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了吗?”
“我只想了解其中真相。再者他还未曾下定决心,什么叫非死即伤?”
“因为你的缘故,他始终犹豫不决。”徐鹤兮的眉眼流转着一丝沉重之色,道:“您该知道,他这次被抓实则是商首辅瓮中捉鳖,否则凡事怎么会如此之巧?”
“是。”这是她难以面对的现实。
“商首辅虽不知两人仇怨,但他早已视其为眼中刺。就算他不动手,您的父亲也会先下手为强……这就是所谓的不谋而合吧。”
“当时他远在临海,你又如何得知此事?”察觉徐鹤兮是在故意刺激她,商昭平静道:“想来你和他暗中定有书信来往。既然他已经察觉父亲的谋算,定不会坐视不理。事情已然摊开,他也故意身陷囹圄,你又何必对我遮遮掩掩?如今,就别企图隐瞒我。”
他们之间定有其他算计,且瞒着她的。
“太后好聪明。”他淡然一笑,终于配合,道:“您问吧,我知无不言。”
“夏煜是谁?”
“前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南平倭寇,北御蒙古”的忠贞侯。”
“如今何在?”
“叛国罪论,早已去世。”
终于,她问出了那个艰难的问题,道:“……夏煜和他是什么关系?”
“父子。”
虽说早已猜到答案,商昭依旧震惊万分。既然他是为父亲报仇,那夏煜又和她父亲有何仇怨呢?她多么私心的想,是他弄错了,该多好。
“夏煜究竟犯了何罪?”
“这就得问您的父亲了,他最清楚。”徐鹤兮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于是起身,道:“剩下的真相您得自己去寻,微臣就先告退了。最后,留给太后一句话,他为您放弃了许多,别辜负他。”
“慢着。”商昭喊住他,语气冷然,道:“若是他和父亲必须非生即死,他是正确的,我会坚守他的选择;若是错的,造就这场本不该的罪孽,他就必须以死付出代价。”
没办法,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商昭了。不是故作的拿天下江山为借口,而是她早已骑虎难下。
一朝首辅和一厂提督,他们的内斗会造成多少人身死都未可知,最终不论事情如何演变,她都必须给朝臣一个交代。
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爱人。
一朝宿命的余孽将她纠缠其中,天秤的倾斜间会让无数人血流成河。她本不愿这么做,但毫无选择。
徐鹤兮看她一眼,转身离去,不知做何想。
她凝视着指骨上的古玉戒指,神色温柔缠绵,那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微笑,她那么喜欢他,如何会舍得他丧命?
她绝对不会让说过的话成真……但倘若百密一疏,她会陪他共赴阴司。
“钟隐,去宣华荣来见。”
“是,太后。”
☆、暗劫
几番严刑逼供,眼见移交之期渐近,颜孝若始终不肯签字画押,商胥火烧眉头,是片刻耽搁不得了,于他秘密去了一趟北镇抚司的地牢。
阴暗的行刑室里,曾经的提督东厂被吊在架子上,一身囚衣沾满了斑驳的血迹。他的气息吃力而微弱微弱,唇边染暗红色的血,神色却始终清明。
看着这样的颜孝若,商胥狠的牙根痒。自从两代皇帝离世,他们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被他裹挟,被他闲赋……被一个阉臣踩在脚下。如今,他甚至和自己的孽女传出艳闻,给大明的江山社稷抹黑,给他商家一脉抹黑,他商胥又岂能再忍?
“颜孝若,我本无针对你之心,是你得寸进尺,屡次三番的乱我朝纲,没人能容的下你。为了陛下,我必须得除了你。”
“商胥……”零碎的发丝下,他的目光沉渊一般,“别粉饰自己的野心。你害怕和针对的根本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贪念和欲望。”
“死到临头,还说这样的话?你贪污之事被……太后视若无睹,这次勾结异邦的罪名是避无可避了。别说你没做过,证据我已经到手了。有野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若我有野心,就早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似乎是压抑着疼痛,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商胥,你仅仅于我的,就能让你死有余辜。”
“颜孝若,本官可从未招惹过你。”
“没有?看看周围,不觉得熟悉吗?”他喉间冷笑一声,“十七年前的北镇抚司,同一个地方,就在这,是你亲手下令杀死了几十人。”
商胥扫了周围,一排排简单熟悉的刑具,一张张规矩陈旧的方桌,一个木制铁链的刑架,一个个被吊在上面血淋漓的人……
“想起来了吗?”
一个念头被唤醒,商胥不由的后退半步。耳侧是那道熟悉而古怪的声音,同样也在质问着他,看着颜孝若的眸子,又一个面容无端划过眼前。
那么的相像,决绝,冰冷,坚持,执著……同样也让他失望和痛恨。
可是,那个人分明已经死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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