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渐渐报团之势,难啊。这科有位寒门学子应试,被太学学子讥笑做乞丐,那学子气性大,听闻当场吐血呢。”
能读书科举的人,哪有乞丐?这事儿蓝生也听说了,京畿周边地主,家财丰厚,只是祖上从未出过官宦,便被如此讥讽,太学的人嘴也太毒了。
“慢慢来,事缓则圆。”蓝生老调重弹,道:“如今世家还这般骄傲吗?”
“如何不是呢?朕有时候真想雷霆手段,分而化之。”
“陛下不会的。世家骄傲,可也有国士,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比任何人都爱惜。”蓝生轻笑,皇帝在她面前也不避讳。大肆打压世家,一怕反扑,二担心人才凋零。真想要分化世家,办法多的是。只说世家之中,庶子总比嫡子多,明理的庶子知道自己努力。不懂事的只能瞧见自己处处不如嫡子,却忘了嫡母给父系家族带来的好处。世家大族从外面杀一时半会儿杀不死,里面人自己造反,才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卿卿知我。”
“我家中侄儿也读书多年,陛下可愿给他们个机会,为国尽忠。”
皇帝起身愣愣看着皇后,皇后从来不会为娘家求官要官。
“我招娘亲、嫂子进来一趟,也该让孩子们下场历练历练。”
蓝家也是大族,若非累世官宦,何以让先帝聘为太子妃。皇帝感动得轻拍蓝生的手,“有劳卿卿。”
这厢,蓝生为皇帝分忧,那厢,周馨儿也为皇帝担忧着呢。
“张司赞,皇后娘娘怎么让杨……大娘在陛下跟前献舞,若是陛下瞧上,收入内宫怎么办?”周馨儿站在院中树下,四面无人,小声问道。
“怎会?”张司赞原本没放下心上,突然心头一紧,喝道:“你别是有什么糊涂念头吧?我们司局可容不下糊涂种子!”
“司赞,你说什么呢!我若是那种人,何必选女官,直接当着宫女,做着美梦就是。”
张司赞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怪我,草木皆兵。不过咱们女子立身艰难,更要自尊自重。”
“嬷嬷说的是,馨儿受教了。馨儿以往只是个普通宫女,不懂这里面的忌讳,还望嬷嬷分说分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杨大娘是何等受欢迎,为人又是何等骄傲。宫外多少王公贵族想娶她回家,她放着正妻不做,跑来内宫做小妃嫔,傻了吗?”
“娶?司赞说正妻!宫外人不嫌弃她出身司乐吗?”
“哼!也就你这些山坳坳里选出来的宫女会有这般腐朽看法,陛下金口玉言声乐教人,皇后娘娘还给前任司乐赐下过封号嫁妆。杨大娘在藩国的时候,可是有藩国王子求婚的,她都没答应。不过是心念故国罢了,否则哪儿轮到的京城的儿郎们。”张司赞说到这些与有荣焉,她们宫里人争气!
“我也提醒你一句,为人要有心气!娘娘常说,做人不能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前有杨大娘这般例子,你可知她一场歌舞多少人打赏喝彩,别说多的是人想娶她。就是她一辈子不嫁,在宫中服役,娘娘总不会让她没了依靠。娘娘早就令内府拨了一笔钱财,专宫不愿出宫、宫外无依靠的宫女太监养老。”
“再看看那些脑子不清楚的。陛下有两位御女,一位王氏,一位刘氏,都是宫女出身,趁着陛下醉酒爬床。这好几年了,都没升迁。还是娘娘看她们年资久,心软从采女升到了御女。瞧瞧她们,再瞧瞧我们,你说谁好?等过了二十五,便可出宫,自有儿郎可挑。若是在主子面前得用,求个恩典,提早几年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啊,你要看明白,不可行差踏错,知道吗?”
出宫?养老?婚事?正妻?
一个又一个词直击周馨儿的脑子,都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周馨儿愣住了,张司赞皱眉道:“皇后娘娘不喜宫女爬床,陛下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你若有糊涂心思,我是第一个饶不得!如今前有女官可升迁,后有内府可养老,身侧还有这么些知己朋友,你若再不知足……”
“司赞误会了,我是以往没听人这般细细分说,一时愣住了。娘娘真是慈悲为怀,心下感念而已。”
张司赞笑了,“这还差不多。这是娘娘的恩典,也是陛下的德政。前朝宫女可是终身不许出宫,文人都说白头宫女熬深宫,果然该我们大兴得了天下,前朝就是坏坯子,咱们是赶上好时候了!”
“是啊,是啊,有福气,有福气。”周馨儿笑着附和,心中有太多疑问,一时不敢下结论。
等到她见了那两位“鼎鼎大名”的御女,才发现上辈子耀武扬威的王氏不正是王御女吗?自己如今是正八品掌事,可她们也不敢受全礼。因为自己还有大好前程,而她们注定了熬日子。
上辈子,别说有野心的宫人爬床,就是各宫主位也要养些固宠娇媚宫女。人人都想把陛下拉到自己宫里来,哪儿像如今,个个都以陛下身体为要,一心为陛下着想。宫里风清气正,陛下瞧着也年轻许多。
看着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后宫,周馨儿心下叹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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