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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声声慢第8部分阅读

    倚天之声声慢 作者:肉色屋

    碰触莫声谷的唇瓣。 “水来了。”他手腕微抬,冰凉的茶水一点点滑入莫声谷喉间。

    在一整杯茶水见底后,俞岱岩听着莫声谷的呼吸不再似方才那般急促,心中一喜,起身就要再倒一杯水。便在此时,他手腕突然被拉住,整个人迅速被向后拉去。

    莫声谷的双颊依旧嫣红异常,双眼微睁,迷离间透出几分妖艳的诡异。俞岱岩只觉得钳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灼热非常,而那力度也是出乎意料的大。

    “七弟?”他担忧地看着行事奇怪的小师弟,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话,便被对方一拽一拉,向前一扑,压倒在对方身上。

    听得身下传来一声闷呼,暗恼自己弄伤师弟的俞岱岩正要起身,但身上的人却突然如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热……”莫声谷无意识地低喃着,只觉得怀里抱着一个十分舒服的冰枕。他的脸颊在对方身上蹭了两下,对于那粗糙的触感十分不满,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扒开对方的衣襟。

    本来还想着对方是病人,应该多多体谅的俞岱岩此时却再也无法淡定。他皱眉拦住莫声谷的手,低声道:“七弟,你病糊涂了!”

    “我才没有糊涂。”莫声谷看着眼前有些朦胧的人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认得你是三哥,三哥身上好冰凉,我好喜欢。”说完又把手抬起想要继续方才的动作。

    此时俞岱岩真是微带怒意。虽明知对方身在病中神智不清,但如此动作却是实在有违礼训。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将病糊涂的莫声谷打昏时,肋下突然一麻,却是莫声谷先发制人,抢先出手。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俞岱岩却被莫声谷压在身下,莫声谷嘿嘿笑着,迅速扒开对方的衣服,露出对方□的胸膛,随即满足地趴在上面,长呼一口气。

    俞岱岩惊疑地向莫声谷看去,却见莫声谷唇边挂着纯良无辜的笑容,紧闭着双眼紧紧抱住自己。若是在平时,俞岱岩又怎会被莫声谷制住?只是心中仍记着自己最近不能动武的念头,才不愿强行解开|岤道,此时看莫声谷似乎又沉沉睡去,他心中轻叹一声,便想着就这样随他吧。只要等到明心找人归来,他此时的窘境必也能够解脱吧。

    就这样又过了半刻钟,正在闭目养神的俞岱岩却觉得自己胸膛上有几分痒痒的感觉。他一睁眼,便见到莫声谷一副似睡似醒的样子,而双唇却在自己胸膛上划来划去,间或落下一两个细碎的吻。

    俞岱岩心中大震,几乎便要强行运功冲破|岤道狠狠教训这个不知何时学坏的师弟时,却听对方口中喃喃念道:“羊排……好吃的羊排……”

    原来是昏迷发梦把自己当成食物了吗?想起这个小孩为了替自己求药而千里赶赴大都,俞岱岩心中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双眼一闭,眼不见为净,任凭莫声谷将自己当成食物舔来舔去。就这样又煎熬了小半刻,莫声谷终于不再有动作,俞岱岩松口气,睁开眼,恶狠狠看着那个病得如此糊涂的莫声谷,却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侧躺在自己身边,单手支着脑袋,笼罩着一层薄薄水雾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见俞岱岩的目光扫来,莫声谷微微一笑,目光在俞岱岩的脸上逡巡着,从眉到眼,再从鼻到唇,再从下巴到滚动的喉结,又从漂亮的锁骨之上划过。莫声谷只觉得全身被一股燥热之气笼罩,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俯身,双唇与俞岱岩的双唇贴合,辗转吮吸。

    俞岱岩脑中如有惊雷劈过,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运功冲开|岤道,一掌将莫声谷拍离。在莫声谷飞出的时候,俞岱岩唇上却也传来一阵剧痛,却是莫声谷彼时正轻咬他的下唇,这一下变故硬生生扯破他的下唇,有鲜血不断渗出。

    看着莫声谷砰地撞到墙壁上,俞岱岩暗恼自己出手太重,急忙上前查看,心中的怒意早消失无踪,只是暗自叹息七弟生病时的状态还真与他人不同。

    但这一下撞击却正好撞醒莫声谷早已涣散的神思,他看着俞岱岩唇上的血迹,方才自己无意识时做的那一切迅速在他的脑海回放。想到自己居然非礼师兄,还吻上对方的唇,莫声谷脸色骤变,看着俞岱岩关切的神情,心中更是惭愧。

    他张张嘴,正想说几句对不起的话语,眼角余光却扫到被绑在床脚的小白。几乎被他遗忘的狂犬病三个字瞬间晃入脑海中,莫声谷的神情变得惊悚,看着俞岱岩唇上的伤口更是自责。如果自己真是得了那该死的病,那自己的唾液岂不是也有毒素?

    “三、三哥,快挤掉唇上的血!”他伸手想要动手,却又讪讪收回,目光四处闪躲着,为着刚才的事情有些心虚,又为着自己意料之外的结局有些恐惧。听说,狂犬病的死法十分凄凉而难看,自己会变成那副模样吗?

    “七弟?”以俞岱岩之精明,又怎会看不出莫声谷的异常。他伸手去碰触莫声谷,猜测少年是因为方才的事情而自责,他安抚地笑着,“方才你发热昏迷,做出一些糊涂事自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因为发烧……”莫声谷看着俞岱岩,举起自己的手掌,“我曾被小白咬伤过,有些狗狗是带有狂犬病毒的,我怀疑我已经得了狂犬病,不然我怎么会出现恐水症状,又怎么会在刚才做出那些失礼的事情!”此时莫声谷已顾不得对方听不懂狂犬病和病毒的含义,他说着说着,突然跳下床,撕裂那绑住小白的衣带,抱起它飞快向外跑去。

    如果死亡是注定的结局,那他绝不要在这些视若亲人的兄长们面前,以最丑陋的姿态死去!

    饶是平日里精明果决的俞岱岩,却也被晚上一连串变故搅得一头雾水。直到莫声谷的背影即将消失在他视线中,他才回神过来,匆忙追上。但莫声谷急于离开,脚下轻功不停,俞岱岩无法可想,思及自己方才已经动用一次真气,他便不再孤寂,真气运转全身,提气向前方追去。

    但尚未痊愈的俞岱岩自是无法如平日那般迅捷,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武当那一片鲜有人迹的后山追到莫声谷,他飞身上前紧紧拽住莫声谷的手臂,“七弟!”

    莫声谷嘴唇发白,颤抖了两下,却突然醒悟过来眼前之人现在根本不能动武!“三哥,你怎可使用轻功?一月之期未到,你、你……”你就不怕前功尽弃吗?生怕一语成真,后面这句话语莫声谷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吐出。

    “只要你不逃,我又何必再用轻功?”俞岱岩悠然一笑,握住莫声谷手腕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松开。

    “我……我不想发病的时候害了你们。”莫声谷低头,看着怀中依旧乖巧的小白,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家伙就是陷害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凶手;而更令它无言的是,直到现在,他仍不愿劈了这只小犬给自己报仇。

    “刚才一路上我便在思索你的话语。你所说的狂犬病可是被犬咬伤后的疯癫之症?这虽是疑难杂症,却也不是药石罔效,东晋葛仙翁曾著《肘后备急方》,里面详细记载了救治此症之法,师尊更用此法救治了无数人。”

    “狂犬病居然能治?”莫声谷听了俞岱岩这番话,心中的情绪顿时由谷底飞扬至山顶。不过想想也是,这世界连黑玉断续膏这种神奇东西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不过,我觉得七弟你所患的并不是那疯癫之症,我曾见过那般癫狂之人,与七弟你晚上所为之事无一丝相似,但是你的那些反应倒是让我有了另一种猜测。”俞岱岩提起之前之事,眼神坦荡,倒是莫声谷尴尬地低下头。俞岱岩失笑地揉着莫声谷的头顶,“那时你在病中,一切并非出自你的本心,我又岂会在意。”

    “但是当时你生气了。”

    “若换了你处在我当时的环境上,你当初岂会不带怒意?”想着莫声谷误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时的惊恐和不安,俞岱岩心中又怜又气又好笑,“七弟,以后若遇到什么时候莫要憋在心里,兄弟两字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而是在你需要时为你两肋插刀的!”

    莫声谷沉默半晌,随即仰首笑道:“三哥,我明白了。”

    第二十七章 暗袭现

    “所谓明白不只是口中说着,还要记在心上。”看着莫声谷的笑容,俞岱岩不由跟着一笑,“若你心中仍是担忧,便请师尊为你施银针火罐拔毒,再取药物连续煎服七日,如此一来你也不用日日受怕。”

    听出俞岱岩话语中的笑意,莫声谷有些赧颜,“当时只觉自己必死,又思及发病后那癫狂而不能自已的丑陋模样,一时失了分寸让三哥见笑了。只是……”他斜眼偷看俞岱岩,见对方神情果真坦荡,一点责备闪躲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安心笑道,“三哥吃亏不小。”

    “淘气。”之前一直若无其事的俞岱岩在听明白莫声谷最后那句玩笑话的意思,之前并不曾仔细回想当时情景的他居然红了耳根,但这种不自在的表情只持续了极度短暂的一瞬,便被他将话题带开,“七弟,你那时可是觉得思绪混沌,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贴住身边那离你最近的人?”

    莫声谷努力回忆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如此。”

    俞岱岩忽又问道:“七弟是如何知晓疯犬伤人之后的症状?”

    莫声谷沉默半晌,暗道我总不能说是前世知晓的吧,只好继续将一切推脱到曾经提过的“杂书”身上:“我曾与三哥提过我偶然得到一本《杂书》,上面记载了许多传奇轶事,自也有疯症无解的描述。”

    “那么那本神奇的书上可曾提过迷|药和蛊毒?”

    “那本书并没有提过这些,但我曾于武当弟子的闲聊中听闻迷|药二字,知晓此药多为江湖宵小劫财劫色必备之物;而蛊毒我却是知之不详,但光听那一个‘毒’字,便猜知此物十分凶险。”莫声谷说完,便看着俞岱岩,眼中满是期望他解释的意味。虽然前世看过的武侠也不少,但各处关于蛊毒的描写却有着很大的不同,与其自己胡乱猜测一通,倒不如请三哥为自己详细解释。

    “蛊毒之险不在其毒,而在其邪。”俞岱岩拉着莫声谷一路向武当派前山走去,察觉掌心下对方的皮肤温度仍是有些偏高,心下虽颇为担忧,但脸上却是不露分毫,“苗疆一带多瘴气毒虫,为克制这些威胁人生命的毒虫,当地人研究了许多药物,但这种初衷却渐渐偏离,由杀虫变成驭虫,再演变成后来的五毒教。五毒教之人行事诡秘,身上任何地方都可能藏毒,且教中秘传养蛊之方,据传其以鲜血养蛊,一旦施与蛊毒,中蛊者便沦为施蛊者的玩偶,除了俯首听命,别无他方。”

    “三哥是说我中了迷|药或者蛊毒?”

    “是,可惜我对医道并无研究,所以此刻并不能给出一个答案。”俞岱岩眸光微沉,心中却是十分不解。莫声谷初涉江湖,照理说不应与人结仇,那又是谁在他身上下毒?

    莫声谷沉吟道:“我身上之毒是否尚未完全解除?若如此,三哥你还是将我关起来吧。”他的目光有些游离,“不然我怕方才之事再度重演。”

    “傻七弟……”俞岱岩失笑,正想再安慰莫声谷数句,却在瞬间感受到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凛冽杀意。

    他心下一凛,手腕发力将莫声谷拽入怀中,以己之背为他之盾,随即向边上侧了一步,但他忘了自己受伤之后的反应与之前相比要逊色许多。一枚箭矢夹杂着凛冽的劲风从他颊边划过,一道血痕瞬间在他脸上出现,并迸裂流出点点鲜红。

    莫声谷在看到箭矢飞过时便猜到遇到偷袭,转念想到俞岱岩现在尚不能动物,他心下发急,一转身脱出俞岱岩的怀抱,转而迎面对上那些暗中出手的人。在看清迎面飞来的又一支箭矢时,身上并不曾佩戴长剑的莫声谷一跃而起,一脚将箭矢踢飞,在看清箭矢模样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却凝视着暗箭袭来的方向,大声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和几位也不是初次相识,既是老朋友了,又何必藏头遮脸,不如大大方方出来。”

    “上一次事出突然,我们几个兄弟放过你的性命;但这一次,你自己再度送上门来,到了阎王面前可别怨我们!”说话间,几个和尚从树后转出,正是上次在武当山脚暗设埋伏、抢夺屠龙刀并重伤俞岱岩的西域和尚。

    “果然是你们。”莫声谷啐了一声,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干嘛那么激动,让轻功超常发挥,一跑就跑了这么远。偏偏自己此时手无寸铁,也就怀中藏着几个烟花。

    烟花?莫声谷眼一亮,心想着我自己打不过你们,我传讯叫人还不成吗?就在莫声谷寻思着要怎样引开对方的注意,好传出讯息时,俞岱岩却已经站出来,冷眼说道:“各位的声音有些许耳熟,虽在下不才,但若我不曾错认,当初在山脚便是各位送与俞某一份大礼吧!”俞岱岩这番话顿时将除莫声谷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原来是俞三侠,失敬失敬!不过想必阁下还记得被大力金刚指捏碎四肢的感觉吧?怎么,想再尝一次吗?”

    “除了我师门秘传的黑玉断续膏,这世上岂还有灵药能让俞三侠康复?看来当初夜闯汝阳王府的必也是武当子弟了。啧,真是巧到令人赞叹的事实!”带头的和尚盯着俞岱岩,嘿嘿笑着,那话语中的意思却是让人一头雾水。

    “当日手足俱断之仇,俞某又岂会忘记?”俞岱岩又往前站出一步,彻底将莫声谷的身形笼在自己身后,“若是堂堂正正对打,俞某又岂会在乎各位的指力?”

    “好狂妄的话语,是想激我兄弟与你来个公平对决吗?只可惜我们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他们狂笑着,目光满是狰狞,“在此遇到你们,倒也省去我们潜入武当的危险。哼,兄弟们,上!”

    那边嚣张的话音尚未落下,莫声谷早趁着这个机会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和烟花,并点燃引线看着烟花飞上空中绽出一个美丽的信号。此时天色未暗,烟花飞出并不若晚上明亮清晰,但莫声谷坚信前山的弟子必有人看到这个信号!就在他暗中松了一口气,并无视对面那些气急败坏的和尚时,他唇边的笑容却微微一僵。

    天上烟花的模样好像有些不对……他刚才急切间似乎抓错了烟花管子,他放出的是杨昶交于他的求助烟花,而不是武当门下彼此示警求助的烟花管子。但这种无奈的心情只持续了数秒,莫声谷又笃定地笑了笑,发生在离山门如此近的异动,武当弟子怎能不前来一探究竟。

    “各位,我已将求助讯息放出,不过片刻我师兄和师侄们就要赶到。各位是知难而退呢,还是打算在我武当小小做客一番?”

    “退自是不可能,而做客更无可能!”带头的和尚哈哈一笑,“我便不信重伤初愈的俞三侠和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打得赢我们兄弟几个!”

    俞岱岩一声冷哼,虽无兵刃在手却豪情不减。他顺手折下一根树枝,内力灌注其中,原本一根平凡无奇的树枝立刻发出利器才有的锐利。

    看着俞岱岩再次使用内力,莫声谷心下着急,脸上却不敢显露担忧,只是淡然说道:“三哥,这样的小场面不如由我出面,你就在一边掠阵指点,如何?”

    “嗤。”对面传来毫不客气的嗤笑声,“若你这小鬼想上来送死,自是再好不过。”

    “七弟,其实我们都魔障了。”俞岱岩一声长笑,手中树枝向前狠狠劈下,一道锐利的刀风向和尚扫去,趁着他们被阻住的片刻功夫,俞岱岩拽起莫声谷便迅速向后急退。

    听到俞岱岩的暗示,莫声谷眼中骤然一亮。是的,这里是武当,他们何必思索如何打败眼前敌人的问题?只要能够顺利退回武当,谅这些居心叵测的潜入者也不敢妄自托大。两人心意已定,且战且退,竟也轻松非常。

    就在一切十分顺利的当口,俞岱岩脚步却有片刻的迟滞,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三哥?”

    “无事。”俞岱岩递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飞檐青瓦,脚下忍不住加快脚步。

    而眼见此次潜入计划已经失败,西域和尚们脚下步伐早已放慢。眼见擒人不成,又何必令自己困于危局?任务失败而受到责罚,总好过被正派擒住堕了师门威风更丢了一条小命!就在那几人已打算退开时,俞岱岩脚步终是一个踉跄,强压在喉间的那口鲜血不可抑止地喷出,洒落一地鲜红。

    “哈哈哈,经脉初续,便强运内力,以至受内劲反噬。”一看俞岱岩的情况,十分熟悉黑玉断续膏使用后会带来的后果的西域和尚便大笑起来,撤退的念头也随即打散。他们围上莫声谷和俞岱岩,同时出手。俞岱岩因体内内力反噬而无法动弹,而莫声谷本将大量精力用在剑术上,此刻无剑在手,又要护着俞岱岩,更不是那几人的对手,不过十招,便失手被擒。

    “大哥,快退!”便在此时,风中隐隐传来有人赶往此处的声音。点上莫声谷|岤道便将他拎在手中的和尚有点着急地看着带头的和尚。

    带头的人毫无犹豫,打了个撤退的手势,但却命那位扛起俞岱岩的师弟将人丢开,“俞三侠经此一事,怕是再难有成就。”见那位师弟拔刀想要补上一刀,带头的和尚又冷冷喝止,当先向外掠去,“杀了他,你是想让武当山的人穷追不舍吗?留下他的性命,还能阻止追击者的脚步!再者,在他苏醒前,有几人知道我们掳走了莫声谷?有了这位七侠,王爷的计划照样能顺利实施!武当,哼,我便令你两天后血流漂杵!”

    第二十八章 火烧营

    “再强大的武林高手,若被人海战术包围,怕也是注定覆灭。”身着一袭战甲的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盘踞在高位之上,冷眼看着堂下被点中|岤道、犹如木偶一样被人丢在地上的莫声谷。“武当虽在武林中号称六大派之一,但声名赫赫的‘武当七侠’却也不过如此。”他嗤笑着,“三侠已残废,五侠正为屠龙刀奔波,六侠七侠毕竟年幼终究不过尔尔。如此算来,武当山上此刻能让我们注意的便也只有张三丰那老贼和剩下的三个弟子。”

    “王爷。”一边的鹿杖客越众而出,请命道,“如今万事俱备,东风也齐,请王爷允我兄弟二人为进攻武当之前锋,我们必不辱王爷期望。”

    “两位先生实力不俗,自当留在最后给予武当贼子致命一击。”汝阳王对玄冥二老相当客气地说完后,冷眼看着地上的莫声谷,命人将其带下,“着人将其好好看管,再命人送一封信函上武当。若张三丰肯率他门下效忠我大元,自当放了他小弟子与他团圆。若是这老贼仍是执迷不悟,哼,他等到的将是一个只会疯癫指控武当图谋不轨意图颠覆我朝的疯子!”

    躺在地上的莫声谷虽被制住|岤道,但耳朵仍是将汝阳王与座下武士的对话一一听进。只不过听了寥寥数语,莫声谷便惊骇莫名。但他心中惊惧之心却不是为了自己即将面对的灾厄,而是为了汝阳王话语中透露出的野心。

    若他没有猜错,汝阳王此时所算计的便是强攻武当!莫声谷此时只觉得浑身乏力,他双眼无力也懒得睁开,心中却是飞速猜测着整件事情的起源经过。直到他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一个独立的小营帐时,他脑海中那些断续的线索终究连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侠以武犯禁”。对于当权统治者来说,那些高来高去的高人、那些恩怨分明的侠士本不在乎王法,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若这些江湖客能为朝廷所用、被权力财富才束缚倒还好,但若江湖人根本不在乎所谓朝廷更心存蔑视推翻之心,只怕这便不是当权者所乐见的。也因此,无论哪些朝代,无不希望铲除那些自成体系的江湖人士,而在《倚天》中,赵敏多次设计针对六大门派,怀的也是“不为我所用者,杀无赦”的心思。

    此时,元朝尚未遭遇各处起义,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便有更多心思想着怎样对付武林人士。而此次汝阳王陈重兵于武当山脚,又遣座下高手潜入武当,只怕最初是打算将某些东西——譬如机密的军事信件藏于武当派某处屋舍,再以寻找机密为由,派遣军队上山,并于翻出证物后骤然出手,一举灭派。但他们的打算却在遇到自己和三哥俞岱岩后而改变。暗潜入武当的计划既然已经被窥破,要再度潜入却非易事,所以他们才会擒下自己,匆忙退离,而自己这个人质在他们手中的作用,只怕便是一个借口——到时候只要他们将自己推出,随便安个潜入军营盗窃情报却失手被抓的借口,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围攻武当。

    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莫声谷颇为不忿地皱起眉头,是为自己沦为他人棋子的不满,也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不知此时的武当山上是怎样的光景,三哥是否安然,而师父和师兄们又是否知晓山下陈列的重兵?而且那些投诚汝阳王府的西域和尚们能够顺利潜入武当,不知是杀了后山巡逻的弟子,还是单纯地绕开他们?越想越是心忧,莫声谷只怨恨自己没有张无忌那般的奇遇,能在少年时便拥有震烁古今的内功修为。

    就在莫声谷如此想着时,这间小帐篷的帘门突然被掀开。从门外走近的赫然是汝阳王世子,在济南临渊阁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库库特穆尔。

    “我道父王擒住的是谁,却原来是你这小子。”库库特穆尔站在门口一怔一笑,“当时我险些便能将美人儿擒住,若不是你们师兄弟,我那到口的肥肉又怎么会飞走?”

    莫声谷懒洋洋地抬眸看着库库特穆尔。此时已是戌时左右,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或者是为了隐藏行迹,营地中并没有点燃篝火,如水月光随着库库特穆尔掀帘的动作而泄露进来,随即帐篷内又是一片黑暗。

    库库特穆尔掏出火折子点燃屋中的蜡烛,晕黄的灯光下一切变得清晰,他径直走到莫声谷面前,从上方俯视着这个当初在济南城中坏他好事的少年,眸中竟带着几分意外。“汉人少年果然与我元人大为不同。若是我元人十三岁仍如你这般纤细,可是要让人耻笑的。”

    眼见对方的狼爪就要摸上自己的下巴,莫声谷忘了自己被点住|岤道侧身想躲,却动弹不得,只有用目光恶狠狠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衣冠楚楚的小王爷。

    “哎呀呀,我倒是忘了你的|岤道被人点中了,还猜想你怎么这般听话。”库库特穆尔笑吟吟地说着,但那笑容却成功让莫声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到此时,莫声谷才发现以前范遥那些轻佻的话语其实是多么的可爱。

    库库特穆尔一伸手,解了莫声谷的哑|岤。“既然上次你放跑了美人,让我少了许多乐趣,那么现在不如用你自己成为替代品,嗯?”他的手指刮上莫声谷有些嫣红的脸颊,眸中的神色变得更加晦暗。

    随着对方手指上传来的冰凉让莫声谷心中难以自已地产生轻松的感觉时,他突然明白自己身上微微的热度并不是因为地板太凉而反衬出的效果,而是之前那引起自己失态的情蛊根本没有解开而产生的反应。

    强忍下身体因他人碰触而产生的微微颤栗,以及心底涌起的极度恶心。莫声谷忍不住庆幸自己被点中|岤道而不会因为蛊毒而屈从于身体本能,做出丝毫有辱师门与自己的行为。但当前的劣势却也不该继续,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索周密的言论,莫声谷只是淡然说道:“世子殿下,若我没有猜错,我是你父王的一颗重要棋子。若我因为你的行为而产生任何损坏,甚至是死亡,你想你父王会是怎样的反应?”

    库库特穆尔的手指一僵,下意识地缩回。

    莫声谷心下用力松了一口气,看着仍盯着自己神色犹豫的库库特穆尔,心念一转,几句称赞的话语瞬间吐出:“世子能以大局为重,并清楚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真有几分乃父之风。”待看见对方因自己的一番夸赞而露出几分情难自禁的喜意,莫声谷忍不住猜测这位汝阳王世子今年究竟多大,似乎……很好骗的样子,真想知道这位世子今年年岁几何。

    “自然,本世子出身汝阳王府,又岂能堕了父王的威名?”

    “汝阳王府高手如云,此次蓄谋围攻武当怕也出动了不少高手吧。”莫声谷若无其事地扯起一个话题,“有这般多的高手坐镇,却依然将我身上的|岤道封死,不知是汝阳王府太过高看我莫声谷,抑或是觉得府中众人实在是太过不堪一击?”

    “你此言何意?”库库特穆尔盯着莫声谷,眼睛微微眯起。

    “若换成世子,可愿被人一直被人点中|岤道束手无策?反正此处周围皆是王府的士兵,世子何不高抬贵手,让声谷得有一宿之安眠?”

    库库特穆尔继续看着莫声谷,但那目光却渗出几分冰冷。待莫声谷凝神看去,看到的却是看似平凡的双眼。

    “谅你也不敢做出什么夸张的举动。”库库特穆尔说完,上前解开莫声谷的|岤道,却也不再与他多言,转身就走,“既然此地已无什么乐子,本世子留在这也是无趣。不过莫七侠,这周围可是步步危机,我想你也不会傻到希望自己成为一只刺猬吧。”他丢下一句威胁后,便掀帘离开。

    帐内,莫声谷看着那摇曳的账帘,冷哼一声,运转着体内内力确定一切无恙后,暗想着这位世子也不过尔尔。帐外,库库特穆尔同样冷哼一声,脸上哪还有分毫荒滛蠢笨的模样。

    看到自家主子出现,库库特穆尔的贴身侍卫赶忙跟上,过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世子,这样做可好?若是王爷知道了你有意放走莫声谷……”

    “若是父王见责,一切自有我承担。”库库特穆尔简单说了一句便不再解释,身边的人乖巧的闭上嘴,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库库特穆尔看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微微叹息。元大都此时的局势诡异莫辩,权掌天下兵马的父王虽一心为国,却也在无形中功高震主。他费尽心机便只是为了朝廷铲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危机,但却丝毫没有注意那些掩埋在他身边的暗雷,若这次剿灭武林势力的行动真的成功,只怕回到大都时,等待整个汝阳王府的必将是一场暴风骤雨。

    库库特穆尔冷笑一声,要让陛下留住汝阳王府这只“猫”,就必须先存在让整个朝廷感到不安的江湖“耗子”!反正这些耗子此刻尚不成任何威胁,所以父王,这次您围剿武当的行动,孩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您成功!

    莫声谷无论如何都猜不到,汝阳王府世子这一番举动是源自元大都那混乱的政治局面,尚在为汝阳王哀悼生出这么一个蠢笨的儿子。

    在确定帐外的人已经走远,莫声谷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因为整个人被捆得好比粽子,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侧卧的姿势转为直立,并向僵尸学习,一蹦一蹦地跳到桌子边,背转身子,想将手臂探出,用烛火烧毁手上的绳子。

    只可惜,为他捆绑的人实在将这一门手艺掌握得太好,过了许久莫声谷都无法够到桌子正中的蜡烛。他眯眼打量着这个小帐篷的环境——除了正中的一张桌子,周围几乎都是空的——也就是说,他若让桌子烧起来,在火势扩大之前,并不会有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想到这点,暂时无计可施的莫声谷抱着侥幸一试的心理,微微用力撞了几下桌子,烛台在桌子上滴溜溜一滚,迅速烧了起来。莫声谷眯眼盯着那火光,在火势微大之时,将整个身体凑过去。

    虽有灼热的感觉从与火相接处传来,但身上那些绳索却是越来越松。就在莫声谷觉得绳子再不断自己就该成为新鲜叫花鸡的时候,他终于解脱了。抱着偷生后的侥幸,莫声谷悄然逃出正门,却意外发现门口没有士兵。

    时间并不容他多想,他眯眼冷笑着,直接将帐篷往下一拉一盖,就见那大火在碰触帐篷后迅速扩大蔓延。直到此时,莫声谷才有闲暇打量自己的退步,但目光往左右一扫的功夫,他眸光中却闪过几分讶异。此时粮草成堆,竟是元人存放粮草之处,自己这一把火,只怕会让汝阳王气急败坏吧。

    “毁敌军之粮草,迫其退兵,倒是个不错的战术。”他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低喃一句,随即迅速向外逃去。逃了不过数步,他便撞上一个熟悉的人,他惊道:“是你!”

    为了方便莫声谷逃离而将驻守在粮草附近的守兵全都借故调开的库库特穆尔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帐篷中休憩,同时思索着明天要怎样得体应付父王的追问。便在此时,却听到营地后方传来一阵阵惊慌的声音。

    他匆忙出账,第一眼,便看到那被风挟卷着、扬得十分嚣张的火焰。看那火势,就算抢得及时,只怕也只能留下小半的粮草。

    库库特穆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负在身后的双拳紧紧握住,一句冰冷的话语从他唇角一字字挤出:“莫声谷,我们这仇,结大了!”

    第二十九章 元兵退

    纵火之后,莫声谷匆忙向外逃去,刚才那一把阴差阳错的火虽然让他有几分得意,但转念一想,若汝阳王因粮草俱毁而气急败坏地对武当发动强攻,不再顾忌江湖其他门派的反应,那武当岂不是危险?心下有了这样的念头,他脚下不由加快,只盼早点回归武当,将这个消息禀告门中长辈。此时月色被乌云遮挡,天地间不若方才明亮,莫声谷只顾赶路,却不曾注意眼前是否有人。于朦胧间,他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莫声谷心下一凛,右手已并指成掌,准备狠狠敲晕这个幸运抓到自己的元兵。但一抬头,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清楚看清对方的面容,一声惊呼便溢出口:“是你?!”

    “是我。”那人淡淡笑着,正等着莫声谷下一句追问,却见对方露出安心的神色,滚烫的双手攀上自己的手臂。

    “杨昶兄,可否劳烦你带我回武当?”

    杨昶没有说话,唇边的笑意迅速收敛,没有被莫声谷抓住的那只手搭上对方的额头,眉心在下一秒便紧紧蹙起。

    此时乌云终于不舍地从月亮面前移开,明亮的月光让莫声谷将杨昶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他微微笑道:“我无事,不过有些许发热而已,只要回去捂被子发一身汗,便能痊愈。”

    对于莫声谷的说辞,杨昶哼了一声,神色却柔和几分。“可是元兵虐待了你?”

    “没,为了以我为筹码,他们待我尚算客气。只是将我丢在帐篷后,连床被褥都吝于给我,啧,那冰冷的地板真不是人睡的地儿。”

    杨昶的神色再缓和几分,直觉认为对方的高温是因受了风寒。不过……盯着那仍在燃烧的粮草,杨昶的双眼微微眯起,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两个霹雳弹,往两边一弹。随着嘭嘭两声,距离着火点颇有一段距离的两垛干草再度燃烧。风助火势,不过片刻此地便已连成一片汪洋火海。

    “走吧。”对于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杨昶显然十分满意。他轻松揽过莫声谷,不过三两步,身形已在数丈之外。此时偶有救火的援兵发现入侵者,但形势混乱,他们还来不及发出任何预警之声,便被杨昶一袖打晕。

    在不知解决几个拦路的小喽啰后,杨昶忍不住笑道:“真不知你为什么能招揽这么多麻烦,从我第一次遇见你,便见你霉运缠身。”

    “第一次遇见我?”莫声谷用力嗅着杨昶身上一股很淡很淡、却又说不清是什么香味的香味,只觉得方才有些模糊的思绪又逐渐恢复清明。听到杨昶这么说,他立刻反驳道,“若不是当初你非要将屠龙刀送给我们,之后又岂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我只是将刀丢在地上,拣走那刀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你——我怎么不知古墓后人是如此没有担待的人?”看杨昶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莫声谷一时气急,口不择言。

    杨昶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冷意,他看着莫声谷,面无表情,“你果然知道我是古墓后人?”

    “是。”莫声谷发现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口,先是一怔,随即坦然地笑道,“你既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便总有许多蛛丝马迹露出来,与你接触越多,便越容易肯定最初的猜测。”

    “古墓派早已消失江湖多年,难得还有人记得,更难得有人能从细微的线索上想到那许多。”

    莫声谷嘿嘿傻笑着,本不想再解释。但看着杨昶盯着自己的目光,着实不愿对方误会自己别有用心,他硬着头皮迎上对方的冰冷目光,冒出一句:“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理由,但那些理由我现在真的不能说。若杨昶你信我,终有一日我会详细为你解释。”

    “好。”杨昶收回凝视莫声谷的目光,却不点破对方眼中的狡诈笑意。

    莫声谷笑眯了眼,道:“一言为定。杨昶兄,你以后可不能再逼我解释这个问题,除非我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口上这么说着,他心中却想着,杨昶兄台,您明显比我老,等到您百年之后,我再到您坟头为您讲故事,那也算我完成了我的承诺吧。

    “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便不必再提。”莫声谷这句话刚说完,就换来杨昶的瞪视,那眼神清楚写着“这句话似乎该由我来说才对吧”的讯息。但莫声谷佯装看不懂对方的暗示,自顾自地问出心头那一闪而过的疑问,“你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用了烟花传讯吗?”杨昶唇角带笑,跟着装糊涂,“算起来,你又欠我一份情。”

    “那是手误!”莫声谷微微有些不忿,“当时你又没有及时救下我和三哥。”提到俞岱岩,他的声音不由微微低下去,“三哥的伤,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俞三侠的事我已了解,你毋需将那样的意外当成自己的过错。”说话间,元人的营地已被他们抛弃在身后遥远处,“况且他的伤势好好调养便能治愈。”

    “但那些西域和尚却说……”

    “番邦之人,岂能明白我中原医术之神奇?”

    莫声谷默然,想起自己这几日遭遇的一连串事情,便不再言语。他张了张嘴,很想询问对方是否知晓蛊毒一事,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对方知晓自己此刻的处境。他轻摇头,将被对方扯开的话题重新带回,“杨昶兄,你尚未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你都能神奇地及时出现?”

    “巧合。第一次是我提早收到你的消息,直觉你会惹出麻烦;而这一次,我正巧在探查元军的动向,一路追踪至此,却意外收到你被俘虏的消息,又正巧,有人在武当山上见到我独属的烟花标志。”

    “啊?我一直以为你翩然出世,丝毫不涉俗事纷争,不曾想你还会在意元军动态。杨昶兄,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手里还掌控着一支起义军队?”

    杨昶默然,“你想太多了,此事不过是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身为那人长辈,他又难得求我帮忙,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长辈?你才多大,居然敢自承长辈?”莫声谷好奇的目光直往杨昶脸上打量。杨昶冷哼两声,不再答话,却也光明正大地任凭对方看着自己。

    莫声谷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直紧绷的神经到此时才真正松懈下来。他下意识地往杨昶身边蹭去,双手紧紧圈住对方的腰,沉重的眼皮于不知不觉中安心地合上,并缓缓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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