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站不住了,先开了口 ,走过来,问:“写的什么?”
闻言,江挽衣几乎是不自觉地瞥了那已经废掉的纸一眼,淡淡回:“随意写写罢了,又不保存。”
“扔它做什么。”宋宣的话语里听不出什么语气来,但是很静:“存着吧。”
江挽衣不知道他是何意味,没有回话,于是转身背对着他,又坐下,方才重新打开账本。
宋宣走近了几步,还未曾开口,就听到她的声音极冷的传来:“近几日,你该去其他的院子。”
宋宣直接转过头,走到平日里只做片刻休憩的小榻上躺下了,闭眼问:“为什么。”
“你招的妾室,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江挽衣一面问他,一面执笔已经在另一边记下了帐。
见他不回,江挽衣思量了片刻,开始想自己方才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又决定问他为何在赌场了呆了这么久,可是思来想去,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到如今依旧是宋宣先开口。
他声音沉沉,显得极为疲惫:“去别的院子做什么?”
又道:“我早早就回了府,约莫一个时辰前,到思齐院的路上,遇见了西竹院那边过来的小厮,说是孩子没了,又过去。”
江挽衣蓦然看向他,见他闭着眼,看不出悲喜,整个人倏然间显得颓唐,一点也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
而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
很可惜,她并没有是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冷声问:“你怀疑我?”
“我怀疑你做什么?”他一下笑了出来,笑声听起来甚是讽刺:“这整个宋府中,最不在乎我的就是你。江挽衣,我拿什么资格来怀疑你?”
江挽衣的一只手捏紧了衣袖。
明明是炎炎夏日,为何她却觉得寒冷刺骨?
手上的笔墨都不稳,突然就从她掌心滑落了出去,江挽衣无暇顾及,等勉强分神查看时,墨水已经将衣袖点上了墨痕。
她从未有过孩子,怎么知道丧子之痛?
宋宣如此,在所难免。
只是和她并无关系。
江挽衣恢复平静,将手中毛笔缓缓放下,而后抚平了衣袖,走了出去。
宋宣刚走,江挽衣又来了,原本方才平静下来的西竹院又沸腾了起来。
屋里婢女们忙来忙去,内室里安静不少,但即便如此,江挽衣在外室还是听见了啜泣声。
一向给陈瑶配药的那位医师就站在原地外头,正在给她写调养身体的谢耽药房,江挽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停了下来,先问医师:“可查到原因了?”
医师颔首,将药房放下,略微一低首,而后道:“这一胎本就因为这位娘子身子较弱,所以有些不稳,再加上近几日她未曾好生调养,今日又动了胎气,便也未曾保住。”
江挽衣颔首,又问:“那她以后……”
医师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此中意味明显,江挽衣自然是明白,叫词儿给赏了钱之后,自己走进了内室。
揭开帘子的时候,江挽衣在想,怪不得宋宣这么颓废。
前世他最喜欢江月,其次就是陈瑶,其他的妾室都只能说是勉勉强强而已。
眼下他和江月还未曾见面,最喜欢的就是陈瑶,陈瑶不仅失了子,还无法再育,他不开心是人之常情。
但是依旧和江挽衣没关系。
又不是因为她这个孩子才没有。
该找的医师她找了,情况也没少过问,她没有害人,没有保住是陈瑶自己没有本事。
凭什么要求她嫁人,还得为一个妾室的孩子操碎了心?
室内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江挽衣虽然闻着冲鼻,但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
时隔一个时辰有余,陈瑶已经睡着了,眼底依稀有泪痕,窝在榻上,又较弱又柔美。
我见犹怜。
江挽衣见她眼底又出了一颗泪珠,轻轻为她拭去了,而后又吩咐西竹院的婢女嬷嬷好生照顾好陈瑶,给她调养好身体,说是明日再来看她,方才离开。
事罢,江挽衣并没有直接回思齐院,而是叫词儿去喊了一个西竹院的婢女来,随意找了一处亭子问话。
那婢女是陈瑶的贴身婢女,一见江挽衣便是顺着眉眼,行礼后便再未曾开口。
江挽衣一边喝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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