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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144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  捧着杯子的海姆达尔对他扯了个笑容,龇出两排健康的白牙齿,“没事,看上去狼狈点,其实感觉还好,我好像越来越习惯湖里的温度了。”  威克多可不这么认为,海姆达尔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他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又不是鱼,在露天的冬日湖水里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冷。  他就是想让自己放宽心,威克多感动之余,暗暗叹了口气。  要是可以他真的想随里格一块儿下水,可惜和预料中的一样,人鱼不欢迎他。  那天海姆达尔时隔多日后再一次进入湖中,人鱼巡逻按照信中写明的时间来接他,尽管知道结果,海姆达尔还是忍不住问人鱼巡逻可不可以加一个人,人鱼巡逻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的请求。  “我们永远不会上到陆地上,所以我们不欢迎人类进入我们的地盘。”这是桑布当时的回答。  海姆达尔听了很失望,但是没办法,他也不想刺激桑布,说自个儿男朋友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如果他这么诚实了,人鱼肯定会抓狂的。  想到这事,海姆达尔对威克多说:“人鱼想让我代表它们去禁林中找马人,我从来没见过马人。”貌似害怕的眼巴巴的望着威克多,“到时候你和我一块儿去。”  他的闪闪发亮的眼睛和跃跃欲试的表情可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威克多见了听了不由得莞尔一笑,“当然。”说着勾住海姆达尔的脖子,二人一起进了房间。  威克多进了浴室,发现水已经放满了,扬声道,“现在洗吗?”  “现在洗。”  海姆达尔把身上的毛毯搁在床尾柜上,下一秒就被家养小精灵收走了,进入浴室时就看见男朋友故作猥琐的对他眯眼嘿嘿笑着,“毛巾?”举起海姆达尔的毛巾。“梳子?”从置物架上拿起梳子。“香皂?”一块香皂从海姆达尔眼前一闪而过,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克鲁姆老爷的一张正面大特写,“还是我?”  海姆达尔镇定的眨巴下眼睛,手指顺着他的鬓角撸上去,一直摩挲到威克多的脑后,“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哦!斯图鲁松先生!!!”威克多丢开毛巾和梳子,扑上去……帮他刷背。  之后,二人隔着一层浴帘聊天,威克多刷完背后也没急着离开,他很想知道海姆达尔怎么突然变成|人鱼大使了。  海姆达尔简单的和男朋友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又道,“我觉得我们贸然进森林不好,所以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找一下海格先生,他应该对禁林很了解。”  威克多“嗯”了一声,隔着浴帘,海姆达尔没有看见他脸上出现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若是告诉鲁伯8226;海格,等于把这件事告诉了霍格沃茨,告诉了邓布利多。”  浴帘里的海姆达尔回答,“没什么问题,这里就是霍格沃茨的地盘,即使他们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海格先生不愿意给我们带路。”  “他会愿意的。”威克多不假思索。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海姆达尔掀开浴帘,露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  “他在禁林里养了宠物,他热爱世界上所有的动物。”威克多趁机凑上去吧唧了一下。  “哎,都是水。”尽管这么提醒,海姆达尔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吻。“宠物?什么宠物?”  “去的时候把奥拉尔带上。”威克多恍若未闻般的说。  “卖关子?”海姆达尔瘪瘪嘴,把头缩了回去。    [去禁林?把奶糖带上吧,它有足够的威吓作用,至少狼人、巨怪袭击你之前要斟酌一下,你可以趁这个机会跑路。]豆荚说的煞有介事。  “……有危机意识是好的,但是你别乌鸦嘴!”海姆达尔哭笑不得。  [我说过了,我这是猫嘴,哪里是什么乌鸦?]豆荚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会吵着要去,怎么突然……”海姆达尔出其不意的抓住它,把它拎起来,一会儿捏捏它的四肢,一会儿掐掐它的肚皮,“难道被调包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豆荚最痛恨脚不着地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禁林又不会跑,什么时候都能去。]  “什么重要事情?”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威克多忽然插嘴道,“它已经和卡捷宁约好了来一场巫师棋比赛,一百局定胜负。”威克多当时在一人一猫间充当了一回翻译。  海姆达尔没有问卡捷宁是怎么知道的,仔细想想教授对豆荚猫一直见怪不怪,十有八、九知道点什么,不过卡捷宁教授没有捅破窗户纸,他也乐得顺其自然。  “你行不行啊?卡捷宁教授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棋艺高超。”海姆达尔用怀疑的眼神看豆荚。  [他棋艺高超我会不知道吗?!你是臭棋篓子不假,不代表我和你一样!]豆荚超级不乐意的用尾巴抽打海姆达尔,被伤自尊了。  海姆达尔一把揪住它的尾巴,“等我们离开以后,我允许你把这事告诉卡捷宁教授。”  [你确定?]  “万一在林子里有个三长两短,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嘛,记住啊,等我们走了以后再说。”  豆荚猫猛地抽回尾巴,上蹿下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什么告诉卡捷宁,我又不能说话,你什么意思,欺负我不能说人话是不是?]又使劲抽打上了。  海姆达尔不痛不痒的哈哈大笑,“你可以用爪子挠嘛。”    当天下午,海姆达尔就迫不及待的提议去找海格,二人吃完饭后带着奶糖一起出发,奥拉尔飞在半空中,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带奥拉尔依然出自威克多的提议,这次只是单纯的去探探态度,海姆达尔原本以为不打紧。况且奥拉尔是夜行动物,白天是它正常的休息时间,把它从睡梦中叫醒,实在于心不忍。  可能他们去的时机不对,从外面看进半掩的窗户内,里面黑洞洞的,种种迹象表明人不在。  海姆达尔有些失望,正要打道回府,另外选个时间再来,奶糖却从海姆达尔怀里跳下去,一溜烟的冲到了木屋的门外,对着门缝嗅了嗅,而后用脑袋咚咚咚的撞门。  这一举动把海姆达尔吓一跳,赶紧跑过去把它拉开,嘴里说:“没事没事,咱们下次再来。”他以为奶糖在帮他敲门,实际上,人奶糖机灵的很,而且比他有办法。  就见边上半掩的窗户咿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蹿出来一个黑糊糊的大影子,影子一落地就撒欢的朝奶糖汪汪叫了两声,大黑影子是海格的宠物,猎犬牙牙。  海姆达尔见了还能不明白么,一松手,奶糖就朝牙牙跑去,牙牙开心的围着奶糖绕圈子,奶糖甚至还伸出爪子去捂牙牙的头,对普通的客迈拉兽来说,这个动作代表攻击,但是在这里,却是奶糖和牙牙玩耍时不值一提的小动作。  刚来霍格沃茨时,奶糖曾经在海格这里待过一阵,那个时候海格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喜欢带着奶糖,借此观察它的各种习性,也许就在那个时候,奶糖和牙牙建立了友谊。  它们归它们追逐嬉戏,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很有耐心的等着,二人甚至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聊起天来。  奥拉尔降落在海格的木屋顶,不一会儿就头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  奥拉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它在睡梦中流着口水朝一堆粘着番茄汁的蜘蛛扑去时,耳边猛地响起主人的呼唤:“奥拉尔——”  奥拉尔一个激灵睁开眼,就见主人站在木屋下,仰头挥手。  奥拉尔不敢怠慢,振翅而起,而后主人朝禁林那里走去,主人的男朋友、奶糖、大黑狗早已等在禁林入口,半空中的奥拉尔一个滑翔,朝他们飞去。    不知道奶糖和牙牙是怎么沟通的,当海姆达尔以为它们玩好了,可以回去的时候,奶糖却一激动咬住他的裤腿往禁林方向拽,结果可想而知,被客迈拉兽咬过的地方迅速腐烂,海姆达尔的裤管成了一脚高一脚低。  不过也就因为这样,海姆达尔弄明白了奶糖的意思,牙牙可以带他们找到主人海格,牙牙是海格忠实的伙伴,生活中常常形影不离,它很清楚主人的活动范围和活动时间。  说实在的,虽然贸然进禁林有点危险,海姆达尔还是有点小兴奋,就像那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看喷火龙,内心老马蚤动老马蚤动的,他决定跟着牙牙先进一次。  在海姆达尔的印象里,牙牙很胆小,估计找不到就会回来,而且一旦遇到危险掉头就跑,这还是德拉科告诉他的。  德拉科对牙牙的印象很糟糕,也许曾有过不太好的经历。  跟在一个胆小的向导后面,比被一名胆大的人带路要安全。  威克多对海姆达尔的提议不置可否,他要进他就跟进,他要回他也跟着回去。  就这样,俩人仨动物在一个称不上风和日丽的午后时分,结伴走进了密不透光且环境气氛不太友好的禁林。  越往深处走,林子里的透光性就越差,三、四分钟以后,海姆达尔不得不点亮魔杖,释放出荧光闪烁。  牙牙一直在前方带路,奶糖和它并肩而行,看得出奶糖很喜欢牙牙,牙牙有时候会把一些脏兮兮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叼到奶糖面前,奶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或不耐。  “好像蜘蛛多起来了。”海姆达尔随口说着,抬头观望四周的高耸挺拔的树木。“这里是不是有很多蜘蛛巢|岤,树木之间应该结了不少蛛网吧?”  所幸他不是罗恩,他不怕蜘蛛。  “看样子海格先生去找他的宠物了。”威克多淡淡的说。  海姆达尔一愣,想了想说:“……他养的是蜘蛛?”  威克多点点头,“听说个头不小。”  “……也就是说我们正往一个头不小的蜘蛛的窝去?”  “个头不小的可能不止一个。”  “应该没什么危险吧,”海姆达尔不确定的说,“牙牙一点都不害怕。”虽然这么讲,海姆达尔的脚步貌似越发矫健起来了。个头不小的蜘蛛?该是啥样啊?!他的胃口全被吊起来了。  “就算是动物,它也会想在朋友面前显摆一下。”威克多说。“也许这会显得自己很高大勇敢。”  海姆达尔看着前方貌似有点过于兴高采烈的牙牙,看样子牙牙被奶糖的出现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忘记了它的害怕。  难怪说强烈的情感可以使人勇敢,胆小的牙牙也不例外。  走着走着,威克多突然不动了。  海姆达尔不解的止步,同时感觉到周围的树林怪怪的,似乎过于安静了……这种诡谲的死寂似乎在告诉他们,四周潜伏着某种不安全因素。  威克多貌似不经意的仰头看向上方:“当心了,八眼蜘蛛是吃人的,它们喜欢在黑暗中活动。”  海姆达尔心如明镜,举高魔杖,朝天上丢了几个荧光闪烁光团,四周的林木被瞬间点亮,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瞬间从无到有,犹如潮汐,发出一片片哗啦啦的震动声。  “汪汪!”牙牙朝空中大叫起来。  地上的奶糖刷地转身,如离弦的箭般朝海姆达尔上方扑去,与此同时,海姆达尔的魔杖喷出一个魔法,奶糖的身体正好自海姆达尔眼前掠过,魔法没入奶糖体内,半空中的身体像吹气球一般倏然放大,原型客迈拉兽凶猛无匹、獠牙毕露,一人一兽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只突然出现在海姆达尔头顶的比成年人还巨大的毛茸茸的大黑蜘蛛自蛛网上跌落,砰的一声,被奶糖扑到了地上,尖利的牙齿在奶糖毫不犹豫的咬合下刺进蜘蛛的体内,一股恶臭立刻在空气中弥散,蜘蛛黏稠的□从奶糖的齿缝中涌出,奶糖丝毫不为所动,蜘蛛的一只脚被奶糖硬生生的撕扯下来,蜘蛛发出痛苦的尖叫,叫声凄厉尖锐,一种让人相当不舒服的音波。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蜘蛛朝这片光源潮涌而来。  “我的孩子————”紧跟着是一串古怪的嗒嗒声。  密密麻麻的大小蜘蛛们突然不动了,犹如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视画面。  一只庞然大物走出黑色的背景,步入光团的辐射范围内,出现在他们眼前,移动时仿佛一座小山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  庞然大物身体上的黑色绒毛比别的八眼蜘蛛都要黯淡,看上去是灰色的,就像长了白发的老人,而且它的眼珠类似于岩石的灰白,八眼蜘蛛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油亮眼珠在它身上显得死气沉沉。  看不见吗?海姆达尔暗暗琢磨。  “阿拉戈克————”庞然大物蹦出一个海姆达尔听不懂的词儿,嗒嗒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前一个他听懂了,孩子?海姆达尔突然想到什么,朝奶糖看去,而这个时候被奶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蜘蛛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浑身剧烈一抖,不动了。  “阿拉戈克————”尖叫声激怒了庞然大物。  奶糖丝毫不惧,叼着那只蜘蛛的一条布满黑色绒毛的腿,昂首阔步的走来,脖子一仰,那腿扑通一声被丢在庞然大物前方,黄绿色的□顺着狰狞的切口汩汩流出,并伴有令人作呕的阵阵恶臭。  片刻的死寂过去之后,钳子咬合时发出的嗒嗒声铺天盖地的袭来,带着一种致命的杀气。  要命,捅了蜘蛛窝了,而且还是被动去捅的。  海姆达尔突然想到他们的向导,急忙转身去找,海格呢?它主人呢?  眯眼看了半天,最后在威克多身后找到了瑟缩成一团,使劲冒充背景的牙牙向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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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戈克!”  庞然大物用力挥舞着锋利的钳子,嗒嗒声戛然而止,眼看情况变得一触即发,海姆达尔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没想到庞然大物根本不按照他的逻辑走。  “为什么闯进我们的地盘?”庞然大物开口道。  海姆达尔有种感觉,它不是冲自己说的,而是对奶糖发出的询问。  果不其然,奶糖退后几步,一直退到海姆达尔身旁,奶糖不假思索的摆出臣服于此人的低姿态,对这群严阵以待的蜘蛛触动很大。  原本对奶糖虎视眈眈的蜘蛛们立刻调转目光,海姆达尔一下感觉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奶糖同志的心理素质,不愧是从小厮杀到大的习惯了用流血冲突比大小的客迈拉兽。  与此同时又对奶糖之前的经历感到了几许好奇,海格到底带着奶糖去了多少地方?难不成整个禁林都兜遍了?这些蜘蛛明显是认识它的,而且奶糖对付起这些蜘蛛来显得格外得心应手,一咬一个准,刚才那一瞬间毫不犹豫就扑了上去,看样子已经不是接触了一两回了。  这些蜘蛛没有直接动武,先选择了谈话方式,说明它们早已见识过奶糖的彪悍,在心理上落了下风。  来到霍格沃茨以后,每个人都在上演着自己的新故事,或许奶糖也有过一段新冒险。  “我们是来寻找海格的。”海姆达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不速之客一般不被待见。海姆达尔又把牙牙从威克多身后拉出来,牙牙一暴露在明晃晃的白光下就开始瑟瑟发抖,海姆达尔哭笑不得,它这样反而会让别人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庞然大物感觉到了哆嗦的牙牙,不解的侧向一边,“那是什么东西?”  一只比它小一半的蜘蛛——但还是比海姆达尔高大,回答,“海格的狗。”  “那条每次一见到我们就跑的黑犬?”  “对。”  “我们不吃狗。”庞然大物突兀的感慨。  “难吃。”那只蜘蛛说。  能得出这个结论,也许原来尝试过……  海姆达尔感觉手里的牙牙抖得更厉害了,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手一松,牙牙头也不回的朝他们身后跑去,转瞬消失在黑洞洞的背景中,奶糖吃惊的回头追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虚无的黑暗,连奔跑发出的沙沙脚步声都被遮天蔽日的森林吞没了。  奶糖歪歪脑袋,眼神充满了迷惑,对于凶悍成性、永不回头的客迈拉兽而言,临阵脱逃是它们无法理解的。  海姆达尔摸摸它的大脑瓜,奶糖很快摆脱了迷茫,眼神再度如矛尖般锐利。  “那狗又跑了。”先前说话的那只蜘蛛告诉庞然大物。  庞然大物不以为然,也许早有预料。  “你刚才说来找海格?”庞然大物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一时刻,海姆达尔的脑子终于有空想点别的了:梅林玛利亚,这只有微型卡车那么大的蜘蛛在和我说话?用的还是人类的语言?  “牙牙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海姆达尔的这一回答富含技巧,同时为之前那句“为什么闯进我们的地盘”做出了解释。  “海格今天还没有来。”庞然大物回答。  海姆达尔敏锐的感觉到那些蜘蛛又马蚤动起来了,于是捏紧了魔杖。  他没有为奶糖的言行道歉,和动物们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了,海姆达尔渐渐总结出了一些神奇动物们与人不同的心理。比如在武装冲突中被打败甚至丧命,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动物们奉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那套,丢了性命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眼前的蜘蛛们对奶糖的行为表示出了愤慨,却不会像人类那样流露出一丝半点的伤心,它们会认为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自己的地盘被侵占了,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了,但是不会为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被无缘无故杀害而感到痛心疾首……再说也不是无缘无故,那只倒霉蜘蛛完全是害人不成反被害。  “小子,你们今天走不出这里了。”庞然大物像是明白了海姆达尔已萌生出退意。  “我明白的。”这么明显的围攻架势他还能不明白?不过在此之前——  “要打要杀先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您或者您的族人们知道马人部落坐落在禁林的什么位置上吗?”  庞然大物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对海姆达尔的“通情达理”表示欣赏,还是单纯的惊疑或者考虑他的问题。  “小子胆子倒不小,居然直接询问禁林住民马人部落的方位。”庞然大物突然冒出这句。  它没有直截了当说不知道,海姆达尔觉得有戏,于是尝试着把人鱼拿出来充充门面,动物对动物,比动物对人类,更容易产生亲近感,至少海姆达尔是这么想的。  “我代表湖里的人鱼去找马人谈生意,但是人鱼不知道马人部落在什么地方。”  “废话,那些鱼成天待在水里,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没事就琢磨如何能在那片方寸池塘里称王称霸,信息闭塞,怎么可能知道广袤陆地上的情况。”庞然大物言辞间充满了鄙视。  貌似……霍格沃茨的动物们之间相处得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和谐,有点互不买账的意思。  不知道人鱼是怎么评价这些蜘蛛的,等回去以后找个机会问问,海姆达尔暗想。  “我不知道马人部落在什么地方——”  “我不相信。”海姆达尔骤然打断它。  庞然大物沉默不语。  海姆达尔又道,“霍格沃茨城堡附近都能见到蜘蛛,我们进入禁林以后蜘蛛的数量就变得越来越多,可以这么说,八眼蜘蛛已经遍布了整个霍格沃茨地区,您敢说您的子子孙孙们没有摸透这片林子?”  一直没有做声,专心致志护在身后的威克多听了不由得看了眼海姆达尔,不动声色的就把马屁拍上了,姑且不论蜘蛛吃不吃这套,自打海姆达尔和这蜘蛛头目谈话以来,四周蓬勃的宣战意识被逐渐消磨殆尽,威克多由此见识到了海姆达尔鲜少出现在生活中的其他面。  这是里格的舞台,我只需要安静的守在一旁。威克多对自己说。  “马人是禁林的主宰,他们若想对付我们,只要在禁林里振臂一呼,其它的动物不敢不响应,届时我们八眼蜘蛛的日子就会变得很难过。”也许拍马有了成效,庞然大物的语气一转,忽然变得有些低落。  海姆达尔不太明白它怎么突然伤春悲秋起来了,而且感慨得牛头不对马嘴,他又不是让八眼蜘蛛帮自己攻打马人部落,怎么一下就歪楼了?  耳边猝然响起一声诡秘的嗤嗤声,眼角扫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朝自己的脸喷射而来,如果不是荧光闪烁的光照度够强,海姆达尔可能无法发现那团突如其来的黏液。  海姆达尔头一歪,黏液擦着他的额角划过,尽管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了,那些不知名的黏液还是触碰到了皮肤,额角犹如被火烫一般剧烈灼痛起来,落在肩膀上的几滴黏液把衣服烧出了几个大窟窿,大小不一的窟窿顷刻间布满肩膀,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海姆达尔的魔杖很快动了起来,可惜对方隐秘的实在高端,一个黑色的物体从眼前一晃而过,魔法追不上高速移动的物体,那道黑影再度消失在黑乎乎的头顶上方。  紧跟着,黏液再度袭来,这一次从右前方喷射而出,海姆达尔就地一滚,避过了黏液的攻击,黏液落在地上,发出焦灼泥土的兹兹声,并伴有黑色的烟雾。  当海姆达尔与不知名游击战敌人单挑时,别的蜘蛛并没有行动,庞然大物倚在大树旁的巨大的蛛网上,白色的眼珠反射不出任何光影,却好像亲眼所见正在发生的一切,有一种尽在掌握的闲适。  庞然大物,禁林八眼蜘蛛们的始祖阿拉戈克在静静等待。  嗒嗒的钳子咬合声如潮般涌来,像在助威呐喊。  这一边,与看不见的敌人的战斗仍在继续,海姆达尔始终处于劣势。  威克多阻止了奶糖,告诉他海姆达尔并没有寻求帮助,奶糖挣扎着表示不服气,威克多却说:“看看他的表情。”  海姆达尔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惊恐畏惧不安,反而带着一种跃跃欲试和不甘心,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成功躲避,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捕捉,种种迹象表明他要征服敌人。  “我们要学会相信他,虽然这多少让我有些失落。”威克多似在喃喃自语,又像和奶糖共勉之。“我以前总是忍不住担心这担心那,其实他时时刻刻都在成长,他不需要过度保护,他需要成长空间,他是一个男人,奶糖,就像你我一样,他是一个男子汉。”  奶糖在威克多一席话结束后安静下来了,不再挣扎着往前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海姆达尔在地上扑来滚去,早已滚得一身泥巴,满面尘土,簇新的橄榄绿巫师袍被蜘蛛的黏液灼得到处都是窟窿,俨然成了乞丐服。他的头发梢被烧焦了,手背也被烫了几个口子,在地上翻滚时脸上也被划出了好几条口子。  尽管满身狼狈,双目依然焕发着灼灼光彩,表情带着令人陌生的狂热,就像威克多说的那样,此时此刻的海姆达尔就是一个蓬勃的,不屈的,顽固的,充满信念,追求胜利的男人。  这是属于他的战斗。  又一团黏液冲来,喷出的角度十分刁钻,在空中划出一条诡异的曲线,对着他的眼睛而去,黏液的厉害程度海姆达尔已经充分体验到了,如果这团东西进了眼睛,疼痛失明是轻,是不是还有别的副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敌人的弹跳能力实在神出鬼没,俨然是地头蛇的代表,当你以为它在这里,下一秒黏液却从另一个方向喷出,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利用荧光闪烁的辐射范围与人类视野的双重局限性,把海姆达尔玩弄于鼓掌间。  海姆达尔闭眼避开,狼狈的朝前扑去,落地后扯嗓子喊道,“就这点本事?只会喷点无关痛痒的水?太让人失望了!”  无关痛痒的水?对一个剧毒蜘蛛而言,这绝对够得上蛛身攻击了。  隐没在黑暗中的敌人被他的激将刺激到了,突然改变了方向。  “笨蛋。”随着阿拉戈克的这一声惋惜的感叹,一个中了冰冻咒的八眼蜘蛛从空中跌落下来,像石头坠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海姆达尔瞠目结舌,他还以为敌人有多大的个头呢。  走上前拿起落在地上的小蜘蛛,放在自己的掌心,目测大约就网球那么大,若不是亲眼所见,难以相信一度让自己陷入被动的逞凶好斗的敌人就是这么个小家伙。  “了不起的小家伙。”毫不吝惜的赞了一声,对它的表现给予肯定,若不是八眼蜘蛛拥有与人类媲美的智商但缺乏与人类媲美的j诈,这场比试的最终结局难以预料。  阿拉戈克问,“怎么回事?”  旁边的大个头蜘蛛告诉它,“中了魔咒,不能动了。”  阿拉戈克内心震动不已,八眼蜘蛛有很强的魔法抵抗力,事实上很多神奇动物都有这种天赋,比如眼前的这只客迈拉兽,和喷火龙一样拥有超强的魔法防御力,在面对巫师时极不容易中咒语,八眼蜘蛛虽然没有龙或者客迈拉兽那么“厚脸皮”,但对冰冻咒这样的小咒语还是拥有一定的抵抗能力,那小子居然把他的子孙冻得不能动了?!  归根结底,阿拉戈克就是一个普通的动物,和别的高智商神奇动物一样厌恶人类,再加上曾经在霍格沃茨有过的不愉快经历,在感受到了威胁的同时,心头顿生澎湃的杀意。  它的子子孙孙们立刻感应到了老祖宗发出的暗号,不动声色且不怀好意的朝那些不速之客扑了过去。  海姆达尔手掌中的蜘蛛颤抖起来,尽管它被冰住了,但不妨碍它的心理活动,它还在这个人手里,作为阿拉戈克的后代之一,它也接受到了攻击暗号……它已经预感到自己会死得很凄惨。  就在小蜘蛛为即将到来的噩运为自己打抱不平时,海姆达尔却没有为难它,手一甩,把它丢了出去。  落地后的小蜘蛛扑通一声八脚朝天,惊讶极了。  海姆达尔这么做倒也不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精神,对蜘蛛没啥人道好讲,他其实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大脑条件反射的把手里多余的东西甩出去,人类毕竟是灵长类,为了确保生命安全会潜意识的清空双手。  所幸揣了那么多年的魔杖习惯了,要不然把保命的“武器”也一并掼出去,那就悲剧了。  “奥拉尔!”海姆达尔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突地仰天大叫,“这里有好多蜘蛛,主人好害怕!!!”  涨潮般争先恐后漫卷上来的蜘蛛们在他的尖叫声中貌似有那么一秒的凝固。  须臾,一道黑影从如墨的背景中破空而出,从天而降。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蜘蛛就像全体中了冰冻咒,而后迅速土崩瓦解,刚才还协同作战、秩序井然的蜘蛛军团此时此刻却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还时不时发出毛骨悚然的诡异尖啸。  阿拉戈克察觉到情况不对,挥舞着钳子大吼,“怎么回事?”  “不知道。”稍微大一些的蜘蛛还能保持点镇定,别的小蜘蛛已经六神无主满地打滚了。  “不知道?!”阿拉戈克暴躁的怒吼。“说清楚!”  “真的不知道,我从没见过那种长翅膀的家伙,但是一看到它我就心里发寒,忍不住想跑。”先前那只蜘蛛回答,事实上它已经一点点往黑暗中撤退了。  阿拉戈克在荧光闪烁璀璨的光团下咆哮,平时把它的命令奉若神谕的子子孙孙们依然置若罔闻、慌不择路,阿拉戈克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而且还是瞎眼的光杆司令。  在优胜劣汰的大自然中,有一种刻骨的胆寒叫天敌。  世世代代生活在禁林中的八眼蜘蛛切身体会过这种恐惧,八眼蜘蛛的恐惧会随血脉代代相传,祖先的喜欢就是自己的喜欢,祖先的惧怕就是自己的惧怕,后代们像阿拉戈克一样,记住了当初密室蛇怪带给它们的噤若寒蝉,所以今天才会如此失态。  蛇怪已成过去,今天,生活在禁林中的八眼蜘蛛们终于明白蛇怪除了代表天敌,代表恐怖,还代表了不是唯一。  这位乍然出现的之一并非蛇怪,它是女王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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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是大自然的聪明才智,没有生命可以站在制高点,人类表面看上去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实际上仅仅跳出了食物链的制约。  八眼蜘蛛不是人类,尽管它们从未见过女王鹘,潜意识里的恐惧感轻易击溃了它们的防线,让它们方寸大乱,以至于兵败如流水落花,大好的局势付之东流。  八眼蜘蛛军团里,唯一还能保持清醒的就是首领阿拉戈克,它的残疾此刻却成了令其能够岿然不动的最佳助力,可惜它的子孙们一个个身体倍棒,牙口好得不得了,最主要耳聪目明,目光如炬,女王鹘那矫健的俯冲姿态的每一幅画面都如同每秒48幅拍摄频率的电影慢镜头,在它们眼前特写、特写、再特写的逐格放大。  恐惧让它们阵脚大乱,害怕让它们胆颤心惊,蜘蛛们惊慌失措的尖啸摩擦声吞没了阿拉戈克愤怒的嚎叫,这一时刻,禁林中威望如山的八眼先祖也只能毫无作为的望洋兴叹,甚至于束手就擒。  奥拉尔划过阿拉戈克的头顶,在半空中截获一只顺着湿漉漉的蛛丝匆忙往上攀爬的蜘蛛,一口叼住它的一条腿,把它脱离了蛛网。  这只约有17寸显示器那么大的蜘蛛似乎忘记了怎么反抗,怎么进攻,在半空中惊恐万状且毫无章法的挥动四肢,那一对令巫师们谈之色变的锋利钳子仿佛中了石化咒,死气沉沉的挂在身上,又好像脱离了身体的控制,变得不听使唤了。  地上的蜘蛛们更慌了,悬挂在半空中的蜘蛛们争先恐后的从各自的蛛丝上坠落而下,森林中如下起了一阵黑色冰雹,在荧光闪烁的曝光下,大大小小的蜘蛛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集体大跳楼。  阿拉戈克终于崩溃了,它的神经再也负荷不住被子孙们源源不断输送回来的山崩地裂般的心理活动。蜘蛛是一种相当敏感的生物,为了保证信息传递的真实有效性,接受时会被有意识的放大,试想,一百个手持话筒的人在一个双目失明的人耳边同时惊声尖叫,那名收听者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现场的蜘蛛可远远不止一百这个数,阿拉戈克同志没有当场晕厥或者吓成精神病,心理素质已经相当伟岸了。  “我明白了……”阿拉戈克放下高举不下的钳子,显得虚弱而苍老。  空中的奥拉尔已经叼着那只惊恐到僵硬麻木的蜘蛛,围着荧光闪烁辐射出来的区域绕场一圈了。  周围的动乱并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我认输,我和我的子孙不会再为难你们,”阿拉戈克艰难的吐字。“请您放我及我的子孙们一马。”八眼蜘蛛使用了敬语。  这一天,禁林的蜘蛛始祖万念俱灰的低下了它的头颅,除了鲁伯8226;海格之外,平生第一次,在退无可退,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对一个巫师做出这样的妥协。  海姆达尔等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朝空中挥挥手,“奥拉尔。”  那只麻木的蜘蛛八脚朝天的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如不倒翁般摇摆了两下,等晕眩过去以后仍然一动不动,它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逃过了一劫。  “谢谢。”阿拉戈克对海姆达尔送上真诚的谢意。  实际上就算奥拉尔把战利品吞进肚子里,它也不敢置喙,人类惯会用下马威之类的招数,阿拉戈克早就领教过人类的卑劣,海姆达尔的仁慈博得了阿拉戈克的些微好感和尊敬,当然,目前来说负面情绪仍然稳占上风,蜘蛛也有那么点爱记仇。  奥拉尔落在了边上的一棵树上,盘踞在头顶的威胁消失了,在阿拉戈克的号召下,七零八落的蜘蛛军团重新集结起来。  “告诉我马人部落怎么走。”海姆达尔也不和它客气。  阿拉戈克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就起来了,但一想到周围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子孙,只好强压火气说:“我可以让我的子孙给你带路,但是一切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  “马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喜欢不速之客,因为可以偶尔改善伙食,马人并不喜欢不速之客,他们对自己部落的安全性十分重视……”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海姆达尔想了想,“没关系,你们只要把我带到部落附近就可以了。”  海姆达尔心想他是人鱼大使,不是人类大使,马人对鱼应该比对人宽容吧?  “最后一个问题。”海姆达尔说。“海格到底来过没有?”  “……你们来之前他刚走没多久,路上没碰到吗?”  “牙牙你个无证黑导!”  “……”    在这个销魂的下午渐渐转变为销魂的黄昏之时,海姆达尔一行人走出了森林,天边的太阳就像一个大蛋黄,饥肠辘辘的俩人俩动物迎着橙色的太阳光,陷入对食物的遐思中。  “你们没事吧?”海格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奔来,身后跟着躲躲闪闪的牙牙。  已经被海姆达尔重新缩小并抱在手里的奶糖已经想明白了它的行为,撇开头去当没看到,牙牙呜呜哼哼着,奶糖置若罔闻。  几经努力,一无所获,牙牙的尾巴垂了下去,脑袋也耷拉了下去,显得尤为可怜。  海姆达尔摸摸奶糖的头,对海格说:“没事。”  “你们这么贸然进去很危险。”  实际上海格不太确定海姆达尔他们碰到了什么,因为他才刚刚回来,要不是牙牙反常的咬着他的裤腿拼命往禁林方向拖拉,海格也不会发现海姆达尔一行人的踪迹。  “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海姆达尔只想早点脱身,所以表现得十分配合,反省的也很诚恳。  海格搔搔头发,他不像别的教授那样对“危险”这词比较敏感,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爱和“危险”结缘的人。  “下次要去禁林可以来找我。”要是换成别的教授,百分之一百不会这么讲。  海姆达尔笑道,“知道了,谢谢您。”  海格也笑了起来,“对了,新年快乐。”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抱以微笑,“新年快乐。”    第二天晚上,海姆达尔带着奶糖和奥拉尔离开了三桅船,威克多没有随行。  他站在甲板上对海姆达尔说:“我觉得我要学会相信你,不单单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还要试着相信你其实拥有出色的个人能力,你可以自己解决问题。”  海姆达尔愣了一下,“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了?”  “不去了。”威克多笑着摸摸他的头,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玩的开心些。”而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八角形的小镜子,交到海姆达尔手里。“若碰到应付不了的,就用这个和我联系,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赶过去。希望这样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海姆达尔看向手里的镜子,外形很普通的无手柄平面镜,比手掌小一圈,款式偏古典欧式风格,木头边框,漩涡波浪的装饰,其中一朵跃起的漫卷浪花上串着一个小小的波纹铜环,镜子反面是一圈套一圈,雕刻得凹凸不平且字迹模糊的古代魔纹,很有历史厚重感。  海姆达尔捏紧手里的镜子,冲回卧室,从行李里翻出一根镌刻着漂亮魔纹字符的白金项链——爸爸送的圣诞礼物,把项链串联在镜子的铜环内,而后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贴身摆放。  威克多含笑看着这一切,然后站在甲板上目送小船消失在黑夜的大雾中。  坐在摇摇晃晃的小船上,海姆达尔脱下半旧的毛线手套,从领口内摸出那面镜子。  镜子的镜面很奇特,照不出任何影像,犹如蒙了一层水雾。  海姆达尔用手抹了抹镜面,手指抹到的地方水雾貌似消散了一些,但是手指一旦离开了那里,水雾又重新凝聚起来。  里小格同学挠挠头,尝试性的对镜子轻喊了声,“威克多。”  水雾不抹自散,雾气不吹尽散,克鲁姆老爷威小多的脸出现在镜中,眉眼带笑,嘴角高高翘起,弯出一个欠扁的弧度,“宝贝,这么放不下我啊!”  里小格大窘。  这个时候,船头发出砰的一声,小船靠岸了,海姆达尔赶紧把镜子塞回衣服里。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就连星星都看不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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