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烧 穿越 作者:rouwenwu
了口气:“我还以为玉郎早就想到了呢,玉郎不是和我一样,去见了魏大当家吗?”
“……他什么都没对我说!”
“哦,看来我们都想岔了,我是想着魏大当家会说,想来魏大当家也是想着我会说,其实我和魏大当家,都在等着这一战!”
沈宇皱了下眉,杨毅道:“我早已站好了队,虽然我现在可以置身事外,可若二世子输了,对我只有坏处,这锦绣山河不是我能接管,可是我也不想,只做一个逍遥岛主呢!”
她看着对面山峰,慢慢微笑,沈宇,却再说不出一个字,他突然有一种自豪悲伤,这个人心中,有着太多东西,而他,只是其中一样,还是很不重要一样,可是,这是他所爱人!
再没有这么一刻,他这么清楚知道自己在杨毅心中地位,可也再没有这么一刻,他是这么爱他,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哪怕只是永远,看着他一个背影,也是甘愿了。
三天后,夏卓敬麾下第六军正式和封字军交锋,当天,第五军反攻台儿庄,而在此时,第四军已经和清字军在马店血战了两天了!南北之间大战终于再次全面爆发,双方都以一种死磕架势拉锯着,中原各地目光都投注到了这里。
野心 (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野心 (中)
“父王看佛经,应该是信命,现在又为何这么看不开呢?”北明王府邸中,四世子刍钩端着一碗燕窝要喂北明王,他勺子已经放在北明王唇边很长一段时间了,对方却一直没有开口,他也不恼,只是将勺中东西倒回碗中,混合混合,又舀了一勺,“因果报应,这些,父王是要比我懂,您自己想想,这是不是报应呢?”
躺在床上北明王依然没有动静,刍钩叹了口气,将勺子收回来,顺手将碗放到了一边:“父王您这又是何苦呢?您觉得不吃东西,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您若真想那么狼狈,孩儿,也是愿意遵从您意愿。”
北明王依然不开口,刍钩继续道:“父王是这方面行家,应该知道,这种事,其实是有很多手段,孩儿也不愿用那些残酷,只是孩儿也不想见父王这么糟蹋自己身体,若父王一意孤行,说不得,孩儿只有想办法,将您弄出府,□于天下人面前了。”
北明王虽然依然没有什么表示,但面孔和眼神立刻变了,刍钩笑了笑:“当然,我会将父王面孔遮盖住,所以,别人也不会知道,那在城门楼上吊着人,就是天下闻名北明王。当然,我知道父王是个硬脾气,就算那样,也不见得就会听从孩儿好意,可到了那时,孩儿也就只有用灌得了,百年人参,千年何首乌,虽稀少,这府中也有,孩儿对父王,是绝对不会吝啬,而以父王身体,再吊个一年半载,也完全是没有问题。父王,您现在,想吃了吗?”
北明王闭上了眼,然后,嘴唇哆嗦了两下,刍钩一笑,端起碗,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又让人去换碗热。
“四世子,陈二来了。”
一名侍女进来,禀报道,刍钩一抬眼:“这倒是个真忠心,让他进来吧。”
片刻,一个管家模样人就低头探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先给北明王请安,然后又问了刍钩安。
“起来吧,天天这么客套做什么!”
虽然因为有刍钩挡着,他看不到北明王脸,但听到他声音,陈二也是心中一定,四世子孝顺知礼文弱,和前面三位世子不同,他没有真正统领过军队,因为体质关系,就算有名师指点,身手也只是普通程度,别说练气者了,连府中一般侍卫可能也有所不如,倒是在诗词歌赋上很有一些成就,这样他,在军中没什么威望,在府里,也不是很被看重,倒是在民间,有一些声望,可也就是如此了。
北明王这次病发,府中侍卫暂时由他接管,不过他却始终没有过问过府里事,每日只是衣不解带在床前伺候,这种行为,往好地方说,是孝顺,往自私角度上说,也是因为北明王是他最大依靠,若北明王真有个万一,出身低微,又没有丝毫威望他,恐怕立刻就会被扫地出门,就说衣食不愁,以后最多也就是个普通富家翁了。
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有一种不安,所以每天都要来请两次安才能放心。
“王爷今日可有好转?”
“什么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老毛病,怎么,有什么事吗?”
“府中一切安好,王爷不必担心。”
陈二这样回答着,又说了一些府中事情,他这一天来两次,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稍微耽搁一下,见北明王这边没事,也就退下了,刍钩起身送他,他连忙道:“老奴担当不起。”
“他又是什么精贵人,有什么担当起担当不起,你替他操心这府里事,他送送你,不多!”
这样话几乎每天都要进行,陈二也每次都会谦让,不过最后,刍钩总要送他。
“真是难为四世子了。”
“就像父王说那样,这是我应该。”
陈二看了他片刻,然后拱了下手,最后,低着头哈着腰慢慢走了,刍钩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过身。
“四世子,此人……”
“先留着他吧,有他在,虽说有麻烦,外面却会安心。”他说着,已经进到了房间里,此时北明王正瞪着他,嘴角还一抽一抽,他一笑,“父王又生气了,其实何必呢,四天来,这已经是第九次了,父王也该习惯了吧。”
北明王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办法说话,虽然他老毛病只是令他四肢僵硬,但这一次,他嗓子也被毒哑了,除了发出一些无意义声音外,他说不出任何句子,刚才和陈二对话,一直都是刍钩。
“刚才说到因果,其实这也是因果一部分啊,若不是父王当年将我扔到地窖里,逼我只能自己给自己说话,我也学不会这腹语,也不可能将父王声音模仿这么像,此时自然,也不能以父王名义,来指挥咱们军队了,哦,陈二是主管内宅,一些事情他不太清楚,我这里却有一些昨天刚到情报呢,我那三位哥哥,现在正在和夏家那一家死拼呢。三位哥哥是真孝顺,父王说什么,他们都不敢违背呢!”
他这么说着,把刚端上来燕窝继续往北明王口中送,北明王这次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目光,已经如同毒蛇似冰冷,刍钩也不在意,一边慢慢喂着他,一边道:“父王能想通,不为难自己,这真是太好了,毕竟只有父王活着,才能在将来找我麻烦不是吗?若是死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他就这么说着,将一碗燕窝喂完,然后他起身,擦了下手,来到外面房间:“有什么最新情报吗?”
“三处战线依然没有结果,龙骑卫损失,已经达到了三千。”
“哦,那可真不少了。”他轻轻一笑,见手下欲言又止样子,就道,“怎么,还有什么?”
“没有,只是主人……”
“这里是王府。”
听到他称呼,不等他把话说完,刍钩就道,那人立刻改口:“是,四世子。”
“就算这里没人,该有称呼,也不要变了。”
“是,属下以后会注意,绝不再犯。”
刍钩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对于第一次犯错手下,他总是比较温和,当然,若是一错再错,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刚才要说什么?”
“属下愚昧……属下不知,我们真有必要这么帮那边那一位吗?若是他最后毁约……”
“小刀。”
“四世子?”
“还记得我对你说那句话吗?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承诺上,特别是敌对方。”
小刀一愣,然后低声应了一声是:“那四世子,我们……”
“我从来就没想过那一位能遵守承诺,只要他能把我那三位哥哥都留在中原就好了,至于他是不是愿意和我划江而治,那又有什么重要?”
“……属下明白了。”
刍钩笑了笑,白净脸上一片温和,黑亮眼睛仿佛也如山羊般纯净,但在他心中,想却是另外事情,别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划江而治,就算这北明王府基业都没了,他也没什么好在乎,反正,这本来就不会是他,如果能因此,令这刍家上下都过不上,他就很满足了。
战争在继续,再没有一方势大,另一方就退避情况,再没有转移腾挪,双方对每一寸土地都展开了殊死搏斗,从早到晚,喊杀声不断,杨毅所下辖军队没有接到上阵命令,但是她每天,都会带着沈宇,在高处观摩,这种大战经验是她所欠缺,虽然从她内心中,并没有想过要来这么一场战斗,可是能有这个学习机会,她也不想错过。
她现在已不知见过多少死人,但是这种场面,还是令她感到震撼,虽然因为地方关系,双方都不可能一次投入太多兵力,但每天都会有超过万人在拼杀。
计谋、手段,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大用,双方都是久经战阵老手,战阵手段也都没有丝毫放松,北方骑射功夫更厉害,而南边兵器更精良,士兵更充足,论实力话,基本相当,所以比,基本就是双方意志和积累了。
上万人拼杀,一天又一天,分不清日月,分不清时间,仿佛天地都变成了一个战场,在这里人只有不断战斗,用全身力气给对方造成最大伤亡,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也说不上什么仇恨,更也许在多少年前还是亲戚,可在这一刻,他们只能把对方杀死,然后赢去杀另外一个人权利。
意义啊,未来啊,这些事情他们没有时间去想,只有活下来,才能去做别,而活下来,不过是为了第二天再次上战场,进行下一次拼杀,他们唯一救赎,就是整支部队被撤下来,可是,能这么安全,没有任何损伤活下来,毕竟不多。
人命在这里只是一个数字,一个判断这支部队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依据。
杨毅一天天看着,她一开始会激动会愤慨,也会有些微迷茫,而再之后,就只是麻木。
野心 (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野心 (下)
这场战争,不是由她主导,就算她能改变部分,却绝对改变不了全局,而比起这些为利益争夺人,她也不见得高尚到什么地方,如果今日易地而处,她是夏卓敬,有可能退缩吗?
既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保持一点悲天悯人,或者只是冷眼旁观,又有什么区别?千百年之后,谁会知道她,就算有人评说,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成大事者,心狠手辣。”
渐渐,她也明白了其中意思,不是历代那些枭雄霸主就真天生一副冷心肠,手段就比普通人更狠一分,更多,不过是他们看多,经历多了。在这种血火生死间,若再有一丝一毫心软,就有可能活不下来。
以前觉得刘邦心狠,别人拿着他父亲威胁,还能大笑着说要分着喝汤,现在却明白了,他不能说别了,真投降?别说他父亲,连他说不定都要被煮了。今天若换成是她,说不定也只有同样选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确如此。
她这一天天变化,沈宇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却误会到别方向上了:“你若想加入,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
“那家伙一死,这地方只会更乱。”
杨毅一开始没有明白过来,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是夏卓敬,当下就笑了起来,沈宇被她笑面红耳赤,咬牙道:“我知道,那家伙是你靠山,但他若这时候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夏家没有善战,但积蓄雄厚,南明王更是一只老狐狸,北明王早年有伤,下面三个儿子互相争夺,这要打起来,只会更乱!……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不会分析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我家玉郎,这么能干。”
沈宇装着没有听到这句话,继续道:“这里乱了,你就有了时间,也许短时间内还不成,但有个十年二十年,应该也足够了,这场战争也许打不了这么久,但几方僵持,十年二十年内,绝对出不了一个结果!”
“玉郎,这话是你想?”
“……是我大哥说。”
“魏兄,果然是大才啊。”
沈宇暗自撇了撇嘴,但还是道:“我大哥没让我给你说这番话,说你必定是不忍心,我也本不想说。”
“那你怎么说了?”
“我看你最近这个样子,像是能狠得下心了。”
杨毅哈哈大笑:“我狠不下,你呢?”
“我?”沈宇一愣,然后微微笑道,“这些人,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次轮到杨毅发愣了,她看着他,见他眼神中,既没有狠辣又没有心虚,就知道他不是故意这么说,她挑了下眉:“玉郎,这下面人,你怎么看?”
沈宇回过头看了一眼:“我没有什么看法。”
“咦?”
“他们和我没关系。”
杨毅再次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后走去,沈宇再他身后道:“不看了?”
“不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沈宇是怎么达到这个层次了,这种除了自己所关注东西之外都不感兴趣淡薄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沈宇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杨毅贴了张天生冷淡标签,他只是觉得杨毅变喜欢逗他了,当然过去杨毅也逗他,可那只是顺手,就是在说到某一件事上时候,随口打趣他两句,而现在,则有点像是专门了。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杨毅和他说话更多了,这应该……也是一件好事了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边厮杀已达到了白日化阶段,军营中不时能听到嘶声裂肺嚎叫,并不是因为伤痛,更多,还是在发泄,也就几乎在同时,在洧川境内,一支军队,已经偷偷抵达。
如果杨毅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支队伍,看起来却和她紫竹军有八分相似,从表面上来看,甚至更为精炼。全部由轻铠组成,虽然只是重要部位有护甲,但用都是上好精钢,护具全部都是黑色,手中也是统一兵器,或者长枪,或者大刀,或者弓箭手,每一队人甚至连呼吸都是一致,虽然人数不多,却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彪悍气息。
“只可惜大世子身体弱,否则,又怎有夏卓敬位置?”
看着这支队伍,林长青在心中暗叹,他们林家家兵也是极为精悍,可和这样队伍一比,就立刻没边了,自然,这样队伍不可能多了,不说别,就是他们兵器护具就是一大笔开销,可能把队伍练成这样,足以说明夏卓英才干,他当然不知道,这队伍,其实是很受了紫竹军一些启发。
“青山,我这点家底,就都交给你了。”
林青山心中一凛,却立刻拜倒,发誓表忠,等他把一长串话几乎都说完了,夏卓英才伸手去扶他:“青山如此客套又是做什么?青山才干,我又怎会不信?”
林青山谦虚了两句,然后道:“黑林军已到,北边消息也传来了,我们……”
“我们再等!”
林青山一愣,夏卓英一笑:“老二,还没有把全部力气用出来啊。”
林青山有些疑惑,在他来看,双方已经打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当然,若清点人数话,也许都还有二十万以上人马,可人是有极限,不是说只要没死没伤,就能无限制投入到战场上,就算是有过严格训练老兵,在到了一定时间内,也是要换下来,否则就有可能崩溃。
他们这一支兵马人不多,但足以能成为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特别夏卓敬后勤还有他们来供应,两相配合,他不认为夏卓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当然,届时会很混乱,可以他们林家积累,再加上夏家原本在军队中势力足以控制住局面,两边合击,雷霆万钧压下去,那各自分军北边更只有溃败一途。
他也知道夏卓英是怎么想,两边打更筋疲力尽一些,他们更好摘果子,可现在北边已经出了问题,三个战点,夏卓敬随时有可能以压倒性优势拿下一个,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很难困住夏卓敬了。
若让他在这里跑了……
这些事在他脑中转了一圈,却没有说出来,他能想到,夏卓英自然也能想到,要把时间押后,自然有他考量,也许这其中有他不知道事情,夏卓英不说,他也没有必要去追问。
而此时,夏卓敬也在看着近日战报,在看到预算出来,封字军伤亡之后,他眯了下眼,招来亲兵:“请古将军、刘将军、王将军三位将军过来。”
那亲兵去了,贾和道:“大人是想……”
夏卓敬点了下头:“时间差不多了。”
“刘将军和王将军都是大人嫡系,那古扎……”
夏卓敬笑笑:“他更不用担心,而且,若论个人能力话,也没有哪只队伍能比上他那只了。”
此时正在大战期间,夏卓敬营帐内不断有各处将领来往,自然也没有人在意,他同时叫这三个过来有什么特别,而在之后,也没有人太留心,这三位在哪处战场上。
“王都还没回信吗?”
刍灭焦急走来走去,他手下谋士们都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小心开口:“要不,再催催?”
“催!催,都催了几次了!”他一脚踢翻身边矮桌,“再这样下去,队伍都要拼光了!就算能把夏家老二打下去,那些世家豪门也要起义!我刍家将一无所获!”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要用吼了,虽然所有队伍都是属于家族,但如果自己所领伤亡太大,在和自家兄弟争夺中也不可能获胜,现在封字军伤亡已经到了他不能接受地步了,而更令他害怕是,他下面两位弟弟情况也差不多。
如果只是他自己如此,那很明显,是他父王将他淘汰了,但现在他们三兄弟都如此,包括老二统领龙骑卫都损失了上万人马……这简直就是在自毁长城,就说他父王对他们都不满了,也不该这么做。
南边是势大,南边是积蓄雄厚,南边是占着正统,可是他们刍家在南边经营上百年,若不来挣这个位置,就是南明王等上了那个皇位,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而现在……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这么想着,召人送来笔墨,写了两封信,又叫来亲兵:“你们将这两封信,分别送给二世子和三世子。”
“大人是想……”
“我不信老二老三就甘愿如此,下面那些就算再忠心,也不见得会甘愿送死,更何况,这还不见得是父王命令!”
说到这里,他咬了下牙,就算真是他父王意思,他也要让他变成不是,就算他坐不上那个位子,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被当成棋子!他这样想着,可是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时候,已经不是他能挽回了,派去送信人,根本没能将信送出去,第二天上午,本应该抵达运粮队毫无踪迹,感觉到情况不对刍灭派兵接应,却无一人能回,当天晚上,喊杀声从四面响起。
正文 战火 (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战火 (上)
“杀!给我杀!”
刍灭挥舞着大刀,怒吼着,火光中他双目怒视,如同修罗。
上当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再笨,也知道自己落入了别人圈套。
“夏卓敬——”
他长嚎出声,一刀砍下对面人脑袋,他本就是练气出身,此时又是全力而发,那小兵就算悍勇,又怎有抵挡之力?在他身边一个侍卫脸上露出莫名笑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是夏卓敬关系,大世子,你也输得不冤了!
“夏卓敬!夏卓敬!夏卓敬!”
刍灭狂喊着,一刀一刀竟是刀刀都没有落空,长达六尺两寸大刀舞开,可远可近,一时没有敌手,就是有那悍勇小队长上来阻拦,往往也是被他一刀砍了,虽说夏卓敬军队此时势大,占据了主动,但在他这里,竟没人敢再冲上来,看到他过来,士兵不由得就往后退,眼看竟要他险险冲出包围了,他身后那个侍卫不断向他那边看去,手中刀虽然也是砍向两边,但却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他要忍不住动手时候,在前面冲刍灭突然一停,他也跟着一停,立刻收回了手,砍向身边一个小兵,同时眼睛看向前方。
“刍将军!”
对面男人肤色偏黑,穿了一身黑色铠甲,面貌都有些模糊,只能感觉到眼睛很是明亮,但他手中那把剑,却堪堪抵住了刍灭刀,那把剑纤细明亮,在那把厚背刀面前,就如同一根牙签,但那把厚背刀硬是砍不下去。
“你是谁?”
刍灭瞳孔一缩,收回自己刀,虽然这一刀他并没有用尽全力,但也知道,对面是个高手。
“在下古扎。”古扎也收回了自己剑,“刍将军,目前大势你应已能看出,我家大人求贤若渴,不若将军就归于我家大人如何?”
刍灭一顿,然后放声大笑,笑了一阵,厚刀一横:“哪里跑出来蛮族,竟给我说这种狗屁话!你家大人?夏卓敬?一个小杂种,竟也能称得上是大人了,若是南明王在此,我也许还会考虑考虑,一个夏卓敬,也想收服我?闲话少说,快快给我让开,否则本世子必要拿你头颅做尿壶!”
他这话侮辱之极,古扎身后士兵都露出不忿之色,古扎倒也不恼:“刍将军,时至今日你还看不出局势,倒也输得不亏了!”
他说着,身体已经弹起,人如箭簇直冲刍灭而来,刍灭叫了一声好,身体后仰,大刀挥出,虽然身材高大,腰圆膀粗,但到了他们这个地步,身体每一根筋脉都是超越普通人,虽达不到关节反转,无规则扭曲地步,但这突然后仰,整个身体也紧挨着马身了,只是刚才那一下,他已能看出古扎身手在他之上,而且此人走是个体修炼路子,单打独斗,他很难是对手,但他这么一跃而来,却有一个大破绽。
古扎借马势,借人力直射而来,固然势大,却难久持,只要避过第一击,就是他机会,而且虽然现在封字军处于处处挨打局面,但在这个小范围内,却是他们占优,此人一击不中,必要落地,届时,配合着他身边护卫,必可将此人拿下!
他身体后仰,但手臂已经抡了起来,空气带着一种尖锐哨声,虽然先前口口声声叫着夏卓敬,之后,又口出污言,但他毕竟是一军统帅,当年,也是在战场中拼杀过来,虽愤怒,但也没有失了理智,之所以会那么表现,一是要借此鼓舞士气——在这个时候,靠别已经是太飘渺了,唯有激起身边士兵愤慨,才有可能冲出一条生路;第二,就算他隐隐已经猜到了是谁在设这个局,也不能真喊出来,否则士气就要真散了!
而他刚才大笑,调侃,也是出于同一目。
危险!
他现在境地很危险,就算是能冲破这个杀局,他也不见得有活路,不需要任何阴谋诡计,不需要任何暗杀,一个封字军全灭罪责,就足够让他上刑场了!这一点,哪怕他是北明王长子也无法免责!
他们刍家,奴隶出身,他们有历史可查第一代祖上,甚至只有编号而没有名字,也就是后来立了点功劳,这才被赐了一个姓——刍!刍狗!刍秣!卑贱无比!认人打杀!但他们却经过六代,却爬到了为人臣子最高峰!离那九五之尊也只有一步之遥。靠,是他们刍家上下血性残酷,对外人残酷,对他们自己,也丝毫不差!
五万封字军,十万杂役,这个损失,除非他是北明王,否则绝对担负不起,而就算是北明王,到了这一步也会威严扫地,不得不找继承人了!
他现在已经到了绝境,就算身为刍家子孙,他也没想过为刍家陪葬,在这个时候,南明王可以说是他最好选择,但他决不能这么随便,被夏卓敬手下一个小将收了!
他身份不允许,他自尊不允许,为了他将来前途,他也不能就此臣服!
“杀!”
他身体如同弹簧似前扑,随着这一声暴喝,就像千军万马同时呐喊,他身手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这一下,自带着一种浩浩荡荡杀戮之气,古扎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面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军队,原本圆润出招,在这一时间都有点滞涩,但他毕竟也是从各种绝境中磨练出来,这几年也屡经战阵,虽比不过刍灭,心性之坚定也不遑多让。
面对厚背刀,他没有丝毫躲避躲让,只是左手一抖,另外一把剑,也到了手中。
铿!
金石相交声音,刍灭腰力,加上厚背刀本身重力,古扎剑虽然还是抵住了,身体也被带偏了,但在同一时间,他左手剑已经出手,弹射而出剑在刍灭喉间轻轻一点,之后就跟随惯性,向左偏去。
寂静。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在古扎落地那一刹那,周围人都没了动静,古扎站稳身体,直起身,却在暗暗压制奔涌气息,刍灭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古扎情况,但他们知道,他们不能认敌人就这么站着。
“杀——”
一个侍卫大吼出声,其余侍卫紧跟而上,古扎再次弹出左臂袖中剑,想不到一天之内他就要动两次左手剑,此战过后,他双手剑信息恐怕再也瞒不住了吧!
他过去用是双手剑,但在他游历中原那几年中,已经渐渐只用单剑了,来到夏卓敬军队之后,更是只以右手剑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他这几年名气虽有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用双剑,而在面对刍灭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杀招,若真和刍灭一刀一剑比下去,他也有把握将刍灭拿下,但那样一来就耗费太长时间了,此次他们三军从后路围堵封字军,就他这里出了问题,虽说是因为刍灭从他这边突破了吧,但耗费太长时间话,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看到冲上来侍卫,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些人当然不是他对手,但他刚才那一剑却消耗极大,这些人一拥而上,他倒还真有些危险,而就在此时,原本稳坐在马上刍灭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刚要冲上来侍卫,顿时停在了那里。
“大世子!”
“大人!”
几十个侍卫都往这边冲来,先前那个暗中抽刀侍卫发出一声大喝:“大世子!大世子死了!大世子死了!”
他这声音凄惨,但音量极大,一时间,竟把其他各种声音都压制住了。
大世子死了!
大世子死了……
封字军残余兵将念叨着,惊慌着,原本还想趁着一股气冲出来兵将顿时就如同被抽去了脊骨,一时都没了主张。
“刍灭已死,投降不杀!”
古扎大喝道,他身后一个亲兵机警反应了过来,立刻跟着喊出声,其余人也立刻跟上。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这声音远远传出去,漫天遍野竟都成了夏家军回声,古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战,他赢了。
封字军覆灭,代表着北明王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军队,但更重要是,夏卓敬打通了一条路,他再也不是陷于四面包围境地,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撤出,而一旦他带着大军出来,也就代表着天广海阔,南明王若要以粮草相协,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脱离,而世人还不能对他有所非议。这一战,也被后人说是夏卓敬经典战例之一,在此战中,他先是以一对三,后又派兵反围,虽然在之后有人说,他之所以能赢是占着地利,并不代表他个人指挥艺术多么高超,但更有人说,他能将军队指挥如臂使指已是典范,在这种大战中,计谋只能说是小术,能影响局部,却不见得能影响全局。
而不管后面人怎么议论,在此时,夏卓敬倒确是能松一口气了。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夏家当家人虽然还是南明王,但近来一系列事物却是由他大哥夏卓英主持,这个发现对于他来说,如同棒喝。
他曾以为需要他照顾兄长,他曾以为需要他维护大哥,他曾以为夏家最对他有善意人——虽然这其中很多东西已经证明不过是他年少不懂事想当然,但这个发现,对于他来说,还很是打击。
原来,在一开始,他就是个弃子!
在面对下属时候,他什么都无法说,但一人独处时候,还是有些黯然,在那一刻,他不免羡慕起了杨毅,无论男女,他身边总是有一个人,而看那沈宇架势,对他,还很是贴心。
也许确是惊世骇俗,但有这么一个知心人在,也总是,不会寂寞了,就算将来分开了,总是、总是有过这么一段,夏二世子回忆自己生平,却发现,他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若真勉强算话,也许,还是在渝州,和杨毅相处那些日子。
那时候,他们上下有别,关系也说不上贴近,却能议论一些时事,交流一些身手,当然,这些事情,不是没有人和他做,早先孙志,现在贾和,都是可以和他谈论,但是,他们都是他下属,当然,杨毅也是他下属,只是,从过去到现在,他好像……都不是他下属。即使他在向他行礼、跪拜,口称大人,他神色中,也没有半点卑下。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傲骨,无论地位是否比他高,身手是否比他强,他会尊敬,会佩服,可却不会臣服。
恍惚中,夏卓敬不免又想到,若他将此人留在身边,不知,又会怎样?
他这么想着,隐隐,就对沈宇有一种妒忌,他不知道,沈宇此时日子,那是相当不好过。
他才和杨毅一起睡时候,不免要胡思乱想,睡时间多了……就更要胡思乱想!他此时倒不是想杨毅是不是对他男人身份有什么不满,而是杨毅到底是什么身份。
关于杨毅性别,他先前是没有什么怀疑,虽然杨毅长秀气了点,个头也不是那么魁梧,还总穿着高领衣服,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杨毅是女子,就连这种期望……当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他一直认为那是不现实,不可能。
但现在他们天天睡在一起,虽然他也没有偷看过杨毅换衣服什么,可那气味,那感觉……他怎么也不认为是男子,就说杨毅爱干净,勤洗澡,也不能达到这种地步。
他理智、他经验、他感觉都告诉他,杨毅,其实不是男子,可是杨毅表现,杨毅过去,又总让他不敢去那么证实!他几次三番想求证一下,但见杨毅那倾斜目光,似笑非笑嘴角,又张不开口。于是,他不免又想,是不是杨毅练了什么特殊功法?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功法能把男子练出女子味道,但他知道,有些功法,确是有特殊功能。
战火 (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战火 (中)
医武不分家,相比于普通人,练武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医术,这第一是因为他们更容易受伤,第二也是因为他们能更好把握自己身体,像沈宇这样高手,更能进行一定程度内视。
当然,这不是说他能看清自己五脏六腑,而是在行功运气时候,能清楚感觉到气息流动,经络变化……这也就是说,虽然沈二当家不太知道什么叫荷尔蒙飞乐蒙,什么叫激素内分泌,但还是多多少少,模模糊糊,对男女差别原因,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也就是这么一点了解,沈宇更纠结了!特别是在想到杨毅所说雌伏那一句!
是男人,一般都不想雌伏,特别是杨毅这样手掌大权,说一不二,而杨毅愿意雌伏……这也许他只是说说,可不排除是内心真实想法,若真是如此……沈宇无法想象这是不是因为杨毅有一颗愿意雌伏心,他更能想是,也许,杨毅是不得不雌伏?
一想到这里,沈宇思路就不得不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再之后,他看向杨毅目光,就要带点别意味,他当然不是鄙视杨毅,可这中间,总和正常有那么一些不同。
这个问题,他当然更不敢去求证了,于是弄到最后,沈二当家不免有些后悔——没事他去留意杨毅身上味道做社么!没事他去看杨毅手掌大小做什么!没事他去把杨毅和他过去认识那些女子对比做什么!没事,他想这些问题做什么!
只是这些问题,一旦产生,那就不是说他能不想就不想了,所以这一天晚上,沈二当家也站在营地外,望着月亮沉思,他站着站着,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立刻回头,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有些疑惑皱了下眉,随即就去找杨毅,虽然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虽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却不敢大意,到了他这个地步,会有这样感觉,总是有原因。
“会有人瞒过我耳目吗?”
他这么想着,故意卖了一个破绽,但一直等他走出了百米,也再没有任何动静,他身影消失在营帐内,又过了一刻钟,在他刚才所呆地方树上,才又有一个人显现出来,如果是杨毅在这里,一定会高呼一声,这人不是从树上跳下,也不是从土里冒出,他更像是树上一层皮,然后就那么一点点凸显成了一个人。
这人往沈宇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这营地内,竟还有这样高手?他本以为,在他进入夏卓敬感觉内,都不会被发现,他看了一眼天色,又再次隐去了身形,虽然有些意外,但该做事,还是要做,计划已经定下,时间已经定好,他不能耽误了大世子!
营地内地形他是早就知道,虽然从没走过,但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问题,绕开有可能出麻烦地方,他一点点接近着夏卓敬所在营帐,这里,自然是整个营地防卫最森严地方。
二十米外,就有侍卫围着栅栏,每隔两米,必有一个火把,这若是在现代,那就是一个明晃晃靶子,高呼着向这里开炮,但在这古代,没人能飞到高空,这深藏在营地最中心营帐,也不会被人发现。
除了精悍亲兵,还有两个练气高手在这里坐镇,此时夏卓敬早和当年不同,吃过那两次亏后,自然大力发展手下,有练气高手是能带兵打仗,但有,没那个能力,又嫌麻烦,就做一些护卫探查之类事情。
这样防卫,再加上夏卓敬本身实力,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可是,来人却偏偏打破了这个定律,只见他悄无声息来到了栅栏前,然后又悄无声息翻了过去,离他不足一米侍卫硬是没有发现,只是当他翻阅一刹那,附近一个练气高手脚步一顿,警惕向四周看了一眼。
“张大人,可有什么不妥吗?”
亲兵队长也是个机灵,立刻就道,那张大人摇摇头:“刚才有一股风好像不同了点,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虽然因为距离关系,他也感觉到了那点不同,不过他却不像沈宇那么自信,当探查到周围没有什么异动之后,就认为是自己错觉了,而此时,先前那人正潜伏在离他不足两米地方,当他开口说话时候,那人也暂时停了下来,不过等他走过去后,那人又开始向营帐走去,他此时速度比先前慢了很多,但毕竟距离近了,所以不大会儿,他还是来到了营长前,而来到这里后,他再次停住了。
虽然很轻松就能进去,但无故掀开门帘总会引起别人注意,他再擅长隐藏,也不可能把身体练如同空气,所以,他站在门帘处,又仿佛和门帘化为了一体,他静静等着,里面没有第二个人,夏卓敬应该已经入睡,但他相信,总会有人过来,就算他等不来,大世子,也会为他创造这个机会。
此时正值深秋,不时有风吹动人衣服,不过他一身劲装,衣服紧挨着皮肤,却不会产生任何响动,门帘是棉布,下面有横木,最下脚又吊了石块,因此虽然风大,却不会被吹开。
营地中,不时有马嘶声,来人静静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就仿
野火烧 穿越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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