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 作者:未知
些话不该我说,可如今这事儿你也知道了,不说窝了心里,倒是让我不舒坦,我不舒坦,你也舒坦不得……”叶云水抿着茶淡淡的说着:
“你乃亲王妃带到此地,亲王妃人善,可却早逝已去,庄亲王爷却依旧没换了你,反而把你提拔到大总管的位子,你呢,出门小轿坐着,好茶吃着,好戏听着,好饭端着,不过是为府中的事操操心,也累不到那儿去,可跟袁家……”
“按说袁家也是你的恩人,没有袁家当初指派你跟着到王府,你也过不上如今这好日子。”叶云水说到此,却是话锋一转,“可亲王妃心里有怨,世子爷心里也有怨,而如今你这恩人袁家却反倒跟亲王妃和世子爷对立起来,你到底是念谁的恩?”
叶云水这话说到最后可谓有胁迫之意,让周大总管瘫软的跪倒在地,额头抵着青石砖却丝毫没了疼痛感,再疼也不如心窝子疼,周大总管对此实在难以抉择……他今日前来本就是要与这位世子妃做些缓和之意,可心中却未想到袁家来涅粱的目的早已被世子爷与世子妃知晓!
而他心中也是骇然无比,完全没想到袁家此次前来是要跟太子殿下有瓜葛!
袁家,王府,他该如何选?
叶云水看他那副难色,也未说胁迫之言,“不提袁家的事,只请周大总管好生思付一二,纵使你心里依旧护着袁家,世子爷也不会处置你,本妃也不会为难你,今儿时辰也不早了,本妃饿了,你先回吧!”
说罢,叶云水端了茶,周大总管立马一句誓道:
“世子妃明鉴,奴才自被袁家选出随亲王妃到王府,便是王府的人,如今袁家许女与太子殿下,便是对亲王妃的不敬、不尊,恶毒之言老奴说不出口,不过却敢出言一心为庄亲王府,鞠躬尽瘁,如若违背半句、做出半件对不起王府的事,老奴全家赔上性命,不得好死!”
“好!”叶云水手拍桌案,“本妃就在等着周大总管这一句话,本妃不用你立什么字据,也不用你发什么毒誓,本妃只看你日后的表现。”
“谢世子妃恩典!”周大总管跪地磕头,这一头磕下声音清脆,可这清脆之声却是让周大总管心底那份傲气也消失殆尽!
周大总管走后,叶云水则又坐在位子上低头思忖,花儿和巧喜等人都站原地,半丝不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了些响动,叶云水抬起头来,却见秦穆戎正倚在门口看着她。
“世子爷何时归来?妾身正在想事,没听见……”叶云水连忙起步上前,却因坐了这里太久,起身时头晕眼前一黑,往一旁栽倒……
秦穆戎上前扶了她,挑眉道:“想事也不至于想的一口饭都不吃?给爷省粮食呢?”
叶云水愣了片刻,“周大总管今日来了,妾身想跟他摊开了把事说说,终归也是王府赏了他今日的地位,如若他还执意不肯,妾身则有意让周大总管接他的位子。”
“我知道。”秦穆戎拽着她往饭厅去。
“你知道?”叶云水更是纳闷,秦穆戎拽着她到饭厅坐了一旁,叶云水看见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原来他在午时就已归来,那周大总管来时的话,他应也听了一清二楚。
“穆戎……”叶云水这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
“有妻如此,此生无求!”秦穆戎二话不说,为她盛饭夹菜,放在叶云水的手中,叶云水舀了放在口中,心里格外的甜……
第四百九十九章 筹
一连三日,叶云水专心布置府中的杂事,将后半个月的府中之事全都吩咐下去。
而夏氏自进宫归来的第二天开始,便跟着叶云水到议事厅主事,叶云水把事吩咐完,则让管事们每日都回给夏氏:
“……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便向四夫人回差事,莫觉本妃不在府中,你等便可松懈,旁的事我倒是未仔细交代给四夫人,那奖惩的规矩我倒是说了个仔细,你们可好自为之。”
叶云水这话明摆着是先给个下马威,夏氏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管事们倒是都倒吸口气,只觉得这日子可没他们思忖的那般舒坦。
待把事情都吩咐完,管事们都退下去办事,叶云水又跟夏氏仔细的说了少半个时辰的府中大小事例,本还要继续说着,夏氏却忙摆手,一脸哀苦的道:
“二嫂饶了我吧,我这脑子里现在可什么都忘了,真纳闷了你这整日得操多少的心思,搁了我身上,我一日都坚持不住了,您还是跟我说点儿简单的,不然非得让我弄乱了不可,二嫂跟二哥要出去多久?”
夏氏本是满怀信心的来,可这没呆了一上午,便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叶云水早已想到了她会这副模样,复着道:
“不过是跟你说一遍,让你心里多点儿记性,一时记不住也无妨,接触久了,自然而然的就都进了心里。”
“这让我自个儿留这里……我也办不利索啊。”夏氏略有犹豫,“二嫂还是留个人在这里帮衬帮衬,不然我心里没底。”
叶云水叹了口气,思付片刻只得说道:“回头让周大总管去你那里一趟,该吩咐的事我会叮嘱他。”
夏氏拍拍胸口,连忙笑着道:
“二嫂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累的我腰都酸了,哎哟,我得回去看看妹玖,也不知奶娘是否给喂好了……”话语说着,夏氏则连忙起身,给叶云水行了福礼,笑着就快步离开了。
叶云水无奈摇头,夏氏这个人跟秦慕谨倒还真是一对儿……都是旁日里惦记事,但事来了又怕累、怕苦,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个底,也难怪秦穆戎执意不肯让小兜兜太过受宠,生怕养出秦慕谨那样的软性子。
养出这样的儿子倒不怕,怕只怕在这种家庭里出这么一个,那将来可真是被卖了都是要替人数银子了!
把心中这点儿牢马蚤抛到脑后,叶云水则带着丫鬟婆子们回了“水清苑”。
秦穆戎正在张罗着明天出行的安排,因要行的远,故而王府的侍卫自是要精挑细选 疏忽不得。
瞧见叶云水归来,秦穆戎则带她进屋坐下吃茶,顺便说着袁家的事,“……刚刚有袁家的人提前送了信来,说是明日一早便到,除了三舅父一家子外,还有二舅父。”
“二舅父?”叶云水皱了眉,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可都是他的妻女,他这次却是跟着到涅粱来 看来袁家与太子秦中岳这联姻之事,这袁家二叔父在其中也起了关键的作用。
这是觉得要找回点儿脸面?还是觉秦穆戎对不起他?
“世子爷有什么打算尽可以说,妾身还是有肚量的。”叶云水如此说辞不过是希望秦穆戎莫担忧此事,纵使那袁家二叔父对她有什么恶言恶语她也无所谓,终归都看秦穆戎如何想。
“肚量?”秦穆戎笑着瞄了她一眼,语气淡然的道:“这个肚量不能有。”
叶云水纳闷的看他,刚刚难道不是说让她忍上一二?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一把,“袁家与宫里头结亲,为何提前接二连三的通知我?”
小眼珠转了转,叶云水瞪眼道:“难不成想把这个送了你这儿来?先放出个欲与宫里头结亲的消息,然后看爷是否有什么动作?”叶云水嘴上如此说,心里头却恶意腹诽,十三岁的女娃子,再看秦穆戎这身姿,岂不是得给揉碎了……想着自个儿都脸红。
秦穆戎看她那副复杂眼神,再看那面色带着红,不免轻弹了她的额头,“又想什么坏心思呢?”
“妾身不过是在想他们到底想怎么对待爷……”虽是如此说,可话语里明显有心虚之色,叶云水连忙转了话由子,“爷已是说过不让妾身跟着操心袁家的事,索性爷怎么吩咐,妾身怎么做就是了。”
“他们提前散出这个信儿,不锅是想看我做什么,可不管我如何做,他们都会寻由子撕破脸,把这事赖到我的身上来……明儿中午在楚
秦穆戎这话一出,叶云水正喝着水险些呛了,xx着自个儿的胸口咳半响,整张脸都红透了,“爷只请顿饭?”之前袁家可是住了王府之上的,可如今却只请顿饭。
虽说秦穆戎如今已知袁家到涅梁所为何事,可袁家还没正式的撕破脸,这话不从袁家人口里说出来就做不得数,可秦穆戎却……
秦穆戎帮她擦着小嘴,语气笃定的说着:“所以刚刚说了,你这次不能大xx”
叶云水翻了眼,难不成她又要撒泼着?
门口丫鬟过来回报秦忠到此求见,秦穆戎则起身出了门,叶云水却在拄着胳膊思忖,袁家既是已经提前打了招呼,该准备的礼自是少不得,这份礼她却也要好好的筹备一二,要让袁家心里有气却也得咽了肚子里,想跟宫里头联姻她虽无法阻止,可却也不会让他们如此舒坦!
这一晚,秦穆戎未归,叶云水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在快天亮时才眯了片刻,待醒来时,早已是太阳高照,秋风簌簌,透过窗棂看向窗外,白云朵朵,飘荡着湛蓝天空,这好日子却要见袁家这些人,就像是一盘美味中落了那么几只苍蝇……
起床洗漱用了早饭,秦穆戎还未从外归来,叶云水思忖片刻,则叫了吴嬷嬷和邵嬷嬷,“给小兜兜穿好衣裳,然后你二人都跟着,姝惠也带着。”
吴嬷嬷和邵嬷嬷略有纳闷,“不是下晌才走?”
“袁家来了人,今儿世子爷要在外请他们,用了这餐之后咱们就走。”叶云水简单说了几句,却未提那重点之事,袁家人不说出来,她也不能先漏了风,毕竟这吴嬷嬷和邵嬷嬷都是太后跟前的人……
两位嬷嬷得了这消息,则立马回西厢去给兜兜和姝惠穿戴,临巳时初刻之时,秦风从外急忙赶来,“世子妃,世子爷在门口等,袁家的众位爷和夫人已经到了。”
“他们到了何处?”叶云水一边叫着丫鬟们往外走一边问着秦风。
秦风抽了抽嘴角,“被世子爷直接带去了楚香楼……”
叶云水耳听这话,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秦风两眼,秦风连忙道:“袁家人得此消息虽不愿,可却未出过分的话来,世子爷此刻正在楚香楼候着,世子妃还是快着些。”
叶云水点了头,带着兜兜和姝惠则快速的上了轿,看来秦穆戎虽是引着袁家人往楚香楼去,但兴许暂未提及不让他们住到王府的事,不过这话提不提都是无用了,兴许这顿饭都吃不了几口边要闹僵……
行到门口,叶云水倒是看到了周大总管。
周大总管似也看叶云水的暖脚行至到此,连忙上前行礼,回话说着:“世子妃安,小世子、蕙小主子安,奴才今儿得了世子爷的消息,让在这里候着。”
看来秦穆戎应是已对周大总管做锅私下的吩咐,叶云水也没多问,“那就辛苦周大总管了。”话语说完,则给花儿使了眼色,花儿知唤着秦风,秦风让王府侍卫开路行进。
撩起后帘,叶云水看着那周大总管的脸色,复杂难言……
脸色难看的不仅仅是周大总管一人。
叶云水到了楚香楼,一进门便看到了袁家的众人聚坐在此,一张张脸好似挂了丧似的难看。
整个楚香楼里没有其余的宾客,想必是秦穆戎已经做出包下此地,可这空旷的地儿、空旷的桌上更是空碗、空碟,连杯茶都未有……
看到叶云水到此,这掌柜的上前点头哈腰的巴结着:“奴才给世子妃请安,世子妃吉祥,您今日里可是身子康愈?”这一副神色显然是上次叶云水把这楚香楼里最贵的几百两银子的菜肴全都赏了……
叶云水只对着秦穆戎行了礼,又看向了袁三舅父和袁三夫人,袁三夫人身旁一个年幼之女,低头脸红,那一副摸样看着就楚楚可怜……
秦穆戎朝着叶云水点了点头,“这是二舅父。”
叶云水福了福身,“二舅父。”
那袁家二舅父却是冷哼的丝毫不理,叶云水早就知这难缠之人会是如此态度,倒是迅速的转头骂了那掌柜的,“狗奴东西,世子爷的亲眷到此,连杯水都不给上?你主子不在这儿就狗眼看人低,脏心烂肺,肠子都被狗啃了不成?”
叶云水这般指桑骂槐,却是让袁家所有人都冷了脸……
第五百章 泼
叶云水虽骂的是这楚香楼的掌柜的,可这话语之中的尖刺无疑让袁家人往自个儿的身上想。
主子不在,这隐含的不就是已逝的亲王妃?
袁家三舅父不免皱紧了眉,因有袁家二舅父在此,故而未先出头,反而看向袁二舅父。
袁二舅父扫了秦穆戎一眼,却是冷哼一声:
“糙言糙行,何有世子妃之风度?跋扈嚣张,实在过分!”
秦穆戎纹丝未动,叶云水却早就准备着把袁家人气走的打算。
她不管闹腾到什么程度也比秦穆戎与袁家人谈掰了好,在秦穆戎的身上他们可挑得出养恩施恩,如若是跟叶云水这一个女眷闹出矛盾,随即便把袁家姑娘许给太子为侧妃,这确会让多人嘲笑袁家荒唐。
因与她一个女眷吵几句嘴,就卑躬屈膝的把姑娘嫁给害死自家嫡亲妹子、又与如今的亲外甥有仇的人,这有天大的养恩都说不过去……
秦穆戎的过往之事,叶云水了解的并不清楚,但却清楚他并非是哪私心极重之人,他这般欲对付袁家,定也是心中难忍。
昨儿思忖了一宿,叶云水今儿再来时看到那空碟子空碗,这兴许就是秦穆戎早已下好的套子,那叶云水就要做这个引子,故意的把袁家人气走,她这会儿倒是心里畅快些许,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大忍耐力……
抛开心中的杂思,叶云水耳听二舅父那般斥责,却是笑着道:
“二舅父说的对,这是本妃的错儿,本妃出身皇商之家,又年幼生母过世,没人教导,说话粗鄙惯了,可却是个直性子,心里不隐那些腌臜事,太后她老人家也时常训本妃,要知晓三从四德,庄亲王爷也曾教育本妃,要知忠孝仁义,这些绕嘴的话本妃虽不能完全明白,世子爷却教了本妃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这话明摆着是带了刺,未等袁家人有什么反驳斥怒,叶云水则话语转了风,“本妃是个直性子,但太后她老人家还是怕本妃教不好小世子,故而才许了两个她老人家身边的嬷嬷来替本妃教导孩子。”
说罢,叶云水则侧身指引着吴嬷嬷和邵嬷嬷,“安和宫中的嬷嬷,还不见过袁家众位舅父,这可都是大月国的英武悍将,立过汗马功劳。”
吴嬷嬷和邵嬷嬷两人今日穿的便是宫嬷正装,那袁家的人刚刚看着却也未往心中去,如今叶云水提出是安和宫太后身边的人,却是让袁家人心惊不已!
袁家人今日前来都揣着挑这秦穆戎身上的毛病,借此闹掰,然后再谈将袁三夫人的次女许给太子秦中岳,既是赚了个理,又让王府闷了个亏。
可如今这有太后身边的人在此,袁家人不由得凝重起来。
太后宠秦穆戎这是人尽皆知,许女给秦中岳,太后如若恼了执意不肯,就算明启帝亲自出面也无可奈何,可谁知今日这世子妃也跟着来?不但跟着来反而露出这副泼妇之相,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袁家三夫人想明白此事,则使了眼色给袁二舅父,示意他莫再寻思拿这叶云水撒气,而后连忙笑着上前说道:“这两位嬷嬷可谓劳苦功高,从安和宫出来替世子妃照看小世子,可是委屈你们了。”
袁三夫人如此话语,无非是想知道叶云水故意搬出这两位嬷嬷是否在吓唬她们……没准是个安和宫的扫地的,那也算得上安和宫的嬷嬷。
邵嬷嬷自是知道她乃何意,上前屈膝行礼,随即说道:
“三夫人兴许记不得老奴了,老奴却认得三夫人,您在明启四年入宫选秀时,正是老奴的师傅教的规矩,挨罚被打破了手,是老奴为您擦的药。”
邵嬷嬷这话一出,却是让袁三夫人愣半晌却是弄个满脸通红,虽然记忆中实在没这嬷嬷的印象,可却不敢再对过去提及太深,否则指不定还会有什么腌臜事被挑出来……
袁三夫人尴尬的给邵嬷嬷福了福身,话语说道:
“倒是要给这位嬷嬷行礼道谢,没有您当初的扶持,我也无如今的好日子。”说罢,三夫人叫了身旁的丫鬟,“赏这位嬷嬷一百两银子,算是圆我的一点儿心意。”
丫鬟端着那一百两银子便送上邵嬷嬷跟前,邵嬷嬷却是摆手不收,“多年往事不值再提,老奴谢过三夫人好意。”说完此话,,邵嬷嬷则退到了叶云水身后,那丫鬟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反倒是让袁三夫人觉得没了脸面。
叶云水这会儿笑着看那傻愣着的掌柜,斥责道:“你还站这里作甚?还不去筹备酒水吃食,快去!”
能在这楚香楼当掌柜的可不是个傻子,眼瞧着这袁家人与世子爷、世子妃之间的几句简短话语,便隐约知这之间的关系可绝非亲戚相见那么简单,耳听叶云水吩咐这话,则拱手赔罪,满脸哀苦:
“都是奴才的罪过,这后院的井突然枯了,那收集的霞飞玉泉在前些天小公爷远赴西北时全都带走了,奴才这些时日忙碌着酒楼之事,却忘记了让人去收集,这会儿已是派人去往霞飞山取泉,还望世子妃稍等,奴才这就下去,马上就上酒菜!”
话语说完,这掌柜的小跑着就退了出去。
中间一搅合,这初次相见的交锋算是告一段落,秦穆戎一直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叶云水看他一眼,那嘴角带着一股冷漠,显然是早已有对袁家的不满,不知之前是否已有过针锋相对的话茬,而此事秦穆戎也未对她有什么阻拦之意,叶云水便继续按之前思忖好的计划办。
之前只与这几人见了礼,这会儿却是介绍着小兜兜和姝蕙上前,“给几位舅爷爷请安。”
姝蕙如今已是会说话,邵嬷嬷领着她上前挨个的给袁家人请安,因辈分小,这挨个人磕头行礼,袁家人自是少不了这奖赏,再一看这姝蕙身上红蓝宝石不过都做个镶嵌,那小拳头大小的福禄寿三色翡翠镶的金项圈挂了脖子上格外扎眼,连脚上穿的巴掌大的小鞋都乃金线绣的……
如此一来,袁家人如若赏的物件太差了,恐怕实在丢了脸。
袁三夫人这般瞧了一遍,不免脸上怔了半晌,让丫鬟收回之前预备的礼,把自个儿手上戴的一个冰种翡翠镯子摘下送了姝蕙,
“之前也不知这小姑娘长的多大,准备的物件不太合适她……”
说罢,又看着小兜兜这一身小世子的四爪金蟒的袍子,脸上更是僵了僵,又摘了脖子上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笑着道:
“这乃是我在出嫁前,于齐安寺中静斋一年,归家时齐安寺主持所赠,虽知世子妃也曾在寺庙静修过,但这确是我的一份心意,送与小世子留个念想,佑他平安……”
送了物件,却又提起叶云水曾在寺庙静修……这话明摆着是在提起叶云水在临嫁秦穆戎之前的那一番周折。
叶云水接过那佛珠,笑着道:“三夫人的一番好意,本妃自然心领,虽也曾在寺庙静修过,但只留一丫鬟在身旁伺候,本妃那时年幼,荒唐事做的倒是不少,但唯独只做了一件积德之事……”话说到此,叶云水笑着转头看向了秦穆戎。
除却太后,兴许无人知晓叶云水曾救过秦穆戎,袁家人虽与秦穆戎曾关系亲密,但此事秦穆戎是绝不会告知他们。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望过来,又扫着袁家众人在皱眉不解,却是点头淡言道:“积德的事就是遇上了我。”说到此,秦穆戎则转头问向袁二舅父,“西北征战,二舅父与三舅父却倒涅梁,不知有何急事?”
这话语说出,明显带着质问之意。
庄亲王爷都远赴西北,而袁家人居然回到涅梁,这事如若宣扬出去,袁家人还不得担是人叱骂,连亲王都舍身赴战,而他们却借由子逃离战场……
“西北有庄亲王爷统帅出征,你大舅父如今身居副将之职。”袁三舅父这话却是未提来涅梁有何事,明显话语也无叶云水初次见其那般慷慨直爽,情绪中带着一丝芥蒂,让人发自内心的不舒坦。
“还以为两位舅父有何重要之事,本应昨日便出涅梁,却等到今日,如若两位舅父不用我相陪,今日短暂相聚之后,我便出城。”秦穆戎如此话语说出,却是让袁三舅父看了袁二舅父一眼,二人神色都在思忖,这秦穆戎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乃是为结亲而来?
袁二舅父扫了袁三夫人身后那小姑娘一眼,话语倒是敞开了,也算是提前做个铺垫,说道;“皇上欲给蝶锦许一门亲。”
蝶锦便是袁三夫人的次女……
袁三夫人耳听众人谈及到此,故而只得露出笑,“正是此事,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到涅梁来。”
“皇上许亲?”叶云水把话接了过去,瞪大眼睛看着那蝶锦,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不是听说今年的选秀因战事停了?前几日中秋进宫也未听文贵妃娘娘说起此事?难不成宫里头又改了心思?”
袁三夫人带着股子冷笑,话题既是提到了这亲事上,她自把心里头准备好的说辞都露了出来,言道:
“这事却与选秀无关,袁家一共只有两位嫡亲闺女,第一位不用我说,世子妃相比心中应该记得很是清楚,第二位未定亲的则只有我这位二姑娘,兴许是宫内的觉出之前对大姑娘罚的过了,故而再赐我这位姑娘一门亲,算是对袁家的抚慰。”
“宫里头罚?”叶云水扫了那袁二舅父一眼,行了礼道:“本妃可知那袁二夫人和袁大姑娘如今在庙中静养,可却不是宫里头的意思,而是……”话语没说完,叶云水只轻笑这走了那蝶锦之前,看着她便是开口问道:“几岁了?”
“她今年已经十四岁。”袁三夫人忙回一句,明显是瞒了岁数……
叶云水却未拆穿,反而惊愕的出言道:
“十四?看着可倒是才十一二岁,倒是本妃疏忽了,把这小外甥女的亲事给忽略了,这却要给三舅夫人赔个不是,可如若十四长成如今这副身板子却有点儿单薄,这可是要多吃点儿好的补一补才行,幸好本妃今儿带了不少奇珍药材,本是欲送给三舅夫人的,这会儿转送给蝶锦姑娘可是不差!”
话说到此,叶云水则看着花儿到:“还不把礼盒全都送上来!”
花儿得了信,连忙跟巧喜二人把早先预备的礼盒全都端了上来,大大小小一共好几十盒,都快把这桌子上铺满了!
叶云水接二连三的打开盒子,与三舅夫人和蝶锦说着,“这可是治疗宫寒之症的最好的药,百两银子才有一钱,蝶锦姑娘用了,自是能调养的好,将来嫁了人,定会一举得子!”
话语说完,又拿了一旁的药,接二连三什么宫寒、脾虚、月事不稳都拿了最上等的药,可她越是说,袁三夫人和其余众人越是脸色深冷无比,这还没嫁的姑娘吃这种药,如若传出去,岂不是在说她们这孩子一身的毛病?那还当什么太子侧妃了?
袁三夫人咬牙切齿的把气忍了肚子里,“多谢世子妃好意,就暂且不必说这些药了!”
叶云水看着她那副模样,倒是把药都放了一旁,又仔仔细细的看着蝶锦,把蝶锦看的是脸色通红,低头不语,叶云水笑着说道:
“……这眉清目秀的样子,倒是长的真像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一出,却是把袁家人都给惊了!
未等袁家人有什么反应,叶云水却是连连道歉,一连惊愕之色,不停的摆手言道:
“各位舅父、舅夫人、世子爷可莫要怪我,我实在是情不自禁的想到此事,绝没有欲说这蝶锦欲许给太子殿下,关起门来说句犯禁的话,那不是对不起亲王母妃了?我发毒誓,我如若有那样的心思,则自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五百零一章
叶云水这话说出,却是让袁家人彻底的恼了!
可恼归恼,这话却是顶不得……
如若这时候坦白了袁家三舅父这位次女嫁的乃是太子秦中岳,那可就全都把责任揽了自己身上!
袁三舅父与袁三夫人正是不知所措之时,袁二舅父猛的一拍桌子,指着叶云水便是斥责道: “胡搅蛮缠、蛮横无理、无规无矩,简直不可救药,我们走!” 怒斥完,袁二舅父转身便走,袁三舅父追出两步,紧喊两句:“二哥!”袁二舅父丝毫不停,反而越走越快,袁三舅父停步跺脚,脸上急色不堪,转头指了指仍旧坐在原处的秦穆戎,便也冷着脸色追了出去。
袁三夫人眼瞧着这二人都走了,只留下她与自己的闺女,不免惊愕难言,这会儿却是不知所措。 叶云水连忙上前:“三舅夫人可是莫怪本妃,我这话里难道说了什么错儿?怎么二舅父与三舅父全都这般走了?我……我没说什么不中听的吧?”
袁三夫人张了半天的嘴,可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这话怎么说?说她不该提自己闺女像太子妃?还是说她那两句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是在诅咒他们袁家?
这话明摆着是打了袁家一嘴巴,却还让他们喊不出声来,那袁三夫人的次女蝶锦眼见如此情况,则闷闷的在袁三夫人身后哭了起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袁三夫人气恼不堪,看着叶云水是说不出什么来,却是转头指着秦穆戎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与你结亲,你不允便罢了,你二舅母与大表妹如今凄惨度日,而你在此逍遥自在,如今你这二表妹的闲事不闻不问,反而让你这贱……让她在此胡言乱语,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秦穆戎倒是起身看了袁三夫人几眼,淡言道:“十岁到西北,身边只有四位近身侍卫,而三舅父从游击提升正三品参将,一次出征多罗国,我杀敌数万,未提等级,大舅父升二品副将,二次远征数里、踏平多罗国边境,三位舅父各升一级,一品、二品统帅大将,而我依旧都无,袁家以我之名手握西北军权十四年,还有何怨?”话语说到最后,秦穆戎却是未等三舅夫人说话,直接吩咐着秦忠道:“将三舅夫人与二表妹送去前任总领侍卫大臣府邸。”
袁三夫人在一旁面红耳赤,似是有心辩驳几句却是一句都没说出口,秦忠上前,恭敬言道:“袁夫人请。”
袁三夫人此时看向秦穆戎与叶云水的眼光却是复杂难言,其中有怨、有愧,可再转头 看自己身后的蝶锦,只得把口中之话咽回了肚子里,带着蝶锦便往外走去……
空屋、空桌、空碟空碗,而此时却只有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此。
丫鬟和婆子们全都退了出去,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也带着兜兜和姝惠到其余雅间暂且歇着……
“穆戎……”叶云水心中五味繁杂,之前虽也知袁家之前收容秦穆戎也是利用他这亲王巨子身份,但却不知如此详细。两次出生入死,连军职都未有,而袁家却接二连三的提职,虽说有明启帝之责,但也有袁家不报的私心。
不知他这些年如何忍过来如此多的怨,心里却是涌起一股酸,回忆起自己这前世今生两辈子的苦,同病相怜,叶云水却是晶莹泪滴汩汩而落。
秦穆戎本正是对袁家之事心有烦躁之意,可这会儿却看到叶云水哭了起来,不免上前搂其入怀,柔声的道:“怎么哭上了?”
“心,心疼你……”叶云水哽咽地道出这三个字,却是让秦穆戎沉叹一声,“陈年旧事,过去也过去了,提起来苦,可经历那里,早已顾不得苦,只顾得这命。”
这话一出,叶云水哭得倒是更凶了,秦穆戎替她擦着泪,故意调侃道:“刚刚还一副泼辣模样,这会儿就多愁善感的掉着泪,俨然两个人了似的!”
“那不也是听你的吩咐?妾身给袁家人气走,总好过他们挑你身上的不是,妾身顶多被宫中责备几句无规无矩,学上几日规矩,何况……何况皇后如今被禁‘凤仪宫’中,文贵妃娘娘也不会太过刁难妾身……”叶云水哭着把话说完,倒是自个儿抹了抹眼泪,“爷不觉得苦,妾身也不苦。”
二人话语到此,门外花儿过来回话,“世子爷,世子妃,掌柜的在问是否上菜。”
秦穆戎则直接吩咐:“让其上菜。”
花儿得令退下,叶云水擦着泪,“哪里还吃得下?”
秦穆戎倒是笑了“哭了一上午还不饿,吃饱了咱们便出城。”
叶云水面色红润,嘟囔道:“往后妾身可不做这恶人了,如今不如之前,带坏了孩子们。” “我喜欢”。秦穆戎这一句倒是让叶云水忍不住“噗嗤”一笑。 r95zp]t
饭菜上来,叶云水叫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兜兜和姝惠在此一起用饭,吃过后则出门上了暖轿。
“穆戎,带我们去哪里?”叶云水这才想起还不知秦穆戎欲带她们去何处,这几日光思忖袁家的事了,却忘记了这次出游,直到上了暖轿,往城外而行,才忽然想起还不知欲去何处,她心里一股喜庆的兴奋,虽是亲王府,可在那宅子里总觉得像个笼子,让人憋闷难受。
秦穆戎将其搂在怀中,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她,叶云水被这般看了半晌,倒是愣了,上上下下地瞧瞧了自个儿的穿戴,又摸了摸脸,心里纳闷也没什么异常?只得出言问:“这般看着妾身作甚?”
秦穆戎依旧没离开她的脸,口中却是说道:“早间是个泼辣性子,刚刚哀哭了一通,像个柔弱女子,而这会儿倒是莺啼燕语,兴致勃勃,像个贪玩的孩童。”
耳听秦穆戎这般说辞,叶云水也愣了。仔细地琢磨琢磨,虽说早间那份泼辣刁蛮是为了气走袁家人,可那嘤嘤而泣和笑姿灿灿,反倒真的是变化太快了?
“妾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近期就时不时的总想起过往的事,总忍不住心里头的气,厌烦了。”嘴里嘀咕着,叶云水将小脑袋瓜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就想着什么都不做的待着。”
秦穆戎拍着她的胳膊,“这次带你去啸园古城。”
“是给老头子寻的墓葬这处。”
袁家人聚集在袁三夫人的娘家外宅的一处小院子。
蝶锦依旧在屋中痛哭不已,袁三夫人郁闷不堪,劝慰不了,便心中激恼,指着蝶锦便是斥责:“哭什么哭?莫听那女人说三道四,什么身子单薄,还给你那些药,兴许早知你欲许给太子为侧妃,故而才说出此言来恶心你,这点心气都没有,去了宫中还不得被那些女人给吃了!”
“母亲说些话又有何用?那位世子妃话语又无错,我这般单薄的女子进宫,定没什么好日子,补的倒不是身子,而是心,我如今才年仅十三,十三便欲将我孤独留此,您和父亲心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
蝶锦看似柔弱,可却是心思倔强之女,在外顾忌着身份不多言多语,可如今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自是道出心中怨言。
袁三夫人也被蝶锦这话给说得惊了,指着她半晌才是道:“金多少人寻此机会,想坐这位子都坐不成,你倒是还在此哭个不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袁家。”
“什么都是为了袁家,为了袁家您能豁出女儿这条命,哪里有为了女儿好!”蝶锦说到此,哭得更是凶。
袁三夫人被她这话语和眼泪也是激得无可奈何,上前搂了蝶锦,也是默默地掉了眼泪,“娘对不起你,娘也没辙,实在没辙了……”
秦穆戎袁三舅父本名袁石弘,此时正在外厅与袁二舅父袁石麒说着今日之事
“想尽穆戎已经知道这结亲之事,否则也不会让那女人如此闹腾不休,二哥你瞧如何办?”袁石弘在一旁皱眉而谈,“如若这次结了亲,可实在是……”话语虽未说出,可后语明显在说会被世人唾骂。
袁石麒冷哼一声,“嫁你的闺女便如此犹豫?难不成你愿将这兵权送了那小子手中不成?我不愿!”
“二哥……”袁石弘叹了口气,“难道送了那位手中,你就甘心?”那位指的自然是太子秦中岳。
“安一日是一日,哪管得了其他之人。”袁石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早已与你商量好此事才同来涅梁,你在此时犹豫,这是欲把袁家推上死路!后果不提,你自己心中明白,到底如何办,你心中好好算清楚!”
话语说完,袁石麒则出了门,袁石弘坐在椅子上则是狠拍椅臂,起身踱步到后院而去。
还未等进屋,就听袁三夫人与蝶锦在抱头痛哭……跺脚气恼,左右为难,举着手却没狠心敲那扇门,泄愤地吼道:“早说不生闺女生个带棍的,现在可好,好他妈的好!”
蝶锦与袁三夫人听到袁石弘如此泄愤,倒是心中惊愕,蝶锦抹抹脸,哭着道:“娘,我嫁……”
第五百零二章 恶
一连十日过去,涅粱城中传出消息,袁石弘之嫡次女袁蝶锦两月后嫁于太子秦中岳为侧妃。
此消息一出,世人截然若惊。
劳民百姓则知西北袁家许女进宫,这是袁家的喜事,而朝堂知情之人则知,这是袁家与庄亲王府的关系出现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文贵妃早得此信,接连两日到“安和宫”请见,可太后却两次都未见她,只说了“脏事人家,不允给侧妃印鉴”这一句,便关闭“安和宫”的大门,谁都不见。
太后的懿旨一出,却让秦中岳和袁家都头疼万分。
但知此事即便到明启帝跟前也无济于事,袁家只得忍下这口气,那袁石麒却更把秦穆戎和叶云水恨到了骨头里。
当初,他不允那袁二夫人和袁雁然归袁家,不就是因为他们设计了那一个腌臜事,让袁二夫人跳了泥潭里也洗不清?
袁石弘和袁三夫人则准备嫁女的事宜,反而把此事抛诸脑后。
袁三夫人此时倒心里多了几分芥蒂,念叨了几日,这事本该是无声无影的那般做了,如今大张旗鼓,反而让太后在这1ang尖上下了如此一道懿旨,这明摆着是在chou袁家的脸,这蝶锦嫁过去,不得侧妃印鉴,即便是生了子,也拿不到名分、夺得不了重要的地位。
袁石弘被袁三夫人这般念叨,心烦意1uan,明面上怪罪袁三夫人在此时不应再胡言1uan语,可心里头却也对这袁石麒多了几分不悦。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在啸园古城玩了十日。
在最初为庄亲王爷寻好墓葬之地之后,二人则带着孩子们在这古城之中潇洒自在、畅游欢快,叶云水却是整日只带着孩子们吃喝玩乐,倒是忘却了过往的诸多烦恼之事。
这一日则是yu去往叶云水最近i上的啸园湖垂钓,吴嬷嬷和邵嬷嬷二人替兜兜和姝蕙穿戴好,花儿也筹备好所有的物件,侍卫们早已整装待,秦穆戎却一直都未归来。
叶云水坐在屋中等了许久都未见秦穆戎人影,而这一会儿秦风从外请见,出言道:“世子妃,宫里来人了,世子爷正在外接待。”
“什么事?”叶云水凝眉深沉,这“宫里”二字,就像是一盆冰水,彻底的把她心中的欢愉浇的冰冷无比。
早知这欢愉之日过不了多久,这每日林间xiao炊、湖边垂钓、山野日出、古城游乐的日子就会被那些想躲都躲不掉的事给扰1uan,可这才短短十日,宫里就来人了……
秦风看着叶云水这落寞神色,则是回话道:“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叶云水眉头皱的更紧,吩咐巧喜道:“去跟吴嬷嬷和邵嬷嬷说一声,暂且撂下东西,今儿可能去不成了。”
巧喜立马去了隔壁屋子,叶云水则起身往前厅而去。
前厅之中,除了秦中岳身边的那个随身太监外,还有一人,却是袁石麒。
瞧见叶云水进来,袁石麒似是想起前些日子她那番泼辣作为,不免也皱了眉。
秦中岳跟前的随身太监路公公给叶云水请安,“奴才给世子妃请安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却扬头看向袁石麒,未先开口。
路公公怔看半晌,则用胳膊肘兑了袁石麒一下,“袁大人,还不见过世子妃?”宫内的人无论是主子抑或奴才,早都把
药窕淑女第1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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