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BL小说
首页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53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53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作者:yanqinghai

    女孩儿大了,总要找婆家。郭夫人派人来,接她回去给人相看。本来昨天就要走的,叫她给偷偷跑出去了。这不,你姑父带人去寻,现在还没回来呢!”

    弘经讪讪而笑,“她既不喜欢,何必逼她呢?”

    金巧巧乐了,“她要是跟别家姑娘一样,老老实实在屋里绣花,就多留她几年又有何妨?你可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儿家,到处跟人谈生意、抢山头,净干些男人干的事。大人们吓都吓死了。长此以往,别说嫁闺女,就是别的亲戚,也不愿意来往啦!”

    听了这话,弘经奇了,“不像啊?”

    金巧巧但笑不语,心想,她要是正常了,你现在早就沉到河底了。

    过一会儿,一小厮在门外打千儿,“奶奶,热水烧好了,请表少爷洗澡吧。”

    金巧巧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好像忘了什么事似的,原来,你在河里雨里这么一大会儿,也该洗洗了。”说着,叫小厮带弘经下去洗澡换衣服。

    不一会儿,弘经洗漱完毕,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还是方才那小厮,领着弘经到客厅,金巧巧之夫乔家旺已经领着四个儿子,坐在厅里等候。见弘经进来,四位少爷全部站起。金巧巧笑着对弘经介绍,“这是你姑父,以前没见过。”

    弘经急忙施子侄礼拜见。乔家旺哈哈大笑,连声说好。金巧巧在一旁给弘经使眼色,意思是说,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没跟别人说,你多委屈几日了。

    弘经亦笑着,接了乔家旺送的见面礼,居然是一副乌木算盘。想想,将来户部或许用的着,便收下了。

    金巧巧另外引见四个儿子,拜见表哥。这几个孩子不过十来岁,依次序,分别命名乔大娃、乔二娃、乔三娃、乔四娃,按乔家旺的话,就是贱名儿好养活。等长大了,再起学名。四个娃,最大的不过十三岁,平日里,都跟泼猴似的,见到比自己大些,又谦和有礼的“哥哥”,哪里有不欢喜之礼。一个个乐呵呵上来,将弘经围住,问这问那。

    好容易得闲,坐下来,弘经便向乔家旺夸赞,说几位表弟好人才。乔家旺摆摆手,“这也叫好人才,那老郭家的四个娃,都成善财童子了!”

    金巧巧连忙解释,老郭家四个儿子,都是孔郭郭弟弟,其中一对儿双胞胎。俱是聪明可爱。最大的不过九岁,都懂得帮母亲管账、运货了。

    弘经更奇了,孔郭郭母亲,是做什么的?居然叫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管账。想想自家老娘,妹妹才十一二岁,刚能管理宫务,皇后就开始甩手不管了。呵呵,这俩人,还正是异曲同工啊!

    乔家旺又陪着弘经说了几句话,便哈欠连天,一面捂嘴,一面埋怨,“真是人老了,干什么都不中用了。要搁以前,连着几天几夜不睡觉,我也不困。哪知道,这才出去半夜,就睁不开眼了。”

    金巧巧笑笑,“叫你去睡,你偏不去,都一把年纪了,哪能跟孩子们比!”

    乔家旺摆手,“拉倒拉倒,我去睡觉。”说着,站起来拍拍弘经,你要困就去睡,不困就跟你弟弟们聊。瞧这几个娃,成日里吵着叫我带他们出来玩。出来了,又不沾地乱跑。你是哥哥,又稳重,有空教教他们。”说完,便自己去屋里睡了。

    弘经低头笑笑,还真把爷当你家内侄子了!

    金巧巧拦住几个孩子,对弘经笑说:“你也累了吧?大姑娘刚才就把屋子收拾好了。叫你大弟弟领你过去。这里不比家里,是我跟你姑父出来跑生意临时落脚地方。平常,都是大姑娘操持。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只管跟弟弟们说。”

    说着,乔大娃便一蹦三尺高地,上来拉起弘经,便往后头客房去。

    到了屋里,乔大娃开了门,让弘经进去,瞅瞅四下无人,悄悄蹦到桌子上,凑到弘经耳边,问:“表哥,我娘叫你来,是跟姐姐相亲吗?”说着,还巴扎巴扎眼睛,小眼珠子眨呀眨呀。

    弘经一听,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轻轻“嘘”一声,装作小心翼翼,跟这小子说“知心话”,“这事你怎么知道?”

    大娃嘎嘎笑,“那天,我娘跟我爹说了,想在自家侄子里头,挑个好的,跟姐姐亲上加亲。我跟弟弟们都听见了,就瞒着姐姐呢!”

    弘经干笑,“这——也不知道你姐姐她亲爹亲娘怎么想的呢?”好歹郭郭也是官家小姐,嫁商人侄儿——怕是不妥吧?

    大娃听了,,哥俩好地拍拍弘经,“你别怕!别看姐姐她爹是个当官的,她娘可是正经做买卖的。其实,她爹可怕她娘了,啥事儿都听她娘的。正好这次姐姐回海宁,你去跟我娘说,让你护送。在丈母娘跟前儿,好好献献殷勤。一来二去,你跟我姐姐,就成了!”

    想了想,“算了,你是读书人,脸皮薄,我去替你说。”蹦下桌子,便往前头跑。

    弘经想栏,没拦住。索性任由大娃去闹。金巧巧也算是官家出身,断然不会跟着孩子胡闹。脱下外衣,躺到床上,回想着几日发生的事,究竟是谁,宁愿冒谋害皇子、当朝郡王的风险,也要杀自己灭口?身边的两名侍卫,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是遭了毒手,还是如同自己一般,叫人给救了?

    想着想着,或许是这些日子里,过于忙碌,这枕头里,似乎装了安神草药,躺上不过一刻,竟然昏沉沉,睡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觉着胳膊上略有凉意,弘经拉拉被子,翻个身,继续睡。哪知,耳中冷不丁听到窗外,磨刀霍霍。联想到昨夜惊险,弘经霎时惊醒,顾不得套上外衣,轻轻坐起,直着腰,穿上鞋子,拔出枕下匕首,轻手轻脚,走到门后。

    轻轻拉开门缝,小心往外瞧,只见一个二八姑娘,半坐在水池旁,身前,摆着一块磨刀石,手旁,十几二十把钢刀,把把光亮骇人。姑娘手里,正攥着一把,磨地起劲。

    她一低头,一缕青丝垂落,不小心挂在刀刃上。弘经看了,手心直冒汗:这个孔郭郭,谁家敢娶呀?单单是磨把刀,都能削发如泥!

    孔郭郭磨好刀,一把一把装进刀鞘,对这虚掩的门就喊:“醒了还不出来。还等人请吗?”

    弘经强作镇定,将匕首塞进腰带,打开门,站在门里,对着孔郭郭施礼,“表姐好!”

    孔郭郭这次看他,就多了几分审视。琢磨琢磨,问:“你的印信何在?”

    弘经眯眼,“你问我印信何用?”

    孔郭郭冷笑,“造反!”

    164安定海宁

    “造反”二字一出口,还没等弘经明白过来,就觉眼前银光一闪,霎时间,脖子里,凉津津的。低头一看,一把钢刀,好巧不巧,架在脖颈上。孔郭郭攥着刀,紧逼眼前,“没功夫跟你玩笑。你爹那个昏君,要杀我爹这个清官。借我印信一用,等救了人,我就还你。”

    刀架到脖子上,跟郭郭面对面,弘经反而不怕了。轻轻一笑,“你借了我印信也无用。我此行前来,不过是为了监督救灾银钱是否用到位。不是吏部管事皇子,更不管刑部事宜。我的印信,他们不认。”

    孔郭郭嘿嘿一笑,“你以为——我磨那么多钢刀——做什么呢?”

    弘经一怔,试探着问:“你——要劫狱?”

    孔郭郭笑着把刀抽掉,拎起抹布擦刀面,“劫狱那种高投资、高风险的活儿,我怎么会屑于干?要劫,就劫道!”

    弘经眯眯眼,“或许,你可以跟我商量。毕竟,这种事,能不走黑道,就不走黑道。”

    孔郭郭乐了,“你不知道吧。你母亲和你弟弟第一次见我,就是被我劫道劫来的。唉,你说的对,金盆洗手十来年了,就是原先的叔叔舅舅们,也不好召集了。好吧,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法子?”

    “金盆洗手十来年?”弘经真想问问,这丫头是不是在娘胎里,就跟着劫道。冷不防一缕阳光,借着钢刀反射过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淡淡地说:“你设法找到我的随从,或是印信,我修书一封,叫到刘统勋大人手中。我的折子,都是经过他,然后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另外,他是吏部侍郎,有权过问你父之事。在此之前,你要把郭县令如何获罪,与我详细说明。”

    孔郭郭点头,“我且信你这一次。你的随从我已经找到了。只可惜,其中一个,已经不行了。另一个现在正在城中客栈,以免暴露你行踪。”

    弘经抿嘴,心里难过一回。又想,“那你还拿刀吓我!分明是想叫我给你出主意。看来,这个孔郭郭——不傻呀!”

    弘经的印信自然是找不到了。或是沉到河里,或是被人带走。好在,因为曾经与年羹尧同在西藏共事,刘统勋对年羹尧这位外甥,也算熟悉。一见弘经连夜派来的贴身随从,刘统勋顾不得拆开信件,站起来急忙问:“郡王可好?”

    那随从登时哭了,“刘大人,您快想办法救救我家郡王吧。有人在我们坐的船底使坏,船沉了。主子被人救了,现在,怕有人害他,不敢露面。两个随从,就剩奴才一个活着了。”

    刘统勋这才长舒一口气,郡王没事就好。拆开信件,扫了两眼,直盯着那名随从看看。半天吩咐:“退下吧!郡王不会有事的。”

    等随从退下,便往京城写折子,顺便,将弘经书信夹带送去。等信差骑上快马一路向北,刘统勋这才坐在书房,暗暗沉思,“郡王这封藏头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京城中,雍正正火急火燎。昨夜,刘统勋千里急奏,说醇郡王不告而别、微服私访去了。至今,不见音信。

    雍正不敢对皇后说,只得出动血滴子,奔赴南方,以期在皇后得到信儿之前,把儿子平安带回。哪知,还不到一日,就接到刘统勋第二份奏折,夹着弘经那封带着些怪异的信。

    得知儿子无事,雍正放下心来。对着弘经的信琢磨。看了半日,不得要领。

    恰巧弘纬前来养心殿请安,顺便向雍正请教开海禁是不是要再开几个港口。听雍正说起,便要来信纸,仔细观看。

    过了一会儿,弘纬笑了,“皇阿玛,哥哥确实如信中所说,一切平安。只不过,他可能现在不能轻易离开,或者,写信的时候,有人监视。所以,才用了这个藏头信。”

    雍正奇怪,“何以见得?”

    弘纬恭敬地将信放到御案上,“皇阿玛,这是儿臣小时候,哥哥教儿臣猜谜语时,常用的伎俩。您看,这封信,不是竖着写,而是横着写。第一行第一个字,与第二行第二个字、第三行第三个字,依次类推,一直到最后一行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就是‘我去海宁,县令蒙冤,查郭孔金’。”

    雍正点头,“是这么个意思。郭孔金,大概说的就是三个姓氏。朕说呢,怎么写信,也成横着写了。”

    弘纬没搭话,反问:“皇阿玛,虽然哥哥现在安全,但写信都要小心,怕是还不自由。还请皇阿玛派人去帮他。毕竟,海宁那边,今年受灾最重。县令又出了事,哥哥一人,只怕应付不来。”

    雍正点头,“朕知道了。你快到仁和堂,去跟你皇额娘说,刚接到南边儿来信,弘经一切安好。叫她不要担心。”

    弘纬躬身行礼退下。留雍正一人,想派去协助弘经的人选。

    这边刘统勋,不久接到雍正密旨,叫他立刻赶赴海宁。另外,雍正下旨给福建知府,叫他全力赈灾,其他事务,等灾后再论。

    如此一来,郭敬安本来八月就要押解到京,准备秋后问斩。依旧关在海宁南衙里,多活了几个月。可怜那些费尽心机,不过三天,就判了郭靖安斩刑的耗子们,在家对着墙角那一通哭——啊!

    虽说海潮灾害严重,离海远些的陆地,还是风和日丽。一辆农家骡车上,放着些锄头、镰刀、柴草,还有渔网、鱼叉。这本都是农家、渔家常用器物,那拉车的骡子,也是福建本地畜生。但令路人奇怪的是,赶车的,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坐车的,反而是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

    弘经再次拉拉头上毡笠,低声问:“还是让我赶车吧。你看看,一路上,多少人拿眼剜我!”

    孔郭郭拉拉脸上面纱,“呸,要你赶,八成又给我赶到沟里了。你怕人看,我不怕,只当拉头肥猪去赶集!”

    弘经气结,索性,躺倒在柴草上假寐。

    不一会儿,远远望见海宁县城。大路正走的平坦,孔郭郭一调头,奔一条小路而去。弘经刚要说话,便见小路一旁,一舍茅庐,茅庐前,挂一幌子,“凉茶”!

    弘经还以为孔郭郭要来喝茶。哪知,这丫头进了茅庐,看看四周无人,撩起面纱,便拉着小老板的问,“王二舅,我娘和我弟弟呢?”

    那个王二舅一见是昔日老大家外甥女来了,急忙狠狠攥住孔郭郭的手,“哎呀,大姑娘,你可来了。你娘给我捎信,说你爹进去了。我还不信,赶来一看,才知道是真的。你放心,你娘早领着你弟弟们躲起来了。就怕有人不放心,要斩草除根。你爹有赵三打进南衙照顾,暂时无事。你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按咱们兄弟十来年前的脾气,早就冲进去,把人劫出来,落草为寇去!”

    孔郭郭看看身后弘经,只见他低头,只顾看脚。王二也顺着郭郭眼神往弘经处看看,看完了,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郭郭回过头来,微微叹气,“十年前,咱们什么都没有,落草就落草吧。可是,舅舅,这十年来,你们已经安家立业,日子过的好好的,何必跟着我们一家人受苦。能不劫,就不劫吧。横竖,爹爹还有盼头。”

    王二也跟着叹气,“只要皇帝不傻,就知道你爹是冤枉的。你也别着急,我先领你去见你娘和弟弟去。”

    孔郭郭摆手,“不,我要先见爹爹。赵三舅舅在那里,怎么联系?”

    王二哈哈大笑,“他现在,可厉害了。到县衙里当了师爷,忽悠的全县衙都听他的。你到那儿一问,赵师爷哪里住,就知道了。”

    孔郭郭乐了,跟王二说一声,拉上面纱就走。骡车赶出老远,听到王二在后头喊:“大姑娘,等这事儿办完,别忘了请舅舅们吃你和大女婿的喜酒啊!”

    弘经脸一红,埋怨孔郭郭,“看你舅舅,说的都是什么话!”

    郭郭整张脸都笼在面纱里,冷声回答:“吃亏的是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弘经无语,望着海宁县城,不再说话。

    冷不丁的,郭郭趁着路边树枝遮掩,摘下帏帽,将脑后辫子打开,双手挽了几挽,便成了一个妇人发髻。伸手折一根树枝簪住,拿树枝青叶往脸上抹两把。头也不回,对弘经说:“一会儿进了县里,就说你是我男人!”

    “啊?”

    “啊什么啊?假的!怕被人认出来。”孔郭郭一回头,还真吓了弘经一跳:这么个青脸婆娘,谁敢娶呀?

    不一会儿,便到县城城门。果然如王二所说,有人在盯着郭家五口。眼看前头那一帮不是衙役,偏摆出衙役的款来,排查路人。弘经悄悄靠近了问,“谁呀?”

    孔郭郭皱眉,“耗子,专啃国库的耗子。”

    到了跟前,那人非要孔郭郭把帏帽拉下来。

    弘经乐了,上前打哈哈,“那个,那个,还是别看了吧?”我怕吓死你。

    那人嘿嘿乐了,趾高气昂,“小爷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当年我跟我阿玛在京城的时候,还见过当今固伦公主,那才叫国色天香。你家婆娘,能比得上公主吗?”

    弘经暗想,我家婆娘,将来位份,与公主相当。

    弘经磨叽,孔郭郭在一旁看的心急,跳下车来,对着那人一笑,撩起面纱,就冲弘经大骂:“呜呜,都说了我不丑,你偏不叫我见人。叫大家伙儿看看,我哪里丑了。是不是,这位爷?”说着,冲那小爷一龇牙。

    “哎呀妈呀!”那小爷吓的一个趔趄,急忙往后退几步,冲他二人忙不迭摆手,“快快快!赶紧过去,别污了小爷的眼!”说着,嘀咕一句。

    弘经与孔郭郭驾骡车进了城门,趁无人之时,孔郭郭悄悄问:“刚才他说什么?”

    弘经笑笑,“他说的是满语,意思是,相貌堂堂一汉子,怎么娶了个丑婆娘。”

    孔郭郭冷笑,一路沉默,驾车到了县衙外。由弘经出马,当天就打听到了赵师爷住处。二人趁着傍晚天色昏暗,见了赵师爷。

    赵三捋胡子,“大姑娘放心,我已经把当年兄弟都找齐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截囚车。”

    弘经叹气,“这些人,还真讲义气。”

    孔郭郭摇头,“三舅舅,那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说此事风险太大。就是成了,从今以后,咱们十三家,连同我干娘家,就不得安生了。咱们还好些,大不了,生意不做。可干爹那么大的家业,说不做就不做了?您还费心,在江南买了茶山,也不要了?”

    赵三不答,看看郭郭,再看看郭郭身后年青人,笑笑,“你有办法?”

    弘经没说话。孔郭郭点头,“官场的事,他比咱们懂得多。我想带他去见我爹。”

    赵三迟疑,但还是安排下来。当夜,二人佯装探望牢里一位老妇人,偷偷去见郭敬安。

    孔郭郭知道,这不是撒娇使性的时候。见了郭敬安,哽咽着安慰几句,就把弘经推出来。嘱咐郭敬安跟他好好说说,自己给他们望风。

    候着时候差不多了,二人便离开南衙,回到赵三住处。自从出了牢狱,弘经脸色便不好。孔郭郭也没问。爹爹肯定是说了最近几年,海塘修筑时,那些被吞污的款项。或许,爹爹手里,还有证据。只是,还没拿出来,便被他们下到监牢里了。

    赵三看这二人都不说话,便陪坐在一旁。眼看天色亮了,弘经才问:“近数十年来,朝廷每年都要拨款修筑海塘。如果海塘修的好,今年灾害,便不会发生,是吗?”

    赵三不是当地人,不好说话。孔郭郭摇头,“亦是天灾,亦是。”

    弘经斜眼,瞥一眼郭郭,问:“为何你家做生意,却不跟我说?”

    孔郭郭奇了,“我爹爹罪名,是与民争利?”

    弘经点头,“此罪名,可大可小。这回,他们是准备往死里整了。”

    孔郭郭叹气,“一年就那么点儿银子,我们家孩子又多,不做生意,叫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啊?”

    “不是有养廉银吗?”

    “你一年的俸禄,够你花吗?”

    弘经不说话了,他的花销,衣食住行,都是皇阿玛开银子,侍从也是内务府开工资。饶是这样,每年长辈们过生日,他都觉得有些捉襟见肘。

    孔郭郭想了一会儿,便说:“我娘做生意,跑遍大江南北。跟着我爹到处为官,吃了不少苦。我爹也知道,从来没有因为我娘是商人,就说过什么。如今,他是想自己扛下来。却没想,论朝斗,他还真不行。你想保就保,不想保,我就劫狱。你看着办吧!”说着,起身出去到自己屋里睡觉了。

    赵三看看郭郭背影,再看看弘经。不由乐了,“这孩子平常不这样,您别生气。”

    弘经摇头,“不妨事。”

    第二天,衙门就换兵布防。刘统勋领着人到后,第一件事,就是叫弘经随从,去请郡王。

    见到随从侍卫,弘经对赵三拱手,“郭县令之事,我会秉公办理。”

    赵三拱手还礼,“在下乃是师爷,还是让在下为郡王带路吧。”

    弘经点头,刚想转身,回头,指着中堂上那幅仙鹤寿星绣屏,说:“我今天才看出来,这原来,是绣的,不是画的。”

    赵三哈哈大笑,“郡王喜欢就好。只可惜,这是大姑娘为在下绣的寿礼,不能送与郡王了。”

    弘经一怔,孔郭郭绣的?那两只“肥鸭子”!

    赵三摆手,“郡王请。”

    弘经磨蹭半天,也不见孔郭郭出来相送,只得朝郭郭住的窗户看一眼,跟着来人,上轿离开。

    刘统勋为官清正,做事雷厉风行。有弘经协助,第二天,便放了郭敬安,将近五年内,贪污朝廷修海塘银款的领头人,抓起来。其中,还包括几名满官。雍正得知,极为震怒,命刑部、吏部、户部彻查。

    同时,雍正新派的筑塘官员,也赶到了。不是别人,正是果亲王。弘经笑着将十七迎进来县衙,将这些日子的事,一一向他说明。

    十七想了想,乐了,“你呀!能死里逃生,必有后福哇!那个救你的姑娘,是郭县令的女儿?”

    弘经点头,“嗯。”

    十七想了想,“是了,他女儿救了你,阴错阳差,恰巧救她父亲。这也是郭县令知道教孩子。对了,害你的人,查出来了吗?”

    弘经叹气,“血滴子已经去查了。现在所有证据,都在皇阿玛案头。”

    十七点头,“八成,又是哪个世家不安分了吧?你呀,才十几岁,就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比皇上当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往后,可得小心了。”想了想,又说,“我来的路上,听说皇上命人,杀了两个封疆大吏。或许,就是为你出气吧。”

    弘经笑笑,“明知他们有罪,还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我做不到。”

    十七摇头笑笑,“所以,比起你弟弟,你更像十三哥。”

    弘经看看十七,突然觉得,他的话里有话。略一思忖,便明白一大半。盯着十七问:“你说,我要娶个汉家女子做嫡妃,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人要暗杀我了?”

    十七刚端起茶盅,优哉游哉喝茶。弘经这么一句话,生生叫刚入口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

    165不知君心是何意

    郭敬安回到家里,只有女儿一人相迎。孔郭郭见了爹爹,便哇哇大哭,止也止不住。

    郭敬安无奈,只得求赵三去请孔兰珍与四个儿子。

    孔兰珍来时,还带来两箱账本,说是,万一刘大人要查与民争利,也好应对。几个儿子,老二、老三双胞胎,今年六岁,老大九岁,老四三岁,按次序,分别名为渤海、孟海、叔宁、济宁,取谐音,伯孟叔季。

    几个弟弟自幼被孔郭郭带大,一见姐姐哭个不停,都忙着凑上来,问谁欺负她了。孟海、叔宁甚至撸胳膊、卷袖子,要寻人晦气。

    倒是赵三,乐呵呵摇摇头,“哎呀,满汉不婚、满汉不婚呀!”

    他这么一说,孔郭郭哭的更凶了。

    大家伙没办法,全都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一面查账本,一面陪孔郭郭哭。丫鬟、小厮们,则各自负责打扫。这家里半个多月没住人了,是该好好扫扫。

    哭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没意思,孔郭郭自己打住悲声,问弟弟们:“饿不?我去做饭。”

    马车里,十七一面在一大堆礼物中试图寻得安身之地,一面盯着弘经猛瞧,“好侄儿,跟叔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给睡了。不得不给人家个名分?还是人家姑娘,要给你添儿子了,你舍不得长子流落在外?”

    弘经抱着礼物,急红了脸。“十七叔,你要不想去,我自己去。”

    果亲王十七急忙摇扇子,“那可不行!谁见过提亲没个长辈陪着的。反正,你皇阿玛那里有皇嫂顶着呢!料想也罚不到我头上。嘿嘿,这个热闹,几辈人也不常见,好容易给我撞上了,我不去瞅,将来,回去见了你那些叔叔们,可哪儿来的笑料啊!”

    十七嗷嗷直叫,弘经则不由叹气,“十七叔,咱们是拜访郭县令,不是去求亲。要求亲,也得皇阿玛答应后呀!”

    “不是?那你买那么多礼物干嘛?瞧瞧,整个海宁县的铺子,都快给你掏空了!”十七纸扇摇的哗哗响,一个劲儿给弘经扇风,“好侄儿,一会儿进了门,可别动不动就脸红。大方点儿,咱们是去拜访的,拜访!不是提亲,别紧张,别紧张!”

    要按果亲王看,这不过就是个笑话。雍正四哥不可能同意弘经娶汉妃。更何况,弘经还想叫那个郭月宁做嫡妃,那这事就更没谱。这几天,忙着修筑海塘,还要跟其他县县令商讨。十七也看出来了,这个郭敬安,就是个书生。怪不得,他老婆要去做买卖,单靠这男人,一家老小还不早就饿死了。

    果亲王哪里知道,早在郭敬安寻到孔兰珍母女之前,他自己就开包子铺贴补家用呢?

    到了郭敬安家门口,弘经本来想递自己名帖。十七拦住,叫贴身太监去叫门,“去,就说果亲王来拜访郭县令。”等太监去了,十七才悄声嘱咐弘经,“笑笑闹闹就算了。郭县令比不得当年武县令,敢把自家闺女献出来给你爹,闹出后来武氏毒死你大哥的事。一会儿,你老实些,别提人家闺女。否则,郭敬安能跟你拼命。”

    弘经低头咬牙,“武氏!”

    这叔侄俩坐在车里,等了半天,才见一个总角小厮,开半扇门,出来对着马车拱手,“回果亲王话,我家夫人说,老爷去巡查海塘了。家中无有成年男丁,妇人要避嫌,不方便接见王爷。还请王爷暂且回去,等我家老爷回来,即刻叫他前去拜见王爷。”

    说着,行个礼,往后退一步,退回门里,扑的一声,把门一关,再无动静。

    十七张张嘴,拿扇子指指郭家大门,“嘿嘿,有意思!”

    弘经叹气,叫来贴身随从,命他把礼物全部搬下来,放到大门门口,又重新敲敲门,这才赶车回去。

    郭家宅里,孔兰珍捧着饭菜,来到孔郭郭屋里。看看女儿低头绣花,忙的不亦乐乎,笑笑,“吃饭了,看看你,一绣起花来,就废寝忘食。我要是不给你端来,是不是就不吃了?”

    孔郭郭抬头笑笑,“哪能呀?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肚子过不去。”

    孔兰珍摇头,摆好筷子,陪女儿吃饭。孔郭郭洗了手,坐下来,一面吃,一面问:“弟弟们呢?”

    “早就吃过了,渤海领着他们在外头玩儿呢。哦,对了,今天果亲王领着他侄子醇郡王来了,你爹不在家,我就没让他们进。还送来好多礼物,都在我屋里堆着,一会儿你去看看。亲王送礼,咱可不能随意处置,一会儿可得还礼呢!”

    孔郭郭“嗯”一声,低头吃饭。孔兰珍见了,不好多说,只是不住给女儿夹菜。

    过了一会儿,孔郭郭说:“我前几年不是还绣了一幅花开富贵吗?装裱装裱,送给他们还礼吧。”

    孔兰珍赶紧摇头,“那可不行,那是你嫁妆。罢了,回头我看看吧。”

    孔郭郭想了想,又问:“您上次跟我说,海宁陈阁老有个儿子,跟我年纪相仿,曾经叫媒妈妈来说过。过两天,等闲下来,就定吧。”

    孔兰珍睁大眼,看女儿不紧不慢吃饭,干笑两声,“行啊,等你心——静下来,再说吧。”小样,你心里想的啥,还能瞒过老娘!装吧你就!

    对女儿婚事,郭敬安与孔兰珍态度一致:只要闺女喜欢,抢也得抢回来。前提是,闺女嫁人后,不能受委屈。很明显,嫁到醇郡王府,不受委屈——那是不可能的。更别提郭敬安亲眼目睹了汉妃武氏撞柱而亡。所以,这件事,只要闺女不提。他两口,只当不知道。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海誓山盟,等醇郡王一走,啥事儿没有!再说,自己闺女,还会不要脸到未婚先孕,叫醇郡王占尽便宜?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郭敬安就带着一车当地特产,来给果亲王还礼。十七带着弘经才说了没几句话,郭敬安就推辞,衙门有事,先行告退。

    再往后,弘经再去,郭家便只剩下郭敬安一人。果亲王旁敲侧击问一番,得到的回答就是:“拙荆带着孩子们逃荒去了。”

    叔侄俩哭笑不得,又不能逼郭敬安说出孔郭郭在哪儿。逃荒嘛,还不是想去哪去哪儿,天南海北,流浪呗!

    如此一来,只等到三个月后,海宁海塘修筑好,弘经盯着海面大潮,来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能再见到孔郭郭。

    等到海塘修筑完毕,诸事妥当,刘统勋与果亲王回京复命,已经是雍正十七年年底。弘经自然也要回京,陪同父母过年,同时,还要准备妹妹成亲贺礼。没想,又接到雍正旨意,叫他们乘海船,经海路回京。圣旨中还说,沿途,要果亲王与弘经好好看看岸上有什么地方,适合做经商口岸。果亲王十七捧着圣旨叹息,“皇上是给威灵顿那老头儿给逼的呀!”

    弘经不解,皇家之事,刘统勋自然也不知道。对着二位王爷一拱手,回去收拾东西。十七见左右无人,拉过弘经细说:“你屋里没有福晋,对弘喜院子里的事还不知道。前两天,你十七婶婶给我来信,说弘喜家的,给他添了一个格格。那威灵顿没等皇上下旨,就拿着自家祖传之宝,送给了外孙女儿。”

    弘经笑笑,“威灵顿公爵只有十二弟妹一个女儿,心疼外孙女,也是有的。”

    十七摇头,“哪儿呀!你知道那是什么宝贝?那是威灵顿家族历代公爵信物。谁拿着它,谁就是公爵或者下任公爵。就算是他外孙女,也是咱们正经嫡出皇孙女儿,怎么就成了个鸟国的女公爵呢!幸好礼部还有熟悉英吉利礼仪的官员,得知这事,立刻上报天听。依我看,皇上现在,正跟威灵顿较劲呢!”

    弘经淡淡一笑,“这俩老头儿,能把家事闹到两国邦交上来,也算少见了。”

    十七则摇头,“不就是个格格,给他们又如何。横竖,她长大了,还能不认玛法?四哥真是想不开!”

    等诸事安排妥当,启程前一日,郭敬安求见弘经,送来一幅妈祖绣像,说是当地海神,可保一路平安。

    果亲王凑过来看热闹,啧啧称赞,“哟,这针法细腻的,头发丝儿都跟真的一样。”

    郭敬安讪笑,“不过是多费些功夫,跟御用之物没法儿比。权当是海宁老百姓对王爷感激之情,还请王爷笑纳。”

    弘经笑着点头,命随从小心收起,放到船上,以保平安。

    郭敬安又坐了一会儿,说些皇恩浩荡,本县百姓感恩戴德之类的话,敷衍多时,告辞离开。直到送郭敬安出门上轿,弘经都没有提过一句孔郭郭如何。站在大门口,十七一副过来人模样拍拍弘经,“年轻人嘛,难免的。过去就好了。”

    弘经一笑,没有说话。

    扬帆向东,一路沿着海岸线望京而行。果亲王与弘经请来同行经年商行管事,查看地形。大致定下几处,等待回京后,再请工部、户部详细勘验。好在雍正只是命他们顺便看看,没有下死命。路上,除了前几日晕船,这俩人还算过的悠闲。

    只是,每次看到船舱内供奉的妈祖女神绣像,弘经就觉得,这位仙女,就站在那里,对着他笑,笑的春花烂漫。

    总算赶在过年前回到北京。刘统勋和果亲王陛见述职之后,便回到家里,与老婆孩子团聚。弘经则随雍正去仁和堂见皇后。

    众人依次见礼,衲敏拉弘经在身边坐下,不住叹息,“瘦了,又黑了!”

    雍正笑着嘲讽,“你还不知道,他办成多大的事儿呢!因为他出面,把江南、福建那些贪污的世家,引出多少来!就连二十多年前,金御史之案,也查了个水落石出。多少年,都没这么痛快过了!”

    弘经脸一红,站起来对帝后磕头,“儿子不孝,叫皇阿玛、皇额娘担心了。”

    衲敏摇头,斜雍正一眼,嗔怪,“你呀!又吓唬人!”说着,拉弘经起来,问长问短。

    不一会儿,弘纬从户部衙门回来,给帝后请安,问哥哥这次南下见闻。

    弘经斟酌词句,“以前总想大干一场,叫那些贪官污吏望风而逃。看了这么多,经了这么多,才知道,像刘大人、十七叔那样,既能惩治贪官,又能为百姓牟福的做法,才是最合适的。”

    弘纬点头,“是啊,要不然,怎么郭县令自己做生意,老百姓反而觉得,他是个好官。那些所谓的‘清流’,专拿官员说事找事的人,老百姓反而背后骂呢!”

    衲敏笑笑,这娃,也知道照顾老百姓情绪了?

    这边正说着,就听外头王五全通传,“五公主来了。”

    弘琴一身玫红旗装,扶着小宫女,笑吟吟走进来,对帝后、哥哥行礼。当着众人面,弘纬也只得对着弘琴行礼。

    一时礼毕,雍正指着弘琴笑骂:“又出去见察尔汗了?都要出嫁了,你好歹在屋里呆会儿!哪怕做个样子呢?”

    弘琴一撇嘴,“我又没三更半夜出去,大白天的,不过是去逛逛铺子,上上酒楼,有什么不好?再说,察尔汗说了,不用我亲自绣嫁妆,他娘早就准备好了。过两天连同年礼,一同送来就成。”说着,就去看皇后。

    衲敏叹气,果然是特权阶级呀!想当年,自己待嫁,哪一样不是亲自准备,足足忙了三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两圈,这才齐整。后来……罢了,罢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其实,雍正也就是说说。真要弘琴跟别家姑娘那样,呆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也不是咱们家上得朝堂、出得厅堂的五公主啦!横竖,那是察尔汗该操心的事!做老丈人的,得享乐时,且享乐吧!

    弘琴见帝后二人不怪,嘿嘿敷衍两句,也就算了。坐到弘经身边,就问他这次出门见闻。

    弘经说了一些,想起妹妹就要出嫁,满心不舍,吩咐贴身太监,“去,把那幅妈祖绣像拿来。”

    不一会儿,绣像就到了弘琴手里。展开一看,衲敏与谨言先惊了。衲敏本人,对刺绣就多有研究。谨言素来留心,怕将来出嫁,受人拿捏,女红针黹,从来不肯丢下。二人一看这绣像,用了不下一百种针法,所用丝线,也比平日用的要细。整幅绣像,颜色过渡自然,光泽细腻,稍微一动,便好似妈祖女神要说话似的。

    弘琴颇为满意,“嗯,这个神像,不像供着的菩萨,倒像是以真人为底版,描出来一样。”

    弘经笑着解释,“妈祖本就真有其人。因广积善缘,沿海百姓,都奉她为海神。”

    弘琴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绣像,像是比着真人模样绣的。你瞧,这嘴角,看着,好似在撒娇嗔怒呢!真好看,哥哥,送给我吧?”

    弘经仔细看这绣像嘴角,呵呵,不是孔郭郭发脾气时的样子,还能是谁。嘴里便说:“本来就是带来送给你的。”我留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弘琴听了,急忙叫贴身宫女收好,送回公主所,生怕弘经反悔。

    弘纬留神细看弘经,历劫归来,反倒平添一丝闲愁。怎么回事呢?

    一家五口吃完饭,弘经就借口身体不适,先回阿哥所了。衲敏本来好想把那本秀女名册叫他带回去,好好看看。哪知弘经一摆手,“往后再说吧。”行个礼,便恹恹地走了。

    徒留雍正、皇后与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

    醇郡王反常,自然引起国家级别的重视。最后,这四口人商量,推与弘经最合得来的弘琴出门,探探口风。弘琴一叉腰,拍着胸脯说:“放心,交给我!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我哥哥,看我把他摁圆明园海子里淹死!”

    雍正脸色一沉,“爱摁哪儿摁哪儿,别糟蹋朕的园子!”

    弘琴一撇嘴,领着一堆随从,直奔阿哥所。

    五公主经年累月常逛阿哥所,侍卫们都习惯了。没怎么阻拦,就到了弘经院子里。大冬天的,弘经居然开着书房窗户。弘琴一时兴起,摆摆手,叫身后宫女太监站在原处,不许乱动。自己绕过冬青树,扒着窗棂,往里偷看。

    书房里,弘经一本正经地对着书案。笔墨纸砚,摆的整整齐齐。再仔细看,书案上,那幅宣纸,怎么好似一姑娘画像?

    弘琴晃晃脑袋,看不清楚。索性,抬脚踹门、飞身入内。不等弘经反应过来,一把抓起案上宣纸,举到眼前细看,“哟,怎么是妈祖呀?”说着,冲着弘经眨眼。

    弘经脸色发红,对着妹妹轻叱,“别闹,不是!”

    弘琴一摇一摆,走回书案前,把画重新放好,叹口气,“画是好画,只可惜,用宣纸,托不住墨。”

    弘经低头再看,好好的一幅画,经这么一颠倒,已经淌了好几道颜色下来。

    弘琴再看,“咦,不生气?”

    弘经苦笑,“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纵然画像如生,又能如何呢?”

    弘琴听了,嘿嘿冷笑,一屁股坐在窗前椅子上,“胡说八道!咱俩谁都清楚,你不是内定储君。想娶谁不行?就是你只想娶一个嫡福晋,也没人逼你纳妾。你要想跟圣祖大阿哥学,也没人拦着。该不会,这姑娘——是有夫之妇吧?”

    弘经急忙摆手,“没有的事!”

    弘琴奇了,“哦,她是平民百姓?是——你这趟南下,遇到的一个仙女姐姐?该不是鬼吧?”

    弘经闭眼,“没事别胡诌。赶紧走吧!我得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太子宠妾(高肉)藏娇(H)赠我予白(全)林洛儿的被肏日子[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