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族事。钟琦陌便从此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再不问俗事,只独居在暄奚嬴生前与她一起住过的楼阁中安逸度日,空担着暄家主母的名头。
而钟琦陌诞下的一双麟儿,自然是轮不到她亲自抚养的。日后要承袭家主与大族长之位的暄景郅与暄景函,自然是没有享受安逸童年的资格的 ,身为暄氏嫡系一脉的公子,日后要担起的重任,是一出生便决定好的,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这就是宿命。
暄景郅自五岁起便被暄奚禹带在身边管教,而暄景函则是在钟琦陌身边长到总角之龄才被带到暄奚禹身边。
长子,承担的,总比幼子要多许多。
可暄奚禹到底不是暄景郅亲父,暄奚禹在乎的,是暄氏一族的好怀,为此,莫说是暄景郅和暄景函的安乐,便是要他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只不过,暄景郅兄弟是弟弟的遗孤,他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不会不顾他们的性命,这是他暄奚禹身为暄姓子弟的的心迹。
比之北豫,暄景郅从不知承欢膝下是何滋味,也从不知什么是撒娇和依靠,他年幼时没有得到的,总要让北豫得到,最起码,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也许,是他自己亲手毁了这个孩子本该有的安逸,本该有的快乐。其实,他是失败的,做不好暄氏的家主,亦做不好北豫的老师,也许北豫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就会成为被这天下所唾弃之人。
“老朽在意的是结果,在意的是暄家的得失,在意的是暄家的好坏!家主,如今山庄内人心不稳,玄霄宫内四处攒动,你可知身为家主该担何责?”
跪在地上,暄景函冷汗一层盖过一层,心中却无比坦然,从小到大,都是哥哥替自己撑出了一片天空,如果今日,他能替哥哥挡下这趟家法,他愿意。
“景函甘愿受罚。”
如果说北豫是在暄景郅一板一眼下的戒尺长大的,那么暄景郅根本就是受着暄氏家法锤楚才能历练出今天的模样,暄景郅对北豫尚有那溢于言表的疼爱怜惜,可暄奚禹对暄景郅,却从未有丝毫的耐心。
学不会?根本不存在,体内流着暄氏血脉的孩子,怎么会有天资不足这一说,是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不用心,那么打就是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通棍棒解决不了的。
更何况,暄氏的家法,对家主,对未来的家主,总是格外的苛责。
暄景郅不知道自己能护到暄景函几时,不知道能护到北豫几时,可只要他在,就不会允许任何人在他的眼前来动他一心相护的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暄奚禹。
可是,他的背后不能没有暄家,更不能没有玄霄宫,北豫的皇位还没有坐稳,朝中的隐患还没有铲除,景函也好,北豫也罢,他们的路,都还没有铺平。他还没有资本,去抛下暄家这个强大的靠山。
所以,他只能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身,替暄景函挡下这外面的风刀霜剑。
暄景郅先一步跨出,自贴身袖袋中取出一方手掌大小、条纹乌木质地的令牌。
古朴的着色,垫手的分量,足以说明此物的价值,令牌正面是由楷书雕刻的一个硕大“暄”字,翻过去,则是繁复小篆所刻的一个文字,仔细辨认,仿佛,是一烜。
暄,烜?
暄景郅右手紧握令牌,眉眼刚毅,冲着暄奚禹道:“暄氏族令,家主信物为此令牌,凡手执此物者,是为家主!伯父,景郅才是手握家主令之人。”
双手捧着家主令跪在暄景函身旁,承向暄奚禹:“这家法,理该由景郅来承。”
见此状况,暄景函在一旁难得的变色急了:“哥!我......”
未待将话吐出,便被暄景郅带着严厉的声音打断:“放肆!本座与长老讲话,何时轮到你在此置喙插嘴!”
这一旁的暄奚禹见此状况,倒是松了面孔,也不多话,只道:“暄氏族令从不轻易示人,家主还是收好为宜。”
眼风扫过跪在地上的暄景郅和暄景函,他今日,要收拾的,本就是暄景郅。一记敲山震虎的招数为难暄景函,本就是诛心而已,亲手教养他二人长大,暄奚禹比谁都清楚,要想真正达到警示效果,暄景郅的幼弟,就是他的死穴,亦是他唯一的死穴。
只不过,眼下却是又多了一人,他的那个小徒弟,只是不知道,他这样回了咸阳,他带在身边十年的小徒弟去了哪里。
“即刻启程,三日后赶回番禺山庄,宗祠庙中,还劳烦家主给族人一个满意交代。”
回番禺的总舵——炎熙山庄,无疑,便是要开祠堂,在众人面前动家法了。纵然是冷静如暄景郅也不由得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如此这般恐怕是得三月都动不得真气内力了。
不过,这家法,他也挨得没有丝毫的怨言,为了外姓人,私自动用玄霄宫的势力,还调了萧九卿出世,即便是暄奚禹要废了他的家主之位,他也无话可说......
当初在玉泉院决定用萧九卿解决北祁留下的的死士之时,他就料到会有暄奚禹当面质问的一天,却不料想,会如此之快。他做的事,如何能让景函来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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