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很可怜。
面无表情的看着北豫,暄景郅曲着手指关节在桌面敲了敲,随即出口的话直接让北豫惊的抬起了头:“既是我动手你觉得委屈,那就自己来。”
伸手将镇纸塞在北豫的手中:“你不是能耐的很吗?十数年的辰光,我是白教你这么些年,当时我便提醒过你,习武之人不可多泄精气,你是将我的话尽扔了黄浦江是吧,嗯?说话!”无视北豫惊惧的眸子,暄景郅只是冷笑:“你前次用内力改了脉象,真打量着我不知道呢?本想着你也受了委屈,此事便翻过去,却不料近日来你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多年来,暄景郅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把几个月甚至几年前的陈年旧事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点,落在北豫头上,便是一句苦不堪言、战战兢兢。有些不大不小的事,终究不伤大雅。他自己做过了,每日提心吊胆的担心暄景郅发难,却终是不了了之没有下文,但是,却要在某次犯了他大忌之时一并翻出来。
白着脸看向暄景郅平淡的双眸,喉头中不知何时便梗上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呼不出来,真的是,很憋屈。
但是,不忿也好,憋屈也罢,他亦不能有任何怨怼。自然,暄景郅猜想的分毫不差,那日仪元殿的竹林中,一切都是事实。他惧怕虫子是真的、用内力改了经脉是真的,故意失足落水,亦是事实......他早就料到了洛彬蔚与暄景郅会有一见,亦早就猜准了洛彬蔚会说什么话,也从未想过能瞒得过暄景郅。有些事、有些话,当事之人尽皆心知肚明,却终是说不出口,登不得台面的。
诚然,暄景郅当然是知道的,那次狠罚,也是实实在在的动了火气、下了狠手的。但是,时过境迁的今日,北豫肿胀的右手握着镇纸,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前次落水以图暄景郅不再冷言冷语而用内力改了经脉一事,似乎,还没个明白交代,再加上今日亭中之事,多日来的纵酒欢娱......北豫后心一阵一阵发凉,这可如何是好!
强催内力改变经脉流畅搏动,极耗元气。彼时的他初尝人事,于这风月之事上面自是有些把持不住。精气耗损,如此这般下来,身子定是极差的,最起码,对于要求颇高的暄景郅而言,是蒙混不过去的。
而近日,连绵的阴雨是实实在在的寒气逼人,今日又只着了一件单衣......待理清了这诸多事件的脉络,北豫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师父计较的,自然不是一件衣衫,如今他要死不死的将他所有的火拱起来,老账新账叠在一起,他今日还有能有命在吗?
低下头看着手中握着的戒尺,北豫只觉得心上都在滴滴答答的淌血,他堂堂大周天子,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如今已然加过冠礼,俯身受师长责罚倒也罢了,如今还要自己动手......简直,就是个笑话!
见北豫许久不动,暄景郅的眼中终于闪过不耐烦的意味,手指敲了敲桌案,再次开口之时声音已带了些渗骨的凉意:“今日是臣冒犯陛下天颜,还望陛下恕罪。”
糟了!北豫心中一惊,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
“我打,我打,我打。”北豫跪地连声说道,尽管如此,却也难掩语气中浓重的委屈。
古语有云,蛇打七寸。事实上,暄景郅对北豫真可算上是了如指掌,言语珠玑,字字见血。他总是有办法一言便刺中北豫最薄弱的地方,并且,总能一言到位,绝无错漏。冷眼看着,并不出声,暄景郅只扬了扬下颌示意北豫开始。
有些畏畏缩缩的伸出左手,忍着右手的胀痛握了戒尺,看着左手掌心已经通红高肿的皮肉,心头上的委屈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偷着斜觑了一眼暄景郅,终是狠下心来,挥落手中的镇纸。
“啪!”的一声脆响,并未有几分力道,却也逼的北豫眼中一片湿漉,方才已经挨过三十余下的左手,此刻就是微微一碰也是疼的要命,更何况是拿着戒尺击落,又何如,这是自己动的手,这叫他本就极薄的脸皮,如何挂得住呢!
饱含着探求的目光看向暄景郅,后者却只是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意思再分明不过:继续。
“啪!啪!啪......”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能真的对自己下得去狠手,身体发肤都是实打实的血肉之躯,一丝一毫的伤损痛的都是自己。随着越落越轻的戒尺,暄景郅眼中温度也一分一分的降下去,直至北豫再一次落下戒尺时擒住其手腕,带着力度狠狠的砸下:“啪!啪!”
这几下落得,极是狠厉,北豫的左手直接被打落下去,骤然加剧的疼痛直接让北豫湿了眼眶,暄景郅略有些戏谑的语音紧随而来:“还敢不敢?你给我继续作啊。”
这种语气,直接让眼中的热泪淌下,已然是顾不得其他,北豫只一迭声的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真的错了,错了,疼,太疼了。”
看着北豫抽抽搭搭的捧着双手掉眼泪,暄景郅也不出声安慰,只面无表情的沉声道:“哭够了就起来,把该拟的折子拟了,司马将军的兵符定要妥善处置,若是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轻,密函即刻写好今日便传出去,以免误事。”顿了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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