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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第154部分阅读

    药窕淑女 作者:未知

    眼,又低头饮酒,“你来做什么?”

    “混账!”袁石介一把拍掉他手中的酒壶,狠狠的给了袁石弘一巴掌。

    袁石弘捂着脸,奋起骂道:“你在西北牛气了,手刃亲人,军功把攥,现在连我也打?你还想怎么折腾我?怎么折磨我这一家子,你倒是说啊?有本事你打死我,朝着脖颈子这儿来!”

    袁石介又抬起了手,却正被进门的袁三夫人瞧见,连忙上前拉开,“你干什么?”

    看着袁石弘的嘴角都出了血,袁三夫人指着袁石介便骂道:“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袁石介气的狠拍桌子,“胡闹,全是胡闹!蝶锦小产不能再育,难道也成了我的过错?你们就不知操心袁家人未来的日子怎么过,整日里怨声载道,成何体统?你身上那股子蛮劲儿都哪儿去了?”

    “袁家人?狗屁!”袁石弘醉蒙的双眼瞪的全是红丝,语无伦次的言道:“这时候想起我是袁家人了?你怎么不把你闺女送了宫里头去受罪?你手里攥着军功军权,怎么不把功劳分了我身上来?骂名让我一人承担,荣耀全你一人独占,你当我是个傻子?我一直都当你是大哥,可从你一手刺死二哥那日起,我便没你这个大尊!二哥是有错,可错也不容被亲兄一刀砍死!”

    “我那是为整个袁家人着想,你不想活,可袁家还有几十口、近百口人活着,手底下还有千百兄弟跟着活着,你是个男人,还有没有担当!”袁石介上前,一把推开袁三夫人,拽着袁石弘的脖领道:“你给我起来,起来!”

    “少摆这副兄长的架势出来,我没你这个大哥,没有!”袁石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袁石介推开,可却因醉迷之态险些自己摔倒。

    袁石介看他狗爬一般的模样,哀叹一声,“不是个男人……”

    袁三夫人这会儿上前扶着袁石弘起身,而门外则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边跑边嚷道:“三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三夫人……”

    “怎么了?”袁三夫人整理好衣裳出了门,刚一出门便看到贴身的丫鬟焦急回道:“不好了,太子侧妃她,她割了腕了!”

    袁三夫人瞪大双眼,“嗷”一嗓子的昏了过去,而袁石弘却坐在地上笑着哭,“割腕?死了?死了好,免得再受这份冤枉罪……”

    袁石介冷哼一声,则直接出了门,朝着皇宫而去!

    叶云水听说袁蝶锦割腕自尽之事已是二日清晨。

    来说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冬晚晴。

    自上次带着黄玉娘来此后,冬晚晴一直都未有脸上门,而今儿来此地一是缓和下关系,二也是对此事着紧,毕竟是牵扯到袁家和太子,她总要来此通个信,问个主意。

    “说是因大过年的哭,太子妃斥她几句,太子回“延庆宫,也不知是什么气不顺当,朝她发了火,更骂其是个废物,这袁蝶锦本就为人软弱,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唉,你说这人不见得出身好就是命好,也得看嫁了什么人?娘家是否能看在眼里,捧在手心里,有没有这份福气造化。”

    冬晚晴这话说着,叶云水却眉头皱紧,袁家这恐怕还不算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 赐 562

    太子侧妃袁蝶锦割腕自尽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涅梁城。

    年三十明启帝刚算心思缓了喜,秦中岳便又折腾出如此一事,气的他忍不住拿桌上的折子一个接一个的撇了秦中岳脑袋上!

    秦中岳跪地请罪,却也觉得委屈,心里头更是把袁家给恨透了。

    送来个女人是个不能下蛋的,军权更是至今不交,还连累的他跪此领罪!

    摸着脑袋上被那折子砸的疼,秦中岳实在忍不住的抱怨两句:“父皇莫再恼,此都乃袁蝶锦自个儿心胸狭隘,泰国软弱,哪能因几句斥责就割腕自尽?要儿臣说,这还要怪他们袁家没教好规矩,莫说大过年的掉泪,整日在宫中见了儿臣如同见了鬼,稍微话说的声音大点儿她都吓的哭,这哪里能怪儿臣?”

    明启帝气嚷暴怒:“你个混账!”又一折子扔下,秦中岳揉揉额头,跪着上前道:“父皇,您光骂儿臣的错,为何不替儿臣想想?儿臣好歹是个太子,这脸面也是朝堂众臣都看着的,一个侧妃在宫中无缘自尽,这不是在打儿臣的脸?她本就犯了宫规,儿臣却落了不是,难道连斥责之言都不能说上两句?那儿臣和太子可还有威严二字?”

    明启帝还未回话,门口小太监上前传话,“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袁石介袁大人求见。”

    秦中岳挑了眉,即刻看向明启帝,明启帝沉了一分,随即摆手,“让他进来。”

    袁石介进殿后第一句便是跪地请罪,“……都乃尘教不良,让太子侧妃犯下如此过错,还望皇上、太子殿下治罪,臣愿受罚!”

    二话不提,第一句便是请罪,这让开后欲提军权一事的秦中岳噎的脸色通红,明启帝也只是长叹一声,沉默半晌,最终只道一句:“罢了,罢了……”

    叶云水听秦穆戎将起这段事时只觉得这袁石介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侄女一死,兄弟反目,而他二话不说率先到明启帝跟前,别说是不悦斥责,连装装委屈的抱怨都未有,反而直接请罪说是自己未管教好,这种心机,如若换做寻常之人谁能做得出?

    这袁石介的心机够狠!

    秦穆戎坐在一旁轮敲着指头,口中似是自言道:“……他一直都野心狂妄,心机颇深,手刃嫡亲兄弟之事,换做他外,其余人恐怕做不出……起码,我做不出。”

    秦穆戎对秦穆瑾的呵护可谓众人皆知,比庄亲王爷不差多少甚至超其几分,故而秦穆瑾才能在王府里裹着逍遥日子。

    但这种逍遥也是弊端,让秦穆瑾心机浅薄,做事优柔寡断,对此秦穆戎也有自责,故而才在小兜兜、小团子和小豆子的教育上幡然改变。

    三个小家伙儿成了人精,叶云水也头疼……抛开飘远的思绪,叶云水又回到袁石介这人身上,淡吐一句:“为了稳手中兵权宁可如此昧心行事,他已不算人,而是个畜生。”

    “比不得畜生。”秦穆戎冷嘲的撇了撇嘴,言道:“话说如此三位舅父,唯独三舅父还算仗义之人,可惜袁家手中军权如今全握在大舅父手中,恐怕他也只能占个空名,而一旦有险,他在涅梁城内便是替罪羔羊,人头落地,那时,袁家可就只剩袁石介这一根独苗,人与人争利,禽与禽争食,三舅父恐怕没得好果子吃。”

    叶云水看他那副模样,也知其心底难受,毕竟袁家乃他生母之族,在其幼年时,也算一护臂。

    “穆戎,那我们该怎么办?不理?什么都不做?”叶云水在一旁轻声问。

    秦穆戎点头之言:“什么都不做,看谁先找上门。”

    事情也只能如此……秦穆戎依旧在思忖事,叶云水便没再出言打扰。

    虽说南方总军令已到秦穆戎手中,但那不过是一块令牌而已,而西北之权才是庄亲王府的分本,不但有庄亲王爷在此立着,收下将领更是言听令从,没有被判歹意,秦穆戎的注意力更是放在此处,而如今西北军权最大的障碍则是袁家,也就是袁石介本人。

    叶云水不愿掺杂其中,而是出了门去看几个孩子。

    正在哄着小豆子学数数,门外有一阵嘈杂之声,黄公公出门探问归来,立即禀报:“世子妃,是太子殿下派了人来,送小世子那一匹金马。”

    “太子殿下未到?”叶云水下意识的便问出口,秦中岳送了物件来还不会借机找上门来探上两句?这颗奇了怪。

    黄公公摇了摇头,回道:“的确只派了人来,前来此处之人乃是‘延庆宫’伺候太子妃的卢公公,而那个马夫老奴也知晓,也是‘延庆宫’的人。”

    黄公公乃是宫中久居多年之人,所言自不会有错。

    叶云水思忖片刻,则进了屋里与秦穆戎说了此事,秦穆戎倒是坦然,走出寝房叫上几个小的便往正门而去。

    出门相见,便看到那匹汗血宝马,的确是已不寻常之物。

    马头细颈高,马匹四肢修长,淡金色皮薄毛细,站在那里仰头探寻,便觉出一副傲然之气。

    小兜兜看着便眼睛闪亮,正欲冲上前去,可都不及那马腿高,别叶云水拽住小帽尾揪了回来。

    “娘!”小兜兜站在原地蹦高,“兜兜现在不能骑,可也得去看看啊。”

    “不行。”叶云水一是怕小兜兜年幼凑近这马出了差错,二是怕此马被动了手脚,出意外可就不关着秦中岳的事,完全可推了此匹马的身上,大不了斩了此匹宝马又能如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秦中岳送给庄亲王爷的毒茶,叶云水铭记在心,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叶云水如此严令,小兜兜自觉听话,秦穆戎围着那匹马绕了一圈看了看,然后叫了那卢公公,“太子殿下可还有话交代下来?”

    卢公公耳听这话,立马上前谄笑言道:“太子殿下今儿早间被皇上叫走了,故而没顾得上留话,太子妃怕小世子喜欢这金马着急,故而吩咐咱家早些给送过来。”

    是孟玉欣而不是秦中岳?

    叶云水纳闷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好似并不稀奇,看着那马夫,也未问话,那马夫则有些紧张不安,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给世子爷请安、世子妃安、小世子、小主子们安,奴才小福子……”说道此处哆哆嗦嗦有些僵,索性赶紧跪地又磕了个头。

    “哆嗦什么?害怕?”秦穆戎冷言一声,这小福子抖的更是厉害,回话间上下牙齿直打战,“没,没怕。”

    小团子和小豆子看他奇怪,则歪着脑袋看向叶云水,叶云水也在纳闷,这小福子明显是个小太监,宫中伺候马匹的可都皇家侍卫营中的专管,这小福子能是静心伺候此马的马夫?

    “这马可还认生?”叶云水不懂这些东西,当初秦穆戎送她一只小隼,虽听秦穆戎的,但却不听她的,这马会否也如此?

    小福子点头道:“奴才不知,太子殿下还未骑过,奴才整日只伺候着,不敢逾越……”

    这匹金马秦中岳还没骑过?这倒是让叶云水有些惊讶,秦穆戎倒是点了点头,带了点儿嘲笑,“这匹马他留着也是糟蹋,自其年方十三时骑马摔了,那匹良驹被其亲手砍了,至今再未骑过。”

    叶云水瞪了眼,仔细思忖一二,这些年见秦中岳出行几乎乃太子仪仗,而他从未单行骑马……

    秦穆戎这般说,那卢公公则有些挂不住脸,他好歹是在“延庆宫”伺候的,听世子爷这般肆无忌惮的说着太子爷的糗事,他这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了,而那小福子则庆幸自己跪在地上没抬头,否则这没忍住的笑岂不是被瞧见了?

    小兜兜在一旁“咯咯”两声,那小桃花眼一眯,小嘴一咧,瞧着就是又起了什么坏心眼儿。

    卢公公只觉得在这里呆久了勃颈子发凉,连忙出言道:“世子爷、世子妃、小世子,这金马良驹咱家已经送到,这就回去给太子爷、太子妃回禀,如若没何吩咐,咱家就先回了?”

    秦穆戎没反映,卢公公只得看向叶云水,叶云水点了头,“那就请卢公公回去替世子爷与本妃谢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卢公公立马行了礼,赶紧便带着侍卫们离开此地。

    看着卢公公离去,小福子砸这里有些不知所措,一直看着秦穆戎绕着那匹马在转来转去,不知这位世子爷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匹烈马。”半晌,秦穆戎才道出如此一句。

    小福子则在一旁道:“回世子爷,的确是性子烈,奴才伺候它时,都要顺着它,连马厩内的其余马匹嘶嚎声大了,它都不耐嘶吼,不过其余马匹倒也是怕它,几乎不敢上前挑衅。”

    秦穆戎点了点头,叶云水略微有些担忧,性子这么烈的马,秦中岳这不是送来个麻烦?是等着在看笑话吧?

    正欲出口说上两句,却见秦穆戎飞腿窜上宝马,手中不知从哪儿拽出一条带子栓于马头之上,马蹄前跷好似倒立起来,震耳嘶鸣声响彻府内,让叶云水连忙搂过三个小家伙儿,“快跑!”

    第五百六十三章 秘 563

    叶云水这急嚷一出,小团子和小豆子俩立马围了叶云水跟前往回跑。

    小兜兜则在最后不停的摧着他二人,可他却不跟着,反而兴奋的看着秦穆戎驾马驯马之态,眼睛里冒着光。

    黄公公在一旁吓的跳了脚,连忙一把冲过去把他抱起,却还北小兜兜推开:“不用管我,我要看爹如何驯马!”

    “哎哟,小世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畜生可不知礼仪尊卑,伤着您,老奴可就得去找根儿歪脖树吊死了!”

    黄公公这一边说,却更紧的抱着小兜兜不放手,小兜兜终归只有三岁,只得伸着脑袋继续往回看。

    那小福子眼见秦穆戎这一番架势,吓的抱着脑袋蹲在一旁,他从进宫为太监不久,就被选去伺候这匹马,这烈性子可体会的太深了,压根儿就没寻思秦穆戎能驾驭得住。

    偶还抬头头看两眼,心中不停腹诽:这世子爷如若摔下马,不会如最初太子殿下那般下令砍了马夫的脑袋吧?

    前踢抬高,后踢崩鞘,此匹金马就想将秦穆戎从背上甩下去,而秦穆戎则一手拽紧那手上的带子,狠狠勒住马的脖颈,另一手牢牢的揪住马鬃,无论它如何腾跃就是不肯松手。

    这偌大的府院就见此马在不停的四蹄飞腾,窜前跑后,不肯停歇,叶云水这会儿感觉心都跳了嗓子眼儿,倒是初次埋怨起秦穆戎来,他欲驯马自无所谓,可孩子们都在此,纵使想立慈父的标杆儿,也把孩子们都领到安全的地界啊……

    埋怨之后,则又开始担忧起这匹金马会不会被他勒死?瞧着那刺耳嘶鸣的哀嚎,叶云水倒是为此马担忧。

    黄公公抱着小兜兜跑到叶云水身边,却也没敢放下他,生怕再又跑近过去,口中粗喘着道:“世子妃,可是要给世子爷预备点儿伤药?这驯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给世子爷?”叶云水立马摇头,“此马不被勒死便是不错,死了就炖了,给老爷子尝尝鲜,没被勒死,就上点儿药好生养着。”

    正欲接话的黄公公耳听如此之言,却是咬了舌头,一股腥甜入喉,瞪眼看着叶云水的目光依旧惊愕不已,这世子妃可真是直截了当,哪里如寻常女人?好似……好似比男人还狂野,居然要杀马吃肉?

    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匹马终究被勒的动弹不得,前腿儿跪地,趴地不动,之事不停的打着响鼻,让人知它还在活着。

    秦穆戎从其身上下来,抽出那勒紧的带子,就见那带子早已染了血红一片,马匹的金色上也染了一条血污,低落在积雪之上,很快便渲染出刺眼一片。

    黄公公这会儿才算把小兜兜放于地上,放下后,小兜兜就直接跑向那匹马,远远的看着它。

    叶云水叹了口气,让巧喜拿了药,与小福子上前给那匹马涂上,而这边则埋怨起来:“爷也没提前招呼一声,吓了妾身一跳,伤了他们可怎么办?那马倒是留了条命,还打算死了炖了,给老爷子下酒。”

    秦穆戎哈哈大笑,大手搭在叶云水的肩膀上,“就你干排揎爷,不过老爷子要是吃这汗血宝马的肉味儿不知会如何?”

    叶云水低头抿笑,看着秦穆戎的手因拽绳带和马鬃勒出青紫,用帕子为其净了手,口中道:“老爷子要知此马被勒死,定是不愿再见你。”

    “不会,他会独占此马之肉,不肯分我一口!”秦穆戎也不顾手上的伤,带着叶云水和两个小家伙儿往那马处走去,小兜兜蹲在一旁看着它,那马眼睛比他的小拳头都大,可就这么瞪着,对视着。

    秦穆戎看着小兜兜问道:“心疼它看?”

    “心疼,它伤了。”小兜兜嘟着小嘴。

    “不驯服,它属你名下也绝不任你所用,何顾其乃天下难寻良驹?不如杀了它吃两口鲜肉填饱肚子,只有驯服它,任你所用,它才真正是你的,懂吗?”秦穆戎这番话,让小兜兜有些挠头,“所有的禽兽都要如此吗?”

    “都要如此。”秦穆戎倒是耐心,“禽兽只服强者,你比它强,它便服你,你不如它,它便蔑视你,好似人争权、争利,也是如此。”

    小兜兜撅嘴继续问:“那天下最大的不是皇祖父吗?兜兜要听他的?太子大伯也比爹厉害,爹听他的?”

    “那是地位,而不是权,权与地位有差别,也无差别。”秦穆戎话语刚完,叶云水便阻拦一句:“都把兜兜给说糊涂了,他还小。”

    秦穆戎似也觉出对此有些急色,尴尬的笑了笑,小团子和小豆子刚围着此马撒欢的跑,也带着满心的好奇。

    命小福子给此马清理好伤口,秦穆戎则让秦忠带着他们去了王府的马厩之处安顿。

    二日一早,明启帝圣旨诏书,袁家三代驻守大月国西北之地,与多罗国征战十场大战、小战无数,为西北边境安顿立下汗马功劳,袁石介提一等都统,袁石弘为总兵……

    此旨意发出,众人皆惊,而后错念一想,应是为太子侧妃的死而安慰袁家人的手段。

    可太子侧妃乃自尽而死,难道有什么因缘不成?

    如此一来,太后大殡时,袁蝶锦的那次小产又被传扬出来,当时可未提不能再育之事,如今却也被人猜度出来,并非是猜到此事之人如何聪颖,而是把能想到的原因全都挖出,抛开那些离谱的,也就剩此一件靠谱的,不是如此还能是何?

    人们习惯了按自己的想法给旁人定义,阴差阳错,便断定事实为此,何况后宫争斗的汹涌势头众人可谓提起便悚然啧叹,那一入宫才年仅十三的太子侧妃哪里受得了?

    如此一来,朝官们全都闭上了嘴,而百姓的啧啧谈资却比此多了一条,或许也是朝官们心中感想而不敢言的,那就是太子殿下命硬,否则哪能接二连三死了两位太子侧妃?之前的刘皎红,如今的袁蝶锦,出门皆是大户之家,可却一个都没得了好。

    话赶话,便也有人猜测是否太子妃为人手段很辣?不容有侧妃夺她之位?否则哪能都有着孩子的时候人没了?小产了?

    如此一来,孟玉欣也被扣上了歪帽子,这股子冤屈也没地儿诉,只能整日里低头不语,呆在“延庆宫”中,除却早晚与各妃请安之外,几乎不出“延庆宫”半步。

    约过了三日,祈家一直未等候到秦穆戎的消息,故而无法再拖延时间,只得递了牌子给明启帝,言说他们路途遥远、偶有小差错才未能在大年三十到达涅梁城给明启帝请安,特此前来请罪云云,明启帝自是安抚更多,则立即召见。

    秦中岳在“延庆宫”得知祈家人到此的消息,则是眼前一亮。

    祈家人谁都未见就先进了宫,这是否说明那南方总军令牌未落入旁人手中?而还在宫中?

    他早先怀疑的是秦穆戎,可祈善远离涅梁外出,而祈家人又未与他相见,这怀疑自是淡去半分,正在宫中思忖如何去与祈家人周璇一二之时,从外边进来一个小太监。

    秦中岳懒得理,便让贴身太监去问是何事,过去行来,贴身太监凑其耳边嘘声回了几句,秦中岳眉头紧皱,立即相问:“这可是真的?”

    “那小奴才说是千真万确!”

    “叫他进来,本宫要仔细问他!”话语说着,秦中岳则转身去了书房的内间,他的贴身太监把那前来回事的太监带到之后,便撵离伺候的宫女,而他单独站在门口守着。

    秦中岳有些亟不可待,坐下便直指着那小太监厉道:“你刚刚说的事,再给本宫一五一十的详说一遍,快!”

    小太监立马跪地磕头,言道:“太子殿下,奴才一直都在‘安和宫’大门外做洒扫的杂活,太后甍,奴才等人都在那里守灵百日,这大年几日才算换班的休憩两日……”

    “少说废话,说正经的!”秦中岳焦急的上前踢那小太监一脚,小太监肉了肉胳膊,连忙回道:“太后甍的那日正好是奴才当差,那日肃郡王去了,他走了没多久,太后才,才……”

    “你此话可是当真?”秦中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那副模样恨不得吃人一般。

    小太监连忙磕头,“奴才不敢撒谎,奴才愿以这脑袋担保!”

    秦中岳冷沉着脸,半晌都不啃声,小太监哆嗦半天,一不是秦中岳问此事关何事?二来也不知这太子殿下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偷偷用眼角余光上瞟,却看不到秦中岳去了何处,纳罕的直起身,左右四处瞧半晌,都没有人?

    心里头略有慌乱,跪的腿脚酸疼,不知是否该从地上爬起来,而这会儿功夫,门外又进来一人,却正是秦中岳身边的贴身太监路公公。

    “起来吧,还不出去。”路公公挑眉不屑的吩咐。

    小太监立马起身,随着路公公往外走,走至角落,路公公一金饼子塞了他手,小太监惊喜道谢,连连作揖,只觉脖子一凉,倒地不起。

    路公公从其手中拿回那金饼子擦了擦,摆手让人将其扔了井里。

    第五百六十四章 活 564

    秦中岳得知肃郡王在太后甍前去过“安和宫”此事气的迁连众人发泄。

    之前因太后独宠秦穆戎,又为庄亲王府争权谋势,叶云水又在太后跟前侍疾许久,小家伙儿们接二连三的得赏赐,他还以为那南方总军令牌落入秦穆戎手中。

    熟料真是瞎了自己的眼,肃郡王居然在太后临甍之前去过“安和宫”,那这令牌不在他那里还能是何处?

    本就觉得祈家人直接来宫中有问题,孰料这军令的确就在宫中,他还真是没有猜错。

    德妃与肃郡王保下两条命,也整日深居浅出,却没想到真是能忍的住,居然这时候才暴露出来,难道太后如此关照庄亲王府是在掩人耳目?其实在护这娘儿俩?

    越想越觉得理该如此,秦中岳气愤的连连踹倒几个凳子,却又因脚疼,去踹一旁伺候的宫女!

    鸡飞狗跳、哭喊刺耳,孟玉欣则从外进来。

    秦中岳挑眉不理,直接往外走去,孟玉欣急忙上前,出言问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连你都要管本宫?好生寻俩个人给本宫诞下子嗣便是,其余之事你少操心,敢再弄没半个,本宫要你的命!”秦中岳撂下此话便离开,孟玉欣忿恨的抿紧了嘴。

    秦中岳出了“安和宫”却不知该去何处,站在宫门口左右来回的转。

    是去“永和殿?”还是去肃郡王那里直接问妥那军令之事?心头有气,想去抓肃郡王出来好生的审问一番,可肃郡王又在德妃的宫中,秦中岳不能也不敢贸然前去。

    思忖半晌,他便吩咐身边的陆公公道:“去把太子妃叫来。”

    路公公领命又愣住,“太子殿下,您这刚从宫中出来又……”

    “快去,少废话。”秦中岳跳脚的着急,路公公也不敢耽搁,急忙转头回了“延庆宫”,没多大会儿功夫便随着孟玉欣一起出来。

    秦中岳看到孟玉欣,直接拽她到一旁,下令言道:“你去德妃那里,看住肃郡王,不允他出去半步!”

    孟玉欣睁大眼,急忙问:“这让臣妾如何能做到?与德妃攀谈倒是可行,肃郡王那里臣妾怎么管得着?”

    “管你怎么办,反正看住他,绝对不允他走出半步,更不能接触祈家人,听到没有?”秦中岳这股子狠戾的模样倒是吓坏了孟玉欣,犹犹豫豫的也不敢不点头,只得答应着。

    秦中岳特意派人送孟玉欣去找德妃,而他则思忖片刻,往“永和殿”行去,这一路他都在思忖,该如何收拢住祈家人?

    秦穆戎与叶云水这一早起来便得知祈家人进宫的消息。

    二人倒是坐在临窗的塔前,要了点儿茶点果子吃着谈起此事来。

    不像在谈朝政,好似在谈家务,不过叶云水仔细的思忖思忖,这手握重权之家不都能沾亲带故的扯点儿亲戚关系?

    依旧是家事,只不过这家事又升了个台阶而已。

    叶云水啃着果子,听着秦穆戎介绍着来此地的祈家四人。

    “两位表舅父,一位祈华震是南方军总督,另以为祈华坤乃是总兵之职,两位表兄祈红光、祈红利都乃南方军中任职,虽官职不大,但都是说一句顶十句的主,特别是祈红利,祈家都乃武将,而他去出奇的是个文人,待你见过便知,祈家如此派人前来给太后叩礼,旁人谁都挑不出毛病,估计在此事上也用了不少心思。”

    叶云水点着头,以为南方军领总督到此为太后叩祭,谁还能挑出毛病?一位总督、一位总兵,外加两个孙辈之人,已是足矣。

    “妾身哪里会见,还是世子爷自己见见便罢,这府里头可还有老爷子。”叶云水自知祈家的心思定与庄亲王爷不同路,话不投机半句多,谁会自个儿来找不自在?

    秦穆戎摇了摇头,笃定道:“如若宫中谈不拢,他们便会直接登门,不会再拖。”

    “老爷子那里能允?”叶云水惊诧相问。

    她当初虽提议让祈家人先进宫见过皇上,碰过一鼻子灰之后再让秦穆戎与其相见,可却没深想祈家人会直接登门?

    如若这般情况却耐人深思,即便是单纯的来见见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相聊寒暄,但在外人眼里,这不是跟庄亲王府站了同一阵营,就是把庄亲王府拉下水。

    无论是明启帝还是秦中岳,都不会往简单了想。

    “他还能闭门不见?”秦穆戎嘴角扬起一分坏笑,笑意中带了股子狡诈。

    叶云水立马道:“爷这是想让老爷子彻底的把心沉下来?”

    秦穆戎点了点头,“他其实也已沉心,只是观念上还有点儿牵绊。”

    叶云水耳听他如此之言,倒也觉如此。

    自西北征战归来,再至太后大殡,秦穆戎将庄亲王爷背回王府,这家伙儿整日到“翰堂”相陪,庄亲王爷的身上早已看不出之前的怒威严厉,几乎见他之时,除却抱怨两句药苦难咽之外,都在咧着嘴笑。

    不为秦穆戎思忖,也要为小孙子们打算,再见明启帝这优柔寡断之举,庄亲王爷也定从心里头起了变化。

    什么忠心为国,什么忠孝嫡兄,都比不过他的亲子,亲孙。

    但这种心态庄亲王爷只是朦胧之状,带真遇上与明启帝有瓜葛之事,他依旧难断,而秦穆戎让祈家人直接入庄亲王府,这明摆着是逼庄亲王爷与明启帝站了对立之上。

    要说对立二字也不准确,如若秦中岳不针对庄亲王府,庄亲王爷自不会有造反之心,何谈“对立”?

    叶云水忽然警觉的一颤,她这般容易的就联想到“造反”,这可是秦穆戎心底之意?

    下意识的朝他看去,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蛋一把,出言问道:“又想什么呢?”

    “在想爷有多大的野心。”

    叶云水没避讳,从跟秦穆戎第一次初见、再到嫁他,如今已是整整过去几年,可她好似从未感觉出秦穆戎的心里到底如何想的。

    起初只是想在这王府里站稳了脚,把世子之位稳住,如今别说是站稳更是一言九鼎,连庄亲王爷的话都比不过他那般锵然有力,但这一切,为了什么?

    人总没有满足之心。

    那副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外事不争的境界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叶云水哪怕只愿闲云淡雅的生活,只愿儿女齐福的日子,这也是贪欲之念。

    生在这种人家的孩子,纵使你不争不抢,那也是奢望,就好比祈善?

    当初仅仅一个镇国公的位子,就差点儿让他丢了命。

    都乃身不由已……

    而秦穆戎到底想要什么?叶云水思忖这么就都没明白,而他也从未直言明示。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那副认真的模样,倒是淡笑着拿起个果子咬一口,反问道:“你觉得爷有多大野心?”

    “妾身不知,”叶云水摇了摇头,“妾身不是未想,而是从没想明白。”

    秦穆戎敲敲她的小脑袋瓜,“不灵了?”

    “不灵了。”叶云水自嘲一笑,“爷可肯说?”

    秦穆戎淡然思忖,口中道:“只想活着。”

    “如此简单?”叶云水问完不由自嘲一笑,“爷说的也对,活着是不容易。”

    她初次见秦穆戎时,就已是濒临死亡之境,如若不在那时相遇,恐怕秦穆戎也只有死路一条,纵使她是懂些医的,救他那时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根本不知是否能缓过来,而那时,不过才是被王府的一个侧妃下了手而已。

    在此之前,他经历的屡屡死境恐怕数不胜数,他不正是最想活着?

    抛开之前不提,展望将来,明启帝已是垂暮之年,庄亲王爷也是活一日算一日,这两个年老的如若真的故去,秦中岳登基为帝,对于庄亲王府来说,无疑是一把刀横了脖子上。

    虽然手攥西北兵权,南方总军令,但这都是次要的,总不能与秦中岳都一辈子,都到他死?可下一代呢?

    兜兜、团子、豆子,这三个小家伙儿还未长大,现在能以小卖小,耍耍乐乐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可一旦年长几岁,那些忧愁烦事接连而来……

    活着听起来很简单,但其实乃是最难之事。

    叶云水沉叹口气,秦穆戎则笑着拽她的小手,让其坐到她的身旁,“放心,好死不如赖活着,老爷子那股子倔强劲儿我是没有,那股子愚忠我也没有,身不由己,我们为了活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话说的及其深邃,叶云水也不愿再多琢磨,虽之前所谈话题沉重,她倒是静下心来,拿起糕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这般淡然相依相偎,恐怕是最难得的一份真情了。

    此时皇宫的“永和殿”中,正在上演这一副子慈孙孝的大戏,参演者自然是明启帝与秦中岳二人,观者便是祈家四人。

    祈华震从军多年,自几岁起便拉弓骑马,巡道狩猎,对这等狭隘腌囋之事自看不惯。

    坐于一旁看着秦中岳在一唱一和的诉说太后对他如何慈爱,对其如何看重,听的直觉耳朵刺痒,皱紧眉头,不停的用手剜着耳洞……

    第五百六十五章 厉 565

    看着秦中岳作戏,倒是让明启帝对太后多了几分愧疚感。

    太后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豁然鸣于明启帝的脑中。

    秦家江山不能倒……

    这一句逝前之言无疑是在明启帝心头扎的一根刺。

    自太后甍,明启帝不但对孟家人没了耐心,对其余嫔妃母族也多了几分戒备之意。

    这倒是让文贵妃自觉乃是最委屈的一个。

    皇后在时,孟家权势滔天,仗势欺人,她隐忍,皇后不在,未立新后,她乃后宫之首,而文家却依然要低头做人,这是哪门子规矩?

    可明启帝如此要求,文贵妃不敢违背,只得接二连三的把文夫人召进宫中,千叮咛万嘱咐,让文夫人心里头也憋着气。

    气归气,可还能怎么办?

    此话暂且不提,而明启帝看着秦中岳如此诉子孙之情,不由得感慨连连,包括他端要给皇后……

    甩甩头,把这些过往恶事抛开,待秦中岳实在找不出话说时,明启帝只得言道:“都是朕的错,没有照顾好太后,慈孝之名朕已是当不得了,太后时常将你等挂在嘴边,可见着实的看重,既然来此,便多留几日,为太后好生的祭奠一番,不但做给朝堂文武百官看,也算尽尽孝心孝义,让太后九泉之下尽可放心。”

    这话却有明启帝的几分真情实意,可让祈华震甚是不爽,未等开口驳上两句,便是祈红利出面,拱手作缉,恭敬言道:“皇上如此吩咐,臣等一定遵旨,就请皇上下令寻人引路前往太后柩灵之前吧。”

    把话打断,不愿灾细说没完,明摆着是欲祭灵之后便回,完全没有留此之意。

    明启帝愣了愣,又看着祈华震,祈红利终归乃是晚辈,他更看重的乃是这位南方军令总督。

    祈华震扣抠抠耳朵,与祈华坤对视一眼,相互点头,再与明启帝道:“如此甚好,请皇上下令吧。”

    秦中岳皱了眉,他刚刚那口若悬河的话都白说了?

    祈家人是半点儿再谈之意都未有,更是连总军令的事半句不提,这让他没有话茬说下去啊!

    明启帝派了身边的公公相随,秦中岳心有不甘,直接上前,出言道:“多年未与几位表舅、兄弟在此相聚,儿臣便陪他等前往安和宫叩拜皇祖母可行?”

    明启帝点了点头,却又问起祈华震:“让他陪你等前去,朕设晚宴为尔等接风,就在此等候,去吧,去吧。”明启帝摆着手,显然不容祈家人再婉拒。

    “晚宴接风可免,叩拜太后礼成,再求此份恩赏。”祈华震铿言不容回绝,明启帝也只得如此。

    秦中岳好似得了逞,对祈华震甚为恭敬,祈华震起身而行,祈华坤与祈红光随行,只有祈红利一人与秦中岳在后慢走相谈,而言语之中更是问起涅梁城中的游玩之地,让秦中岳甚是难言。

    诗词歌赋秦中岳对不上几句,那游玩欢乐,秦中岳终归乃已太子,说不上几句,待最后祈红利说起涅梁城最大的一所伎院时,让秦中岳实在忍不住言道:“本宫乃太子,这等场所自是去不得的。”

    “为何?”祈红利故愣片刻随即哈哈笑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微臣所言伎而非烟柳之乡,而是人伎。”

    秦中岳尴尬僵持,只觉得这脸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谈这番游玩闲乐,又问酒肆茶楼,再问妓院,他怎能不想了那里去?可孰料这祈红利却说……秦中岳抽抽着嘴不知如何应答,看着祈红利恨的压根儿痒痒,那副笑灿之相便知其乃故意挖坑等着他跳。

    可还未等秦中岳寻出给自己找回面子的话来,这方已是到了“安和宫”。

    祈红利没了刚刚那份闲云淡雅,倒是正起几分神色,跟随着祈华震等上前为太后祭拜。

    因是晚辈,磕头行礼的规矩一套接着一套,秦中岳揣着心思等的便是焦急。

    一个时辰过去,他等人还在跪行叩礼,秦中岳则等的着急,问着身边的公公,“这规矩怎么如此耗时?”

    公公吓的连忙四处瞧了瞧,贴其耳边回话道:“太子殿下,您小点儿声,您忘啦?这可是要祭拜三日……”

    秦中岳猛一拍手,他确是把这个事给忘了,只想着追祈家众人到此找个机会说那南方总军令之事,可却还跟随而来,难不成也要在此叩首三日?这岂不是自找苦吃?

    心里纵使再不舒坦,秦中岳也得如此,要做出他乃太后最宠之人、最疼之人,心中准备的话语说出才更有说服力。

    这般思忖好,秦中岳则跟随进殿,随着祈家人一起祭拜。

    得明启帝的旨意,祈家人可于宫中停留三日。

    虽是为太后祭拜,可这道之意传出,却让大多数人心中震惊。

    连庄亲王爷都未有过在宫中停留三日的待遇,这祈家人到此便能得此殊荣可谓至今第一份。可这明启帝是欲作何?不提其顾情守礼,大多数人都想到了南方军权。

    不为此,还能为何?

    这南方军权可不单单是明启帝的心头大患,也是朝堂众人心头的一根刺。

    太后在时,可压制祈家的蠢蠢欲动,太后不在,明启帝可还能压的住?心知不如太后的分量重,只得拿出前所有为的恩裳来,让祈家感恩戴德,忠心为国。

    可此消息传至庄亲王府,庄亲王爷冷哼一声,不屑一笑,思忖片刻口中言道:“两句赞言、一份恩裳就想把军权攥手,这招数用的习以为常,却也不多想想,还有谁能比本王更傻?”

    叶云水转过身去笑,这老爷子如此自贬,是否也是这年岁大了,坐了床上没事琢磨出之前所做之事太过愚忠?

    除此之外,兴许还有对明启帝高抬祈家略有不满。

    秦穆戎在一旁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小兜兜倒是仔细,太后看着庄亲王爷,好似安慰似的言道:“也有,你不傻。”

    庄亲王爷僵持半晌,都不知如何回话,小团子在一旁看着小兜兜,又看看庄亲王爷,饶头道:“爷爷都傻,那我们傻么?”

    “傻!”小豆子点点头,却嘻嘻的笑。

    庄亲王爷挨个的小脑袋瓜弹了下,“胆子越来越大,连爷爷都能调侃。”

    “王爷,祈家来人,定会来王府探望您。”叶云水试探的道出此言。

    秦穆戎说了祈家人会来庄亲王府,可老爷子的脾气她可深知,如若这般直接上门,话语谈不拢,再给撵出去都有可能,并非叶云水如此多心,而是今日来此之前,秦穆戎曾说起庄亲王爷与祈华震二人不合。

    而这不合之因却是庄亲王爷刚刚自嘲的愚忠。

    因祈华震不肯交南方军权于明启帝,庄亲王爷却当了出头鸟把祈华震好一顿叱骂,由此结下了恩怨。

    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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