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没有她的另外一边的空地,微微发呆。
过了会儿,他的声音才飘来,问:“你是谁?”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正确答案原本已到嘴边,但临出口,她又改了,“我吗?我是值班的医生。”
他诧异,回眼看她,似乎已觉察出她话里的破绽。
她忙补充:“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或许以前你没见过我。”
他这才半信半疑收回视线,看着床对面的墙上,一面挂钟,再没动静了。
她想,她一定是被蛊住了。不然怎会,接连几天,都往那栋小楼走。
去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位,然后见他。
他这几天精神好了不少,大约是身体度过最艰难的阶段,已慢慢开始痊愈。
她到时,他正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双手出神,听见门口传来动静,他一如前几日,抬头,见是她,又移开视线。
他一贯此种待人接物的态度,不冷不热,来了有时与你搭一两句腔,但多数时候,他都只安静,有时也会看她,但不会停留太久。
她照例走到他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果,塞在他手心里。
他接过,从中间挑出来一颗,慢慢剥着外面色彩绚丽的糖纸,一层一层,才看见里面的糖块。
但他通常不会吃第一颗,都让给她,刚开始她还奇怪,后面她将之定义为,他独特的感谢方式。
——想和她分享。
接连去了三天,第四天去时,他曾躺过的那张床,被子也已叠得整整齐齐,人却已不再了。
他枕边的床头柜,还摆了一只玻璃水杯,水只盛了一半。
她有些失落,但后又觉得,与他,不过是路人相逢,不会有后续,也不可能有。
因为她明天就要回学校了,这不过是,她的一次社会实践活动里的,一段短暂到音节都无法成曲的残破片段。
是她不该流连的,十二点便要丢掉水晶鞋的美梦。
*
与监狱生活区场所一墙之隔的采石场,路与正和邹凯,背着监工,躲在采石场留下的废坑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
说是二人一起,但路与只是在看着,因为邹凯说:“你病才好几天呢?就想着抽烟,小不点,这么大点年纪抽烟,容易长不高。”
路与盯着他,表情有些认真,回:“那也比你高。”
“才比我高十厘米,哼,要不是我爸妈天生个儿不高,我早成姚明了——你胜在基因,明白吗?”
路与嗤笑,不理他。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冬季,随时会飘过云块的天空。
干净,有日光留意,又是炽热的。
他不知为何,想起那天,那个递水给他的女生,靠近时,眼角一颗很淡的痣。实在是有些美的,不然他不会惦念如此之久。
惦念到,他问身边的邹凯:“最近里面多了好多人,是学生吗?”
邹凯“唔”了声,从嘴里吐出一挥即散的灰色烟圈,说:“是不是学生不太清楚,不过每年都有这么批人过来,不会待很久的——怎么啦,你对他们有意见?”
路与没反应,有云从他视野里走过,是飞往天空的另外一角。
“你可别端少爷架子了,他们来是给我们搞卫生的,我还巴不得他们天天来呢,这样就不用去刷那几个破茅坑了——呸,别谈这个,说起来我就犯恶心。”
路与没管他,还在问:“他们会待多久?”
邹凯点点烟灰,“一个星期左右,你放心啦,我保准你明天就见不着他们了。”
路与不出声了,也不知盯着天空看了多久,他突然翻身,从大坑里站起,撑着地面跳上了上去。
邹凯烟还没抽完,但怕动静太大,惹来监工,只得小声骂着:“你他娘的,说走就走啊,我这烟还没抽完呢!”
他不愿浪费好容易从外面偷摸买来的软白沙,在坑里,匆匆几口抽到末尾,才爬上去。
等他到分斗车的地方,才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有人在喊:“工头!有人被砸到手了!”
邹凯原本脚步一顿,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听是这码子事,不以为意,正要走开。
然而,监工和狱警往人堆那边去,问:“谁啊?这么蠢?”
“107837!”
是路与的牢号!
邹凯一惊,猛地赶回去,但被人挤在最外围,任他踮足了脚,也只看见满沙地血,和路与微低头,瞧不见表情的半张侧脸。
“行了行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回去干活!”
另外一名狱警提着警棍走来,将一干人驱逐开,得了空间,蹲下身,将路与的手左右细细看了看,见他食指已血肉模糊一片,才抬头吩咐在旁等着的狱警,说:“先送医务那边,要是骨头断了,就要往外送了。”
他说着,朝路与脑后,不轻不重来了一掌:“蠢玩意儿,这点活儿都做不来?过几年出去了社会上,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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