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
头发花白,如若不是皮肤还保持壮年人的状态,他真会以为这是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姚寒露到病床前时,姚泉便将眼睛睁开了,他没有睡着,只是闭眼打发着时光。他察觉出姚寒露的脚步声,忽一睁眼,低低招呼了声:“来啦。”
姚寒露“嗯”了声,她把枇杷放在床侧的柜子上,一边检查病房里开着的加湿器的湿度大小:“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姚泉轻松地笑了笑:“那可不止好一点,好非常多啦。”
“是嘛?”
姚泉不经意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那里还立着一个青年——不是姚远。
从身形看,姚泉猜出他年纪约摸与姚远相仿,但却比姚远的身量要高出许多。
姚泉对着姚寒露努了努嘴,问:“门口那孩子是谁?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哦,对,”姚寒露这才想起来,她转身对路与招招手,“小与,过来。”
唤完路与后,她又俯身在姚泉耳旁解释:“这是我正在做家教的学生,名字叫路与。”
“噢。”姚泉点点头。
他看着路与怯怯地往病房里走,胆小地藏在姚寒露身后,一言不发,但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隔着姚寒露观察着自己。
姚泉不禁笑了起来:“这孩子挺有趣。”
姚寒露点头,将刚剥好的枇杷果肉送到姚泉嘴边,一边说:“是很听话的孩子。”
姚泉吃下女儿送来的水果,眼睛仍不离路与。
姚寒露将他从背后拉出来,耐心跟他介绍道:“这是姐姐的爸爸,你叫大伯。”
她拉住他的一只胳膊,出乎意料地,他没挣开,只是依然没有出声回应,目光闪躲着,在病房四处逃撞,最后落在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那袋水果上。
他撇头,看看姚寒露,但不说话。
姚寒露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地指了指袋子的黄色枇杷,不确定地问:“你想吃这个?”
“嗯。”他点头。
姚寒露跟姚泉相视一笑,从袋子里给他挑出来一抔枇杷。他接过,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剥。
姚寒露在路与旁边的椅子坐下,时不时帮姚泉捻捻被子,时不时帮他整理病服领口。
她无意瞧见姚泉脖子处的几块青紫,不动声色地绕过,替他解开衣领处的第一颗扣子,让他得以松懈几分,一边柔声问他:“最近累不累啊?”
“不累。”姚泉笑着摇头。
已无能力移动的人,表情是惟一给他希望的生命征象,所以他总是以最大气力调动。笑时比他人用力,也比他人凄凉。
姚寒露早已习惯,继续问他:“有按时吃饭吗?”
“最近我吃的可多了,你看看爸爸的双下巴,你看看。”他努力动了动下巴,想让姚寒露看见。
姚寒露拍拍他,好笑道:“看到啦。”
路与还在认真研究那几颗枇杷,全神贯注地,将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
姚泉看到他,想起已有几个月不曾到医院来的姚远,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敛去,低声问:“小远呢?这么多天也不来看看我。”
“他忙着高考呢,学校都不怎么放假了。”
姚寒露语气里轻巧闪躲开,逃避般地扭身从路与手里拿走了一颗枇杷,得来他被人打断的一次终于舍得转移注意力的注目。
路与看她一眼,又看看姚泉,发现姚泉闭上了眼睛。
他合眼,嘴唇动了动:“哦,也是。”
病房里寂静下来。
窗外的阳光倾泻进来,向人宣示着外面世界的一片晴好。
姚寒露拍了拍手上似有似无的灰尘,提议:“我推您出去走走吧。”
“好。”
医院的花园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花坛里白色的栀子花簇拥开着,浓烈刺鼻的香,单摘一朵还好,开得过多,就显得张扬。
三人才行至半道,就已闻到空气里浓郁的栀子香。
路与为此驻足,姚寒露疑惑地看了看他,就见他伸出手,指了指那个栀子花花坛,表明自己要过去的意愿。
她允肯,在他走之前,不忘叮嘱:“不许走太远。”
他点点头,然后看着姚家父女二人渐渐远去,才移动脚下的步伐。
姚寒露微弯的背影,在日光里渐渐蒙尘,像被光线朦胧的一幅画。
他想起公交车站被她扔掉的那个报警器,以及她与姚泉说话时的温声细语。
犹如夏日溪涧的柔和波光。
花园小径这边,白白朱朱的不知名字的花朵开了一路。
姚泉的头向一侧无力地歪着,任姚寒露推着他往前。
两人偶然的对话,不知什么时候谈及到了路与。
姚泉问:“那孩子心智不太成熟?”
“嗯。”
“什么原因啊?他看着不像是天生的智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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