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只能把桌子顶在头上，谁让她现在只能以苦力支付老白赊欠大缸的费用。

    只要能尽快治好韩冬，能早点探明X深洞，吃再多的苦也值得。杨春走得深一脚浅一脚，好像长路漫漫没有尽头。杨春的额头和一半眼帘遮在黑漆桌面的镂花挡板后，只能隐隐看见前面晃动的影子。

    大熊猫扭着肥硕的屁股走得缓慢而有节奏，边走边问杨春的名字，杨春想也没想告诉他叫爱舞。

    “爱舞？不错，听名字就是个小美人。你会跳舞吧？一会回去给我的主子跳个舞，说不定他一高兴还能封你个二夫人做。那你可就掉福堆里了，以后不用再跟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受苦。你怎么找那么一个穷酸的老家伙做师傅呐？投靠师门可讲究师门兴旺，那个老家伙我都没见过，想必也没啥本事的……”

    大熊猫不是应该憨态可掬不声不响的么，怎么眼前的这个大熊猫比鸡婆还能唠叨。不过大熊猫的唠叨倒让杨春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她以为大熊猫在讲笑话。

    买张门票以为是看恐怖片，没想到恐怖片演成了武侠片，还讲究起师门兴衰了！

    杨春觉得大熊猫有些可爱，跟上他的脚步并排走着。

    “你想学道术，当然要去昆仑山拜王老仙，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有些什么本事？”

    闲着也是闲着，杨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熊猫说话，分散了注意力，头顶着的桌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重了。

    “他会看家宅风水，能捉鬼驱魔，还能帮人逆天续命……不过王老仙只认钱不认人，只有那个圈子的人才知道他。他也把自己捂得严实，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他每年都来这个集市交易，今年开集市三天了，倒是还没有见到他。”

    大熊猫说得有些气喘，咽了几口唾沫又继续说。不过他夸王老仙也就罢了，还不忘踩低老白。杨春不乐意了，必须得帮师傅说点好话。

    “我师傅人挺好的，本事也可以。”

    现在杨春和老白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别人踩老白当然也瞧贬她。

    “嗤！你师傅要是有本事就能看见我了，我看他的本事还不如你！”

    “你怎么知道我师傅看不见你？”

    杨春倒没有留意到老白和大熊猫讨价还价时的异常。大熊猫很肯定地说老白没有开天眼，在这个集市全凭手里的符咒撑着和人谈交易。

    “我看那个老头也看不见异药仙丹，只要有灵气的宝贝那老头都看不到。我的魔缸还差点火候，不然他也瞧不着的。”

    大熊猫有些遗憾地拍了拍挺着的胸口，不能制出仙器就不能讨好主子，不能讨主子好就得不到好差使，没有好差使就享不到清福……

    大熊猫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突然又笑了，要讨好主子不一定用魔缸啊，送一个小美人给主子，肯定比送魔缸更让主子高兴。大熊猫笨拙地扭过身子，抬手拿起杨春顶着的黑漆桌子，让杨春不要累着。

    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

    大熊猫圆溜溜的小眼睛想必在酝酿坏主意，杨春已经做好打算只要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就使出乌棘棒。管他是魔还是怪只要真身存在，都会被乌棘棒射出的索网捆住。

    再说老白抱着大缸回到自己的房间，急忙通知小鱼把韩冬抱进来。

    “把壁虎放进去。”

    老白这时也顾不上和小鱼解释了，拿起家伙准备做法。小鱼把背上的韩冬慢慢放进大缸里，伸手在没有喷釉彩的大土缸上摸着，问老白要不要往缸里放水。老白一拍脑袋，他差点忘了，要在大缸里用药水给韩冬泡澡才有效果。

    小鱼出去提水。老白随手把一张符纸贴在韩冬的脑门上。这时韩冬还穿着银罩袍，老白也只能豁出去把银罩袍给弄湿了。弄湿了可以晒干，如果不带银罩子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老白伸手一抻，从集市上带回来的布卷骨碌碌滑开。老白盯着布面上黑线绣出的图形，不由得捋了捋蒙在银罩里面稀疏的白胡子。听到门响，老白赶紧把布卷重新卷好，小心地收进布袋里。

    “师傅，不揭开他的面罩怎么给他治眼睛？”

    “不要紧，泡澡有蒸汽，一样可以蒸到眼睛。”

    “吧嗒。”

    小鱼手里的水瓢掉到了桶里，桶里是冷水，雪域旅馆只有冷水。条件简陋只能将就着先救人要紧。也许魔缸能化水成浆，从脚底的涌泉穴直冲向大脑，涤去韩冬身上眼底的阴气呢。

    小鱼舀起一瓢水顺着韩冬的头顶浇了下去，老白让小鱼加快速度，小鱼轮起手腕舀水倒水，冷水渗进韩冬的银面罩，顺着脸颊一直流进脖子里胸口上，然后和大缸里的冷水汇合。

    韩冬不觉得水冷，他的心思全在杨春身上。一直感应不到杨春说话，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可是小鱼和老白说话他又听不见……

    “025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