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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迢迢第3部分阅读

    银汉迢迢 作者:rourouwu

    在边关的相依相伴。牧华问:“听你所说,你与方沐野应该感情很好,那么她的魂又是怎么回来的呢?按说,魂穿的话,只有宿主身死,魂才会回归吧?”

    辛追哑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方沐野之死。说自己不到一年,却因为别的女人,害得小野身死?眼前的牧华看起来斯文,却有种掌控大局的气势,比起云阳的方沐风和方沐云,更不好打交道。于是他涩然开口:“我娶小野时同时还娶了两位夫人,小野是我母亲作主与方家指腹为婚的,另两位是皇上赐婚的。我只喜欢小野,在边关我曾许诺此生仅得小野一妻,另两位我会再安排。但是自边关回京后一个多月,我的另一位夫人说怀有我的骨血,说是我回京后不久醉后所为,当时小野知道后大吵,说我不守承诺,她以前从来没这样过,那段时间却脾气很大,我当时也生气,便想冷落她一段时间。谁知又被她听到我要娶西平的公主,她这次没吵,却要求搬到逸阳山别院。醉酒那次我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那个西平公主我从来就没打算娶过,我只是气她不肯低头,因此不和她说实情。一个月后,我意外得知小野已有孕在身,便去接她回来,可在我到的前一刻,她竟已从别院后山的亭子坠崖。”辛追的声音已带有哽咽:“我找了她一天一夜,在乱石堆中找到她,她都是血。我在战场上杀那么多人,却从来没象当时那样感觉血的颜色那么刺目,我怕她血都流尽了,抱着她,帮她捂着伤口,可是伤口太多,捂不住啊!”夜风中有极轻的抽泣声传开来。

    辛追自来到这里后从没讲过这么多话,但他今夜就是想说,他也害怕,当时那种注定要失去的绝望让他害怕,就是过去一年的今天,只要想起那天小野身上的血,他就全身发冷,冷得发抖。良久,牧华开口:“辛公子今年贵庚?”“二十有四。”牧华吐出一口气,才二十四啊,看上去再是成熟,却到底还是会赌气赌掉婚姻的年龄。接着他的一句话却是让辛追愣在那里:“辛公子,如果牧冶不是你的小野,我要庆幸她没有这样的遭遇,如果牧冶曾是你的小野,那么我倒要谢谢你送还我的妹妹。”

    辛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希望,也听出了他的警告。

    下午的会面依然还是在那会议室,那个会议室在学校一幢旧教学楼二楼的角落,以前也不知道是派什么用的,里面竟然还带有一个休息室,牧冶下午有课,她偷偷溜出来带辛追四人到了那边就走掉了,田园等在那里。其实除了牧冶和小悠有课,林昱和付琳琳都躲在休息室里,林昱本来还有图没画,但她说:“画图事小,八卦事大。”田园见她对八卦事业如此执着便也允了她作陪,又怕这阵式吓着人家方暮也,于是勒令她和付琳琳躲到休息室去。辛追四人来后,又打发卓青和程夷非也进了休息室。

    方暮也是一个短发大眼的姑娘,在听到找滕毅和是否上过逸阳山出过事时更是睁大了眼睛:“滕毅,我当然知道啦,晨江才子么。那年晨江的飞越俱乐部组织我们去登逸阳山,我是去了,山上住在帐篷里一个晚上,滕毅就不见了。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俱乐部第二天第三天都调人手上山找。第三天也出事了,不是我出事的,我只是在找的时候扭了脚,是工管的一个叫牧冶的小姑娘吧,摔下去了。我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跟我名字的后两个字音相同。”她歇了口气又说:“她掉下去的地方离营地有些远了,比较偏,但有人是先听到她叫找到滕毅的鞋,然后摔下去的。我扭了脚先下了山,听说后来是出动了武警才把牧冶救上来的。我们俱乐部因为这次失踪了一个又摔成重伤了一个,后来都不怎么搞活动了。”牧冶摔伤的时候是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田园她们还没回校,这次也是第一次听人仔细地说起牧冶摔下去的事情。

    辛追本身对方暮也根本就不抱希望,因此谢过她就让她走了。

    休息室里的四人走了出来,田园看向辛追:“肯定不是?”

    “不是。”回答得十分简捷。卓青补充道:“国师说了,方沐野跟夫人有七八分相似的,刚才那位姑娘一分也不象,我们夫人的眼睛没这么大。”

    林昱在一旁说:“哎呀,国师说了,国师说了,你们国师还说什么了,都一块儿说了吧。还有,这个方沐野应该是魂穿吧,你们怎么肯定那个灵魂穿越前也叫方沐野啊?”

    卓青道:“国师说,夫人穿越前与方沐野同名,那不是也叫方沐野么?现在应是城市学院三年级工商管理专业的学生,还有就是夫人与方沐野面容有七八分相似,性格脾气也有二三分相似,也有两位兄长;还有他曾教过夫人三年,好象还提起夫人爱好运动,那个身材很好(国师的原话是“惹火”,卓青是问过意思才转过来的),还有夫人应该是从逸阳山坠崖后才到的云阳……”

    紫依在一旁接道:“卓大哥,国师在出发前不是还给你一个那个叫手机的东西,还有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别的如果不管用,打这个号码肯定行;还说,如果真是我家小姐,只要一看那个手机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手机呢?”林昱和付琳琳异口同声。

    “我们这回过来没带。”

    “那么那个号码还记得吗?”田园问。

    “那个电话我们早上打过了,说是空号。”程夷非回答。

    “你报来我听听,我们再打,说不定有新发现。”

    卓青一口气报了出来,田园三人听他报完都不由出声:“这是牧冶以前的手机号!”她们曾经都很熟悉啊。牧冶这手机估计到暑假结束时快没钱了,她出事后昏迷了近一年,家里人都只顾着她的病谁还顾得上她的手机,所以就停了机,半年后被收了号。牧冶复学后就重新办了一个号。

    “那么,就是牧冶了。”付琳琳忽然说:“你们那个国师,不是说同名吗?也没说同姓,牧冶可不是与方沐野后面两个字同音?刚才方暮也也说了,她是因为牧冶的名字跟她的名字读音相同才记住牧冶的么。”

    紫依注意到辛追的眼里迸出了明亮的光芒,“我们前面是钻了名字的死角,但是,为什么国师所说的年级和专业全不对呢?”

    辛追想不明白的事,田园她们却是一想就通。田园问:“你们的国师,是不是就是滕毅?”四人点头。

    “那就是了,牧冶大一期末申请的转系,可能还没跟滕毅说。而牧冶出事后休学了一年,所以现在才是二年级。”田园想说的还有,那个滕毅估计还没想清楚就跟他们这么说了,以为有了手机和手机号找人肯定容易,却没想到手机停了机。手机这东西,太依赖了,容易成为断线的风筝。

    “阿冶今天下午课后还有训练,要不明天下午还在这里我们把她叫过来问,别忘了把手机带过来。”

    死不认帐

    回牧家的路上,程夷非看着心情大好的辛追问:“将军,您早就知道牧冶小姐便是夫人了吗?”

    “不是,昨晚才觉得是她。”

    “是牧公子说了什么吗?”

    “牧公子他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但他告诉我,牧冶曾师从国师三年。”

    紫依的脸上已经喜笑颜开:“真的是小姐啊!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她时便觉着她熟悉,但开始以为是位公子,便不敢说。你们又说除了眼睛有点象,其他都不象。”接着又蹙眉道:“可是小姐怎么会是一点都不认识我们的样子呢?那天晚上她还要我跟她讲讲以前小姐的事,讲完了她也没什么反应啊?”

    她的话又把车上的人推入了沉默。

    学院里,正准备各自去干活的田园三人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鱼小悠,她看着三人的样子便说:“哟,看你们的样子,又没找对人吧?”

    林昱道:“错,找着人了,但不是方暮也。你猜刀锋男的神秘老婆是哪位?”

    “顾暮衣啊?可是我正想跟你们说呢。我刚才在操场上见着了那个顾暮衣,明明是个男生嘛!”

    “除顾暮衣就没别的类似名字啦?”

    小悠只是凝神一瞬,就迟疑地道:“是……牧冶?真是阿冶?”

    付琳琳拍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也。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阿冶啦。”

    只有田园还在皱眉:“现在我可以肯定阿冶肯定认识滕毅。但她也肯定不认识刀锋男他们啊!”

    小悠一撇嘴:“失忆,我就说是失忆。阿冶她摔过脑袋的。”又说:“要不,晚上我们想办法探探她?”

    林昱自去画她的图,小悠说要去宿舍,田园和付琳琳结伴去图书馆。路上,田园问道:“琳琳,你有没有觉得阿冶她这一年有什么变化?”

    “变化,好象没有。不对,有!有一次我们俩逛街经过一家乐器店,她盯着一架古琴发呆,她可是一贯喜欢打击乐的呢,是我们魔域的鼓手,最多有时玩玩贝斯,怎么会对民族乐器感兴趣呢?还有,今年元旦时我们演出回来,她在楼梯上哼一首曲子,我以前没听过,但听那调子应该是首古曲。我问她,她还很茫然,说‘我哼什么了,我也不知道啊。’前一晚我刚看了一个鬼片,害得我以为她鬼上身。”

    田园“卟哧”一笑:“鬼上身?亏你想得出来。”

    “也不一定没有啊,你看你看,穿越都变得这么现实了?再说,魂穿,不就跟鬼上身似的?”

    田园也说:“我现在想想,阿冶身上也有一些小变化的。寒假的时候,我们不是请阿冶帮忙写春联带回家吗?你有没有发现,她写的字全是繁体,虽说练书法的人好多字是不写简体的。但阿冶以前不是最烦写繁体吗?嫌写得手酸,碰到有繁体的都给简化成简体了。她给我写的那付春联,我当时没看,干了一卷就带回家了。回家贴上后,有一次我以前的一位老师来找我,看到了春联,说春联上有一个字是古体,这种写法要在唐代的古书上才查得到。他是一直在研究古汉语的,你没觉得阿冶她热爱古代文学吧?”

    两人疑云更深,只想晚上等到牧冶回来一探究竟。

    晚上,林昱挑灯夜战赶图去了,田园和付琳琳也不知为什么一直没回,鱼小悠对着电脑前的牧冶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决定等田园她们回来再问。牧冶看小悠频繁看她不禁奇怪:“干嘛老看我,我脸上有饭粒?”“没,没,那个你今天不回去陪你们家的客人啊?”“家里有我哥啊。再说,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在家我都没睡好,还是宿舍里睡得舒服。还有啊,虽然我比较喜欢紫依和程夷非,还有卓青,其实他很老实的,但是老跟刀锋男在同一个屋檐下多有压力啊?”“是哦,不过你没觉得刀锋男今天来,好象没那么煞了?我怎么觉得你怕他?”“你不怕啊?我也说不上是怕啊,就是本能地觉得要离他远一点啊,也许是第一天见他时的感觉太强烈了。”

    田园和付琳琳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林昱还没回,估计要通宵了。而眼前的两位是趴在电脑上——全在玩游戏。田园拍了拍小悠,示意她可以开始三堂会审了。田园先开腔:“阿冶,今天怎么不关心结果了?”

    “我都等你们半天了,过了劲了。小悠又没去。再说,园园,田大姐,你会搞掂的嘛,你肯定会来安慰我这颗八卦的心的嘛。”牧冶嘻皮笑脸地说着:“不过,究竟是不是啊?”

    付琳琳拉长声音道:“那当然是……才怪!”牧冶一听倏忽从菜地里拔出头来:“又不是?那只剩顾暮衣啦?”说完又埋头下去。

    小悠在一边说:“阿冶,你不觉得你也是后备人选么?”牧冶眼睛盯着屏幕,“嗯”了一说:“田园田园你的香蕉熟了,我偷点哦。”小悠知道她根本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不由提高了声音:“阿冶,你听到没有?你很有可能就是刀锋男的神秘老婆!”这下牧冶猛地抬起头,脸上一付被惊吓的表情。付琳琳倚在牧冶床上说:“你老实交待,我就把狗拴了,让你偷我的菜。”

    “交待什么,这根本就不可能啊!天地良心,星期六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看上去似乎是这样,不过你具备穿越的条件哦,你昏迷了快一年,指不定就穿过去了。还有,我昨天就想问你了,你认识滕毅吗?”

    牧冶双眼一亮:“难道他们有滕毅的消息。我当然认识滕毅,他做过我三年的家教呢!”

    众人都是一付尘埃落定的表情。“滕毅就是他们的国师啊!”牧冶没想到自己的随口猜测或者说是美好愿望被证实了,一时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小悠不满地说:“你认识滕毅啊,嗬,晨大这么有名的人,你居然都没跟我们说过唉。”

    “他是我高中时期的家教。我到这里来后,我们只是打打电话,偶尔双休日能见到,他又没来这里找过我,我怎么给你们介绍啊。我总不能到处宣扬我认识滕毅吧,不把我当神经病!”牧冶说着又转头看向付琳琳:“说起晨大名人,琳琳你那位不也是,你不也没跟我们介绍过。不过最近你怎么了,二个星期了你怎么也没约会啊?”

    付琳琳听到牧冶的话,表情不知道是沮丧还是悲伤:“我们分手了,我都快被嫉妒折磨疯了,还好有阿冶这事转移一下。”众人大惊:“你,嫉妒?不都是你让别人嫉妒的吗?”付琳琳缓缓地说:“我,妒嫉的还是一个男人。交往了快一年七个月,我才知道华之江,他是个gay。也不完全是gay,应该算是双性恋。但那天他跟我说,不是我不好,是性别不对,他爱的人死了,他永远也不能忘记。而且这么长时间来,他对女人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了。我争不过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死人。不过现在知道他不是死人了,那个人……就是滕毅。”

    众人讶然,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牧冶忽然记起周六时林昱推开付琳琳时说的话和自己眼角余光扫到的琳琳脸上细微的变化,当时根本没在意,原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牧冶低声说:“我倒是一直都知道,滕毅是个玻璃。而且他长得很美,比女人还美。”

    付琳琳忽然醒过神来:“唉,阿冶,说你呢,怎么转到我身上。”牧冶打着呵欠说:“不是还有一个顾暮衣吗?为什么一定是我?我欠觉,明天再说吧。”小悠张嘴想说什么,田园按住了她:“那明天中午我约顾暮衣,你也来吧。”

    失忆了?

    牧冶到那间会议室的时候,只有田园四人在,连辛追他们都没来。“咦,那个顾暮衣没有来啊?”林昱悠然地靠在椅背上:“顾暮衣不会来了,因为他是个男的。我们倒是还有最后一个目标,会来。”牧冶傻傻地问:“谁啊?”小悠几乎要喷笑:“阿冶,敢情昨天晚上我们跟你说话你在梦游啊?看着挺聪明的姑娘怎么神经那么大条,那最后一个目标可不就是你吗?”

    林昱又道:“你不是跟方沐野同名吗?注意,是同名,姓是不论的。你不是从逸阳山摔下去昏迷的吗?你不是认识滕毅吗?滕毅不是教了你三年吗?你原来不是在工商管理的吗?你进学院不是已经三年了吗?还有,你爱好运动身材超好,有两位兄长,就是容貌性情无法证明。”林昱倒是把昨天卓青的“国师说……”背了个全。田园又补充说:“昨天,卓青还报过一串手机号,就是你的老手机号!”牧冶根本不知从何处辨驳,只好说:“可是我穿越过我怎么没任何记忆,也没什么东西能证明我穿越过啊?”

    付琳琳说:“你想要物证啊,那倒没有,你好象是没从那里带什么过来。不过你的习惯有点改变你不知道吗?你对民乐感兴趣了,你现在老写你以前不喜欢的繁体字了。”牧冶低头承认:“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你还不许我爱好稍有改变啊?再说我又不会民乐,我还是喜欢我的鼓好不好?”

    田园说“总而言之,不管你承不承认,所有的线索的最终汇聚点都在你这里了。你再想想,你真的没印象吗?”

    鱼小悠索性说:“肯定是你啦,你摔着脑袋失忆了。”

    “我失忆?我失忆还记得住你们啊,除了昏的那一年,我哪件事情没记得了?再说,不是穿过来的人才失忆或是假装失忆的吗?那应该刀锋男失忆才对,或者是记忆错乱。”

    “人家四个都记忆错乱?再说容貌气质,紫依已经不止一次说你象他们家小姐了。她怎么不说我象,不说付琳琳象?”林昱又逼问一句。

    牧冶手抚着自己的眉角苦思:“难道真是我?怎么那么倒霉,方沐野不是我是?如果是我,还当刀锋男老婆这么久,早就被他冻死,早死早穿回来了。”她说话的时候,看到田园朝她眨眼,有些莫名其妙,再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傻了,那休息室里走出来四个人,当头一个不是辛追是谁,辛追看着她似笑非笑:“刀锋男?嗯?”牧冶大窘,只觉得血迅速涌上脸颊,这不就象是田里偷菜被人抓了现行?她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把恨恨的目光投向田园等人,却只看到众人苦苦憋笑的脸。她嘀咕一声:“笑死你们算了。”

    卓青笑着递给牧冶一样东西,这是国师交代的,如果你是夫人,就知道它的来历。牧冶望向手中黑乎乎的东西,一只诺基亚n95,她的眼睛湿了:“诺基亚n95,我拿录取通知书后拿零花钱买的。滕毅,真的是滕毅,他好不好?”手机没电打不开,其实打开了里面还有她的照片,她送给滕毅后滕毅说试象素给她拍的。“他很好。”一个浑厚的声音回答她,是辛追。

    紫依眼里闪着泪花跑过来抱她:“真的是你,小姐!”牧冶却有些迷茫:“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了,你们别逼我好吗?”辛追等四人脸上的笑意有点僵住了。田园上前搂过牧冶:“也许你是失忆了,医学上不是有选择性失忆的说法的吗?我们不急,慢慢帮你把记忆找回来好吗?”一边示意辛追他们先走。

    辛追在出门时看着牧冶喊了一声:“小冶!”声音里包含了一丝担心一丝痛苦,牧冶忽然觉得心一颤:这声音,好熟。

    九人分成二路朝不同的方向去了。

    牧冶下午上课训练都没什么心思,上课反正是混过去了,训练时神不守舍,几次掉棒,周教练训斥几句后又怀疑她身体不适,让她先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她想了想,给牧华打了个电话,说了中午的事,又说了众人的那些证据。“哥,我有点害怕,会不会都是真的啊?我昏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牧华想了一想,说道:“在我看来,你这一年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昏迷,成为植物人,但小放和权婶对你照顾得很好,所以后来你醒了。辛追所说的事,我无法解释,他的证明我也没办法推翻,更何况他带来了你给滕毅买的手机。但是小冶,既然你没有任何印象,就不要再去想了,顺其自然吧。”牧冶没能从牧华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心里的郁闷却是略微释放了一些。

    牧冶自有一套调节心情的方法,那就是睡觉,于是她爬上床以期以闷头大睡忘掉这事。但是这回,她却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梦见自己在死人堆人里扒拉什么,一会又是有尖利的女声在对自己叫骂,一会儿是自己白衣飘飘地坠落悬崖……“又是坠崖!”她一激凌醒了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看窗外已是暮色四合。田园和小悠正好开门进来,看到她躺在床上赶紧走过来“阿冶,怎么了,不舒服?”牧冶摇头,小悠看她脸色有点白,就说:“你要不要喝点水?晚饭我们帮你带回来吧?”牧冶点点头。她俩找了个保温的饭盒出去了,牧冶还在想刚才的梦境,又安慰自己,肯定是这两天都在想紫依讲的故事,才会做这样的梦的。

    牧华站在自己办公室宽大的窗前,身形有点凝滞。已是下班时分,楼下的马路上已经开始繁忙起来,自己公司的员工也在陆陆续续地往外走,秘书小王进来问是否还有事,他挥手下让小王先走了。他还在想着下午的电话,两个电话都让他有些烦心。一个是小冶的,说辛追已找过她了,拿出了证据证明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她有点害怕。牧华自从那日与辛追谈过便有了心里准备,虽然他嘴上并不承认。小冶说他们没有她曾穿越的证物,牧华却知道是有的。小冶右手腕上莫名出现的龙形纹身,还有……在今天第二个让他烦心的电话打来前,他是想让这些成为永远的秘密的,但现在,可能要变了。

    第二个电话是他们远在山西的父亲牧子明打来的。很久没联系了,牧冶醒来后他竟然一次也没回来,仅是打过廖廖可数的几个电话。他询问了一下牧华兄妹三人的近况,牧华也问候了一下他的身体,一付父慈子孝的样子,牧华却知道牧子明肯定有别事情。果然,牧子明打听牧冶的情况,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男朋友?既而他又提起了省内知名的企业冯氏,说冯家的小儿子也在牧冶的学校,听说十分优秀等等,这不是一般的关心,牧华怎么听得象保媒拉纤。按说牧冶的事牧子明也不用这么小心地和牧华讲,但他也知道,牧冶心里,牧华比他更象父亲。牧华回答,牧冶还小,好象没什么交男朋友的心思。牧子明却语重心长地说,女孩子的青春没几年,要早点考虑起来了。牧华心下暗讽:你倒是不浪费,享受了许多女孩子短暂的青春!

    牧华放下电话,终究有疑虑,于是打电话给王靖远。王家与牧家是世交,王靖远是他的发小,也是合伙人,现在正在山西给他自己家企业帮忙。靖远说,最近他们这个省在山西投资煤矿的企业情况都不大好,王家和牧家都有了点麻烦,损失可能不会小,但是作为龙头老大的冯氏,因为资金雄厚,影响还不大。最近在一些商业活动上,他看到牧子明和冯远走得很近,好象关系很密切的样子。王靖远的话让牧华心一冷,牧华联想到他这两天看的股市行情,父亲的那支股已经连续跌了三天了,难道牧子明想联姻换资金?而冯家只有儿子,一个女儿也没有,所以牧子明将眼光放在小冶身上?自己答应文姨照顾好小冶,以后一定要让她幸福的……也许,他该找辛追再谈谈。

    及至回家,倒是辛追先来找他谈。辛追对他的称呼已从“牧公子”改为“牧大哥”,“牧大哥,您是一个睿智的人,在下就直言了。您心里一定清楚,在下所说的决非妄言。小冶如今面貌虽不同,但举止神态确乎为一人。今日从小冶的同窗处得知的消息也能证明,小冶她确实是我的妻子无误。小冶一直不肯认我们,夷非认定应该是失忆了。虽然不知小冶她为何独缺这一年的记忆,但在下坚信,她能想起来。牧大哥一定知道一些小冶和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您既不肯说,在下便不能迫您。但在下希望小冶没能想起来时,能允许我们住在此处陪伴;还有小冶若能想起来,您能不能让她和我在一起,我……不想再失去她了。”辛追不敢提带牧冶走,只盼牧华在小冶想起时不要要横插一杠。又自嘲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小冶是方沐野那个‘野外’的‘野’,今日问过她的同窗,却原来是这个‘冶’。难怪她以前一定要让我叫她‘小冶’,还说家里人都这么叫,我听方沐云称她‘野儿,小野儿’,曾有过一些疑心,却没想到她所在乎的是这个家里对她的称呼。”

    牧华点头:“好,辛公子爽快。那我也直言。你们心中已认定,我否认也无用。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年里,小冶的灵魂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住在这里自然无碍,我也欢迎,这里本来也是小冶的房子。但我也希望不管小冶想不想得起来,你们都不能用强硬手段逼迫她;再者,就算她想起来了,但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或是不愿意跟你走,你也不能逼迫她。”辛追点头,心下实在也有点担心牧冶记起来后不愿跟他走,但这究竟是下一步的事了。

    而后牧华又说:“不过,我以为,以你性格、你的身份地位和观念,你并不适合小冶。从你前日所说的话的你们之间事来看,你们到底隔着一千多年,她的想法你未必能理解或是能接受吧?你知道她想要的是怎么样的家吗?或许你应该先知道我们家是怎么样的,你可能会更理解小冶一点。”这话让辛追又受了一次打击。

    我希望不是她

    虽然睡得不好,但下午已睡了一觉的牧冶晚上到底是睡不着了。众人有很多话想问她,看她下午情绪不高又不知从何处问起。晚上熄灯睡下了,田园小心翼翼地把话问出了口:“阿冶,如果,我说如果哦,你真的就是那个方沐野,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牧冶迷茫地说:“我不知道。我下午的时候都很害怕。如果你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你所不知道的秘密,人人都说你是另一个人时,你会有什么感觉?我当时就想起原来看过的香港的一个心理片,老公设计害老婆,串通许多人,让她以前的经历都变成空白,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已经不记得了,却一直感到很恐惧,我是当它恐怖片看的。当一个人忽然发现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干过什么的时候,是多么可怕啊。”

    林昱急道:“不是这样的,你跟那个完全不一样。我们都知道你是谁,只是除了是你,你还有另一个身份,或者说,还有另外一个你罢了。”

    “都一样,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就是让人害怕。”牧冶说:“再说,我真希望我不是她,紫依曾跟我讲过方沐野的故事,我当故事听的时候可以同情女主,鄙视男主,忽然发现这个女主竟然是自己,而这个故事是自己的故事,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把紫依讲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又说:“他有三个老婆哎,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抢老公,如果真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吧。他来找我,他那两个老婆又怎么办?就算他真的喜欢我,有她俩的存在,总是一根刺。如果说让他把她俩赶走,那她们其实也是无辜的,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下,被休又该如何自处?”

    田园道:“你不就是逃了么,逃那么多次,只是没逃开罢了。你真是太善良了。你看你不跟人抢老公,别人就不来跟你抢么?你看现在这个社会,一夫一妻的都有人抢呢,更何况三妻四妾的社会?”

    牧冶幽幽地说:“我们家其实就是这样的,那时我们住在市里,我从七岁起,就常有自以为可以在牧家改天换地的女人找上门来,说她们才是我爸的爱人,倒象是我妈那个正牌老婆是第三者。我妈性子很柔的,不会吵架。只会抱着我说:‘小冶,你怎么不是男孩子?’小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妈重男轻女,因为她对两个哥哥都很好,就算他们不是她生的。于是我决心一切都要做到最好。后来又以为她之所以想我是个男孩,是想增加自己在我爸心中的份量,因为我们老家是很重视男孩的。来吵的女人多了,我妈也爆发,也跟爸吵,但那个时候,我爸常是找不着人的,所以他们吵架的机会也不多。最厉害的一次,是在我们现在住的那个别墅里,当时我哥他们都不在,权婶买菜去了,他们吵架我很害怕,一个人走了两公里到滕毅家,后来是滕毅的妈妈把我送回去的。自那以后,我妈就很沉默,不太说话,那时已有精神分裂的倾向了。隔几年,我爸原先的秘书又闹上门来,说自己与我爸相爱了六年,我爸在山西的生活都是她打理,在公司也是得力助手,自己才应该坐在这里,我爸娶我妈不过是为了她的门第,撑撑门面。又说我爸不离婚只是因为有我。我妈傻了,竟然一句话都不辨驳,我在自己房间里都想冲出来。最后是我大哥站出来说‘不管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反正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你;牧子明没离婚,不管原因是什么,这原因都比你要来得重要。’然后让权婶拿扫把把那女的赶了出去。她走后,我妈时哭时笑,竟然疯了。”

    “最后他们还是离了婚,当时我十一岁。我有两个舅舅,他们都恨死了我爸,认为他逼疯我妈又抛弃她,连我爸给的赡养费都不肯要,大舅就带她去了新西兰。我大哥二十二岁,二哥十八岁都已成年,只有我,法院判给了我爸,但我大哥要求我跟着他生活,为了我,他甚至放弃已经在美国念了一年的课程,回来后也不肯进我爸的公司,自己和人合办了一个网游公司。我妈临去新西兰前的一段时间相当清醒,要回了那份丰厚的赡养费和该得的财产,说,这些都是小冶的,然后把我托付给我大哥。我大哥一直都是叫她‘文姨’的,那天却叫了她一声‘妈’,说他一定会把我带好,看着我幸福。我到了大学里才领悟我妈那句‘小冶,你怎么不是男孩子’话中的含义,婚姻中受伤的大多是女人,如果是男孩大约就不必受这份苦了吧?如果我是方沐野,我岂不是又跳进我妈的苦里了么?”

    林昱低叹一声:“我们家也是一样啊,我爸外面找,我妈就盯梢,回家吵,又跟我抱怨,又不想离。我妈的心态已经很差了,我虽然同情她却也一心想逃出来不要听她的抱怨和诉苦。”

    小悠嘲弄地说:“我们家那两位倒不吵,他们各找各的,然后互相装作不知道,脸皮厚得被我撞见也不难为情,还介绍某某阿姨某某叔叔的,天知道那位阿姨看起来只比我大几岁。”

    田园在床上也是一声长叹:“差不多,都差不多,估计这个暑假回去,我就得‘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了。阿冶,你大哥,可真好啊!”

    林昱也说:“是啊,阿冶,你大哥可真算是个精品了,谁找了他也算是有福气的了。不过,其实那个辛追,也挺不错的啊,原来还是个将军,算是又帅又多金了。他那么冷,要搞定他还真不容易,阿冶你是怎么搞定的?”

    牧冶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是怎么搞定的?也不知道是我还是方沐野搞定的呢!再说他有那么多老婆,唉,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小悠也说道:“可是阿冶,他都追到这边来了唉。人死了也不肯相信,愣是被他找出穿越的真相来,也算是深情加长情的吧?这算不算‘死了也要爱’?”

    牧冶顿觉头大:“你们,见色忘义啊!”

    田园也来了一句:“不如让他留下来,不就只有你一个了?”

    牧冶崩溃:“大姐,我现在觉得他是个陌生人,对他没感觉哎!再说,我需要的人也不是象他那样的,他太冷了,温暖不了我。”

    田园问:“那你想要的人是怎么样的呢?”

    “至少是关心爱护我,能做我坚强的后盾。阳光型的,让我感觉温暖,有依靠吧,长得怎么样倒没想过。”

    “阿冶,你很没安全感呐。阳光型的,温暖?象聂江么?可是太阳是要落山的,就算是向日葵也会迎来黑夜,到时你又会怎么办?”林昱说。

    牧冶不再说话,林昱赶紧道歉:“对不起,阿冶,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聂江的。”聂江曾是牧冶心动的男生,两人都感觉到彼此的心意,大一结束时,聂江表白,全宿舍的人都看出牧冶很开心。可是牧冶坠崖后,聂江只看过二次,得知牧冶会成植物人后就不见人影,俄尔传出与艺术设计学院一女生双宿双飞去了美国,这些躺在病床上的牧冶是不知道的。等她醒来,自是昔人已如黄鹤,再也联系不上,还是田园硬着头皮说了。牧冶在发了几天愣又狂睡一天后,忽然对她们说:“也好,也不算是开始过。”便正常了起来。

    女生宿舍里安静了下来再也无话。

    你眼里的到底是哪个她

    客厅里,牧华对辛追说:“小冶有些想法,你不一定能接受吧,包括你后来说的你的另一位夫人怀孕,小冶反应激烈出乎你的意料。一来你不知道我们这边是一夫一妻制的,二来你不了解我们家,如果你要知道我们家是怎么样的,你就会了解小冶知道这事后为什么这样的情绪。”紫依和卓青刚帮权婶弄了水果从厨房里出来,听了这话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原本准备上楼的程夷非也退了回来。

    牧华英俊的脸上忽然带上一丝嘲讽的笑容:“我们这里是一夫一妻制的,可我的父亲牧子明却也有过三位太太,我、小放、小冶的母亲都各有其人。牧子明的风流好色已经是圈内共知的事了。我母亲,算是元配吧,在婚前就知道他风流,但两家家世相当,是家长定的婚事,再加上他对女人一向温柔,很会哄女人,我母亲便也接受了。初时他对我母亲应该是挺好的,因为我小时候很得宠;可是那时间也维持得不长,应该不超过三年,父亲便冷淡了,他倒从不恶形恶状,只是疏远和不回家,那些风言风语很快便传到家里来了,我母亲责问他,他也不否认。我母亲是个性子刚强的女人,于是便要求离婚。那个时候,离婚的人还很少,离婚的女人独自生活也并不容易,还好我外公家也有些家底,不至于委屈了我母亲,但我,一向重视子息的牧家是决不肯放的,所以我就被留了下来。那一年我五岁多,六岁不到。

    还没到半年,我父亲便又结婚了,续弦的是小放的母亲,此时小放已经二岁了,他是我那继母在我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生的。小放的母亲原来是个护士,是我父亲在一次生病住院时认识的,那倒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的心思也全化在我父亲的身上,对我不好也不坏,但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爷爷在一起,所以影响也不大。我本来不喜欢小放,但后来看到他妈妈对他也不在意,只管去盯梢我父亲去了,便与他有了同仇敌恺之心,再加上他长得漂亮,漂亮总是容易引人怜爱,小放也喜欢粘我,我们便成了一帮的了。不管家里有没有老婆,我父亲一直是女人不断的,就是那个滕毅的妈妈吧,也曾是我父亲的亲密女友之一,她也是个很美的人,一直痴心地等待着父亲,一直等到小放的母亲进门,才死了心嫁入滕家。小放的母亲自己也算是小三转正,因此盯我父亲就特别紧。而且性格泼辣,不会隐忍,常和父亲大吵。”

    卓青插嘴道:“什么是小三?”

    “就是夹在夫妻间的第三个人,情人。”紫依回答,看着牧华和程夷非都微笑地看着她,又解释说:“这个,嗯,我这两天看电视时看到的。”

    牧华笑了下又接下去说:“我那时候听到他们吵架,父亲说:‘我娶你,不是因为你生了牧放,而是我看你不争名份,很安静的。没想到结了婚,你就成这样了!’小放他妈妈也回答:‘以前不争是因为我知道我没资格争,现在我是要看牢我的丈夫,有什么错?’那年头也不象现在有私家侦探可代劳,我那继母都是自己开车找人,结果有一次被她抓了个正着,生气之下开车出去,出了车祸,人就那样走了。小放那年也只有六岁,从此以后很沉默,变得有点冷眼看人。现在想想小放妈妈也不容易,她想必是真爱过我父亲的,一个没结婚的女人生下孩子,独立抚养,虽然我父亲没少给钱,但养育的责任却是只落到小放妈妈身上的。”

    “父亲看上去伤心了一段时间,就又开始张罗结婚。他的那些情人们活动也挺多,常有人跑来讨好爷爷或是我和小放。结果让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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