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手端起酒壶再斟,目光再次扫过暄景郅,杨千御不由得彻底哑然。
“老秦西凤酒,味浓,后劲极大,不比你番禺米酒的甜糯,初尝不适,若是饮的多了,却是喝不惯那甜酒了......想来十八年前,你暄大公子那股倔劲可是比之他更甚呐......”
杨千御一只手扣上暄景郅的手腕,微微用力,望着暄景郅:
“当初,你既为他抛下一切去了天子山,便要做好今日的准备,甜酒也好,秦酒也罢,皆是你自己的选择。”
望着将近并肩相处近二十载的人,暄景郅非但没有平息,语音出口竟是带了许多气急败坏掺杂其中:
“日日沉溺声色,我就是这么教他的,与我呕了这半年的气,也都随他去了,现下可真是长能耐了,朝会不来,不就是仗着有我在为他撑腰吗!”
不惑之年的杨千御听着暄景郅这一番毫无城府得言语,不由得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暄相,你的城府呢?”
......
洛彬蔚,真不愧是北豫相中的人,凝脂玉露,纤腰堪握。满腹才情自是不必言说,颇是外向的性子,便与后宫三千人大是不同。
兵部侍郎洛绪清的庶妹,虽自小不在京中生长,但是养的一番气度,学识,才情便是赶之皇室也未有逊色,连日来醉卧美人怀中,北豫算是初尝人欢,未免就失了分寸。
北豫自登基以来便是勤勉克己,故而这几日的朝会虽未露面,众臣却皆以为是身体不适,左右暄相主持,也未有差错。只不过,北豫这连日来的举动,于暄景郅而言,无异于一波接一波的拱火......
就算是初懂人事,北豫却不是个太失分寸的人,这其中,若说没有故意的成分,暄景郅只怕是要将自己的名字倒着写了,公然拿着国家社稷挑衅,暄景郅只觉得要忍耐到极点。
“陛下,陛下,相国在前殿等候,陛下您......”
背上一惊,登时便出了一层薄汗,师父来了......他终于来了......急忙起身系起衣衫上散乱的系带,洛彬蔚自在后面替他理顺了散乱的发丝。半年了,无论之前如何期待,真的到了今日,却到底是拔在心口的......畏惧......
踏着有些急乱的脚步进殿,却是空无一人,眼风扫过,自有机灵的內监上前回话:
“暄相,他在后院的竹林中。”
仪元殿在咸阳宫内算是一处比较独特的殿宇,历朝历代以来多是太子居于此处,北祁登基后便一直闲置,直至北豫登基,废弃了紫宸,自居仪元殿。因其并非历代君王所居之处,故而殿中陈设自没有金龙凌云等图案,小叶紫檀所造的一应设施,将殿宇衬的大气斐然。
而这后院的一处竹林,其实是供历代储君在此习文练武的。这其中,上至石案石榻,下至凉亭水榭一应俱全。北豫走进的时候,暄景郅斜倚在亭中雕梁画栋的栏杆上,周身都透着一股慵懒随意。
第21章 一虫引风霜
在北豫的印象中,师父是很少有这般姿态的。
世人都道暄家大公子豪放不羁,然而事实上,只有朝夕相处的北豫明白,师父,其实是个对自己要求近乎苛刻的人,外表的肆意狷狂之下,其实是一板一眼的沉稳自持。就如他的字一般,狂洒挥毫只是表象,工正方圆却是基础......
没有过多的沉默,听到脚步声暄景郅便转过身来,微眯着双眼,上上下下将北豫扫过。就这么一刹那间,后者便惊的一身薄汗虚虚冒出,眼神不由自主的滑向别处:
一汪清泉自御花园中的太液池引来,顺着蜿蜒曲折的假山缓缓流进池中,青苔荷叶铺就的水面上,偶尔有几尾赤红的锦鲤穿梭游过,鱼尾轻拜,鱼身轻跃,扫出一波一波的涟漪。
暄景郅的目光不转,北豫被看的越发不自在,只觉得一颗心被高高吊起,跳动的也越发频繁。
两百多日,没有这样的相对而处,半年来的君臣相称,不外乎便是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愈来愈远,一道一道的奏疏,一封封的折表,横亘在二人面前,似是也将什么东西隔断在中间。
清泉石上的潺潺水声,没有庙堂上的山呼万年,没有朝堂的波谲风云,亦没有朝上一干老世族的夹枪带棒,静谧的林子中,微雨刚过,日头始出。北豫恍然便觉,那是在济贤观时的温柔岁月,那样的干净纯粹,岁月静好的师徒相伴。
不过,就是过去了一年的时光,竟像是,走了一世那般长久。
望着身着常服的暄景郅,北豫仿佛真的回到了天子山上悠悠的孩童岁月,师父抱着他坐在山边,讲着九州大陆的你来我往,讲着金戈铁马的王朝更替,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书写着他自己的未来。
那时候的暄景郅只是师父,不是大周的相国,更不是当朝帝师。
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日子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有些日子,过去了,就永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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