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作者:yanqinghai
答应、常在跟在雍正车架之后。位高嫔妃留在宫中打理宫务,弘时、弘历监国,弘昼与理亲王弘皙协办,九阿哥弘经留在京中进学,众人都觉正常。奇怪的是,向来喜欢热闹的固伦公主竟然也主动留下来,美其名曰:替父母孝顺皇太后。至于真正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正阳门外,弘时领着弟弟妹妹们送走帝后仪銮,直到旌旗没入京外西山之下,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转身形,笑着对弘历几人说:“既然皇阿玛和母后到木兰围场了。时候也不早了,弟弟妹妹们都回去歇着吧。”
九阿哥领着十二阿哥和三个妹妹拱手答应,在奶嬷嬷们的护送下,各自回去。弘昼想起来五福晋这几日吃饭没胃口,怕是身子不爽,也跟三哥、四哥告辞回去。弘皙自然是回礼部办雍正交待的差事。
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弘时、弘历兄弟二人。弘时眉眼都笑成一团,冲弘历说:“四弟,皇阿玛将这监国重任交予你我兄弟,我二人要齐心协力,好好办理才是。”
弘历挑挑嘴角,“那是自然。前几日,我还听说江南河道出现壅塞,正好趁机将这事办了,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功德。”
弘时心里一沉,脸色不变,呵呵一笑,又闲聊几句,这才领着人回工部。
老十四留守京城,正在工部衙门里,无聊地翻账本儿。弘时进得门来,众官员一齐行礼。礼毕,弘时叫众人各忙各的,自己凑近了十四,笑呵呵地讨好:“十四叔,今天皇阿玛离京,您怎么不去送行啊?
老十四呵呵一笑,捋捋胡子,斜眼瞅弘时,“怎么,你也想挑你老叔的毛病?”
弘时急忙否认。老十四也不多说,依旧拿着账本翻瞧,嘴里嘟囔着:“爷的哥哥,爷知道。什么面子工程、歌功颂德的,在他眼里,纯属扯淡。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话说的再好听,做出来的功德再圆满,也不及老老实实把他交待的差事办好了,来的满意。耽误工夫,不就是看他跟你娘闹别扭嘛!还不如把这几个月的帐好好捋捋,等他回来,也好夸爷诚心干差!”
弘时听了,心中一动,正要细问,就听老十四一蹦三尺高,扒拉着账本大喊:“侍郎,你怎么算的?这年头弘历成亲,有那么多钱吗?又没出宫建府,还不给爷重算!”
一时间,工部衙门正堂,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弘时见不是时候细问,便退出来,到厢房自己书案前,细细琢磨十四叔的话。
晚上回来,弘时又对董鄂氏说起。董鄂氏抿嘴儿一笑,“今个儿阿玛和额娘来,说的也是这话。爷监国,无过既是功。有什么事,只要不是火烧眉毛,宁可多等两天,等万岁旨意,也不要轻易做主。”
弘时点头,“岳父所言极是。我只要好好做好分内之事,便可。至于弘历,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上头问起,实话实说;若是不问,我也不多事。”
董鄂氏颔首,“合该如此!”
不说弘时兄弟二人如何各显神通,卯足了劲儿要获得雍正认可。单表雍正一行,迤逦逶迤,过长城、穿森林,在承德避暑山庄歇息一夜,第二天便接着赶路。一路之上,当地官员百般逢迎,生怕一不小心,得罪哪个达官贵人,丢了顶戴乌纱。
衲敏躲在銮驾之内,一心想自己的事,连日来,就算诰命夫人前来拜见,也都以行路体乏为由,通通挡了回去。雍正听说,便每日叫小十在御前陪驾,不曾叨扰皇后。一路悠闲,倒给了衲敏不少时间,
按照雍正的意思,过来承德,就直穿森林,至木兰围场。
哪知临出发,底下官员反而面露难色。十三细问,也不由大惊。带头请雍正绕道。雍正脸一沉,“往日随先帝狩猎,从来都是穿林海而过,怎么今日却要绕道?”
底下人隐瞒不住,不得已,才有一个当地四品官上来叩头请罪:“回主子,非是奴才们故意阻挠。而是如今那林海之中,不太太平!”
雍正一惊,“不太——太平?说,怎么回事?”河北森林,与蒙古草原相接,这里不太平,意味着蒙古草原也潜藏危机。即便雍正,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细问。
那官员去顶戴,置于地上,以额触地,强沉着声音回答:“回主子话,这林子里,有一伙强马,往日里,以打猎为生,与当地猎户,相安无事,倒也太平。只是,这半年来,不知为何,竟然——竟然做起了拉郎配的勾当。臣等本欲奏请围剿。奈何他们从未伤人性命,被拉去的幼童,都平安返还。故而,臣等派人三次,前去游说。希望我主圣恩,能够感化他们。还请万岁——绕道而行吧?”
雍正听的奇怪,十三也不明白,“拉郎配?不是因该拉年轻男子?怎么会是‘幼童’?”
那官员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才说:“王爷有所不知,那拉郎的主使,乃是个七岁的女娃娃!”
衲敏在后殿听了,一口茶憋在喉咙里,咳嗽半天,方才咽下去,盯着碧荷,难以置信,“一个七岁的女娃娃?拉郎要成亲?”
碧荷也是将信将疑,“娘娘,听说,是真的!那御前回话的四品官家的小少爷,今年才三岁,因为大家都说他聪明,又长的好看,硬是在家里,就被人给盗走了。更叫人生气的是,那女娃娃把小少爷盗走,没过三天,又把人给送回来。还说,跟小少爷脾气不和,难成佳偶!”
小十正坐在母亲怀里玩布老虎,听碧荷这么一说,眉毛往上一挑,“丫头片子!”
衲敏听完,琢磨一会儿,扑哧一笑,这——倒是个机会!
97、金蝉脱壳
碧荷在皇后座前,不经意瞄见皇后嘴角笑意,莫名觉得背上一阵冷风飘过,不由抖抖。再往上看,皇后又恢复了往日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容,暗道:是我眼花了!便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衲敏这次出来,因为雍正下的旨意匆忙,仓促之下,只得轻车简从,四大丫鬟,只带了碧荷一人,内侍也只有王五全一个贴身伺候的。虽然伺候的人少了,不如平日养尊处优,但衲敏本人农家女孩出身,从来就没计较过什么贵族风范。一路行来,皇后生活简朴,很得御史称赞。雍正脸上也有光,觉得皇后真是位贤德之人。殊不知,这样的侍从配置,反而给了衲敏一次胡闹的机会。
小十宝宝坐在母亲怀里,温暖而舒适,渐渐觉得睡意上涌,流着哈喇子,抱着布老虎,俩眼一闭,会周公去了。
衲敏小心将儿子放到床上,轻轻盖好被子。即对碧荷说:“传那四品官的家眷,本宫要细问拉郎配之事。在我大清疆土出了这等事,实在是——不能不问。”
碧荷答应下来,悄悄瞅瞅王五全,暗使眼色,“皇后那八卦之心,终于又要熊熊燃烧起来了吗?”
王五全几不可见地摇摇头,“我看未必,主子娘娘这会儿,指不定想什么馊主意呢?你没见这阵子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了就叫人渗得慌!”
碧荷无奈,传下懿旨。不一会儿,那御前回话的抚治兵备道之妻,四品诰命夫人孔氏便随宣旨内侍觐见。
衲敏于上座细观,这位诰命夫人,与他人大不相同。年约四十余岁,眉目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俏模样,更多的则是宽厚神情;眼角些许皱纹,发髻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一身诰命服色,半新不旧,干净熨帖。梳一个平安髻,上簪金银花钿,错落有致。不急不缓地来到近前,叩首拜见:“臣妻孔氏,参见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万福!”
衲敏点头,“夫人请起吧!”伸手指指一旁绣墩。孔氏行礼已毕,谢座敛衽,稳稳坐下。低眉暗中打量皇后。只见这位在朝野内外,深得好评的皇后,此时不过家常打扮。上穿掐腰桃红小棉袄,外罩黑底粉花滚金丝坎肩。系一条墨色百褶裙,上头桃花正茂,蜂蝶乱舞,好不热闹。腰上一条金丝绦,一直垂到天足下。风头鞋上,祥云欲飘。未带扁方,半松云鬓之上,只斜斜地插着一支珊瑚钗,钗上连着金线,系着三颗葡萄大的珍珠,随着皇后轻轻颔首,相互碰撞,叮咚轻响。孔氏正待细看,不想与皇后视线相撞,急忙低头,稳坐不语。
衲敏琢磨一下,笑问:“夫人姓孔,可是汉家女子?”
孔氏笑答:“回皇后娘娘话。正是,臣妻乃是孔子后裔,臣妻的嫡亲堂兄,便是如今孔氏族长。”
衲敏听了,心中明了。大概如今是少数民族执政,往日见汉家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拘谨。而这位孔夫人,安之若素,不卑不亢。原来,她家祖宗,乃是圣人之后。别说在汉家地位尊崇,就是满蒙,也要让三分薄面。想到这里,衲敏奇了,不由问:“本宫听闻,抚治兵备道乃是蒙古勇士,您与兵备道大人,一个在草原,一个在山东,又是哪家月老,牵的红线啊?”
碧荷在一旁听了,顿觉脸上发烧,娘娘啊,不带这么问的。人家孔夫人都四十多岁,最大的儿子也娶媳妇儿了,您还问人家当年这么结的亲?就算八卦,也没这么八来着!
孔夫人听了,先是一怔,立刻缓和声音,低头笑答:“巴特大人年幼时,仰慕中原文化,尤其是儒家学说。曾效仿先人,游历山东。家父见他胸怀大志,不浮夸,不傲气,又是家中次子,便托人提亲,愿招赘为独女之婿。不想,公婆二老欣然应允。这才结下姻缘。至于蒙汉之别,臣妻与夫君结缡二十余载,早已习惯互相谦让,虽小有摩擦,倒也夫妇唱和。所幸,互敬互爱,安心度日。”
碧荷跟王五全听了,不由齐齐朝皇后看去:看看,这才是妇人中的典范,您倒好,跟万岁爷闹别扭,这都闹了这几个月了?怎么不跟这位孔夫人学学。
衲敏张张嘴,还是把口头的话咽下去,转而聊起家常,“听说,夫人幼子前些日子,受了惊吓,不知,近来可好?”
孔夫人面露尴尬,只得回答:“不过是孩子们玩闹,不妨事。叫娘娘担心了,是臣妻的不是。”
衲敏皱眉,“孩子们的玩闹?莫非夫人见过那个七岁的女娃娃?”
碧荷长叹,娘娘啊?孔夫人就算是傻子,也不能说见过啊?兵匪一家,那是江湖上的话,您一国之母,能这么问吗?
不想孔夫人很快镇定下来,笑着回答:“臣妻与这孩子倒也有缘。她的母亲棋盘山首领,说起来,也姓孔,也是山东人,我们两家就隔了一条街。她母亲小的时候,臣妻,还抱过她呢!”
碧荷跟王五全都瞪大了眼,怪不得,这棋盘山拉郎配这么大的事儿,官兵们都以安抚为主要治理方针,原来,这还是亲戚呢!
衲敏心中一阵窃喜,亲戚?亲戚好啊!就怕你们不是亲戚。又东拉西扯地问了孔夫人家里情况,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等等。一面问还一面羡慕,“夫人真是好福气,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可是三个‘好’呢!”
孔夫人淡然一笑,“娘娘说的是。可也是三个‘好’麻烦呢!尤其是小儿子,比他侄子还小三个月,他出生的时候,差点儿没要了臣妻的命呢!”
衲敏也感慨,“可不是嘛!本宫的小十,今年也三岁多了,当年他呀!可是没把我给吓死!”
俩人年纪相仿,性子相投,不觉聊了一下午。等到衲敏把孔夫人祖宗八代都搞清楚,又弄明白这棋盘山强马不过是一帮不肯纳税的“猎户耕农”,首领孔兰珍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妇人之后,心里,就有了详细计较。
送走孔夫人,碧荷不解,“娘娘,您一路都没见过什么诰命。怎么今天跟孔夫人聊的这么投机呀?”
衲敏但笑不答。王五全立在门口,手托拂尘,暗暗祈祷:老天爷呀!可别叫主子娘娘想出什么馊主意啊!
当天晚上,雍正刚在承德避暑山庄正殿睡下,就听御前侍卫密奏:“万岁爷,不好了,十阿哥不见了!”
雍正一个激灵坐起来,来不及更衣,踢啦着鞋站起来就问:“十阿哥怎么了?派人找了没有?皇后呢?”
“十阿哥傍晚说要看晚霞,皇后宫总管王五全抱他去了。哪知晚霞全退了也不见回转。皇后娘娘已经亲自带人找去了。听碧荷姑姑传来口信,娘娘势必要亲自找到十阿哥,否则绝不回转。”
雍正大怒:“胡闹!还不快带人把皇后接回来。对皇后说,十阿哥自有朕派人去找。叫她好好呆着听信儿!”又发作守卫,“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皇子不见,怎么能叫皇后亲自去找?皇家养你们,是吃干饭的?朕的儿子受一点儿惊吓,尔等提头来见!”
侍卫们冤枉啊!这可是皇后娘娘亲口下令,皇子失踪,事关重大,决不能泄露半点儿消息。否则,灭九族!
不出一刻,雍正也冷静下来,小十不见,绝不是简单的迷路。要知道,皇后身边的王五全为人谨慎忠诚,是皇后心腹。有他陪着,绝不可能将小十弄丢。联想到棋盘山土匪拉郎配的传闻,雍正皱眉,“传旨,十阿哥突得急病,皇后留在承德山庄照顾。怡亲王待十阿哥病愈之后,随凤驾前往木兰围场。明日行程不变。”
高无庸低头答应,出去传旨不提。
怡亲王接旨后,心知出事了,不顾夜半,连忙穿戴了,嘱咐兆佳氏好好看顾弘晓,自己急忙来见雍正。兆佳氏不知何事,也不敢睡了,叫丫鬟把弘晓抱到自己屋里,娘俩一处,燃灯等十三回来。待到怡亲王来到正殿,雍正已经将粘杆处、血滴子一众干将撒出去,寻找十阿哥了。
见十三弟来,雍正也不隐瞒,“小十还没找到,皇后她——也不见了!”
若是单单只有十阿哥不见,十三定然着急。而今,连皇后也不见了,十三反而不急了。定下心来,想想说辞,对雍正拱手:“皇上,臣弟觉得,今天这事,处处透着诡异啊!”
雍正挑眉,“哦?”
十三叹气,果然是关心则乱啊!“四哥,皇嫂虽然算不得什么女中豪杰,但难得冷静理智。设想,弘纬不见了,她一人出去,就算带着碧荷,又能出多大力?此事,若是发生在弘晓身上,兆佳氏首先要做的,不是派人去找,而是跟臣弟说,叫臣弟去找。毕竟,臣弟比她更擅长布置人手。同样,四嫂应该先来找您,而不是等事情都过去两三个时辰了,才由侍卫密报。四哥您再想,她既然能想到叫侍卫秘密地禀报给您,说明四嫂理智尚存,知道应该封锁消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弘纬的安全。综上种种,臣弟分析,四嫂对弘纬失踪一事,只怕另有隐情!”
雍正听了,叹口气,“十三弟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表面看,你嫂子对朕与往日一般。实际上,她都没主动跟朕说过一句话了。她不肯见朕,也是情理之中啊!”
十三暗笑,“事关爱子,四嫂不是那样小气之人。更何况,如今皇后母子均不见了。碧荷她——就没消息传出吗?要知道,碧荷身后,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有粘杆处侍卫待命的!”
雍正摇头,“这帮人,几乎是一齐蒸发了!”
十三听雍正这么说,更加不担心了,“四哥,您别急。依臣弟看,这件事,恐怕早在四嫂掌控之中。至于您一直得不到消息,恐怕,是四嫂那边另有打算吧!毕竟,碧荷手下,可都是能力非凡之人。一个不见,或许有事。全部不见,只怕,是此时,不方便跟您联系。您千万要冷静,配合好四嫂,以免打草惊蛇啊!”说完,自己笑笑,“是臣弟关心则乱了。四哥,您已经在第一时间颁下旨意,封锁消息。如今看来,反而是臣弟多虑了!”
雍正冷着脸没说话。十三也不好多说。最后,还是雍正发话:“你半夜出来,夜间露气重,别伤着你腿,仔细老毛病又犯了。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十三点头,“臣弟这几年一直很小心。每三天就按摩一下腿脚,已有快两年未曾犯病了。”
雍正听了,“那也要小心,回去吧。别叫弘晓他娘惦记。听皇后说,她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呢!”
十三听了,这才打千儿告退。
等大殿恢复静谧,雍正盯着灯花,暗自琢磨:皇后,真的是你在跟我置气吗?朕向你认错,回来吧,好吗?
承德外,松木乔木混杂,林间小路上,一辆牛车吱吱呀呀缓缓行进。车厢里,碧荷苦着脸,“主子,咱回去吧!出来久了,爷那里该急了!”
衲敏抱着小十假寐,眼也不睁,“要回你自己回。既然出来了,我就没打算回去。”
碧荷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主子——奴婢为了您,都把粘杆处一帮人给忽悠到深山老林里了。这下子,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您要再这么任性,回头,爷怪罪下来,连个说情的人都没。奴婢,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
衲敏嗤笑,“那你就去跟他说,我在哪儿!将功补过,不就得了!”
碧荷大哭,“那我就更没葬身之地了!要知道,明知道您要干啥,不但没阻止,还帮着撺掇。我死都不得安生啊!”
衲敏没理她,抱着儿子接着睡。碧荷无奈,朝车外大叫:“王五全,你也不跟姑奶奶求个情!”
王五全安静赶车,淡淡一笑,“咱家的主子,只有姑奶奶一人!”碧荷同时听命于帝后二人,翠鸟是乌喇那拉氏家族的,算起来,王五全、桃红、画眉才真正是衲敏的心腹。这点儿,碧荷明白。
无奈之下,碧荷在车内呜呜咽咽,大哭命苦。还未等月亮升起,这孩子已经哭干了泪,只剩嘟囔。
月半弯,林间树荫斑驳。碧荷折腾累了,本想靠在车厢上小睡一会儿,就听外头一个清脆的娃娃声:“呀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紧接着,牛车戛然而止。
98抢嫁妆
牛车戛然而止,王五全正要说话,就听有个憨厚的老实人在女娃娃身边苦劝:“大侄女,咱回去吧!嫂子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叫你再出去抱人家男娃娃。你要是再犯,你娘回来,是要打你屁股的!”
女娃娃权当没有外人,哇哇反驳:“二叔,你没听我娘说嘛!她是怕我现在抓的人太多了,每个看不上都得赔银子压惊。怕赔的多了,将来没有嫁妆,嫁不出去。所以,我决定了,往后我不拉人了,改拉东西,等我把嫁妆攒够了,就不怕没嫁妆,没人肯娶了!”
那老实人还要苦口婆心再劝,小娃娃一声大喝:“要不然你陪我做生意去!要不然站一边帮我拉东西。两条路,你选吧!”
老实人没有办法,只得讷讷不敢言。
小娃娃说退二叔,打树荫里跳出来,拉住黄牛脖子下铃铛,摇了摇,冲王五全问:“你家的牛铃,怎么不响啊?”
王五全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我家主母要跑路,怕主子顺着声音追来,专门叫我把铃铛里头塞上干草吧?
那小娃娃见王五全半天不做声,自作聪明地替他回答:“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家穷,铃铛坏了也舍不得买新的吧?”借着月光打量青油小车,不住点头肯定自个儿先前判断,“嗯,是没多少油水,看看,这车子都破成这样了,也不说刷点儿漆。没事儿,你家小大王今天少要点儿!总不能因为我攒嫁妆叫你们吃不上饭吧!”
听到这话,碧荷手中原本攥紧的飞镖差点儿没砸到脚面上,有这么打劫的吗?搞的跟施舍似的!
衲敏则是噗嗤笑了出来,孔夫人果然没骗我,这个孔郭郭——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小十在母亲怀中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眨眨眼睛醒来,呢喃着问:“额娘,怎么了?”
夜深林静,又是“强盗”当前,正是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的时候,小十这么一问,车里车外,都听见这个娃娃说话。林子草丛中,女娃娃的二叔不由捂脸,“侄女儿啊!你可不能再犯老毛病啦!”她二叔还没唠叨完,就听大侄女咋咋呼呼,一双小手扒着牛车车帮,脚一蹬,腰一提,推开王五全就蹿到车厢里。碧荷还要阻拦,哪知这孩子人不大,力气不小,愣是把大内高手如碧荷者往后推开一步之远。
衲敏还没回过神来,小女娃已经凑到近前,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珠子一眨一眨地直愣愣瞪着宝宝,嘴里惊叹:“哇,真好看!”
小十自打记事以来,有人夸,却没人这么夸的!登时觉得这丫头比自家五姐还难对付,不由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衲敏扶额,早知道就不该带他出来。这么呆傻的性子,在皇宫里,最是安全不过,好好混,还能换个王爷当当。
碧荷则是暗暗心惊,这孩子,怎么看也不过六七岁,竟然有此力气,不知背后,可有什么高人。若是护着皇后母子硬拼,又有几成胜算。
衲敏暗暗打量,这娃娃扎着羊角小辫儿,穿着对襟彩蝶小袄,葱绿百花棉裤,一双天足,穿两只蓝帮白底小鞋,鞋帮上,绣的蝈蝈饮晨露,栩栩如生。看来,给她做衣服的人,应该是个心灵手巧的。会不会就是她的母亲孔兰珍呢?若是的话,也不失一处隐居的好去处。
小女娃则是好脾气地在一旁哄劝,“宝宝不哭哦!我是来找你玩的!我姓孔,叫郭郭。我娘是棋盘山的老大,我家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我带你回家,你跟我去玩好不好啊?”
车外,她二叔顾不得隐藏行迹,啪的一声打草丛里跳出来,冲着车内大喊:“大侄女儿,赶紧回去吧!等天明了,你娘回来找不着你,又该罚你抄论语了!”
王五全抓紧缰绳,仔细盯着她二叔一举一动。虽说这人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可有谁见庄稼汉子闲着没事儿,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逛游的?指不定,还真是哪伙强马!
小女娃听了,撇撇嘴,依旧锲而不舍地诱哄:“宝宝,记住没?我叫孔郭郭,你叫我郭郭就行。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十见这娃娃好玩,脾气也比姐姐好,止住泪,眨着眼琢磨,“蝈蝈?”谁家爹娘,给闺女起这么个名儿?
小女娃颇为满意,“嗯,就是郭郭。记住了啊!你要去哪儿呀?前面不远就是我家,饿了吧,到我家吃饭吧。”
她这么一说,小十也觉得饿了,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衲敏,“额——娘,咱们这是在哪儿呀?要去哪儿啊?”
衲敏还为这女娃娃的彪悍震惊,见儿子问,连忙找词儿回答,“咱们回姥姥家。”
碧荷、王五全一致鄙夷:还回姥姥家!就是您敢,乌喇那拉家也不敢叫您进去呀!
小十撇撇嘴,“宝宝——饿了!”
小女娃急忙连蹦带跳,“去我家吧,去我家吧!我娘去找我爹了,到今天下午才回来,家里我当家。”
她二叔在车外跟王五全面面相觑,衲敏与碧荷相对无语凝噎,这谁家丫头啊!小十还算好的,掰着手指讨价还价,“我想吃奶糊糊,想喝碧螺春,想吃杏仁酥,想……”
孔郭郭急忙伸出十根指头担保,“没问题,我们家都有,走吧走吧!”上来就拉小十宝宝。
王五全暗暗握紧鞭子,琢磨趁她二叔不留意,强行开路有几何胜算。
就在小十强占福利,王五全磨刀霍霍要对黄牛屁股下手的时候,林子深处,几声虎啸,森然传来。一时间,丛林百兽,俯首称臣,不敢轻动。
黄牛听了,躁动不安,拉着牛车转圈圈。衲敏、碧荷、王五全听了,皆出一身冷汗。小女娃听了,嘎嘎笑着朝外叫了声,“二叔!”
她二叔憨厚笑笑,从怀里掏出个竹筒,对着筒子一阵吹,竟然是虎啸之音。没过一会儿,林子里嗖嗖嗖蹿出十数道人影,对着她二叔拱手,“郭二哥,老大提前回来了,叫咱们来接大姑娘回去。”
这位郭二哥长出口气,将竹筒放回怀里,冲着牛车就喊:“大侄女,你娘回来了,叫你回去呢!”
小女孩探出头来,冲着来人甜笑:“大舅、二舅、三舅……”一直叫到十三舅,“你们来了,快来看,快来看,我给你们找了个新外甥女婿!”
十三位舅舅齐齐扶额,“大姑娘,快回去吧,老大在家里等着呢!”
说完,十几个簇拥上来,拉牛的拉牛,赶车的赶车,拖人的拖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一炷香之后,粘杆处一帮人从密林深处寻路出来,依据车辙仔细勘探,不由大惊,“不好,快去禀报主子,小主子被人拉去了!”再晚一步,写了婚书、按了手印,就成|人家上门女婿了!
一路坑坑洼洼,不绊了多少根木头桩子,从天黑走到天明,还不见棋盘山山头。衲敏捶打着胳膊埋怨自个儿,早知道要跑路隐居,就应该挑个太平地方。谁知道这小丫头竟然打那儿蹦出来了。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碧荷、王五全则老老实实地呆在一旁装车柱。小十一面捂着肚子喊饿,一面埋怨孔郭郭骗人,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到她家。趁机跟孔郭郭闲聊套话。等将近棋盘山山寨,小十肚子里,已经装了孔郭郭姥姥家祖宗十八代,兼十八位舅舅连同舅妈的所有资料。她娘叫孔兰珍,是家中独女。她姥爷叫孔,是孔子的直系子孙。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打小姥爷就是这么说的。还有个叔伯姨妈,是兵备道夫人。前些日子还把她家表弟给误抢了呢!遗憾的是,这个孔郭郭自打娘胎出来,就没见过亲爹,跟祖父家也没什么交往。所以,不知道她祖父叫什么。只知道她爹叫郭敬安,那个老实人二叔叫郭敬石,二人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穿林海、过草原,车子终于驶上小路,老牛拉车,沿着平坦的小路蜿蜒而行。太阳出来了,阳光顺着车帘,钻到车厢里。衲敏悄悄掀开车帘细看,不远处,一座山村,隐约在山林薄雾之中。路口,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站在槐树底下,不住往这边探望。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陪在一旁。
他们身后,炊烟袅袅,直入云中,与雾气混在一处,难以分辨。
孔郭郭立在车辕上,大老远看见二人,嘎嘎笑着跳下来,飞奔着往女子怀里就钻,“娘,你可回来了?找着我爹爹了吗?”
孔郭郭之母孔兰珍笑着抚抚女儿头发,“你爹本来在祁县当县令,但今年该进京述职,我跟你姥爷去的时候,他已经在京城了。我怕你又闯祸,所以呀,回来带你和你二叔一起去见爹爹!”
孔郭郭撇嘴,“我哪儿闯祸了!我可乖了!您说怕我将来没嫁妆,嫁不出去,我自己去给自己攒嫁妆还不行吗?”
老汉听了,哈哈大笑,“是吗?那后面那牛车里,莫不是咱家的新女婿?可别学上次,把嫁妆都送过去了,又叫人家给退了亲!”
孔兰珍听了,脸色一沉,对着走近的郭敬石冷喝,“怎么回事?又去抢人了?”
郭敬石大呼冤枉,“嫂子,大侄女要去,我拦不住啊!你也知道,她那力气,都抵上头小牛犊了!”
孔兰珍无奈,听小叔子大概说完,知道是一对母子和两个仆人叫自家闺女给弄回山村。万般无奈,只得迎着众位兄弟,到车前飘飘下拜,“小女无礼,叫夫人和公子受惊了。这就请夫人先在寒舍歇息一下,稍后,我叫我家兄弟送你们回大路。”
碧荷扶着胸口,大为安慰,“可算来了个知礼的!”
哪知就在碧荷、王五全暗暗放心之时,衲敏牙一咬,心一横,狠狠眨巴眨巴眼睛,登时泪就滚了下来,“大王,您要给小妇人做主啊!”一时间,隔着车帘,哭的肝肠寸断。饶是一帮铁血汉子,也不忍再闻。
碧荷、王五全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99秦香莲
孔兰珍吓了一跳,往日女儿就算闯了祸,有人要死要活的,可没人哭的这般动人心弦,令人听都不敢听的。不由感慨,“这位夫人,您究竟受了什么委屈,不妨到寒舍细说吧!”这要叫她在这儿堵着路口哭下去,上午村子里的人可就别出来了。
说着,给几个拜把子兄弟使眼色。几人会意,急忙拉牛拖车,进到村里,到一户小小院落停下,与孔老汉、孔兰珍拱拱手,各自散去。
孔兰珍这才吩咐女儿:“还不将这位姨妈扶出来。到屋里倒茶去!”
王五全早跳下车,抱下小主子,在一旁候着。衲敏兀自抽抽搭搭,扶着碧荷的手下来,刚站稳,便捂着胸口,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地呜咽不止。
不得不说,衲敏本人还是很有柔弱女子的潜质,一时间,将有生以来所有委屈想了个透,从跟那个谁谈恋爱,到后来订婚临领证了又被退婚,从来到这个悲催的世界,到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雍正大叔。越想越觉得自家命好苦。刚开始或许还有演戏的成分在里头,这一会儿,完全忘了是来博取同情。一时间,整个人都浸在悲伤哀凉的情绪里面不自拔。如此一来,纵然孔老汉经年老人,也不得不陪着掉了两滴眼泪。
孔兰珍本就是侠肝义胆,扶着衲敏进了屋,亲手捧着茶杯,请她喝了两杯水,候着这位夫人哭劲儿小了,这才柔声细问:“夫人,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吧。小妇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听您诉说诉说,也能给您宽解宽解。”
碧荷和王五全远远立在门槛上,个个强忍眼泪,娘娘啊,您究竟受了多大委屈,还有哪件是咱们不知道的,哭的奴才们都心疼啊!
小十一个劲儿揉眼睛,呜呜,其实偶不想哭,但没办法,这个气氛,实在是不哭显的不厚道、不仁慈、不善良、不宽容、不孝顺哇!
孔郭郭泪流满面,掏出小手绢一个劲往衲敏手里塞,“呜呜,姨姨,你别哭,你有什么事,都跟我娘说,她会帮你的!呜呜——”
衲敏犹自悲伤,接过手帕擦擦眼角,沙哑着嗓子对孔兰珍颔首,“小妇人一时悲切,让夫人为难了!”说着,又哭了出来。
孔老汉实在受不了了,起身去屋外,嚎啕:“哎呀,妞她娘哇!你走的恁早干啥呀!偶又当爹又当娘,这个日子,可是难熬哇——啊啊啊!”
孔兰珍连翻几个白眼,只得笑着对衲敏说,“夫人有话,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衲敏此时,也收了哭色,觉得把个老爷子都惹哭了,挺过意不去的,又是赔礼。孔兰珍见怪不怪,笑着摆手,“几十年都那样,见不得人掉泪。没事儿!”
衲敏这才言归正传,低头做出委委屈屈的模样,“本来,这是家中之丑事,不该说出来,叫人替我烦恼。可是,要是不说,我这心里头,实在屈的慌啊!”
“既然这样,你就说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凡有事,大家帮衬着搭把手,也就过来了。”
衲敏暗自佩服,不愧能以一女子之身,独占棋盘山头把交椅,是个人物。抽抽鼻子,低声婉言:“要算起来,我娘家,也是大户人家。只可惜,我爹早死,我又是晚生女,嫁人之时,便只嫁了个大门庶子。本以为,从此夫妻安生度日,哪知——我那口,他,他不是东西!”
孔郭郭一听,急忙问:“他是不是在外头偷人了?”
孔兰珍一把拍到女儿屁股上,“小孩子懂什么!什么叫偷人了!不许胡说。”
衲敏摆摆手,“要是他养外室,只要不捅到我跟前,我也就认了。可是,他不但三妻四妾,他——他还偷有夫之妇。眼看孙子都会跑了,我宁愿苦水自己咽下,也强忍了。哪知,他竟然趁着我刚生了晚来子,身体虚弱,硬要休了我呀!”捶胸大恸,见者同悲。
小十、碧荷、王五全一齐捂脸,万岁爷,这段奴才肯定不告诉您!
孔兰珍大怒,“你就不曾与他理论?”
衲敏摇头,“我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又有族长护着,这才没休成。哪知,孩子长到三岁,他又犯老毛病,跟一个有男人的女人勾勾搭搭,被我撞见,几句不合,就把我赶出家门。我倒罢了,可怜我那幼子,刚满三岁,就此爹爹活着,还不如死了。往后,可叫我们母子,该如何过啊?”
孔兰珍啪的一拍桌子,冲碧荷、王五全问:“真有此事?”
碧荷还要支吾,王五全急忙点头拍胸脯担保,“夫人,真真的有这么回事。小人就是因为看不惯主人这么对主母,这才跟着主母和小主人一起出来的。求夫人您帮帮我家主母吧!”
孔兰珍想了想,“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在我家住下吧。反正过几日我也要带女儿去京城。你们先住着,我叫兄弟们给你们另外收拾几间屋子。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哎,你也别太伤心了,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衲敏摇头,“我哪里是伤心他,我是舍不得我那大儿子和闺女!我这一走,不知便宜了那个贱蹄子。也不知道,往后他们会不会虐待我那一双儿女!还有什么打算,我娘家老家,在太行山南有几间屋子,几亩地,我想等那一双儿女都没事后,就回娘家种地去。”
孔兰珍点头,“这也罢了。你也别急,我男人以前在刑部干过。像你这样,无辜被休的,就算嚷出来,也该赔你和儿子几百两银子。你且安心等等。等我找到我男人,叫他给你做主。”
衲敏攥着手帕抚着胸口,颔首答谢:“多谢夫人!既如此,我们母子主仆,就打扰了。哦,我临来时,多少带了些当年的嫁妆银子,等会儿,叫我那丫鬟给您送来,算是俺们借宿的费用吧。”
孔兰珍急忙摆手,“咱们是靠山吃山,比不得城里,出门就要钱。你还有儿子,将来还要娶媳妇儿,还是留着傍身吧!”
一旁孔郭郭急忙插嘴,“娘,将来,我当姨姨媳妇儿,叫姨姨把钱给我不就得啦!这样,我也不用去拉嫁妆了!”
孔兰珍无语,对着衲敏赔礼,“小女不懂事,您别介意。”
衲敏急忙摆手,“哪里哪里!”这个孔郭郭的爹,该不会就是当年主审弘晖之案的刑部侍郎郭敬安吧?要是那样,这个地方,可是不能久留。郭敬安虽然没见过我,但碧荷与王五全,他可是见了不止一次啊!
想着,衲敏就看门口两人。碧荷对郭敬安没什么印象,王五全则是想起来了。急忙对皇后暗暗点头。主仆俩再也没有说话。
中午,碧荷、王五全下手,做了几个菜,吃的孔郭郭满嘴流油。孔老汉也乐呵呵地享受有人伺候的日子。一面吃一面埋怨自家姑娘厨艺磕碜。衲敏但笑不语,一面琢磨,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这边皇后算是暂时安顿下来,那边雍正依旧坐上御辇望木兰围场前进。表面上看,皇帝是因为爱子染病心情不好,实际上,雍正恨不得把粘杆处的人统统拉出去砍了。什么叫朕的儿子被拉去当上门女婿了?堂堂皇子,是能入赘的吗?皇后也是,跟朕闹起别扭来,胆子贼大,怎么碰上个女贼你就不敢说了?还是你很高兴跟着儿子入赘媳妇家里?
承德避暑山庄,留下来侍奉皇后的怡亲王夫妇对坐叹气。兆佳氏不住担心,“听说土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也不知道四嫂能不能扛过来。十阿哥那么小,可该如何是好啊?”
怡亲王一面揉膝盖|岤位,一面安抚王妃,“你放心吧!碧荷丫头跟着呢!就是王五全年纪轻,看着老实,其实人还是很机灵的。要不然,能叫他避过重重守卫,把小十给弄出去?”
兆佳氏叹气,“四嫂也真是的。什么事不能明说,非要如此。平日里,她算是妯娌中最讲规矩的?怎么如今,一国之母,说走就走。干脆利落,她就不怕后果吗?”
对此,十三爷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方说:“或许,四嫂是容忍到了底线了吧!平日里她很少发火,那是因为,她的底线太低,寻常人轻易不能触及。而这次,四哥把她惹恼了。”
兆佳氏点头,“或许吧!王爷,等四嫂回来以后,要是皇上发火,您可要担待则个。万不能看着他们夫妻闹别扭啊!”
十三点头,“这个你放心,我知道。”
傍晚,衲敏领着碧荷收拾好屋子,错眼不见小十,挽着袖子出来找。就见小十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西边墙头上,看西方云霞。那晚霞映衬下的轮廓,与雍正是如此的相像。不由心动,轻轻走过去,揽住儿子肩膀,“宝宝,要是,你还愿意留在那个院子里,我送你回去,好吗?”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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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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