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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王妃np绝对完整第16部分阅读

    佣兵王妃np绝对完整 作者:po18.us

    萃者总会有出人头地的一日!当然,这只是草民的拙见而已,若是有不妥之处,还望丞相大人勿怪。 ”

    “行行出状元?”低低沉沉地重复这句话,拓跋桀再次低头,仔细地打量一遍一脸风淡云轻的溶月:“你说的话很怪异……但,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哈,我现在有点明白了,那个美娇娘为何会甘愿跟着你这个貌不惊人却又无权无势的小子了!”

    留下饶富深意的一声大笑后,他旋即转身,跨步离开,步伐沉稳而矫健。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小子绝非池中之物,日后必定会有所作为!小子,可千万别令他失望!

    走了几步,拓跋桀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冷魅地一笑:“小子,你的名字?”

    名字?大脑迅速转动,“小三。”以前在佣兵队里,因为排行老三,所以她亦有小三这个称呼……

    小三?他记住了!凤眸动了动,他转身大步而去,身后,谄媚讨好的县老爷几步小跑跟上,紧随其后……

    望着逐渐走出视线的那个充斥着霸气的挺拔身躯,溶月的眸底浮现了几许疑惑: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从这日起,溶月就正式成为了衙门里的一名小小的捕快。穿着深蓝色的捕快装,带着周正的四方捕帽,腰挎着她特地命人改造的看似威武笨重,实质轻快简便的青铜古剑,挺直了腰杆,溶月威风凛凛地巡逻于人口密集的阳城东街上。

    百姓对于那些吃皇粮为皇室办事的人,心里面多少是有些敬畏的。远远地见到穿梭人群中的溶月,他们无不侧身退后几步,让远处正徐徐走来的溶月得以通过。面容严肃地走在人们让出的过道上,溶月板正了一张脸,力求让自个看起来比较的威严,可心里面却暗暗爽翻了天!这就叫做特权啊!怪不得古人有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挤上仕途获得功名利禄。权利,真是个好东西,有权,才能得到人们的认可和尊重!瞧瞧,如今她只是个小小的捕快而已,就受的如此特别的待遇,若是他们的县老爷驾临,那他们岂不是要退避三尺?

    紧了紧束在腰间的黑皮腰带,溶月再次挺了挺摇杆,握着大铜剑巡逻完了东街,再巡西街。其实,关于捕快具体要干些什么,她还真的是不太清楚。只是在她的印象中,捕快似乎是拿着画像四处抓犯人的,而不是像她这般,整日里握着铜剑在阳城大街里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不过,管他呢,只要能按时发她的工钱,其余的事她做甚去操心!

    新官上任嘛,自然是有三把火燃上心头的。可待这三把火过了,新鲜劲没了,溶月对这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巡逻工作就开始懈怠了。每日里的巡逻她不再是可守本分目光利息而威慑地扫视阳城大街,试图找出犯罪人群,而是开始“玩忽职守”,出了衙门就直奔天龙客栈,拉着语言机二人沿着阳城的大街小巷开始了闲逛。

    “呀,相公快看!这玉多漂亮啊!”一声惊喜的欢呼后,语嫣如欢快的小鸟飞快地奔向不远处的一个卖玉类的摊子。托起摊子上一块呈百鸟朝凤状的白玉,语嫣两目灼灼,小心翼翼地放在手里左瞧右看,爱不释手。

    哎,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玉啊,玛瑙啊,翡翠啊这类吃不饱穿不暖的东西?真是费解!

    瞧语嫣那模样,溶月知道这玉是非买不可了。摸了摸兜里那可怜的银子,溶月那眼瞟向了摊位上的老板:“老板,这玉多少银子?”

    见这玉卖出去有望,老板搓着手讨好地说:“公子这夫人可真有眼光!这玉可是用南海海底的封石玉所炼,仿制的可是当今天下十大奇玉中的凤凰玉!您瞧这玉……”

    “我只问你值多少银子?”真是啰嗦!跟她讲这么多有什么用,她又不识玉!

    谄媚地低头哈腰:“这玉嘛,也不贵,也就区区三十八两……”

    “什么!三十八两?!这叫做不贵?你坑人啊这是!”要知道,她们的全部家当合起来才只剩五十两左右!三十八两啊,要她们命啊!

    一把将语嫣手里的玉夺了过来,溶月用挑剔的眼神将它翻来覆去地瞅着。

    “一块破玉而已,哪里值那么多银子!你刚刚也说过这是仿制品,区区一个冒牌货而已,怎么能漫天要价!你,实在点,再给个价!”

    面色有些为难,思忖了半晌,他才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故作惋惜道:“罢了,权当是赔了点银子,交个朋友了!一口价,三十两!”

    “三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再降点!”

    “二十八两……”

    “老兄,你是在点行不?做生意若都是像你这般的敲人竹杠,那这个世界还让步让人活了?”

    “这位公子,这……这实在是不能再降了啊!二十八两实在是底价了……”

    杏眸一瞪:“少唬人!别以为我不懂,你们做生意的最擅长的就是要谎价!常常是值不了几个子的东西,你们瞅准了肥羊就狠宰!告诉你,我可是个识货的人,这块玉究竟能值多少银子我心里清楚得很!莫要妄想着将我当做肥羊来宰!”

    看着溶月那气势凛然的架势,玉摊上老板真怀疑她不是来买玉的,而是找他来讨债的!

    知道和她讲价是讲不通的,老板干脆将主动权放给了溶月:“那……不如公子来说,这玉能值个多少银子?公子开个价吧!”

    开个价?掂掂手里那泛着白色光晕的美玉,溶月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这既然让买主开价嘛,这价钱不能开得过高,开得低一些,到时候卖家不依要提价的时候,她也好顺坡下驴地微微给他个甜头,这样一来,两家皆大欢喜嘛!嗯,开多少合适呢……

    摸着口袋里的所剩不多的银子,溶月咬咬牙,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十两?老板看着白嫩嫩的两根手指,两道浓黑的眉微微地蹙起。二十两几乎是不赚钱啊……

    见着面色犯难的老板,语嫣轻轻扯了扯溶月的袖子:“相公,你出的价钱是不是过少了……”这玉虽说是仿制品,但玉的质地不差,更何况这百鸟这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神气活现,生动逼真!不细看的话,这玉与真正的凤凰玉除了质地不同外,恐怕并无二异!二十两,着实太少……

    听语嫣这般说,摊前的老板赶忙顺势搭腔:“是啊,公子,您瞧您夫人都知道这二十两实在是过少……”

    “二十两?谁说是二十两!”

    “可是公子明明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冷眼抛了过去:“两根手指就一定是二十两吗?”

    “那是多少两?”语嫣和老板惊诧地异口同声道。

    干咳一声,两指翻起:“二两!”

    两字一出,两人震惊!

    喘着粗气,翘起八字须,老板的脸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给憋成了酱紫色。颤颤地抖着身子,他猛地一把将溶月手里的玉给夺了过去:“二、二两?!你怎么不去抢?!”

    老板那突如其来的咆哮声令溶月微愣一下。定定神,溶月亦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吼什么吼!嫌钱少啊!那好,再加一两!三两,三两总成了吧!”

    颤颤地伸出粗而短的手指,那老板指着脸不红气不喘的溶月,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就是三十两我也不卖了!”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三章 惹来的烦事

    “相公,我们还是走吧……”羞煞了一张粉脸,语嫣的柔荑稍稍用力地拉扯着溶月的袖口,试图拉着溶月远离这令她感到尴尬的场地。相公也真是的,二两银子……这、这怎么能说得出口?余光瞥见周围的人投射过来的异样而鄙夷的目光,语嫣的两颊红得更甚,只恨不得地上能有条缝让她能够钻进去!

    未等溶月答话,一柄以紫玉为扇骨的折扇突地横在了语嫣小巧的下巴处,紧随着是一道好听的男中音:“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啧啧,好一位钟灵硫秀的美人!只可叹彩凤随鸦,这般灵动俏丽的女子偏偏配给了这么一个粗鄙无知的男人!啧啧,真是白白糟蹋了这朵娇美艳丽的花儿!”说话间,这名男子一边状似惋惜地摇头,一边不时地拿着眼角不着痕迹地瞥着一旁冷下面容的溶月。

    杏眸缓缓地眯起,两道目光如寒冷的剑刃般唰地刺向语嫣身旁的男子。肤色白皙,面如玉盘,鼻梁挺直,眼眸幽深璀璨,嘴角挂着一抹似有死无的淡淡讽意。头束紫色半透明的琉璃冠,身披一件天蓝色的锦袍,腰际束了一条镶嵌着数颗红色猫眼的锦带,其上挂着一条点缀着白色珍珠的长长流苏,流苏旁氏一个貌似用上等蚕丝织就而成的水绿色香囊……

    瞧其一身华丽至极的服饰,以及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难以言喻的贵气与睥睨世人的傲然,溶月心里暗暗有了底——此人的身份想必是贵不可言!

    似乎是被溶月寒冽的目光盯得不舒服,那名男子啪地一声合起折扇,左手持扇漫不经心地轻拍在右掌心中,左跨一步走近了溶月。

    躯体前倾,他轻笑一声:“这位拿二两碎银想买玉的兄台可知,在南刹国,即使是再差的玉也需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保养甚好的五根手指,在溶月的面前轻轻摇晃:“五两。而你,竟然用二两银子想要买玉?而且还是南海海底的封石玉?呵呵,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我觉得那位玉摊上的老板说的极对,你怎么不去抢呢?小子,没钱就别学人家来附庸风雅,到时候没钱收场不说,还连累了你的美娇娘,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对他那一番饱含攻击性的赤裸裸的侮言辱语不为所怒,溶月语气淡然冷漠:“公子的高谈阔论讲完了?若是讲完的话,麻烦公子让一下,莫要挡住我们夫妻俩回家的道路!”

    溶月的反应完全超乎他的预料。那云淡风轻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戏台上的戏子,而她则是那个观戏人。独角戏唱完了,戏也该落幕了,他们夫妻也该回家了……

    思忖至此,他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右脚移动,整个身子迅速往身侧一跨,他整个躯体就挡住了溶月想要前行的脚步。

    粉唇轻扬,溶月戏谑地笑笑:“怎么,公子还没讲完?要不要在下给公子倒杯茶让公子润润喉,再接着讲?”

    一丝愠怒浮上了他如冠玉般的面庞。握扇的手紧了紧,眸光暗转,当目光瞥到一旁怒态横生的语嫣时,一抹算计的神色闪逝于眸底。

    转过头,他优雅地冲着玉摊上的老板打了个手势:“仔细着将那玉包起来!那玉本公子要了!”

    见金主来了,老板姿势喜不胜收。赶忙从箱底抽出一块上好的白色丝绢,动作小心仔细地将那块莹白透明的美玉给包了起来,谄媚地送至那位公子的面前。

    托起美玉,他挂起温柔和煦的笑意,举步来到了语嫣的面前,眸光潋滟,声音带着蛊惑,情意绵绵:“美玉好比美人,因而,这美玉当然也只能配美人!敢问在下可否有这个荣幸,将这美玉赠给在下眼前的这位美丽女子?”

    语刚落,手中的美玉连同包裹它的丝绢一同被溶月横手夺过。扯开丝绢,随意地将玉在手里打着圈,溶月拿眼睇着一旁沉下脸的那位公子:“看似公子很富有啊?几十两银子想丢就丢,满是不在乎!美玉赠美人,这本来也就无可厚非的,可问题是若是用假玉赠美人,呵,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是!公子,口袋里没有真玉的时候就不要学别人附庸风雅泡美人,到时候下不了台不说,还连累了美人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放肆!”一声暴喝突地从那位公子的身后传来,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一位虎背熊腰的家伙突地冲到溶月的面前,像提小鸡似的将她给一把从地上拎了起来:“大胆狂徒,你竟敢对公子出言不逊!你可知……”

    “煞夜!退下!”沉着脸那位公子呵斥一声,阻住了那个魁梧护卫未出口的话。

    “可公子……”

    “退下!”

    “是,公子。”不甘地松开溶月,他怒睁着牛眼,警告意味十足地狠瞪了溶月一眼后,踱步重新回到了那位公子的身后。

    “相公!相公,你没事吧?”慌乱地跑到溶月跟前,语嫣神情紧张地拉着溶月左瞧右看。

    摇摇头轻笑,溶月示意她没事。整整刚刚被提的有些褶皱的长衫,溶月笑叹:“看来有人是恼羞成怒了!”

    那位公子听罢,唇畔亦提起了笑容,只不过这笑意却有些阴沉:“不错,你是激起了我的怒气!不过,也如你所言,这假玉赠美人难免是有些失礼……要不这般如何,再过两日就是阳城一年一度的箭赛盛事,而在下偶然得知今年胜出者的奖项除了一千两黄金外,还有一块玉!呵呵,说来也巧了,这玉不是别的玉,刚巧正是凤凰玉!不知在下今天就拔得头筹,赢得美玉,赠与美人如何?”

    溶月嗤笑一声:“既然公子有此等雅兴,那么在下也不好驳了您的这种特殊嗜好不是?”

    似乎是对溶月讥讽的语气不以为意,那公子左掌啪的一下击上了右掌,含笑道:“既然你不反对,那此事咱们就这般敲定了!两日后,在下必然会赢得美玉,抱得美人归!希望到时候兄台你不要赖账就是!”

    听着他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溶月狐疑:“赖账?赖什么账?还有抱得美人归?抱什么美人?”

    冠玉般的脸沉了下来:“莫要跟我装傻!小子,莫非你后悔了不成!不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既然你应诺下来,就是想后悔也晚了!”

    心口闷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将话给讲明白!我真的是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我应诺?我应诺什么了我!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深邃的眸子紧紧打量着神色不豫的溶月,见她不似是伪装,他迟疑道:“你不是我国人?”

    溶月被这突来的一问弄得发了个怔,好半会儿,整整神方道:“呃……我们夫妻俩确实不是南刹国人,是从边塞小国流浪至此……”

    “怪不得!”他的脸庞上再次勾起了难测的笑意,打开折扇绕着溶月踱了一圈后,摸着他白净的下巴状似思考道:“这可如何是好呢?我们南刹国的风俗不比其他国家,在这里,可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男女双方可都是以玉来定情!每临沧海觅珠玉,遍借金针绣鸳鸯!遇到心仪的女子,男子便可将美玉相赠,若是此女子待字闺中,那么接受了该美玉的女子就是这名男子待娶之妻。若是该女子已嫁作他人妇,那只要得到此女子夫君的首肯,送玉的男子照样可以抱得美人归!虽说你是别国之人,但你如今毕竟是入了我们南刹国的境地,照道理说应该是要遵循我们南刹国的风俗才是……唉,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真是令人头疼!”

    别过脸不去看那个做作甚佳的男人,溶月心里头此时泛起了浪涛!极力地咀嚼着这个令她震撼不已的消息,她此时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当时他提出赠玉的要求时,她作甚要那样答复!她当时就应该义正言辞地吼回去——谁稀罕你的破玉你就给谁去!我们夫妻俩不要,也不稀罕!

    她后悔了!更想反悔!尤其是见到语嫣一张惨白的小脸时,她更是想矢口否认刚才的应诺!

    然而,在她嘴唇刚欲蠕动想要来个死不认账之时,她震惊地发现,他们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

    “管他是哪儿的人,只要进了南刹国,就得守咱们国家的规矩!”

    “就是,以玉定情,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岂能为了一个外族人而破例!”

    “只要那公子得到了凤凰玉,这美人可就得归这位公子所有咯!”

    “可不是!既然她的夫君已经当面应诺下来,那么只要得到了玉,她就要琵琶别抱了!”

    “其实啊,我觉得跟着那位公子比跟着那个酸小子好得多了!瞧瞧那位公子,长得英俊不说,光是那身奢华贵气的服饰……啧啧,必是个大贵人家的主!跟了他,吃喝穿住不用愁,多好啊!”

    “唉,为什么奴家就没有这等福气呢……”

    ……

    深吸一口气,溶月知道此时她是骑虎难下了!咬咬牙,溶月将心一横,“两日后的箭赛在哪里进行?”

    嘴角的笑意稍顿了片刻后,那位公子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你想去跟本公子夺冠?哈哈,就凭你?真是好笑啊……”

    “对不起,请你先回话,然后再笑!”

    笑声戛然而止。扇骨挑起溶月的下颚:“两日后,九曲泰门东街。”

    单手拂开扇骨:“两日后,不见不散!”拉过语嫣,她们二人拨开层层人群,逐渐隐匿于金色的阳光之中……

    望着溶月娇小消瘦的背影,他的摧残的眸里流转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小子倒是很是有胆量!”有骨气的人,他喜欢!只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两日后与美人从此失之交臂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他还能不能像今个这般的坦然与无畏?呵,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待周围人群散去,他将腰间垂挂着的蚕丝香囊扯了下来,递给他身后的那名护卫,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将这个交给阳城的县老爷罗贵的手里,告诉他,今年的箭赛奖项加上这个!记住,告诉他不得张扬!速去速回!”

    “属下明白!”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四章 箭赛(一)

    两日后,九曲泰门东街。

    箭赛场上,擂鼓隆隆,呐喊阵阵!

    赛场外,人山人海,极目远眺,凡目所能及处无不是攒动的黑压压的人群!爱热闹的阳城百姓不会放过这一年才这么一次的盛事,一大早,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有大批的百姓着上节日里才着的盛装,匆匆收拾后就携妻带子地朝着赛场上蜂拥而至,以求来的早能占个观望的好视角处……一时间,整个阳城万人空巷……

    做完了热身运动,溶月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呼了口气,放松了一下全身紧绷着的肌肉,带着探究与惘惑,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再次扫向了那位站在她左侧方 ,欲与她争“妻”的男子。

    说实在的,溶月极度怀疑,她此时所站的地方不是箭场,而是战场!一身白银质地的银色铠甲,除了头盔外,护膝、护臂、护腿、战靴,全部上阵!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银色铠甲泛着一圈圈金色光晕,金光点点,耀人眼目!一眼望去,手持长弓,挎着箭囊,站立在风和日丽下的他就宛如战神一般,高大伟岸,浑身散发的是凛不可犯的高贵气息。若是换个场合,溶月定会用欣赏的心态来面对这个夺人眼球的男人。可此时此刻,作为他对手的溶月,面对着这样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心里面难免有些犯嘀咕——他穿成这般是为了对付她吗?

    在溶月暗暗打量他的同时,他亦嘴角噙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瞅着溶月。一身粗布黑衣,套在他的身上,不仅不显其粗俗,反倒显现出他的些许英气!白皙的额头上扎着一红色的布条,横贯前额在脑后打了个活结,余下的红色布条自然地垂下,迎着微风轻轻地掀起。令他感到好奇的是,那布条上用浓墨不知是写了什么,弯弯折折的,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着实是怪异得很!还有溶月刚刚的热身运动,在他的眼里,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好奇……

    几步跨过去,他伸指点上了溶月的额头:“这是画的什么?”

    没好气地翻着杏眼,“这不是画!这是字好不!是字!”

    “字?”仔细地往溶月的额头瞅了又瞅,他轻笑出了声:“这也能叫字?”

    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无知的异时空古人,竟敢侮辱五千年的华夏文明!靠!你们的蚯蚓字那才不叫字呢!

    瞪了他一眼,溶月恨恨地别过头,转为观看赛场上的赛况。刚进赛场的时候,参加比赛的箭赛手约莫三百来名,刚一如赛场,箭赛手们就被赛场上几个管事人员给分成了三十多组,每组十人,而溶月和那个男人竟然巧得要死分在同一组——第二十组!

    此刻,赛场上正在进行着第一轮的选拔。一组一组地进行,每一组,站在距离箭靶百米以外。可按规定,射的不是箭靶,而是箭靶前方约莫十米处的圆环。圆环共有十只,按照降序,从大到小依次向后排成一列,每只相隔一米,待到最后那只有拇指来宽的小圆环,则与箭靶正红心处相离不过几寸之远!美人手中有三只羽箭,言外之意就是每人有三次机会。初选,要求放的计较宽,只要三箭中能有一箭射中十环中的三环就可以晋级第二轮!可尽管如此,待快轮到溶月这组时,赛场三百多名选手已经被刷下了大半!

    对于初来乍到的溶月来讲,这箭赛具体比什么,怎么个比法,甚至是分几轮来比,她无疑是不太清楚的!所以,来赛场前,她的心一直是提着的,惟恐比赛出的项目是她所不擅长的,而输了比赛,与凤凰玉失之交臂!可待被告知这轮的比赛项目时,她长时间吊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大半。比赛射环?呵,在九岁的时候她就不屑玩这种弱智低级的游戏!若是不出她的意料,这接下来的几轮估摸着跟第一轮的形式也差不了多少,估计也就无非是将射三环的要求改为射七环,或是八环、十环,在旧时射靶心!如若这般,凤凰玉,非她莫属!

    正在此时,第十九组的一位头扎青衿的汉子第二支遇见刺中了七环,赛场外顿时欢声雷动,传来了一片喝彩叫好声……

    “天啊!七环啊!”

    “好!”

    “真是厉害啊!”

    ……

    抱着弓从赛台上走下,那汉子满目喜色地冲着赛场外的围观群众豪气地抱抱拳,满是横肉的脸上藏不住得意之色。

    看着那个豹头猿臂的汉子,溶月低声笑了笑,这家伙估摸着是个猎户吧!

    “七环?呵……”一道带着轻微讽刺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进溶月的耳中。

    不用抬头,溶月也知道这令她感到不舒服的声音是从何人口中吐出。勒紧了腰间的箭囊,溶月提着木制长弓,随着队伍来到了赛场正中央的赛台。

    溶月对着的是第三号箭靶。不慌不忙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箭,拉弓,将弓徐徐提起,与两目成一水平线。

    “哟,没想到你这动作倒挺娴熟的嘛!只是在下有所怀疑,以你这臂力,这箭……会不会飞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了?唉,若是因此而害得阁下颜面尽失,那在下可就罪过罪过了!所以,在下还是奉劝阁下还是赶紧放下箭囊,夹着尾巴赶快走吧!省得到时候阁下丢脸不说,害得在下也心生罪恶感……”

    望着那张充满了幸灾乐祸的脸庞,溶月叹了口气,故作憾然:“公子的心思,在下是知道的!公子想让在下离开,无非是怕在下抢了公子的风头……唉,其实在下也想如公子所讲,趁早滚蛋!只可叹,本公子爱妻如命,为了爱妻,在下只有与公子一决高下!不能如公子的意,还望公子见谅!不过,公子请放心,在下会尽量让着公子的,不会让公子输得过于难看……”

    美如冠玉的脸没有规律地抽搐着。两手将弓霍地拉到极限,他危险地眯起眸子:“信不信,我就是闭上眼睛射液能强过你百倍!”

    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溶月将弓先放下,一把扯下额头的红布条:“那不如咱们就来比比,看谁能强过谁!”

    蒙上双眼,溶月再次拉满了弓,蓄势而发。

    被溶月突来的举动不仅让他震惊愕然,更让在场的人惊得瞠大了双目!

    呆愣了片刻,他喝彩一声:“好小子!够胆!”

    让人取来了黑布条,他亦将两目蒙上,搭箭拉弓。

    “咻咻!”两只羽箭伴着呼啸声一前一后朝着圆环极速驶去!

    此时此刻,场外场内均是一片鸦雀无声!人们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飞驰的两只羽箭,惊诧地看着它们穿过了第一环、第二环……凸着双目看着它们穿过了第五环、第六环……眼睛脱窗地看着它们直入第八环、第九环……

    “砰砰!”两只羽箭竟然丝毫不差地直中红心!

    吸气声四起,未等人们发出吼出心中的震叹,蒙面的两人迅速地从各自的箭囊里抽出第二支羽箭,下一刻两只羽箭还是一前一后地破空而出!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人们还未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通往三号箭靶的途中,第三支羽箭接踵而至!

    听到声音,四号的赛箭手一滞,随即迅速抽出第三支羽箭不甘示弱地将箭离弦而出!

    黑布与红布几乎同时被人扯离了双眼。不约而同的,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了对方,不同的是,三号赛箭手的杏瞳里闪烁着胜利的笑意,而四号赛箭手的眸底荡漾着震撼惘惑以及惊叹等等复杂难辨的神采。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几支势如破竹的箭只给吸引住,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赛场上两人间的互动。

    随着声色不同的四声清脆的碰击声,四支羽箭所射的方位已经尘埃落定。定睛一瞧,四号箭靶上三支箭竟然全中靶心!约莫只有拇指大小的靶心上密密地插满了三支羽箭,这、这即使是让人再往前数十米来射,也是极难办到的啊!更何况此人竟然还将眼睛给蒙上了!此人技艺的超凡,着实叹为观止!

    可待瞧见了三号箭靶上的三支羽箭,人们已经不能用惊撼来描述他们此时的心情!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只见那三支羽箭首尾相接,契合相连,放眼望去竟然宛若一箭!余震未消,最后出手的箭停在第二支羽箭上微微发颤,仿佛在向人们诉说它刚刚那惊心动魄的经历!三号与四号究竟是谁技高一筹便可见一斑!

    赛场内的寂静与沉默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片刻后,从震撼中回过神的人们就狂吼着发出雷霆般的叫好声,穿云裂石,响彻云霄,声音覆盖了整个阳城!

    隐匿于人群里观赛的拓跋桀亦处在溶月所带给他的惊撼中久久也未曾醒神。怔怔地看着那合成一体的三支羽箭,此时他的内心里充斥着这样的惘惑——若是让他蒙上双眼,他能做到如斯地步吗……

    评审官员见此情形犯了难。第二轮的标准是射中七环即刻,第四轮是射中十环,而第五轮则是直中靶心!而决定胜负的一轮则是在第五轮环节中,若是有多人能过得了第五轮,那么除正中靶心的那一箭外,其余两箭刺入圆环的累积和则决定了他们的胜负!从来没有考虑到多箭直中靶心的这种情况,因为自开赛以来,就是两箭同中靶心的情况都没有出现过,更何况是三箭!如今,两人竟然同将三箭射中靶心,这赛,究竟该怎么判?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五章 箭赛(二)

    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在高台上正襟危坐的县老爷。县老爷罗贵抚着八字须,貌似做思考状,可若仔细瞧看,便不难发现,他那滴溜溜的三角小眼,正带着卑恭与探寻,不时地瞟向赛台上的某一处……

    不多时,一位手持佩剑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上高台,在罗贵耳中嘀咕了好一阵。罗贵边听边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待到那大汉下台离去,他才收敛了奴状,干咳一声,挺直了干瘦的身子板,脸上一派威严状。

    “肃静!县老爷有话要说!”旁边的衙役得到县老爷的示意后,左手拿着棒槌重重地敲了几下右手中提着的大铜锣,声音洪亮地喊道。

    场上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于瞬间集中在高高在上的县老爷身上。不明个中缘由的溶月亦将探究的神色抛向罗贵,心里面则暗暗猜测着——他是不是要宣布她和他可以直接晋级了?

    清了清嗓子,县老爷两手放在案上,正色道:“我们阳城果然是人才辈出,今年的箭赛上竟然比出了两位旷古起才,实在是我们阳城之幸,南刹国之幸!不过,自古以来,每年箭赛的得胜主就只有一位,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只能有一人能问鼎今年箭圣宝座!所以,为了能让他们二人一别雌雄,本县令决定另加赛项!来人,牵马!”

    两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在县老爷话音刚落之时,就被两名衙役给牵到了溶月和那位公子面前。握着手里的质感粗糙的缰绳,溶月总算是有些明白了。敢情是他们两人已经将最后一关都给闯了,如今为了分出个冠亚军来,要给他们“另开小灶”呢!如此一来,那么这整场箭赛岂不变成了他们两人的对决赛?那么其余的赛手岂不是没有了机会?

    目光投向赛台下还未来得及比试的数十名赛箭手,溶月眉头轻挑:“好似他们还没上场呢!如此这般,对他们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溶月身旁的那个令她反感的人发出了数声大笑。笑后,他手指向下一伸,指向了台下正仰头观望着他们的赛箭手:“你们有谁心里觉得不平的,尽管上台与我们二人比试就是!谁不平?你?你?还是你?”

    被指到的赛箭手们无不讪笑着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地来说明自己并无不平。开玩笑,这样超绝的箭术简直是令人望尘莫及啊!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们有几把刷子他们心里头可明白得很!就是让他们练上个一辈子甚至是十辈子,也未必能比得过那两人的十分之一啊!不平?他们哪里会不平!他们根本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赛箭手们的反应令他笑得更加得意:“看见了吗?不自量力的事是不会有人做的!”

    难道他们真的很强吗?瞥着台下那纷纷丢箭解囊的箭赛手们,溶月不禁疑惑地自问……

    可是是不满意主人长时间对它的忽视,溶月身旁的黑马突地打了个响喷,惊回了溶月飘渺恍惚的神魂。

    定了定神,溶月伸手触了触它黝黑发亮的毛发。可当目光瞟向百米处的箭靶时,她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马?箭赛场上竟然牵来了马……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但事与愿违。很不幸的,事态就朝着溶月所不期待的方向进行着——这一轮虽与第一轮的比赛规则相差无几,可不同的是,射箭场地由原来静止的黄土地改为移动着的马背!

    移动射击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可若是载她移动的对象是匹马,那,问题可就大着了……

    她不会骑马……

    骑跨在纯白色的高头大马上,他俯瞰着拧着眉正一脸愁容的溶月,谐谑道:“怎么,还没比就怕了?”

    不可置否地笑笑:“说实话,的确是有点怕。”

    “小子,你开玩笑的吧?以你的箭术怎么可能会怕!真想不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小子,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别再磨蹭了,快上马!我等不及与你一决高下!”握紧了手里的长弓,他不耐地催促着。

    杏眼朝天无奈地翻了翻。挎上弓,溶月讨好地拍了拍黑马的黑头,见它似乎温顺了下来,这才小心地踩着马蹬,手脚并用地往马背上爬……

    死死搂着黑马的脖颈,溶月的身子颤颤地紧贴着马背,两腿也死命夹着马肚,四下乱瞟的杏眸充斥着紧张和慌张。为什么古人都爱骑马呢?这马骑上去真的很恐怖啊……

    突地,黑马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强壮的身躯。这一扭不要紧,未找到重心感的溶月就顺着它那黑滑的皮毛寸寸下滑。条件反射,溶月的两臂收得更紧,两腿夹得更厉害,整个人就如水蛇一般紧紧地缠上了黑马……

    终于受不了溶月的这般“虐待”,黑马痛苦地长嘶一声,马头霍地上仰,前面两只蹄子就凌空高高地撅起,似乎是想要撅掉溶月这令它不高兴的包袱……

    “啊……救命啊……”身子陡然成一斜坡的溶月两手蓦地一松,身子就趁势开始往下滑落。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她急急将力集中于两手,狼狈不堪地胡乱抓扯着马的皮毛。

    可她最终没有犟得过这匹马老兄!吸着冷气,痛得呲牙咧嘴的溶月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难抑怒气地死瞪着一副不关它事的马老兄!

    众人先是被这突发的一幕搞得发了个怔,片刻后,阵阵的哄笑声连成一片,沸反盈天,一发不可收拾。更有甚者,在赛场外带头起哄,喝倒彩,吹口哨……一时间,整个箭赛场一片嘈杂。

    对众人的哄笑声置若罔闻,溶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走向高高大大的白马,冲着马上的人摊摊手:“如你所见,我不会骑马。”

    噙着未散的笑意,他单手拂去燕郊笑出的泪液:“然后呢?”

    “所以我要跟你同骑一马!”

    怔了怔,他嘴角轻勾:“你确定?”

    弹了弹衣服上的沙土,她无畏地挑着柳眉,将右手伸向了他。

    回给溶月一个饶富深意的笑,他身子向下斜探,温热的掌心与溶月的掌心相覆,用力一握,一扯,溶月便被他给扯上了马背。

    握着溶月的手不放,他深邃的眸里波光未明:“你的手怎么这般滑腻……呵呵,像个姑娘……”

    面色一僵。溶月用力将手挣开抽回,身子微挪与他隔开了一定的距离:“开始吧!”

    璀璨的眸子眯了眯。两腿突地一夹马肚:“那你可要准备好了!驾!”

    可待马没跑几步,他突地用力勒紧了缰绳。马长嘶一声,不得不停下了前行的蹄子。

    惯性作用,毫无准备的溶月就不由自主地前倾,整个身子就直直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握上他的精腰,溶月忿忿地后移,心里不住地暗骂:小人!要不是她发育不良,绑束起来的胸跟平胸无二异,那么今日她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

    疑惑的神色一闪即逝。甩甩头,自嘲地笑笑,他定下神,从箭囊抽出一箭,于弓上搭上,眯起眸子瞅准前方的箭靶。屏气凝神,他暗暗计算着路程,待到离箭靶正前方仅有几十厘米处时,羽箭呼啸而出……

    啪嗒!穿过第八环后,羽箭应声而落。

    场外众人的抽泣声、赞叹声连成了一片。似乎是见怪不怪,对此,他并未表露出过多的兴奋或激动的情绪。

    将弓潇洒地在半空中拎了个圈,他身子微侧向溶月:“你确定你能行?连马都不会骑的小子?”

    “行不行,等在下试过了,答案自会分晓!”取下弓,溶月搭箭瞄上了三号箭靶。

    “好!那本公子就拭目以待了!”马肚再次夹紧,马儿欢快地朝着三号箭靶的正前方奔去……

    “咻……”羽箭离弓而出,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层层圆环,直达红色靶心!

    碰!一声重重闷响,羽箭牢牢地钉在了靶心处!

    错愕地盯着在箭靶上微颤的羽箭,他霍地将头扭向了溶月,满目的震惊!

    他那见鬼了的神情让溶月心情大好!手放口中,长长地吹了个口哨,溶月扬起下巴,挑衅地扬眉。

    将脸转正,他神色晦涩不明。深出一口气,他持起第二支羽箭,瞄准,射出!

    九环!拇指搓了一下鼻子,溶月舔了舔唇角。九环?男人,你输定了!抽箭,溶月的第二箭眼见着也要飞驰而出……

    可就在箭即将离手的那一刻,马不知何故突地扬蹄,而溶月手中这正在脱手途中的箭就与原方向歪了一截……

    啪嗒!箭落地,三环。

    搂着他的腰身材得以稳住身子的溶月,见到这样的结果,一股滔天怒火从五脏直达脑际!

    “你、你故意的对不对?!卑鄙!”

    伸出修剪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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