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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闺秀 夜有轻寒第30部分阅读

    一品闺秀 夜有轻寒 作者:未知

    不得了?”

    “老爷,你……你好狠的心,我为你生下一对儿女,又辛苦持家这么多年,你居然要卖了我,这怎么可以?老爷你难道就不顾忌你的名声?你可是要考功名的人!”

    “名声?”林崇严走到吴氏面前,那眼神看得她心头发寒,“我还有什么名声?你何曾为我考虑过半分?本来张氏那边都宁声静气了,你偏要来凑热闹,若不是你乱嚷嚷,我林崇严何至于成了背信弃义之徒,背上那宠妾灭妻的名声?都怪我一时心软,若是早些卖了你,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你还好意思提一双儿女,若非有你连累,他们的日子比现在要好过得多,有你这样的生母,是他们的耻辱,我看没了你在跟前生事,未来也好些。 ”

    林崇严这次不是在吓她,吴姨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曾有过的坚定,她怕了,软了下来,抱着林崇严腿哭泣道:“老爷,不要啊!我……都是我的错,我不争了,我什么也不要了,你喜欢她,我就同意让她进门,只要你别赶我走……堂儿,对了,就算看在堂儿面上,不要赶我走。”

    “我娶妾,需要你同意吗?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林崇严哈哈大笑,直笑出了眼泪,“吴氏啊吴氏,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不知道你所耍的那些伎俩?”

    “我……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吴姨娘慌忙摇头,眼神却是闪烁不定。

    “难道你真要我说出来?我若是说出来,就不是卖了你那么简单了,你在那枕头里面放了什么,你每日给我喝的汤里,又放了什么,应该还记得吧?”

    此言一出,吴姨娘的脸就白成了纸,她愕然盯着林崇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为何会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坏事的人,总是有线索给人抓住。原就是看要儿女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想着冷了你,你能知晓悔过便好,没想到你这毒妇竟然变本加厉,还想害纤儿,若是你不发现她倒也好,我也容了你去,让你发现了,还不知你会干出什么事来,今日我在这里就敢动手打人,他日我不在,你是不是要弄出人命才罢休?不卖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林崇严目眦欲裂,看着吴氏,眼里射出的是浓浓恨意。

    丫环兰亭出来叫道:“老爷,姨娘唤你呢。”她也是个机灵的,眼见得林崇严情急之下叫了纤儿一声姨娘,便想把这名头给坐实了,免得他之后又赖帐,要知道姑娘提了好多次,林崇严都以先生下子嗣为由给推托着,难得今天他开了口,可不能让他再滑脱。

    吴姨娘颓丧坐地,披头散发,神色凄然,任由那施老三缚了手,推搡着她,将她扔进了后院柴房。她坐在黑暗的柴房里,思前想后,终是号啕大哭,她争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才明白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自诩聪明,还以为赶走张氏,自己终于能胜出,谁想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愚钝的张氏,才是个真正的明白了,早一步摆脱了这个不负责任、没有出息、没有担当的男人。

    “林崇严,我不会让你这么得意!”吴氏哭泣一阵,蜷缩着跪坐墙角,恨恨说道。

    她知道自己这次逃不脱被卖的命运,因为林崇严知道了真相,她塞在枕中的,是催|情的香料,给他喝的,是令人上瘾的汤汁,如此所为,只是为了留林崇严在她身边,她听说那东西对人有害,也曾犹豫过,不过给她东西的那位姨娘说了,只要量少,一天一点,不会有什么影响,她家的老爷就是被她用这种手段拢住的,已经好几年了。

    纤儿半躺在卧榻上,林崇严进去也未起身,只拿眼瞅着他,娇声道:“老爷,快些坐下歇息,莫气坏了身子。”又招呼着兰婷赶紧倒茶。

    林崇严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纤儿,多亏有你,才没着了那恶妇的道!”

    “老爷,若非是你,纤儿也出不了那火坑,说起来该是纤儿谢你才对。”

    “看来还是你说的对,我太过心软了,本来还想看在儿子面上给她留几分脸面,冷着她就是了,谁知道她竟连你都想害!”

    “所以奴家才要老爷在外置宅子,若是住进府中,少不得奴是新进门的,要被大妇欺负,奴倒不打紧,只可怜腹中骨肉,若是有个闪失,岂不是奴的罪过!”

    “她算得什么大妇,你也太过小心了,不过是个妾,明儿打发卖了就是。”林崇严说道。

    “但是,府里的少爷……会不会怪罪我到奴的头上,毕竟吴姨娘是从奴这里卖出去的。”纤儿轻咬嘴角,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惶恐看向林崇严。

    林崇严不语了,是了,如此一来,他怎么对儿子交待?如今念宗念祖跟了张氏,当日他在气头上,说了不认他们,他们心底不知如何恨自己这个爹呢,能靠的只有念堂了,吴氏毕竟是他生母,若是就这么卖了,怕他心中有怨,唯今之计,只有将吴氏所为说与儿子听,只是不好开口。

    “纤儿你说……要如何办才好呢?”林崇严犹豫不决,只得开口问小妾。

    “怎么说她也是老爷的枕边人,卖了出去若是流落到腌臜地方,也连累咱们家失了体面,不如就将她降为奴,留在外院和婆子们干些粗使活计,一来显得老爷仁德,二来也免得她四处乱说。”

    “这倒也行,只是在她若要乱嚷嚷,还能防得了不成?那可是个泼妇,你也看到了!”林崇严有些动摇。

    纤儿微微一笑,坐起身来,招手让林崇严凑到跟着,贴着他的耳朵悄声说道:“院里的妈妈们对付那爱乱嚼舌根的丫头,有一幅好方子……”

    “这……”林崇严皱眉沉思着。

    “老爷,奴家这也是为了你好,俗话说儿贴娘的心,若不然,堂哥儿那里生了怨意,只怕老爷连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没了,奴这边虽然怀着,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况且堂哥儿始终是我腹中孩子儿的哥哥,奴家也是为他着想,这样吴氏不用离开,还可一直陪在儿子身边。”

    “吴氏识几个字,你这法子也不妥,万一她胡乱挑唆堂儿,岂不离间了我们父子的感情,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若非她挑唆,我也不至与太太和离……”林崇严此时竟将一切都推到了吴氏身上,她若得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到也还有个方子……”纤儿犹豫道,“只是这样……未免狠了些”

    “什么方子,快快说来!”林崇严急急道。

    “便是她给老爷服用的那种药物,若是量稍微多上一点,可致人全身麻痹,四肢也就同样动不了了。”

    “好!就这么办!”林崇严竟然立马同意了,“你去准备,这恶妇想害我,便让她自作自受,这样一来堂儿那里也说得过去了,这本就是吴氏自家的东西,是她自己误食了。”

    “那么,老爷,吴氏还关在柴房呢。”

    “那快去准备吧,将药混在饭食里头给她吃了,然后我送她回去,那哑药,就缓些时候再放。”

    纤儿让林崇严在卧榻上暂休,自己带着兰亭忙去了。出了房门兰亭悄声问她:“姐姐,为何不将她直接卖了,岂不省事?留着只怕是个祸害。”

    纤儿摸了摸肚子,笑容温暖和煦:“这你就不懂了,打蛇打七寸,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何况让她留在这里,还有用处!”

    兰亭想了想,恍然道:“我明白了,姐姐是不是还想打那位九小姐的主意?从吴氏这里,还可得些线索。”

    “可不是么,你啊,总算还不太笨!”纤儿戳她一指,笑得开心。

    “何必舍近求远,那位七小姐手中的,不是更多?”兰亭说道,“而且据说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她之手。”

    纤儿摇了摇头:“动什么人,不能动什么人,妹妹你得多学着点。这位下了手,可没什么人给他家撑腰的,那位七小姐是你我能动得了的吗?不!她既然能够凭一己之力得了这多财宝,定不是普通人,她那个爹笨,我可不笨,她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咱们不得而知,宁躲少惹为妙!再说了,对这样的女子,我却有几分钦佩,不会打她的主意,她既心软,我便来替她讨回公道!”

    “没想到姐姐还有几分侠义心肠!”兰亭失笑。

    “那是!”纤儿得意地挺了挺并不显的肚子,姐妹俩相视而笑,携手而去。

    念堂上门

    可怜吴氏自以为能够母凭子贵,一朝上位,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以青楼秘术吸引了丈夫的注意,成功将林崇严拉拢在自己身边,最终也败在了青楼秘术之下。纤儿与兰亭在厨房拣了几样菜,取了几个馒头,将两样分别放在汤里和水里,拿去给吴氏,兰亭偷从门缝级望,亲眼见她吃饭下去,这才放心。

    吴氏哪里知道汤水中有怪,她吵闹了半天,自是渴了,想到林崇严还不知会将她关到几时,若是明日真的让人发卖,少不得须有力气才能逃脱,遂也叫了个饱饱的。

    不曾想这里才吃完不久,柴房门就给人开了,林崇严走了进来道:“走吧,跟我回家去。”

    吴氏似是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看向林崇严:“老爷……你不卖我了?”只这一声呼唤,那眼睛便如下雨般簌簌落下。

    “看在堂儿的面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去后好好呆在你屋里,别再闹人,否则……”林崇严哼了一声。

    吴氏点头如捣米:“是是是,我一定不再生事,这个纤儿……姨娘,老爷想接她进门就接,我定会将她视如亲妹。”

    总算吴氏还不算笨,知道迂回之法,先稳住自己的地位,其他的后续慢慢图之。只是她不知自己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不是个个女人都如张氏那般良善,任她算计,这纤儿比她计高一筹,知道自己被吴氏容不下,先就盯上了她。

    “纤儿姓赵,我自是要接她进门的,需要备些什么,你回去就准备。”林崇严点了点头,到了这个份上,纤儿自是要进林家门。原先他觉得纤儿身份有碍,还只想将她养在外面,若是孩子生下来,就带回去寄在吴氏名下,就当是吴氏生的,起初他并无纳妾之心,不过吴氏这么一闹,誓必这条不可行了,他府中总要有一个女主人,想想纤儿温柔细心,对他诸多遵从,索性抬了她作妾。

    吴氏笑着应了,想到自己总算是稳住,不会被卖了,心头松了一口气,将丝丝的恨藏入心间,心中暗笑这赵纤儿毕竟人年轻,若是她,定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只要过了这一关,她绝对不会让赵纤儿的孩子顺利出生,这一点,她有的是办法。

    林晓霜听到吴姨娘出事的消息,是在七天后,那时赵姨娘已经进了林家的门。按柳絮的说法,这位新姨娘虽出身青楼,性子却是温顺柔和,待人有礼,胆子似乎有些小,很好相处。据说林崇严将林念祖单独叫进屋里,父子俩谈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之后吴姨娘就被支使到外间,当成了粗使婆子使唤,她急怒攻心之下,便中风了,现在人躺在床上已经几天,不仅行动困难,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情可真是巧了!林晓霜笑了笑,对柳絮说道:“反正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奴婢,那赵姨娘是主子,你事事顺着她就行了,尽心侍侯好六少爷才是你的本份,有时间多劝着他看书,对了,一会儿你先别急着走,我这里又寻到几本好书,上面有国子监博士的批注,你给他带回去,认真读一读,叮嘱他别损坏了,这可是借来的,要还回去。”

    “谢谢姐姐!”柳絮福身道,笑容灿烂。

    林晓霜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镶玉的珠钗,黄金翅膀轻展,下面是一只精致小巧的翠鸟,嘴里叼着一串穗子,很是漂亮,她将珠钗插到柳絮头上,拍了拍手道:“这个果然更衬你一些。”

    柳絮低声道了,并没推辞,林晓霜对她的好,她不会忘怀,所能做的,便是好好照顾林念堂,她知道在林晓霜心中,对这个异母弟弟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暗地里对他诸多关心。柳絮想到自己的从前,心中微叹,这位七小姐果真不同旁人,女人的心眼儿都是极细的,换了是她,肯定容不下林念堂。她很庆幸林念堂有这么一位姐姐,毕竟林念堂承诺过将来会娶她,能和林晓霜继续保持好关系,对她,亦或对林念堂来说,都是有利的。

    柳絮拿了书回去,林念堂一看到书,便知道她去了那边,问道:“你去那边了?”

    柳絮点了点头:“少爷,这是七小姐给你带的书,因为与人借的,莫要污了,她让我嘱咐你,别的事少操心些,好好读书才是正经。”

    林念堂珍惜地摸着书封,很快要考童生试了,这正是他所需的。

    “七姐姐还记着我……”毕竟年轻,说话间语声已带硬咽。

    “怎么会不记着,你们毕竟是姐弟,七小姐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她说了,父母是不能选择的,但是各人的作为与前程,却是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了!”林念堂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我应当去向母亲请安的,一直以来,她对我不曾有过半分刁难,只是她与父亲和离,我身份尴尬,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柳絮闻言道:“少爷既都称太太作母亲了,一天唤了母亲,便是一世的母亲,难不成少爷还等着这府里来个新太太让你叫母亲不成?七小姐、五少爷、八少爷都是你的亲人,他们的母亲,你跟着叫句母亲有何难的?说句难听的,将来老爷总是要走在前头的,若他去了,少爷想想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还能有谁?心中怎么想的,便怎么去做,何须瞻前顾后!”

    “你说的对,柳絮!”林念堂握了握她的手,“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都叫了太太这么久的母亲,难道还能因为她不在这个家了,就不叫了不成,明日我就去给她请安。”

    “要是老爷问起……”柳絮想到了林崇严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微皱了眉头。

    “若是父亲问起,直说便是,我去看姐姐兄弟,难不成还违了礼不成,他可以不认他们,我却没有这么无情!”

    “还是瞒着吧,万一得了信儿又去那边闹将起来,不是给太太那边找麻烦么,七小姐可是喜静不喜闹的,她最烦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对,就这般吧。”林念堂高兴起来。

    见到林念堂来访,张氏并未将他拒之门外,大人的过错,不能怪到孩子头上。以前在林府时,她对林念堂的态度一般,说不上冷淡,却也谈不上亲热,只是平平的,如今离了那处,反倒比以前亲近起来,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些话,又叮嘱念堂好好读书,便让念祖陪着他下去说话。

    念祖虽然年纪小,但是田司业所授的课程可不轻,兄弟俩一起参详了一番,看着那纸上已露锋芒的字迹,还有那字字珠矶的文章,林念堂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原先与他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弟弟,而今已是越过了他很远。

    “这些书,我能借去看两天吗?”他眼中露出渴望之色,“我就借一天,明儿来就还你,不会耽搁你功课。”

    “可以啊!”林念祖大方地挥手,“反正姐姐让我都背下来了,先生问起我都能回答,你只管拿去。”

    林念堂笑了笑,第二天还是将书送了回来。

    林晓霜遇见,问他:“我让柳絮带给你的书是不是有些难了?是我给忘了,你们的夫子只怕还没教那些,念祖这个要适合一些,怎不多看看,这么快就还回来,你记了多少?”

    “多谢姐姐!是有些难了,”林念堂不好意思地承认道,“这个弟弟要学,怕耽搁了他,我借去抄录了一份,所以还回来了。”

    “一天就抄完了?”林晓霜看着那厚厚的几本书,眼睛瞪得多大。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柳絮帮着。”林念堂说道。

    “也好,抄一遍还可以加深点印象,”看了看林念堂的黑眼圈,她笑道,“只是也不用这么急啊,你早些说,我们也帮着抄,不是更快些,倒苦了人家柳絮,你可要好好待人,她毕竟是我挑的人,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林念堂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眼神闪烁道:“姐姐说的是,柳絮很好,我会好好待她。”

    林念堂也很聪明地没有提林府的事,他知道就算提起,人家也不会感兴趣,这一来一往的,倒也和谐。林崇严从那位新姨娘的口中知道了儿子偷偷往柳条巷去,并没有多加干涉。

    兰亭私下里对赵姨娘说道:“姐姐,我看他也并非全无情意,对那边只怕是还未死心,这和离的夫妻,你有没有听说过破镜重圆的?”

    赵姨娘摇头笑道:“他倒是想啊!可是他不可能成了,若真待那位有情,就不会把我接进门了,这样的男人,离了正好,谁还愿再近他的身!何况我可听说了,那位七小姐可是又做了一桩让人惊讶的事……”

    赵姨娘卖着关子,但笑不语,故意吊兰亭的味口,在兰亭的在三追问下,才说道:“她公开支持母亲再嫁,要为自己找个后爹,这几天可是在京城都传开了,只是我们家这位爷还不知道呢!这姑娘的性子太合我的味口了,可惜身份不同,否则我定要与她结为姐妹,像你我这般!”

    晓妍来信

    林崇严的举动让林晓霜彻底歇了那份他还有可能与母亲复合的心思。原本以为吃些苦头后,他还能悔悟的话,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在张氏的份儿上,说不准将来再来个一家团圆。她却没想到林崇严反而破罐子破摔,越发的变本加厉,行为出格。想必这男人好起来,是越来越好,坏起来,也是一日比一日坏。

    她那天悄悄儿打听张氏的心思,张氏淡然道:“我有你和你两位兄弟就够了,你不用多想,娘就算要再嫁,一个和离的女子,又不年轻了,会有谁要?”

    从话中,她听得出张氏的动摇,她不是不想再嫁,而是怕找不到良人。可是这世上的男子,并不是个个都如林崇严般的无情无义,最起码林晓霜就认识两个,巧的是都是燕王的手下。其一是摘星楼老板杨义浦,他成亲本就晚,年近三十才成家,与其妻十载婚姻,妻无所出,亦不曾纳半个姬妾,他的娘子去年回娘家时感染了急性疫病,医治无效过逝了,如今内宅空虚,不少媒婆都往他跟前凑,他说要寻个能持家的贤淑妇人,寡妇亦不论。另一个是燕王府的大总管申律,那位爷的妻子死了有三年了,身边也不曾有人,膝下一子一女,女儿早已出嫁,嫁的人是军中将官,如今镇守南境,她便随夫住在羌南一带;儿子年十七,尚未婚配,却在御林军里服役,任了个小队长之职,倒也不是无名之辈。

    杨义浦年三十有九,只比张氏大两岁,长相倒是一般,不过为人精明,对人也热诚,依林晓霜看来,应该是个疼老婆的主儿。申总管年纪要大些,今年已是四十七了,比张氏大了十来岁,这一位似乎对她有成见,反正燕王不在跟前时,林晓霜从没在他脸上见到过笑容。这两个只是林晓霜挑中给张氏备选的,关键是要看张氏的喜欢,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她是嫁娘亲,而不是招爹进门,所以男方对她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对张氏好。

    她觉得,找自己知道的人要稳妥些,但同样没有放弃从媒婆那边找消息,自打她放出了话,或许是因为觉得女儿给娘找男人挺稀奇的,几乎全京城的媒婆都上门了,给她提供了不少人选。只是媒婆的嘴那可就是抹了蜜添了油,她们说的话只能信个三分。觉得条件好的,她也留下了人的资料,只等着一一查看过,再做打算。

    林念宗问她此举何意,她说道:“娘才三十多岁,这么多年来只见她吃苦,从未得享清福,这世间的男子并不是个个如我们的爹,我想要给娘找个好归宿,就这么简单。”

    “你不怕人说闲话么?”林念宗问道。

    “哥哥怕么?”林晓霜反问。

    林念宗摇了摇头:“你说的并没有错,人生虽短,可过得好了也能活个百年,我们身为儿女,却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娘的身边,有些东西,便是儿女也给予不了。”

    “哥哥明白就好!”林晓霜笑道,“我还想着怕哥哥为难,想着法子要怎么说服你呢,没想到你倒想得比我通透。”

    林念宗笑了:“咱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为对方的幸福着想,不能只顾着自己,哥哥开始时其实真不能理解,是你的所做所为让我明白,真正的关心,不只是体现在口头上,只要娘能过好,面子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不知道念祖是怎么想的,还请哥哥给他说一说,娘本来就有些推辞,若是他闹起来,娘一定会退缩的。”

    “那小子你才不用操心他,只要你说的,只怕是错的他都会一力赞成,何况他一向跟着你,我看受你影响良多,他知道那边娶了新姨娘那天,就念叨着索性娘也找个新爹算了。我还问他,哪有这样想的,若娘真嫁了人,他难道还真叫那人爹不成?”

    “哦?他是怎么回答的?”林晓霜没想到弟弟还有这么一面,不由得好笑。

    “他说叫啊,怎么不叫,只要那人对娘好,对他好,真心把他当儿子,他照样叫,人家不稀罕他这个儿子,自有人稀罕!”

    林晓霜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上前一步,她握住林念宗的手,郑重地说道:“哥哥,咱们三兄妹,总要好好团结,活出个人样给人看看,咱们不能给娘丢脸,要让人知道,娘的儿女,都是全天下最出色的儿女,这三年一次的科考,很快又要到了,家里的事有我,你就不用操心其他的了,好好温习功课,争取拿个好名次!”

    “我就怕辜负了你和娘的期望!”林念宗苦笑道。进了国子监,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的那点小聪明,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够看的,在他们还在为解决温饱而发愁时,那些京城的世家子弟已经熟读经书,过起了整日里诗词歌赋的生活,这差距可不是说拉近就能拉近的,说起资质天份来,他确实赶不上两位弟弟,尤其是念祖,那个贪玩的小孩原来只是不用心,只要他专心做一件事,竟然是非常有前途的,比他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你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反正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只要付出努力,便是做不到,我们也不会怪你。你放心吧,钱财方面你不用操心,我已经回了大伯父了,那个抄录文书的事就不要再干了,其实咱们家不缺那点钱,只不过娘和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体会一下精打细算过日子的辛苦,免得像爹那样……”

    “放心!我永远不会学他!”林念宗重重握了握妹妹的手,“我去看书了。”

    林晓霜看他大步走远,微笑着坐下,拿起媒婆送来的资料,一个个查看起来,写着什么体微丰的,不要,写着略瘦的,也不要,她之前看过几个,媒婆嘴里说微丰的,那基本上就是胖得走不动那种,而略瘦的,简直就是根竹竿,谁知道胖是是不是有高血压瘦的是不是有甲亢,她的美貌娘亲虽然年近四十,看起来却是年轻貌娇,可不想她下半辈子去侍候个病人。

    林家那边,林念堂接到一封信,脸色大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准备去寻父亲,走到父亲门口,却又踌躇起来,若是父亲见了信,便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了,会不会到那边去闹事?说起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是吴氏和林晓妍想要贪张氏的嫁妆,才会引来后面一系列的事,那些东西他们是得手了,可是谁知道竟然是假的!林念堂心中惊惧,只怕一切都是他那位姐姐所为,所有的一切她都料到了,所以早就李代桃僵,换了物事,可若她说东西本来就是那样的,谁又能编派她的不是呢?只有傻子才会对来分自己财物的人说,这财物不值这么多钱,其实它是假的……

    正自犹豫,听到脚步声响,却是赵姨娘身边的丫环兰亭走了出来,她手上端着东西,见了林念堂,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笑道:“少爷怎么不进去?”

    屋里林崇严听到了动静,隔着窗问道:“是念堂么?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林念堂将书信往袖中一掩,进了门道:“也没什么事,儿子就是过来看看,我想出门一趟,来问问父亲可有什么要捎的?”

    大热的天,林崇严却躺在榻上,半侧着身子,无精打彩的,身边只得一个小丫头侍侯着,拿了把扇子在那儿一扇一扇的。

    “屋里热,父亲怎么不将门窗开了,那样凉爽些。”林念堂说着就要去开窗,却被小丫头喝住:“小爷不可,吹了风老爷要头痛的。”

    “这是怎么了,父亲病了么?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什么病?还不是吴氏那个贱人给闹的,现在我可是有苦难言,要不是你求情,我恨不得打杀了她。”

    听到这话,林念堂更不敢再提信上的内容,父亲正在气头上,若是他知道了一切,只怕吴氏就连现在粗使婆子的活儿也做不成,还真有可能被气头上的林崇严给打死。

    赵姨娘略微显怀的身子出现在门口,娇声笑道:“老爷这又是怎么了,都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给林念堂使了个眼色,林念堂趁机告退。

    外面兰亭等着他,对他说道:“姨娘让少爷在前面葡萄架下等着,她有话和少爷说。”

    林念堂只得等着,不一会儿,赵姨娘走了过来,冲着林念堂微微一笑:“我给老爷送了些冰过的果子来,他吃了才睡下,少爷莫怪老爷,他也是心情不好。”

    “是!”林念堂拱身行了个礼,“还要谢谢姨娘当初为我姨娘求情,才没让她被父亲给卖了出去。”

    “少爷多礼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吴姨娘只要真心悔过,总有一天老爷会原谅她的,何况她已经受了老天的惩罚,我看着都可怜,我也是个姨娘,大家谁都不比谁高贵几分,她的苦我明白。”

    林念堂讷讷点头,对父亲新娶这位年轻貌美的姨娘,他总有几分捉摸不透,虽是出身青楼,却没有青楼女子的市侩,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更像个大家闺秀,对他也是处处照顾周到,并没有冷遇半分。她不过过府半个月,林崇严就将家交给了她当,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看少爷似有什么心事,若是少爷信得过我,与我说也是一样,待老爷心情好时,代为你转告。”

    林念堂犹豫了一会儿,看向赵姨娘温暖的双眸,想到姐姐的处境,顿时下定决心。

    恶有恶报

    “姨娘如今管着家,这件事确实不该瞒着你,只是还请姨娘不要告诉父亲,另外念堂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姨娘帮忙,让父亲同意把九姐姐接回来。”林念堂说着话就要给赵姨娘下跪,赵纤儿赶紧伸手拦住。

    “少爷有什么事只管说,我应了就是,可别这样。”林念堂见状,也怕这么拉拉扯扯的,赵姨娘身子有个什么闪失,只得起身,将来龙去脉给赵姨娘说了。

    原来却是嫁到徐家的林晓妍出了事,那位徐姑爷先前看她嫁妆还算丰厚,又看林家两位小姐都嫁了贵人,在长辈的交待下,对她便也还好,林晓妍只道嫁了个可心的人,谁知道这徐泯原是个衣冠禽兽,平时倒是人模狗样的,在家里却是个霸王,动不动就甩拳头,一旦喝了酒,更是变本加厉,前一位妻子就是醉后活活给他打死的,可怜一尸两命,死的时候还怀着身子。

    徐泯开始还忌惮林家,等从朋友口中听到京城的消息,知道三房与大房如今根本就不怎么来往,对林晓妍就不大待见,整天与一群同僚出入花街柳巷,谈尽诗词歌赋,抱着青楼的美人儿自得其乐,将个娇妻扔在家中独守空闺。

    林晓妍在家里有人护着,嫁出去可没人拿她当宝贝捧着,说了徐泯几次,先徐泯只是口上就着,照样我行我素,说得多了,两人就争吵起来,吵啊吵的,就开始动拳头了,想林晓妍年纪又小,怎敌得过徐泯这个成年男子的打,经历几次后,不敢再惹那位霸王。

    徐泯那点薪俸着实经不起他挥霍,却又经常带朋友来家聚会,林晓妍一旦招呼不周,等人走了,必定又是一顿拳头。久而久之,她不得不贴了嫁妆银子出来打点一切,她的现银本就不多,慢慢的现银掏空了,就开始变卖首饰。

    那日遣了陪嫁丫环去一家回收金银首饰的铺子卖她从林晓霜那里得来的一只足有三两重的金钗,却只得了二钱银子,丫环回来禀报说,那只钗只外面镀了层金,芯里却是铅,铅根本就不值什么钱,二钱银子还是这点金粉的价。

    林晓妍当初爱首饰漂亮,还专门给父亲和吴姨娘说了,压箱银都不要,专挑了几样首饰给她陪嫁,她还道丫环上了人家的当,将丫环打了一顿。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找了几样首饰拿着,去到金器行寻人鉴定,鉴定下来,她的那些金、玉,甚至东珠南珠,全都是假的,林晓妍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她写信来,是要讨回她的这笔嫁妆,让林念堂和父亲去向张氏讨回来。林念堂才与那边修好关系,怎么会干这样的事,而且本来这就是人家的东西,是林晓妍和吴姨娘觉得值钱,非要去抢压来的,着了人家的道儿,只能怪自己贪心,又怪得了谁!他想的是林晓妍既然在那边如此委屈,趁着年轻,不如和离了,接回来另嫁他人。

    赵纤儿一听,徒然站起,眼睛一翻,差点晕倒。

    林念堂赶紧上前扶住她,急声叫道:“姨娘,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起得急,晕了一下!”赵纤儿稳住身形,咬着下唇道。

    她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合着她忙了半天,看中的那些东西全是假货,还害自己费尽小心陪那个窝囊男人睡了这么久!

    “姨娘,你看这事……”

    赵纤儿做了个深呼吸,说道:“放心吧,六少爷,老爷那里我不会说什么,不过你想接九小姐回来,怕是不大可能,她自己愿不愿意回来还不清楚呢,你冒冒然要去接她,只怕不大好,况且你想瞒着这事,就不能接她回来,一回来又怎么瞒得住?”

    “那怎么办才好呢,不能让姐姐在那边受苦。”林念堂很是彷徨。

    “这事你容我再想想,有了法子咱们再商量。”赵纤儿扶着额走了,感觉一阵头痛。

    转过身寻到兰亭,姐妹俩关起门来合计,赵纤儿将林崇严给她的那些珠花耳饰手镯一股脑地翻了出来,仔细察看,还用牙去咬。

    “姐姐这是怎么了?”兰亭疑惑道。

    “果真,只有几件是真的,这些看着越是贵重的,全都是假的!”赵纤儿颓然坐在床沿上,顿觉浑身无力。

    “怎么会这样?那老匹夫,居然用假东西来骗姐姐!”兰亭惊道,“咱们这一次可是赔了本了,当初我说让他拿钱赎身,姐姐还非要取得了的信任,自己掏钱出来,这下可好,白白浪费了银子,给那老鸨抽了不少。”

    赵纤儿咬牙道:“姐姐我一向可有做过赔本的买卖?你且看着,不让他林崇严给我全吐出来,我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林晓霜则忙着给自己挑新爹,看了一阵子,挑出五个侯选的来,拿去问张氏的意见。

    张氏好气又好笑地说她:“哪有你这样的闺女,竟然要将娘嫁出门去。我都三十好几了,守着你们兄妹几个成才就好,别的我说过不想,你怎么还是搞了这么一出?这让娘的脸往哪儿搁啊。”

    “正因为娘才三十几,还年轻着呢,前半辈子没碰上个好男人,后半辈子得挑个好的,娘,别的您不用多想,就算您嫁了人,也是我们的娘,好歹看女儿这么辛苦,您给挑挑,也不是说就这么定了,咱还得再考察考察。最好想办法认识一下,两个人相处一下,才能更好地了解对方。”

    张氏又是欣慰又是羞涩,犹豫道:“你哥哥弟弟前些日子也和我说过了,他们都支持我再嫁,霜儿,我一听那话就是你的意思,你真的,希望娘再给你找个爹?”

    “娘,重点不是给我们找个爹,而是找一个真心疼您爱您的男人,人这一辈子活着图的什么?不就是个自在快活!您就凭着自己的心意,好好活一回吧,往后的日子,不用为了这个家,不用为了我们,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们都长大了,会安排自己的人生,弟弟有我看着,他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切您都不用操心了。”

    “好!”张氏含着泪拿起林晓霜送来的五张单子,看了看后说道:“看起来这五个人都不错,实在是难挑,正如你所说,只怕还是要实际了解一下。”

    “如此也好,娘,我想着您闲在家里也无聊,如今您也识字了,珍妍斋那里,我不能常去守着,不如交给您来帮我打点。这大安朝也不乏女子管事的例子,您也来试试,正好尤大姑是个寡妇,珍妍斋做的全是女子的生意,您也好与她们沟通,这样我也能每日掌握那边的情况。”

    张氏闻言一阵心动,犹豫道:“我……我行吗?”

    “您是我娘,怎么不行!”林晓霜紧握住母亲的手,“您看,离了那个家,我们要活得比往日还好,我们要开开心心地过活,总有一天,那些人需仰着头看我们!”

    这番话激起了张氏的斗志,想起当初在南临时,她不也挑起了大梁,管了一家人的吃食,抛头露面的事并没有少做过,遂应了女儿。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五个后备爹,得让张氏自己去瞧,要两人真对上眼才好。

    孟言欣来找她,拉着她的手好一阵鸹噪。

    “晓霜,你真的要给自己找个爹啊,全京城都传遍了。”

    “有什么不好吗?”林晓霜偏了头笑道。

    “这个……也没什么不好吧,可是从来未曾有人做过,这下你可出名了。”

    “背地里说我坏话的人只怕是不少吧?”林晓霜淡然一笑,“你不用告诉我,猜也猜得出来,随便别人怎么说吧,只要我自家过得开心,管他怎么说。”

    “你倒是潇洒!”孟言欣摇了摇头,“我原还怕你听到流言,心中动气,想着来劝劝你呢,谁知道是我白操心了。”

    “好姐姐,你能记着我,我总得谢谢你。”林晓霜扶着她的肩膀笑道,“对了,你前儿不是说你娘给定了亲事,是哪家来着?”

    闻言孟言欣的脸就垮了下来:“还有哪家,我娘挑的,便是那些所谓门当户对的,人你也见过,就是那个柳瓒,他向与曾芙走得近,我讨厌死他了!”

    林晓霜叹了口气,孟夫人再疼爱女儿,最终也是不顾女儿的心意,挑了孟言欣不喜欢的人,幸好她自己的事早早做了主,像蔡家这样简单的人家就好,大虎也是个可托付终身的对象。那些豪门深院里,不知有多少龌龊事。

    “定都定了,你也只能听父母的。其实柳瓒人也不错,文质彬彬的,又都在学里,以后你见了人家,别总摆出一幅臭脸,好好相处试试,将来嫁进柳家门,也好做对好夫妻。”林晓霜安慰她道。

    “只能这样了!”孟言欣无奈叹气,一脸羡慕地看着林晓霜,“说起来倒是你的命最好,未婚夫婿是个青梅竹马,你们什么时候完婚?”

    林晓霜笑了:“边关战事吃紧,这仗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等他人回来,怕是要几年了。”

    孟言欣皱眉道:“其实……晓霜,我视你为好友,才敢说这话,你就不担心么?万一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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