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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6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濒临崩溃前,转身离开了。

    海姆达尔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猜测去北塔该往哪条路走。

    很有气氛的地方。可惜他无心欣赏。

    出城堡前海姆达尔自作聪明地给自己施了一个防水咒,结果适得其反,这个咒语反倒增加了堆积在身上的负担,因为雪碰到身体之后不再融化。

    断垣残壁被厚厚的积雪掩埋,群山飞舞,一片皆白。大雪中能见度不高,好在脚下的道路十分清晰,或许是被施过魔法,为了不让学生们迷路。

    一发现北塔的门近在眼前,他急吼吼冲进去。

    里面的构造与东塔类似——危楼版本的。

    巨大的麻花身首分节,上部极其危险地悬在半空,下半段歪斜地插在地上。塔顶失去魔法屏障□出糟糕的砖石。因为离得较远看不太清,只能模糊地看到上方塌陷的几个透天破洞,屋外的雪花穿过洞眼扬扬洒洒地飞下。

    里面的温度和外面相差无几,而且黑压压的。

    拍去雪花后发现衣服并未潮湿,这让海姆达尔好受了许多。也许应该随便找个房间点上壁炉……正这么想着,眼角突然晃过一道黑影。他转身的同时抽出魔杖施了一个荧光闪烁。白色的光照在倒塌的楼梯旁,一块石头上蜷缩着一团黑色,它上下起伏微微颤动。看起来十分虚弱。

    海姆达尔眯起眼。猫?

    砰的一声巨响,三楼的一面墙壁炸开一个洞,从里面飞出一把飞天扫帚。嘈杂的嚷骂从墙洞内传出。接着,洞口出现几个穿着德姆斯特朗冬季校服的学生,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他们只顾着指责别人或互相叫骂,没一个想到理会那把失控的扫帚。

    可能他们知道除非飞天扫帚自己学会空中180度回旋,否则危害不到他们。

    问题是这会危害到下面的他。

    望着越来越近的,行进速度惊人的扫帚,自保促使海姆达尔挥动魔杖,一声“粉身碎骨”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后果可想而知,势不可挡的凶器眨眼变成粉末,稀里哗啦地散落在地。

    一声尖锐的怒吼响起。

    上方洞口边的学生接二连三地骇叫起来,他们惊恐万分地瞪着那堆“尘埃”,叽里呱啦的各式语种轮番登场。有那么一瞬,海姆达尔以为自己是他们每一个的杀父仇人。

    手掌上陡然一疼。“该死!”他大力甩手。

    那只虚弱的黑东西突然莫名其妙地发难。海姆达尔发现手掌外侧淌出血丝,两排细小的咬痕清晰可见。

    咬的真够狠的。

    正打算教训那只该死的畜生,三楼的学生已经行动迅捷地来到下面,并气势汹汹地朝他逼来。

    闯祸了。他觉悟地立于原地,吞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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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上 学 啦 实验研究室

    “该死的谁让你这么做的?!(德)”一个又胖又壮的男生大声咆哮。愤怒的潮红占据扁圆的肉脸,苍白的大鼻子看上去像□西瓜瓤里的蒜头。“那是我们辛苦了几个月的成果,现在全没了,都给你这小混蛋炸成烂泥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不然休想我们会放过你!(德)”

    在一群高年级的凶神恶煞面前,海姆达尔十分渺小得被挤在当中,势单力薄孤立无援。

    “你怎么不说话?吓傻了?(德)”胖男生不满地皱起眉头,当他看到对方低头掏出一本小册子翻看时,男孩的“不为所动”彻底激怒了他。

    “小瘪三,我要让你知道厉害。(德)”他陡然抽出魔杖,身旁的同学想要阻止他的冲动,但已经来不及了。胖男生张嘴就是邪恶的黑魔法。

    “魔鬼火——”

    幸运的是,他的念咒速度不够娴熟清晰。

    海姆达尔迅速刺出魔杖,“无声无息。”一经奏效,他又瞄准对方的手腕,“除你武器。”胖男生的魔杖飞了出去。可是,还没完。这一次,他把魔杖对准了胖子的眉心,大蒜鼻头下那张肥厚的嘴唇剧烈蠕动起来。他赶在胖子的同伴们对他展开攻势前,念出最后一个魔咒。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是一个快乐咒。

    胖男生一个劲地扯动嘴角,强烈的喜悦感从内心爆发并席卷全身,所有不悦愤怒等负面情绪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他满足地,无法自已地笑容可掬,一团和气地频频亮出嘴里的牙齿。

    那样子——十足十的傻冒。

    海姆达尔收起魔杖。解决了一个,并不表示其他人是吃素的。他识相地立在原地,等候发落。

    正当所有人为之蠢蠢欲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声阻止了他们。

    那人排开人墙走到海姆达尔跟前,与周围众多的正式校服截然不同,此人一身魁地奇比赛专用长袍,脸上挂着硕大的护目镜。他透过镜片上下打量海姆达尔,然后伸手扯下护目镜,继续他的审视行为。

    海姆达尔被看的坐立难安,于此联想到奥拉尔面对袋蜘蛛时那股子令人发毛的迫切。

    “预备生?(德)”

    这句他听懂了,这两天背的单词之一。

    “是的,先生。(德)”预备生不配发校服,必须等正式入学以后才有,他现在穿着自己的衣服,大概对方是从这上面看出来的。

    这人瞄了眼海姆达尔手里的东西,然后露出一抹笑,那笑容十分温暖。

    “我当初也这么做,效果并不理想。”他说:“暂时忘了英语吧,不然永远摆脱不掉它的操控。”

    海姆达尔认真倾听那口纯正的伦敦腔。他感到亲切。

    “鉴于要同时学习两门外语,只有先委屈德语做文盲了。”(ps:这里是指会说不会写。)

    那人又笑了。海姆达尔发现他虽然不能算英俊,眼睛宽大、鼻梁太狭挺,身板跟其他同年级学生比起来略显瘦削,但是他的笑容很吸引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淡褐色眼睛,透出一股温文的学识气息。

    “我是班森,艾文班森。”

    海姆达尔握住他伸出的手,“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喔~~或许这就是天意~~~”他瞪大眼说。

    什么意思?

    胖男生的咆哮再度袭来——显然咒语的效用还不够强。

    “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尖叫。(德)”艾文班森有条不紊地说:“第一,你们的扫帚没有全军覆没,上次你们一共送来了两把,刚才那是其中之一;第二,这个男孩是【实验研究室】的新——(德)”他突然停下看着男孩,“你来北塔做什么?有选修教室了吗?”

    “我选了【实验研究室】。我来这儿也是为了【实验研究室】。”

    “正确的选择!”班森赞许道。然后再度转向胖男生。“他将是实验研究室的新成员,我不许你动他。(德)”班森斩钉截铁地说。

    胖子的脸彻底胀成一只红通通的球,他心有不甘地嘟囔:“我们的飞天扫帚……(德)”

    “这个学期,【实验研究室】将为【飞天扫帚研究室】提供无偿服务,某些可能涉及的额外实验操作也将酌情减免费用。(德)”

    “这可是你说的!(德)”

    “当然。(德)”

    “到时候不能反悔。(德)”

    “不会。(德)”

    海姆达尔不知道班森对那红脸胖子说了什么,那群人突然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仿佛每个人都中了遗忘咒,由于扫帚引起的突发事件成了子虚乌有的臆想,他们“手牵手”兴高采烈地扬长而去。

    “事情解决了?”海姆达尔忍不住吃惊道。

    “对小气又急功近利的【飞天扫帚研究室】来说,这点小恩小惠足够打发他们了。”

    “你真了不起。三两句话就把他们撵跑了,他们离开时还那么高兴。”海姆达尔真心实意的赞叹。

    “谢谢。”班森腼腆的笑了笑。“我们【实验研究室】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学生打交道,时间长了自然就掌握他们的脾性。你也能做到。”

    希望如此吧。

    班森掏出一块陈旧的怀表看了看。海姆达尔注意到褪色的表盘上镂有线条繁琐的三角纹饰,看上去分量十足,非常有价值。班森塞回怀表。“我们回研究室吧,反正膀大腰圆们也离开了,正好忙里偷闲休息一会儿。”

    海姆达尔悉听尊便。

    离开前,他的手掌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丝,他甚至忘了这茬。

    德姆斯特朗的实验研究室本来名不见经传,在同类中默默无闻。几十年前,一名学生加入了它,之后便大大出名了。因为它的发扬者后来被整个欧洲大陆视同瘟疫,名字更是上了各方挞伐的黑巫师名单前列。(研究室最终没有被取缔,或许师生们发现它的存在极为重要。)

    那位发扬者就是极富传奇色彩的著名黑巫师吉莱特格林德沃。可惜格林德沃没能顺利毕业,他被赶出来了。当时的德姆斯特朗忍受够了肆无忌惮的实验,以及乱七八糟的恐怖课题,把这位天赋极高且才华横溢的巫师踢出了校园。

    “也就是说格林德沃辍学了?”

    “没错。”班森递给他一杯加了伏特加的红茶,不避讳地鼓励他尝尝。“如果格林德沃在试验黑魔法的闲暇,为学校多争取几块奖章、几个荣誉证书什么的,学校也不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海姆达尔觉得热辣的感觉从喉管一直延伸到了胃里。俄国人酷爱烈酒,这种刺激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说来也奇怪,虽然酒精浓度极高,却不会有劣质的灼烧口感,触口清冽,咽下后满嘴余香,齿间缭绕一股松香气息。

    海姆达尔一边琢磨自个儿的味蕾,一边说:“你刚才在北塔说的‘天意’又是怎么回事?我和格林德沃没什么关联吧?”

    “你和发扬者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斯图鲁松家的人才是我所针对的。”

    “斯图鲁松怎么了?”

    “上任【实验研究室】室长毕业以后,我刚就读四年级时接下了室长职务,在此之前研究室被空置了八年。这八年里没有人加入【实验研究室】,各个研究室只能自己试验自己的东西。据说那段时间的研究成果非常稀少,试验的成功率也大大低于从前的平均水平。”

    抱歉,他还是没能听出与斯图鲁松家的关联性。

    班森喝了口红茶,然后拉开一面遮盖住整堵墙的暗红色布幔,那之后布满了各种字体各种颜色的签名。他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看到实验研究室开创者的名字。还有,我的上任叫斯诺斯图鲁松。”

    雄霸在正中央的名字有两个,一个是吉莱特格林德沃张狂的巨大签名,另一个的线条因为年代久远稍显模糊:约尔夫思维恩斯图鲁松。形形□的其它签名零星散落在中央周围,犹如众星拱双月。

    海姆达尔恍然,原来开创者是斯图鲁松家的老祖先啊。

    在上面,他不仅看见开创者和斯诺的姓名,还看见了隆梅尔的,以及其他没听说过的斯图鲁松们。这面墙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历史画卷,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都见证了属于这些名字主人的历史,也见证了它们签下时的那一瞬间。

    “现在你明白了吧。”班森摸了摸不久前他自己留下的墨宝,感慨道,“过了这个学期我就毕业了,到时候研究室将再度回归到斯图鲁松的手里。”

    海姆达尔有喷茶的冲动。他捂住嘴,瞪大眼说:“整个研究室只有你一个人?”

    班森纠正道,“现在是两个。”

    “这也是传统?”

    室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再接再厉吧。”

    班森下午有两堂必修课,暂时无事可做的海姆达尔与其告别后回到了东塔。令他意外的是,三位室友都在。

    “你们下午没课了?”

    “没良心的小子。”贝尔尼克抱怨道,“你以为这是为了谁?”

    海姆达尔干笑道,“总不是为我吧。”他的自我感觉没那么膨胀。

    贝尔尼克老大不高兴的说:“当然是为了你!午饭时间都过了也不见你的踪影,我和威克多几乎找遍了整间学校,你跑哪儿去了?”如果这小子在他眼皮底下有了三长两短,姐姐绝对会赶在斯诺和隆梅尔动手之前先把他阿瓦达了。

    “我去了北塔。”

    仨师兄的其中两位立刻警觉起来,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贝尔尼克蹙紧眉心,面上泛出一丝不悦。“你去那儿做什么?”

    “我选了【实验研究室】,但是研究室里没人。一位路过的好心人告诉我可以去北塔看看。”说着,他耸了耸肩。“所以我就去了。”

    邓肯感慨的想,遗传的力量令人恐惧。他转向两位老伙计,试图调节气氛:“得啦,别板着脸,娃娃是斯图鲁松家的人,你不能让他反抗他的遗传基因吧。(法)”

    两位克鲁姆先生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海姆达尔敏感地注意到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做选择题时勾错答案的感觉?

    “我们的祖父是被吉莱特格林德沃杀死的。”威克多的语气带有明显的愤恨,与他平时表现出的沉稳内敛大相径庭。“克鲁姆家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

    而【实验研究室】却是靠那个杀人犯踵事增华扬名立万的。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然后说:“我会换个别的。”

    “不需要这样。”威克多努力压下爆发般的负面情绪,他不想让里格为难,便尽可能的心平气和道,“这是我们家的事,和斯图鲁松家没有关系。作为一个斯图鲁松,你传承了祖先的意志,克鲁姆家同样没有横加干涉的权利。”

    海姆达尔怔了怔,接着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威克多克鲁姆先生,如果我是个姑娘,我一定会紧紧巴着你不撒手,直到赶走所有竞争者并得偿所愿地嫁给你!”

    威克多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为他一本正经的口吻笑出声来。

    邓肯朝贝尔尼克眨眨眼,后者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克鲁姆,贝尔尼克并不像威克多那样懂得内敛。一直以来,他对斯图鲁松家在【实验研究室】上秉持的传统做法颇有微词。或许是因为体内流淌的另一半血液来自这个家族,这份认知让他对母亲娘家的一举一动比克鲁姆家的其他人更为关注,也更为计较。一方面,他在极力克制这个古老家族带给自己的影响,另一方面,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曾经有段时间,他几乎妥协在了【实验研究室】的诱惑之下……幸好都已经过去了。

    “你会非常辛苦的。”贝尔尼克弹压下翻涌的思潮,就事论事道,“【实验研究室】对学生各项素质的要求高得离谱,如果不让自己的知识甚至是常识达到优秀以上水平,选择这个研究室无异于找死。”

    海姆达尔愁眉苦脸地说:“班森已经给过我压力了。我需要点消化时间,才能迎接更多更可怕的真相。”

    他忽然异想天开地思忖,如果给黑巫师格林德沃烧高香并诚心祷告,能管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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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上 学 啦 预备生和特招生1

    德姆斯特朗热爱魁地奇,三位师兄都是球技高超且灵活多变的校队成员,曾经代表学校出访欧洲众多国家和地区。尤其是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天才找球手威克多克鲁姆,更是校长卡卡洛夫的“摇钱树”,为学校也为校长本人带回大量奖章和名声。

    历史上,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一共扩建了三次,出资人都是当时最有影响力的达官显贵。也许这正是伊戈尔卡卡洛夫打得小算盘,声名远播的威克多克鲁姆很有可能超过前人的记录,德姆斯特朗第四次扩建指日可待。

    如此骄人的成绩,再加上校长的“倾情代言”,这间学校半数以上的学生都是威克多的球迷,低年级占绝大多数。

    住019房间的埃德蒙就是其中之一。他比仨师兄小一年级,在见识过威克多赛场上的英姿后,就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球迷行列中,甚至带头组建了vk(viktorkru的简写),现任团长。凡是有威克多参加的比赛,就算跋山涉水远渡重洋他也会去现场助威,真正叫一个铁杆。

    埃德蒙这个人非常有意思,一丁点激动就会情不自禁地又蹦又跳,大家把这归结到他的拉丁血统上——热情奔放的西班牙人。

    海姆达尔第一回见到他时,他正举着一面大旗左右挥舞,大老远便冲他们吆喝叫唤。事后了解,粉丝团团长正在向偶像展示他们新做好的喝彩旗,以便偶像检阅。

    埃德蒙在学校最常做的就是壮大他的团队,这也是迄今为止低年级占多数的原因。高年级他请不动也没那个面子,据称西塔的前辈们行止诡异性格乖张,这几年的更甚,如果可以尽量少招惹,所以南塔和东塔变成他常常跑动的目标。基本上他本人之后的两届新生都接受过“洗脑”,前后整进不少人。

    想当然耳,海姆达尔这根绿油油的小苗,自然成为他最新的奋斗目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只要一有机会,埃德蒙就不遗余力地宣扬他们vk的办团理念。简言之,一切从偶像出发,输赢忽略不计,坚决拥护到底,在每场比赛中检验vk和发展vk。偶像永远都是战无不胜,输了那也是赢。

    海姆达尔对此颇不以为然。“终究是俗套的个人崇拜,既不客观也不健康。”

    西班牙人一听急了,这小子不呼应就算了,居然还贬低。

    “快点加入到我们当中来,这样才让人觉得你还活着。(德)”

    “听起来像邪教徒的口吻。(德)”

    “我说里格——(德)”

    “我听不懂,听不懂……”海姆达尔飞快地拿起俄文书籍,老神在在地晃出餐厅。此时新学期已经过去两个月,简单的德文已经能上口了,就是吐词咬字还有待提高。

    “他不能总这样。(德)”埃德蒙沮丧地朝威克多等人大叫,“每次开溜就用这借口。(德)”接着又忿忿地以母语絮叨,“不是回回管用的,这样下去早晚失效,到时候看你怎么办!”vk团长信心受挫,不挽回面子咽不下这口气。

    身为导火索的威克多自然不便发言。虽然之前知道学校有个追捧他的团队,不曾想规模如此庞大,他觉得该找个机会和埃德蒙谈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里毕竟是魔法学校,不是注重功利性的魁地奇国家组织。

    邓肯一边同他的斯嘉洛夫牛排奋斗一边说:“里格这两个月一直在接受艾文班森的强化训练,高负荷的脑部运作本来就容易造成精神紧张,你的‘伟大’计划还是延后吧,至少等过了这个学期。”

    贝尔尼克紧赶着帮腔,“别让学校里的人找到把柄说闲话,追着一个十岁男孩的后脑勺不放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行为,为了你的vk,收敛点吧。”

    埃德蒙心有不甘却无言以对,只得用力叉起一块萝卜糕塞进嘴里,含糊地哼哼,“九月份以后看他还怎么逃!”

    贝尔尼克和邓肯同时叹气于心:里格(娃娃)啊里格(娃娃),我算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好自为之吧。

    “见校长?”

    “是啊,我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了。”

    “我紧赶紧地换衣服就是为了这?!”

    “这是传统。”班森弯腰替他正了正长袍领带——领结处绣着一个树形的暗花纹饰。

    这身手感和面料极佳的银灰袍子还是海姆达尔赶回东塔换上的,因为班森非得让他穿上正式的巫师袍。令人怀疑的是伊戈尔卡卡洛夫值得他如此劳师动众?

    套上领口袖口缀有淡色皮毛的厚重斗篷,二人离开了【实验研究室】。

    入校至今,海姆达尔还未亲眼见过校长。隆梅尔送他来的那天本有面见校长的打算,由于贝尔尼克最终赶上了计划,见校长的事便作罢。这多少体现了父亲大人的心态——见与不见都一样!

    最令他不解的是隆梅尔临行前的“诙谐”评论:“一段时间不见,卡卡洛夫倒是水涨船高了。”

    校长室位于城堡顶端的钟楼内。拜第一任校长“死亡教会人一切”的至理名言所赐,之后的每一任都没挪过窝。德姆斯特朗建校至今,即便扩建整修了三回,校长室依旧岿然不动地屹立在峨峰插云的钟楼顶部。不知是想借此直面死亡的恐惧,还是想与流逝的光阴争分夺秒。

    班森带他穿过一条曲径通幽的小径。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乌云和寒风终于想到要歇会儿了。对于终年不见阳光的德姆斯特朗而言,不下雪就能称得上好天气。即便太阳依然躲在厚厚的云层后羞于见人,即便屋外温度严酷如斯。天上不再飘雪花就足以吸引学生走到户外活动。

    班森突然停在小径尽头。

    因为身量关系,海姆达尔被几乎高过他半个头的巨型蕨类植物遮蔽了视野,因此他无从得知前面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了?”

    “我们没赶上好时间。”班森懊恼地说:“看来校长先生今天很忙,我们并不是他唯一的客人。”

    “走吧。”他对海姆达尔打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带着“为什么没赶上好时间”的疑惑,海姆达尔默不作声地紧随其后。没有了蕨类植物的阻挡,他看见了气势磅礴的钟楼,以及巨型拱门前聚集的人群。钟楼前清出了一大片空地,上面零散矗立了几根科林斯石柱——柱头上雕着形形□的天马。放眼望去整片空地像一个小广场。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块儿,轻松自在地侃大山。他还注意到某些特性,每个小团体都有一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然后男孩的身旁会围绕着几个高年级学生,或一个或多个。这些人的表情也很古怪,可又说不上怪在哪儿——一切都透着怪异。

    “真可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鼓捣这种破烂事,又不是牲口买卖!”

    海姆达尔惊讶极了,因为室长难得言辞激烈。

    在距离那群人十步之遥的地方,班森把海姆达尔留下,自己上去探路。他走之前正儿八经地交代,如果有陌生人找上门说话,千万别搭理。

    海姆达尔拿出十岁孩子的乖巧劲答应了。

    看了看周围环境,立刻发现一块被雪掩埋的凸起,走上前用手拍了拍,是石头。抽出魔杖施了个热气魔法,融化上面覆盖的白雪,直到露出里面的黑色岩体。

    坐上去的感觉很不舒适,又硬又冰,还硌得屁股疼。

    “瞧瞧,这里还漏了一个。(德)”

    海姆达尔发现说话声离自己很近,抬头朝声源望去。一名学生脱离了原本的小群体,向他走来。那学生与他对视后目光猝然发亮,然后用一种可以称之为下作的眼神打量他,海姆达尔被恶心到了——狗熊看蜂蜜——如果蜂蜜有感觉,那滋味肯定就像现在这样。

    “小东西,为什么躲这儿?(德)”

    不请自来的客人伸出手,海姆达尔脑袋一歪闪过。接着他迅速站起来,朝小径内退去。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好像有点明了这些人在干什么了。同时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这里是学校,是接受教育和知识的地方,不会有这么龌龊的事。但是班森的话犹在耳畔,海姆达尔咂咂嘴,下意识又朝后退了三步。

    不速之客的脸上显出愤怒,本来还算英俊的脸有了扭曲的恶毒征兆。

    “看你的样子,不会是想钓大鱼吧?告诉你,那些大鱼从不上这儿来,他们有的是门道。你们这些‘散养’的就别妄想攀高枝了,什么身份就该配什么待遇,在德姆斯特朗尤其如此!(德)”

    “库科,太棒了,你竟然说了一段非常有逻辑的话,曼科教授会为此喜极而泣。(德)”

    名为库科的叫嚣男生面上一僵,缓慢地转过身来。

    “他是你的?(德)”库科脸上出现一丝古怪。

    “不是。(德)”班森对海姆达尔招招手,然后道,“奉劝你一句,不要招惹他,你会后悔的。(德)”

    库科咧嘴阴险一笑,“他只是个‘散养’。每个人都有机会。(德)”

    “我言尽于此。(德)”班森耸耸肩,拉着海姆达尔从容离去。他们昂首挺胸地穿过那群正陷入某种不正当交易的狂热人群——姑且这么说吧——进到钟楼内。

    “他的话你听懂了吗?”登上楼梯前,班森问道。

    “……我可以选择听不懂。”

    “正确的选择。”

    校长室的门是一副巨大的德姆斯特朗城堡风景图卷。图上所展示的并非现实中的德姆斯特朗,而是幻想中的——翠山绿水,雾霭氤氲,近景的草地上花木扶疏彩蝶蹁跹,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春之交响诗组曲。

    “冰|岤地窖。”

    班森念出口令的一瞬,盛春眨眼变为隆冬,整幅画卷陡然如坠冰窟,凝固出一层厚厚的坚冰。

    “走吧。”班森率先走进冰层里,消失不见。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跟了进去。

    整洁而严谨的办公室,屋子里很温暖。

    三扇落地窗户前挂着厚重的窗帘,年代久远的老式家具在炉火的映照下发出沉稳的光芒,天花板上巨大的铸铁水晶吊灯没能发挥作用,只是闲闲的挂在那里充作摆设。脚下是厚实的地毯,上面的图案是德姆斯特朗校区地图。

    没有多余的闲工夫让海姆达尔仔细参观校长室。因为一进门,等着他的就是三堂会审。伊戈尔卡卡洛夫穿着轻便的短衫长裤坐在办公桌后,室内还有别人,准确点说,除了校长还有四位。这四位分别坐在四把圈手椅上,两男两女,正不偏不倚地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与探索。

    好吧,他承认今天的头发颜色有点曲高和寡——极富突破性的葡萄紫。

    令海姆达尔有些吃惊的,曾经碰见过的“好心人”竟然也位列其中,而且还和校长平起平坐,难道他是什么政要贵戚?毕竟卡卡洛夫喜欢巴结当权者的举动是全校皆知的秘密。

    两男两女中,除了好心人,他只认识教魔法史的劳拉曼科教授。海姆达尔曾经跟着贝尔尼克上过一堂她的课,因为语言问题听得很是吃力,以至于后来就再没去过。

    “他就是你推荐的继任者?(德)”卡卡洛夫虽然满头白发且貌不惊人,倒是有着与严寒天气不符的热情悦耳的嗓音。

    “是的,教授。(德)”班森颔首。

    好心人突然发话。用的是英语。“这不是026的小动物吗?”

    “拉卡利尼先生认识?”校长立马顺应改变,转换语种。

    “见过两次。”好心人挑了挑眉,看向班森。“你确定没看走眼?”

    这下换班森莫名其妙了。“当然。”他肯定的说。

    好心人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恶意。“现在的特招生倒是出息了。”

    特招生?

    门外的大钟戏剧性地鸣响起来。钟敲十三下时,室内一片死寂。

    班森夸张地揉了揉太阳|岤:里格啊里格,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认定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艾文,你是知道规矩的。(德)”就算口吻微沉,校长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圆滑。

    “校长先生,我想我需要声明一点——(德)”不等班森说完,曼科教授略有失礼地□来。“他怎么会是特招生?贝尔尼克克鲁姆先生跟我介绍说这男孩是他们家亲戚。克鲁姆家族已经堕落到如斯境地了?绝对不可能!(德)”

    一名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巫师提出不同看法。“你别忘了,克鲁姆家在欧洲并非顶尖的巫师家庭,最多就是中流靠上一些。(德)”

    “不是顶尖又如何,他们家的历史比那些自命不凡的巫师家庭要经得起推敲、更厚重!(德)”既然教的就是魔法史,在涉及历史的问题上曼科教授自然当仁不让。

    “可以了两位,暂时休战。既然班森先生有话要讲,应该先让他说完。”

    这间学校的真正掌权人到底是谁?出来打圆场的不是身为校长的卡卡洛夫,而是好心人,那两位吵嘴的教授竟然还真吃他那套,闭嘴不谈了。

    海姆达尔认为好心人是故意的,因为他一直在用自己听得懂的语言说话。

    班森这会儿倒是不急着表态了,他转而看向海姆达尔。

    “你家的长辈们在学校都是怎么介绍你的?”

    “海姆达尔,或者里格。”

    “姓呢?”

    海姆达尔闻言挑起一边眉毛,“很重要?”

    班森笑了起来。

    其实这事说来挺乌龙的。三位师兄向周围人介绍海姆达尔时一般只说名字,尤其是贝尔尼克,干脆直接介绍昵称,以至于东塔现在仍有许多学生不知道里格其实是小名。由于语言障碍,平常活动的范围本来就自我限制了,再加上是个预备生,同普通学生隔着一层。不会说英语的学生一般不同他攀谈,会说英语的那些又哪儿会注意姓不姓的,况且无论喊“里格”还是“海姆达尔”,他都会应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导致海姆达尔的全名像捂在盒子里的电风扇,光听到叶片转却不出风。

    班森说:“各位教授、同学,你们眼前的这位不是特招生,而是预备生。”

    预备生仨字让众人哑然。

    “如果他是预备生,我为什么不知道?”校长第一个发难。“没有我的批准,学校不可能有预备生!”自上一位预备生毕业以来,德姆斯特朗已经多年没招进过一个预备生了。

    “您别发火,让他自我介绍吧。”班森对海姆达尔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刻注意形势变化的海姆达尔怎会不知他的暗示,立刻口齿清晰地说:“校长,以及在座的各位教授、同学,本人的名字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德)”这句话他背得最熟练了。

    校长刷地一下站起来,“斯图鲁松?”

    “是的,校长先生。”

    校长沉默一下,猝然绕出办公桌立到他跟前,目光热切地倾身说:“你的父亲是……”

    他们怎么老喜欢问他老子是谁。海姆达尔平静的回答,“家父是隆梅尔斯图鲁松。”

    卡卡洛夫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续问,“也就是说斯诺斯图鲁松是你的……”

    “叔叔。”

    “喔,是的,一个斯图鲁松,那就没必要经过我的批准了。”伊戈尔卡卡洛夫想立刻搂紧海姆达尔再狠狠亲两下,理智没让他那么做,他转而面向艾文班森,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他拍了拍这位高材生的肩膀。“干得好艾文,干得好!”

    班森对此早有准备,他从容不迫地回以微笑,“这是应该的。”

    “我从没听说隆梅尔斯图鲁松有儿子。(德)”好心人的话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的校长那个透心凉啊。

    “你可以向克鲁姆家的两位公子求证。(德)”班森不咸不淡地说:“如果还是觉得不可信,建议你直接写信给芬兰魔法部,告诉斯图鲁松先生有人冒充成他的儿子在德姆斯特朗骗吃骗喝。(德)”

    好心人闻之便嘲弄地掀了掀嘴角,不再多言。

    班森说:“校长先生,您看这事……(德)”

    “当然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德)”卡卡洛夫满口答应,他看向海姆达尔,“由斯图鲁松家的人继承实验研究室,完全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任何人都没理由反对。”

    也就是批准通过了?

    海姆达尔以德语大声道,“谢谢校长先生。”

    耳畔响起一声短促的讥笑——是那个“好心人”。

    海姆达尔在只有嘲笑制造者能够看见的角度送上一个“fuckyou”的口型。

    tbc

    i i  上 学 啦 预备生和特招生2

    “艾文,特招生是什么?”

    辞别了有着如火热情的校长,二人回到实验研究室。

    班森放下手里的茶壶,“他们没跟你提过?”

    “贝尔尼克他们?没有。”海姆达尔想了想说:“我不能知道吗?”

    班森闻言摇摇头,喝下一口热茶后道,“也许他们只是想保护你,毕竟这不是什么名誉的事。在正直的巫师看来,特招生制度甚至是下流、难以启齿的,是德姆斯特朗早该挖除的一颗毒瘤。”

    “这么严重?”

    “在公众场合与雏妓□,你觉得如何?”

    海姆达尔噎了一下,他心有余悸地把杯子放回桌面。

    班森好笑地说:“很疯狂,是吧?”

    这能用疯狂形容?这是犯罪行为。

    “你的意思是特招生制度就是与未成年□□制度?”

    “差不多,不过有区别。”班森心底对他举一反三的迅捷程度大为赞赏。“现今各国的魔法部都有针对未成年女巫保护措施的法律,一些条令尤为严苛,一旦触犯无须审判就是死罪。未成年□在魔法界是个忌讳,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皆唯恐避之不及。然后,”他突然停了一下。“你也知道,我们的社会就是这样,当一种模式被打压,就会立刻衍生出一种新模式去取代先前那个。”

    海姆达尔猛然想到钟楼前的那群人,便小心翼翼地说:“把女孩替换成男孩?”

    班森重新拿起茶壶。

    “大胆的假设,不过完全正确。”

    “也就是说,特招生指的就是钟楼前的那些男孩?”

    “你看到的那些被称为‘散养’,需要通过公开的评头论足,只有当众被人选上的男孩才能成为德姆斯特朗的特招生。另外还有一种被称为‘圈养’的,‘圈养’必须通过介绍人架桥才能交易,而且相对高档昂贵,普通的巫师无力承担。还有一点,‘圈养’一般都是与饲养者一块儿入学的,不需要通过校长批示。”

    海姆达尔现在明白那天好心人的意思了,真令人不快。

    “德姆斯特朗竟然允许?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的?”

    “事实上这个制度已经运行好几百年了,只要有饲养者存在,我想它还会继续运作下去。”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先生?”

    刚出了实验研究室,有人叫住了他。

    海姆达尔眨眨眼,转身看向这位陌生人。这人说的一口腔调古怪的英文,而且口音浓重,如果不仔细听还真不晓得他说了什么。

    “有何贵干?”

    “不敢当。”男人彬彬有礼地脱下礼貌,露出一个头发稀疏的脑瓜。中等身高,身材有点发福,他的脸圆润丰满,留着一小排整齐的小胡子。胡子会随着说话上下抖动,看起来非常滑稽。

    “我是希兹,泰勒希兹。很荣幸为您服务。”

    “我没叫过外卖。”

    希兹的脸僵了一下,笑容差点脱落:“您真幽默。”

    “我从不和陌生人开玩笑。”

    也许是海姆达尔口吻中的严厉刺激到了希兹,他立刻靠近一步说:“我知道我此次前来很是冒昧,一定打扰到了您——”

    海姆达尔果断地打岔,“再见。”

    “等等!”他慌忙拉住他,此举换得海姆达尔一个毫不掩饰的厌烦眼神,男人立刻烫手般的松开手掌,并干笑着说:“您不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如果知道您一定不会容许自己这么不近人情。”

    这话有点严重了。海姆达尔挑高一边眉毛,面无表情地睨视对方。他的举动无形中给对方造就了压力,冷汗从男人的后背冒出头来。

    男人下意识摸了摸小胡子,告诉自己,对方不过是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他定定神说:“当我得知德姆斯特朗事隔多年终于再度出现预备生时,心情无比激动。我告诉自己,又一个天才诞生了!”

    海姆达尔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缘于对方的讨好眼神。仿佛他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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