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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39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作者:yanqinghai

    ”想了想,“这些你且放着。这两日,我再想办法吧。”富察小月本想劝他,后来心中一琢磨,弘历此人,眼高于顶,处处以圣祖标榜己身。如果一言不合,反而引他反感,岂不得不偿失?罢了,既然他要奢华,自己虽不愿意随着他,不拦着也就是了。想到这儿,急忙笑着说:“爷说的是。倒是我想岔了。只是,爷忙着恭贺皇额娘,也要注意身体。我吩咐小厨房炖了鸡汤,到晚上就得了。到时候,叫金氏给您端去,可好?”

    弘历点头,自去寻找合适的贺礼不提。

    转眼就到了五月十二。雍正带着一大家子人搬到圆明园。皇后依旧随皇帝住在九州清宴。小九、小十住在武陵源。弘琴公主住到杏花春馆。出嫁的公主,只有和惠留京,当天就收拾收拾,来给皇后暖寿。雍正留她跟弘琴一起住到杏花春馆。

    第二日,便是乌喇那拉氏皇后的寿辰。衲敏对此,实在打不起精神来。从小到大,鉴于经济问题,每年她生日,都是一个鸡蛋就给老妈打发了。看着曲院风荷里,低调而奢华的布置,衲敏那颗脆弱的小心肝都不住抽搐:统治阶级啊,统治阶级,你们就不能把钱省下来捐给希望工程吗?

    强忍着心中阶级仇恨,憋出笑来,跟着雍正一起坐到主位上,接受儿女们叩拜。

    和惠的礼物昨天就给了,是她亲手做的珍珠霞帔。衲敏看那一层层珍珠,暗道这孩子真实诚,这得多少钱呐!硬是偷偷塞给她一千两一票,嘱咐她跟额驸好好过日子,当长辈的就很高兴了。往后可不能破费了。

    弘时、董鄂氏送的是一对玉如意、一套福禄寿松石雕,董鄂氏领着侍妾们做的鞋袜。衲敏瞧瞧,不住感慨:“太过贵重了。把衣服鞋子留下,其它的,还带回去。别因为我过寿,叫你们没钱过日子。”

    弘时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那些东西,都是往日长辈们赏的,没费多少钱。一句话,惹得雍正瞪了弘时好几眼。衲敏听了,笑着收下。

    弘历说他送的礼物太大,先请弟弟们呈上。弘昼与弘时送的近似,不过玉如意换成了金如意。弘经、弘纬兄弟俩合力作了一副书画,画的是麻姑拜寿。衲敏笑着都收了。并捂着心肝儿,叫翠鸟一一赏赐。一个个败家子儿,你们送礼还得我自个儿掏腰包还!

    弘琴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荷包,全用黑底金线绣成,一面是福,一面绣寿。下头坠上水晶花、碧玉蝉,压上金黄丝绦做穗子。蹦到雍正跟皇后跟前,亲自给他们戴上。雍正一看,精致大气,很是喜欢。亲自赏了几块江南新贡的金丝绸缎。

    六公主、七公主、十二阿哥还小,他们的礼物,自然有安嫔、谦嫔提前打理。都是些按规制的东西,寓意吉祥,倒也应景。

    最后轮到弘历出场。只见一大块淡黄|色的布,罩在一人多高的一件物什上。下头,露出朱红色状如殿栏的底座。由四名身强力壮的太监,一起抬进来。

    等贺礼安顿好,太监退下,弘历朝上施礼,揭开黄|色布纬。顿时,亮光充斥整个曲院风荷正院。

    123黄金佛塔

    看到弘历送的寿礼,众人都愣住了。碧荷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拉拉翠鸟袖子,“我没看错吧?这么多——金子?”

    翠鸟跟着咂舌:“这得够整个村老百姓吃上一百年的!”

    高无庸托着拂尘往下看看,再往上看看,不敢说话。雍正面无表情;弘时、弘昼两对夫妇都静默不语;弘经、弘纬兄弟俩互相看看,低头不吭;六公主、七公主拉上小十二弘喜小声嘀咕:“好大块儿的金子啊!”

    衲敏坐在上头,仔细看这座鎏金宝塔。宝塔分八层,每层分六面,每面端坐阳刻佛像,四周浮雕飞天神话。塔角依次悬挂宝铃、金玉珍珠。塔顶上,一颗拳头大的红宝石璀璨夺目。还别说,弘历此人,确实见识广泛,也深知他老爹信佛。此举,雍正虽然没说什么,心里未必不喜。

    衲敏伸手拢拢袖子,暗自感慨:“现代多少老百姓勒紧裤腰带买房,争取为国家‘鸡的屁’贡献一生。弘历你个败家子弄这么个——好东西!你想羡慕死俺们呀!”

    想了想,还是笑着说:“这东西真好!额娘很喜欢。只是,明晃晃的,照着人眼晕。先用布盖起来,送到慈宁宫大佛堂供着吧。往后,每年我过生日,就请出来看看,也是咱们的福气。”没说要,也没说不要。事实上,她是不敢要:生怕半夜想起来了,发癔症搂着不肯撒手。

    众人一时没明白过来。

    雍正冷哼一声,对着高无庸发火:“没听到你们主子娘娘发话吗?还不快去!”

    高无庸急忙躬身答应。领着人重新把宝塔盖上,找车运到皇宫,安放到慈宁宫大佛堂。

    这边弘琴乐呵呵地坐在父母中间,一手拉一个,先叫一声娘,再叫一声爹,“皇额娘,皇阿玛,我肚子饿了。咱们吃饭去吧!今天做饭的,可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御厨呢!保证做出来的饭菜,跟打我手里出来的,一个味儿!”

    弘时、弘昼两对夫妻还没感觉。其他人听了,恨不得立刻逃出去:天呐!五公主教出来的徒弟,那——做出的菜,能吃吗?

    碧荷悄悄朝门口侍立的王五全使个眼色。那边立刻回过来个手势:一切俱备!放心!

    在众人战战兢兢之下,宫女们端上来一盘盘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弘琴公主紧挨皇后坐,一面看,一面炫耀:“怎么样?我教的徒弟,不错吧?”

    众人齐齐去看王五全:没想到,这人平日里老老实实地,到了关键时刻,还真能派上用场!

    王五全暗自得意:不就是哄个小御厨去骗五公主嘛!有什么难的!

    等过了皇后生辰,雍正因为国事,不得不结束度假,回到紫禁城。

    六月初,天气闷热。雍正素来怕热,在仁和堂里,放了不少冰块。遗憾的是,衲敏素来怕冷,大夏天穿长袖更觉舒服,为了配合雍正,只好每天靠近他,以保暖,恰恰帮助雍正降温。一天入夜,天上乌云滚滚,地上阴风阵阵。雍正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伸手一摸,空空如也。雍正连忙抬起身,问:“皇后?”

    高无庸赶紧从外头大床上爬起来,躬身回话:“回万岁爷,主子娘娘到慈宁宫大佛堂去了。”

    雍正奇怪,皇后虽然也拜佛,可是,并不迷信。这大半夜的,去那里作什么。于是,披衣下床,带着人去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大佛堂,碧荷等人都在外头候着。雍正摆手,叫众人噤声,自己进去,就见皇后独自一人,对着那座黄金宝塔喃喃自语。

    不等雍正靠近,衲敏就听见有人进来。扭头一看,果然是雍正。笑着行礼:“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雍正淡笑:“醒来不见你,还以为——你又拉上小十跑了呢!”说着,上前握住皇后的手。两人手掌相握,雍正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六月天里,手还这么凉?”

    衲敏笑着摇头,“没办法,我天天大枣、红豆补,还是气血不足。夜里也不容易入睡。”

    雍正嗯了声,看看眼前佛塔,“所以就到这儿来请佛祖保佑早点睡?”

    衲敏摇头,“佛祖哪里会理会我这俗人!我是求佛祖,保佑老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雍正听了,再看皇后一眼,轻声道:“求他们,不如求朕!”

    衲敏听了,忍不住笑出来,稳稳气息,这才慢慢说:“我刚才是随口说的,您别生气。其实,我是想看看,这几百两黄金打造的宝塔,是否真的如奴才们所说,够一个庄子上的人,几辈子嚼用。”叹口气,“看来,我身为一国之母,还是不够节俭。幸好我急中生智,把这塔运到佛堂供着。否则,如此奢侈,佛祖也要降罪于我了!”

    雍正破口大骂:“弘历这个败家子!”

    衲敏急忙拦住,“皇上,孩子们都是一片孝心。您若降罪,臣妾心里,也是难过的!横竖,都是我教养之过,臣妾跟您赔不是。您就别生气了,当心气坏身子!”

    雍正摇头,“朕不生气。弘历从小到大,路子走的太顺了!他哪里明白老百姓的艰难!唉!”

    衲敏听了,心中暗自埋怨:富二代还不都这样!你自己也未必明白多少。不过是为了在兄弟们面前争口气,不得不做个样子罢了!要论起来会享受,谁家园子比得过你家圆明园?

    眨眼间过了七月,到了八月初八,就是衲敏自己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她都能接到完颜氏姐弟送来的礼物。今年反而是弘经、弘纬兄弟俩借她福气,一人得了一把新制的小手枪,各配有二十发子弹。弘琴缠了半天,又从完颜氏那里要了一把过来。只可惜,完颜氏没敢给她子弹。

    每年八月初八,皇后就做一桌子菜,叫来孩子们一块儿吃,搞的像过生日似的。对此,雍正早就熟悉。当天中午,雍正忙着听察尔汗禀报蒙古八旗火器配备章程,没时间过来。圣旨倒是下了一筒:封三阿哥弘时为顺贝勒;四阿哥弘历为纯贝勒;五阿哥弘昼为和贝勒;九阿哥弘经为宁贝子;十阿哥弘纬为宝贝子;十二阿哥弘喜为诚贝子。

    弘琴听了,等传旨太监一走,一把抓住弘纬,上下一阵打量,嘴里喃喃:“我说,也没听说你爱困呐?怎么就起了个名儿,叫‘抱被子’?”

    弘纬听了,难得发了回小孩儿脾气。当天晚上,趁雍正来看皇后的时候,搂住老爹大腿,一个劲儿撒娇,说“抱被子”不好听,非要换个名儿。

    第一次看小儿子露出这般模样,雍正心里乐一通,沉下脸来,“胡闹,礼部议定,圣旨已下,岂能说改就改!你好好跟着师傅们学,等什么时候办差立功了,提升郡王的时候,再改吧!”

    弘纬无奈,只得作罢。衲敏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觉得“宝”这个封号,有什么不好。要知道,正史上的乾隆,封的可是“和硕宝亲王”哇!

    弘纬无奈,只好顶着“抱被子”这个封号,叫弘琴公主笑了几年。直到后来他晋封贝勒,才算不用“抱被子”,而该行,成了“抱被啦”!

    弘时、弘昼先后在府里接了这道旨意,明白上头一次把活着的儿子全都封了。领着全家老小,欢天喜地摆了香案,接下圣旨。又是请传旨太监喝茶,又是塞红包。乐的传旨太监满面红光,对二人说了“抱被子”之类的笑话,这才喜巅巅地离去。

    至于弘历所居重华宫内,传旨太监宣读完毕,不见四爷脸上有多少喜色,心中奇怪,也不敢问。只得将圣旨交到弘历手中,领着小太监们回去。富察小月急忙给身边小太监使个眼色,眼盯着那传旨太监接了银票,这才放下心来。

    等院子里就剩自己人,富察小月才缓声对弘历赔罪:“爷,都是妾身治家无方。金氏跟您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了个孩子,这还不知道呢,就没了!真真是叫人心疼!”

    弘历心中恼怒,嘴上也不能不给嫡福晋面子,淡淡回应:“罢了,瓜尔佳氏与高氏她俩知道了,也都说心疼呢!难得你们一心为爷着想,爷应该给你面子。前两天你不说想叫她俩出来吗?待会儿,就叫她们来你屋里伺候吧!往后,带着她们多走走,好好孝敬长辈们。你是嫡福晋,这些事做的向来很好!这次,自然也不会叫爷失望!”

    富察小月低头答应,脸上看不出喜怒。

    接下来几个月,宫人们常见四福晋领着纯贝勒屋里的一帮侍妾,在仁和堂、钟萃宫等处走动。衲敏依旧平常对待。只是谦嫔她们,看了不少笑话。常常趁着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当着熹妃的面,拿出来说嘴。衲敏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戏。裕嫔偶尔劝劝,收效甚微,只得作罢。

    雍正十年,就这么过去了。那座黄金宝塔依旧静静地存放于慈宁宫。衲敏偶尔想起来了,就去瞻仰瞻仰。

    到了雍正十一年春,一场春雨过后,不知哪个负责洒扫的宫女一不小心,擦拭塔身灰尘时,蹭掉了宝塔上一块金皮。露出了里面铅疙瘩做的模子。

    宫女趴在仁和堂,心灰意冷,等待杖毙的处置。衲敏询问过雍正后,查了查这个宫女入宫记录,发现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自入宫后,一直在慈宁宫大佛堂当差,老老实实、规规矩矩。除了前几年伺候淑慎公主,并未出大佛堂一步。便下了中宫册表,将其放出宫外,自行婚配。又偷偷叫翠鸟给她送了一百两碎银子,权当是赏她“辛苦”。

    等这事了结,衲敏顺手翻翻其他宫人记录,不由叹气:这皇宫里的超龄剩女,可真多呀!

    124移宫

    孝恭仁太后孝期,不能选秀,不代表不能放宫女出宫。

    衲敏叫掌印女官、代诏女官把年满二十五,或者在宫内以及圆明园伺候超过七年的宫女名册整理出一份来。又找来敬事房总管苏培盛,叫他将雍正这些年宠幸过、还没有名分的宫女名册报上来。苏培盛晕晕乎乎地出了仁和堂,心想,皇后该不是想下黑手吧?也不对呀,她宠冠六宫,没必要跟那些个宫女计较呀。

    想不通,苏培盛也不想了。找人悄悄将这个消息递给雍正,自己领着人翻册子,查记录。到了下午,那些跟雍正过过夜却没名分的宫女名册,就到了衲敏手里。

    衲敏看着这几张薄薄的纸,盯了半天,没说一句话。苏培盛跪在皇后座前,心中暗道:“果然,皇后是找茬来了!看来,人日子过顺了,总是要犯糊涂的!哎!”

    半日过后,才听皇后声音不咸不淡地从头顶下飘下来。“辛苦了,跪安吧!”

    苏培盛一瘸一拐地出了仁和堂,迎面碰上宁贝子、宝贝子。弘经眼尖,喊住苏培盛,问:“你来这里,可是皇额娘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原本不肯说,耐不住两位皇子威压。转念一想,皇后吩咐这事,并未避人。便一五一十说明白。弘经心觉奇怪,放苏培盛离开,转头问弟弟。弘纬也不甚明白,便说,见了额娘一问,就清楚了。

    俩人到仁和堂的时候,正值衲敏领着人出门。弘经、弘纬赶忙施礼,问:“皇额娘要出去?”

    衲敏冷笑,“去慈宁宫看看诸位太贵妃、太妃、太嫔和晓太贵人。”

    二人不敢阻拦,又觉得今天皇后实在有事,便以孝道为名,陪着去慈宁宫。半路上,又遇到弘琴,母子四人全部朝慈宁宫赶。

    见了惠太贵妃及诸位太妃、太嫔,衲敏便出门,到一座偏殿里,去看晓太贵人。这位太贵人,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正是青春时节,偏偏如同枯木死灰似的,了无生趣。

    衲敏问了她日常生活,又问些闲事。晓太贵人都一一作答,规矩守礼。衲敏叹口气,说:“我听惠太贵妃说,你的家人,这几年过的还好。上个月,你娘还来看过你,是吗?”

    晓太贵人听说家人,脸上这才有丝生气,对着衲敏点头,“回主子娘娘的话,正是。奴才谢主子娘娘关心。”

    衲敏点头,“如此甚好。你也能安心,给圣祖烧香念佛了。”说着,站起身来,拍拍晓太贵人的手,“好好歇着吧。闲来无事,到仁和堂去找我说话。”

    晓太贵人急忙谢恩。衲敏也不理论,领着孩子们径直出了慈宁宫。也不坐辇,一路疾行,到了慈宁花园,这才停下,缓了口气,拉过两个儿子看了一通。直把两人看的心里发毛,这才沉声叮嘱:“记住,以后,不要像汉武帝那般,后院如云。少碰一个女人,就是多积一分阴德。否则,等你们死了,那些年轻女子为你们守寡,长年累月所积聚的哀怨,就能叫你们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弘经听了,乖乖点头,“额娘放心,儿子只娶一个嫡福晋。”

    弘纬看看哥哥,回想方才额娘说的话,顿时觉得后背阴森森的,似乎有只毛茸茸的爪子在那里挠啊挠!扭头一看,弘琴抓着一只小狗,捏着一条狗腿,正站在他背后捣鬼。

    弘纬长出口气,仔细一看,“哎,这不是皇阿玛的来福吗?怎么,你又给它做衣服了?”

    弘琴摇头,指指身后。母子三个抬头一看,雍正皇帝正带着高无庸等人,站在花园口呢!

    经过一个下午调试,衲敏心情已经恢复平和。无论如何,雍正对她很好,真的很好。她是大龄剩女,不是妙龄少女。十分清楚: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要求一个身处高位的男人除了自己以外,谁都没碰过,实施难度系数太大。想通了这点,衲敏便领着孩子们给雍正行礼。

    雍正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要跟皇后解释,眼见皇后礼仪如常,却提不起一个字来。只得上前扶起皇后,叫起三个孩子,一家人一起逛花园。

    弘经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拉着弟弟妹妹一起去放风筝。衲敏陪着雍正坐在亭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看孩子们在花园玩乐。

    春日暖阳逐渐西沉,东南风刮起,乍暖还寒。衲敏双手拢在袖子里,小心搓搓。雍正见了,问:“冷吗?”

    衲敏笑着摇头,“有些凉罢了。皇上要是觉得冷,咱们就回去吧。”

    雍正摇头,“再坐会儿吧。”看看亭子西边,一棵银杏树正在抽芽,淡淡的,绿绿的,嫩嫩的,带着些春意。雍正笑笑,说:“朕还记得,那一年,也是在这棵银杏树下,你我还逮住一对野鸳鸯呢!”

    衲敏想了想,笑着回话:“您还记得?都好几年过去了。那俩人的孩子估计都会跑了呢!”

    雍正笑着更正,“岂止会跑。李卫今天回京叙职,跟朕打哈哈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说那石榴的大儿子,都上学了呢!”

    衲敏笑着没说话,能促成一个幸福的家,也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想了下,便对雍正说了想放那些到年纪,或是在宫里呆够七年的宫女回家。又提了提那几个受过宠的宫女名分之事。

    雍正见皇后神情如常,不便多说,答应下来,“你看着办吧。宫女出宫,是裕嫔和谦嫔在管。至于宫女晋位,朕记得,都是钟萃宫熹妃的人。跟她们说一声,叫她们安排就是。你只要揽个总,别太劳累了。”

    衲敏点头,记在心里。回去后,叫来裕嫔、谦嫔,跟她们细细说了,俩人即刻回去按名单放人,然后,通知内务府补上来新的。碧荷等人年纪也到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接替人选。衲敏便留给碧荷、翠鸟半年时间,叫她们暗中留意,等到年底,新人都上手了,再放她们出去。

    忙完了宫女出宫,就是给那几位名分的事。衲敏仔细查了这几人在宫里的纪录。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五个人里,除了一个本就是熹妃身边的宫人,其他四个,都曾经在年妃以前住的永寿宫里伺候。受到雍正宠幸,也是那个时候。后来,年妃移居养性殿,熹妃掌宫,才将这四人挪到钟萃宫偏殿。

    衲敏不由叹息,年妃与熹妃之争,只怕,又要开始了。

    坐在仁和堂想了想,衲敏看外面天色尚可,只是春日多风,吹的院子里都是土。便吩咐碧荷:“到养性殿去看看年妃吧。”

    碧荷领着人出去安排暖轿。衲敏也不带别人,就领着碧荷、桃红,带上王五全等人。到了养性殿,弘经正坐在年妃日常坐的炕上吃果子,听见皇后来了,急忙敛衽站起,恭敬施礼。年妃看看儿子,款款站起,对着皇后万福。

    衲敏扶着碧荷进来,笑着叫年妃不必多礼。一扭头看见弘经,笑着说:“小宝也在呀!刚才我来时候,碰见你的奶嬷嬷,还说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原来,是留着肚子,来你母妃这里吃独食了?”

    弘经顿时觉得脸上发烧,张嘴就要解释。衲敏一摆手,拉着儿子坐下,对年妃说:“你也坐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年妃看看弘经,笑着说:“是。”等坐下了,又说,“臣妾还给五公主、十阿哥做了些点心,正好叫九阿哥一块儿捎回去吧!”弘经听了,急忙站起来要走。

    衲敏摆摆手,“你们别忙。这话不是我说的难听,哪有不叫亲生母子见面的。就是小宝小时候,我也没避讳过。更何况,如今,十一岁的孩子,已经懂得是非曲直。难不成,他认了你,就不顾我这么些年的养育恩了?早我就说过,小宝跟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听说过争男人的,还没听说过争儿子的呢!我这回来,不是逮你们私下见面,是真有事跟你说。横竖这种事小宝长大也得知道,今天就索性跟着听听,长长见识。”

    这母子俩这才重新落座,屋里只留贴身宫人伺候,听衲敏说话。

    “我还记得,雍正二年还是三年,你住在永寿宫的时候,身边有几个宫女,得了万岁爷宠幸。后来,因为你移宫,那几个人都给挪到钟粹宫熹妃身边。还有印象吗?”

    年妃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主子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衲敏没说话,弘经听了,摇头说:“母妃,您好糊涂哇!您贴身伺候的,有哪个不对您极为熟悉?您叫她们去伺候皇阿玛。若是她们有心,或是被有心人利用,比着您的性子、打扮,或是拿您一些事做文章。你就是想反击,也没用哇?”

    年妃叹息,“我那时——不过是为争口气。好在,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你——只要你平平安安,她们——罢了!”

    衲敏叹气,“你那时确实年轻任性。不过,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当时,那几个宫女并没有名分,后来,到钟钟粹宫,头几年,你足不出户,八成也没再见过。不知道,她们到现在,还顶着宫女头衔。我的意思,给她们个名分,万岁爷那边已经说过了。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思。”

    年妃冷笑,“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您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她们早就投靠熹妃了。”

    弘经陪着冷笑,“熹妃娘娘?要真成了她的心腹,会拖了快十年都不给她们名分?这个熹妃,可真是掌管宫务,忙的很呐!”

    衲敏拍拍儿子的手,安抚一下,接着对年妃说:“熹妃一个钟粹宫,偏殿已经住了几个答应、常在,确实不适合再安排人了。你这边,也不能老住在养心殿,毕竟,这里不在六宫院内。索性,趁这机会,你搬回六宫。小宝见你,也不用来回跑了。那新晋的几个人,你也能帮着看顾。你说呢?”

    年妃低头嘲讽,“娘娘,您是想借刀杀人呢?还是想坐收渔利呢?”

    衲敏一笑,“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若不愿意,就在这儿住着也行。横竖,小宝年轻,多跑跑,也能帮着长个儿。我不过就是来这儿问问。你要是不愿意,就接着住。住一辈子,我也不管。”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年妃在后头小声说:“我要住承乾宫。”末了,又补充一句,“听说,那是明朝贵妃住的地方。”

    弘经站起来,对年妃轻声说:“那也是孝懿仁皇后住的地方。”

    衲敏头也不回,“我会跟皇上说的。只是,还要皇上决定。”

    年妃眼睁睁望着弘经扶着皇后出了养性门,往西而去,嘴里喃喃:“儿子,难道在你心里,母亲就只是个争权夺利之人吗?”

    过了几日,雍正下旨,命年妃移居延禧宫。原钟粹宫宫女琴儿、棋儿、书儿、画儿均封常在,随年妃入住延禧宫偏殿。

    延禧宫内,年妃高坐正殿,跟前跪着她从藩邸时就带在身边的四人。这昔日的四名宫女,如今的四位常在,个个低眉顺眼,规规矩矩跪在冰冷的瓷砖上,不敢往看一眼。

    等年妃慢条斯理地喝完第三壶茶,将茶盅轻轻放到身边一个老嬷嬷手中托盘里,这才悠悠地吩咐:“都起来吧!恭喜四位妹妹,受了皇封,成了皇妃了!”

    几个人连称不敢。不住磕头。

    年妃笑着走下来,将四人一一搀起,笑着嘱咐:“以后,咱们姐妹共住一宫,有什么事,可要多多照应才是!”说着,叫小太监捧上一盘金珠玉器头面,共分四副,一一递到四人手中。看四人跪着受了,这才笑着,扶着嬷嬷的手,重新坐到正位上。摆摆帕子:“都回去歇着吧!明天,咱们一起去给主子娘娘请安。”

    等四人下去,年妃沉下脸来,问:“陈嬷嬷,你看,这四位,如何呀?”

    陈嬷嬷冷声回答:“都不是安分的主!”

    年妃摇头,“她们要是安分,早就出宫嫁人去了。哪里还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本宫是问,她们脸色如何?”

    陈嬷嬷想了想,“其他三人还好,那个叫棋儿的,才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脸色跟黄脸婆似的?”

    年妃玩弄着手中帕子,冷笑,“去,宣太医来。”等小太监一路小跑出去,对陈嬷嬷笑言:“本宫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怎么其他三个人都好好的,唯独棋儿脸色如此憔悴?”

    125借刀

    年妃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后走。陈嬷嬷奇怪,连忙跟着,问:“主子,您这是往哪儿呢?”

    年妃深吸一口气,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茶喝多了!”

    陈嬷嬷这才明白过来,拍了下自己老脸,跟着上前伺候。

    不一会儿,太医院刘太医背着药箱,随小太监来到延禧宫。隔着屏风见了年妃,便得了吩咐,去给四位常在诊脉。

    年妃也不拦着,就坐在正殿等。隔了一会儿,刘太医满头大汗地回来,不等小太监通报,扑进来啪地一声,跪倒在年妃座前屏风外,“年妃娘娘赎罪,下官无能为力呀!”

    年妃捏着绣花针,十指翻飞,忙着穿针引线、描龙绣凤,头也不抬。嘴里道:“怎么?难不成,还是什么疑难杂症?”

    刘太医趴在地上,好生委屈,“下官虽然才疏学浅,也知道如果是疑难杂症,自然还有医正大人可以讨教。哪里会来麻烦娘娘。实在是——实在是常在小主,她不给诊脉,还出口伤人,说下官——那说出来的话,下官都不好意思跟您说哇,娘娘。年妃娘娘,下官在太医院供职多年,日日夜夜刻苦钻研,不敢有丝毫懈怠。别说小主们,就是当年皇太后,对下官医术也是称赞过的。哪知道,哪知道这么多年,居然叫人骂我老不修!骂我——娘娘,那些话,下官都不好意思跟您说!”说着,老头儿就哭了起来。

    年妃暗自一琢磨,问带路的小太监,“谁骂的?都看了谁的脉象?”

    小太监躬身回答:“回年主子,只看了琴常在的脉象,到了棋主子那儿,咱们就给连骂带打,扔出来了!其他两位小主那里,根本是去都没去。”

    年妃冷笑,果然如此。对下头刘太医吩咐:“罢了。刘太医受委屈了,是本宫思虑不周。你先回去吧,日后,少不得有麻烦你的。”

    陈嬷嬷赶紧上前,塞给刘太医一锭银子。刘太医这才收了眼泪,背着药箱,一瘸一拐地走了。刚出延禧宫大门,送走了带路小太监,四下瞅瞅无人,急忙一溜烟儿地,就往钟萃宫蹿。

    年妃在正殿得了小太监回禀的消息,淡淡一笑,熹妃,你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真正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儿子!

    不得不说,年妃之所以能继李氏之后,得到雍正宠爱,接连生下三个儿子,除了跟年羹尧关联,其本身,还是有些资本的。尤其经过这几年“冷宫”历练,手腕愈发沉稳狠辣。不出十日,便查出了棋儿因何原因不肯叫刘太医诊脉。捏着手中一张纸,年妃笑的倾国倾城。陈嬷嬷在一旁冷眼看着,暗道:难道是什么好事?她这边还没想完,那边年妃手一抬,这张纸就扔到蜡烛上,霎时,烧的就只剩个焦黄的黑边。

    陈嬷嬷心道:奇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居然用不上?

    年妃也不看陈嬷嬷,自顾自地问:“本宫当年,跟李氏斗的时候,可是叫一些人得了不少渔利。如今,本宫丢了贵妃之位,那个李氏,更是吃斋念佛,不得自由。要是她知道,有一天,还能回到妃子位上,会如何呢?”

    陈嬷嬷小心回答:“主子,那李氏性子素来高傲。若是她知道有人设计害她,一定会设法讨回来的!”

    年妃点头,“是吗?唉——好歹我们也是多年相与,怎么着,也要帮她一把。毕竟,她名下,可是万岁爷现在最大的儿子呢!”说完,开开心心地笑了。

    当天夜里,也不知哪个宫小太监不小心撞上延禧宫陈嬷嬷。被陈嬷嬷拉进小黑屋里一阵训斥,巴掌甩的啪啪响,直打成一个猪头,这才给放出来。据说,小太监刚出小黑屋,就晕倒在门外。管事太监无奈,只得放他回家养伤。

    因是个小太监,故而,也没惊动宫位主。

    第三天,雍正接到雍和宫粘杆处侍卫密报,说李氏有事求见。雍正皱眉,吩咐:“她能有什么事?叫她跟顺贝勒福晋说吧。”

    侍卫传口谕后,回来缴旨,说李氏坚决要见万岁,否则,就在雍和宫佛前自尽。

    雍正无奈,只得吩咐,“密宣李氏进宫面圣。”

    雍和宫在皇城内,离紫禁城约有一炷香时间。雍正坐在养心殿等了一会儿,觉得跟李氏见面,最好还是有皇后在场。更何况,李氏要说的事,恐怕也是与后宫命妇有关。一定要皇后知晓才行。

    于是,雍正立刻移驾,来到仁和堂。彼时,衲敏正盘腿坐在炕上,三个孩子依次围着。中间摆着个炕桌,桌上一套紫砂茶具,热水蒸腾。母子三人个个手托着脑袋,看弘琴卖弄茶艺。

    弘经一面看,一面点头,“妹妹沏茶,还未入口,就觉甘甜。也就只有玉泉山泉水,清澈明净,不惹尘埃,加上妹妹如此的人才,方可沏出如此好茶。”

    弘纬点头,“不错,茶香清静平和,正是为君之道!”

    弘琴笑骂:“什么为君之道?一道茶,你还没喝,就闻出来了?”

    弘纬一笑,“为君之道,贵在仁和!有才有德,方为明君!正如此茶,醇厚而清凌。”

    弘经接着说:“一忌贪,二忌党。除贪务尽,结党必究!清澈透明,无沙无尘。”

    弘琴撇撇嘴,“真是圣祖四阿哥的儿子,父子俩一模一样!”

    弘经听了,笑笑不语。倒是弘纬皱皱眉,“哥哥,水至清则无鱼!”

    衲敏长叹口气,“好容易喝杯茶吧,光是找茶叶,烧开水,就忙了半个时辰。结果,等了半天,半滴水没入口,渴地都快成水牛了。还要听你们在这儿大谈国事!往后啊,我这屋里应该挂个牌子,上头就写:只言家务!省得你们净说那些我听不懂的玩意儿!”

    弘琴一笑,伸出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捧上一盅茶,“母亲大人,请用茶!”

    衲敏这才笑着说:“乖!”接过来,一饮而尽。旁边姊妹三个看了,不住摇头:怪不得额娘刚才说快成水牛了,她这么个喝茶的模样,分明就是饮牛!

    就在三人逼着衲敏学端庄、学矜持,学细品慢咽之时,雍正救驾来了。

    进了屋,这母子四人连忙下炕施礼。雍正往炕上看看,不由笑了,“怪不得朕一进门,就闻见一股龙井清香。原来,是你们娘几个在斗茶啊!”

    弘琴笑着上前挽住雍正的手,拉他到炕上坐下,自己陪在一边,冲他撒娇:“皇阿玛,哪里是斗茶啊!是孩儿在孝顺母亲大人,请哥哥弟弟们一起吃茶!”

    “哦?”雍正听了,更加高兴,摆手叫衲敏与两个儿子坐下,摸着弘琴头发笑说:“很该如此。你一个女孩家,多学些绣花茶艺,也能养些气质。看你皇额娘,就很不错嘛!”

    衲敏听了,微笑不说话。这姊妹三人听了,互相看看,弘琴冲哥哥弟弟偷偷伸伸舌头:就皇额娘那个牛饮的模样,还是不叫皇阿玛知道的好!

    坐了一会儿,弘经看出雍正话语之间,不住往外看高无庸动静。暗忖有事,便给弘纬使个眼色,兄弟俩一起跪安。

    弘琴给雍正倒杯茶,扮了会儿乖巧女儿,便叫小宫女收拾茶具,自己也去洗手。

    雍正见几个孩子都走了,便将李氏求见的事说了。衲敏想了想,说:“李氏本就无大错。不过是仗着是弘时生母,说话做事娇气了些。别说她以死相逼,就是寻常时候,想来给您请安,也很该叫她进来。臣妾以前就问过您,是不是该给李氏复位。今天,索性就再问您一回吧?”

    雍正听了,叹气,“再说吧。等会儿她来,你先见,问问什么事。要是重要,朕再见她吧。”

    衲敏想想,觉得没什么不妥,刚要开口答应,听外面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有小宫女惊慌失措地大喊:“公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公主——”

    衲敏跟雍正都吓了一跳,赶紧出去看。就见弘琴蹲在地上,左手攥着右手袖子,右手下垂,正一滴一滴往地上滴血。见父母紧张地过来询问,弘琴公主抬头,两眼噙着泪花,冲帝后二人委委屈屈地诉苦:“皇阿玛、皇额娘,好疼啊!”

    衲敏赶紧蹲下来,要看弘琴手上伤口。弘琴一面躲,一面哭:“皇额娘别看了,儿臣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雍正气的直骂后头跟的四个小宫女:“都干什么吃的?在一旁紧跟着,主子都能受伤!”当即就要拉出去全部杖毙。

    偏弘琴此时善心大发,跪在地上恳求雍正:“皇阿玛,不怪她们。是儿臣刚才去洗手,看见一套景德镇斗彩母鸡小鸡觅食茶具,很是喜欢,想带过来给皇阿玛、皇额娘一起把玩。因怕小宫女们不够细心,半路磕着碰着。一路上,都是儿臣亲自捧着。可没想到,一路没事,到了门口,反而给绊了一跤。都是儿臣没用,皇阿玛,您就别处罚她们了。她们平日里,最是忠心护主。为了扶儿臣,自己也受伤了呢!反而是儿臣,打碎了宫里器具,还请皇阿玛责罚!”说着,规规矩矩磕头。一面磕头,还不忘一面用左手把右手给藏起来。

    雍正跟衲敏登时心疼不已。衲敏赶紧扶女儿起来,一叠声吩咐去叫御医,亲自替她拍旗袍下摆上的土。雍正则听了闺女的话,只说东西哪有人矜贵。放了那四名宫女,赏了一些东西,叫她们回去好生伺候公主。又对着弘琴好一番安慰。

    弘琴扁着嘴,小心地应了。眼看高无庸领着个素衣打扮的女子,立正殿之后听宣,急忙张口:“皇阿玛,您日理万机,女儿不敢劳烦您。呃,能不能,请皇额娘送女儿回公主所啊?女儿听说,包扎的时候,也是很疼。有父母在身边,女儿就不怕了。”

    此时,就是皇后手上有火烧眉毛的事,雍正也能叫她放下。“好,皇后,你就陪弘琴回去吧。叫太医好好看看,可不能留下疤来。”喝令公主身边宫人,“都跟着好生伺候!公主有一点不高兴,朕要了你们脑袋!”

    一堆人急忙指天跪地赌咒应了。弘琴也不管别的,跟雍正蹲个万福,拉上皇后,一溜烟儿地往西去。

    到了公主所,三个擅长治外伤的太医已经背着药箱在院外等候了。衲敏刚要说话,弘琴就吩咐:“本公主先去屏风后面坐着,尔等听小公公招呼,稍后再进去。”

    太医想想也是,如今,五公主也有十岁了,是到了该避嫌的时候。立在门外等了会儿,跟着传话的小太监进去。就见屏风后,伸出一只白嫩嫩青葱般手来,手腕上,一道伤口,不算长。妙的是,恰伤在血管处,好在不深。太医叹口气,赶紧取出药来,止血包扎。又留下一瓶去疤的药膏。说明,三天后,再来换药,便背着药箱走了。

    屏风后,衲敏一脸不解,“宝贝,受伤的不是你?”

    弘琴咯咯笑了,叫那宫女起身:“今天你立了大功,下去领赏吧。对了,这些药,你都拿回去。白玉般的手,可不能留下疤来。否则,我可就不喜欢了!”说着,冲那小宫女粉嫩的小脸蛋上,伸手就摸了一把,一面摸一面感慨,真滑呀!

    那小宫女低头谢恩,便要出去。衲敏急忙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小宫女依旧低头,“回主子娘娘话,奴婢西林觉罗氏,小名谨言。今年十二岁。”

    她这么一说,衲敏与弘琴都吃了一惊。弘琴皱眉:“西林觉罗,可是鄂尔泰那家子?那你怎么到公主所当宫女了?”

    谨言听了,鼻子轻轻一抽,随即恢复正常,“回主子话,奴婢父母去的早,与鄂尔泰大人家里也出了五服。家中,没有亲近叔伯兄弟。外祖家,又——故而,奴婢自请,参加了小选,到公主所,做代书宫女。”

    弘琴点头,“难为你是个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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