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他伸手想要碰碰安特洛尔后背上的伤,有些伤口已经结了痂,可也有的伤口此时已经流了脓,岑非的心好像被人拿着针不断地刺着,密密麻麻疼得厉害。
但是在他触碰到安特洛尔后背上伤口的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击醒,他迅速地收回了手,后退了一步,吸了一口气,敛去脸上多余的表情,低着头问安特洛尔:“你治愈术现在能用了吧?”
安特洛尔回头望了岑非一眼,湛蓝色的眸子如同一湾清澈的湖泊,里面装着岑非看不懂的情绪,此时卧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灯光忽明忽暗,窗外面是那片桦树林,一棵棵桦树在黑夜中好似尽职的卫兵一般站得笔直。
许久后,安特洛尔将法杖取了出来,对岑非点了点头,“可以的。”
岑非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后背上的伤口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愈合着,小声埋怨安特洛尔道:“在深渊之地的时候你怎么不注意一下?”
“忘记了。”安特洛尔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对后背上的伤毫不在意。
岑非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觉得自己也许该回家了,只是他刚要开口,便听到安特洛尔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对自己说:“维多西,你在躲着我。”
“我……”岑非想说自己没有,但是他说不出来,从深渊之地回来以后,他确实在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安特洛尔,甚至连安特洛尔身上的味道都没有从前那么吸引他了。
“维多西,我喜欢你,不是一定要你的回应,你不用觉得尴尬或者是不好意思。”安特洛尔像是再给他的教徒们解答问题,整个人的身上好像都发着圣光一样。
他对岑非说:“被人喜欢并不是一件需要难以启齿难以示人的事,而如果我的喜欢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以后我会注意,但是我希望你仍然能够像从前一样,我说过那些喜欢你的话,你也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听过。”
“安特洛尔,我……”岑非挠了挠头,想要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尽可能地准确地表达给安特洛尔听,但最后发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张了张嘴,额角急出细密的汗珠,他向安特洛尔解释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并不是……并不是不喜欢你,但是……”
安特洛尔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岑非但是后面的话,他便先开了口,对岑非说:“那就够了,维多西。”
“不够!”岑非摇着头叫道,随后便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他捂着眼睛叹着气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摇了摇头,对安特洛尔说,“算了,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家了。”
岑非刚一转身,安特洛尔便抓住他的袖子,对他说:“太晚了,别回去了,今晚留在这儿吧。”
岑非拒绝了他,“安特洛尔,你让我回去想一想,刚从深渊之地回来我还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你也想一想吧,也许你会发现你之前所做的决定只是一时的冲动。”
安特洛尔这次竟是没有与岑非争辩,他默默地将衣服穿好,跟在岑非的身后将他送出了索菲亚教堂,陪着他穿过那座有些阴森的桦树林,目送着他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然后才一个人踏着月光回了家。
岑非回到家后卧室的灯也没开便重重地扑到了自己的大床上,在魔界的这些日子他先是被莉莉丝关进笼子里,后来又被丢到了深渊之地,没有一觉是睡得舒服的,现在他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下一觉了。
可现实并不能让他如愿,他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却是毫无睡意,他脑子里总是回荡着安特洛尔在深渊之地同自己的告白,还有刚才在教堂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岑非尝试着将安特洛尔换成另外一个人,当这个人向他说着和安特洛尔一样的话,岑非慎重又慎重地想了想,他会立马坚决地拒绝那个人。
但是他没有对安特洛尔这么做,这意味着什么?
岑非靠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压了压惊。
早就该发现的,人在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往往会格外的矫情,而且还觉得自己矫情得挺文艺、挺伤感的。
其实那都算个屁啊!
如果当时给岑非放血的是其他人,岑非一定会更加客观地看待这件事,很可能一边砸吧嘴喝着血,一边感叹此人的圣父,并且想着以后怎么感谢人家。
但是这事是安特洛尔做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当时更在意的是安特洛尔厌恶自己了,自尊心使他无法在像往常一样面对安特洛尔。
月光透着窗户潜进卧室里,《圣经》封面上的烫金文字闪着微光,岑非放下手里的水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固然是一件美好的事,可是……他不该也不能和安特洛尔在一起。
安特洛尔他到底知不知道,背弃信仰意味着什么。
岑非再次与安特洛尔见面已经是三天后了,安特洛尔给了岑非足够的时间去冷静,去思考,他会选在这天来找岑非不是因为他觉得给他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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