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放心,尽管派设信得过的人旁听誊抄,由锦衣卫主审,今晚就能出消息。捉风捕影的事情不可信,但证据确凿的事情也不可放,到时候是谁要坏衙门的规矩,就由谁承担。新抄的刑律不是才张贴出去吗?这事来得好,大人升堂设庭,就当着茨州百姓的面审,越是浑浊的水,越是要筛清澈了。但案子办完,也绝不能听风就是雨,累及无辜的事情衙门不做。”
周桂说:“此事要引以为戒。”
沈泽川就道:“那是自然,轻则革职去籍,重则流放荒地,若是群情激奋,当堂斩首也能大快人心。”
隔间传来“哐当”一声,幕僚们的惊呼声顿起。
周桂连忙问:“怎么了?”
几人答道:“大人,有人昏过去了!”
他们原本以为沈泽川的意思是就办徐老爹一个,要给他们留个情面,可哪想沈泽川是要用他们杀鸡儆猴。主审的是锦衣卫,徐老爹一个乡里老头儿哪里受得住?不累及无辜的意思是不追究别的人,但这次牵扯进徐老爹案子里头的一个都跑不掉。隔间几个人是越听越心惊,等到沈泽川说出“当堂斩首”四个字时便直接厥了过去。
* * *
书斋里乱作一团,另一边的高仲雄正在大夫的手底下疼得龇牙咧嘴。大夫离去后,他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了干净衣裳。他在阒都很讲究养生,此刻就算饿得前心贴后背,用饭时也不敢狼吞虎咽。
饭用完后,侍女领着高仲雄去庭院。他路上不敢张望,知道茨州如今住着沈泽川,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他在追捕萧驰野的事情上为韩靳出谋划策,到茨州来也是孤注一掷。
高仲雄进了庭院,看那廊子木栏外的九里香都谢尽了,满地白瓣无人洒扫,应该是主家特意吩咐过,自然残香。池桥边沿留着绿苔小石,宛如铺着润眼新褥。
高仲雄边偷看,边拾阶而上。他没留神脚底,险些滑倒,待狼狈地撑起了身,赶紧冲前边掩嘴偷笑的侍女们连连作揖,越发满头大汗。
檐下吊着铁马,丁桃等着高仲雄过来,替他掀了帘子,引他入内。高仲雄不知道丁桃的身份,不敢贸然得罪,自个儿提着袍子想跨进去,又发现这屋子没有门槛。
堂内敞亮开阔,没什么重器摆件。高仲雄在阒都时,常听说沈泽川与奚鸿轩等人为伍,喜好奢靡,随身携带的都是象牙小扇,便猜测这宅子的主人兴许是周桂。
高仲雄正襟危坐,屁股只沾了个椅子边,一直凝神留意着庭院里的动静。不消片刻,忽然听到庭院里起了车轱辘的声音,檐下的丁桃迎出去,喊着“公子”。
帘子被掀起来,高仲雄立即站了起来。但先进来的不是沈泽川,也不是周桂,而是个身形高大的落拓侍卫。这侍卫没有看高仲雄,而是俯身接了四轮车,推着个披挂氅衣的青衫公子进来。
高仲雄依礼要跪,然而待他看清四轮车上坐的是谁,不禁瞠目而视,竟然后退一步,震惊地喊道:“姚……元琢!”
这一声喊得随后进来的沈泽川直皱眉,他褪下氅衣,径直去了上座。
乔天涯把姚温玉推到跟前,侍女们上前奉茶。姚温玉握着茶盏,神色如常地说:“许久不见,不想神威也到了茨州。”
高仲雄不知道为何,冷汗直冒。他擦拭着应声,不敢再直视姚温玉,对沈泽川仓促地行礼:“同、同知大人……”
沈泽川觉得此人神情古怪,落座后道:“不必拘谨,坐吧。”
高仲雄岂敢。
“既然神威也知道同知是谁,那就无须我再费口舌。”姚温玉本想把高仲雄引见给沈泽川,但看他面容惨白,便停顿须臾,换了语气,宽慰道,“神威不要害怕,我是活人。”
高仲雄仍然不敢抬头,连声称“是”。
沈泽川问:“元琢何出此言?”
姚温玉言简意赅地说:“我与神威在丹城有过一面之缘,当时du伤并发,吓坏了他。”
可是高仲雄神色紧张,分明不仅仅是一面之缘这么简单。姚温玉断腿离都以后到了丹城,受潘逸与照月郡主的照顾,他身上的du显然都是在丹城所
分段阅读_第 4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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