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脸颊上的痛变成了难堪的热,北弦抬手轻抚脸颊,眼神一沉,毫不犹豫地拉开舞室的门,快步向往沈熙明房间走去。
沈熙明正在房中写字,北弦风一样地飘进来,他抬眸看到北弦右脸上似有若无的五条指痕,倒没显得多意外。
“我们来谈谈碧幽的事情。”北弦单刀直入地说。
沈熙明气定神闲地搁笔,“没什么好谈的。”
北弦拧起眉头,对他的回应甚是不满,“这就是你的反应?”
“我还能怎么说?”沈熙明无谓地勾唇一笑。如果这是谈谈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和碧幽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你完全是在利用她!”北弦愤怒地提高了声调。
他走上前,注意到沈熙明刚刚写在纸上的字。沈熙明眸光一闪,并指轻点在纸上,那张纸一霎化为无数流光,消散得一干二净。
可北弦早已将纸上的墨字看了个一清二楚。
“兰有秀兮菊有芳,怎么不把后半句也写出来?”北弦冷笑。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沈熙明依旧没有对碧幽一点情意,此时北弦真切地为碧幽感到不值。他不明白碧幽为何能容忍这样的关系,也不懂她为何一定要蒙着眼睛骗自己。
沈熙明背着手侧过身体,并不想与北弦谈及扬灵的事情。那是他心里最为柔软隐秘的部分,他不想与人多说。
他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北弦,北弦一步跨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沈熙明,你真是无耻!”
沈熙明右手钳住北弦手腕,略微用上几分力量将他掼到了一旁。北弦虽是几百年的妖,但他沉于舞道,耽于修炼,是以武力不及沈熙明十一。
沈熙明单手整理着领口,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愿失去北弦这个朋友。
“我只有一颗心。”他沉声说。
北弦踉跄地站起身,“那就把你的心给碧幽!”
“给不了。”沈熙明沉郁地看一眼北弦,“我的心早就已经不属于我了。就像你的心,也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
从他对扬灵产生感情的那一刻起,他就交出了他的心。
他可以理智地对待所有事情,与碧幽联姻,离开扬灵,他自认做的决定对族人和扬灵都是最合时宜的。
可他没有办法像对待扬灵一样对待碧幽,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是因为他的心不在他这里,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碧幽太傻了。”北弦苦笑,声音悲戚。守在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和守着一个人偶有什么区别。
碧幽怎么会爱上一个人偶?而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万劫不复?
北弦定定地看着沈熙明,虽然他与碧幽相处虽然不过短暂一月,可他从不觉得一往而深需要时日。
“你不爱她?”他问。
沈熙明眉眼无波,“我不爱。”
北弦缓缓点头,再不多说什么。刚才哪怕沈熙明的回答有一点迟疑,他都会收敛起自己的感情,再不去打扰碧幽。
可沈熙明的明确直白坚定了他的决心,他不愿自己的心上人去完成那荒谬可笑的婚约,成为自己执念的祭品。
沈熙明走到窗前,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漫天繁星点缀在空中,浓蓝的郁郁夜空与人界一模一样。
他很羡慕北弦,如果可以,他愿意像他一样,浪荡于世,沉迷一道,然后去毫不顾忌地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可惜啊……”他叹出一口气,低沉的声音消散于空中,无人听见。
几人重新启程赶路,终于在入秋之前赶到了符禺山。
符禺山位于封渊之北。是天地初开时就形成的一柱高山。传言上古时应龙与无支祁曾大战于封渊,无支祁身受重伤,血液流于封渊之中,将封渊之水染成了赤色。
封渊上方电闪雷鸣,狂风骤起,几人一入北荒,便感受到了封渊里散发出的混沌之力。
一落地,他们就猝不及防地一脚踏进了腥臭的土里。
绯叶艰难地拔起脚,稀泥已没到了她的小腿肚。她施出术法净去黑褐色的污物,不由恶心得直皱眉头,“这里怎么脏!”
天边乌云盖顶,大雨滂沱不歇,北荒荒凉得寸草不生。沈熙明极目望去,隐隐可在雨雾中看到遥远的前方的空中有一团金光闪烁。
沈熙明望向北弦,北弦怀念地看着那团金光,微微笑着向沈熙明点了点头。
妖界羽族承袭有迁徙的习惯,每隔几十年便会飞去另一栖息之所。鸾鸟每四十年一迁,北弦离开这里已经一百四十多年,按照他的估计,鸾鸟大概在这两年就要迁到别的地方。
而亮起的光芒则表示鸾鸟还停留在这里。天气寒凉,风大雨急,沈熙明仍然觉得身体一热。
他们总算离凤凰又近了一点。
几人顶着风雨向符禺山行去,“小心些!封渊中无支祁的力量会吸引来凶兽。”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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