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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作者:yanqinghai

    、矿藏,甚至可以通过那些地区,直达我国北部海岸线。无论从国家安全还是从资源经济的方面考虑,我国都必须据理力争、寸土不让。娘娘,如今,派出去的时节,只有隆科多是一心拿回我国土地的。一旦他被召回,那么,我外蒙百万土地,就都要落入沙俄版图之下。娘娘,您也是从小就学习那‘百年历史’。纵然知道有些事与我们了解的大有不同,难道,也愿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国家被蚕食而无动于衷吗?娘娘——”

    衲敏大怒,拔下腕上镯子啪地隔着窗帘扔出去,嘴里大骂:“你给我滚!你明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还要我一个女人鸡蛋撞石头!你明知道后宫干政是什么后果还让我递什么折子!我现在无比庆幸,沈衲敏等了你八年,最终还是没有嫁给你。否则,她的一生,只能是被你玩弄的结局!”

    年羹尧低头,看着脚下那骨碌碌转动的镯子,咬牙跪下,拿袍子遮住众人目光,手指轻轻一勾,便把镯子塞到袖子里。低头不言语。

    完颜氏则惊讶地连忙去看皇后。沈衲敏那不是外人,是跟弟弟谈了八年恋爱,等了弟弟八年的未婚妻。最后要不是自己和父母从中捣鼓,说不定,她就是自己的亲亲弟媳妇。怎么——皇后认识她?

    完颜氏立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碧荷看不下去了,几步来到在门口隔着门帘数落:“年大人,我家主子娘娘念在您是年妃的亲哥哥,对您无礼行径一再忍让。您怎么能恩将仇报,撺掇我家主子娘娘去递什么折子?要知道,后宫干政,可是重罪!您想害我们主子娘娘,也不是这个法子!敢问年大人,主子娘娘获罪,对您有什么好处?”

    年羹尧低头不说话。完颜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弟弟,她也不明白了,难道真是脑袋给驴踢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带他进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年妃、九阿哥的事呢!结果——唉!

    衲敏气的泪都下来了,举着胳膊朝外吼:“滚!你给我滚!从今以后,别叫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别以为我会看在什么情分的面上替你做什么事,别说我跟你们家没什么情分,就是有,也给你们兄妹磨光了!滚!”说着,一把将完颜氏推到门口。碧荷怕皇后磕着碰着,急忙赶上来搀扶。衲敏一把推开碧荷,对着王五全吩咐:“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没有宣召,不准恂郡王福晋进圆明园半步!”说完,自己大步进了内室。

    王五全低头答应一声,托着佛尘赶到完颜氏跟前,伸手做个请,“恂郡王福晋,走吧。”

    完颜氏无奈,只得抬腿出门。年羹尧对着窗户磕头,“无论如何,此事攸关国家,还请你以国事为重!”

    衲敏坐在床头大骂:“混蛋!你这虚伪懦弱的混蛋!”

    翠鸟派人去查刚才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个小太监,刚有些眉目,就听见又出事了,急忙赶来。看着皇后犹气愤不已,颇为担心。碧荷见皇后今天实在是给气坏了,怕出什么事,暗暗叫小太监去请太医。自己跟翠鸟在一旁守着,寸步不敢离开。

    完颜氏气哼哼地出了圆明园,一坐到车里,劈头就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干?还有,那个——皇后怎么会知道沈衲敏?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天呐,多亏这个皇后心软,没有真正施行严令。差点就当了无辜的替罪羊啊!弟弟啊,我是你亲姐姐,不带这么玩的!

    年羹尧低头摩挲袖子里的镯子,“她——就是沈衲敏!”

    不说完颜氏如何反应。单表雍正在正大光明殿内,得到粘杆处密折,清楚明了了北远山村今日之事。十三、十四在下坐着,眼见自家四哥眉头皱了又开,开了又皱。十四先耐不住了,站起来拱手,“我说四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不就是个沙俄吗?弟弟我还怕他们不成?你一句话,我立马领着咱们满军旗子弟去把那红胡子给踏平喽!”

    十三倒是脚踏实地,“十四弟,你以为这是圣祖当年砍葛尔丹啊?如今的满军旗子弟,有几个是好好练功夫的?倒是四九城里,有好多纨绔子弟,都是满洲后人。恐怕,到时候,还得汉军旗出马。再说,如今国库刚刚充盈,百姓好容易有了安定生活,战事一起,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孰轻孰重,你考虑过没有?”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过隆科多?要知道,就是我,都没怎么贪过银子。这老头儿,贪污不说,居然还私藏玉蝶!这老小子,胆儿忒肥了!”

    雍正叹气,“重罪,自然要严办!”然而,粘杆处折子里,年羹尧的话写的明白,外蒙大片土地,确实重要,而隆科多在此次谈判中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视。其他使节,恐怕还真如年羹尧所说,不能坚持立场。究竟要不要暂缓召回隆科多呢?还是,皇后会有什么别的看法?唉,皇后一定也给气坏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龙嗣。

    想到这儿,雍正站起身,对十三、十四说:“这件事,召见军机处大臣商议。你们先商议,朕稍后就去。”

    十三、十四目送雍正御辇往北。立在正大光明殿前,十四拿胳膊捣捣十三,“哎,听说,十三嫂子又要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弟弟我又要准备礼物了。”

    十三淡淡一笑,“十四弟,你也得抓点儿紧啊!四个儿子,毕竟还少!怎么,那完颜氏还没怀上?还亏你天天跟她腻歪!”说完,笑着径自往军机处班房去了。独留十四琢磨晚上要再加把力,免得自己媳妇老跟年羹尧“鬼”混在一起。。

    衲敏坐在屋里,听太医轮番嘱托一定要心平气和,一定要静心养胎。心中悲苦,不敢明言。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爆发,叫她如何安静心神。要知道,对他,自己几乎付出了整个青春年华,就像王宝钏那样,等了他八年,从他到部队,再到他转业。最后呢?武家坡上,一句话,就断了多年情分,一切,都随着镯子一起抛出窗外了。

    太医吊书袋,一直吊到雍正到来。

    衲敏含泪瞧见雍正走进屋子,站起身来,推开要扶她的碧荷、翠鸟等人,不顾太监、宫人以及众太医在场,哽咽着叫了声:“皇上——”,一头扑进雍正怀里,痛哭失声。

    哎,谁叫这整个清朝,乌喇那拉氏皇后能依靠的肩膀,也就只有雍正四爷呢?四爷啊,你别生气,也别心疼衣服上都是俺的眼泪鼻涕。回头我给你做身新的哈!这时候都别跟我说规矩。谁跟姑奶奶说规矩,姑奶奶跟谁急!都躲一边去!没见我正忙着获取大清朝最大老板的同情值吗?耽误我升职信不信上法院告你?

    76夕阳红

    皇后对皇帝投怀送抱,对编撰野史之人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话题。但对北远山村的宫人太监来说,这一幕,可是折磨人啊!老百姓家小两口亲热还得避着外人,更何况大清朝“第一夫妻”?当即,在高无庸、碧荷等人的暗示下,一个个都回避不迭。就是太医,也急忙顺着墙根,溜到外头廊下,一个个盯着院子里枣树上的红枣,谁都不敢言语。

    别看雍正活了这么大岁数,阅人无数。可对自家皇后这么一出,还是有些不适应的。等到完全明白,伺候的奴才都避到外头,龙袍上,也满是泪痕。雍正叹口气,扶起皇后,问:“怎么了?是不是孩子?”想到这儿,雍正也急了。皇后腹中乃是嫡子,就算不是嫡子,那也是个固伦公主,将来抚亲蒙古,地位可是很高的!当即高声就要唤太医。

    衲敏一听,还是别了。您唤来太医,我这戏可怎么演下去。急忙拉住雍正袖子,做出一幅强忍眼泪的样子,“皇上,您先别叫太医。臣妾有话说。”

    雍正看皇后虽然神色不好,但精神还是不错。又一想,反正太医都在外面,如果皇后果然不好,刚才他们也不会轻易出去。于是点头,坐到一旁,说:“皇后有话坐下再说吧。”

    衲敏摇头,“皇上,臣妾有罪,恳请皇上降罪!”说着,轻轻抚着肚子,对着雍正跪下。

    不等衲敏膝盖着地,雍正就急忙上前将她搀起。“皇后切勿如此,要是你因为年羹尧和十四弟妹今日冒犯之事请罪,朕不会怪你。也不该怪你。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再说,那年羹尧面上看着老实了,其实,比以前还不着调。朕已经叫十二拟旨申斥了。你就别在为此自责了。”

    衲敏扁扁嘴,“皇上,您嘴上说不怪臣妾。却叫人拿旨意去骂年羹尧,难道,您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臣妾私见外臣吗?”

    雍正一听,皇后说的在理。也是的,怎么最近一碰上跟皇后有关的事,就忍不住了呢!看来,是该把先帝赐的“戒急用忍”四个大字多誊几幅,各处挂上,好时时自勉。

    雍正听从皇后之言,吩咐高无庸叫履亲王暂且不用拟旨,等候圣裁。

    衲敏见这件事算是暂告一段落,便亲自碰过来一个匣子,双手奉到雍正面前,说:“皇上,臣妾告罪。本来,这个匣子不应该由臣妾亲自递上来。只是,年羹尧大人说的对。臣妾身为国母,理应以国事为重。无论如何,请您先看完奏折内容。再行发落臣妾。如果臣妾一次僭越,能换来我国国土完整,能换来陛下您的江山稳固。那么,就算臣妾从此以后独居长门,臣妾,也心甘情愿!”说着,眼泪就再次流下来。年羹尧你个混蛋,你个懦夫,拿着国家大义逼我出头!我要是成了陈阿娇,非拉你垫背不可!

    雍正犹豫一下,接过匣子,掂量掂量,最终还是放到一边。

    衲敏抬头,不解,“皇上?”

    雍正摆手,“朕不看,就不算皇后越权。至于内容,无非是他在窗户外头跟你说的,现在园子里估计都传遍了。”说传遍了也没那么严重。衲敏身边,几乎全都一心护卫中宫,苍蝇飞不进来,臭虫爬不出去。有钉子也是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太监。那会儿,他正忙着躲避王五全和翠鸟的追踪呢!雍正如此说,不过是怕衲敏猜测到她身边除了碧荷之外,还有其他粘杆处的暗卫罢了。

    衲敏点头,“是臣妾管教不严。”

    雍正摆手,“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朕此次来,是想问皇后,对于这件事,你什么看法?”

    “啊?”衲敏奇了,虽说雍正四叔相对开明,但也没用直接问皇后对朝政看法的道理。想了想,觉得既然都僭越了,也不差这两句话,否则,反而会让雍正觉得自己虚伪。索性直接回答:“臣妾不懂。不过臣妾觉得,如果有人要在紫禁城一角,拆了宫墙,盖上自家房子。臣妾,一定不会愿意的。小时候,臣妾的父亲大人也曾说过,国家的每寸土地、每片海域,都不容他国窥测。臣妾以为,即使外蒙,远离京都,也是先祖披荆斩棘打下的疆土,与紫禁城一样,都是天家治下。如果就这么让俄国占了,臣妾,实在心疼!”说罢,便捏着帕子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雍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皇后想心事。半天方说:“以后再有人问起,记住,是沙俄,不是俄国。别再说错了。”

    衲敏一怔,随即点头答应。看来,这回是既办了好事,又没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容易啊!心里一轻松,便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之后一连几个月,北远山村一直笼罩在各方严密监控中。熹妃的势力,第一次受到雍正和太后的联手镇压。翠鸟和王五全一同查出那个小太监原本来历之后,乌喇那拉氏家族开始关注钮咕噜氏旁支举动。只有弘历,一直在上书房进学,并不知情。

    直到隆科多从蒙古边境谈判归来,带回与正史上完全不同的《布连斯奇条约》时,也不知道,为了这份根本就不可能在正史上出现的条约,有一个女人,沿着废后的边缘,走了一遭。更不知道为了那片后世划归外蒙古的土地,小年将军最后一次伤害了他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然而,佟家在顺治、康熙朝经营多年,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隆科多在路上,就风闻自家罪证已经到了雍正案前。

    别人对此,或许避之唯恐不及。但年夫人,却不得不感怀十分。年羹尧长子☆奇书网の★英年早逝,到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在雍正授意下,过继给了隆科多。这个孩子是年羹尧已逝原配所出,却是被现在的年夫人养大。母子感情一直很好。如今,这孩子的牌位还在佟家供着。万一隆科多倒台了,那么,这孩子骨殖,可该如何是好啊?

    年羹尧听夫人说完,只得感叹一番,临了说了句:“无论古今,功臣要想避祸,只有自污。只是,当今对贪腐深恶痛绝。能办的,就只剩下女色了!隆科多,……”古往今来,金库和作风问题,向来都是整人的两宝。只是,能不能通过自污以避祸,就只能看隆科多自己的运气了。

    年夫人当天就到庙里去拜佛。好巧不巧,正好碰见佟家佟国维夫人带着孙子们给继孙子做法事。

    第二天,四九城就传开来,佟国舅要娶媳妇了。娶的还是哪个胡同里头的老寡妇。有人问:“错了吧?佟国舅是什么人呐?人家那是皇亲国戚,当今都叫他一声舅舅。就算不娶大家闺秀,偏要娶寡妇,那也该娶个年轻貌美的俏寡妇!什么叫‘老’寡妇呢?”

    有人说:“真的,不骗你!人家都四五十岁了,底下有俩儿子,大儿媳妇都娶到家里头了。那个王寡妇每天早上在街上卖豆花。好巧不巧,是佟国舅那天回京,打马上瞧见,一眼就看上了。说是像二十年前伺候他的丫鬟,当时就要娶回家。佟家老夫人不同意,都给气病了。佟国舅硬是不理。听说啊,还要上折子,请封做正室,凤冠霞帔呢!”

    一群人正在茶馆儿里八卦的高兴,掌柜的苦着脸过来小声叮嘱:“哎,几位哎,咱们这儿,可别说这个了。那个,上头,不让说!”

    有人就问:“咱又没说上头,为啥不让啊?”

    小伙计在一旁插言,“哪呀您咧!听说啊,那个王寡妇不愿意,想守着她儿子媳妇过老百姓日子,佟家啊,要抢亲呐!”

    掌柜一巴掌拍过去,“就你话多,沏茶去!”回过头来就给众位赔不是,“那个,孩子小不懂事。您诸位多担待,呵呵,呵呵!那个,国舅娶寡妇的事,可是不能说,不能说,呵呵,呵呵!”

    果然,在某些人有意无意的操作纵然下,佟国舅抢老寡妇的传闻,就这么散开了。

    雍正接到御史奏折,说国舅于先帝国丧期间,竟然派家人置办喜事彩礼,要强娶寡妇入门。还说国舅于国不忠,于母不孝,不顾老夫人阻拦,气坏佟国维夫人,致使母亲至今卧病在床。请求圣主彻查,严加办理。

    雍正一乐,当时朱批:隆科多为臣不敬,为子不孝,是为大过。然朕念其鞠躬尽瘁数十年,不忍严责。特摘起顶戴花翎、去四龙团袍,解其理藩院职务,着其在家反省。待圣祖孝期至,再行定夺。

    满朝文武看来,这可谓是对国舅的第一步打击了。也难为雍正四爷,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这么个好机会。既不会让人认为他枉杀重臣,又不至于引起隆科多势力的反弹。谁知他居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其中原因,扑朔迷离,令人臆想啊!臆想!

    还有人揣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叫国舅爷非得弄出一段夕阳红晚恋来,以至于晚节不保。别看这帮文臣武将朝堂上人五人六的,熊熊八卦之心燃烧起来,可不比李嬷嬷那等深宫老嬷差。自己不能去,还不能叫夫人、丫鬟、家院、小厮们打探吗?

    据可靠数据表明,此次国舅爷夕阳红事件中,得益最多的当属西斜胡同里的王寡妇一家。一连数月,天天卖十几锅豆花,母子三人连轴转,硬是打发不完那一拨又一拨名为吃豆花、实为八卦的丫鬟小厮们。半年后,赚的钱叫老太太轻轻松松娶回家儿媳妇,还剩下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乐的王寡妇每天上街都要涂脂抹粉。而这用从另一方面证实了国舅爷老树发“老”芽的传言!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雍正高高兴兴地坐辇来到北远山村,一进屋,挥退众人,笑着对皇后说:“朕今天可是终于出了口气。舅舅叫朕给关到家里了,再也出不来了!哈哈!”

    衲敏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躬身行礼,“恭喜皇上!”

    雍正见皇后如此冷淡,不高兴了,“你这是怎么了?朕好容易把舅舅关到家里,还不用给史官们留下话柄。正是高兴的时候,你不说替朕高兴,居然这个样子?”

    衲敏看看雍正,“皇上不要生气,臣妾确实不高兴。但是,不是因为皇上。”说着,摸摸肚子,暗暗叹息。

    雍正看皇后身怀六甲,也觉得自己太不会照顾皇后情绪了,便缓和语气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衲敏摇头,“没人惹我。只是今天太医来请脉,说孩子这几天就要生了。只是,胎位不正。”说完,就闭口不吭了。

    雍正则是吓的差点儿跳起来。“胎位不正——”雍正皇帝不是傻子,太医既然能跟皇后点明,就说明这孩子的胎位不是那么容易正过来。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面临两难选择。一个是期盼已久的嫡子,一个是自垂髫之年就紧随身后的发妻。四四此时,真恨不得皇后没有怀孕,至少,也不至于有这么个难题。

    衲敏不高兴,除了因为孩子的事,还有对小宝和宝贝的担心。今天几位皇子来请安。衲敏冷眼看着,弘时、弘昼哥俩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弘历丰神俊朗。更难得的是,这个小四子,真如正史所注,颇通帝王心术。自己离开,可能就意味着要回归现代。那未必不是好事,毕竟那里才真正属于自己。可是,一旦乌喇那拉氏皇后退出,即使太后压制、诸位嫔妃争夺,出于皇位传承的考虑,雍正也会抬高熹妃。到那时,熹妃母子联手,小宝、宝贝,甚至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恐怕比理密亲王的下场还不如。

    想到这儿,衲敏禁不住再次叹息,这可怎么办呐?一旦难产,放弃皇后必定是雍正唯一的选择。到时候,谁能照顾这几个孩子呢?

    雍正见皇后眉头紧锁,轻轻握住她的手,随即怒问:“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你的手这么凉,都不知道把屋子烧热些?”

    77耕织

    衲敏听雍正大发无名业火,先替王五全他们哀悼一下。无奈,只得收拾心情,笑着对雍正说:“是我自己嫌闷,叫他们不要烧太热的。手凉还在其次,您是不知道,我的脚都肿了呢!”

    雍正听了,立马就要吩咐人去找太医。衲敏笑着拦下来,“太医们都说了,没事。大多孕妇都有这毛病。不要紧的!倒是您,忙了这些日子,歇歇吧!”唉,乌喇那拉皇后啊,你说,你前二十多年干嘛去了,那时候不生,偏要到四十多岁才生。你是早就预料到我会来,专门把这辛苦活儿留给我是吧?是吧是吧?

    雍正还要再说,衲敏笑着接过话茬,“皇上,臣妾本来想着,圣祖孝期眼看就到了。早几个月已经按照祖宗规矩,叫人准备去了。还想着到时候园子里三个孕妇,出行不便,是不是请已经出嫁的固伦荣宪长公主回来,帮着料理宫务。怎么,又有延长孝期之说?皇上,这——要到明年三月,才算为圣祖孝期结束吗?”没听说过,孝期也可以延长的。就是汉族也是只有三年孝期,你倒好,一下子守四十个月。想叫那么多等着往你后宫里塞人的家族急死呀!想叫那些巴巴望着你背影、咬着手帕等你一顶小娇接进园子里的妙龄少女急死呀!想叫俺们这些闲着没事儿干,干等着看“旧人对阵新人”大宫斗的人急死呀?

    雍正摇头,看高无庸、碧荷都在门口守着,便拉近皇后,小声说:“圣祖孝期如果到了,身为一国之母,你若去了,身体不便。若是不去,岂不给了御史弹劾的理由?别看如今朝堂安定,其实,摊丁入亩、耗羡归公制度实施之后,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反弹呢!后宫牵连着前朝,你要替朕,坐稳它。明白吗?”

    衲敏听完,心想,摊丁入亩、耗羡归公,这可都是对老百姓有利呀!民生政策,自己出身百姓,自然是支持的!便点头,“我知道。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后宫影响前朝。”说到这里,便有些不平,“那些官吏们,也太过分了。老百姓日子过的够苦了,还一个劲儿折腾。明明知道是于国于民有利的政策,偏偏不能顺利实施。宋朝王安石变法如此,如今,您要为百姓着想,也是如此。真真叫人生气!”

    雍正也叹气,“若是他们像司马光、苏轼那样,仅仅是政见不合,朕也不会如此担忧气愤。然而,他们——唉,不说了,你怀有身孕,别提那些个糟心事。其实,朕决定多守四个月的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然是希望皇后能平安产子,不要年妃当年为了给先帝灵位前不失礼数,硬是挺着肚子日日磕头跪拜。只是,这样的话,雍正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说着,叫来高无庸,“把那个册子呈给你们主子娘娘。”

    高无庸答应,从门外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托盘,捧到皇后跟前。衲敏奇怪地看看雍正。雍正笑着说:“看看,这个可熟悉?”

    衲敏疑惑地打开盒子,里头是一个画册。封面是《胤禛耕织图》。翻开一看,居然是一连四十张耕织图画。那些行书,衲敏不大认的清,只是看着叫人觉得清静平和。至于图画,衲敏可就十分熟悉了。上大学时,衲敏学的是纺织与服装设计。《中国纺织史》这门课,可是专门讲了清朝织布业。衲敏自己也专门研究过当时织布机的构造和使用蚕丝、棉纱情况,遗憾的是,只能透过一些模糊不清的图画了解。来到清朝,衲敏也没放弃对这些事情的关注。如今手头有原件,心情立刻就明朗起来。

    雍正见皇后爱不释手,也跟着高兴,“当初,先帝看到这个册子时,也十分高兴。”又问:“皇后对这些可还满意吗?”

    衲敏头也不抬,只是“嗯”声。过了半天,才意识到雍正还在身边,急忙站起来告罪。雍正也不恼,依然笑着问:“皇后喜欢?”

    衲敏点头,“是,很喜欢呢!”想了想,又说:“不过皇上,臣妾觉得,这里的织布机,还有改进的可能。”

    雍正一听,眉毛立刻就抬起来,“皇后看的不是人物,而是织布机?”

    衲敏微讪,“皇上恕罪。臣妾没有留意画中人物。既然皇上提到,臣妾再看就是。”暗暗心惊,我的天呐,咋就忘了这里头的人物可是按照雍正大叔和乌喇那拉皇后的面容画的呀!失误啊失误!

    雍正摆手止住,“皇后关心耕织更甚于自己面容,何罪之有?那皇后说说,这织布机,何处可以改进?”

    衲敏点头,正要回答,雍正伸手扶她坐下。衲敏便顺势告谢坐稳,说:“据臣妾所知,这画里头,用的织布机,可织丝,可织布,甚至可以提花织锦。然而,我朝之内,并多少大型织布作坊。尤其是农家,更多的,是以各家各户,自己织布。成品也只是粗布居多。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一年也织不了几匹。这样,能织出这么好的布匹的,就只有江南那么几家。就是想多做些,远销海外,或是重建丝绸之路,也不能够。倘若将这织布机改小些,零件做的更加精细些。尽管可能做织布机要多费些功夫银钱,但却能做出更多更好的布匹、丝绸,老百姓能靠着这些赚钱养家,朝廷也能多些税收。所以,臣妾刚才想这事入迷了,不曾留意到您的圣容。还请皇上恕罪。”

    雍正听完,不由笑了,“皇后为国为民。朕岂会怪你。只是,你刚才没有说明白,如何改进织布机。倒是为什么改进,叫朕听了,很是好奇呀!”

    “这——”衲敏想了想,叫来碧荷,“把我书房里那个红枣木匣子取来。”

    碧荷答应出去,不一会儿奉上一个朴实无华的盒子。衲敏打开,将里面的一沓稿子取出,看了看,不舍地递给雍正,一面嘱咐:“皇上您看完了还还给臣妾,这是臣妾好容易才想出来的。”

    雍正接过来,大致翻了翻,果然,皇后没有夸口。这一沓图纸,都是织布纺纱用的器具。画面旁,还仔细用小楷标注制造和使用方法。有几张画的不好,还在旁边标明要重画。雍正皇帝对织布这一行,自然没有衲敏这个“半专业人才”了解的多。想了想,把图纸往袖子里一笼,“这图纸朕先带回去叫工部的人仔细看看。哦,皇后不要心疼,朕拿《耕织图册》跟你换。”说着,怕皇后跟他抢似的,领着高无庸等人快步出了北远山村。

    衲敏在后面急的跺脚,“什么嘛!人家花了两年才画出来的!”不由拍着胸脯庆幸:还好,那几幅织毛衣、纺毛线的图纸早就交给弘吉拉氏跟完颜氏,弄到蒙古去生产了。要不然,技术成果又得给雍正皇帝“贡献”出去了。

    想到这里,衲敏心里又沉下来。罢了,如果自己真的没几天好活,完颜氏恐怕是唯一一个能帮着照看小宝、宝贝他们的人了。想到这里,唤来翠鸟:“传我话,叫恂郡王福晋明天来园子里见我!”

    工部专攻纺织器具的人在九州清宴觐见雍正。接过图纸仔细研究半天,放奏明:“启禀圣上,这些图上所化织布器具,颇有些道理。只是,大小尺寸,臣等还得再琢磨琢磨。恐怕不适合在大型作坊使用。”

    雍正大笑,“本就用来小户人家用的。你们先描下来,回去仔细看。如果可行,便刊印出来,交到各地县令那里推广吧。记住,要因地制宜。不可生搬硬套。”

    工部官员领命,退到殿角描绘临摹不提。

    雍正则一面批奏折一面思忖,“皇后是个好皇后。如今,弘历的名字已经写在传位密诏之后了,有没有嫡子,其实并无多大区别。而皇后,是不能没有的。看来,这一回,朕真的要违背祖宗规矩了!”

    完颜氏在外头着急上火几个月,终于再次见到衲敏。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没规矩,恭恭敬敬在皇后座前磕头,“奴才完颜氏拜见主子娘娘。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要是以前,衲敏估计还会嘲笑一番。可如今,哪有什么心情,吩咐翠鸟扶十四福晋起来,赐坐。等她坐定,就把太医院诊断说明白。完颜氏一听,还要去请金巧儿、詹姆斯。衲敏摆手,“不用你操心,我早就叫人去找了。金巧儿到山西婆家生儿子去了。她自己都是个孕妇,哪里还有什么精力来照管我。詹姆斯更好,回欧洲了。现在估计在海上漂着呢!我能用的,只有太医院那些人了!”

    完颜氏听了,还要再想办法。衲敏抬手止住,“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些的。我走后,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小宝、宝贝,如果运气好,还有这个。”说着,抚抚肚子,“还有,把我在你那儿的股份,好好运营,将来,庄大格格、怡四格格出嫁,每人给她们一份。小宝成家,也给他一份。不能叫他掌管,要交给他媳妇。宝贝是固伦公主,多分她些。这个孩子——”叹口气,“如果能成|人的话,弘历,不会亏待他的。你就不要多跟他接触,只要不危及生命安全的,你远远看着就是。到时候,小宝和宝贝长大,也会照顾他的。”说着,递过一张纸来,上头写明了给各个皇子、皇女们的东西,连同淑慎公主、弘时福晋董鄂氏以及三个皇孙女都有。董鄂氏刚刚生产,虽然是个女孩儿,还不到百天,也都给备下了。

    完颜氏越看越像遗嘱,心里一酸,登时就要哭出来。衲敏看着强忍心中凄楚,笑着打趣,“哭什么?这是好事。最起码,我又有电脑玩了。而你,也不用担心有人给你背后使绊子了!一举两得,多好!”

    完颜氏强按鼻子摇头,“你不会,我知道你不会!”要不然,敢硬生生拆散你和我弟弟?还不是看你们一个心软,一个没主意!

    衲敏笑笑,“你就吃定我吧!这一回啊,我非得累你一次不可!你好好照看我的孩子。要不然,我半夜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去!”说着,自己先笑了。

    完颜氏陪着笑笑。叫翠鸟在一旁看了,觉得十四福晋今天笑的——那真是比哭都难看!只是,如今翠鸟等人谁也笑不出来。眼看皇后产期一天比一天近,偏偏小阿哥的胎位一直正不过来。北远山村的人个个都恨不得把太医院给拆了。可偏偏又得对着皇后使笑脸,舒缓皇后情绪。哪还有人计较别人笑的不好看?能笑出来就不错了!

    衲敏又留完颜氏说了一会儿话,便叫她去杏花春馆给太后请安,顺便给海答应捎去几件金银摆件。完颜氏告辞出来,扶着大丫鬟杜鹃刚出北远山村,还没到后湖边上,便握着嘴大哭起来。直到把身上带的帕子连同杜鹃的帕子都哭透,能拧出水来了,这才擦干眼泪,抽抽泣泣的往杏花春馆走去。

    幸而完颜氏还没糊涂,对着乌雅氏太后和海答应的面,只说些吉祥话,又借口告了十四一回状,说他只疼侧室,不肯亲近嫡福晋。又哭了一回,这才没因为两只红眼圈引起乌雅氏太后的怀疑。

    腊八前一天,雍正奉皇太后,携后妃、大臣返回皇城。

    第二天一早,皇城处处银装素裹。大雪,安安静静地下了一夜。居然没有一丝北风吹起。

    景仁宫里,祥和中藏着紧张。

    早上起来,叫后妃们各自回去,不必请安。又嘱咐熹妃和海贵人不必谨守规矩,身子重,就不必来了。等众嫔妃踏雪散去,淑慎公主亲自熬的腊八粥就送来了。趁着热气刚喝了一碗,衲敏就觉得肚子开始沉,一阵一阵抽痛。遂叹气,吩咐碧荷:“去叫太医和接生嬷嬷来吧。本宫怕是要生了!”

    78腊八粥

    雍正刚下朝,坐到养心殿会见十三、十二、十七以及满汉大臣张廷玉、鄂尔泰说话。太医院院正就派人来请。相反,景仁宫则传话,说皇后一切安好,请皇上以国事为重。画眉还专门送来一锅粥,说是皇后亲自熬的。粥锅下面还带着小火炉煨着,小太监抬进养心殿殿角。殿内立刻就传来一股香甜的枣香,混合着小米粥的香气,袅袅飘散开来。

    画眉把碗勺都递给高无庸,对着雍正告罪,就要退出殿外。雍正仔细闻闻空气里的粥香,问:“你家主子娘娘亲自熬的?”

    画眉点头,“回主子话。正是!”是什么呀,这锅都是直接从慈宁宫大佛堂抬出来的,说出来谁信?可皇后吩咐,画眉也不敢不照办,只得一面回话,一面出冷汗!欺君之罪啊!

    雍正没说话,画眉这才跟得了特赦似的,浑身是汗的退出来,不顾满地白雪,拔腿就往景仁宫跑。身后几个小太监卯足了劲儿追,都没追上。

    眼看跟着画眉的几个小太监都走了,雍正这才笑着对张廷玉说:“衡臣尝尝,这是朕的皇后熬的。看看与你家夫人手艺相比,如何啊?”

    张廷玉连称不敢。雍正笑了,“你尽管尝尝。昔日马皇后为明太祖朱元璋送饭,听闻殿内有大臣,还专门多送几份。皇后虽然还不能称之为千古贤后,但效仿这些事,做的还是不错的。”说着,叫高无庸给在座的皇弟、大臣每人都盛上一碗。

    张廷玉、鄂尔泰不敢推辞,捧着碗趁热喝完,雍正就问:“怎么样?与夫人相比如何呀?”

    鄂尔泰只说好。张廷玉想了想,问:“皇上,臣觉得,这粥不像满人做法。倒像臣幼时在家,祖母所熬的粥。”

    十三也有同感。

    雍正笑,“皇后虽然出身满洲,但对汉人文化很是喜欢。常常带着公主格格们学习汉人菜肴做法。诸位皇子、公主,常常都能尝到皇后亲生烹制的菜肴。衡臣尝着像汉地做法,可见你舌头还是不错的啊!”

    张廷玉急忙告罪。暗想,汉人或许会把这样的贤妻视为宝贝,可这满人朝廷,从来就把妻妾当成奴才。即使是皇后,也没有什么保障和尊严。这样制度下,就是出个贤后,不是叫圣上当成冷菩萨供起来,就是自动往顺治静妃那里靠了!唉,清朝为后者,不易呀!想了想,拱手对雍正说:“恭喜吾皇陛下,皇后贤德,乃是国家之幸,朝廷之幸,黎民百姓之幸!臣何德何能,能一尝国母手艺,真是三生有幸!”

    雍正听了很高兴,“诶,你是朕肱骨之臣,就是皇后熬的粥,也是吃得的。”说完,又让弟弟们和鄂尔泰尝。鄂尔泰素来话少,今日之事,也只是回去跟夫人说说,赞一句皇后贤德而已。张廷玉则暗暗感慨,满洲女子,居然也学起汉人女子的贤良淑德了。

    十三默默喝粥,想到兆佳氏生完孩子有三个月了,也该抽空进宫来看看四嫂。要不然,今天不去,不知道还有机会没有再见了。可是,再看看外面满地积雪,天色又阴沉下来,估摸下午又该下雪了吧?唉,也不知道兆佳氏能不能出门。

    等画眉赶到景仁宫,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太医都来了。皇太后得了信儿,连腊八粥都没顾上喝,坐了凤辇就赶来坐镇。产房里,几乎没什么人喊啦叫的,只有安静的呼吸声,沉重而有序。

    画眉悄悄凑到产房外头,对碧荷说:“我已经把粥熬好给万岁爷送过去了。万岁爷看着很平静。主子娘娘怎么样了?”

    碧荷一面指挥小宫人仔细热水、干净的毛巾有没有缺的,一面小声说:“不好说,太医来诊脉了,说是产道还没开。要再等一会儿。”

    画眉听了,双手合十,不住祷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养心殿内,雍正看着面色平静,其实坐立不安。好在身边人也都有眼色,十二、十七禀报完事情,直接跪安出去。张廷玉和鄂尔泰也都回军机处处理宫务。只留下十三陪着说话。

    十三忖度雍正心思,试探着问:“四哥,四嫂不会有事吧?”

    雍正摇头,“朕已经吩咐过太医院了。不会有事的。”

    十三叹气,虽然不知道雍正是如何吩咐的,但在他看来,一旦到了要做决断的时候,四嫂——必然要牺牲,这在皇家,毋庸置疑!想到这里,又想起当年自己身陷囹圄,兆佳氏和孩子们多亏四哥四嫂周全,如今,孩子们尚未长大,不想四嫂就要离开了。心中酸涩,眼睛就湿了。怕雍正见了徒增伤感,便借口说有事要去户部找十四弟,行礼离开。

    望着十三背影,雍正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半天没说一句话。景仁宫那边,无论碧荷还是暗卫,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看来,皇后目前还是很安全的!雍正在心中暗暗嘱咐:“皇后,你要活下来,朕要你活下来!”

    高无庸托着拂尘立在柱子前头,心里一个劲儿祷告:“老天爷呀!主子娘娘是个好人!您可一定要保佑她呀!保佑主子娘娘和小阿哥平安无事啊!”

    淑慎公主跪在大佛堂里,不住念经。年妃禁足养性殿,不能出门,便在佛前上炷香,焚香洗手,抚琴低吟。

    庄大格格和怡四格格得了消息,互相看看,一个拉着小宝,一个拉着宝贝,一起到公主所玩耍。皇额娘说了,她们是姐姐,要在皇额娘忙的时候照顾好弟弟。但这俩孩子很清楚,这次,皇额娘怕是危险了。

    十三福晋兆佳氏得了怡四格格传来的信儿,不顾雪大路滑,坐车就到宫门外递牌子求见。如今掌宫的是三位嫔位主,都不敢得罪怡亲王妃,急忙叫人接进来。十三福晋一进宫门,便直奔景仁宫。景仁宫正殿,完颜氏已经陪着太后坐等消息了。

    兆佳氏给太后见完礼,便坐到完颜氏上首。趁太后关心产房进展,悄悄问完颜氏:“怎么样了?”

    完颜氏摇头,没敢说话。兆佳氏见素来爽朗的十四弟妹都这个样子,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呆坐了一会儿,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完颜氏错眼瞅见,急忙把她袖子一拉,“干什么呢!叫人看见到了。”

    兆佳氏这才急忙换成欢喜颜色,对太后说:“奴才在佛前祷告过,佛祖一定保佑主子娘娘平安无事,给太后娘娘添个大胖孙子。”

    乌雅氏太后对皇后身体状况本来还不是很担心。然而,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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