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 作者:yanqinghai
娘反而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想到这儿,也不敢去接荷包,只得说:“给主子们做事,是奴才的本分!”
衲敏笑了,“本宫就是看你本分,才赏你的!只管接着就是。 往后,要好好伺候主子,明白吗?”
苏培盛这才接过荷包,塞在袖子里。打千告退。
衲敏拿着虎头鞋鞋帮看了看,对画眉说:“这花色绣的不够艳丽。本宫记得桃红那里有彩色线,是上回恂郡王福晋送的。你明天回宫一趟,拿回来。”
过了几日,乌雅氏太后派人来跟雍正商量,说是九阿哥的抓周,想办在皇宫里头,说是齐妃和熹妃做事周全,皇后忙,由她们来操持,更为合适。
雍正自从知道皇后亲自喂养大公主,自然也理解皇后忙在哪里。况且,太后平日里对宫务并不指手画脚,好不容易说一回,自然也不忍心驳了亲娘面子,想了想,就同意了。
谁知临近五月初二,熹妃居然告病了。这下,诸多事情,就都落到了齐妃身上。
衲敏带着淑慎公主和两位王府格格,抱着小宝、公主,于四月二十八回到景仁宫。
五月初二,雍正下了小朝就领着浩浩荡荡的皇帝仪仗回到紫禁城。年妃居然也挣扎着坐上贵妃车驾,跟着到了坤宁宫东暖阁,参加九阿哥抓周仪式。
等年妃扶着宫女进来,扫了桌案上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一眼,顿时就气的浑身冒冷汗:齐妃,这就是你给我儿子准备抓周的东西!
衲敏因为给公主喂奶,来的稍微晚些。一见抓周的物件,忍不住就笑了。这都什么呀?大红旗袍、翡翠镯子,外加一支九凤连珠钗,两朵牡丹绒花,几幅湘绣,佛经、佛珠手串一大堆,还有几块玉佩,成色衲敏看不出来,不过,这图案可真有意思,什么鲤鱼跃龙门、金榜题名、早生贵子,还有个老寿星的人物雕刻,一个金算盘,这个衲敏喜欢,将来儿子会挣钱,也能帮着养家不是?至于最显眼的一件,衲敏看了,就不得不乐了,那可是京城里最有名的百花居出产的最新产品——胭脂礼品盒。这可是完颜氏跟自己辛辛苦苦合伙开的铺子,这个礼品盒那可是限量版呐!上头的牡丹雕刻,还是自己亲自设计的图案呢!这回,完颜氏该大敲一笔了吧?
衲敏正暗自算自己又有多少银子入账,齐妃早领着弘时弟兄以及众人见礼。衲敏微微点头,“齐妃辛苦了!”
齐妃急忙回话:“为主子娘娘忙,不敢称辛苦!”
衲敏抬头,朝年氏那里苦不苦、乐不乐地笑一下,再对着齐妃笑笑,“免礼吧!”领着三个大闺女,带着儿子、小女儿,坐下来等雍正和太后。
不一会儿,两座大山到了。果亲王允礼也来了。十二、十三、十四、十六都领着媳妇儿观礼。老八在家陪老婆,没空,早就说了不来。老九、老十两个月前求了雍正旨意,到江南做生意,赶不回来。他们不来,衲敏不当回事,雍正更是不在意。
奶嬷嬷把小宝抱来,先给雍正和太后磕头。小宝小嘴儿挺甜,把俩人都哄高兴了,先得了一堆赏赐。自己抱着雍正赏的玉如意跑到衲敏跟前献宝,“额娘,给!”
衲敏笑着接过来,交给陈嬷嬷替小宝一并好好收起来。
小宝这才摸摸头发,嗯,好像胳膊有点短,不大够的着。好容易摸着短短的头发了,这才嘿嘿笑笑,迈着小短腿往抓周的桌案跑。到桌下,抱着桌腿就往上爬,啊啊叫的起劲。
雍正叫过来高无庸,把桌案上东西都搬到御座前地毯上,免得小阿哥摔着。
等连东西带人都给转移到地毯上,雍正和乌雅氏太后的脸同时绿了。年妃则当着雍正的面,狠狠地瞪了齐妃一眼。衲敏想笑又不敢,只有憋着,低头数手指玩。完颜氏暗笑:这皇家不会真培养出个贾宝玉吧?看那胭脂,又大又红,想不注意都难!
小宝给空降到地毯上,坐在这一堆胭脂玉器中间,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拿了一串佛珠。年妃当时,想掐死齐妃的心都有了!这佛珠是什么东西啊!当年,顺治皇帝可是拿着它离开的紫禁城!这……
年妃还没嘀咕完,就见小宝乐呵呵地冲乌雅氏招手,“玛嬷,给——”
乌雅氏太后疑惑,“给我的?”
“嗯,珠珠,玛嬷!”
乌雅氏太后听了,这才笑着接过来,摸摸小宝脑袋,“好孩子!”
小宝又翻翻捡捡,挑中一支九凤连珠钗,跑到衲敏身边,硬是要往衲敏头上别。
衲敏无奈,只好叫画眉接过来,戴到发髻上,给小宝看。
小宝这才心满意足,继续抓东西。看着大朵的牡丹绒花,拿起来,往自己头上比了比,每比一次,雍正的脸就绿一分。十三跟十三福晋的心就紧上一分。最后,小宝大概是觉得满意了,把花儿往怀里一揣,对着衲敏做个手势,“给妹妹!”
三个字,众人都松了口气。屏住呼吸,继续观看。
接下来,小宝挑了个早生贵子给十三和兆佳氏,羞的兆佳氏脸一红,抚着刚刚显形的肚子,微笑地看十三接过玉佩。
雍正也很高兴,众兄弟里,他跟十三最好,儿子最先给十三夫妇挑礼物,他也很开心。这时候,连雍正也忘了,这是抓周,不是圣诞派送!
至于完颜氏,则得了衲敏最先相中的金算盘。十四本以为是给自己的,侄子腾腾腾跑到跟前了,他还想说:“留给你九叔吧!”谁知,小宝直接越过他,举到完颜氏跟前了。完颜氏乐的吧唧亲小宝一口,“乖——”阿姨总算没白疼你!
果亲王得了一个老寿星玉佩,愣了半天,最后,还是乐呵呵地当场就挂在身上。
淑慎公主和庄大格格、怡四格格都得了湘绣,看这料子、配线都是难得一见,三个姑娘都很满意。
十二、十六夫妇则拿到了玉镯等首饰。
等上头东西倒腾的差不多了,露出几本佛经,年氏的心又提起来了。小宝没翻一本,她就急上一分。看着小宝把佛经爱若珍宝似的捧在胸前,刚才想掐死齐妃的心,就又回来了。
衲敏也奇怪,这孩子今天表现,不对劲啊!不过,他平常就是个大方的主儿,对姐姐们和妹妹,都十分豪爽。如今,看这儿人多,东西多,想跟大伙儿分享,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因此,暂且安心,看事态发展。
小宝刚才跑的路多了,这会儿,也觉得累了。捧着佛经坐在地毯上歇了会儿,又晃晃悠悠站起来,咯咯笑着,晃悠到雍正跟前,献宝似的把佛经递上去,“阿玛,给!”
雍正这次,是真的满意了!呜呜,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朕了!
小宝回来,看看,地毯上,最显眼的,就剩下那个装胭脂的大红木盒子了。想了想,蹲下去,抓着盒子两边,就往怀里搂。搂了半天,搂不动。衲敏以为他都要恼了,谁知,小家伙吭哧吭哧半天,竟然没哭出来。而是自己在盒子边上摸了半天,啪的一声,摸着锁扣,打开盒子,里面精致的五盒胭脂,瞬间呈现在众人面前。庄亲王福晋拉拉兆佳氏袖子,“十三嫂,那胭脂哪儿卖呀?看样子挺不错的?”
兆佳氏笑着小声回答:“就在京城里的百草居。上次我过生日,孩子们给我买了两盒,都挺好用的。你什么时候买,咱一起!”
说的十二福晋富察氏也动心了,“我也听说了,是好用,熨帖又提肤色,到时候,叫上我啊!”
不说这几人在那边嘀咕,小宝看看盒子里精致的胭脂,再抬头往周围看看,拿起两盒,递给年妃身后宫女,对年妃说:“给!”
年妃一手捂胸口,含泪问:“给我?”
小宝也不回答,把东西递给宫女,扭头继续翻东西。
看他翻了半天,剩下的东西,实在不能看,一回头,冲着雍正就哇哇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说:“少,哥哥,没有!”
这个小宝,真的很可爱呀!
44、雄鹰情定娇金枝
衲敏站起来,蹲到小宝身边问:“是不是东西少,没有能给哥哥们的呀?”
小宝呜咽,“是,没有,哥哥!”
衲敏登时就笑了,看样子,这孩子短期内,不会给弘历几个大的,留下什么夺嫡的印象了,这么大方!
于是,对碧荷说:“去把本宫书房里的字帖、新笔和砚台都拿来。给小阿哥挑。”
雍正也明白了,命高无庸,“将朕的宝剑、弓箭和收集的几块寿山石取来,给九阿哥。”
乌雅氏太后也感动,本以为,小九根本就不会理会年氏,没想到,居然还记着!皇后会教儿子!比佟贵妃强!要不怎么皇后一上来就是嫡妃元后,而佟贵妃只能做继后呢!看帝后二人都出东西叫九阿哥抓周,自己自然也不能示弱,就吩咐:“把哀家的多宝阁取来,交给九阿哥。”
不一会儿,东西齐备。小宝挑了字帖送给弘时,选了宣纸送给弘历,找了个小巧玲珑的笔筒送给弘昼,因为福惠生病不在,也挑了本书交给年妃身边的宫女,啊啊了几声,意思是给小哥哥捎回去。
衲敏越看越心疼:儿子啊,你怎么就知道拿我的东西送人呢!你看你爹,你奶奶,那都是好东西呀!三个人可是就我穷啊!还老搜刮我!
不等她哀怨完毕,把胭脂大礼盒给腾空,把乌雅氏太后多宝阁里头的东西,挑挑捡捡,都塞到大礼盒里头,又把雍正的小宝剑、小弓、小箭挂在身上,往礼盒里压块砚台,塞几块寿山石,盖本字帖,啪的一声,盖上盒盖,拿大红旗袍往上一铺,自己往上一趴,鼻孔里吹着泡泡,呼呼大睡。
衲敏跟雍正面面相觑,这就完了?年氏则颇感欣慰,好儿子!再狠狠瞪齐妃一眼!齐妃,你等着。雍正斜眼看去,齐妃面色不变,倒是年妃,面色不善了。心里叹息,果然是兄妹呀!都那么沉不住气。
在此之后,齐妃和熹妃明里暗里的争斗,几乎完全转化为贵妃和齐妃的明争暗斗。
衲敏则表示很满意,坐山观虎斗,不只你熹妃会玩哦!
不几日,弘时屋里也传出好消息,他的侍妾田氏有喜了。如果这是个男孩儿,那就是雍正的二个孙子。雍正长孙永珅成日里病歪歪的,正是需要个健孙子的时候。当下,不仅弘时、齐妃高兴,连雍正、乌雅氏太后都乐在心头。衲敏跟着两座大山随礼,给弘时房里添了不少好东西。趁着住在宫里,去着方便,就抱着小宝亲自去看望。
弘时的正妻董鄂氏领着人出来参拜。衲敏教小宝叫嫂嫂,董鄂氏急忙还礼,又送了小兄弟一份表礼。等衲敏在正房坐下,董鄂氏又叫人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拿出红布包裹,一层层打开,衲敏细看,居然是八宝攒翠璎珞。那上头镶嵌的宝石,个顶个的鸭蛋大小。
衲敏笑了,“真是好东西!”
董鄂氏冷笑,“皇额娘过奖了,不过是成亲前的嫁妆。因为媳妇是家中嫡长女,这东西,还是临出门前,祖父大人把我叫到正房,亲自给我戴上的。如今,……,呵,就送给大公主,当是媳妇这做嫂子的见面礼吧!”
衲敏哂笑,“都没来呢!还什么见面礼!等下回叫她自己来领。”说着,亲自把董鄂氏的璎珞包好,放到盒子里,款款说道:“你这孩子,公主还不满百日,是个娃娃呢!怎么就送她这么好的东西。就是你这个亲嫂子,也不能这么娇惯她。既然这是你的嫁妆,又是祖父亲赐,就好好收着吧!”
董鄂氏听了,只得作罢。
没一会儿,那个怀孕的侍妾就由众人簇拥着,笑容满面从外走来。
见了皇后仪銮,这侍妾大吃一惊,急忙扶着肚子给皇后磕头。
碧荷站在皇后身边,恶心地直想吐:才两个月,还扶什么扶!有肚子吗?看衲敏垂眸,便对那侍妾说:“主子娘娘有命:格格请起。”
看那侍妾娇不胜风地站起来,衲敏就觉一阵牙疼。微微一笑,对董鄂氏说[qisuu奇`书`网]:“侍妾有孕,你只怕是要忙了。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你额娘。我不常在宫中,你也要多学着帮你额娘打点宫务,将来出宫开府,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董鄂氏微笑答应,“媳妇知道了。”
衲敏又坐了一会儿,看小宝似乎腻了,便抱起孩子,对着董鄂氏又交代一番,这才坐着肩舆回景仁宫。
桃红扶着衲敏进屋,听完碧荷讲刚才的事,噗嗤笑了,“看来呀,那个齐妃身边的柳儿还真没胡说,三阿哥还真是个宠妾灭妻的主!那个格格,都快骑到三福晋头上去了!”
衲敏哂笑,这不是他们家男人的遗传通病嘛!也多亏是碰到了雍正,要是碰到乾隆或是顺治,自己不是跟孝贤皇后一样给气死,就是跟静妃一样被废弃了!
日子就在衲敏带着孩子牙牙学语中过去。等到小公主百日的时候,令雍正和十三兄弟们头疼的察尔汗多尔济终于姗姗到来了。
察尔汗多尔济今年三十岁整,长的敦实厚重,是个标准的蒙古汉子。同来的还有他的庶母,从小养育他长大的弘吉拉氏。要说这察尔汗也是身世可怜,自幼父母双亡,兄弟姐妹俱无,三岁起,就由弘吉拉氏一手拉拔长大。因此,察尔汗对庶母如同亲娘一般孝顺。二十岁那年,靠军功封爵时,他专门请汉官代为上表,说庶母青春守寡,含辛茹苦,将其抚养成|人,有养母之义。令当时主政的康熙大为感动,从而为弘吉拉氏求来诰命夫人封赏。由侍妾成为诰命夫人,弘吉拉氏一生辛酸,也算有了回报。
衲敏在曲院风荷接待弘吉拉氏。只见她大概五十来岁,面色慈祥,举止稳妥,谈吐憨厚,见识广博,颇像蒙古来的妇人,心里就先添了几分喜欢。
弘吉拉氏穿着五品诰命夫人服色拜见皇后,坐在殿内细看,这位皇后看起来四十来岁,长的珠圆玉润,笑起来平和亲切,想起儿子临进圆明园大宫门时跟自己说的话,斟酌一下词句,就用不是很顺畅的汉语和皇后交谈起来。
衲敏和弘吉拉氏聊了一上午。中午又留弘吉拉氏吃饭。完颜氏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听说弘吉拉氏也来了,巴巴地坐车来蹭饭。席间,就跟弘吉拉氏聊的热火朝天。弘吉拉氏临走时,还硬是定下明天带她去百草居看胭脂水粉。
回到曲院风荷花厅,衲敏冲完颜氏笑的瘆人,“行啊,借着我的饭局谈生意!这回,该不会又要往蒙古卖什么花儿粉儿吧?”
完颜氏赔笑,“别生气,今天饭钱算我的!另外,我再给你爆个内幕!你猜,察尔汗多尔济这回来,相中谁了?”
衲敏轻摇团扇,“反正不会是我!我操什么心!”
完颜氏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你——真行!其实啊,这事儿你还真得操心,没准儿,就是你身边儿的公主呢?”
衲敏斜了她一眼,继续摇扇子。
“哎,你别真不信啊!你别忘了,十四可是征战蒙古的元帅,当年,在蒙古的关系,可是很铁的!这绝对内幕,不骗你!”
“哦本宫怎么不知道,恂郡王的关系,你王妃居然都能动用了!看来,您这生意,恐怕还有郡王出力呢!”
完颜氏呵呵一笑,“怎么,咱给他养儿育女,就不能拉他干点儿活!”
衲敏没接话,捏着扇子细思,看来,这个察尔汗,是真的要求娶公主了。如今,只有淑慎公主年纪合适,等她出了孝期,也该出嫁了。是时候给这孩子准备嫁妆了。
当天晚上,雍正就来见皇后,提起察尔汗,当着淑慎公主的面赞不绝口。衲敏看淑慎公主低头不说话,怕她羞恼了,就叫她带着妹妹们回去休息。
雍正这才说:“朕看这个察尔汗不错,皇后要是没意见,就把淑慎指给他吧?”
衲敏摇头,“臣妾没意见,听皇上的。只是,这民间也有相女婿的说法。淑慎毕竟不是咱们亲生的,是不是,叫她自己在屏风后看看,要是她也能相中,我这心,也就放下了。”
雍正大笑,“皇后只怕是想自己相相女婿吧!也是,就是民间,也有丈母娘看女婿的说法!你是一国之母,这察尔汗多尔济又是治国能臣,将来儿子们都用得着的人!你见见,也不为过。”说着,就吩咐下去,叫察尔汗多尔济明日奉命拜见。
衲敏犹豫不决,“这,不大好吧。毕竟是外臣。”
雍正摆手,“当年,孝端文皇后接见蒙古亲王,都是亲自见面,你也是朕的嫡妃元后,有祖宗规矩在,有何不可?”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第二天,衲敏就抱着公主,牵着小宝,领着淑慎和两个格格,到九州清宴去相女婿。
淑慎公主自然是领着两个妹妹坐在屏风后面屏气凝神。衲敏自忖都一把年纪了,加之雍正也在一旁,索性抱着姑娘端坐在雍正下手。小宝则自己跑到雍正的书案前,翻翻捡捡挑小人书看。
高无庸亲自领着察尔汗多尔济入内。察尔汗进门就见皇帝身边,坐着一位身穿明黄|色旗袍的女子,细看,端庄大方,温润如玉,微笑起来,有如邻家嫂子。那女子怀中,抱着个婴儿,正呼呼大睡。
察尔汗便知,这位就是当朝国母——乌喇那拉氏皇后。
当即施国礼叩头参拜,口呼万岁千岁。
衲敏看看雍正,见他点头,这才柔声说:“察尔汗台吉,免礼平身吧!”
察尔汗站起来,略略低头,站在帝后二人三尺之外。这一低头,恰好看见皇后怀中小公主,唇红眉弯,脸蛋儿圆润,嘟嘟小嘴,睡的可爱。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注视,小公主从睡梦中醒来,转转黑宝石般的眼珠,四下看看,那眼神在察尔汗身上顿了顿,就转过头去,拱到衲敏怀里接着睡觉了。
察尔汗咧嘴笑了,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古玉,双手呈在帝后面前,“万岁可汗,皇后国母,臣以一介平民,得蒙天恩,封为台吉,日日思念为国尽忠!承蒙可汗陛下不弃,特准治理百里草原。臣感恩不尽,无以为报。这块玉佩,是臣祖上传下,臣自襁褓中,就一直戴在身上,据说,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之力。现,臣愿将此物送与小公主,还望陛下国母勿要嫌弃!”
雍正看看皇后,衲敏也疑惑:怎么这个丫头话还不会说,就这么有人缘儿啊!只是,这察尔汗台吉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个贴身的配饰,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45、嫁女就学佘太君
衲敏看看雍正,就见雍正冲着她微微皱皱眉。雍正也烦,这个察尔汗,即使你是蒙古人,也该明白,男子的贴身玉佩,可以当成定情之物:更何况,此物又是祖上所传,是分明是要定下朕的女儿。你若是定其他公主也就罢了,朕为了蒙古的安定,得一贤婿,准你所求,也不是不可。可今日你所求的,是朕的固伦公主,朕唯一的嫡女;要是嫡公主已经成年,倒也罢了,可如今你所求的,是个未满百日的婴儿!你叫朕如何答应?就算朕答应了,皇后将公主视为命根子,终日带在身边,甚至亲自哺||乳|,怎么会将幼女嫁与你这而立之年的汉子?察尔汗,你可真会给朕出难题啊!
衲敏看雍正皱眉,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皇帝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才算合适。当即,佯装低头哄女儿,一面竖着耳朵,听这君臣二人如何问对。
这边君臣双方打马虎眼。那边屏风之后,三个公主格格可就思量开了。两个小格格本来都以为是给淑慎姐姐相驸马,所以,就一边一个挨着淑慎公主坐,好给她出主意。见那察尔汗仪表堂堂,谈吐庄重,又得帝后二人赏识,都替淑慎公主高兴。谁知,那察尔汗居然掏出怀中玉佩,要赠与小公主。就算两个小格格年幼,也知道那东西不是随意可以送人的。当下就疑惑起来,莫非,这察尔汗多尔济傻了不成?小妹妹才三个月大呀!
淑慎公主则是打翻了五味瓶。在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嫁到蒙古的。远离家乡、无亲无故不说,那蒙古苦寒,哪里是她一个自幼长在帝王之家的女子能够承受的!可是,弘皙哥哥托人捎来话:自从满洲立国,嫁到蒙古去的公主格格数不胜数,就是固伦公主,也不例外,自己和亲,无可避免。更何况,这次,雍正相中的察尔汗多尔济,颇具治国之才,在蒙古八旗,很有威望。若能得他相助,那往后……。因此,淑慎公主来九州清宴之前,就决定,无论这察尔汗相貌如何,只要雍正点头,自己也就认命了。谁知一见此人,果然如雍正养父和弘皙哥哥所说,高大威猛,霸气内敛,难得的是,没有想象中草莽之气,反而多了几分燕赵之骨。
淑慎公主毕竟年幼,又养在深宫,见的人少,本来就没什么可以比较的。更何况,这察尔汗确实称得上当世英豪。当下,心中如同小鹿,砰砰乱跳。暗自感激上苍,自己总算觅得如意郎君了。也不敢再看,低头拿帕子来回缠绕,就等着雍正当面赐婚了。
哪知,雍正还没说话,这察尔汗多尔济就来了这么一出。淑慎公主怎么也没料到,跟自己“抢”额驸的居然是个小婴儿!当即又羞又气,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心里还期盼着,皇额娘能理解自己心情,挡了察尔汗这一回!回去以后,再暗中托弘皙哥哥从中斡旋,说不定,自己,还能得偿所愿。
看雍正和衲敏在座上装呆,察尔汗也不气恼,捧着玉佩近前一步,递到帝后座前,“此为我蒙古汉子一片赤胆忠心!请可汗陛下、国母娘娘勿要嫌弃!”
雍正皮笑肉不笑,“这是哪里话,察尔汗你对朝廷的忠心,朕岂会不知。只是,这既然是你祖上所传,就理应好好保管。即使是朕的小女儿,也不能夺人所爱不是?还是收起来吧!”
察尔汗一笑,坚持:“陛下,我蒙古汉子,头顶蓝天,脚踏草原,说出的话,就如同那射出的箭一般,绝无回头。今将玉佩赠与公主,便是真心实意,此物虽小,却是臣一片忠心,请陛下与国母勿要嫌弃!”
他拿忠心说事儿,雍正便不好推辞,毕竟,不要的话,就是不相信他的忠诚。可要接过来,那就是暗示,答应小女儿这段姻缘,看看皇后怀中,女儿酣睡的小脸,真的舍不得啊!
衲敏此时也大概明白了:这察尔汗是要求亲,先来试探呢!雍正肯定也不愿意,别的不说,年龄差了三十岁,女儿还没嫁过去,就该准备守寡的孝服了!哪个当爹娘的愿意呀!可要不答应,又怕蒙古心寒,影响西北局势。雍正其人,视江山甚过生命,这样耗下去,势必要答应。察尔汗,大概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不急不缓地应对吧?
眼看雍正那边快顶不住了,衲敏忍不住了,开言:“察尔汗台吉,这里没有外人,本宫有事,想跟你说明白。”
察尔汗躬身,“国母娘娘请讲,臣洗耳恭听。”
衲敏点头,“本宫不干预国事,今日所言,乃是家事。你要把玉佩送与本宫的小女儿,说明小公主讨人喜欢,本宫很高兴。只是,你不知道,不仅汉家姑娘,就是满洲女子,也是不能随意收玉器配饰。若是收了,就表明,这是要定亲了。本宫女儿还小,这东西,又是你祖传宝物,万万收不得。你若是喜欢这孩子,就等她百日之时,从庙里求个平安符,送给她吧!一来,这也是你一片心意,二来,在本宫看来,公主的平安健康,胜过任何宝物!你看呢?”
衲敏这些话,说的并不算很得体,但在雍正听来,却是给足了察尔汗面子,心想,你若识趣,就该顺着梯子下,皇后爱女,岂是那么容易求的!
谁知察尔汗听完,撩袍跪地,“启禀国母娘娘,臣赠玉,本意就是求娶小公主。臣对公主一见钟情,求国母成全!”说着,对着帝后二人叩头。
衲敏懵了,看看雍正,想问:“一见钟情啊?你闺女有这么大魅力?”
雍正急了,看皇后表情呆滞,也不可置信地微微摇头。
这话,还得皇后问合适。衲敏深吸口气,干笑,“察尔汗台吉请起吧。你对公主嘛,呵呵,”想了想以前看过的一段戏,“本宫也觉得,是段奇缘呢!”那《八姐游春》里头马金凤的戏词是咋唱来着?
察尔汗稳稳起身,“谢国母!”
衲敏继续干笑,“俗话说,女大当嫁。尽管皇上和本宫都舍不得,可等到公主们长大成|人,也都是要选驸马的。将来,公主们要是能嫁得像察尔汗多尔济这样的良人,皇上和本宫,也就放心了。”
察尔汗淡笑,“国母过奖,臣一定好好对待小公主,如珠如宝,爱若生命。”
衲敏伸手止住察尔汗施礼,看看雍正,见他没反对,就接着忽悠,“察尔汗台吉这样的蒙古雄鹰,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本宫怎么会不信呢!只是,唉,就算是平民百姓,嫁女儿,也是要几色聘礼,更何况,我朝第一位固伦公主,身份尊贵。若是,一块玉佩就打发了,不要说本宫觉得委屈了女儿,就是百官,也会觉得有损朝廷威严,这……”
察尔汗心中暗笑,这皇后,怎么傻了吧唧的!这话都往外说!于是,躬身施礼,“国母娘娘请放心,臣定然为公主准备足以配得上她身份的聘礼!定让满朝文武,满蒙大臣都赞不绝口!”
雍正看看皇后,颇为不解。衲敏无奈,只好接着说:“那倒不急。等商量定了,再议。俗话说的好,不会挑的挑家当,会挑的挑儿郎。本宫要的,不过是你一个真心罢了!只是,这聘礼嘛,毕竟是固伦公主,也不能太寒碜了!小公主还小,本宫,想先替她要几色来。你若觉得合适,咱就再往下说,你要觉得聘礼要的不合适,或是,呃,其他什么的,这婚事嘛,就暂且搁置。你看呢?”《八姐游春》里佘太君怎么给宋太宗要彩礼来着,得好好想想!
雍正更加不解,知道皇后爱财,跟十四媳妇一起开了几家铺子,可也没爱财如命到要卖闺女吧?察尔汗温和一笑,对着衲敏回答:“请国母一一道来。”
衲敏笑着拍拍闺女,“你听好了!史官何在?”
殿角有人应答:“臣史官陈吉言在。”
衲敏沉声,“本宫说,你写。”
陈史官应答:“谨遵懿旨。”
衲敏抱着闺女,一一说明:
“本宫要的不多,只是先替小公主挑挑。等公主长大了,还要听她的意见增减。你听好了,写明白,别漏下了。”
史官一一记下,一面记,一面就要笑了出来。刚开始,几色彩礼还像个样子,往后看,可就不对劲了:
第一色:五色绫罗各百匹。史官想,不多!
第二色,经史子集书千部。史官想,才女!
第三色,一两星星二两月。史官想,啊?
第四色,三两清风四两云。史官:嗯?
第五色,五两火苗六两气。史官:哦!接着写!
第六色,……
第六色尚未出口,察尔汗就笑出声来了,对着衲敏拱手,“国母,您这是名要彩礼,实拒婚呐!臣拿不出来,还是请您要些天下有的东西吧!”
衲敏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既然你这么说,本宫也不难为你!本宫要的,不过是女婿对女儿的珍视罢了!到底是易得千两金,难得有情郎!本宫有一条,你若能做到,这聘礼,按祖制即可!”
雍正没说话,怎么看,怎么觉得皇后今日没表现出母仪天下的气势,反而跟戏词儿里那些专门难为女婿的丈母娘似的!
“请国母明示!”察尔汗跟雍正颇有同感,这就是八旗贵族口中,那个端庄亲和的皇后主子?
衲敏看看雍正,咬咬牙缓缓道来:“从现在起,到小公主离世,本宫不准你有别的女人,无论侧室通房,哪怕是坊间勾栏,一个都不准。本宫要你对公主发誓,从今天开始,你的后半生,只有她一个。并且,不与其他女人生儿育女。你所有的亲生孩子,都必须由公主所出。若是——公主无出,你也不得纳妾娶小。这一条,你能做到吗?”衲敏一面说,一面脸颊发烫,对着女婿提这种要求的丈母娘,她大概是第一个吧!
46、凤求凰同入鸾帐
雍正听了,大吃一惊。这,这皇后这个条件,跟那三两清风四两月,似乎是半斤八两吧!哪个男人能做到啊?更何况,从现在开始,到公主长大出嫁,至少要十五年啊,这无异于让察尔汗一个正当年的男子,禁欲十五年?就算察尔汗现在答应,这十五年时间里,只要粘杆处办事得力,抓到他一回那个啥,皇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悔婚!高,实在是高!
谁知察尔汗面色不改,“臣遵旨!”说着,对着小公主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按在左胸,“我察尔汗多尔济,今日,对天盟誓:从今以后,只有雍正皇帝陛下固伦公主一个女人,只与公主一人生儿育女,决不看其他女人一眼。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请可汗陛下、国母娘娘见证!”
衲敏和雍正都愣了。还是雍正心态好,立马回过神来,叫察尔汗起来,万般无奈之下,命高无庸接过玉佩,交给皇后替公主收藏。又嘱咐了察尔汗几句,说等公主十五岁时,就赐婚。叫他下去了。
察尔汗走罢多时,衲敏才明白过来,暗暗叫苦:呃的那个神呐!这个察尔汗,他,他,他,他简直不是人!
雍正也无奈,“皇后你就别难过了,横竖,还有十五年,朕这就派粘杆处好好盯着!就不信,他不是个男人!”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耍点儿手段!
衲敏看看雍正,问:“一个男人,真能做到吗?”
雍正哂笑,皇后这问的是什么话!据说当年仁孝皇后去世的时候,皇父曾半年未入后宫。“半年”,恐怕就是极限了!还十五年!就不信抓不住察尔汗的把柄!
好在衲敏也没追问,低头看看女儿。小公主已经醒来了,正抓着自己的衣襟找奶喝。衲敏都想哭了,闺女呀!你娘我,差点儿把你给卖了呀!
当天,雍正就给粘杆处下密旨:命即刻挑选精通蒙古风俗的三名粘杆处侍卫,潜入察尔汗多尔济台吉麾下,监视其一举一动,定期汇报,不得有任何遗漏。密旨中还特意强调,一定要关注察尔汗后院的情况!粘杆处首领接下密旨,心中疑惑:这个察尔汗也贪污受贿?不像啊!摇摇头,管他呢,听命行事!
从今往后,察尔汗身边,换了十来拨粘杆处侍卫,一共十五人。在察尔汗台吉身边当差时,是这十五人在粘杆处供职最为迷惑的时候,任务为监视,可对于呈上的密折,雍正在固伦公主刚刚识字之时,就全权交与小公主批阅。可以说,任何一个监视察尔汗的侍卫,几乎都是直接听命于固伦公主。皇帝直属特工,听命于公主,这在历朝历代,几乎是闻所未闻。这个规矩,一直到固伦公主出嫁之时,才取消。而这个时候,这十五人心中的谜团,也就不解自明了。
第二日,察尔汗之母,弘吉拉氏就进宫,送来蒙古特产羊毛挂毯。图案精美,制作精细,除了挂件,还有小孩子专用的铺盖。衲敏细看,触手柔软,保暖透气,心中喜爱,就拉着弘吉拉氏细细问挂毯制作方法。弘吉拉氏年轻时,为了抚养察尔汗,没少做活,对这些手工,自然十分精通。衲敏从小生长在华北农村,对土布纺织,耳濡目染,如今听弘吉拉氏说起,挂毯制作,似乎跟织布,有异曲同工之妙,更是高兴。等弘吉拉氏走了,拿过来纸笔,细细描绘了几样农家织布用的物件,叫完颜氏进园子,一一交代明白,叫她抽空找人做好,送进来。
完颜氏接过纸张看了两眼,问:“没想到,你还会织布纺线。这羊毛跟棉布可是不一样,不能一样做的!”
衲敏点点头,“我知道。这纺车是用来纺羊毛的。这织布机,是我用来看看能不能织棉布的。要是能用到羊毛上,自然好。就是不能,纺出来的羊毛,叫丫头们织成毛衣,也不错。”
完颜氏听了点头,把纸收到自己荷包里。又坐着跟衲敏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回去。
这事暂且告一段落。过了小公主的百日,夏天也就过了一半儿了。衲敏领着孩子们住在曲院风荷,日日乘凉避暑,日子逍遥快活。
她高兴,不代表别人就乐意看着她高兴。趁着她请安的时候,乌雅氏太后几次暗示:身子养的差不多了,可以跟雍正那啥了。起初衲敏装作没听到。到后来,乌雅氏太后说的多了,衲敏自己都烦了,回去就叫来太医院院正,请了平安脉,报了平安。接着,就到敬事房销病假。完事了,衲敏自己坐在凉亭里就琢磨:怎么就觉得自己跟那怡红院里挂牌的姐儿似的?
平心而论,比起康熙、乾隆,雍正的后宫,其实,还是很小的。别的不说,单看那康熙留下的晓答应,到雍正二年,也不过一十六岁,正是花朵般盛开的年龄,就因为康熙老头一夜恩宠,只能在后宫里等老等死,别看有名分,其实,连个宫女都不如。至于乾隆,呵呵!衲敏看现在的弘历,屋里,都有好几个开了脸的大宫女了。要知道,这娃今年才十三岁呀!
衲敏一直在凉亭里坐到黄昏,这才回到屋里。见翠鸟跟碧荷领着宫女们忙忙碌碌,问:“咱们过了七月再往平湖秋月搬,这会儿就不用忙了!”
碧荷笑着没说话,翠鸟上前福身施礼,“主子,刚才高总管亲自来传话,说是皇上今晚要歇在曲院风荷了!恭喜主子!”
衲敏一愣。画眉也在身后恭喜,“主子,您身子刚好,皇上就来,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奴婢这就给您准备准备!”说着,就拉着碧荷去烧香汤、挑衣服、拣首饰,非要把皇后弄得跟个“头牌”似的。
衲敏这才明白过来,这还真像怡红院的“红姑娘”哈!刚挂牌,就有“客”来了!
翠鸟微笑着帮着碧荷她们忙碌,扭头看见皇后喂饱小公主,坐在摇篮旁边发呆。走上前来,问:“主子,可是有什么要交待的?”
衲敏抬头看看翠鸟,摇头,“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儿空落落的!”废话,马上就要接“客”了,能不发虚吗?
翠鸟笑了,“主子久不承欢,难免心里没底。奴婢听苏总管说,皇上他,最近忙于国事,很是辛苦呢!”说着,福身退下。
衲敏“啊”了一声,品味一下翠鸟的话,这么说,雍正很长时间没有宠幸后宫了?也难怪,年妃一直病歪歪的,估计他也没什么心情。
该来的总是要来。衲敏推了又推,最后,还是给丫鬟们按到澡盆里,洗的香喷喷的才捞出来。画眉拿着大毛巾,一面给皇后擦头发,一面埋怨:“主子,您说您,早洗好了不就没事儿了!看看,这皇上都要来了,您这头发还没干透!这一会儿可怎么梳头啊!奴婢可是把您最好看的首饰都找出来了呢!”
衲敏嘿嘿讪笑,心中暗暗叫苦:有我这样苦命的主子吗?给丫头们逼着“挂牌”?
碧荷伸手摸摸,“这刚下过雨,天气潮,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啊!”
翠鸟在一旁看着,“要不,多找几条毛巾,起码,把水吸干了再说?”
几个丫头正在商量,就听门外高无庸唱名:“万岁爷驾临曲院风荷——”
雍正迈着大步,一身藏青长袍,跨进帘内。
听到高无庸报名,几个丫头赶紧退开,立在一旁。衲敏长出口气,肩上垫着干毛巾,披散着满头湿发,款款站起,挪到里雍正三步开外的距离,飘飘下拜:“臣妾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屋子的奴才们也跟着山呼万岁。
雍正一摆手,“都下去吧!”
哗啦啦,没半分钟,一二十号人,走的一个不剩。
雍正这才坐到衲敏常坐的竹椅上,灯下看皇后。乌喇那拉氏皇后今年已经四十四岁,颜色渐褪,自然不能与其他嫔妃相比。衲敏看雍正眼光不似平日严肃,心里先打鼓,低头思量,半晌方问:“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雍正点头,“嗯”了一声。
衲敏听他似乎在敷衍,以为他也是碍于规矩,不得不来,心中有气:你不爱来,我还不稀罕伺候呢!早点滚回你窝里去!
雍正心中,却是令一番光景:乌喇那拉氏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端庄大气,就是近年来,偶尔闹闹性子,也是跟大事有关,是她善解人意,故意使出性子,以求化解朕心中怒气。今日,却是含羞带怯,一句话,三低头。就是装扮,也与平日不同。曲院风荷两面临水,她这一身
雍正皇后种田记 完结+番外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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