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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29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作者:yanqinghai

    :“粘杆处发来的,说皇上快气坏了。”

    衲敏接过来扫了一眼。骂了句:“卑鄙!”找不出篡位证据,便拿雍正出身做文章!这帮爷们儿,可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招儿都往外使呢!

    衲敏还未骂完,翠鸟带着廉亲王福晋、果亲王福晋递的牌子进宫门。衲敏叫她们进来。二位王妃进门,直接把话挑明。八福晋说:“四嫂,我不求您保住我家富贵。只求您保八爷一命吧!他是遭人蒙蔽,事先并不知情啊!他早就熄了夺位之心。求您看在咱们妯娌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吧!”眼泪滚滚,不像作假。

    果亲王妃钮钴禄氏则镇定许多,“臣妻不求什么。只求事情结束之后,能保我娘家二十口人平安。请娘娘体谅,他们是臣妻唯一的依靠了。”

    衲敏奇怪,按捺下要飞身赶往养心殿的冲动,耐着性子问:“八福晋救夫心切。本宫明白。只是弟妹,你这么一掺和,十七弟,就算想明哲保身,也不能够了!”

    果亲王妃惨淡一笑,“他跟我明面夫妻,不过相敬如宾。要不是我出身钮钴禄氏,恐怕早就下堂了。管他站在哪边,我只顾家人要紧。要不是十——我娘家不得已掺和进来,我哪里会管这些乌糟事。”

    衲敏感慨,是个明白人。当即吩咐,“取本宫朝服来。”碧荷、翠鸟急忙入内去取。衲敏再看二位弟妹,都是诰命服色,便正色说:“二位弟妹今日也是朝服在身,就随嫂子我,去趟金殿吧。”

    二人略一迟疑,便颔首答应。

    皇后仪銮,不一会儿便在景仁宫前摆放齐整。小十阿哥从后殿跑出来,拉着皇后的手问:“额娘,我也想去看看。行吗?”

    衲敏本不想答应,转身一想,这孩子性子太过憨傻,倒不如来个刺激教育,好教他知道人心不齐是何道理。随即点头,抱着儿子上凤辇。

    两位王妃坐车在后跟着,不多时,便到了养心殿廊下。衲敏扶着碧荷正要叫人通报,就听里面乱糟糟一个男子声音又在讨论什么太后出身卑微。当即大怒,“一派胡言!”一把推开守门侍卫,领着儿子和两位王妃便闯了进来。

    皇后领着王妃、皇子闯殿,文武百官大惊。方才激烈讨论也暂时停歇。雍正皱眉,刚要出言责怪皇后失礼,往后看见两位弟妹,便闭口不提。总不能只有我说自家媳妇,你们在旁边听戏嗑瓜子看笑话吧!

    衲敏扶着碧荷进来,一手牵着弘纬,对着御座下跪,“臣妾乌喇那拉氏参见吾皇万岁!携子进殿,实为情非得已,还请陛下降罪。”

    弘纬在母亲身边屈腿躬身磕头。八福晋与十七福晋随皇后下拜。廉亲王与果亲王看了,不住在心里疑惑,“她怎么来了?”

    雍正颔首,“皇后,朕正在与众位大臣商议国事。”

    衲敏沉稳回答,“臣妾当然知道皇上在商议国家之事。故而,才向皇上请罪。臣妾有负皇上重托,请圣上降罪!”

    雍正也迷糊了,皇后闯殿,必是听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传言。只是,如今这么一出,是何道理?便叫她起来,“皇后起来细说。二位弟妹,也都起来吧。弘纬,扶你母后、婶娘起来。”

    衲敏扶着宫人站起来,对着雍正躬身,“皇上,臣妾得蒙天恩,册封中宫皇后,一国之母。本应追随陛下,教化百姓,为妇人表率。然而,臣妾夙夜自省,发觉谨言慎行、恪守妇德,仍有不足。故而向吾皇陛下请罪。”

    十四站在朝臣之中暗暗称奇,这个四嫂,不知道又瞅着谁不顺眼,准备说他呢!睁大眼睛准备看戏。

    雍正不说话,有礼部尚书问:“皇后娘娘,女子谨言慎行、恪守妇德,已经是很不错了。娘娘您何出此言?”

    衲敏摇头,“大人错了。寻常女子能做到这两点,实属不易。然而,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帝王之妻,贵同天子。岂能以寻常视之?”

    衲敏接着说,“昔日黄帝之妻种桑养蚕,使百姓有衣穿,远寒苦。古人视为贤后。然而,这位皇后却说,不能叫人温饱,何谓贤后?今日,站在这大殿上,听得居然有人说,庖厨身份卑微。臣妾惶恐,民——以食为天。臣妾虽位居中宫,却不能教导人臣,重视百姓饭食。居然放任他们鄙视麦黍、践踏食厨。温饱,乃是民之根本,子女之性命。无论为后为母,都不该任由官员如此不通民生,乱谈一气。臣妾不敢设想,若是民间,没有了厨房;商家,没有了饭馆;皇宫,没有御厨,该是个什么样子。臣妾不能教导诰命们,让她们敦促相公、儿子,以保障百姓衣食供给作为为官之重任。反而放任,使得国家官员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大谈什么饮食卑微之说。将百姓置于何地?将国家置于何地?将吾皇万岁置于何地?臣妾惶恐,请陛下降罪。”

    沈衲敏有时候说起来话,比雍正还话唠,比宝贝公主还胡搅蛮缠。又因为她是一妇人,百官都不好当面争论,只得冷在当场。

    八福晋冷眼看着,弘皙面色发红,似有不甘。暗暗感慨,你就作吧!

    最后,还是老十站出来说了句话,“皇后,我等说的是御厨总管,出身包衣,他家的女儿,不该做太后!”

    衲敏转头,一口呸到他脸上,“胡说八道!照你这么说,贵妃所出之子是为皇子,辛者库宫女所出之子,就不是皇子了!”这人生平最恨别人拿出身说事儿。有编制是公民,没编制就不是公民了?

    一句话,骂的文武百官脸色大变。果亲王福晋暗笑,这下,说到痛处了吧?说人家娘是包衣旗,是御膳房总管的孙女。你当做亲哥哥敬重的老八生母,还不如人家呢!不仅生母不如,连养母都不如!

    老十还要说话,就听殿外一个苍老的声音断喝,“说的好!”

    得,又来一位!

    94、二进宫

    雍正抬头向殿外望,只见乌雅氏太后扶着宫人,颤巍巍走进来,一路走一路说:“我媳妇说的好!为官者,不管百姓衣食,就算不得好官!”

    当即,众臣跪倒,大礼参拜,“参见皇太后!”雍正也站起来,领着皇后、皇子参拜。

    乌雅氏太后也不叫平身,对着皇后慈爱地说:“皇后,哀家老了。平日里,总想着凡事要慈悲为怀,能忍则忍。不想,却教这些人钻了空子。硬生生挑唆咱们母子、婆媳关系。还叫皇上兄弟不合。今日多亏皇后,要不然,不知道这些所谓天朝官员,要闹到什么时候。等老百姓缸中无米,地里颗粒无收的时候,可该说皇上失德,叫皇上让位了吧?”

    太后发怒,寻常少见。百官震惊。雍正没说话,站在御座之前,冷眼看着。

    乌雅氏太后一手扶着皇后,一手拉着弘纬,走到雍正座下,不无悲伤地说:“是做母亲的连累了你,叫你受委屈,委屈了大半辈子。到现在,还得受这些刁奴的责难。孩子,你受苦了!”

    雍正听到这话,眼圈都红了,当着百官,只得摇头,“孩儿——还好!”

    亲娘难过,十四也不好受,跪在地上就拿袖子抹眼泪。乌雅氏太后斜眼瞅见,吩咐弘纬,“好孩子,去,把你叔叔们扶起来。就说,皇祖母说了,今日之事,乃是家事。叫他们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弘纬点头,站到御前,奶声奶气地说:“皇太后有旨,诸位皇亲皇弟及大臣们平身。太后懿旨,今日之事,乃是家事。”说完,便侧身说,“叔叔们,请起吧!”等殿下诸位站起来后,才走到皇后身边,紧挨皇后站着。

    乌雅氏太后带着几丝悲伤之色,看着弘纬笑了,这孩子,真有几分先帝当年的风范。转眼再看大儿子,吩咐:“平日里也不要太累了。你看,才几天不见,又瘦了。”

    雍正笑说:“不碍事。额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乌雅氏太后点头。转脸训斥百官与众“儿子”,“哀家是出身不高。然而,当年圣祖册封嫔、妃的圣旨与册文还在。当年,哀家也是与惠太妃、宜太妃以及荣太妃一同晋封宫位主,位列第三。圣祖看重,交与掌宫之权。数十年来,不敢懈怠。今日,乌雅氏站在这里,但凡有人认为,哀家不配做先帝妃子,为先帝生儿育女的,站出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敢质疑先帝的决策!”

    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触霉头。乌雅氏太后冷哼一声,“当日,先帝驾崩,我儿即位。尔等,不说尽心尽力,忠心皇朝,辅佐新君,竟然出言不逊,挑拨哀家年幼的儿子,叫他们与兄长不合。哀家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好容易国家安定,你们不说为民谋福,居然又出什么幺蛾子。说什么哀家不肯接受徽号,是因为心中有愧,不敢承认哀家的儿子是天命所属之人。哼,当初,圣祖即位,为太皇太后上徽号。孝庄文太后也坚辞不受。敢问,孝庄文太后,也不愿意承认孙子吗?”

    百官大惊,怪不得这位能皮笑肉不笑把持宫务几十年,原来,真不是善茬儿啊!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包衣女子!

    乌雅氏太后发了一通火,震慑住百官和“儿子”们,便领着媳妇们和孙子回慈宁宫了。雍正跟十四心情大好。其他几位爷则是各自低头不语。雍正看着左右无事,便叫来礼部尚书,“今日太后之言,诸位臣工也都听见了。太后谦恭,然而,朕也不能不尽孝道。既然诸位都在,又提起太后徽号之事,不如,今日就商议商议,再为太后上徽号吧。”

    众位学究商议半天,也无结果。最后,还是十四建议,“当年先帝册封太后之时,用的乃是一‘德’字。不如,上徽号‘崇德’,如何?”

    众臣一听,都说好。老十撇嘴,厉害的跟个什么似的,还“德”呢!说皇嫂贤德,还差不多。

    雍正听了,十分满意,当即着礼部拟旨不提。

    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乌雅氏太后坐在慈宁宫,拉着皇后的手,动容地说:“你做的很好。皇上的性子,喜怒不定。若是惹急了他,宗族必然又起祸端。民间,定然又要将他传的十分不堪。他心里的火,必须有人替他发出来才好。皇后,难为你了!”

    衲敏摇头,“臣妾倒没想那么多。只是那些人,实在过分。又有二位弟妹在一旁,臣妾脑子一热,就去了。现在想想,实在是该先来见您的。如此失礼,不知皇上会不会怪罪。”

    乌雅氏太后淡笑,“怎么会呢?他开心还来不及呢!哀家的这个儿子啊,最是面冷心热的!恐怕,他现在正在琢磨,怎么谢我们的皇后娘娘呢!”

    八福晋和果亲王福晋在一旁看了,相视一笑,也不插话。

    廉亲王转回家中,刚进书房,就见八福晋——郭络罗氏玉瑶站在屋里等他。晃晃脑袋揉揉眼,还以为走错了。自打有了小格格,接连几年,见她一面都难,更别提主动来找。廉亲王还要退出去换换脑子再进来,玉瑶几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脸贴在八八后背上,“你没事,你真的没事!”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八八这次确定是自家福晋无疑,回转身抱住玉瑶,下巴磕在玉瑶头顶扁方上,“玉瑶,你,你不气我了?”

    玉瑶一面流泪,一面摇头,“不气、不怪、不怨、不恨。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依你!”

    八八乐的找不着北,一个劲儿保证,“你放心,我今天就是去看看热闹。你也听到了,四嫂那句话,贵妃之子和辛者库之子,分明就是把我给摘出去了。如今,四哥那么喜欢四嫂,不会不给她面子的。我又不跟他们掺和。不会有事的。”

    玉瑶含泪而笑,“嗯,我信你!九哥也说,你不会再跟他们闹了。我信你!”

    听到自家福晋有提老九,八八心里咯噔一声,拉过玉瑶的手放到嘴边一个劲儿亲,一面亲一面问福晋:“你说了不气我?”

    玉瑶点头,“说不气就不气。”

    八八脸上立刻就换上了谄笑,“那,今儿晚上,我不用再睡书房了吧?啊?”

    玉瑶脸一红,一脚跺在八八脚面上,趁他抱脚喊疼之时,抽身出去,临到门口,一手掀开帘子,一手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八八啐了口,笑着骂了句,“色胚!”

    八八登时大喜,“哦,我知道了,今日晚上干两次。放心,我至少交三回粮食!”

    玉瑶气的脸红,一跺脚,转身出去,独留八八金鸡独立,站在书房地上傻笑。

    果亲王王妃钮钴禄氏回到家,关上门就睡觉。十七回府也没起来伺候他。十七也觉得今日袖手旁观,不管不顾岳家做的有些过分,怨不得福晋恼他。自己孤零零的吃完饭,也不去孟氏房里,独自在书房歇了。

    皇太后接了上徽号的圣旨,衲敏长出口气,领着宫妃们祝贺一番,便遵照乌雅氏太后的吩咐,各自回去歇着。

    到了景仁宫,雍正已经坐在正殿等着了。弘经、弘纬分立两旁,弘晓则背着手给伯父背论语。衲敏立在门口,笑着听了一会儿。雍正抬头看见是皇后回来了,便叫弘晓停下,吩咐高无庸请皇后进来坐。

    雍正今日看皇后,更加温润可爱。想起她在大殿上貌似义正词严地胡诌,便乐不可支,揽过弘经调侃,“小宝今日没见,你额娘多么威风,几个御史都说不过她呢!”

    弘经昂头,“那是,也不看她是谁媳妇!”

    一屋子人大笑。衲敏脸上发热,对着弘经佯装恼怒,“小宝,不许胡说。”

    雍正摆手,“朕看九儿说的对,皇后就是个好媳妇!”

    衲敏大窘,甩着帕子进内室,“不理你们爷俩了,一个两个都不正经!”

    雍正搂着弘经大笑,这个皇后,真是越看越可爱啦!

    又过几日,雍正在慈宁宫举行上太后徽号仪式。仪式刚完,雍正恰恰领着皇后、文☆奇书网の★武百官、众嫔妃、皇子以及公主们给太后敬酒,就听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来,蹭到高无庸跟前,附耳说了几句话。高无庸脸色立刻变的灰暗,招手叫来谦嫔身边大宫人,小心吩咐几句,便叫她回去接着伺候谦嫔。

    谦嫔也留意到来的那个小太监是自己宫中的。再听贴身宫人一说,登时坐不住了,跟皇后告罪就要回去。衲敏吃惊,“怎么,什么事,这么急?”

    谦嫔急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儿在皇后座下跺脚。乌雅氏太后转脸找皇后说话,正好看见,遂沉下脸问:“什么事?闹成这样?”

    谦嫔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给乌雅氏太后行礼,“太后娘娘,刚才臣妾身边人来报,说是十二阿哥病了。臣妾请求回去照顾。还请太后体谅。”

    乌雅氏太后皱眉,斜眼打量熹妃,半晌方说,“去吧,难为你这个做娘的。看看,急的满头汗!”这个熹妃,你们母子就不能叫哀家安生会儿!又病了!皇后高龄产子,也没见五公主和小十哪个天天病歪歪的。就是哀家身边的六公主、七公主,也没闹得哀家连酒也吃不成的。

    谦嫔回去,其他人也不好热闹吃酒。乌雅氏太后没了兴致,借口乏了,便叫众人都散了。雍正觉得扰了母亲雅兴,还要举杯再喝。乌雅氏太后摆手,“日后有时间,哪天喝不成。你也忙,去处理国务吧!哀家有皇后陪着就行了。”

    不出几日,十二阿哥病还没好,十一阿哥又病了。乌雅氏太后顿觉晦气罩顶,捐了钱叫去京城找几个好寺庙拜拜。

    祭拜后第二日,十二阿哥好了。众人皆松了口气。然而过了没几日,十一阿哥便没了。裕嫔哭的死去活来,不出几日,也病倒了。若不是弘昼和吴扎库氏日夜看顾,怕也随十一阿哥去了。熹妃虽然悲痛,毕竟这个儿子没在身边养过多长时间,再者还有永璜要照顾,硬是挺了过来。宫里便有闲话,说熹妃不慈。生生气的熹妃秘密打死了几个小宫人。

    然而,事情还未了解。十一阿哥出殡当天,就有人到御前告状,说知道当日雍郡王府上,弘盼阿哥和两位格格的死因。证据直指中宫皇后,当时的四福晋。

    衲敏叹气,果然这个乌喇那拉氏手上不算干净。看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看看证据也算齐整,罢了,近日看你哭我闹的,也看乏了,索性,找个佛堂,清静两天吧。便吩咐翠鸟收拾衣物,准备闭关祈福。

    雍正接到证据,不敢相信。亲自来景仁宫问皇后。一进门,就见皇后大包小包地准备出门。堵在门口黑着脸问:“怎么,准备去刑部大牢了?”

    衲敏迎着阳光一笑,“不是,去储秀宫佛堂。景仁宫的,不够大,不够清静。”

    雍正皱眉,“这么说,你认罪了?告诉朕实话,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衲敏叹气,“我不敢说,这件事,与乌喇那拉氏无关。”

    雍正往后退一步,眯着眼,“什么?再说一遍。”

    衲敏摇头,“还有一句。那几个孩子的死,跟我,我指的是我,不是乌喇那拉氏,就是站在您面前的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您相信也好,不信也罢,都跟我,没有关系。我虽然不是观音婢,但我的双手,是干净的。”

    说完,拨开雍正,领着碧荷、翠鸟走出去。弘经得了消息,从上书房赶来看母亲。正好在景仁宫门前遇到,上来拉住衲敏的手,担心地叫:“额娘!”

    衲敏笑着蹲下来,擦擦儿子脑门上的汗,“好孩子。你是额娘最大的孩子,如果额娘以后没办法照顾你们。你能代额娘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吗?”

    弘经点头,“额娘,我会的。我早就发过誓,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我会的!请你放心。”

    衲敏点头,笑着抱抱儿子,在他耳边悄声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年母妃,记住了。”放开儿子,便坐上凤辇望储秀宫而去。

    弘经一直望着凤辇消失在宫巷中,这才回身,对着雍正拱手,“儿子担忧母亲,请假回来探望。如今母亲无事,儿子也该回去了。”冲雍正打个千儿,看也不看他,便领着人望上书房走了。

    雍正狠狠握握拳头,啪的一声打在景仁宫外石狮子上,激起一团血花。

    高无庸吓的都要哭了,一叠声吩咐取药来。抱住雍正胳膊,“万岁爷,您不心疼您自己,也要心疼娘娘啊!要是娘娘知道,您叫她如何安心呢!”

    雍正挥手推开高无庸,迈步朝养心殿走去。

    衲敏站在储秀宫佛堂外,微笑着打量,算上当初打十四进来一回,这次,该是二进宫了吧。

    储秀宫宫位主懋嫔得到消息,领着人赶来见礼。衲敏笑着扶起她,“好妹妹,咱们多年没有在一个院子里住过,这次,总算又住到一起了。”

    懋嫔身形一顿,刚要说话。就听外头一宫人快步跑进来,对着皇后大喊:“主子娘娘,不好了,固伦公主跟理亲王打起来了。”

    95、万马奔腾

    衲敏转身一看,是桃红,皱眉问:“公主怎么跟亲王打起来了?奶嬷嬷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桃红一面喘气,一面摇头摆手,“奴婢也不知道。反正今天奴婢们给您收拾东西的时候,公主露了个脸儿,就不见了。后来奶嬷嬷来找。奴婢担心出事,跟着去了。哪知一路找下去,就找到了养心门。公主拿着鞭子,龙飞凤舞地正在抽理亲王呢!您快去看看吧!”

    衲敏本还在担心,听桃红这么一说,反而轻松地笑了,“那理亲王没还手?”

    懋嫔在一旁苦笑,“理亲王好歹也是个哥哥,他怎么能跟小堂妹置气呢。更何况,一个亲王,跟公主计较,叫群臣看了,笑话。”

    衲敏淡笑,“管他呢!只要咱家闺女不吃亏,爱打谁打谁去!”我要真出不来了,还不得她自己保护自己。公主嘛,又不指望她继承皇位,嚣张点儿跋扈点儿,有什么不好?

    懋嫔见皇后不以为意,也不好多说,领着人伺候皇后住进储秀宫佛堂。一连几日,每天给太后请安回来,就到佛堂去陪皇后。

    皇后不管,不代表皇帝不管。等雍正包扎好爪子,得到固伦公主跟理亲王打架的消息,领着人赶来时,公主已经扔了鞭子,正搂着弘皙脖子,哇哇大哭呢!弘皙三十来岁的大人,身量高。公主才六岁,还是孩子,想要抱起她,又怕她抓着不放,又撕又咬,自家吃亏。待要站起来,公主又不肯。只得半跪在地上,任由小妹妹把鼻涕眼泪往官服上蹭,蹭了一把又一把。崭新的团龙绸缎亲王朝服,本就给公主小皮鞭抽开两三道口子。此时,再加上鼻涕眼泪,叫公主的小手揉的皱巴巴的。更是狼狈不堪。偏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弘皙又不能、不敢、不舍得发火儿,愣是憋屈着叫固伦公主蹂躏。

    雍正看到这一幕,一颗心放到肚子里,遂沉着脸呵斥:“固伦公主,怎么能跟哥哥打架呢?”

    宝贝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呜呜,我想去弘皙哥哥家里看看,他每次见我都说要去,每次都骗我。我要去,我要去,哇哇——”

    雍正无奈,“不是跟你说了,你弘皙哥哥家里正在盖房子。没地方叫你住。”

    “那我就住弘皙哥哥屋子里。不嘛,我要去,我要去!”

    宝贝撒泼使性,皇后不在,雍正是抵挡不住的。最后,还是叫宝贝硬挂着弘皙脖子,坐车回到理亲王府。

    至于小十,人家当天晚上就以怕黑为名,跑到养心殿去找雍正蹭床了。对着个憨憨傻傻的儿子,雍正莫名偏爱。想到皇后不在,怕人家欺负他,便默许弘纬跟自己住。气的一干刚进宫的小主答应们,每天晚上苦等半天,只能幽怨地看这十阿哥肆无忌惮、理所当然地霸占本来属于后妃的床位。

    衲敏觉得住在人家地盘上,还老让人家忙活,十分过意不去。便说了几次,请懋嫔自己忙自己的。懋嫔均一笑,回答:“臣妾闲来无事。能跟娘娘多亲近亲近,也是臣妾的荣幸。”

    衲敏抿嘴,“你就不怀疑,是乌喇那拉氏害死了你的女儿?”

    懋嫔笑问:“那么,是你干的吗?”

    衲敏摇头,“当然不是,迄今为止,我的一双手,还没有沾染过鲜血。”

    懋嫔也笑着回复,“既然如此,臣妾又怎么会怀疑您呢!臣妾听年妃说,您的一双眼睛,似乎经历了尘世中最让人无奈之事。故而,沉淀下来,如同秋水般明澈。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娘娘,能与您在一个院子里住上一段时间,是臣妾的荣幸!”说着,躬身施礼。

    衲敏扶她起来,打量这个无欲无求的女子。半晌叹口气,“你呀,可叫我说什么好?”

    懋嫔淡笑,“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

    懋嫔每日跟着衲敏打坐。懋嫔看的自然是佛经。衲敏对这些不感兴趣,便拿来论语翻看。想起多日未曾练字,就翻出来一沓抄写佛经的纸,一笔一划地誊写论语。

    二人安安静静地又过了几日。这日,懋嫔比往常来的晚些。在衲敏身边,有些坐立不安。衲敏没问,依旧自己练字。半日,樊嫔才说:“娘娘,您还记得武氏吗?”

    “武氏?”衲敏摇头,“谁呀?”

    懋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衲敏一眼,“娘娘,武氏是康熙年间,万岁爷随先帝下江南时,带回府里的。当时,还是您主事,安排她跟我住的?怎么就忘了呢?”

    衲敏琢磨半天,也没想起来雍正时期,知名嫔妃还有这号人物,笑着摇头,“年纪大了,忘了。”

    懋嫔叹气,“也难怪您不记得了。就连臣妾,也都快忽略她了呢!只是,这个女人,不容忽略啊!”

    衲敏挑眉,“哦?”

    懋嫔摇头苦笑,“都说当年李氏、年氏得宠,其实,咱们爷真正宠爱的,不是她们,而是这个武氏。”

    衲敏不解,“那为何连个封号都没有?要不然,我也不会不记得。”武氏,有这号人吗?

    懋嫔皱眉,“臣妾也闹不明白。当日,臣妾随娘娘进宫时,万岁爷曾亲口说,叫臣妾照顾武氏。臣妾还以为,至少要给她个贵人。哪知,她倒是跟着臣妾住了,可是,一直以来,只是府邸侍妾身份。没有封号,连平日给您请安都没有资格。臣妾几次悄悄打量,她居然安之若素。更令人惊奇的是,皇上从未招她侍寝,可一个月,总要来臣妾宫中一次,见她一面。”说着,懋嫔长叹,“能得到皇上这样对待的,不是最得圣宠的,又是哪个呢?”

    衲敏傻笑,“说不定,人家就是这样淡薄名利的人儿呢!咱们只管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管那些个没用的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没有封号,她就可以每天多睡一会儿,不用起早请安,多好啊!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可是我多年的梦想啊!呵呵!”

    懋嫔颇为无奈地看了衲敏一眼,“您就不觉得,这样一个超然的存在,太过神秘了吗?”

    衲敏凑近懋嫔,问:“那你觉得害怕吗?”

    懋嫔摇头,“臣妾不怕,有娘娘垫背,臣妾什么都不怕!”说完,或许是觉得玩笑开大了,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衲敏退回来,依旧抄论语。抄了二十页,再抬头,懋嫔还在,见皇后抬头,又笑了,“不过,臣妾已经将这些年,手头掌握的东西递上去了。是臣妾亲自递给皇上的。臣妾多年过得就是古井无波的日子,今天,臣妾要玩一回、赌一把,看看咱们的万岁爷,到底有多看重武氏!娘娘,您要不要也来一把?”

    衲敏看着懋嫔孩子似的笑了,突然觉得很难过。半晌方说,“不要为我做这些。你的日子,本就该风平浪静。更何况,我真的不能保证,你女儿的命,跟乌喇那拉氏无关。”

    懋嫔正色,“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你,在我看来,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配站在万岁爷身边!就是武氏,也不行!”

    衲敏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懋嫔也不回答,端端正正行个宫礼,告退了。

    衲敏握着笔想了半日,也没想出什么结果,索性吃饭洗脸睡觉。

    养心殿内,武氏奉诏拜见。雍正挥退众人,高坐龙椅,问:“说,是不是你干的?”

    武氏抬头,嫣然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爷,您还想将我像年贵妃那样,贬了,圈了?还是,像对李氏那样,直接扔回雍和宫呢?”

    雍正大怒,“你,你说实话,朕不杀你!”

    武氏悠然巧笑,“爷,您这话说的。那可是皇子、皇女,就算不是死的时候,不是皇子、皇女,也是皇孙吧?您就这么离不开我?一句话,轻飘飘的,就放了?”

    雍正喘了半天粗气,“不要挑战朕的耐性。朕只要你一句话,是不是你干的?”

    武氏正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您还能让他们活吗?既然您想知道,我就告诉您,两位格格,不是我杀的。是她们身体本就不好,我还没动手,就没了。省了我不少事呢!至于,那两个阿哥,呵呵,一个是我干的。另外一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手上还有条人命,想知道吗?”

    雍正眯眼,声音如冰,“说!”

    “弘晖,您的嫡长子,是我杀的!那碗毒蘑菇,其实根本就没毒。是我下的药,才成了毒蘑菇。春儿,她和李氏一起,成了我的替死鬼!”说完,浑身轻松,脆声笑起来。

    整个养心殿空荡荡的,至于武氏笑声,听着让人脊背发麻。几位血滴子暗卫蹲在屋顶横梁上,顿时觉得后背似乎有条蛇在攀爬。一致抖了几抖。

    雍正呆坐半日,方问:“为什么?那是朕最疼爱的儿子。是朕的嫡子!”

    武氏娇笑,“正因为他是您最疼爱的,最珍视的。我才要毁了他。你还记的我曾经告诉你的话吗?你剥夺了我获得幸福的权利,我就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您明知道,我有婚约,还是跟我父亲说,要纳我为妾。您明知道,我不愿意搅进这皇城之中,还是逼着我来了。您知道吗?看到弘晖,我就恨。本来,我也可以像乌喇那拉氏一样,做位夫人,做当家主母。可是,你居然把我当秦淮女子,轻飘飘一句话,就收到屋里。我呸,你毁了我的梦,我就要毁了你最珍爱的东西,你最喜欢的人!”

    雍正瞪着武氏,不说话。

    武氏笑了半天,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才止住,抿嘴问:“爷,您可真能装啊。您这么喜欢乌喇那拉氏,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后悔啊,等我看出来时,她已经学会自保了。呵呵!真叫人扼腕。要不然,我哪会去杀弘晖啊!害一个孩子,有损阴德。我应该直接向乌喇那拉氏下手。什么李氏,什么年氏,都是障眼法。我早就应该看出来,您最爱的,真正爱的,是乌喇那拉皇后!唉,真叫人遗憾啊!”说着,拿帕子擦擦手,仰着头,笑看雍正。

    雍正停了半日,终究说了句,“你是朕——一见钟情的女人。”也是我唯一没有派人监视的女人。可就是这个感情用事,害死了我三个儿子!

    武氏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似的,笑弯了腰,“爷,您可真逗!一见钟情?什么叫一见钟情?比得上我跟阿牛哥十几年青梅竹马吗?比得上我的阿牛哥非我不娶,等我二十余年吗?比得上你的皇后,为了你昼夜忧心吗?四爷,我笑,我笑您到现在还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您最喜欢的,最需要的。四爷,难道,您就没发现,您为了皇后,已经动用了太多的势力了吗?当初,我就应该杀了她,也让您尝尝,什么叫失去挚爱的滋味!”

    血滴子侍卫隐在暗处,一个个浑身冒冷汗,“我的妈呀,幸亏平日里没得罪这位主!这可是杀人不见血呀!”

    雍正没说话,摆摆手。暗处几人出来,搀起武氏就往外走。武氏一把拍掉他们的手,高傲地说:“我自己会走。不劳费心。”

    雍正依然坐在御案前,一动不动。直到武氏几人的身影看不见了,才低声吩咐:“将她禁于储秀宫偏殿。一切对外如常。”黑暗处,有人答应一声,便悄无声息了。

    又停了半日,雍正高声唤来高无庸,问:“你们主子娘娘这两日如何?”

    高无庸头也不敢抬地回答:“回万岁爷的话,主子娘娘吃的好,睡的好。每天抄写佛经,跟懋嫔娘娘说话。奴才看着,气色也很好。”

    雍正点头,“吩咐下去,朕晚上去接她回景仁宫。”

    高无庸托着拂尘下去,一路走一路哀悼,“万岁爷呀,您去接主子娘娘,那也得主子娘娘给您面子呀!依奴才看,主子娘娘心里,可是正有气没处发呢!”

    懋嫔将事情一五一十向衲敏汇报之后,不无愤恨地说:“那个贱人就是好命!这样都能给她躲过去!”

    衲敏埋头抄论语,半句话不说。懋嫔絮叨半日,也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心态,笑着对皇后告罪,“臣妾说话太急,叫主子娘娘笑话了。”

    衲敏笑着摇头。懋嫔见无事,便告退下去了。

    当晚,雍正就被挡在储秀宫佛堂门外。

    雍正大叔这一日,先是被初恋情人嘲讽挤兑,又给热恋夫人拒之门外。肚子里的火也蹭蹭蹭上来,吩咐侍卫拿下王五全等人,直接踹门闯进来。等见皇后一身泰然地坐在灯下抄书,心中火气反而消退几分,按捺急切,问:“皇后为何不让朕进来?”

    衲敏头也不抬。“臣妾如此,原因有二。其一,臣妾想为几个夭折的孩子抄写几本书,在佛前化了,好叫他们看。没写好之前,不想叫人打扰。其二,臣妾有件事,想问皇上。可是,一旦问出来,反而会令帝后失和。臣妾不敢问,又怕自己忍不住,不得已,只得委屈皇上。”

    雍正大怒,“什么事,朕还回答不了你不成?”

    衲敏盯着笔尖淡笑,“哦?衲敏敢问皇上,若是人犯了法,关到他自己屋里就可抵罪。那么,还要刑部做什么呢?”

    雍正嘴硬,“朕行特赦。”

    衲敏笑意盈盈,“特赦?身为帝王,当然有特赦的权力。只是,上位升堂审判定罪,如何特赦?”不等雍正寻思说辞,便转身回去,接着抄书。

    雍正大怒,又发泄不得,干脆,撕破脸皮,几步上前,一把拉起皇后,拦腰抱住,就往侧堂炕上扔。衲敏先是一怔,继而感觉到雍正大叔胯下坚硬,又好气又好笑,急忙推拒,“皇上,这里是佛堂!”

    此时,雍正哪里管的了这些,几把除了衣服就往皇后身上压,嘴里叫嚷,“叫你不听话,叫你跟我生气,叫你不听话!”衲敏支支吾吾还要反抗,叫雍正一爪子拍翻在地,又压实压紧,严盯死防。于是乎,整场战役,衲敏都处于别动挨打的地位。

    佛堂外,懋嫔领着人听了半日,直到里头半点儿动静也无,这才笑笑,领人回去。走到半路,悄声吩咐贴身宫人,“去,把今日之事,好好跟那位说说,叫她也乐呵乐呵!”想必,万岁爷也是乐于见到臣妾这样做的吧?

    盼望着,盼望着,雍正皇帝终于因为国事繁忙,而不得不放松对景仁宫的看视。公主、小十也回到景仁宫皇后身边,衲敏的心,却更加堵得慌。见到雍正,依然笑语迎人,但那笑容,据说在别人看来,比哭还不如。

    帝后冷战,一直持续到雍正七年秋狩,木兰围场的千军万马,给了这二人和解的机会!

    96、拉郎配

    皇后不高兴,皇帝心里也不舒坦。

    要换别人,雍正早一道旨意下去,命刑部将那人抄家,拉到菜市口一刀砍了痛快!堂堂皇帝,岂是你说甩脸子就甩脸子的?然而,对皇后,雍正却不能、也舍不得这么干。别的不说,单就弘晖之死,是他带来的小妾所为,他就愧对皇后母子。更不要提如今的皇后,处处得他心意。爱妻贤后集于一身,可难为死了这位雍正神武的雍正四爷。打吧?舍不得;骂吧,骂不过;要再闹一出“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热闹,纵然皇后皮笑肉不笑那副脸色,他还能忍受;宫里宫外那吐沫星子,他也受不了啊!不得不说,如今这满朝文武,对帝后二人互动,那是相当关注。没办法啊,八爷不跟四爷闹了,弘时也收敛桀骜之气,弘历后院儿那事儿,还没传出多少。茶余饭后,王公大臣们,寂寞啊!王妃诰命们,无聊啊!

    因为弘晖之案,九阿哥弘经对雍正皇帝采取了与皇后相近似的措施,除了每日请安,无旨绝不面圣。就算见了,也是一副纯良恭顺,任凭雍正如何,只是一句:“皇阿玛说的是。儿臣遵旨。”之类的。儿子这样,雍正也无可奈何。

    至于固伦公主和小十弘纬,只当没看见父母之间冷战。对雍正一如既往。公主时不时讹老爹点儿东西,小十时不时到养心殿去蹭床。二人之举,多少缓和了养心殿和景仁宫之间的矛盾。尤其是十阿哥,更是将那些想趁虚而入的后宫嫔妃,简单而有效地赶回后宫。皇太后本还以祖宗大义说了孙子几次,开始十阿哥还乐呵呵地听着,后来,听的烦了,脸一沉,眼一瞪,往乌雅氏太后跟前一站,半句话未说完,就把老太太吓的再也不敢提。如此一来,帝后之事,无人敢明言。

    对于儿女们的做法,雍正容忍甚至默许。衲敏知道了,也是一笑置之。心里,则更加沉重。有时候午夜梦回,左手握着右手,孤零零躺在床上,苦寂难耐,甚至想一走了之。

    皇后过的压抑,雍正心里也急。文武百官跟着倒霉。每天被雍正大老板催着,上个班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松懈。

    眼看着夏天快要过去,雍正还不提往圆明园避暑散心。整日里在大老板沉重威压之下干活的众官,终于忍受不住,私底下商量之后,由鄂尔泰等一干满蒙重臣为代表,向皇帝提了一条中肯的建议,大意如下:“皇上,自从您登基以来,已经七年。是时候到草原去,举行木兰围场,跟蒙古王公们吃吃饭喝喝酒,打打猎,拉拉关系,套套近乎了!”

    雍正听了,深觉有理,秋狩之事,本就在其计划之内,只因与皇后冷战,一时忽略了。好在相关事宜,今年春天就吩咐下去准备,并不慌张。于是,一道旨意下来,满朝文武长嘘口气,老板终于要走了。

    “秘书长”张廷玉领着一班文臣,“武装部长”鄂尔泰带着一帮武将,十三拉拢着众位皇亲国戚,老八带着闲着没事儿看戏的兄弟子侄,拥着自家福晋,簇拥着皇帝龙辇,一路之上,浩浩荡荡,朝草原开进。

    帝王秋狩,皇后随猎,乃是规矩。衲敏也简单收拾收拾,抱着小十,领着几个位低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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