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仍站在厅中央、十分入戏地做痛心疾首样的贝尔尼克,扬声道,“行了,妮尔都走了,别装了,装给谁看?” 海姆达尔听了目瞪口呆。 隆梅尔和斯诺都被他涮了一把,兄弟俩哭笑不得的对看一眼。 “装的?”海姆达尔傻愣愣的望着贝尔尼克。“黛丝没事?没有怀孕?” “确实怀孕了,当时也确实气到了,不过没有流产那么夸张。我妈妈身体好着呢。就是想吓吓妮尔,实在太气人了!”贝尔尼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好端端的,咒你母亲做什么,就算吓人也不该拿你母亲的身体开玩笑,”斯诺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 “就是妈妈让我这么讲的。”贝尔尼克无辜的耸耸肩。 “黛丝素来不讲究这些,生命力强盛的很!”隆梅尔也有些怨气,刚才他真的信以为真了,这对母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不是亲生更胜亲生,都这么百无禁忌缺心眼。 之后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正亲昵的抱着海姆达尔的威克多,“那边的那个什么人,都不长眼睛么,知道什么是礼貌么,这么多空座位不坐,非要跟我儿子挤。” “你在看什么?” 哈利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西里斯就立在他边上,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西里斯望了眼他手里的信,笑着坐到他对面,“格兰杰?韦斯莱?” 哈利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是里格寄来的。” 西里斯假装自己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哈利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僵硬和不自然。 “你们,”西里斯貌似不太舒服的换了个坐姿。“你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哈利叫“他”里格?西里斯在心里大叫梅林。 “我们一直在通信。”哈利倒也不瞒他。 “哦。”西里斯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里格在信里写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哈利试探了一下,发现教父没有反感的迹象,于是放心大胆的往下说。“他在信里写了几个流行于德姆斯特朗学生之间的小魔咒,看上去挺有意思的,他的魔咒学成绩很好,我应该……” “你怎么知道他的魔咒学成绩很好?” “罗恩在信里说的,是珀西告诉他的。” 西里斯点点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下文,轻轻咳嗽了一下,眼睛瞅着别处,含糊的说:“然后呢?” “听说他的变形术学的也很不错,还有古代魔文和黑魔法……” 西里斯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如同陷入了某种不堪的回忆中,带着一种深恶痛绝的鄙夷。 哈利不敢往下讲了,同时又对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 卢平在楼下叫着哈利的名字,哈利如蒙大赦,高声应了一下奔下楼,下楼时他偷偷回头望了一眼,西里斯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背着光,五官陷入了阴影中,像一尊雕像。 过了一会儿,哈利再次回到楼上,就看见西里斯拿着他刚才看的信件读着,还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 哈利敢打赌,西里斯肯定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用什么样的表情瞧信。 又过了一会儿,哈利重重踩了两脚,西里斯骤然一惊,哈利装作刚刚跑上来的样子,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坐下。 西里斯像丢烫手山芋似的把信丢还给他,“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连个东西都拿不好。”假装这信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哈利痛苦的忍了半天,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里格在信里说返校那天他会来车站送我。”还有马尔福,哈利撇了撇嘴。 西里斯毫无表示,一会儿后又点了点头。 哈利心想他刚才肯定在信里看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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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虽然是休闲款式的西装,还是怪不自在的,这是他第一次穿这种洋装。 这身卡其色的小西装还是妮尔帮他配的,在听说他要随威克多参加球队的新年聚会以后自告奋勇帮忙选衣服,海姆达尔也确实需要人替他把把关,尤其是听威克多那话里的意思好像这次的新年聚会同时也是为了庆祝他的17岁生日。 海姆达尔不知道威克多是如何经营他的人际圈子的,等他发现时男朋友在球队中的地位早就一飞冲天,不可同日而语了,貌似前一阵还是个小替补来着。 虽然“前一阵”也有半年之久了。 巴斯泰托火神队没有大张旗鼓一掷千金的去弄什么超豪华会议厅,而是低调的租用了一个家庭小旅店的后花园作会场。 这家旅店坐落在一座小山上,沿着山路往上爬,猛地一照面就和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家庭旅馆一样,没什么新奇之处,但无须为它的客源问题感到担忧,它的后花园才是真正的出彩之处。 花木扶疏的小花园就像漂浮在半空中,俯瞰大半个城镇,头上是穿过树叶的闪烁的耀眼阳光,照得整个花园叶影斑驳,但是在山下的镇子里,早上刚刚开出的太阳把房子的投影拉得长而尖细。 一两只鸟儿从头上跃过,胸前的白色绒羽在深浅不一的绿叶间闪光。 天空的颜色很深,近乎于紫色,属于冬季的颜色。 小花园里放着几张长桌,几把椅子,已经到场的人们围在一个露天的亭子造型的白色建筑旁说笑,长桌上摆满了食物和饮料,椅子上绑着印有火神队标志的彩色缎带。 今天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 海姆达尔粗略扫了一眼,人不多,很多生面孔,不过他本来就不怎么认识火神队的队员。 “小美男!”队长安吉拉8226;施密特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阳光在她身上涂刷了一层金色。 “施密特小姐。”海姆达尔微笑的点点头。 安吉拉眉开眼笑,在离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突然站住,没像上回那般肆无忌惮,海姆达尔注意到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脸上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喜悦。 威克多的生日,她那么开心……海姆达尔忽然就想歪了,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淡了几分。 安吉拉没有注意到这些,刚说了一会儿话就被别人叫走了。 海姆达尔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结果脑袋就被敲了一下,海姆达尔捂着脑瓜向男朋友发出抗议。 “瞎想什么!”威克多没好气的说。 海姆达尔惊讶的摸摸脸,“有那么明显吗?”还是说这家伙属蛔虫的? “你说呢?”威克多把他的问题丢回去,然后把他的脸往右边一扳,“看见那个站在台阶上的穿苍青色巫师袍的人没有?” “看见了。”海姆达尔点点头,眯了下眼睛道,“有点眼熟。” “迈亚自由队的找球手。” 海姆达尔恍然大悟,“科尔!”忽然想起什么来,“施密特小姐的心上人?” 威克多面无表情的松开手,转而一把握住海姆达尔后脑勺上的头发,海姆达尔吃痛了一下,稍稍抬起脸,嘿嘿笑着说:“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就是有时候管不住,再说了我很想得通,别人爱慕你跟我也没关系。”哎哟,后脑勺上又疼了一下,海姆达尔瘪瘪嘴,举手郑重宣誓,“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威克多放开手里的头发,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眼底有了几分悔意,海姆达尔被他摸脑袋摸了半天,就开始担心再被他摸下去会不会变秃头,沉吟片刻后说:“我觉得有时候你越来越那啥了。” 威克多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就是有时候管不住。” 海姆达尔一听,乖乖闭上了嘴。 在安吉拉的带动下,队上的人都来和威克多道祝福,海姆达尔有了近距离和他们接触的机会,他们都表现得很友善,说话透着几分热切,当中以安吉拉为代表的数人则更随性,他们几个应该已经和威克多混熟了,已经相互接纳对方为朋友。 海姆达尔猜测,当中表露出真实善意的人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作为“战友”与威克多并肩作战,作为王牌,需要有拥护信任他的班子,能够在比赛中积极响应配合,王牌并非孤家寡人更不能曲高和寡。 “他好像挺闷的。”现任找球手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海姆达尔。 威克多笑了一笑,没有说话,海姆达尔继续装聋作哑。 王牌的笑容就有些僵,负责带动气氛的安吉拉这次倒“哑火”了,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使劲朝不远处迈亚自由队的找球手抛媚眼,那位美男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没有转开眼或者撇开头。 火神队的王牌讨了个没趣,讪讪走开了。 等他走远了,海姆达尔才说:“他是不是打算跳槽?” 安吉拉一听回过头来,“小美男挺聪明的!” 连新上任的队长都排斥他,不是人缘太差就是打算另择良木,这位王牌海姆达尔没有接触过,但是看过的报道不少,他虽然不是那种重视球队向心力的骨干,但在队里的人缘还过得去,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走哪儿哪儿无声无息,跟瘟疫似的。 “他要回国家队效力了。”安吉拉撇撇嘴。 海姆达尔听了眼睛一亮,“,明年,不是了,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 安吉拉点点头。 “我也要回国家队参加集训。”威克多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安吉拉傻住了,“你也要走?”脸都白了,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国家队集训和火神队有冲突吗?”威克多不答反问。 安吉拉陡然反应过来,“对啊!根本就是两码事嘛!那为什么他……”声音戛然而止,就听见安吉拉低声咒骂,“该死的混蛋,觉得火神队没希望了,要走就走吧,还弄个为国家队效力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教练不是也没有留他么。”威克多指出。 没错,火神队的教练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就是看穿了现任王牌的心态。让教练心寒的倒不是他辜负了自己的提拔和赏识——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替补一步步培养起来的,而是他选择了这样一个姿态。 白色亭子那方传来了轻快的音乐,小花园里的交谈声渐渐停止了,人们纷纷朝亭子那里看去。 四个年轻男子站成一排,卖力的吊着嗓子,海姆达尔从歌曲里听到“巴斯泰托火神队”“我们不在乎朋友来自哪里”“我们都是认真出色的球员”“请信赖我们的朋友期待我们的重现”“火神之光必将再次照耀全世界”等等激励人心的话语。 “这是你们的啦啦队加油歌?”海姆达尔望着台阶上正唱的煽情的四位男歌手。 威克多勾起嘴角,“听起来还不错吧?” 海姆达尔点点头,确实不错,很鼓舞人心,就是唱歌的人不对。明明是一首励志歌曲,那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却一边唱歌一边往下面放电。 激动人心的感觉顿时变了味道,虽然有不少球队的家属和来宾还是激动得晕头转向。 “这应该是施密特小姐的主意吧?” 威克多无奈的称是。 歌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的两只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刷地放光,迈亚自由队的找球手脸都黑了她也没发现。 火神队还给威克多订了一个大蛋糕,上面装饰着根据他的外形做成的小人,骑着扫帚飞来飞去,十分可爱,海姆达尔分到一块有威克多小人的蛋糕,巧克力做的小人没舍得吃,偷偷用手绢包住藏了起来。 威克多在切蛋糕的时候安吉拉嚷嚷着让那四位歌手给他唱生日歌,威克多婉言拒绝了,后来还是海姆达尔唱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幸好这歌朗朗上口,而且歌词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不然凭他五音不全的嗓子那就不是庆祝了,简直跟折磨人差不多。 海姆达尔庆幸歌曲简单没有走音,周围人看在寿星的份上鼓掌叫好,威克多却是真的激动难抑,当众啃了他半天,惹得安吉拉忍不住狼嚎起来,然后带动了一群狼一起嚎。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就在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贝尔尼克讨论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漂亮的特快列车时,有两个人几乎同时叫了他的名字,他闻声望去,看见德拉科和哈利向他快步走来。 海姆达尔朝他们露出微笑。 “我特意提前到的,没想到你们也到的这么早。” 德拉科见了不由得眼睛一亮,里格这话明显是看着他的讲的,立刻朝哈利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哈利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没说上几句话,韦斯莱一家也来了,还有赫敏,德拉科马上赶人,“你的朋友来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快点去巩固你们的友谊啊!” 海姆达尔不由得暗想,这话其实带着点羡慕的意思在里头,德拉科除了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其他特别亲密的朋友,对同学院的学生也只是象征性的表达问候,就像大人们一定会说的社交辞令一样,德拉科只是把同学当成社交的一部分。 “里格!”韦斯莱一家的孩子们也挤了过来,赫敏犹豫了一下,也跟过来了。 这时,哈利不咸不淡的说:“他们也是里格的朋友。” 马尔福少爷顿时郁闷的不行。 海姆达尔大叹,貌似哈利比德拉科的段数要高啊。 孩子们都围在了一起,大人们远远的站开,西里斯和韦斯莱夫妇站在一起,马尔福夫妇和斯图鲁松兄弟俩在一处说话。 威克多的到来同样带出了一些话题,尤其是来来往往的霍格沃茨学生,有不少对魁地奇运动非常关注,认出了威克多,上来确认,然后激动得要签名。 大家的话题不由自主的转到了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一谈到魁地奇,所有的隔阂不快眨眼间烟消云散,气氛变得热烈而融洽。 说笑的正热烈,海姆达尔不经意间发现贝尔尼克在溜号,老往某个方向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点是卢娜。 卢娜形单影只的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几本最新一期的“唱唱反调”。 贝尔尼克挣扎了一下,离开他们走了过去,没有一会儿就和卢娜就“唱唱反调”上的内容讨论起来了,貌似聊的挺投机。 海姆达尔有些惊讶,不过最让他的惊讶的是上火车之前卢娜把他拉到一旁,对他说:“你帮我注意一下。” 海姆达尔表示莫名,“注意什么?你又发现新品种的神奇动物了?” 卢娜沉默片刻,然后道,“如果有男人或者女人接近贝尔尼克,你一定要写信通知我。” 海姆达尔诧异的望着她。 卢娜视若无睹般:“你觉得我正常吗?” “……我没觉得你有潜在危险。” “你认同我认同的东西吗?” “你是说那些奇异的动物?” 卢娜点头。 海姆达尔犹豫了一下,说:“半信半疑吧,也不是完全不信。” 卢娜点点头,“谢谢你肯说实话,”说到这里她深吸口气,在海姆达尔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这么不淡定,“贝尔尼克他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他真的完全信任我说的话,他相信有那些动物,我……”说到最后激动起来,海姆达尔赶紧握了下她的手。 “我明白了。” 卢娜渐渐平静下来,海姆达尔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卢娜狐疑道,“怎么了?” “我觉得右半边身体点疼。”海姆达尔说。 卢娜惊讶的看向他的侧脸,不解道,“怎么了?没东西啊?”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卢娜担心自己一厢情愿,或许人家早就上钩了也不一定,他们话题中的那位童鞋正目不转睛的瞪着卢娜和海姆达尔……的侧脸。 大人们站在站台上望着火车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各自散去。 西里斯在站台上呆呆立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来,一眼瞧见那个同样立在站台上的男孩时,心里又有些不淡定了。 当看到海姆达尔和威克多手牵手,亲密的站在一起时,想起之前在木棉镇子上克鲁姆对他不留情面的挤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那个……” 发现那男孩要走,西里斯含糊的喊了一下。 海姆达尔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犹豫的停步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西里斯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要是他走了,那就算了,如果没走……到时候再说吧。 结果那男孩还是停下了,西里斯一时间有点懵,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失望。 海姆达尔还在等着。 这时其他人也停下来望着他们,莫莉一下子瞪大眼,纳西莎一下子抓住丈夫的衣袖,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这个给你。”西里斯拿出两本封皮看上去十分陈旧的书籍。 海姆达尔楞了一下,而后两手接过。 “谢谢。” 西里斯撇撇嘴:“反正放在家里也会被我丢了或者烧了。” 莫莉听了就垂头丧气的摇摇头,纳西莎也松开了丈夫的衣袖。 卢修斯低头一看,袖管都被拧成抹布了。 海姆达尔已经很习惯他的说话方式了,反正只要尽量往好的方面反着理解就行了。 布莱克先生送了他两本关于黑魔法的书,只是涉及到黑魔法,并非单纯的黑魔法著作,不过很有年头了,是古董珍本,海姆达尔喜不自胜,又一次道了谢。 西里斯咳嗽了一下,脱口而出,“要来我家看看吗?家里还有很多这种垃……这种书。”说完以后就后悔了,紧张的望了眼海姆达尔,他还没有充足的思想准备把这个孩子迎入自己的世界,他需要距离和时间,没有限制的距离和时间。 纳西莎却是激动的又去抓“抹布”了。 卢修斯淡定的扬了扬眉毛。 同样表示淡定的还有隆梅尔和斯诺。 海姆达尔一直注意他的脸部表情,自然看出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迟疑,于是说:“不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英国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谢谢您的邀请。” 西里斯松了口气,破天荒的露出了微笑。 纳西莎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 他们在车站前分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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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可以说是提前返校,德校的假要放到20号左右,但是巫师界的大人们在过完新年以后就销假上班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也不例外。 隆梅尔和斯诺没有陪他回校,他们在英国多留了一天,海姆达尔和克鲁姆兄弟俩一块儿返回了学校。 期间贝尔尼克旁敲侧击的询问他关于“唱唱反调”的事情,海姆达尔知道他其实在曲线救国。 让贝尔尼克苦恼的是里格忽然之间不那么善解人意了,甚至变得迟钝起来了,他都把话讲那么明白了,里格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一个劲的和自己讨论那该死的刊物。 虽然那份该死的刊物确实很有意思,总之,贝尔尼克从英国一路郁闷到木棉古镇。 威克多私下对海姆达尔说起这事,海姆达尔嘿嘿一笑,“如果他直接问我,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偏偏选择兜圈子,那我就陪他一块儿兜。” 威克多听了就对堂弟表示深深的同情,精神上的。 按照隆梅尔的意思,海姆达尔可以先不回学校,他原来在木棉镇上租过房子,海姆达尔可以先住在那里,学校毕竟不比外面,相对不太自由。 海姆达尔最终还是回学校住了,木棉镇上的房子他住着有压力,那感觉很逼近在马尔福庄园内的感受,海姆达尔觉得自己就是一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况且他也不打算改变什么,不觉得乡巴佬有什么不好,就委婉的和隆梅尔说了一下,还提议是不是能再转手租给别人,隆梅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没再说下去了,不着痕迹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我也打算在木棉镇上租间房子。”去学校的路上,威克多和他说起这事。“德姆斯特朗只提供一年级到七年级的宿舍,我虽然还是顶着德校学生的身份上进修班,到底是超出年限了,在木棉镇上租房子最好,镇子人少清净,来去也算方便,也没有校规约束。” 海姆达尔听了以后就说:“到时候我让希娜去帮帮忙?” “不用。” “你总要吃饭吧?一直在外面吃不好。”海姆达尔始终认为在家里吃实惠。 “我会烧饭。”威克多笑了起来。 海姆达尔突然想到瓦西里耶维奇校长的厨艺就十分精湛,以至于到后来把约尔夫养的都吃不惯别人做的东西了,就跟毒品似的让人成瘾,欲罢不能。 威克多笑眯眯的说:“改天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海姆达尔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暗想,他们俩又不是一个人,威克多打小就是个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算是家养小精灵带大的,应该不能也成“毒品”吧?!都没有那需要了! 虽然这么抗拒着,哈喇子还是不间断的往外冒。 贝尔尼克返校以后就直接投入到校队的建设事业中去了,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有始有终,与海姆达尔道别时不爽利的磨蹭了半天,海姆达尔就把他与卢娜的通信地址给了他,让他自己想办法追求佳人去。 如果没有卢娜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的那番话,海姆达尔不会这么干,那可是姑娘家的联系方式,搁在普通人的世界就相当于手机号码,怎么能随便给别人,不过,既然人家姑娘也有那个意思,他不介意推波助澜牵线搭桥。 贝尔尼克的愿望达成了,满足了,二话没有拍拍屁股走人了,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和之前婆婆妈妈的表现形成强烈的反差,强烈到令人发指。 海姆达尔无语了,就算“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他连新娘子的手都没牵到呢,就不怕自己在里面使绊子吗?海姆达尔坚信自己和卢娜的友谊绝对比贝尔尼克刚刚萌发的情谊要坚贞稳固得多。 威克多随贝尔尼克去了魁地奇球场,海姆达尔连寝室也没回,直接带着奶糖去了温室。 海姆达尔不在学校的这段日子由拉蒂瑞教授负责照看人鱼西格玛,教授为了方便照顾它,放假时把它搬去了12号温室,那里有一个人造水景。咋看过去就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缸微微倾斜,水像布帘子一般从水缸的口往下铺展,因为倾斜的角度不大,水流淌下来的冲击力不强,并没有水花飞溅彩练横跨的壮丽效果。 西格玛就一直待在下方的水池子里,池子挖下去约有三米深,表面浮着几朵睡莲和几片浮萍,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水生植物,偶尔能听见蛙叫。海姆达尔进去的时候看见西格玛在逮一只青蛙,估计那青蛙已经被它折腾得有一阵子了,叫声都有气无力的。 海姆达尔把奶糖放出来,西格玛眼睛一亮,刚喊了一声:“毛毛!”马上又脑袋一缩,把整个身体藏到水下去了,露出半个脑袋警惕的打量。 西格玛对正常大小的客迈拉兽有着动物本能的惧怕反应,它从来不敢接近实际个头的奶糖,即使它平时总“毛毛”“毛毛”的叫着,也不会真凑过去或者用手去触碰奶糖,作为水生神奇动物,水是它的天然屏障,只要外面的东西不触碰这条底线,不让它丢失安全感,西格玛就会十分缺心眼。 这是海姆达尔经过多日观察后总结出来的,换句话说这人鱼并非他一开始认定的那样没心没肺,历史上有过几次大规模的巫师驱逐、捕捉、屠杀各类人鱼的事件,如果人鱼真这么单蠢,也不可能存活到现在吧。 就在俩动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海姆达尔听见温室更深处有声音传来,好奇的走过去打量几眼,看见卡卡洛夫校长正领着血鬃马散步,还时不时的从口袋里掏出零食一样的东西喂给血鬃马吃。 一个短短的假期不见,那天马貌似更加膘肥体壮,神采飞扬了,卡卡洛夫校长为了面子真舍得下血本。 没想到血鬃马眼睛挺尖,一下子就看见海姆达尔了,远远冲着他又喷鼻息又跺蹄子的。 海姆达尔哭笑不得,他是不是该感谢贵马事忙的血鬃大爷还记得他? “你已经回来了?”卡卡洛夫看到他挺吃惊的,招招手让他过去。 卡卡洛夫放血鬃自己在温室里自娱自乐的瞎转悠,领着海姆达尔坐在一旁的靠背长椅上,椅子的四条腿缠绕着深绿色的花藤,上面绽放着指甲盖大小的花,樱桃红色的花瓣托着橘黄|色的蕊,玲珑小巧中透着几丝艳丽。 在得知海姆达尔提前回来的缘由后,卡卡洛夫简直比海姆达尔还激动。 “我让血鬃送你!”卡卡洛夫拍胸脯道。 “不用不用!”海姆达尔婉拒。“这是专门为您服务的马车,我老是去用不是个事啊,而且您出行也需要马车啊。” 卡卡洛夫荡气回肠的把手一挥:“我可以幻影移形,卡捷宁教授办公室里的壁炉也能使用。” 海姆达尔当时就想,幻影移形,真t是个好东西! 总把别人的好意往外面推也不像话啊,海姆达尔在心里快速权衡利弊,在占便宜和面瘫法官之间犹豫了片刻,毅然决定“占便宜”,校长上赶着给他便宜占,他干嘛不要呢。 “这个,斯图鲁松……”卡卡洛夫貌似要引起他注意似的咳嗽了一下。 海姆达尔立刻表示自己正高度关注着。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马棚不小吧?” “嗯,不小。” “天马种类很多吧?” “看上去五花八门的。” “有没有像我的撒哈拉血鬃这样的天马?”卡卡洛夫说到这里不再故作深沉,而是别有深意的朝他看了一眼。 海姆达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去过几次巫师联合会没错,但他不是去考察人家天马贵贱的。不过好话嘛,谁不会讲,海姆达尔打定主意要哄住校长先生,他可是指望着能一直公器私用滴! “没看到几匹热带天马,一眼望去差不多都是寒温带的。”这话倒是实在,不存在欺骗。 卡卡洛夫被实在话安抚得很舒畅。 “好像多数都是杂交种的。”这个就纯属胡诌了,其实也就是大青蒜有点银鬃马亲戚的感觉。 卡卡洛夫被胡诌安抚得更加舒畅了。 “像血鬃这类珍惜品种的几乎没瞧见。”这个更是胡诌中的胡诌,难道巫师联合会的高层们还用不起一匹血鬃马?这玩意儿就像买车一样,有爱用国产小品牌的,也有喜欢拉风跑车的,像血鬃这样的顶级房车维修保养比购买价还高昂,几乎没有性价比可言。 不管怎么样吧,几个胡诌下来,伊戈尔8226;卡卡洛夫校长被彻底治愈了。 马车落地的时候略略颠簸了一下,幸好海姆达尔已经寻摸出血鬃马的奔跑习惯了,不彻底停下来绝不站起来。难怪使用血鬃拉车的少,难养还是其次,上天落地之时特别不靠谱,几乎没有定性轨道可言,不是一下子往下冲就是陡然刹车,要有个晕车毛病包管吐一地。 到底怎么跑端看血鬃今天的高兴程度,它越兴奋过山车的爬坡高度就越大。 血鬃翅膀一收,昂首阔步的往马棚那里去了,引导人员一瞧就乐了,哎哟,这位天马大爷终于来啦,这些天没了大青蒜的跋扈,没了天马之间的明争暗斗,露台上一派清平和乐、与世无争,工作也清闲了不少,但是习惯了不清闲的人一闲下来不就没劲了么,血鬃马的到来让他们不由得精神一振,几近殷勤的往马槽里倒燕麦。 撒哈拉血鬃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这位大爷连瞅都不瞅一下,已经被卡卡洛夫养刁了脾胃。 海姆达尔不清楚血鬃马的菜单是怎么配比的,据说这是德校的机密之一,不过海姆达尔坚信它比银鬃马嘴刁,曾经亲眼见到拉蒂瑞教授为它检查身体时用高档威士忌哄它,它都不屑一顾,那可是九十个金加隆一小瓶的纯麦芽威士忌。 这天马完全可以用“败家”来形容。 原本趾高气扬的血鬃忽然就没了动静,海姆达尔下马车的时候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它的心上马,那匹漂亮的玉色天马也在马棚里,就是离得比较远,海姆达尔觉纳闷,它怎么不闹着换马棚?这天马压根就没有低调的概念,总是由着性子来。 不一会儿,海姆达尔瞧出问题来了,貌似那玉色马又有了别的新欢,正和同马棚的一匹健壮的枣红色天马“耳鬓厮磨”,你贴贴我我贴贴你亲密的交颈。 血鬃马忽然低头去吃燕麦,吓得海姆达尔一把抱住它的脖子去拔它的脑袋,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明白,靠在它的耳旁小声说:“不就是失恋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别瞎吃东西,校长会杀了我的!”最主要的,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送他回去啊? 血鬃马脖子一扬,一下子甩开他,得意洋洋的嘶鸣了几声,居然啥事都没有了,复原速度堪比光速。海姆达尔认为自己应该吸取教训,同情谁也不能同情这个没心没肺的! 我等着看大青蒜再一蹄子把你踹回去! 正当海姆达尔不厚道的脑补时,旁边的引导员咕哝了一声,海姆达尔转头看去,就看见脑补对象之一在经过一段姿态优雅的低空滑翔后稳稳落在露台上。 不愧是银鬃马的亲戚大青蒜! “你看看人家的技术!好好学着点!”海姆达尔当即对血鬃的业务能力提出了看法。 大概听出他口吻中的不满,血鬃马喷了喷鼻息,对他的质疑嗤之以鼻。 要不是碍于此乃公器,也为了自身占便宜的可持续性,海姆达尔真想让它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霍林沃斯下了马车,眼睛稍稍一斜,看见了海姆达尔,海姆达尔立刻朝他点点头,送上了问候。 霍林沃斯“嗯”了一声,拔腿往电梯那里去了,走了几步回头瞪了眼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跟在他身后。 上电梯的时候飞快的回头朝马棚那里瞄了一眼,就看见大青蒜被引导人员牵进了血鬃的那个马棚,于是在心里默默祈祷:血鬃兄弟,祝你吃好玩好踹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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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姆达尔第二次走进监督调查办公室,上次见到的铺天盖地的文档纸片不复存在,桌子和椅子都显出了它们原本的模样。海姆达尔发现外面这间办公室的地面其实铺着一层深红色毡毯,表层不规则的浮着几个国际威森加摩的英文简写字母,这些字母像鱼一样游来游去,当有人走过来还会灵活的避开。 拉巴特8226;法西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到他进来就笑着招呼他随便找个地方坐。 海姆达尔确信自己没有迟到,但他是最晚一个抵达的,另外七名见习员也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 难道他们就是在等他?海姆达尔摸摸鼻子,在靠门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七人中唯一的女性在见到推门而入的海姆达尔之时就低低嗤笑了一声。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法西从手边拿起一份文件。 八个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尤其是那七名见习员,全神贯注的盯着法西,对自己即将踏出的第一步充满了希冀与不安,他们都有各自的盘算,就看今天会被分派到哪个办公室,万事开头难,起点往往是决胜千里的关键所在。 首先被点名的就是那名女巫,海姆达尔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阿黛利亚8226;菲林。 她的那些男同事们并不为此感到奇怪,她的出色是有目共睹的。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下,菲林小姐被分到了立案办公室。 海姆达尔虽然翻阅过iw的有关资料,到底没有他们这些巫师联合会内部职员了解得多,资料只是很浅显直白的告诉你各部门是做什么的,并不带有任何感□彩,或者比较“深刻”的告诉外人iw内部哪个办公室更有权利,哪个办公室前途无量。 从那六名男士脸上藏不住的羡慕和嫉妒可以推断出,立案办公室一定不清闲,有能力的被分派到哪里,就说明哪里才是真正的“龙潭虎|岤”。 之后,六名男士也被一一点名分派了出去,有的去了审判监督办公室,有的去了研究室,还有的留在了监督调查办公室,做了法西的下属。 从这些人的表现可以看出,这次分派应该没有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也就是没有低于他们的希望值底线,至少每个人看上去都挺轻松的,有种松了口气大事底定的感觉。 海姆达尔没有在分派名单上,这个他知道,因为他只是初级见习员,不上档案,再加上还没有毕业,资料仍然由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保管。但知道归知道,亲生体会又是另一码事了,海姆达尔就觉得自己被排挤了似的。 法西把人事分派完毕,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激励外加告诫,在场几人除了海姆达尔这个没在社会上滚过的,其他人都是有巫师联合会的工作经验的,这番敲打听没听进去不知道,反正都是一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理想主义表情。 “好了,都去找自己的办公室吧。”法西站起来,对海姆达尔说,“你跟我来。”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监督检查办公室。 几个见习员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一名见习员按耐不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转回来,神秘兮兮的告诉同事们,“轮值首席办公室。” 其他人都惊讶的“啊!”了一下,然后纷纷就此结果提出自己的看法。 一直抱胸立在一旁,没有加入讨论的菲林小姐冷哼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今日的轮值首席给海姆达尔递了一杯椰子露,海姆达尔受宠若惊,急忙两只手接过。 斯格罗伊法官呵呵一笑,端着自己椰子露坐到他对面,“不要紧张。” 海姆达尔想说不紧张,就是被一群爷爷奶奶盯着看,时间长了觉得很不自在。 “我这里有零食。”一位爷爷低头翻箱倒柜。 “不用不用。”海姆达尔尽管再三强调,老爷爷还是把一包甘草魔棒放到他面前。 “谢谢。”海姆达尔收下饼干,犹豫了一下,又道,“……吉伦特法官。” 吉伦特花白的眉毛一下舒展开,稀罕的和另几位大爷大妈们说:“这孩子记性真好!” 爷爷奶奶们七嘴八舌的围上来,让海姆达尔认人,海姆达尔十分谨慎的认了一圈,除了磕绊了几下,基本上没有大错,几乎全认对了。 爷爷奶奶们更稀罕了,像盯着什么吉祥物似的围观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低下头装内敛,啃着甘草魔棒——盛情难却,喝着椰子露——还是盛情难却,被围观——依然盛情难却,眼泪在心里哗哗的流: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一个上午就在零食和围观中度过了。 中饭时间到的时候,海姆达尔摸摸肚子,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吃饭,貌似也没地方搁别的东西了。 iw每个办公室的休息时间不一,根据各部门的繁忙程度相应增加或减少,轮值首席办公室的休息时间乃六楼之翘楚,11点到2点,三个小时,所以该办公室的很多法官吃完饭以后就会出去串门,或者回办公室睡午觉。 斯格罗伊法官出门前问海姆达尔要不要一块儿去吃饭,海姆达尔想与其一直坐着,还不如走走路消化一下。刚走出办公区域,就看见考试管理委员会的加迪夫8226;班戈主席出了电梯门,迎面大步走来,在看到他的时候班戈主席眼睛一亮。 “斯图鲁松,我正好想来找你一起吃中饭。”班戈笑眯眯地说。 斯格罗伊、吉伦特等法官和班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然后一起进了电梯。 巫师联合会的员工餐厅在地上一层,一个十分宽敞的类似于大会议厅的长方形房间,头上绘着由各种语言组成的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字母彩绘,墙壁上镶着柱形浮雕,柱形浮雕的柱头一直向上延伸,如波浪般在天花板中央处汇集,汇集处挂着一只大吊灯,把整个房间映照得灯火通明。 每一尊柱形浮雕上都雕刻着一位巫师,男巫挺拔,女巫婀娜,每一个形象神态各异且栩栩如生,代表了巫师联合会的各个组成部门。 海姆达尔在东边墙壁的第一根柱子浮雕上找到了代表国际威森加摩的巫师形象,不同于多数巫师那样手中持有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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