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个私人空间。
至于陆衍,他已经被打懵了,侧脸还维持着被扇到偏过头去的姿态,心里只觉荒谬,自己叛逆期时干过那么多件cāo蛋的事儿都没让老头子动过手,如今都快奔三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揍。
而且,这一下还挺狠。
陆衍tiǎn了tiǎn唇,果不其然,舌尖尝到了血腥味,此刻心情变得颇有些复杂,他慢吞吞直起身,本来还想像往常那样chā科打诨调侃几句……
只是在接触到陆晋明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心如坠冰窟,再没能维持住嘴角的弧度。
多少年没见过父亲那样的神情了,无尽的苦楚里掺揉着愤怒和悲哀,最后化成浓重的绝望。陆衍垂眸,仓皇别开视线,记忆却不肯放过他,硬生生回到很久之前的那个冬夜。
yin森可怖的停尸间,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颤抖着手拉下了白布,少年冰凉的身体静静躺着,半睁的眼里没有生命迹象,脖间触目惊心的刀伤,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用粗线缝了,蜈蚣一般,爬满了纤细的颈项。
男人红了眼眶,瘫在地上。
尸体的脸为什么那么像他的儿子。
可是他的儿子,又怎么会躺在这里。
他突然发狠,四处张望,一把将蹲在门口拥有相同面容的男孩扯了过来,厉声道:“你哥哥在哪里?”
男孩呆若木鸡,没有丝毫反应。
他拼命摇晃,直到妻子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才堪堪松了手。
男孩一动不动,看着男人的面色从惨白变成灰败,对方身上那渗到骨子里的绝望像一双从冰窟窿里钻出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颈。渐渐的,他感到无法呼吸,男人所有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
每多看一眼,都是罪孽。
如千刀刮肤,如万箭穿心,年幼的他终是无法再承受男人鲜血淋漓的苦楚,在母亲的尖叫里失去了意识。
记忆化成黑洞,旋涡般吞噬他的感知,不知何时,有惊雷声响起,劈天盖地一般。陆衍重回现实,已是满头冷汗,窗外大雨瓢泼,他忍着耳鸣的尖啸,轻声道:“爸,要是我能把陆叙还给你,你会不会开心点?”
陆晋明扬手,作势又要打他,双眼猩红:“你在说什么?!”
陆衍没躲,表情淡淡的:“其实那天我听到了。”
陆晋明一愣。
“我听到的。”陆衍垂眸:“在病房外,我妈说的那句话。”
他因为惊厥住院,蒙在被子里,所有人都以为他睡着了,可他只是闭着眼,耳朵里清清楚楚飘来母亲的低泣——【如果两个孩子注定只能留下一个,为什么走的那个人偏偏是阿叙。】
“其实她更希望哥哥能活下来,对吧。”陆衍轻轻笑了笑:“我妈是不是特别恨我?”
陆晋明踉跄两步,撑着桌角说不出话来。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小儿子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
日复一日的悔恨,年复一年的愧疚,还有被亲生母亲选择放弃的疼痛,他无法想象,当年才十二岁的陆衍,究竟是怎样的煎熬,才会导致创伤后遗症,失去了有关陆叙的记忆。如今想来,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小儿子永远不要记起自己有一个早逝的孪生哥哥,就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
可惜,天不遂人愿。
“阿衍,你不要说这样的话……”陆晋明艰难地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管过去如何,如今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没有人可以替代你。”
陆衍没吭声,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是男人不符合年纪的花白头发,不复清明的眼里有了些许浑浊的老态和疲惫,还带着些许哀伤。
他在求他。
用父亲恳求儿子的方式。
求他不要自我放逐,求他长长久久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陆衍倏然捏紧了拳,指甲深陷到手心里,自虐的疼痛叫他的头脑变得清醒。他渐渐冷静下来,转而抓住了陆晋明的手,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我知道了,爸。”
陆晋明终是喜出望外,跑出去喊徐程嶙了。
陆衍在病床边坐了会儿,望着半开的房门,眉眼间若有所思,半晌,他拿过手机拨了号码。
很快,
分段阅读_第 2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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