走上歧路,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父亲谈一谈。
但,不能就这样去谈。这样的开诚布公很可能让父亲面子上过不去从而恼羞成怒,让两人的谈话无疾而终。他必须抓些什么筹码在手里才好。
说起筹码,此刻于父亲而言,还有什么能比虎符更重要?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偷父亲的虎符么?钟羡一手撑在桌沿,看着桌上的灯盏,心中纠结英眉紧皱。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确保自己能成功地让父亲悬崖勒马?
比起父亲的名声,他违着良心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又何足挂齿?
那么虎符究竟被父亲藏在了哪里?今日听父亲说起,除非出了家贼,否则他的虎符是不可能被人盗走的。父亲为何这样说?为什么一定要出了家贼才能将虎符盗走?
一般外人入府行窃,必然提前打探好对方有可能保存物品的几个地方分别在哪儿?比如说,对于他父亲而言,卧房、书房,还有兵器房,这几个地方都有可能。
但既然外人能想到,那么他的虎符必定不在这几个地方。
只有家贼才能偷到,那么家贼比起外贼来,到底有哪些优势?优势就在于,只有家里人才最了解家里人有什么喜好,看重什么。如此说来,父亲会否将虎符与什么他既看重,又不引人注意,只有自家人才能见到的东西放在一起了?
他既看重,又不引人注意,只有自家人能见到的东西……钟羡猛然抬眸:祖宗牌位!
他趁夜出了秋暝居来到太尉府最北边的钟家祠堂,祠堂后面有一抱厦,住的是负责看守祠堂的家仆老黄。
老黄白天看守祠堂,晚上回去休息之前会把祠堂的大门锁上。故而钟羡先来到老黄的抱厦前,侧耳细听,屋内鼾声如雷。他悄悄进入,在榻旁桌上的衣服下面找到了祠堂钥匙。
顺利地进入祠堂之后,钟羡关上大门点燃蜡烛,将四周打量一遍,最终将目光定在他爷爷的牌位之上。
“祖父,孙儿实是情非得已,望您恕罪。”钟羡先向着他祖父的牌位告了罪,然后轻轻移开牌位,牌位后并无东西。
钟羡不死心,伸手一摸,猛然发现放置牌位的木板似乎有些松动,他用力往旁边一推,居然真的给他发现一个暗格。
他刚刚探手将暗格里的盒子取出,身后却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钟羡回身,发现他的父亲钟慕白正负着双手站在门外,表情yin冷地看着他。
第153章 家法
钟慕白步履沉稳地踏进门来,向钟羡伸出手。
钟羡注目于他的那只手,握着盒子的手指紧了紧,抬头看着钟慕白有些艰难道:“父亲,我想跟您谈谈。”
“想在祖宗面前跟为父动手?”钟慕白冷声道。
钟羡低了眉,沉默片刻,有些僵硬地将盒子递到了钟慕白手里。
“跪下!”钟慕白接了盒子在手,沉喝。
钟羡面朝祖宗牌位跪在了蒲团上。
钟慕白走上前去,自供桌下的抽屉中拿出一圈乌黑锃亮的长鞭来。
“这条用以执行家法的立身鞭,钟家历代儿孙几无不受其责的。唯独你,长到一十七岁,未曾有需为父教你立身之过。我本以为,在你身上,大约是永远用不到这条立身鞭的,不曾想……”钟慕白说到此处,咬了咬牙,手腕一抖鞭声如啸,“啪”的一声便抽在了钟羡背上。
钟羡猝不及防,身子受力往前一扑。他急忙以手撑地,才未扑倒。鲜血很快洇湿了被抽烂的锦袍,他缓缓挺直脊梁,重新跪得端正。
“这第一鞭为何抽你,你自己说!”钟慕白道。
钟羡直视着供桌上那盏幽幽烛火以及被烛光照得忽明忽暗的祖宗牌位,道:“不孝。”
“错。自古忠孝难两全,你若因为心中忠义而对为父有所质疑,为父不怪你。为父这一鞭子,抽得是你帘窥壁听,小人行径!”
虽然自钟慕白出现开始钟羡就怀疑今天自己所听到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父亲为了试探自己所设下的局而已。但自己的猜想,与亲耳听到感觉还是不一样。心里百感jiāo集五味杂陈,一时间他竟不知该以何
分段阅读_第 3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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