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效,封策只道:“多罗国进贡丹离马之后每年都会例行朝贡,使者是襄南候在安排接待,多罗国人,最善驭马。”
苏嵃脸色越发阴沉,良久,才压制住心中难以平复的情绪,定声道:“中原太医不了解外域药理,这张方子不能交由宫里查。”
封策冷冷一嗤:“自然,这么多年了,是不能的。”
苏嵃将两样东西重新收回铜匣内,轻叹了一声:“我不能时时面圣,成斐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封策才道:“人还在诏狱里,上意如何,不好揣度。”他略一皱眉,“下官同成斐是共过事的,以他为人,怎会做出私藏反文的行当来?下官听当日去庆功宴上的大人讲,集稿上竟还有成斐亲笔做注,颇多溢美之词?我是不信的,不过说起来,祸福相倚,若非成斐事发,今日也没有大行搜捡泓学院的理由,涉及到先皇,倒给佐枢开了一条名正言顺的前路,以后处理起事情来,实在是方便的多了。”
他思虑着,话里带了些无奈:“对朝廷而言,一个数十年前的反贼集稿根本掀不起多大风浪,何况谁能想到会牵出了太宗丹离马的事,误打误撞的,竟像好处大过坏处了,可于成斐个人来说,是福是祸,着实难测,戚党施压,现下他身上的罪名一旦落定,非死即流。”
话音刚落,门外似有硬物坠地,哐当一声脆响。
苏嵃立时抬眼,严声喝道:“谁?!”
外面又没了声音。
封策也沉了脸,大步过去,一把将门拉开,却登时愣住。
苏阆站在阶前,脸色煞白,脚边砸洒了一地的碎瓷和茶叶。
足有半晌,她才放下怔怔停在半空的手:“爹,封叔…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诏狱…阿斐怎么了?”
封策一怔,忙道:“没事,没事的阿棠,皇上不会冤了无罪的人,成斐很快就能出来!”
苏阆双眉慢慢锁起:“很快就能出来……也就是说,我没听错,他果真进了诏狱?”
她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扫过沉默不语的二人,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不是庆功宴吗,如何就到那里头去了?”
苏嵃一顿:“别自己吓自己,还在查,只是暂时停止关押而已……”
“爹当我还是小孩子么?诏狱是一般的犯人能进去的?”她一晃,扶住了门框,“我都听见了,何等罪名,够得上处死流放?”
周围沉静了下来。
苏阆紧紧瞧着两个人,却没能得到回应,扣着门框的手忽而一松,转身便往外走:“好,我自己去找表哥问个清楚。”
“阿棠!”
苏阆头也不回,走的极快,几步便到了院门,苏嵃冲守门的小厮一扬声:“愣着作甚?还不快拦着!”
苏阆被小厮们阻住手脚,眼中倏地迸出狠色,一把将挡在自己前头的胳膊甩开就要出门,苏嵃脸色一沉,下了台阶:“胡闹!你给我回来!”
苏阆恍若未闻,几个小厮又哪里阻的住她,半只脚已经跨了出去,袍袖突然被其中一人使劲拽住,苏阆身形微顿,刺啦一声,半截长袖竟被她撕的断裂,几个小厮被带的歪倒在地,身后院门口顿时乱成一团,苏阆将还连在身上的袖口往下一扯,扔在地上,脱身便要走,肩膀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扣住,强硬地将她转了过去,苏城不知何时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地握紧她两只手臂:“阿棠,冷静些!”
苏阆眼圈腾地红了,狠狠挣扎:“放开我!我得去问个清楚,凭什么把阿斐关起来!你放开!”
苏城情急无法,一把将她箍在臂间,勉强制住了她的动作:“阿棠,阿棠!十三天,听我的再等十三天,阿斐一定会回来的!”
苏阆身形猛地一顿,半晌,从他怀里抬起了脸:“真的?”
苏城连不迭的点头:“真的,你信我,不…”他转口,“信阿斐,他一定自有打算!等到月底……”
“万一呢?”苏阆忽然截断他的话,“万一真如封叔所说,落罪下来……该怎么办?”
苏城连声道:“不会,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再不济,我们是知道张承允的事的,大不了就捅出来,只是结果落定之前,我们得等着,”他握着苏阆肩头的手一收,“相信阿斐,嗯?”
苏阆眼睫慢慢垂了下去,半晌,闭眼咬牙道:“好,我等。”
苏城长长舒了口气,冲她宽慰的笑了笑:“好妹妹,也体谅体谅为兄罢,我没能瞒住你,阿斐回来,定要怪我了。”
苏阆无力松开了攥着他衣裳的手,呢喃自语:“难怪前几日他不让我插手,许是早就算到了这一天?”她虚虚一扯唇角,“我听他的,前提是他得说话算数。”
她反手一推,从苏城臂间退了出来,转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抬头望了好几回天。
苏城望着她走远,良久才转过身去:“父亲,封叔。”
苏嵃颔首:“头一天任职,还适应么?”
苏城道:“挺好的,父亲放心。”
苏嵃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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