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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202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着硬牛皮的羊皮纸。  西里斯没有翻开表面写有他叔叔和他自己姓名简写的枣红色硬皮,怔楞片刻,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了回去,盖上箱盖,谨慎的落锁。  “应该去找律师问问……”西里斯咕哝着,一转头看到克利切立在门口,眼神恶毒的瞪着他,手里拽着他刚才丢掉的几样银器。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克利切立刻闪闪躲躲的低下头,这个时候再试图掩饰情绪显然为时已晚。  西里斯跳起来大步走过去,克利切一张口把他冲到嘴边的呵斥堵了回去。  “西西小姐要见少爷。”  西里斯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西西小姐”是哪位。  “马尔福夫人?不见!你少管闲事!”西里斯冷冷的说,快步从克利切身边掠过。  “少爷应该和善的对待布莱克家的小姐,女主人不止一次赞扬西西小姐,说她是一个有头脑的女巫。”  “嫁给马尔福就是有头脑?”西里斯站住,从鼻腔内挤出一声冷哼。“卢修斯马尔福接管魔法部的大脑厅了?”  布莱克先生偶尔超常发挥的刻薄功力几乎与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不分轩轾,可惜讥讽的对象难以体会奥妙所在,自言自语的家养小精灵又一次充耳不闻。  “克利切由衷的希望服侍高贵的布莱克,西西小姐不让克利切留在那里,克利切想去服侍里格少爷,克利切不认识路……”克利切嘶声哭泣,它倒在地上用手揪住耳朵狠命拽拉,然后直挺挺的躺平,如同睡在墓地里一般僵硬,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堆满皱皮的眼角滑落。“里格少爷,里格少爷,克利切要去服侍里格少爷,女主人肯定会表扬克利切,克利切要把里格少爷带回来……”  西里斯烦躁的转身,对克利切喋喋不休的撒泼置之不理,谁知道刚一迈腿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低头看见克利切躺在脚前打滚,难以想象这该死的家养小精灵竟会有如此生机盎然的一面。  西里斯一脸冷酷的从它上面跨过去,落脚的那一刻腿被抱住,小精灵在他的小腿肚子上尖叫着被朝前拖动。  西里斯简直难以置信。  然而对于克利切来说海姆达尔的存在如同一滴让它朝思暮想数年的福灵剂,自从女主人过世以后再也没尝过的幸福满足的滋味,克利切暗暗发誓,不惜一切代价,要把那滴福灵剂带回到名为“永远纯洁的布莱克”的魔药瓶子里。  “滚开!”西里斯连碰都不想碰它一下。“你再不起来我就把母亲的肖像画拆下来砸碎了丢进壁炉里!”  这个威胁相当奏效,腿上的分量骤然消失。  克利切悲伤的捂脸嚎啕大哭,一会儿躺在地上把自己蹭的满身灰尘,一会儿又用脑袋去撞桌角,当胯下那条早已看不出最初颜色的小布巾摇摇欲坠的往下掉时,西里斯脸色铁青,他现在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纳西莎没有收留它!  “她在哪儿?”西里斯深吸口气,忍耐的说。  克利切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似乎没有听到西里斯的话。  “我现在就去把母亲的画像拆下来!”  克利切一骨碌爬起来,一边竭力控制住脸上的怨恨,一边装作万分崇敬的样子,故而表情有些扭曲。  “少爷有什么吩咐?”它弓着背低下头,看着自己黑黢黢的脚丫子。  “她在哪儿?”  “克利切听不懂少爷的话。”  西里斯忍无可忍的咆哮,“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你的西西小姐,她现在在哪儿?”    卢修斯像往常下班那样飞路到家,也像往常那样迈腿跨出壁炉,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家里的壁炉前多出来一截十分硌脚的东西,马尔福先生很不优雅的向前倾倒,如果不是自我解救成功,他就在自家前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五体投地了。  卢修斯慌忙站直身子,一边暗暗庆幸没有旁观者目睹到刚才的不体面,一边愤然转身。  在飞路用壁炉前搭积木?!卢修斯瞪着那一排被叠成小山包的木材,一副见鬼的表情,他敢对梅林发誓,早上出门前根本没有这些。  “蒂尼!”  “主人。”小精灵诚惶诚恐的出现。  “那是什么?”卢修斯脸色阴沉的指着那堆木头。  一声细微的尖叫从蒂尼嘴里溢出,它惊恐万状的捂住嘴,主人告诫自己他痛恨家养小精灵在他面前歇斯底里,主人认为那是家养小精灵用来转移注意力的伎俩。尽管蒂尼感到委屈,但是家养小精灵不能为自己辩解,辩解就是顶撞主人,驳斥主人的命令。  “那不是蒂尼的错……”家养小精灵艰难的咬住手指。  “你什么时候学会推卸责任了?”  蒂尼瑟缩了一下,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卢修斯不为所动。  “亲爱的,是你吗?”  纳西莎如释重负的声音从通往客厅的那扇门后传来,卢修斯诧异的扬起一边眉毛,转过脸时面上只剩下让人心寒的冷漠,“这个问题我们等会儿再说。”他撇下颤抖的几近虚脱的家养小精灵。  刚穿过门就看见那个丑陋、陌生、老态龙钟,顶着个猪一般的大鼻子,比晒干的蜥蜴皮还要干瘪的家养小精灵站在茶几前,卢修斯纳闷纳西莎居然没有直接让它滚出去,对那双黑乎乎的脚丫子在地毯的精致刺绣上留下的污垢视而不见。  卢修斯记得很清楚,纳西莎很喜欢那些刺绣,有一回他不小心滴了茶水在上面,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相当精彩。  “茶。”卢修斯傲慢的发号施令,在妻子身旁坐下。  这块缺乏弹性的臃肿蜥蜴皮消失了一下,很快又出现,卢修斯要求的茶水出现在茶几上。  卢修斯看着摆放在眼前的热气腾腾的茶杯,迟疑的说:“最近我的记忆力大不如前了。”一点都不掩饰他不记得家里还有这么个家养小精灵。  纳西莎给了他一个好笑而又无奈的表情。  “难道不是?”卢修斯随口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嗯,老实说还不赖。  “它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纳西莎对蜥蜴皮,不,对家养小精灵说:“和我丈夫打个招呼,克利切。”  “忠心耿耿的老克利切愿为高贵的布莱克肝脑涂地,克利切是女主人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鞠躬,当然不会像面对西里斯那样竭尽,无论它再怎么痛恨西里斯,当它需要表达自己的忠诚时都会表现得鞠躬尽瘁。如同它自己说的那样,这是对布莱克的忠心。  女主人?卢修斯投去费解的一瞥。  “西里斯的母亲。”纳西莎轻声说。  那么,忠心耿耿的老克利切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等卢修斯把话问出口,克利切又开始用所有人都能清楚听见的声音,不分场合、不分对象的倾吐心里话了。  “到处都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品,轻浮,虚荣,不实际,也不厚重,完全不能跟高贵的布莱克同日而语……祖先的肖像画摆在地下室,难怪女主人说马尔福家要不是有几个聪明的先祖把一切安排妥当,累积下的财富足够好几代子孙舒舒服服的挥霍,也轮不到他们跟布莱克做亲戚,那会坏了布莱克的名声,幸好虚荣的马尔福生不出太多的继承人……克利切想起来了,老败家子家里就有好几个,讨厌的小崽子,真丢人,老败类还敢肆无忌惮的指挥克利切,克利切是女主人的家养小精灵,老败类老是和克利切说话,企图骗取克利切的信任,克利切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纳西莎不敢去看丈夫的脸,十分慎重的不发出丝毫声响转移丈夫的注意力,尤其是千万不能笑。  卢修斯终于放下手里的茶杯,没像纳西莎担心的那样瞄准某个仍在滔滔不绝的小精灵用力丢出去,他的忍耐力就像他自己称赞的那样卓绝。这绝对是很长很长时间以来卢修斯经历的最糟糕的一段时光,很长很长时间以前的那次是面对所谓的自尊心受损而勃然大怒的黑魔王。  “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那位见解独到的女士,真是太让人遗憾了。”卢修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可惜卢修斯没理解“老败类”的含义,如果他知道克利切把马尔福家和韦斯莱家相提并论,不知会作何感想,也许不仅仅丢个杯子那么简单了。  让卢修斯牙疼的是克利切只听从纳西莎的命令,毫不理会他的刁难,最后还是纳西莎想了个理由支走了嘟囔不休的克利切。  “它比多比还要可恶!”怒不可遏的卢修斯嚷嚷完后惊愕的发现自己居然还记得那个另类,他没有纠正说法,跟布莱克家的这个蜥蜴皮相比,他甚至可以忍受给多比发薪水。  “守在格里莫广场那么多年,天天面对肖像画,它的精神不太正常了。”  “你好像很清楚?!”卢修斯尖锐的说。  “别这样好么,”纳西莎叹口气。“别让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家养小精灵影响你的判断。”  卢修斯看了她一会儿,翻手握住她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见过西里斯了。”纳西莎说。  “你一个人?!外面很危险,有没有……”  纳西莎很高兴丈夫第一考虑的是她的安危,“你还不放心么,那些保镖是你请回来的。”  卢修斯的脸微微绷了起来,“继续。”  “之前克利切找到我,它说西里斯让他滚,它想去服侍里格。”  卢修斯露出了他的招牌假笑:“多么令人愉快,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把高贵的布莱克家掏空,把那些东西全部换成金加隆送给里格,包括那只可恶的家养小精灵。”  纳西莎沉默片刻,显然他的丈夫现在很难冷静的思考问题。  “也就是说你同意克利切去里格那里?”  “为什么不?”卢修斯反问,在他看来里格完全有理由接收布莱克家的任何东西。“那个可恶的家养小精灵会听从高贵的布莱克以外的人的建议吗?”他彻底跟“高贵”杠上了,“家养小精灵没必要听从主人之外的人的命令,它愿意去服侍里格,说明它已经打心底里认定了里格等同于高贵的布莱克——”  “我要生气了。”纳西莎平静的说。  卢修斯清了清嗓子,“如果布莱克不反对,我想没有人可以阻止。”  “他不反对。”纳西莎说。“我觉得他很高兴能有一个正当理由让克利切从他眼前消失。”  “难以相信我居然会有赞同布莱克想法的一天。”卢修斯干巴巴的说。“它,我是说这个家养小精灵既然来找你,是不是表示也会去找别的布莱克?”  “比起我它更喜欢贝拉,我相信如果贝拉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它不会来找我。”  卢修斯失神沉思片刻,“我们都知道西里斯是如何利用格里莫广场的,我现在没有被企图撬开所有人脑袋的红眼疯子鞭策着去探索那些我其实并不感兴趣的小秘密,让它去里格那里吧,如果可能,在尘埃落定以前,别让它回英国。”  回神后发现妻子直直盯着他,“怎么了?”卢修斯不解道。  “那是你应该做的事。”  “做什么?”  “把克利切带去里格那儿,”纳西莎无辜的说。“难道你打算让我出面?”  卢修斯突然闭上眼睛按揉太阳|岤,“对了,把最重要的一点忘了。”他睁开眼睛。“里格那里我只能提建议,具体安排可做不了主。”卢修斯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嫌恶,“你最好别对那个家养小精灵抱太大的期望,如果它入不了隆梅尔的眼,我就找个理由把它留在那里,让斯图鲁松们去伤脑筋。”  纳西莎若有所思的说:“我尝试提及布莱克家的律师。”  卢修斯沉默下来。  “他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律师了。”  卢修斯还是没有说话。  纳西莎又道,“我觉得他是有打算的,现在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卢修斯轻轻哼了一声。    tbc

    act?533

    “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卢修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和纳西莎度过了相当糟糕的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他总在揉眉心,罪魁祸首不作他想,就是这个克利切。“首先,我会让你如愿,把你推荐到你想去的地方,去服侍你的里格少爷。”  阴霾消沉一扫而空,克利切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欢乐,它目光闪闪的看着卢修斯,卢修斯撇了撇嘴。  “但是,”卢修斯不怀好意的顿了一顿,“里格少爷不是你想接近就能接近的,斯图鲁松是个大家族,大家族通常规矩也大。”他当然不会顺便透露这只是他的危言耸听,为了“感谢”它一个星期来的“无微不至”,卢修斯决定对某些事实加以修饰。  压垮卢修斯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昨天,他亲眼目睹了自家的家养小精灵因为畏惧——也许是,事实上他当时没心思去探秘——克利切以及它的神神叨叨,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小精灵们六神无主的挤作一团,每当克利切又一次透露针对马尔福家的“心事”,小精灵们就尖啸着拉扯耳朵,惩罚自己听了不应该听的。一团混乱之下,所有的服侍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克利切身上,这就是“糟糕一星期”的由来。  卢修斯明确告诉纳西莎他使唤不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该死的,他渴望歌颂梅林,他很高兴自己是一个虚荣的马尔福,而不是降生在高贵的布莱克家!  纳西莎知道丈夫的忍耐已达极限,她顺水推舟的表示赞同他的决定,尽早把克利切送走。  “如果我是布莱克,我也受不了它。”卢修斯到底说了句不怎么愿意承认的公道话。  纳西莎无言以对。  言归正传。  睚眦必报的马尔福先生寻机会吓唬克利切,赶在隆梅尔之前给它来个下马威。克利切却没像卢修斯期待的那样露怯,充血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卢修斯,从卢修斯的角度看过去,那只大大的猪鼻子滑稽的歪向一边,它的眼中满是迷茫。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家养小精灵较劲……”马尔福先生无力的咕哝。“蒂尼。”  “主人!”家养小精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出现在卢修斯面前,“蒂尼愿为主人做一切!”明显过度兴奋的家养小精因为主人的召唤而激动的手足无措,克利切已经抢走了一星期的表现机会。卢修斯又忍不住揉眉心,还是赶紧把蜥蜴皮送走吧,它来了以后所有的正常都脱轨了。  “来点喝的,随便什么都行。”卢修斯轻轻说。  “随便?”蒂尼习惯性的咬了下手指,为难道,“主人……主人从来不随便……蒂尼不知道随便……”  “那是你的问题!”卢修斯严厉的说。  蒂尼呜咽着用额头磕地面,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  卢修斯命令道,“停下,站起来!”  蒂尼颤巍巍的爬起来。  “去弄点喝的来,不管你拿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快去!”  蒂尼噼啪消失了。  卢修斯松了口气。  “……解释,家养小精灵不需要解释,虚荣的马尔福为什么要和一个家养小精灵解释,哦,老克利切太吃惊了……”  “你!”卢修斯咬牙。“与其站在这里说你的悄悄话,还不如想想你的将来!”  克利切抬起脸时还是那副迷茫的样子。  卢修斯泄气极了,与此同时,蒂尼送来了一杯喝的,卢修斯瞪着玻璃杯里的液体,虽然离开霍格沃茨很多年了,但不妨碍他认出这东西是非常受学生欢迎的黄油啤酒。卢修斯斜睨了一眼蒂尼,家养小精灵抖得几乎控制不出托盘。  “我不怪你,把东西放过来。”面无表情,言语却是平静的。  蒂尼受宠若惊,杯子很快从它手中转换到桌子上。  卢修斯没再管它,急促的抄起灌了一口,液体顺着食道进到肚子,和清水一样乏味。他忽然想念起有着孔雀蓝亮丽色泽的饮料,跟火火草牙膏的口味有些接近的那个——马尔福先生死也不承认其实跟那牙膏是一个味儿。  卢修斯缓和了情绪。  “你听说过斯图鲁松家吗?”他问克利切。  “克利切不是斯图鲁松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只服侍高贵的布莱克……”  “那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回去守着你的布莱克少爷吧!”卢修斯如今已经学会直接和它的“心里话”对话了,这家伙是口是心非的典型。  克利切嘟囔的声音更小了,词汇运用的十分混乱,卢修斯猜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决定放弃这个十分掉份儿的举动。  “你大概还是不太理解,里格是斯图鲁松,他不是布莱克,被他唤作父亲的人不是西里斯布莱克!”  克利切倒抽一口气,呼吸变得更加紊乱,嘟囔完全模糊不清了,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怕,不一会儿就悲伤的泪水涟涟。  不是布莱克的说法狠狠打击了他,克利切可以无视西里斯的怒喝——通过自我安慰来否定,但这种做法没办法在卢修斯马尔福身上重复实现。  克利切并非从发自内心的尊敬西里斯,可卢修斯马尔福不同,或许马尔福比高贵的布莱克略逊一筹,但在克利切心中,卢修斯第二尊敬的西西小姐的丈夫,是一个值得它致以崇高敬意的纯血统。简而言之,克利切对马尔福的尊敬比面对西里斯时要诚挚,就像西里斯认定的那样,它已经被家族奉行的陈腐观念彻底洗脑了。  “看来你是明白的,”卢修斯倒是有些意外,对照它这一星期来的言行,又觉得合情合理,除去疯疯癫癫的行为和不修边幅的外貌,他愿意赞扬它的忠心不二。“也许你试图打探过,如果真是如此,想必你应该明白斯图鲁松是个什么样的巫师家族。”  克利切停止了一切嘟囔,弓着背,面朝地毯哽咽,牛蛙般的嗓音哼哼唧唧实在谈不上好听,还特别破坏气氛。  见惯了它的咄咄逼人,听惯了它的喋喋不休,这一脆弱表现让卢修斯和隐遁在房间内随时等候召唤的家养小精灵很不习惯。  “斯图鲁松家使唤家养小精灵和英国巫师普遍采用的家族式服务不同,他们喜欢单向服务,也就是每一个家庭成员身边都会有一个贴身服侍的家养小精灵。贴身的家养小精灵只需要服侍一位主人,以及这位主人所承认的别的巫师,它只需要对自己的主人献上忠诚,除了主人以及主人承认的巫师以外的任何人,它都可以拒绝为其服务,或者自行曲解命令,即便对方也是一个斯图鲁松。”卢修斯勾起玩味的笑容。“最后一点想必你并不陌生,阳奉阴违的事儿平时没少干吧?”  考虑到如今的布莱克当家,卢修斯对自己的猜测很有自信,要不然克利切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老克利切终身为高贵的布莱克服务,老克利切是一个优秀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一直服侍着女主人,克利切……”  “行了行了,关于能力问题你不用急着对我拍胸脯下保证,这没用。”卢修斯好整以暇的说。“我会带你去见斯图鲁松的当家,由他决定你的去留。还有,里格身边已经有一个优秀的家养小精灵了。”  克利切倏然抬起头,脸上再看不见迷茫和泪水,眼中只剩下顽固的执着。  “克利切要服侍里格少爷!”    卢修斯打发了克利切,下马威的目标终究没能实现,结果是这个蜥蜴皮比之前还要斗志昂扬。卢修斯必须承认家养小精灵是一种令人沮丧的生物,绞尽脑汁也没法在它们身上尝到你希望获得的胜利。  卢修斯拿起黄油啤酒抿了一口,周到的蒂尼温过杯子才送上来,喝起来口感正好。这才是家养小精灵,卢修斯心里称赞。  一转头,看见蒂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样子有些傻乎乎的。  卢修斯嫌弃的皱眉,“怎么回事?”  蒂尼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然后期盼的瞪大本就如网球一般凸出的大眼睛:“蒂尼……蒂尼可以做卢修斯主人的贴身家养小精灵吗?”斯图鲁松家族施行的家养小精灵管理模式刺激到了这位忠心耿耿、渴望表现的蒂尼。  自打多比离去以后,卢修斯就再也没从家养小精灵那里领会到一星半点的“冒险精神”了,蒂尼今天颠覆了卢修斯的认知。仔细回想,多比的冒险精神一般直接表现在行动上,蒂尼只敢在口头上试探,换句话说它还远远够不上成为“多比第二”。  卢修斯松了口气,严厉的拒绝了蒂尼的提议,蒂尼哭泣着消失,十有八、九到厨房找工具去惩罚自己了。  明天就把蜥蜴皮弄走!卢修斯恨恨的摔下杯子,把所有异常都归结到克利切那会传染的神经质之上。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味,仔细嗅闻会发现这种气味十分独特,混杂着酒的甜香和坚果的芬芳,清冽不单薄,醇和但不浓烈,来自擦亮的大书桌上搁在金属火柴盒子上的一支正在冒着烟的清淡型细雪茄。  屋内的气温十分舒爽,柴火在壁炉内热烈的燃烧,火焰簇射下的摇曳阴影铺洒在壁炉前的纯色地毯上,炉腔内回荡木材的爆裂声,这个时候没人在意偶尔的不和谐音符。  卢修斯坐在隆梅尔办公室的沙发上,手指描绘着手杖上的花纹。  “事情就是这样。”  沙发前的茶几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杯金酒,卢修斯的一只手松开手杖,拿起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牌子。  背对他的隆梅尔仍在橱柜前翻找着什么,仿佛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为难,也不急着表态。  “我的家养小精灵知道你要来特地为你准备的。”隆梅尔似乎找到了东西,关上柜门把东西丢在桌子上,绕过书桌走到卢修斯对过坐下。“我不太喜欢甜味金酒。”隆梅尔喜欢滋味更醇厚,更带劲的辣味金酒。  卢修斯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并调整坐姿,对方的表情告诉他是时候谈正事了。  “这在我们家没有先例。”隆梅尔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他的面前立刻多出来一杯清茶。  “我想你明白,每一个家族都有一套遵循的惯例。我们家虽然像外人谈论的那样在管理家养小精灵的策略上有着不尽如人意的疏漏,但是在仆从的聘用上走的都是正统路子,我们不使用外来的小精灵。”  “我明白。”卢修斯的表情不太自然。“斯图鲁松家的方式和霍格沃茨的某个特例十分类似。”  隆梅尔回了这个不情不愿的说法一个轻微的笑容,“而且我是个老派迂腐的人,我看重金钱的效用,任用上欣赏恩威并施。我发给家养小精灵薪水,允许它们休假,相对的,它们必须对我绝对忠诚。对我们家来说每个家养小精灵都是有价值的,我们按照现行的价值体系去定位它们的价格,就像魔法部给每一个员工发薪水。换句话说目前在我们家工作的家养小精灵都是我们的财富,给它们金钱让它们有办法养活自己,同时也在提醒它们自己属于谁,而它们的任务就是让我们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卢修斯换了个坐姿,他不是来听斯图鲁松的小精灵管理办法的。  隆梅尔当然知道这点,他倾身拿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这些话并不是对卢修斯说的,而是针对那位暗中的那位。  斯图鲁松家不缺家养小精灵,他找不到让外来的家养小精灵照顾自己儿子的理由。  轻微的碰撞声响起,隆梅尔转眼,卢修斯倏然绷紧的面容映入眼帘,看来那位小精灵正在做着某种努力,隆梅尔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  “你刚才说的那些,其中有一点我没弄明白。”隆梅尔的话立刻引起了卢修斯,或者说引起了那位家养小精灵的注意,碰撞声消失了。  卢修斯敛去泄露心情的神色,“请讲。”  “我儿子姓斯图鲁松,他不是布莱克。”  卢修斯点点头,完全同意这个说法。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个家养小精灵会听从我儿子的命令?”  卢修斯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这是一直以来思考上的盲点。  “听你的意思,它口口声声要照顾里格少爷,问题是这里没有布莱克家的里格少爷,这里有的,是斯图鲁松家的里格少爷。”隆梅尔一针见血的指出。“一个对高贵的布莱克绝对忠诚的家养小精灵,到底凭借什么让我相信它会对斯图鲁松家的人鞠躬尽瘁?”  半晌后,卢修斯不带丝毫感情的说:“你听到了?”然后再不去理会,转向隆梅尔时企图岔开话题。  碰撞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很激烈,比柴火的爆裂声清晰,还伴有钝器刮过的诡异摩擦声,物体相触的刺耳尖叫,桌面不自然的震动,墙上的带框地图下摆高高扬起又啪的落下……这些动静转瞬即逝,有时候很遥远,有时候又仿佛近在咫尺。  卢修斯坐立难安的蹙紧眉头。  水晶镇纸从书桌上一跃而起,紧接着被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砸落回去,在即将落到桌面撞出声响的前一秒戛然停滞,就像一片鹅毛,轻轻落回原位,并严谨的挪了挪方向。  卢修斯吐了口气。  隆梅尔说:“可以了多多马。”  两个年迈的小精灵出现在他们眼前,一左一右,要不是家养小精灵惟命是从的天性遏制它们任意妄为,卢修斯敢对梅林发誓,它们绝对会当着他们的面揪对方的耳朵和鼻子。  另一个让卢修斯没有想到的是克利切居然懂得打扮自己,不是说它突然变得相貌堂堂。它洗干净了脚丫,又黑又黄的长指甲也被修剪的又短又平,围在胯上的破布有点发白,不再像之前那样恶心。  卢修斯猜测它还可能洗过脸。  可是这些令人欣喜的变化——姑且算令人欣喜——与旁边不骄不躁的多多马完全没有可比性。唯一让卢修斯感到安慰的是克利切虽形容猥琐,却没有一丁点自卑,外形赶不上多多马,但是精神面貌十分蓬勃,可以说,太蓬勃了。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克利切此时无疑成了英国家养小精灵的代表,卢修斯嫌弃克利切不假,但又不希望它落了英国代表队的面子。  隆梅尔从容不迫的打量克利切,全神贯注的和多多马较劲的克利切没功夫唠叨它的悄悄话,机缘巧合的掩饰住了它最大的缺陷。  隆梅尔是个果断的人,“忠诚不忠诚的暂且不提,如果你连里格的身都近不了,再忠诚也没用。”  克利切谨慎的盯了眼多多马,而后看向隆梅尔,后者的锐利眼神让它心里一哆嗦,但没有犹豫。  “克利切要服侍里格少爷!”  “进入斯图鲁松家工作的家养小精灵在被正式任命贴身服侍前只能做最普通的杂役工作,只有最出色的小精灵才会被选中并获得贴身服侍的任命。”隆梅尔对它眼中释放出的精彩绝伦的强烈情绪视而不见。“这样吧,只要你能通过考核,我就考虑让你去里格那儿。”  “克利切是高贵的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是女主人的家养小精灵……”  卢修斯翻了个白眼,事到如今它反而要打退堂鼓?  “克利切只服侍里格少爷!”  隆梅尔扬起一道浓眉,“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克利切要服侍里格少爷!”  隆梅尔咧嘴一笑,“多多马,交给你了!”  “多多马遵命,主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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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会再来的。”他郑重其事的说。  肖像画中的大贤者抖了抖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并未发表任何看法。海姆达尔感激他的沉默,这个时候一切言论都是惘然。  还是那句话,学艺不精,怪不了别人。  他朝画像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大贤者的房间。  维特连科夫人见他出来匆忙迎了上去,眼中不由自主的带上几许期待,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对斯图鲁松室长有着面对其他学生时所不具备的亲近。  也正因为此,海姆达尔的深沉自然而然的变了味道,一脸凄苦的摇摇头,毫不掩饰此刻的低迷。  维特连科夫人悄悄吐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海姆达尔喜欢她的态度,不胡乱挥霍自己的同情,怜悯之心利用不当有时反而会变成刺穿对方竭力维持住的尊严的利器。  “没什么,我还有时间,有机会。”他对维特连科夫人说,也对自己说。  拿回申请,告别维特连科夫人,他离开了图书馆。  这是第三次被“打”回来了,最让海姆达尔郁闷的不是数字,而是这一次连第一个房间都没通过。  走在通往城堡的道路上,斯图鲁松室长惆怅举目,永恒冬日中的校园银装素裹,肃穆中透着几分沉寂,天地间仿佛独他一人站立在刺骨寒风中,耳畔传来的是……  “室长,这么快就回来了?”楚格从道路的另一头活蹦乱跳的跑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凄苦气氛荡然无存。  海姆达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看到我在忧伤么,顾不上摆造型了,加快步伐朝城堡走去。  楚格噗嗤一笑,又慌忙捂住嘴,待证实前方耳聪目明的室长没听见,才松开手,拔腿跟了上去。    一阵风似的刮进食堂,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卡罗。  “我先回研究室了,有事上那里找我。”海姆达尔说完,又一阵风的刮了出去。  卡罗只能冲着他的背影点头,目送他消失在门口,然后拿起搁在手边的怀表看了眼时间,比上次回来的时间还早,结果可想而知。  琼斯先生摇摇头,低下头,注意力重新放回羊皮纸上。  不一会儿,实验研究室的助手楚格慢吞吞的晃进来,走到卡罗对面的位置上,手脚利落的收拾桌上的东西。    海姆达尔在推自家研究室大门的时候动作略有停顿,不是因为门变沉了,他只是不太习惯门上黑黢黢的雕饰突然变得闪闪发亮,就连门把手都改头换面,以崭新的面貌悬挂在门扉上。  海姆达尔推开自从入读以来就没干净过,却一夜之间光可鉴人的大门。绕开归拢在地上一堆堆犹如货摊一样的待检验产品,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脑子里盘旋不去的几个念头因为桌面上让人防不胜防的新气象而止步不前,如果可以透视,你会看见斯图鲁松室长脑子里的齿轮卡住不动了。  原本洒落在桌上大大小小但又派不上大用场的零碎小物件此时全不见了踪影;羊皮纸叠拢在一只从来没见过的紫色镶金边的木盒里;墨水瓶下多了一个连搁笔的水晶座;他惯常使用的尾羽有些磨损的三号羽毛笔被一支簇新的栗色一号羽毛笔取代;原本堆放书本的一角现在空无一物,海姆达尔抬眼看向书架,在第一层架子上找到了其中一本,他转回目光,也就是说那些书都被搁回去了。  就在海姆达尔心里泛起嘀咕的同一时刻,斟满茶水的茶杯出现在桌上,海姆达尔刚准备动手去拿,一个三层高雕饰华美的点心架子紧随茶杯之后显现,上面的点心品种丰富的让他食欲尽失。  “希娜。”海姆达尔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了。  “主人。”希娜出现后目光闪闪的望着海姆达尔,好像正等着他的召唤。  海姆达尔有些莫名其妙,该怎么形容呢,希娜不是第一天服侍他,对他的喜好知之甚详,并在它能够行使职权的范围内固执己见的照顾他——如果不是他果断拒绝,这个小精灵连穿衣洗澡等都会义不容辞的包办——他不认为直到今天希娜才想起来问他要表扬,但是这些天它过分勤快的表现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海姆达尔犹豫了,应该对它说什么?质问它为什么擦门拖地,整理屋子,给他准备下午茶豪华套餐?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话一说出口海姆达尔就想抽自己的嘴巴。  希娜倒是不觉得他明知故问,反而感动的泪水盈眶,欣喜若狂的攥着自己的手指头。  “希娜很好,希娜每天都很开心,服侍主人希娜感到很荣幸,能够做主人的个人家养小精灵希娜……希娜……”每一个单词都伴随一声让人忍不住想捂耳朵的小声尖叫,眼中的水光禁不住夺眶而出。  希娜平时很好,好到会让海姆达尔忽略某些特质,以为它与众不同,但是情绪一旦失控,它就和全天下的家养小精灵一样歇斯底里。  海姆达尔果断转移话题,“多多马好吗?”  “……多多马……多多马先生很好……”海姆达尔如愿以偿的把希娜的思路扳到了另一条道上,尽管还是哽咽连连,至少它不再抑扬顿挫的尖叫。  此时海姆达尔却想到它刚才提及的“个人家养小精灵”,这个说法引起了他的注意。一直以低姿态服侍他的希娜从来不敢把自己定位的如此高端,希娜不是年轻不懂事的小精灵,这些年来它一直牢记自己的身份,非斯图鲁松家土生土长的小精灵让它在面对斯图鲁松家其他家养小精灵时一度抬不起头,直到认识了多多马,这种情况才得以改善,最近更是把从多多马那里学得的从容发挥的淋漓尽致,今天居然敢这么堂堂正正的定位自己,海姆达尔猜测十有八、九也是多多马的功劳。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海达尔这话多此一举了,在他看来多多马比一般的巫师还有本事,除非劈腿情变,不然轮不到他出马。  希娜发出一声尖啸消失不见,转眼又出现在眼前,她捂着脸倒在地上,然后又不见了踪影,下一秒再度现身……  直到海姆达尔哭笑不得的叫了它的名字,它一脸欢快的站住不动,没再变戏法似的跑来跑去。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它重复海姆达尔的话,眼中迸发出的狂喜难以言表。  海姆达尔耐着性子点头,一遍又一遍,直至它完全消化,并在地上打滚。  心里的疑惑仍然没有得到解答,也就是希娜这些天突如其来的表现欲。不过这一问一答一搅合,他也没了追根究底的心思,个人猜想问题或许还是出在多多马身上,说不定希娜的男朋友又抓紧时间鞭策它了。  海姆达尔很快丢开这个念头,投入到实验研究室工作中。从前面的描述中能够发现,最近递交到实验研究室的检验品成倍增长,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不过是让室长们当了几次大南瓜,他们就厚颜无耻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每天把新作品往他这里送,还扬言以当初说好的打折价为计费基础,斯图鲁松室长每回看账本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当了回跑腿小弟的楚格把海姆达尔落在食堂的书送回研究室,被海姆达尔逮住当苦力,对楚格来说他举双手双脚欢迎这样的压榨。  他们从旧篓子里捡出一堆破烂,比如破坏表,破靴子,破羽毛笔,破雨伞,破帽子等,这些都是从同学们那里收来的,用来充当实验用道具。  楚格按海姆达尔的要求把这些破烂依次在地上码好,然后从海姆达尔手中接过飞天扫帚研究室最新研发出来的防恶咒清漆,给每一个破烂刷油漆。油漆原本是需要进货的原材料之一,飞天扫帚研究室这学年打着开源节流的口号投入大力气自主开发新型原材料,为了以后能在进购原材料上节约开支。  对于他们的这项举措,斯图鲁松室长学他助手那样,举双手双脚赞成,所以他把清漆实验提上来放在第一位。  涂刷清漆是门精细活,斯图鲁松室长虽然放开了手让助手自由发挥,不代表让他随便涂,飞天扫帚研究室老抠门的,只给了一小罐,涂刷手法不恰当没办法把清漆的效用全部发挥出来,在听了刷清漆的注意事项后,楚格恨不得把手里的刷子改成儿童牙刷,拿着块破怀表小心翼翼的抹着,比绣花还仔细。  海姆达尔对他的领悟能力还是比较放心的,这孩子肯努力又听话,有时候给他布置的作业貌似不靠谱的就是海姆达尔自己当年也忍不住提出疑议,楚格愣是不发一言,并且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总而言之,楚格让海姆达尔很有成就感。  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会儿助手的涂抹工作,除了手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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