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余瞪了他一眼,转面道:“徐班主请。”便抬步进了戏楼。
二楼的雅间,竟是无比的热闹!
余梦余粗粗扫了一眼,徐碧箫这一请,几乎请遍了目前在上京的顶级名伶!
他最为年长,又挂着曲部的职,大家伙儿纷纷起了身子见礼,到了此时,余梦余也颇觉得这徐碧箫行事有些古怪,莫不是还想着借他和其他名伶的力,为春茂社这位“商雪袖”造势?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余三儿眼尖,看到居中的位置留着呢,急忙扶了余梦余坐下,然后将他惯用的茶壶从夹棉盒子里拿了出来,递到余梦余手上。
一股子热烫的劲头儿和茶壶磨砂的质感传到余梦余的手心,他垂了双眼不语,旁边儿的伶人渐渐也声音低了下去,不再言语这是余老爷子的习惯,观戏之前要先静心。
早先的时候余梦余脾气爆烈,静心不语的时候偏有个伶人还在叨叨不休,余梦余直接就让那人滚出去,好长一段时间那伶人都在行里抬不起头来!
现如今余老爷子年纪放在这儿,脾气倒是比以前好多了,可仍是没有人敢造次。
静默中,荣升戏楼那极气派的戏台上,一声轻锣,余梦余才缓缓抬起眼帘,因年老而略有下垂的眼皮下是一双极锐利和挑剔的眼睛。
可只琴音一起,他的身体便微微直了起来,这举动并不显眼,旁人不曾注意,余三儿却注意到了,矮身在他耳边道:“爷?有什么不妥?”
他是怕余梦余身子突然不爽适什么的,可余梦余却有些吃惊。
这不是南腔的起调!
且不说现在唱正宗南腔的着实也不多了,当年邬奇弦声名鹊起的时候,他去听过邬奇弦的这出《梦黄梁》,还不止一次,因邬奇弦的这出戏好,他也仔仔细细的琢磨过很长一阵子,曲调是极熟的。
而今这场,明明曲调是陌生的,余梦余却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这种感觉与南腔在邬奇弦的带动下融入了明剧、处处似有南腔痕迹的熟悉感不同。
仿佛多年以前他惊鸿一瞥过一幅名画,时隔多年,他见到另一幅画后,便一眼认定,这是同一个画师所做一般!
余梦余心里生了疑,表情就更为凝重,身子也微微前倾,这幅度便已然很大了,引得旁边儿的李玉楼和响九霄微微侧目。
“出将”的帘子一掀,便有个着蓝袍,带着书生帽的人露了头,随着锣鼓点儿缓步走到舞台正中,不曾开腔,却是正了正冠,又掸了掸衣服,每个动作都极规整,是正儿八经苦练过的底子。
光是这样,倒还不足以让余梦余另眼相看,吸引他的是那书生举手抬足间,竟不知怎么的,就透出一股子书生的酸腐味儿来他不由得轻轻的摩挲起手里的紫砂壶,做到这点,不容易。
他深知那是一举手、一抬足、多一点儿、少一点儿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才得到的效果!
多少伶人演书生秀才,无论是这出戏,还是《打棍出箱》,又或者《宝莲灯》等旁的戏,都如同一个模子灌出来的?
台上的人却不同,出来这么一亮相,已然有了五分卢生的样子!
而此时,那老生正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胡须,左手的二指才骈起,指着右手中的空瘪粮袋,摇头晃脑的道:“腹内诗书抵万金,万金不如米两斤!”
余梦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嗓子……哑而不嘶,黯而不堵,气力绵长,竟让给这老生硬是从黯哑中唱出了一线亮色来!
略懂行的人,会赞一声云遮月,可余梦余不止是懂行而已,他多年浸润在老生这行当里,这一耳朵便听出了不同来。
这不是天然的云遮月啊,是后天练就的,这得是多大的心劲儿?
还有那用气的功夫,当真是驾驭的极好,做到了以气催嗓的极致!
余梦余尚且赞叹,就更不要说台下的看客。
随着卢生自报家门,诉说窘困于邯郸路上之境况,每一句台词都极让人享受。
那台词与邬奇弦的版本微有不同,更加通俗易懂,有的还十分好笑,更让看客们觉得:难怪这卢生久考不第、穷困潦倒,原本肚子里就没几两墨水,偏生还迂腐的紧!
台下发出细细密密的会意轻笑声,余梦余也微微颔首:这卢生,已经有了八分意蕴了!
而旁边的响九霄和小玉楼则在那儿窃窃私语,因怕搅了余梦余看戏,还特意往角落里挪了挪。
“能看出来吗?”
小玉楼摇了摇头,道:“这怎么看啊,上了妆还挂着髯口呢。”他眯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儿,道:“不像啊。”
响九霄也有些迷糊,不由得看了一眼徐碧箫,也
分卷阅读539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
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
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
太子宠妾(高肉)、
藏娇(H)、
赠我予白(全)、
林洛儿的被肏日子、
[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