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暄景郅给燕离墨定的罪名是:废主立幼,意图总摄国政。这样的罪名定下来,自然是连带着五皇子北煜也一并料理了,可是,真到那天与北煜相对时,北豫的心,到底没能一硬到底......
伴随着北豫的声音,暄景郅手上的戒尺依旧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以及那足以让北豫记忆犹新的力道。
“万民皆知所避就,避祸就福,而皆以自治也。故明主因治而终治之,故天下大治也!”
随着北豫口中最后一个字的吐出,暄景郅的板子也立时放在了北豫身旁的案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发出“铿”的一声响,把北豫那颗几近崩溃到底的心重新拉回现实。
没有一字一句的说教,更是没有丝毫的宽慰之语,只道了一句“起来”,暄景郅随即便行之带风的离去。
第13章 决绝霸业
丁酉年二月初八,惊蛰,春耕新启,黄道吉日。
三记扬鞭凌厉扫过空中尚有些稚嫩的晨光,抽打在宣室殿赤白汉玉栏杆围成的空地,甩起的鞭尾带着几许浮沉扬在空中弥漫。逐渐耀眼,逐渐刺目的阳光道道打在斑驳的大地,映射着大周天下的万里河山,照耀着九州大陆的波澜壮阔。
咸阳城十二街今日早已净水泼路,黄土垫道。十二声金钟自东方宫室内缓缓传出报喜,钟声回响,响彻皇城主街,传进咸阳的每一条弄堂巷尾,新皇登基,万民同庆。
北豫端坐在仪元殿中,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一张无甚表情的面孔,缓缓地,勾起一丝弧度......终于,终于到这一日了!
展臂,看着两侧宫人执着玄色冕服缓缓套上双臂,右衽系过,金线缂丝绣成的五爪蟠龙飞耀其上,水德为厚,本朝从来便是尊水为上,五行之中,水德成黑。故而,大周子民皆以黑为尊,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着衣用具,皆循此色。
同色绅带缓缓系在腰间垂下,一条白玉绶带紧随而来轻扣其上。上好的乳色羊脂玉纯净的没有丝毫杂质,精湛的雕工将其琢磨成一条龙形盘旋,端的是一副浑然天成,不见丝毫跳刀的痕迹。
玄色冕旒缓缓戴在束好的发髻之上,十二帘白玉珠旒瞬时便遮了北豫半副面孔,自然。也挡住了他狭长眸中流出的冰冷,与阴鸷。面色沉静如一汪死水,不见一分一毫的波澜,由着先前在北祁身边伺候的黄门内侍王竟轩引出,过路处,似是无意,眼神在其身上随意扫过,后者本躬起的身子便立时一颤,骇的头也不敢再抬。
若是仔细算算,北豫如今尚未到二十岁的生辰,也未行过冠礼,故而平时多梳的是披肩发,只用玉簪亦或者银冠束在头顶略作收拢,似今日这般,规矩礼行的将发全部束起,到底还是头一遭。
身着君王冠服的北豫,此刻是从骨子中透出来的,是俯瞰天下的气势,举手投足间或有意,或无意流露出的,是足以叫天下人伏拜脚底的行云流水。线条轮廓本还温润的面部,此刻微微一肃,那周身不自觉降低的气压便能生生的叫人浑身发冷。
出门上辇,一路行经过宫里的内侍永巷,赤红色的宫墙一如当年,一片一片翘首排列的琉璃瓦也是十年如一日,物是人非的的时光匆匆似乎从未在这些物什上留下任何斑驳,只是,岁月无情,却已经在北豫的身上,一刀一刀,刻画下不可磨灭的的痕迹。
呵......我要你们如何从我手里拿走的,就如何还回来,并且,加倍奉还!
昨日,在挨过百余下的戒尺之后,暄景郅自始至终便没有说话,更没有许北豫上药,临行前只道了一句:“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今日便权当让你记清楚你今后的身份,至于旁的事,我等你自行来与我辩个道理。”
言罢,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层冷汗盖过一层,一阵痛楚甚过一阵的北豫。暄景郅勒令下的不准上药,北豫自然是不敢阳奉阴违,其实,被暄景郅言传身教过的北豫也是不屑于做此等之事的,更何况,从小到大受了罚,便是师父替自己上药,若是抹下面子叫别人来,北豫还没那么心大;若是自己亲手来,医者不自医,故而,如此这般,也只能生生的捱着。
不曾上药,身后的百余下的戒尺留下的伤便整整磨了北豫一宿,自然,也包括现在。不用看也知道,青紫肿胀,定是不堪入目,衣料的摩擦,行动的牵引,此刻的北豫若不是暗暗运了内功压制,面上定是一片惨白,冷汗涔涔。不过,尽管北豫的面部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但是,只有他自己感觉的到,贴身的小衣,已然被浸湿了一片,忍的辛苦,却不敢,也不能有丝毫表露,着实不易......
然而,这也才是开始而已。
思绪辗转间,已然到了宣室殿前,百官叩拜在地,俯首帖耳,恭迎新君。
暄景郅身着一袭墨色朝服,手执笏板,配戴了不足一尺高的顶冠,双目微垂,敛手躬身跪在百官首位,此刻尽显人臣之态。对比前日暄景郅身穿同色衣衫却流露出的王霸之气,今日,完全相反,北豫自外殿一步一步走入,眼神自后向前荡去,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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