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镜面涟漪圈圈的晕开一团光,威克多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海姆达尔老激动的,刚刚装深沉失败,沮丧的末梢还没从他脑海中完全退散,这个时刻和老爷灵犀。原来威克多一直惦着他,还没睡。 海姆达尔觉得他被治愈了。 【什么时候回来?】威克多开门见山。 “我已经看到庄园的房顶了。”海姆达尔扬起镜子对着掩映在林中的庄园晃了晃,怕威克多不相信似的,嘴里说:“看到没?看到没?” 实际上一点都看不真切,但是威克多还是睁眼说了瞎话。 前方一道黑影迎面蹿来,海姆达尔一个不查被扑个正着,惊叫声来不及发出就发觉黑影顺着自个儿的身体往上攀,最终落在肩膀上。 是豆荚。 海姆达尔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憋的脸都红了,所幸背着光,他的窘迫不太明显。 【怎么回事?】威克多的声音从镜子那头急匆匆的冒出来。 “没事,豆荚吓了我一跳。” 威克多松了口气,【等会儿来我房间。】 海姆达尔用一种很深沉的口吻吩咐:“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 老爷在镜子那头哈哈大笑,临了慢吞吞的回答,【宝贝儿,我已经在床上了。】 斯图鲁松室长差点就不淡定了,好不容易压下因为老爷的挑逗而被唤醒的内心的马蚤动,匆匆挂上“电话”。 [我是第一名。]豆荚得意的翘起尾巴,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 紧接着,前方道路上浮现出几道忽明忽灭的影子,随着影像轮廓的逐渐明晰,海姆达尔满脸笑容的张开胳膊,一副热烈欢迎的架势。 奶糖它们几个奔跑的更欢了。 小面包倒是很有骨气的没搭小八顺风车,迈着小短腿在地上拼命捣腾,奶糖和小八比她身高马大,一下就蹿到前面去了,小面包即便吊车尾也不气馁。 “国王呢?”海姆达尔随口一问。 [在睡觉吧。]豆荚不怎么在意的说。[下午保加利亚魔法部的人又来这里巡逻,它在树林里瞎转,差点和他们发生冲突,你没看见保加利亚的那几只嗅血被吓成什么样儿。保加利亚魔法部的探员不清楚国王的身份,还想把它抓回去,要不是威克多回来及时阻止,那几个探员的脖子大概要被它咬断了。] “它受伤了没有?”海姆达尔忙问。 [不清楚……应该没有吧,晚上吃的挺多的,不过]豆荚犹豫了一下。[似乎没什么精神。] 这个时候,奶糖率先奔至面前纵身一跃,在海姆达尔的惊呼和豆荚“喵”的惊叫声中连人带猫一块儿扑倒在地。然后胸前霍地一沉,小八爬过奶糖的背跳到海姆达尔胸口,敦实的重量差点压得他一口气没提上来。 小面包终于跑到跟前,小绵羊似的弱弱叫唤着。小面包是雌性,还处于幼儿期,声线细幼,不像天生魁梧的雄性,小时候就具备了粗犷的雏形,奋力叫一声虽称不上震耳欲聋,却也是特别扎耳的。 小面包像颗肉团似的跌跌冲冲的往上跳,然后一个屁股墩落在地上。海姆达尔好不容易把奶糖和小八从身上扒下,给了小面包靠近的空隙。 他把小面包抱起来,小面包直往他脖子那里拱,海姆达尔只好把它抱的高些,这孩子自打生下来就喜欢贴着他的脖子,似乎这样让它有安全感。 奶糖和小八正兴奋着,就看见海姆达尔忽然脸一板,让豆荚也一并与它们同列,在眼前齐齐站好,几只动物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照办了。 “为什么不睡觉?!”斯图鲁松室长又先甜后苦了,先前给了颗糖,这会儿开始训话了。 奶糖它们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 豆荚是老油条,明白海姆达尔不过装装样子,他刚才看到它们那双炽热的小眼神儿以及那一脸的惊喜交加豆荚猫可都看在眼底的。 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话,豆荚都能背了,不出所料,没一会儿海姆达尔自己就端不起来了,招呼着它们回了庄园。 回房间前去看了据说没精打采的国王,后者貌似醒着,心里并不觉得意外。浩克是一种十分警醒的动物,奶糖它们闹得动静人类也许察觉不到,却逃不过浩克的眼睛。 国王躺在莲花边的长条石凳子上,石凳两侧呈微微波浪状向下卷曲,形成一边一个筒形漩涡状,就像从中间拉开的卷筒羊皮纸。国王的身下垫着一块深色拉绒毯,它正貌似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 墨绿色的池水上浮着几朵睡莲,国王的尾巴持续干扰着在水面上悠闲打转的萤火虫。 国王拔起脑袋瞄他一眼,很快又趴了回去。 “日子太舒坦了不习惯吧?”海姆达尔在石凳边席地而坐。 国王哼哧了一下。 海姆达尔拍拍它,“别担心,明天就让你回去。” 一人一动物默默待了一会儿,海姆达尔起身拍拍屁股,“我给你看看。” 据豆荚猫的介绍,保加利亚魔法部自知理亏,带了神奇动物治疗师来为它做检查,它死活不让近身。国王这次倒是没有反抗。 大致看了看,貌似没什么问题,心想着明天带回去之后要跟动物训练机构好好说说这事儿,给它弄个详细的检查。 “让你挂牌子你不肯,吃到苦头了吧。”海姆达尔吐糟。 在警察总队执行任务的浩克脖子上都挂着一块标示身份的“狗牌”,有点像宠物狗的项圈,海姆达尔如今身份未明确,按照上面的说法国王跟着他没身份没地位。后来想弄块临时证明挂着,被国王拒绝了。听说它跟着原来那位主人身边时就不挂这个。 国王一边被海姆达尔摆弄着一边还要听他唠叨,不免有些烦闷。猎杀浩克个头大力气也大,一巴掌推过去就把猝不及防的海姆达尔撩的差点翻池子里。海姆达尔认为它恼羞成怒,不跟它计较。国王或许想干点什么缓和气氛,瞄了海姆达尔几次,发现他都虎着一张脸,心里也不乐意了。 一人一动物在僵直的气氛中不欢而散。 确认动物们都安稳落窝,海姆达尔抱着抓着自己不撒手的小面包来到盥洗室,脱下长袍它就顺势抓住里面的短袖t恤挪窝,目光奇准,灵活多变。海姆达尔扣住它的小脑瓜,小面包生怕他把自己丢下,趴的更紧了。 海姆达尔干脆带着它一起冲澡,这姑娘很人来疯的发出兴奋的尖啸,好在喉咙细嗓门不大。 快速洗好收拾好,斯图鲁松室长猴急滴朝老爷的闺房飞奔而去。 被孔雀蓝拦门口了。 “你偷看我洗澡!”海姆达尔镇定的先发制人,对了还有丫头。“你偷看我们洗澡!” 孔雀蓝的身板晃了晃。 一人与一人一动物对峙片刻,海姆达尔深刻的了解到他是不打算让开了,空出一只手去掏魔法镜子要求老爷出来挪路障,手里的小面包却突然凶相毕露,一蹬腿像根小箭儿似的笔直飞出去,砸在孔雀蓝身上大发雌威。 动物有时非常敏感,小面包又是海姆达尔和威克多一块儿看着出生的娃儿,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早把二人当成了父母,所以对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横在父母当中的孔雀蓝没有好感。海姆达尔身边的动物们早就察觉到孔雀蓝的存在,比海姆达尔感知到的更早。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排除了孔雀蓝的危害性,渐渐软化了警戒,在他周围留下一个安全界限,只要孔雀蓝不越界。 可能孔雀蓝对它们也有些不以为意,故而大家一直相安无事。 惟独小面包的反感最激烈。 小面包虽然还是个小娃娃,到底跟着小八在野外见识过杀生,爪子落下去一点都不含糊。可惜个头小,力气不大,扑杀能力尚弱,很快被孔雀蓝一把制住。 察觉到孔雀蓝有痛下杀手的趋势,海姆达尔用力握住他的胳膊,布料下传来的感觉是僵硬的,透着不甘和愤恨,还有点不顾一切的狠戾。海姆达尔捏的手劲更重了。 小面包在孔雀蓝手里难受的扭动着身子,却硬是不肯示弱的叫唤一声。客迈拉兽的硬脾气从小就蓬勃。 海姆达尔的手劲越来越大,带着点压迫力,孔雀蓝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庞微微扭曲。 啊!他在心里尖叫!他讨厌这个人,这个叫海姆达尔8226;斯图鲁松的道貌岸然的巫师! 海姆达尔不偏不倚正视他的目光让他想到多年前孤立无援的立在审判庭中,被一脸肃穆的法官们包围时感受到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闷。那样深恶痛绝,那样毫不留情。 孔雀蓝认为自己厌恶海姆达尔8226;斯图鲁松的理由除了他是威克多8226;克鲁姆的心上人以外,最大的原因在于不久的将来,斯图鲁松将作为一名正式员工加入到巫师司法部门,宣读着冠冕堂皇的口号,举着救死扶伤的小旗子,与自以为是的正义为伍,克己奉公,扬善除恶,并以此感到光荣。 这样迂腐陈旧的人想想就觉得寡淡无味,威克多居然还把他当个宝,面具下的嘴勾起一抹讥笑。 两只手从孔雀蓝的右后侧伸出来,从他手中接走了小面包,小面包在威克多的手中缩了缩,然后很委屈的叫了两声。 威克多摸摸它的小脑袋,它在威克多的怀里团起来不动了。 “进来啊,傻愣着干什么。”威克多在半开的门前朝海姆达尔招手。 海姆达尔越过一根杆子似的杵那儿不动的孔雀蓝,屁颠屁颠的跟老爷进门了。 威克多笑眯眯的看着他颠儿颠儿的跑进去,返身关门时脸上的表情就从春暖花开变成了冰封千里。 孔雀蓝的脖子被小面包的小利爪剌出了几条血口,衬着那截露在外面的白脖子和艳丽花哨的巫师袍还是很触目惊心的。 威克多看着他的面具:“我不记得我们的合同上有这一条。” 孔雀蓝说:“你也没说不能待在这里。” 威克多的回答就是关上房门。 房内,威克多转身发现海姆达尔不见了,目光放远,看见他已经躺在床上,夸张的搔首弄姿,并朝自己勾手指头。 威克多看他那副故作性感的抽抽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爷快步走过去,躺上床,把心上人搂在怀里狠狠吧唧了几口。 小面包现在大了,居然知道不好意思了,不跟他们挤床了,跳下床到壁炉前的沙发上团着去了。 老爷亲到一半,顿了一下,凑在海姆达尔的耳边说:“我那个保镖……” 彼时,斯图鲁松室长正撅着嘴,一听这话忍不住瘪瘪嘴:真扫兴! “他脑子有问题是吧?”海姆达尔一点都不客气的评价。 威克多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以为他想蒙混过关,决定表明态度,“我会把他弄走的,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海姆达尔直截了当。“我不跟脑子有问题的人一般见识。我觉得他挺好,继续留着,别开除了。” 威克多闹不明白了,“你不是在说反话吧?” “我有那么闷马蚤吗?” “有。”老爷毫不犹豫。 斯图鲁松室长惆怅了。 老爷也不干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你不怕我被他那个……” 美不死你!海姆达尔狠狠白他一眼。 “惦记你的人不计其数,每个都担心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海姆达尔决定开门见山。“我让你留着是因为这孔雀蓝知根知底,对你又上心,这样的人做保镖最好了,绝对会把你的生命看得比天还高,上刀山下油锅不在话下。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么,安全在你手,送死由他去。” 威克多半晌没说话,斯图鲁松室长忐忑了,莫非自己的无耻把他震慑住了? “不赞成我的话?!”海姆达尔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你要是敢阳奉阴违,跟我玩脚踏两只船的把戏——”话没说完就被老爷一把抱住,捂着他像摇娃娃似的晃悠。 怎么个意思?海姆达尔有点懵。 “你不在乎我。”老爷还在纠结这个。 “胡说八道!”海姆达尔想和他“当面”理论,威克多不让,继续捂着他摇啊摇。 “你都不想找他决斗吗?” 海姆达尔这时候却突然回过味来了,一把掐住他腰上的肉,老爷身子一僵,手就松开了。 “你早就知道他对你有那啥意思了?!”海姆达尔小脸儿一沉。“明知道人家对你心怀不轨,你还放任自流,你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威克多摸摸鼻子。 海姆达尔眼睛一眯,“哦,明白了,其实就是想看我的反应对吧?” 威克多笑了笑,没有否认。 “傻笑也没用。”海姆达尔板着脸。“我也要去放任自流!”某室长叫嚣。 “你敢!”威克多骤然敛了笑容。 双重标准!!! “就你能自流我就不能?!”海姆达尔气鼓鼓的说。“我当然不如你,但是,别看我没什么名气,告诉你,我也是有追求者的!” 威克多胳膊一紧,海姆达尔的小腰儿就落入老爷的掌控中了,老爷直勾勾的盯着他,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某室长一下就蔫了,只敢小声嘀嘀咕咕。 别看斯图鲁松室长貌似是个窝里横,却无法掩饰他妻管严的内在本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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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海姆达尔被一阵刺耳的噪音吵醒,睡眼惺忪爬起来,闭着眼睛摸爬的时候发现隔壁空了,床褥尚有一丝余热,睁开一只眼瞥了瞥,老爷已经出门了。最近几天他们一直睡一个房间,九月近在眼前,室长和老爷即将面临分居,克鲁姆夫人对所谓的分房也不再坚持。 噪音持续不断的马蚤扰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魄。 海姆达尔突然哀嚎一声,自威克多走了以后就自发替补窝上他枕头的豆荚动了动耳朵,跳到床边往下一瞧,那只比蒲绒绒还有胃口的电话咬了海姆达尔的脚趾,海姆达尔慌忙一脚踹开它。 这一脚并不重——海姆达尔不敢下重脚——电话滑出去一米撞到奶糖的屁股停下。奶糖的屁股动了动,慵懒的一甩尾巴,电话被抽飞出去,撞在一张沙发的脚上。 电话貌似有点晕,吐着一截也许是舌头的东西喘气,铃声不受丝毫影响,声嘶力竭的唱着。 海姆达尔这下彻底清醒了,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先一巴掌抵住过分活跃的电话,把它牢牢按在地上,另一只手飞快拎起话筒。 “你好,这里是罗多彼,请问找谁?”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点远。 “爸爸,您又把话筒拿反了。”海姆达尔提醒。 隆梅尔那边的响动略有停滞,不一会儿,说话声再次响起,这回正常了。 【这东西确实方便,但是名堂也多。】 说实话,隆梅尔不完全懂得欣赏麻瓜的东西——他也从没想过为此努力些什么,但是也不存在任何鄙夷的念头,在某些方面的坚持和英国纯血统巫师阶级的代表人物卢修斯8226;马尔福先生存在一定的共同语言——比如坚决抵制麻瓜物品比巫师物品更便捷更快速更有效率的宣传口号。 在出席一年一度举行的“国际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展销大会”上,隆梅尔评价那口号相当愚蠢,斯图鲁松主席是这么说的:“或许麻瓜的‘更有效率’确实催化他们干了点有意义的事儿……很可惜,至今为止我都没看出来。” 卢修斯从不在公众场合哈哈大笑,但是那天他打破了一贯的坚持。 对于隆梅尔的评价海姆达尔不好妄下论断,只是说:“您的精神不错。”海姆达尔老哀怨的,自打老爸在自个儿的公寓里装了台电话,就喜欢掐着点儿的往他这里打,一点都不顾忌,海姆达尔总有种被耍着玩的感觉。 隆梅尔哪里会听不出海姆达尔的言下之意,在那头无声的翘起嘴角,【爸爸亲自叫你起床不好吗?】 他敢说不好么…… 【电话真是个好东西。】隆梅尔貌似很开心。 海姆达尔惆怅的把话筒换到另一边,侧过脑袋耸起肩膀夹着,空出的手轻轻抚摸嗅到他气味情不自禁靠过来的奶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说话声,听起来很耳熟,正琢磨,话筒里传来隆梅尔的声音,【你的家养小精灵想和你说话。】紧接着,希娜因兴奋而刺耳的咋呼从那一头传来。 【主、主人!】希娜激动的尖叫,每一个音都是颤的。【希娜太幸福了!希娜被允许打电话!还和主人通话!希娜!希娜……】高亢的音量使得海姆达尔不得不把话筒拿远。 声音戛然而止。 海姆达尔对着话筒喊了几声,“希娜?希娜?怎么——” 【很抱歉,里格少爷,】多多马略有些古板的铿锵说话声飘来,沙哑的声线透着几许老迈和沉着。【希娜暂时无法和您说话了,接下去的汇报工作由多多马代为执行。】 “她不要紧吧?” 【谢谢您的挂念,她很好,就是有点激动,您无须担心,多多马会处理好的。】 海姆达尔觉得希娜给自己找了个很棒的男朋友。多多马言简意赅的说了这些天的工作,主要就是收拾学校的两片地,一是海姆达尔的实验研究室;二是寝室。研究室由希娜全权负责,即便过去的学年主人不在,希娜还是日日清理,未曾落下。寝室本就有学校的家养小精灵负责,倒不用费多大功夫。 多多马说这些不过是例行公事,这位奉行井然有序的做事原则,什么都习惯汇报。其实希娜从来不和海姆达尔说这些,她纤细敏感的神经每次都撑不到张口汇报的那一刻而径直进入休克状态。 多多马接下来汇报的才是重头戏——和之前的那些相比姑且算是吧,也是海姆达尔前些天交给希娜的任务,作为希娜的未婚夫,多多马当仁不让的成了承接任务的调查小组成员之一。 海姆达尔交给他们的任务非他自己原创,而是来源于卢娜。前些天,即将启程返回英国的卢娜兴冲冲的跑来对他说有人拍到了弯角鼾兽的照片。 海姆达尔看着那张于日夜交替时分拍下的大雪纷飞的荒原照片,瞪着眼睛找了半天才寻觅到左上角据说是弯角鼾兽,但在他看来貌似手指不小心遮到镜头的一块黑斑。 卢娜指着那扁平黑斑,很肯定的说那就是弯角鼾兽。照片的拍摄者是一位苏格兰巫师,那段时间正好去芬兰探亲,这张相片就是在芬兰拍摄的。听说那一期《唱唱反调》的头版头条就是这张照片以及幕后人员的事迹,《唱唱反调》的读者们争先恐后的给苏格兰巫师寄去了信件,分享得知这一消息后难以自持的喜悦和感激。 在相信弯角鼾兽确实存在的巫师们看来,苏格兰巫师开创了历史。 而对于半信半疑的人来说,这张模糊的连轮廓都似是而非的照片无法取信于人,单凭苏格兰巫师的一面之词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可惜深信不疑的人不这么想,他们盲目的相信着真相已经大白,准备往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动物信息中心寄送相关资料,让他们为弯角鼾兽的存在正名。 好在小编辑卢娜是个理智胜过感性的姑娘,努力周旋,叫停了一切大脑发热的计划。卢娜恳请海姆达尔帮忙,到芬兰等北欧国家的研究神奇动物的相关部门寻找关于这方面的线索。 “不用着急,查个一年半载也不打紧。”卢娜临行前对他说。“狸花猫先生在我们杂志的读者群中具有一定的号召力,我跟他们说你被我说动了介于调查,他们表示愿意等待下文。我就是想拖拖他们,等这阵子的兴奋劲过去了,被别的新奇玩意儿转移了注意力,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冲动了。” 海姆达尔很佩服她对《唱唱反调》以及那些“幻想生物”多年如一日的热情。 “你不相信那张照片吗?”海姆达尔问。 “我不相信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动物信息管理中心的巫师们会相信。”卢娜说完这句绕口令般的结论,在男朋友的护送下离开了庄园。 威克多拿起相片端详片刻,“你相信吗?” 海姆达尔想了想,说:“如果我是一个麻瓜,我想我会相信。因为魔法世界存在本身对于麻瓜来说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颠覆。马人、人鱼、狼人、吸血鬼、龙……这些生物麻瓜们认为根本不存在,他们宁愿相信ufo会无声无息穿过电离层毁灭地球,也不相信巫师用一支小木棍就能拯救世界。” 威克多感到很有趣,“所以呢?” “所以,假设我是一个麻瓜,我亲眼证实了魔法世界的存在,巫师的存在,为什么不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大嘴球形鱼、阿卡危蛆、泡泡鼻涕怪……或者弯角鼾兽?!既然这里有狼人,吸血鬼,喷火龙,那么,凭什么断定那些生物不存在?” “那么作为一个巫师,你相信吗?” 海姆达尔说:“也许相信,也许不。” 他就是半信半疑的那类人。 贝尔尼克送完女朋友回来后也请海姆达尔帮忙,内容与女朋友所关注的保持高度一致。 “我们学校附近很有可能也会出现。” 海姆达尔奇道,“弯角鼾兽不是分布在北欧地区吗?”“专家们”始终坚持这一点。 “实际上之前有多人寄来照片,从不同的国家地区,而苏格兰的那位拍的最清晰,”贝尔尼克暗示。“弯角鼾兽的分布区域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辽阔,我已经请俄国的朋友留意了,学校那儿就麻烦你了。” “行啊。”海姆达尔没有拒绝,举手之劳。 他把这个任务告知了希娜,希娜又拉上了多多马,自那以后多多马时不时的会反馈他在北欧诸国获悉的消息,大多没有可靠来源,真正的挂牌研究部门连怀疑都不屑为之,所以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发现。 这次也不例外。 “麻烦你了。”海姆达尔对他严谨的工作态度赞赏有加。“如果可以,请您继续递送些消息过来。”海姆达尔会把这些消息原封不动的送去给卢娜,让她使用这些毫无进展且打击人的信息稳住躁动的读者。 至于学校那儿……反正要开学了,他可以自己去“留意”。 【我的荣幸。】多多马不卑不亢。 因为女朋友的精神状态仍然非常不稳定,多多马认为她现在不适宜和主人交谈,一,会坏了主人的兴致——也许主人不在乎,但身为一个合格的家养小精灵,绝不能恃宠而骄,忘记恪守本分;二,他怕他的女朋友脆弱敏感的神经经不起第二波的自我鞭笞。 多多马先生还是很关心女朋友的健康状况的。 于是,多多马的主人接回了话筒。 【对新学年的课表有何看法?】隆梅尔尝试像一个家长那样发问,可惜这话听起来让他更像一名教授。 海姆达尔望了望遥远的书桌,放弃去够课表的想法。 “选修课的名字看起来很实用,原来感觉更学术性,学校准备改革些什么吗?”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同业竞争或者单方面想要攀比的结果。】 海姆达尔迅速领会了父亲的暗示,“校长是个敏感纤细且目标远大的人。” 【确实如此,在霍格沃茨的一整个学年一定带给他巨大的‘启发’。】隆梅尔说。【明天我会送你去学校,还要去参加由徳姆斯特朗组织的家长讨论会。】 海姆达尔新奇的问,“家长讨论会?讨论什么?” 【家长还能讨论什么。】隆梅尔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打听。】一句话就把海姆达尔下面要问的全部堵了回去,无论古今中外,这话就是这么管用。 “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家长讨论会。”海姆达尔摸摸头。 【我听过,这个会议是学校的传统,我的父亲你的爷爷为了我们兄弟参加过两次,听了两遍相同的陈词滥调。自你入读徳姆斯特朗以来,我随时做好了去打瞌睡的准备,问题是后年的这个时候收到家长讨论会的通知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但是它却提前了两年。】 难怪隆梅尔会得出卡卡洛夫被霍格沃茨“启发”的结论,照这情况看貌似被“启发”的不轻。 上午九点三十分,海姆达尔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那间斗室里通过冥想来打发时间,他的面前是霍林沃斯法官,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国际威森加摩的某间没有旁观者的办公室内。 办公室先是静默了一会儿。 霍林沃斯把一叠封装好的信纸信封,以及一张写着寄送地址的字条一并推到他眼前。 “赫丘利斯的那位,”霍林沃斯说。“他一直在向我们争取订阅报纸和通信的权利,这在巫师的历史上不是首例,所以我们决定探讨一下。经过长时间的拉锯,最终上面同意了他的申请,但不是全部。订阅报纸姑且不提,这不是今天我要谈论的重点……上面决定通融他一个通信名额,那之后,我交给他一份经过审核的上书一百零七个姓名的名单,”霍林沃斯顿了一顿,“他勾了你的名字。” 海姆达尔睁大了眼睛。 “吃惊?很好。”霍林沃斯点点头。“上面有人提了异议,认为这是你们串通好的,我用我的信誉做了担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斯图鲁松?” 一股深沉的压力扑面而来,海姆达尔垂下眼,“是的。”没有发誓肝脑涂地的激昂表态,任何激昂在这里都是多余的。 霍林沃斯续道,“信纸和信封必须使用我提供给你的这一套,只要通信持续,我会定期给你寄送信纸和信封。你写的信经由我们检查转送监狱,监狱那边可能还会设一道关口,这一点你必须记牢。多余的东西不要提,敏感的内容更不要提及,‘无心之言’绝对不能出现在信纸上,任何的‘不当心’都会给某些人借题发挥的契机。” 海姆达尔默默听完上司的交代,拿走了信纸信封和小字条。 “一个星期写一封,到时间我会派信使递送,不要遣你的女王鹘过来。” 海姆达尔点点头。 “给我寄送私人信件的时候可以用你的奥拉尔。” 海姆达尔惊讶的抬眼,霍林沃斯已经低下头去看文件,目不转睛的打发他:“你可以走了。” 海姆达尔犹豫了一下,语调染上点感性,“再见,先生。” 霍林沃斯的目光陡然聚焦过来,“现在感怀动情早了点,离下班时间还有段距离,到时候别忘了把两套制服锁回柜子里,还有把咨询处和资料室的钥匙一并交上来。” 海姆达尔就觉得刚才那一瞬忍不住马蚤动的自己特傻。 下午,海姆达尔去和国王道别,结果发现人家不在老地方,一问之下原来被调出去特训了。 “原本针对国王的训练都是战斗上的搏击厮杀,如今需要加强防御、侦察等能力。”神奇动物训练中心的巫师说。“要花大力气校正,他原先的优点换个环境就变成了弊端,我们在努力寻找中和平衡的方法。” 工作人员见海姆达尔立在窗前往下张望的眼神格外专注,提出,“我们过去看看?” 海姆达尔摇摇头,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个惟妙惟肖的卡通玩偶,只有半个手掌大,人偶顶上带着一个挂钩。 工作人员接过人偶,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小娃娃的样貌一看就是眼前这位嘛。 “等国王回来,一定亲手交给他。”工作人员保证道。 海姆达尔就是要国王睹物思人。 直到后来,海姆达尔的身份得到了上面的肯定,国王也有了正式的“狗牌”,颇费了一番周折才肯套上脖子,这娃娃被一并挂在了项圈上。 这是后话了。 科向便利店请了假,海姆达尔本想带他出去搓一顿好的,但是科死活不愿意,满口嚷嚷不能浪费,海姆达尔觉得他的不知变通很合胃口,就商量着罗多彼的家养小精灵发挥厨艺,他打包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带去科的住处。 科把布塔也邀去了,在海姆达尔的解说下,这些天科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位聪慧好学、谨小慎微、又有点渴望表现自己的师妹。 布塔起初是不愿意去的,她一直记得海姆达尔在提到科,面对科时的那种平和欢喜的神态。这种神态不经意间流露,是内心的真实写照。她认为她的到场有点不合时宜,直到海姆达尔开口,布塔才松口。 老师和科的情感非同一般,至少不是自己可以比拟,可以奢望的。老师对科的期待与对自己不同,布塔有时候忍不住钻牛角尖。以至于想的脑子发疼,越这样她就越着急,埋怨自己学的慢,海姆达尔对科的那种喜欢是她向往的,她需要通过老师的欢喜来体现个人价值。 布塔对于海姆达尔的每一个吩咐、每一道指令都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包括保护科。对于这位大师兄她原本有些看不起,就像尖子生鄙视差生,自诩聪明的人对所谓的傻瓜的优越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渐渐明白了佐伊为什么放不下这个傻大个儿。 科的“愚蠢”让她自惭形秽,对这样的人她实在嫉恨不起来,所以她的做法是加倍的努力,加倍的专注于老师的命令。她会竭尽所能护着大师兄。 他们吃着家养小精灵准备的可口饭菜,喝着从超市买来的啤酒。 第一次喝酒的科半罐下肚就面红耳赤,一反常态的话多,吐着大舌头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倾诉着发自肺腑的感激。他的话勾动了布塔的思绪,引起了共鸣,一时间,俩徒弟都红了眼睛,并在酒精的催化下嚎啕大哭。 某老师无比镇定滴喝着啤酒,任他们一左一右的拉扯着长篇累牍滔滔不绝,直到声音渐渐微弱,俩人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海姆达尔一口饮尽易拉罐里的啤酒,打了个酒嗝,起身把科搬到床上。回转过身去掏出一瓶气味极其刺鼻的魔药,伸到布塔鼻下晃了晃,姑娘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扶着脑袋撑起,迷迷茫茫的看着老师,神智还没完全归位。 海姆达尔把魔药瓶子递给她,“再吸两下。” 布塔迟钝的接过,又打了一阵响亮的喷嚏才彻底醒过神来。 期间,科连根手指都没动弹一下。 布塔正襟危坐,被酒精激发出来的红晕还未从脸上褪去,眼睛却是不容忽视的明亮有神。 海姆达尔从科的衣架子上拿下用来装饭菜的布袋子,伸进手去掏了掏,拿出一个长形皮袋子,解开系住上端开口的绳子,然后从皮袋子里抽出一根细长状物品,该物品被一层黑色绒布包裹。 海姆达尔把物品递过去。 布塔茫然的接过,不明所以的看着海姆达尔。 实际上照一般巫师的逻辑,多少能猜测出这东西是什么,光从外形去判断,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掀开。”海姆达尔说。 布塔轻轻揭开黑绒布,紧接着呼吸一滞,屏息凝神,忘乎所以,眼中只剩下静静躺在黑绒布中的小木棍。 魔杖?!这是魔杖吗?她的脸比刚才涨得更红了。 “拿起来试试。”海姆达尔说。 布塔又敬畏的看了一会儿曾经让她日思夜想,此刻置于自己掌心的魔法制品,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捏住魔杖尾端,呼吸因兴奋而急促,肌肉因意识试图接收消化眼前之物而变得僵硬。 “条件有限,你就先将就着用用看吧。”海姆达尔说。 布塔拼命摇头,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海姆达尔的话更让她受宠若惊。 海姆达尔又道,“虽然条件比不上专门的魔杖专卖店,但也不能太寒碜。”晃了晃手里的皮袋子,“我尝试根据你的个人喜好等因素做了几根,又从以前制作的魔杖中挑选了一批,矮子中拔高个儿总是可行的,咱们一根根试吧。” 海姆达尔一丝不苟的语气、神态与魔杖大师奥利凡德老人如出一辙,在这方面的见识度为零的布塔姑娘就被他煞有介事的小模样儿震撼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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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海姆达尔去了趟索菲亚的古灵阁巫师银行,在那里给她开了一个户头。之前,海姆达尔委托一直替自己外婆理财如今顺理成章的转为替自己理财的瑞士古灵阁银行的头头帮忙关照一二,布塔每个月将在这个户头存入一笔钱,用来订阅魔法世界的刊物。 至于麻瓜货币与巫师货币将如何兑换,兑换的比例又是多少,海姆达尔全权交由妖精们处理,就像他从来不对瑞士古灵阁如何摆弄他的钱指手画脚,他的“好说话”在妖精们的圈子里还是颇有些名气的。 瑞士古灵阁的妖精尤以爱嚼舌根出名,他们喜欢在茶余饭后说说客户们的闲话。当然,以妖精们的敬业,他们绝不会泄露客户的小金库里到底还有多少存货,他们更喜欢谈论这个巫师到底还打不打算往金库里添些东西。 妖精比巫师更希望看到金加隆排山倒海的朝金库里倾泻,妖精们比巫师更讨厌入不敷出。如海姆达尔这样那么多年没往外取过一个金加隆的客户,妖精们自然是爱在心口难开。海姆达尔去年又一次入选瑞士古灵阁年终活动“最受行长喜爱的十大客户”的获奖名单,并收到一块由行长亲笔签名的圆碟状中央镌刻鸡心图纹的银奖盘,鼓励他来年继续一个纳特都不取。 截止到现在,他已经收到了三枚相同的奖盘。 他还经常和瑞士古灵阁的妖精们通信,有时和行长,有时和负责管理自己财务的银行职员,总之,他的确能和妖精们搭上话,尽管信件的内容可能千篇一律的乏味。 隆梅尔始终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有巫师能和那些脾气古怪、生性多疑的吝啬鬼搭上话茬。 在巫师世界没有固定收入的巫师很难在古灵阁开上户头,妖精们认为你“养不起”他们的金库。如果以麻瓜身份申请,需要由当地魔法部门开具证明,当中的手续很繁琐,巫师世界的办事效率不总是迅捷的。 海姆达尔现在开始收获他无形中和妖精们建立起的良好关系所带来的丰硕成果,他对那位如同遭了抢劫般神情抑郁的妖精接待员送上了瑞士古灵阁巫师银行行长的亲笔书信,十分钟以后,他从妖精手中接过了金库钥匙交到布塔手中——这一时刻的布塔犹如一只从笼子里飞出来被大自然弄得晕头转向的哑了嗓子的黄鹂般无所适从——并告诉她如何填写剩下的表格。 又过去十分钟,布塔站在古灵阁门口,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大街,摩肩擦踵的巫师,手中握有一把捆着刻有0919小标牌的黑糊糊的黄铜钥匙,和一封写有她姓名的开户证明,如梦初醒。 他待到中午才离开,离开的时候科显得闷闷不乐,布塔也有些心事重重,身边少了海姆达尔科感到孤独,布塔则是空落落的不踏实。他们俨然把他看做了监护人,就是监护重点各不相同。 “又不是生离死别。”海姆达尔拍拍大个子的肩膀。“我如今也是身不由己,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抽空来看你们的。” 科揉揉眼睛,抿着嘴点头。 布塔笑的有些腼腆,激动于海姆达尔说了“你们”。 迎着正午骄阳的光和热,海姆达尔挥挥衣袖,万里无云,没有云彩可顺带,他的记忆定格在索菲亚湛蓝天空下的两张又哭又笑的年轻脸庞上。 在克鲁姆夫人的提议下,中午全家聚餐,老太太的原话是“谁都不许缺席”。隆梅尔代表斯图鲁松家到场。 欢送会明显比欢迎会热闹,海姆达尔觉得克鲁姆夫人话比平时多,十有八、九把他当瘟神,今天就能送走老太太一定很开心。 中饭结束,威克多提出和海姆达尔到林子里走一圈消食,大家纷纷抬头遥望大玻璃窗外热辣辣的晃眼日头,再看看明显经常窝在屋檐下的小脸儿白嫩的宅男斯图鲁松室长,又把目光移到明显经常在日头下挥洒汗水的深褐色肌肤泛着健康光泽的克鲁姆老爷,而后瞪着他无声抗议。 老爷无比淡定的拉着海姆达尔的胳膊往自己的臂弯上一勾,轻松愉快的出了门。 树荫底下漫步并不觉得酷热难耐,还有徐徐清风吹送,缓解了身上的暑气,海姆达尔舒
异乡上+下第18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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