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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47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作者:yanqinghai

    到阿哥所里;延禧宫年妃,身为众妃之首,掌管一半宫权,终日忙碌,哪有时间操心那些乌糟东西。至于钟粹宫熹妃——弘琴嘿嘿冷笑:她以为,粘杆处是吃白饭的?

    听弘琴说完,弘经叹气,“其实,皇额娘生病,年母妃那里,只怕,也参与了。”

    弘纬皱眉,“她糊涂了?”

    弘经叹气,“她没动手,但是,熹妃那里一举一动,她都十分清楚。这次,那个老说胡话的太医,以前,就跟延禧宫关系不错。后来,不知为什么,才转投熹妃门下。”

    弘琴呵呵笑笑,“这件事计划十分周详,而且,用的人,不是熹妃一个失宠嫔妃,就能调动的。话又说回来,自从皇阿玛病后,他根本就没宠幸过哪个妃子吧?目前来看,皇额娘的病,只是偶然。但能利用这个偶然的机会,瞬间抓住契机,将你俩一齐推到风口,可就不是一个府邸格格,能安排的。只怕,翊坤宫那里,小十二吵着闹着要出海,与此也有关联呢?”

    弘经、弘纬霎时明白了,是呵,以前觉得熹妃不一定会下狠心,做这破釜沉舟之举。是因为,弘历已被圈禁,无论如何,不能再登大宝。可是,众人都忘了,这个熹妃,可是还有个健康,且未遭厌弃的小儿子呢!谦嫔那里,只怕,也听到风声,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呢!

    这么看,年妃那里,估计也看的一清二楚,就等着熹妃打掉弘纬势头,抬举起小十二,再坐收渔利呢!

    想到这里,弘琴反而十分同情哥哥。拍拍弘经肩膀,“哥呀,以后,你就别喊她母妃了。她就是对你再好,将来,你也不能尊她为太后啊!”

    弘经摇头,“别胡说!”

    弘纬笑笑,转而问:“养心殿那里有什么消息?”

    弘琴摇头,“没什么大消息。不过,碧荷她男人倒是把太医院太医都给放了。想必,应该在引蛇出洞吧?”

    弘经叹气,“树欲静而风不止。斗来斗去,好好的朝纲,都给弄的乌烟瘴气!”

    弘琴撇嘴,“能不斗吗?斗不赢,全家玩完!”

    弘纬无言以对,沉默半日,终究还是说:“保住中宫,我倒要看看,哪个敢下黑手!”

    接连过了几日,皇后生病的消息,传到宫外。十四福晋完颜氏带上一筐新鲜的西红柿,递牌子进宫。

    衲敏坐在仁和堂里间,瞅着那一颗颗饱满圆润、红彤彤的果子,对着完颜氏嘲讽,“到底是自幼在城里长大,知道享受。这大冬天,居然还能养出这么鲜嫩的果蔬来!”

    完颜氏不敢恼,赔笑:“主子娘娘笑话奴才了。奴才哪有这个本事,这呀,全是我那弟弟自己建温棚种的。您瞅瞅,个顶个的鲜!听说您最爱吃西红柿炒鸡蛋,奴才啊,特意一大早跑到城外庄子上,叫弟弟挑好的摘的。”

    衲敏冷笑,“有心了。”

    完颜氏呵呵笑两声,壮着胆子上前,悄声对衲敏说:“听说你病了,他——很担心。叫我问问,你没事吧?”

    衲敏瞟完颜氏一眼,懒懒地回答:“有事没事,你不都看见了?”

    完颜氏尴尬一笑,“那是,主子娘娘千岁,有佛祖保佑,自然能逢凶化吉!是奴才多虑了。”想了想,又说,“主子娘娘莫恼。奴才这么多年,都没求过您什么事。只是,如今,事情实在是难办了。才来求您。还请主子娘娘,您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给奴才指条道吧!”说着,对着衲敏跪下去。

    衲敏虽然不喜完颜氏,但也从来没难为过她。见她一反往日张扬神态,委曲逢迎,心也软了。叫籽言扶起恂郡王福晋,命她坐下。当面明言:“我不参与朝政,你是知道的。要是恂郡王哪里有什么事,你最好还是去找怡亲王。”

    完颜氏急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家那位。是,是奴才的‘干’弟弟——年羹尧。”

    衲敏皱眉,“他呀?那——我就更管不了了。”端起茶杯,就要送客。

    完颜氏急了,一把拉住衲敏手腕,“皇后,如今您贵为皇后,一国之母。您一句话,就能保我弟弟一条性命,您——我求求您,您就看在——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救救他吧!”

    一句“往日情分”,气的衲敏脸色发白,眼中,立刻就溢出泪花。

    谨言见状,急忙领着人上前拉开完颜氏,对她训斥:“恂郡王福晋无礼!皇后衣袖,岂是可以随意拉扯的!”招呼一帮宫人,“来呀,恂郡王福晋累了,送福晋出宫。”

    登时,一帮嬷嬷、宫女一齐上前,拉的拉,拽的拽,生生把一位郡王嫡妃拉出门外。一直“送”到宫门口,这才回去。

    完颜氏无奈,只得抹泪离开。回到府里,十四刚从工部衙门回来,跟弘春、弘明兄弟探讨前几日造海船之事。见完颜氏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十四叫孩子们退下,自己过来劝她:“你呀!年羹尧那又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还哭上了?”

    完颜氏一面哭,一面后悔: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硬生生拆散他们!如果我不拆散他们,衲敏就不会到这里来;衲敏不到这里来,我就不会跟来;我不跟来,我弟弟就不会跟他老婆离婚;我弟弟不离婚,他就不会过来找衲敏;我弟弟不来找衲敏,就不会叫雍正皇帝扔到那个寸草不生的鬼地方去!呜呜,我滴那个神呐!都是我滴错!都是我滴错!

    十四见越哄,完颜氏哭的越凶。也跟着不耐烦起来,丢下句:“你自己想想吧!”带着人,转身就去了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院子。这么一来,完颜氏哭的更厉害了。

    再说紫禁城。谨言吩咐人送恂郡王福晋出宫后,回来就看见皇后手里拿着一颗西红柿,半躺在炕上,两眼盯着窗外。

    籽言领着在一旁伺候,看看炕下一筐西红柿,小心问:“主子,这些——怎么处置?”

    衲敏摆摆手,“送御膳房吧。叫他们想法子做了,给各宫主子们都送去些,好尝尝鲜。”

    籽言答应,急忙领着人往外搬。谨言一听,赶紧拦住,上前劝阻,“主子娘娘,奴才斗胆,但凡吃的用的,要赏各宫主子们,直接从库里拨就是。您万万不可将仁和堂或是景仁宫的东西,往别处送啊!”

    衲敏听了,闭眼想了想,苦笑,“是了,吃的用的,经了咱们的手,是不能送别人。罢了,这些小事,我懒得管了。谨言你处置就行。完了,给我个话。”

    谨言躬身答应,领着人将西红柿搬到仁和堂小厨房里,吩咐管事嬷嬷,问问金巧巧姑姑,按娘娘身体情况,好好整治几个菜。

    这边谨言还没说完,那边,雍正就领着人进了仁和堂。高无庸老远就对着王五全使眼色,叫他不用通报。雍正留一帮人在外,独自入内。

    屋里,皇后面朝里卧着。籽言领着一帮宫人,屏气凝神,立在一旁。见雍正进门,籽言刚想开口行礼,雍正朝她摆手,低声吩咐:“出去!”籽言点头,躬身出去,顺便,将一帮宫人带出门外。

    这一进一出,动静虽小,衲敏也觉察出来。抹抹脸上眼泪,抬起头,就见雍正走过来,坐到炕上,斜对着自己,脸色不善。

    衲敏撑着胳膊,勉强坐起来,抬腿想下炕,给雍正请安。雍正一把按住皇后肩膀,沉声说:“身子不好,不必多礼了。躺着吧!”

    衲敏点头,半靠在大迎枕上,瞅瞅雍正,心中发苦,弱弱地问:“您身体刚好,就整日劳累,高无庸等人,可要小心伺候啊!”

    雍正冷笑,“不劳累行吗?饶是朕镇日忙碌,还有人想着,把朕头上的帽子,换成绿色的呢!”

    小剧场:

    年羹尧:敏敏,跟我回现代,我离婚了,我自由了,咱们终于苦尽甘来,能结婚了!

    雍正:血滴子何在,把这人给朕叉出去!

    敏敏捂脸,暗暗祈祷:年羹尧,你安心地去吧!俺会给你多烧几个纸钱的!

    完颜氏拿刀横到十四脖子上,威胁:雍正,你要敢杀我弟弟,我就杀你弟弟!

    十四:呜呜,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完颜氏认年羹尧做弟弟,真的不是“姐弟恋”!完颜氏,我误会了你,就用我的鲜血,来偿还对你的歉意吧!(说着,闭上眼睛——等死)

    衲敏叹气,伸手夺过完颜氏手中的“钢刀”,轻轻一折,立马断成两截。

    雍正一看,乐了,感情是“纸糊”的呀!

    年羹尧:呜呜,姐姐,你就算威胁人,也要看看对象。敏敏以前就是搞材料的,是真是假,她还分不清吗?

    147吃醋?吃醋!

    雍正说的狠戾,衲敏听的心惊。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口不言。这种事情,比《甄嬛传》还恐怖,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皇后不语,看在雍正眼里,就成了默认。雍正大叔立刻急了,抓住皇后手腕,欺身近前,声音低沉而压抑,“说,你跟年羹尧,到底怎么回事?”

    衲敏听他提起年羹尧,酸甜苦辣,一时涌上心头,面对雍正,眼泪就滚了下来。几次开口欲答,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

    雍正急了,抓住皇后,狠狠一捏,低声呵斥:“说!”

    衲敏这人,轻易不发脾气。一旦发起脾气,就是皇帝,她也不放在眼里。手臂用力,摆脱雍正,后背从大迎枕上跌到炕头,对着雍正摇头,“我不想说,你要想知道,就去问他。别问我,我不想说。”说着,眼里簌簌下落。不一会儿,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在炕沿上直咳嗽。

    雍正坐在炕上,看着皇后体弱无力,心疼不已,闷在胸口的气,也去了一半。看看左右侍从,都被自己赶出门外。只得亲自挪到近前,给皇后拍背顺气。

    雍正的手一拍到衲敏背上,衲敏就一阵颤栗,心中更加苦涩,一把甩开雍正的手,趴在炕沿上,一面咳嗽,一面呜咽。因为怕外头王五全等人听见,闷声哭泣,憋得颇为难受。

    雍正眼看皇后如此委屈,纵使有天大的怒火,也舍不得发作。再次凑到跟前,轻抚其背,软语宽慰:“朕刚才问的急,吓着你了。只是,这几天,老有人在朕跟前说你跟年羹尧如何如何。朕自是信你。可年羹尧,毕竟曾经手握重兵,如今又把持精锐营一半兵力,京城八旗子弟,也大多与他有师徒缘分。朕不得不防,委屈你了。你不想说,朕也知道,你自八岁入宫,这几十年,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跟年羹尧有什么呢!”

    衲敏只顾哭,不搭理雍正。过了一会儿,雍正听着皇后哭声渐渐弱了,以为皇后想开了,没事了。便轻轻搬过来皇后肩膀,问:“皇后,现在,能跟朕说说吧?”

    哪知面对面才知道,皇后已经哭晕过去。雍正吓了一跳,搂着皇后对外大吼,“来人,快去叫金大夫!快去!”

    王五全、高无庸等人守在门口,隐隐约约能听见万岁爷低声申斥,皇后娘娘委屈哭泣,心里早就嘀咕。高无庸悄悄派人去请五公主。王五全则叫人去找谨言。谨言在小厨房忙着跟金巧巧商量怎么做西红柿牛肉羹,得知消息,吓了一跳,急忙拉上金巧巧,一同来到仁和堂门外。恰巧听见里面叫,谨言顾不得多想,拉上金巧巧进门。

    籽言也急忙领着人跟上去。打开帘子一看,皇后面色紫红,正窝在万岁爷怀里。金巧巧吓得顾不得行礼,几步上前,揽起皇后,手指就掐上人中。

    谨言则对着雍正施礼,劝道:“万岁爷,主子娘娘八成体力不支,又昏过去了。奴才们在这里施救,还请万岁爷您移驾。”

    雍正摆手,“朕就在这里,你们该怎么救,就怎么救,不用顾忌朕。”

    情势危急,谨言不便多劝,只得随雍正。好在金巧巧医术高明,不过在皇后头上|岤位按摩一番,衲敏就悠悠转转,苏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雍正坐在对面,长长松了口气,嘴里一个劲儿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看着,衲敏又哭了。这回,她可没顾及雍正颜面,当着一堆人,张口就埋怨:“你冤枉我,你冤枉我!”还绿帽子,就算我想给你戴,也是有心无胆呐!

    众宫人、大夫在场,雍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坐在皇后跟前,沉着脸不说话。

    衲敏还要再埋怨,外头一女孩儿声音传来,“皇额娘,你看我绣的牡丹花,好不好看?”

    众人向外望时,就见五公主手里拿着一块绣布,连跑带蹦,蹿进屋里。看见雍正,弘琴立刻将手里东西往背后藏,嘴里讪讪笑着,“皇阿玛,您也在呀?”

    “嗯!又绣了什么好东西?拿来给你皇额娘看呀?”正愁如何哄皇后,闺女就送上好玩意儿,雍正脸色不变,心里早把公主夸了上千遍。

    弘琴呵呵笑笑,把背后东西递上去,脸上颇为不舍。

    雍正接过来一看,忍了忍,没笑出来。随手递给皇后,“呐!看看!”这哪是牡丹花呀,分明是一团绒线,揉吧揉吧,“钉”到了绣布上。

    衲敏浑身无力,示意谨言接过来。凑到眼前,瞅了瞅,轻笑出来。弘琴更加不好意思了,“皇阿玛、皇额娘,有那么好笑吗?嬷嬷说,已经很不错啦!”

    衲敏摆手,“嗯,是比前几个强多了。好好学吧!”

    雍正看皇后肯说话,心便放了下来。起身吩咐谨言等人,“好好照顾皇后。”迈步走到槅门前,籽言急忙打帘子。雍正看看籽言,顿了顿,问:“你是打宝贝勒身边派过来的?”

    籽言急忙躬身行礼,“回万岁爷,奴婢原是宝贝勒院里洒扫宫人。承蒙主子娘娘看顾,调到身边当二等宫女。”

    雍正点头,“既如此,好好伺候你们主子。”籽言急忙磕头。

    雍正停了停,背对皇后,终究还是留下句:“朕去养心殿了。”一甩手,便出门往南走了。

    候着雍正出门,衲敏头一歪,趴到枕头上,侧卧着,对众人摆手,“都出去吧,叫我安静一会儿。”

    谨言看看五公主,对籽言吩咐:“带人出去吧。麻烦金姑姑准备药膳了。”金巧巧一笑,没想都,皇帝老儿也会跟他老婆闹别扭!这事儿真少见!略一点头,就带着籽言去了小厨房。

    弘琴琢磨一会儿,对皇后说:“皇额娘,那我先去找皇阿玛。”领着人直奔养心殿。

    谨言看左右无事,便轻轻站到槅门前,听候皇后召唤。

    养心殿内,雍正盯着奏折,笔走龙蛇。弘琴随着高无庸进来,对着御座,马马虎虎行个礼,张口就问:“皇阿玛,皇额娘啥时候给您带绿帽子了?”

    雍正眯着眼瞄弘琴一眼,“胡说,你额娘素来恭顺,怎么会做出这等不守妇德之事!再叫朕听见这话,直接打烂你的嘴!”

    弘琴乐呵呵上前,“这不是您说的嘛!说说呗,您头顶上的帽子,啥时候变颜色了?”

    雍正停笔叹气,“并无此事。只是,朕心中疑惑而已。”

    弘琴歪歪脑袋,“哪有疑惑?我看,挺正常呀!”

    雍正摇头,“你不知道。每年八月初八,你皇额娘都会收到一份礼物,自从年羹尧从西北回来,这十来年,几乎从未错过日子。原本,朕以为,这是年家在向皇后示好,希望她能好好照顾弘经。可是,最近两天,越想越不对劲。年家对外态度,似乎一切都以皇后安危为重,甚至不顾及年妃荣辱。对皇后亲生儿子弘纬,与年妃所出的弘经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关心弘纬成长。朕派人暗中查探。得知,自从那年,年羹尧在圆明园见过皇后之后,回家便把几名美妾遣散。你说,这不值得怀疑吗?”

    弘琴甚为赞同,“皇阿玛说的是,一定是那时候,年羹尧见色起意。以后做的种种,也是刻意讨好皇额娘。真没想到,皇额娘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叫走遍东西南北,见人无数的年大将军看上。皇阿玛啊,这事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打死我都不信!”说完,崇拜、孺慕地盯着雍正,一双丹凤眼,不住眨呀眨呀。

    雍正看她一本正经,净说些玩笑话,登时乐了,忍不住诉苦,“朕想,既然年羹尧对你皇额娘有意,又一直暗中帮衬中宫。你皇额娘一定也有所觉察,便去问她。哪知,我刚开口,她就委屈地哭了。还叫我别问她,要问就问年羹尧。你说,朕是一国之君,这种事,能问的出口吗?”

    弘琴扭头撇撇嘴:那你就去问一国之母这种事,她不委屈才怪!回过头,依旧一本正经地给雍正出主意,“皇阿玛,杀鸡焉用牛刀。不用您出面,女儿就能给您问出来。”说着,对着雍正耳朵,一阵嘀咕。

    雍正听完,皱眉,“能行吗?”

    弘琴眯着眼笑,“就算不成,也不丢您的面子不是?”

    于是,计划开始实施。不过半个时辰,年羹尧便跟着宣召太监,来到养心殿偏殿。

    进得殿内,迎面便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端端正正坐在主位,脸上带笑不笑,见他进来,略一点头,“年舅舅好!”

    年羹尧瞅瞅小姑娘身后屏风,屏风上,万里江山如画。急忙跪下,对着小姑娘行礼,“臣不敢。公主殿下,折杀微臣了。”

    弘琴撇嘴,“你是恂郡王嫡妃之弟,便是本宫堂兄弟的舅舅,本宫叫你一声舅舅,也算应该。没什么敢不敢的。平身,坐吧!”

    年羹尧告罪,稳稳坐了下去。弘琴端详半日,暗想,这个年羹尧,倒也知礼,若是当年,娶乌拉那拉氏的,是他,今天,二人站在一起,也算极为般配。嘴角一抿,笑问:“年舅舅啊,听说,皇阿玛派你去西藏,叫你当驻藏大臣。恭喜恭喜哈!”

    年羹尧冷笑,这年头,驻藏大臣,摆明了就是炮灰命!鬼才高兴!嘴上却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敢谈‘喜’。但求鞠躬尽瘁、问心无愧。”

    弘琴点头,“话是这话。可是,你知道,那么多人,皇阿玛都不派,就派你去,为什么吗?”

    年羹尧低头回答:“吾皇英明,定然有他的决断。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弘琴低头暗骂:你个武官,嘴皮子练那么利索干嘛!讨厌!嘴里却道:“好歹,你也是哥哥的亲舅舅。我就不妨直说。我皇阿玛,是在报复你!想叫你死在西藏,永远别回来!”

    年羹尧用眼角余光瞥瞥屏风,低声问:“求公主指条明路,臣就算死,也该死的明白。”

    弘琴也跟着低声回答:“因为呀——皇阿玛怀疑,你对我皇额娘意图不轨。要不然,为啥对宝贝勒,比对你亲外甥都好呢!还时不时教他开眼看世界,讲什么海洋之富、欧洲之术。都说你对宁贝勒好,其实,你暗中支持的,是宝贝勒。巴不得宝贝勒的名字,写在正大光明匾后头吧?”

    年羹尧呵呵轻笑两声,接着,大笑不止。

    弘琴歪着头,看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心中急切,脸上,依旧带笑不笑。

    等了半天,年羹尧笑够了,这才敛衽正色,对弘琴说:“不错,臣对宝贝勒好,确实,是因为当今皇后。”

    弘琴睁大眼,斜着瞟屏风一眼,“你疯了?”

    年羹尧摇头,“臣没疯。公主年幼,可能不知,臣与您的母亲,原本,就有婚约在身。”

    弘琴吸口冷气:年羹尧,你傻了,没看见我一个劲儿给你使眼色,不知道屏风后头坐的是老四呀?就他那小心眼儿,你还敢说跟我娘有婚约?你不想活,别捎带上我们!

    年羹尧对着公主摇头,缓缓说来,“当年,臣年方六岁,跟随家父家母前往内大臣费扬古家中做客。席上,见到您的母亲,就是当今皇后。那时,皇后不过是个扎着小辫儿的小姑娘,比公主现在,还要小些。大概,不到七岁吧。家父家母一见她,便十分喜爱。当即就对费扬古大人说,如果,将来乌拉那拉千金能自主婚配,希望,可以许给臣为妻。”

    弘琴将信将疑,“七岁,不到?还没参加选秀?你们家养童养媳呢?”

    年羹尧微笑摇头,“其实,这个主意,是臣跟父母提出的。那个时候,臣虽年幼,却也知道,娶妻娶贤。您的母亲,自垂髫之龄,便十分贞静,好读书、明事理。容貌虽一般,贵在性情随和、为人宽厚、不好争斗、孝顺父母。与臣性格,极为互补。故而,才有这么一出。”说着,笑笑,“没想到,一句儿话,大人们,居然当真了。说起来,真是缘分呢!”

    弘琴听了,陪着干笑。费扬古脑袋给驴踢了吧?这种事都能答应!转念一想,这还真说不好。据说,额娘很小的时候,费扬古老爷子就寿终正寝了。人老糊涂,想提前给闺女安排好亲事,倒也说的通。

    想到这儿,便抬头去问年羹尧,“后来呢?你们就真定亲了?”

    年羹尧点头,“在臣看来,臣与您的母亲,确有婚约。只可惜——”叹气,“这就是缘分吧!今生虽然不能娶此等贤妻,是臣的缘分未到,怪不得别人!”小敏,是我太懦弱了,对不起。说着,一行泪,便滚了下来。

    年羹尧在大殿上哭出来,弘琴吃了一惊。等他自己擦干泪,弘琴只得干笑,“这是小时候玩笑,做不得真,你——后来呢?为什么对我弟弟这么好?”

    年羹尧摇头,反问:“臣不应该保护中宫嫡子吗?帮助年幼的嫡子,涉猎群书,错了吗?或许,臣有私心,希望我朝,能有嫡子上位。但臣并未如索额图、明珠之流。敢问公主,臣所作所为,可有贪污受贿,可有结党营私,可有贪名逐利?”

    弘琴无话,顿了顿,“年大人回去吧。本宫无事了。”

    年羹尧起身,对着弘琴深施一礼,敦敦嘱托:“公主殿下,皇后这一辈子,吃的苦、受的累、忍的气,不是您可以明白的。请您无论如何,好好照顾她。贤妻易得,贤后难求。帝后和睦,关乎社稷。望公主三思!”说完,拍拍袖子,施施然出宫而去。

    没一会儿,弘琴就在坐榻上连蹦带跳,使劲折腾:你跟我皇额娘有婚约?骗鬼呢吧你!就是费扬古疯了,我外祖母觉罗氏也不能答应!天杀的,居然叫你给骗了。

    入夜,黑灯瞎火,风高月暗,雍正独自一人潜进仁和堂,踢掉靴子鞋爬上炕,轻轻将皇后搂到怀里。不顾皇后从熟睡中惊醒,连番挣扎,紧贴皇后耳畔,嚅嚅轻语,“皇后,朕错了。朕不该吃你的醋,险些害得你旧疾复发。皇后,朕错了,原谅朕吧!”

    148晋位贵妃

    衲敏心中酸涩一个晚上,躺在炕上,久久难以入睡。好容易睡着了,又被雍正大叔搅合起来。又难过,又痛心,用尽力气,推着雍正胸膛,“你走,你走!白天气的我昏过去,现在又不让我睡觉,你想害死我,直接动刀子,何苦这样麻烦!走!”

    说着,又哭起来。雍正虽然被皇后连推几把,奈何皇后体弱,跟挠痒痒无异。因此,并未动怒。反而一把将皇后搂到怀里,轻轻抚慰,“是朕错了。朕一时情急,吃了干醋,你别生气。想打想骂都好,朕绝不怪你。可是,别再哭了。没听金大夫说,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不能老是哭啊闹的。记住了?”

    衲敏伸手抹泪,“你当我爱哭?还不都是你,闲着没事找事。都是你不好!”

    黑灯瞎火,雍正也不顾什么面子,点头认错,“是,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好好养身子才是,啊!”

    听着雍正低声下气哄劝,衲敏心中诧异,嘴上却不肯服软,“那你以后还气我不?信我不?”

    雍正抱着皇后一齐躺倒,“不气,我信,一直都信!”

    衲敏挨着枕头,心中焦虑放下大半,困意顿时上涌,搂着雍正脖子,低声喃喃,“那我也信你。不过,以后你要再听信谣言,怀疑我。我当天就找十个八个姘头,给你戴百十顶绿帽子。你看我敢不敢!”

    雍正苦笑,“敢!你敢!”说完,等了半天,不见皇后回话。轻轻扭头,原来,皇后已经呼呼睡着了。雍正轻轻捏捏皇后鼻子,“睡吧,睡个好觉!”给皇后掖掖被子,夫妻俩相拥而眠。

    第二天,养心殿与景仁宫同时下圣旨、笺表,晋懋嫔为贵妃,助中宫协理六宫事。另,追封皇长女为和硕端宁公主,皇三女为和硕怀宁公主,责工部选址建公主坟,以寄皇上、皇后、贵妃哀思。

    同时,旨意中还说,晋齐妃为贵妃,协理六宫事。

    另外一道旨意,晋安嫔为安妃,协理六宫事。

    熹妃、裕嫔听到这两道旨意,各自回宫院,该忙啥忙啥。唯独年妃,听此旨意,似乎如雷劈一般,惊了半日,呆呆地交出手中宫权,便窝在延禧宫称病,不再出门。过了几日,便是礼部议定的晋封吉日。等到身边宫人提醒,该到两位贵妃宫里请安了。年妃这才起身,装扮装扮,穿上妃子朝服,去给两位贵妃行礼问安。

    懋贵妃越过妃位,直接晋为贵妃,所居宫院,也由储秀宫,移到翊坤宫。依照国礼,到养心殿拜见雍正,到仁和堂拜见皇后之后,便坐在翊坤宫正殿,看着众妃嫔行礼问安。

    坐在高高的主位上,遥想当年,在雍亲王府邸,她算不上得宠,亦不算全然无宠。所出两个女儿,跟自己也是无缘。本以为,要在嫔位上呆一辈子。没想到,年近六十,还能坐上贵妃之位。一时间,感慨万千。琢磨在养心殿里拜谢圣躬之时,雍正嘱咐,懋贵妃明白,她能坐上这个贵妃位,就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路。从今往后,那些闲散舒适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迎接她的,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懋贵妃苦笑,皇上,为了保护皇后,您不惜将四个女儿的母亲推到风口,您真是“有心”啊!

    看见往日的年侧福晋、如今的年妃领着众妃嫔给自己行礼,懋贵妃略微点点头,“妹妹免礼,请起吧。”

    年妃起身,依旧低头。再看熹妃,脸色略有些差,但规矩却是一丝不错。安妃站在裕嫔、谦嫔之前。也许是刚晋了妃位,脸上还带着几丝张扬。好在一直以来,她安分守己,身边虽有子嗣,不过只是两位公主,碍不着大事,倒也没人给她使绊子。

    懋贵妃叹气,到底是有个孩子好啊,哪怕,只是个丫头。遥想当年,她也算得上是皇上生命中第一个女人,每天伺候在他身边,以他为天,以他为生命的全部。看着他娶进来嫡福晋,看着他娶进来李侧福晋,看着收了钮钴禄氏、耿氏,又看着他迎进来年侧福晋。心里,不是没有不甘,不是没有怨念。可是,经历了这么多风雨,看尽了世事无常:位高能如何?饶是皇后,也失宠多年。得宠能如何?看看李氏、年氏,在她们娘家得势的时候,谁不是接二连三生儿育女?生下子嗣又如何?钮钴禄氏、耿氏,哪个没有生下儿子?唉,如今看来,不是自己不会争斗。而是,那个男人,想要谁赢,谁才会赢!除了皇帝的宠爱,什么——都是虚的!

    只可惜,那人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想到这里,懋贵妃苦笑:罢了,既然他要保皇后,那我就学明成祖王贵妃,事皇后恭顺敬重。到头来,还能博得“明仁宗”一番孝敬!罢了,罢了,反正他的宠爱,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现在,更不需要了。

    琢磨通了这些,懋贵妃便微笑着对众妃嫔说:“众位妹妹都回去吧。以后,依旧像往日一样,伺候万岁爷,咱们姐们和睦相处,也是福气。”

    说完,便请众嫔妃回去。年妃领着众人,再去给齐贵妃请安。齐贵妃坐在咸福宫正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众妃行礼。她知道这几位是去过翊坤宫之后,才来给她请安。同为贵妃,自己资历还要高些,竟然还要排在宋氏之后,要依以前在雍亲王府邸时的脾气,早一巴掌扇过去。

    然而,在雍和宫念了这么多年佛,那些心性,早就给磨去大半。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过继给了别人,当年争强好胜的性子,更加磨光磨净。等众人将礼数行完,齐贵妃淡淡开口,“免了,都一样伺候万岁爷,咱们之间,还兴什么礼数?本宫虽奉旨协理宫务,但毕竟吃斋念佛惯了,往后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去找懋贵妃。不必来咸福宫问本宫。都回去吧,本宫还要去给三位公主牌位前上香。”

    说着,扶着小宫人,往后殿佛堂里去了。

    她所说的三位公主,自然是指受过追封的皇长女、皇次女、皇三女。分别由懋贵妃和齐贵妃所出。迄今为止,雍正去世的四个女儿,仅剩下年妃所出的皇四女,没有追封公主之位。

    年妃能想起自己女儿,别人,自然也能想起。出了咸福宫,熹妃紧走几步,撵上年妃,笑着挽起她的手,嘴里轻轻说:“年妃妹妹,你瞅瞅,那人什么德性?当年,你们可是同为万岁爷潜邸侧福晋。要说起来,你也给万岁爷生下三子一女,”说到这儿,意识到说错话了似的,急忙改口,“哦,是我说错了,是二子一女。你年轻貌美,娘家又争气。她虽然有个儿子长大了,可过继了出去,算不得数。这么一来,你比她不知要强多少倍。本来,姐姐还以为,会是你晋位。把礼物都准备好了。谁知,到头来,却便宜了这人,真真是叫人不服!”

    年妃眼睛一眯,立刻睁开,笑着回应熹妃:“要真算起来,还是熹妃妹妹有福气。如今,咱雍正朝后宫,您名下,不仅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另外一个,是如今万岁爷最大的皇子。姐姐我那里,早就备好礼物,准备恭贺您做‘皇贵妃’。可没想到,还真便宜了别人。妹妹你不知道,那礼物,可是叫姐姐我心疼了老半天呢!”

    说完熹妃,不忘打趣“皇次子”弘昼之母。年妃特意笑吟吟冲裕嫔点头,“裕嫔妹妹也是。说起来,五爷如今也领差办事了。孙子、孙女都有了,还都是嫡出。姐姐我那里,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贺礼。如今,妃位还有一个,熹妃妹妹,何时万岁爷去你那里了,你可要——帮裕嫔妹妹美言几句呀!”说着,仰头笑着,扶上贴身太监胳膊,坐上轿子,径自往延禧宫而去。

    熹妃心中气的狠,却无从发泄。她拿弘经说事,年妃就提圈禁的弘历与夭折的十一阿哥弘图。相比之下,弘经虽然记在皇后名下,但对年妃,也算得上孝顺。将来,年妃或许能像怡亲王生母那般,得个“皇贵妃”的头衔,甚至还能有附葬的尊荣。而如今,熹妃名下,唯一能靠的,只有弘喜。那还是养在谦嫔身边,跟自己不亲的儿子。熹妃叹气,但愿,弘历所谋,能够成功吧?

    裕嫔本来紧跟熹妃,听见年妃提起熹妃的儿子,心中一颤,不自觉,就往后落了几步,跟谦嫔走到一处。谦嫔冷笑,低声嘲讽:“看吧,当年,好心帮人家养儿子,还养出仇来了。这也就是她不管事了,要是还管事,还不知道怎么着咱们呢!”

    裕嫔心下疑惑,却不敢问。弘图之死,到如今,她都觉得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所致。每次见到熹妃,总觉心怀愧疚。只是,谦嫔话里话外,却叫她听出另一层意思。本想再问,奈何宫巷之中,人多嘴杂,话到嘴边,只得暂且咽下去。谦嫔也未多说,领着人回宫不提。

    再说年妃回到延禧宫,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偏偏不能发火,不敢使性子。传话出去,叫娘家嫂子进宫说话。哪知年家回来的信儿是:老爷不日要赴藏为官,整个家里忙着打理行礼。老太太又病了,年夫人无暇抽身。年妃无奈,只得给年羹尧送信。得来的消息就是:望娘娘好好照顾自己,娘家无能,只盼娘娘平安,就是福气。

    年妃郁结于心,不久,就缠绵病榻,快到新年,方才能够起身。本以为,弘经能常来宽慰一二。哪知,弘经来倒是来了。每次过来,不是弘琴陪着,就是弘纬带着人在殿外等着。除了“忘母妃放宽心”之类的话,再也没用多少。弘琴还在旁边插科打诨,年妃纵然有再多心里话,也说不出口。如此一来,宫院之内,没了年妃推波助澜,倒也安静了不少时候。

    懋贵妃素来贞静,晋了贵妃位,不过忐忑琢磨两日,而后,每日里,将手头宫务处理妥当,依旧吃斋念佛。反观齐贵妃,更加不理事。手中宫权,明里,交给懋贵妃,实际上,早就给了固伦公主弘琴。安妃倒是实打实地管事,可惜,她只管公主所六公主、七公主教养之事。如此一来,真正掌管宫权、统摄六宫的,反而是年仅十一岁的和敬固伦公主。

    弘经、弘纬忙于学业,偶尔参与政务。弘琴便在身后用心打理后宫,将那些乌糟事情,处理干净,不叫哥哥弟弟烦心。衲敏看她办的像模像样,便叫来掌印女官,直接将凤印借给她。

    时候长了,弘琴便养成了个“好”习惯。那就是,每天抱着凤印,定时唤来敬事房管事太监苏培盛,往雍正临幸嫔妃的簿子上盖戳。

    盖就盖吧,反正,在后宫诸人眼里,固伦公主本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问题是,盖完了,还饶有兴趣地品评一番。说什么这个答应腿长,干起来带劲;那个常在胸丰,摸起来舒坦。就差问苏培盛,每次多少时辰,用的那是什么姿势了。每次,都能问的老太监苏培盛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

    遇上雍正自己睡,弘琴摆出一副孝顺闺女的嘴脸,就大模大样地吩咐御膳房,“麻溜的,多炖些牛鞭鹿鞭虎鞭,给万岁爷好好补补!”

    这样的事,自然瞒不过雍正。无奈之下,雍正只得天天到仁和堂睡觉。每天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皇后:“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赶紧好起来,处理宫务,可少不了中宫皇后啊!”

    衲敏不知内情,只得实话实说。按金巧巧和詹姆斯大夫说辞,大概就是——更年期到了,内分泌失调,再加上体弱,本该发脾气,却因为身处皇后之位,不能随心所欲,硬生生压抑。所以,才累着了,昏迷过去。怕是要调养好几年才行。

    雍正听了,不由叹气。过了一段日子,雍正大叔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个好法子。兴冲冲跑来问皇后:“你说,闺女也大了,该懂的都懂了。是不是,该拾掇拾掇嫁妆,把她给嫁出去了?”

    149夺取宫权

    雍正大叔冷不丁提起嫁女儿,衲敏霎时间愣住了。低头无语,放下手中剪刀,将红纸展开,乍然便是一幅喜鹊梅花圆窗花。

    雍正一看,便乐了。“原来,皇后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那皇后你看,公主府建到哪里合适?哦,还有,察尔汗前两天面圣,说要在京城过年。朕已经准了。干脆,叫他这两天就进宫,纳聘什么的礼数,催礼部抓紧时间办。到明年三月,闺女十二岁生日,正好出嫁,还是个巧日子。皇后看呢?”

    衲敏依旧看着雍正发愣,直到雍正再次催问,才怯怯地说:“皇上,臣妾剪窗花,是因为快过年了,想给碧荷、翠鸟、桃红和画眉她们送去添添福,听说,她们都要当娘了,也想沾沾福气。而且,金大夫也说,多动动手,有助于身体调养。至于嫁公主——皇上啊,弘琴过了年,才十二岁,还小呢!”

    雍正一听,立马不高兴了。“什么小?当年,阿巴亥大妃嫁给老罕王时,不过十一岁,比弘琴现在还小呢。再说,她都能帮着你管宫务,还管的井井有条,不小啦!”说完,想起前些日子,御膳房端来的那锅“鞭”,兀自忿忿不已。

    衲敏偷眼瞧瞧谨言。谨言挪到雍正身后,小心翼翼地对皇后使眼色。籽言立在一旁,暗自发笑:难怪万岁爷急着嫁闺女,谁家老爹摊上这么个爱炖“鞭子”的主,能受得了啊!

    衲敏无奈,替弘琴求情,“万岁啊,弘琴还小,臣妾舍不得。再说,公主嫁妆,就算有内务府准备,那盖头,总该她自己绣吧?您看看她那女红,我的天呐!真真是没法见人,更何况,她婆婆弘吉拉氏还是蒙古有名的女红巧手。咱要是真的年后就把她给嫁出去,万一,不小心,丢了皇家的人。那——六公主、七公主那里,还有人敢要吗?”

    雍正也发愁,“皇后,那你也不能任她胡来!你不知道,自从她管了宫务,朕——”想想,那么丢人的事,怎么能叫皇后知道?伸伸脖子,还是把话咽下去。

    对于雍正大叔的苦恼,衲敏多少知道一些。想了想,便跟着烦心,“也是。她毕竟是个公主,总要嫁出去。将来,她一走,臣妾又该忙宫务了。唉!要是翠鸟、碧荷年纪还小,臣妾一定多留她们几年,好歹,有她们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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