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红楼之老祖宗 作者:rouwenwu

    个与众不同，咱们这样的衣裳，再在上边镶缀了小珍珠碎水晶之类的，又好看又显出身份。以我的意思，每一款的服饰咱们都不能做多了——物以稀为贵嘛。再者，每一款都可以略略改动一下，诸如袖口领子什么的，再换了颜色和缀饰，也可以有不同的风格。凤丫头，你常在内眷里走动，依你想，这个主意可行么？”

    凤姐儿笑道：“自然可行。若是只做那一般铺子都有的，只怕赚不到什么，更何况咱们家若要开铺子，自然也不能开那小家子气的。老祖宗这个主意真真儿是不错的。”

    贾琏听了，倒也觉得可行了。

    史梅梅又笑眯眯地说道：“既是这样，我这里还有个想头。咱们若是这铺子开的好了，难免有些小铺子跟着学，倒是还得再想些不同的出来。我想着，不若再做些包儿出来——哪家子女眷出门不得带些脂粉之类的小东西？若是一味地拿了包袱包着难免看着小气，咱们做些这样的东西。”

    说着，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另一叠子纸，上边乃是一些小巧精致的手袋手包，俱是用皮草之类做成的。

    凤姐儿笑道：“倒有些像荷包的样子。”

    史梅梅笑道：“正是呢，我原是从那里想了来的。我想着，大家子的奶奶姑娘们带着倒也是精致的。这些只和那衣裳配好了卖，再在上边不起眼的地方绣上咱们家铺子的标志。”

    贾琏叹道：“到底是老太太，想的真是周到。”

    三人唧唧哝哝地商量了一阵子，便决定贾琏年后便启程，前往扬州将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开了起来。

    史梅梅又想到了林如海心中一个更大更震撼的消息——贾敏怀孕了，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原著中林妹妹那个倒霉的弟弟了。

    史梅梅一心想看看林妹妹呐！于是又是一封信迅速送往扬州，在信上首先言辞诚恳地恭喜了林如海夫妻，然后又提到贾敏身子不好，恐无精力照顾黛玉，若是他们夫妻愿意，自己可以将黛玉接来照看一段时间。又特意指出，家里已经请了两位王府中的教养嬷嬷教导姑娘们，黛玉若去了既有姐妹相伴，规矩什么的也不会耽误。最后特别强调，如今府里边是大房的琏儿媳妇管家，王夫人已经能够退居佛堂，专心念经了。

    且说林如海接到了史梅梅的信后，和贾敏商量了一番。如今贾敏身子虽然说好了不少，但到底年纪大了，怀孕确实辛苦，得好生养着。这样一来，对女儿黛玉就不免有些疏忽。夫妻二人仔细思虑了一番，倒也觉得将黛玉送去荣府是个不错的主意。况且林如海在扬州巡盐御史的任上已是几年了，再过一年多便已到任期，到时候回京述职后，说不定就可以留在京中，一家人在京中团聚，倒也是不错的。

    于是，由贾敏执笔，定于年后将黛玉送至京中外祖母家。

    史梅梅接到了回信儿，心里激动啊！清尘脱俗的绛珠仙子，绝才惊艳的潇湘妃子，我见犹怜的林妹妹啊，你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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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第十四章 林妹妹进府来

    且说正月十五一过，贾琏便动身前往扬州，仍是说去看望林家姑妈。贾赦贾政也知道妹子身体大好，如今又已有了身孕，倒也是高兴。

    尤其是贾赦，现时王夫人私自动用公中的库银，史梅梅为了补偿他，给了他十万两银子。这让贾赦高兴坏了，把素日里对老太太偏心老二的怨气散去了不少。现在看着老太太欢喜，况且以前和妹子也是兄妹之情挺深的，这次大方地拿出了自己平日淘换来的几件玉器，说是玉器养神，可供妹子孕期赏玩。

    史梅梅更加高兴，点头笑道：“倒是你想着你妹妹。”

    贾政也忙道：“儿子那里也有几件东西，倒是些字帖书画之类的，不若一并给妹妹送了去。”

    史梅梅点头：“好，好！敏儿见了这些个，知道你们这两个老哥哥这么想着她，自然是高兴的。”

    邢夫人虽然对贾赦拿出这些东西来有些心疼，不过她倒也有些个小心思：老太太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讨得老太太高兴了，拿出去这几件，还怕老太太没有更好的补给自己？

    因此倒也大方地笑道：“媳妇虽没什么好东西给姑奶奶，不过前儿倒是也得了一架大红百子缂丝的绣屏，也给姑奶奶送去，讨个喜庆罢了。”

    王夫人心里暗恨，瞧着架势，莫不是要把整个荣府给贾敏那个病秧子送去不成？

    心里恼怒，脸上却不敢露出来，要知道，此时她可还是众人眼里的“戴罪之身”呐。

    贾政见她只低眉耷拉眼地转着手里的佛珠，心里不满，当着许多人却也不便说，只得忍了。

    一时凤姐儿李纨等人都有礼物送与贾敏，不过是些绣品玩意儿之类的。

    史梅梅心里大乐，不住地点头，又笑道：“老大老二，这次琏儿去了扬州，还有一事。敏儿这一胎不比从前，原是该好好静养。因此我想着把外孙女儿接了来咱们家一段日子，你们看？”

    贾政忙道：“自然，咱们家乃是外甥女儿嫡亲的外祖家，接了来便是。”

    贾赦捋着胡子，点头附和：“正是这话了。不知这外甥女儿可像妹妹。”

    贾琏原是见过贾敏和黛玉的，忙笑道：“林家表妹和姑妈生的甚是相似，老太太老爷看了便知道了。”

    史梅梅笑道：“琏儿，你可要好好地给我把林丫头接了来，路上不准有什么闪失。”

    贾琏忙站起来应了。

    一时众人散去，贾政和王夫人回到了荣禧堂，贾政只看着王夫人：“你去瞧瞧咱们收着的东西，还有什么是能给敏妹捎去的，收拾一下子一并让琏儿带了去。”

    王夫人手里的帕子攥得紧紧的，脸上却强笑道：“老爷不是不知，如今我不管着家了，哪里来的那些个金玉玩意儿人参鹿茸的？”

    贾政听了大怒，指着王夫人的手都颤抖了：“依你说，大哥大嫂琏儿媳妇他们都是拿着公库里的东西做脸呢？你当人人像你一般？”

    王夫人心内委屈万分，只拿帕子掩在脸上哭道：“老爷这话说得真真诛心！我只说我自己没有罢了！谁又搭上了他们？我在这府里这许多年，生了珠儿宝玉元春，又为着府里操了那么多年心，老爷不念着我的好也就罢了，倒还来拿刀戳我的心！”

    贾政原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怒气冲冲，更是说不出话来，又见王夫人掩面哭的厉害，只觉得一股火气堵在胸口，只得恨恨地甩了袖子出去。

    王夫人将脸上帕子拿了下来，眼中虽有泪光，但看着贾政出去的背影，眼神里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愤恨恶毒。

    史梅梅不管这些，想着黛玉若要来了，自己这院子里就更热闹了些。不过如今宝玉他们几个也出去上学了，这男孩子女孩子住在一个院子里终究不好。

    又想起来自己院子旁边倒是有一处院落，自己瞧着也还宽敞，里边又遍植各种花树，正适合他们小兄弟住，况且离自己也不远，又能照应。

    于是史梅梅又让鸳鸯亲自带人收拾了一番，将三间正屋分别做了宝玉贾环贾琮的屋子，另外的厢房住了几个人的丫头婆子，倒也还住的下。

    史梅梅自己这里便空出了三间屋子，她又命三春等人自己瞧着收拾，有要那摆设玩意儿的只管和凤姐儿要去。三春姐妹素来住在一起，且屋子里的装饰个人的衣裳都是一样的，虽说是府里边一视同仁的意思，但到底各人有各人的喜好，都不是很满意。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高兴，便在两个教养嬷嬷的指导下，像模像样地收拾了起来，只等着收拾好了一起搬屋子。

    宝玉几个倒也没什么，唯有贾兰有些不高兴，在史梅梅怀里撒娇了一回：“老祖宗不疼我了，叔叔姑姑们都有了自己的屋子，只兰儿没有！”

    史梅梅摩挲着他的小嫩脸儿笑道：“好孩子，老祖宗这个西暖阁给你留着呢。素日里你一上学，你娘也想的很。晚上跟着你娘住，也好让你娘好好地疼疼你。”

    贾兰也不过是撒娇讨喜，他年纪虽小，却自幼便没了父亲，自然知道自己乃是母亲的心尖子，因此只说了便罢了。

    倒是李纨，见史梅梅收拾屋子，说是给几个上学的小爷每人一间，还担心着自己见到贾兰的时候更少了。如今见这样安排，心里自然是感动的，不由得把那原本就不亲近王夫人的心更朝着史梅梅靠近了。

    王夫人虽然和贾政闹了一场，倒是也没人理她，每日里还是去给史梅梅请安，完了就去佛堂。

    这时见了史梅梅给宝玉等人收拾屋子，便知道是因为黛玉要来了，兄妹们挤在一起不好看，心里难免又是一阵暗气，只把黛玉在心里小病秧子地骂了不知几遍。

    又想着自己妹子至今还没上京，便又打发自己的陪房郑华再往金陵送了信，只叫妹妹赶快按着商量好的进京来，姐妹之间也好彼此有个照应。却说二月花朝节那日，贾琏在扬州的铺子也便开了起来，名字便是史梅梅所取的“霓裳坊”。

    铺上的掌柜原是林如海着人给请的，人也可靠，又请了十几绣娘裁缝，照着史梅梅给的衣裳样子制出了一些春装。赶到花朝节那天，扬州城里本就有各种庆祝活动，女眷那一日也都可出门踏青或是赏花。贾琏的铺子一开，就吸引了不少的女客前来。这些春装或淡雅或艳丽或华美，又兼着搭配了小包甚至是鞋子，当真是让人摸着这件有舍不得那件，生意甚是火爆。

    无奈“霓裳坊”的衣裳竟是每一款都只一两件的，有些来晚的或是犹豫的女客不免没有买到，掌柜又适时地捧出早就画好的图册，供女客们挑选，言道这些款式均有样品，若是看上哪一款，可先试穿一番，合适了便可以预订，待按着各人尺寸做好后店里会送货上门。

    当下便有不少女客试穿了一番，预定了一些衣裳。

    这“霓裳坊”原本也是一处宅子，因正好在扬州最为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便被贾琏买了下来。如今这里前边的门面是“霓裳坊”的大厅，后院则是女客们选衣试衣之所。前边还另有几间耳房，被贾琏打通了，好生布置了一番，专门招待男客。男装中也搭配了诸如扇子玉带之类的，倒也卖出了几件。

    眼见着霓裳坊的生意步上了正轨，贾琏便将自己的奶哥哥赵天梁留在这里照看，又托了林如海照拂一二，便带着黛玉启程回京。

    史梅梅天天等，日日盼，终于将林黛玉盼了来。早有那等在码头接人的赖大两口子打发人来回说：“琏二爷林姑娘已经上岸，正做了车往府里边来了。”史梅梅大喜，忙打发人去各处请了主子来，在正房里等着，一时众人都来了，只有贾赦贾政宝玉几个或是上朝或是上学，不在家里。

    史梅梅想到了原著中王夫人对黛玉甚是怠慢，心里不屑，自己事事亲为，收拾屋子，挑选丫头，又吩咐凤姐儿给黛玉挑好料子好首饰——只不要那一味地金啊银啊的，瞧着俗气。

    别人倒还罢了，唯有王夫人心里早就浸了一缸子醋，直恨得压根儿痒痒。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林黛玉终于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了。

    史梅梅瞧着林黛玉，大概是因为父母尚在，不是那无依无靠来投奔的，黛玉的气色真是不错。虽说是身形纤细了些，倒也没有原著中说的“娇喘细细”的病弱样子。又穿了嫩绿色撒花织锦曳地裙，上边是鹅黄|色蝴蝶穿花儿的对襟褂子，更显得娇嫩非常。头上戴的也不是那金钗银簪，倒是用了紫珍珠穿成的串子围在鬟上，又簪了一只玉制的蝴蝶在鬓边。耳上两个红宝小坠子，随着黛玉的行动颤颤的。

    史梅梅瞧了喜欢不已，忙一把将黛玉搂在怀里，好一番摩挲亲热。

    一时又让黛玉见过了众人，众人也都有表礼不提。

    黛玉见这里老太太慈眉善目甚是和蔼，几个年纪相仿的姐妹也是和和气气的，心里的忐忑不安和思家之情先放下了，欢欢喜喜地跟众人说话，不过是说些扬州家里父亲母亲的情形罢了。

    史梅梅见了黛玉带来的人，点头道：“你爹娘想的也周到，如今咱们家里也是这样，每个姑娘身边都有两个大丫头，一个奶嬷嬷。另有小丫头和粗使嬷嬷若干。只是你初来，我这里的丫头里鹦哥也算是个好的，便给了你使唤，另外再加些洒扫婆子就是了。”

    鹦哥忙上前给黛玉行礼，黛玉站起来谢过了史梅梅。

    史梅梅瞧着她年纪虽小，一动一作倒真是有些大家子的风范，不愧是前科探花当今二品大员之女。

    一时，史梅梅想起来原著里黛玉去拜见两位舅舅，哪个也没见着，还被王夫人折腾了一番，便道：“你两个舅舅都不在家，今日倒还罢了，他日再见罢。”

    黛玉听了，虽觉得有些失礼，但史梅梅发话了，也只得应了。

    不一会儿，宝玉等人也回来了。宝玉早就听说林姑妈家的表妹快到了，心里猫爪挠心似的，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这位妹妹才好。今儿一进门，就听说了林姑娘已经到了，便连衣服也不换，只一径往史梅梅上房来了。后边贾环等人只得跟着。

    史梅梅这里正说着话，就听小丫头道：“宝二爷他们回来了。”

    门帘打起，宝玉已经进来了。黛玉见他身穿着水蓝色暗绣云纹的箭袖，罩着浅黄|色镶蓝边的褂子，头上一只小小的碧玉冠，端的是面如冠玉，清雅如松。心里便是一惊——“好生奇怪，这个宝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番？”

    原来，史梅梅来了以后，想着宝玉那个爱红的毛病就肝颤不已，便在平日里准备衣裳时候尽量避开那大红大紫的。宝玉倒是也没说什么，所以史梅梅觉得，原著里宝玉那样的爱红爱胭脂的性子实在是贾老太太给惯出来的！

    宝玉见了黛玉，也是一惊，只见这个表妹形容婀娜，眉目如画，比之家里的姐妹们另有一番风仪气质，不由得呆了，愣愣地说道：“老太太，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史梅梅眼角直抽，宝玉啊，你就不能换句台词？

    就听王夫人喝道：“宝玉，不得胡说！林姑娘头一回来，你哪里见过？”

    史梅梅不悦道：“你别吓到了宝玉。想是玉儿也是我的外孙女儿，眉眼间跟二丫头她们自然有些相近的地方，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宝玉回过神来，见黛玉站在那里想是有些尴尬，忙上前一礼：“林妹妹好！”

    黛玉不由得低了头，只一福身：“二哥哥好！”

    贾环贾琮贾兰都上来跟黛玉见了礼。史梅梅便叫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等人：“今日也都见过了，都散了罢，让他们小姐妹小兄弟的自在说话儿，今儿晚上叫了你们老爷都过来，再叫林丫头见舅舅罢。”

    几个人应了，退了出去。王夫人出门前回头一看，宝玉正在林黛玉身边，比手画脚说着什么，林黛玉只掩着嘴笑，心里恼火不已，恨恨地甩了帕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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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第十五章 宝姐姐一家进京来

    这一日众人在史梅梅这里请安散去，独凤姐儿留了下来。史梅梅便知道她有事情，歪在软榻上，含笑问道：“今儿又有什么事情了不成？”

    凤姐儿犹豫了一下，史梅梅会意，让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出去了，只留下鸳鸯平儿几个。

    凤姐儿便凑在史梅梅身边笑道：“老祖宗，咱们府里又要来客人了。想是这回热闹了呢。”

    史梅梅想了想，问道：“可是你嫁到金陵薛家的姑妈？”

    凤姐儿睁大了一双丹凤眼，奇道：“莫非是老祖宗有那千里眼顺风耳？再不就是神仙儿了，我还没说，老祖宗倒先知道了。”

    史梅梅笑道：“瞧你这猴儿能说的。不过是我混猜的罢了。”

    又冷笑一声道：“二太太这些日子没少往金陵去信，可不就是跟妹子商量罢了。如今我听着，薛家可是不大好呢。”

    凤姐儿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原先薛家也同咱们家一样，是那护官符上四大家族之一。只是自从薛家姑父没了以后，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说别的，但是我那个表弟，没了人管教，便如那脱缰的野马一般。”

    史梅梅看着凤姐儿，似笑非笑地问道：“只是如脱缰的野马？”

    凤姐儿脸上一红，低声道：“正是要回了老太太。刚才二太太叫我去，便是为着薛表弟的事情了。听说，他在金陵为了个小丫头，将一个乡绅之子打死了。如今那家子不依不饶，正在应天府告呢。二太太叫我让二爷给金陵那边的官儿去个信儿，叫那边想法子了结了。”

    史梅梅冷笑道：“真是个好二太太！又拿着你们两口子当出头鸟儿了！”

    凤姐儿心里固然不满王夫人，此时也不敢说，只讷讷不语。

    史梅梅见了，眯了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既这么着，你怎么想的？”

    凤姐儿见史梅梅目光冷厉，心下一跳，忙道：“我当时便辞了的。原说二爷不过是个小小的同知，哪里有那面子去叫应天府了了人命官司呢？”

    史梅梅哼了一声，半晌说道：“凤丫头，当日我便跟你说的清楚，你只须记住了，你是我贾家的长房嫡长媳，所做的事情须要从整个荣府考虑，须要为着你以后的儿子想！”

    凤姐儿忙道：“老太太的话，我记得了！再不敢忘的！”

    史梅梅轻叹一声：“若是说亲戚里道的，原该互相照应着。只是这薛家哥儿竟为个丫头打死了人命，可见是个混的！俗话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咱们府里这次若是给他了了这件事儿，传了出去，让人怎么看怎么说？便是被御史知道了，参到了皇上前边，咱们家里如今又没个朝堂上的人，不过是虚衔罢了，连个为咱们说话的人都没有！到时候，为着薛家吃了这个瓜落儿，可值不值得？”

    凤姐儿心里明白，连连称是。又听史梅梅道：“你这里走不通，说不得那二太太还得找二老爷，你去将你大老爷二老爷请了来。”

    凤姐儿忙出去，亲自去请贾赦贾政。

    贾赦贾政听得老太太请，赶忙又过来了。

    史梅梅笑道：“原让你们回去了，只是突然又想到了件事情，不得不叫你们多辛苦这一趟。”

    贾赦忙道：“老太太有事情，儿子们哪里说得上辛苦？”

    史梅梅心里想，这贾赦原本也不是那一味胡闹昏庸的，只不过是被母亲偏袒二房给寒了心。现在自己对他稍稍重视了一点儿，便好了不少，往后倒要好生地抚慰一番，让他这大老爷也该做些事情才好。

    贾政问道：“不知老太太有何吩咐？”

    史梅梅问道：“听说金陵薛家的孩子犯了人命？”

    贾政面上有些尴尬，想了想方道：“倒是听王氏提到了这事儿。原是两家口角争执，薛家的下人误伤了那个人，倒是与薛蟠不相干。”

    史梅梅心里大叫，您老倒真是相信媳妇儿的话！

    心里冷笑一声，史梅梅问道：“二太太还说什么了？”

    贾政叹道：“薛家原是家主死后，薛蟠继任。如今没两年呢，倒出了人命案子，说出去不好听。王氏想让咱们帮着出面了了这事儿才好。”

    “呸！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若只是下人误伤了人命，犯得上主子去搭了人情求别人？”

    贾政红了脸，踌躇道：“或许是……”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便是再好的奴才，若是杀了人，主子也不可能舍了脸去求亲戚了事儿。只有一个可能，那人命案子就是薛蟠自己犯的！

    思及于此，贾政心里不由得暗恨王夫人，你这都是些什么亲戚呐？那大太太就算是出身低了些，也没见有这样的亲戚上门！

    贾赦听得挺高兴，只要是二房没脸，自己就痛快！此时也摇头晃脑地说道：“二弟，不是我这当哥哥的说，这事儿咱们可不能管呐！没的坏了府里边名声！”

    史梅梅也道：“正是这话了。我们是长居内院，有什么不好听的也听不见，你却在户部行走，有的没的不都得是你听着？你只和你媳妇儿好好分说分说，这事你不能管，还得狠狠地告诉了她，也不准她打着你的旗号管！”

    贾政忙站起身来应了。史梅梅倒是没想到，自己着急其实是多虑了。这薛蟠一事儿，还真没用贾府出面。原来，新上任的应天府尹贾雨村，乃是因故被革职之人，后因着贾府的关系起复。这次看到薛蟠一案，知薛家与荣府乃是亲戚，只胡乱地断了案子，说是薛蟠与被打死的冯渊乃是前世素孽，如今狭路既遇，原该了结。薛蟠已得了无名之症，被冯渊冤魂追索至死了。

    只是如此一来，薛蟠在金陵不好再露面。他原有一嫡亲妹子，名叫宝钗，生的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又读了不少书。薛蟠便想着现今圣上正在为公主郡主征选陪侍，不如趁此机会上京去。

    薛母倒也愿意，她原和自己的姐姐，荣国府的二太太暗中说好了，将自己的女儿宝钗与荣府的宝玉牵做一对儿。此时见金陵已不好立身，京中几处生意又渐渐消耗，便收拾了行装细软，带着一双儿女奔着京中而来。

    王夫人接到妹子合家进京的消息后，自然高兴，忙不迭地回了史梅梅，又暗中将凤姐儿叫去，着她收拾出荣府内的梨香院给薛家住。

    凤姐儿无法，只得遣了人去收拾，自己去史梅梅那里回报。

    史梅梅也知道现在王家的王子腾刚刚升任九省都检点，外任去了，王家京里没人。自家若是不留下薛家些日子，也是被人笑话。只是若是真的留下了，怕是跟原著一样，薛家便常驻这里了。

    史梅梅发了愁，便叫了贾政来：“听说薛家要进京了？”

    贾政叹道：“正是。昨日王氏说，薛家如今已在路上了，此次乃是为了送薛家姑娘进京待选的。薛家老宅子尚未修缮好，王家又出京了，想先住了咱们这里。”

    史梅梅急道：“若是暂住这里，倒还罢了。只是那薛家哥儿小小年纪便犯了人命案子，可见品行如何。你若留了他们，你只用心看着，别叫他带坏了咱们家的孩子！”

    贾政忙道：“自然如此。”沉吟了一下，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过了两日，众人正在史梅梅这里凑趣，就听外边周瑞家的过来回道：“金陵薛姨太太家到了，已在大门口等候了。”

    王夫人大喜，一下子站了起来：“我那妹妹终于到了？快，快开了大门迎了进来！”

    又叫凤姐儿：“去，叫你妹妹们出来迎接贵客！”

    “且慢！”

    史梅梅将茶杯放在了小几上，看着喜形于色的王夫人，道：“大门岂是随便能开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开正门都有一定的规矩。须得是有重大事情时才能开正门。如今姨太太虽是客，也不必开的——便是前儿黛玉来了，也只是开了角门进来的，她乃朝廷二品大员之女，只是尚未成年，犹未能走正门。如今姨太太他们自然也得按着规矩来，免得叫姨太太笑话。再者，姨太太带着哥儿呢罢？叫姑娘们出去成何体统？如今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二太太带了凤姐儿去接一接。”

    一席话恨得王夫人牙根紧咬，原是想着趁此机会向妹子显耀显耀的，可恨老太太竟如此不给面子！

    当下也无法子，只得带了凤姐儿和几个丫鬟婆子出去了。

    邢夫人先时听王夫人说是贵客到了，须得开大门，叫姑娘们都去接时，心里大为不忿。又见老太太再一次落了王夫人面子，不由得又大乐。她原没什么心机，不过是贪了些，此时竟忍不住，待王夫人一出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史梅梅看着邢夫人，颇为无奈。傻啊，真是傻啊！你便是高兴，也别笑出来啊，屋子里还有个王夫人的大儿媳妇呢！

    邢夫人忙收了笑意，讨好地看着史梅梅：“还是老太太知礼。”

    史梅梅哼了一声：“行了，放在心里就行了。收一收那笑罢。”

    正说着，王夫人引着薛姨妈等人已经进来了。大家一阵忙乱，见过了礼后方才坐下。

    史梅梅见薛宝钗果然是生的脸如银盆，目似姣杏，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当真是另一番风韵。又见她举止大方，谈吐文雅，倒也不似那会打死人命的哥哥一般，便赞道：“宝姑娘倒是极好的孩子，沉稳的很。”

    薛姨妈忙笑道：“老太太过奖了。这孩子别的倒还罢了，只是倒还懂事些，能帮着我分担点子家事儿了。”

    史梅梅点头道：“大家子的姑娘原该如此，多学些管家之事是正经的。”

    宝钗微红了脸，道：“听说这里有几个姐妹都是极好的，缘何未见？”

    史梅梅笑道：“她们姐妹每日里都要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学针线学理家，倒是忙的什么似的。这会子也该学完了罢？”

    说着看向李纨：“你去后边瞧瞧，若是你妹妹们下了学便叫她们过来。”

    宝钗微微扫了王夫人一眼，见她虽然还是含着笑，手里却拧着帕子，心道，这里只怕和姨妈信上所说不大一样呢。

    王夫人平了平心里的不满，陪笑道：“老太太，我妹子他们这次进京，原是急了些，老宅子尚未收拾好呢。我想着，反正咱们府里院子也多，不如留了他们在咱们家里住些时候。”

    史梅梅还没说话，就见外边贾政打发人来说：“姨太太家里想是没收拾好，先在府里住下就是了，不要外道了。待家里收拾好了再搬回去，也是一样的。”

    王夫人听了差点吐血，便是薛姨妈薛宝钗，脸上也不由得讪讪的，这哪里是在留他们？

    史梅梅心里大乐，这个贾政啊，真是个不通俗务的极品！

    心里想着，脸上却笑着，说道：“正是，咱们这里梨香院，院子也大，也还干净，就请姨太太住了才好。”

    薛姨妈无法，只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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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原著，怎么也不明白，“脸如银盆，目似姣杏”，这人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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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第十六章 袭人撞上枪口

    且说薛蟠带着母亲妹子一路投奔了荣国府来。先时那薛蟠还担心跟了姨夫家里住着，未免有人管束，难免不自在。无奈自己的老娘执意要住，妹子也帮着说话，只道自家宅子尚未收拾出来，再者京里权贵众多，说不得就得罪了人，不如在这里边还有个依靠的。

    薛蟠虽说是混蛋了些，倒是也孝敬母亲，尤其是疼爱妹子，只得跟着住在了梨香院。谁想到，没住到一个月，薛蟠就不再说些不愿意的话了——他认识了贾氏一族中的众多子弟，什么贾珍，贾蓉等人，哪个都比他坏到了十倍，都是些聚赌嫖娼鸡鸣狗盗之辈。

    薛蟠如鱼得水，自此再不提搬家一事。

    薛姨妈来了以后，每日里倒都是极为殷勤的，到史梅梅那里请安比邢夫人她们还勤快了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史梅梅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得每日里强撑着说说笑笑。

    薛宝钗比他哥哥倒真是强出去不少。自从来了以后，只与黛玉迎春等人每日里做伴，若是黛玉她们跟着嬷嬷学针线学规矩，她便也跟着听。没事的时候只在史梅梅或者王夫人那里凑趣，喜得王夫人只每日里没完没了地称赞她。

    再加上她极会做人，知道贾府里边的丫头婆子大多数都是眼皮子浅的，便时常散出去些铜钱散银子，一时间府里边的奴才们提起宝姑娘都是称赞不已，言说宝姑娘大方稳重，比家里的姑娘们还要强呢。

    史梅梅是在一日早上听了林之孝家的汇报的，当时就摔了一只茶杯出去：“去！给我把家里边有脸的主子管事的媳妇子都叫来！”

    林之孝家的近来很得意，老太太那叫一个重用自己啊。谁不知道贾家里边伺候了老主子的奴才个个有脸面？说不得过几年自己也像那赖嬷嬷一样，坐在家里老封君似的。

    这个时候听了史梅梅的话，忙不颠地跑着各处去请主子，传管事，不一会子史梅梅的屋子里就聚了一群人。

    众人见史梅梅脸色不好，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老太太这火气从何而来。有那平日里手脚不干净的管事媳妇儿心里暗暗地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那点儿事被老太太抓住了？

    史梅梅沉着脸，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刚要说话，就听外边小丫头道：“薛太太宝姑娘来了。”

    话音未落，母女二人已经进了屋子。宝钗一看屋子里的人，便知道这里有事情，有些后悔来的不是时候，只是也不好马上就退了出去。

    薛姨妈见机也快，笑道：“可是我们来的不巧了，老太太这里正有事情呢。”

    史梅梅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凑出一个笑脸来：“姨太太来了？今日可还好？”

    薛姨妈笑道：“好，老太太也好。”

    史梅梅哼笑道：“不怕姨太太笑话，这府里边我若是三天不敲打，一个个就反了天了。”

    薛姨妈忙赔笑道：“可见老太太是这府里的主心骨呢。”

    宝钗也笑道：“就是，我来了虽然没多久，也知道凭谁再怎么巧，也巧不过老太太去呢。”

    王夫人此时甚是满意，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女，说话大方得体。

    史梅梅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宝钗，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勒着的抹额，笑道：“宝丫头果是个好的。我这里有些事情，你先去找你妹妹们玩不是？”

    宝钗脸色有些红，随即又笑道：“正是要跟老太太说呢，我竟先去了。”说着，福身一礼，忙带着莺儿退了出去。

    薛姨妈也不好呆在这里，指了一事，也忙忙地走了。

    史梅梅歪在软榻上，冷笑不已，只笑的屋子里的主子奴才都是一阵阵发寒，才听了她道：“往日里，我只说是待人合该宽和些，谁料竟逞的你们成了精，敢背地里议论起主子来了！”

    凤姐儿忙上前道：“竟有这样的事情？我竟不知道。如今让老太太生气是我的罪过，老太太只说是哪个奴才，我去狠狠地惩戒一番。只别气坏了老太太才是。”

    史梅梅指着她道：“你管着家，你倒来问我？”说着，叫了林之孝家的，“去把那眼里没主子的奴才带了上来。”

    一时几个粗使的婆子扭了几个人上来，众人看时，却是有老有少的，最让人纳闷的是里边竟还有宝玉屋子里的大丫头袭人。

    史梅梅道：“你们自己说，自己做过些什么！”

    那几个原是荣府里边赞宝钗赞的最多的，要是她们只称赞了薛宝钗，史梅梅也不生那么大的气。最可恨的是这几个说的时候竟还带上了迎春黛玉等人。史梅梅是典型的林妹妹控，听了诋毁林妹妹的话，能不发火？

    那几个哪里敢说？直磕头口说冤枉。

    王夫人见袭人也在里边，那是她在宝玉身边的耳报神，平日里宝玉那儿有什么动静，都靠袭人来回的送信呢。见她哭得可怜，王夫人上前笑道：“老太太，想来这里边有什么误会了罢？袭人素来老实，像个没嘴的葫芦一般，又心细厚道，怎么把她也带了来？”

    史梅梅怒道：“我还冤枉了她不成？袭人，你在宝玉屋子里边说过什么？用不用我叫了其他丫头子来对嘴？”

    袭人一惊，磕头更快了，哭道：“老太太，奴婢不敢说什么啊！奴婢只是，只是和姐妹们闲聊，真的不敢对主子不敬啊！”

    史梅梅气极反笑：“去给我把宝玉屋子里的丫头子全叫了来！”

    一时有婆子去了，须臾又带了几个丫头上来。麝月秋纹素来和袭人交好，平日里袭人说什么也不避讳这两个。进来见袭人跪在地上，一行泪一行哭，两个心里都暗暗一惊。

    史梅梅喝道：“袭人在你们那里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了，不准瞒着！谁给她瞒了，一并发作了去！”

    麝月秋纹等几个小丫头忙都跪下了，口内求饶不止。只是谁也说袭人说了什么。

    史梅梅心里也暗暗吃惊，想不到袭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将宝玉屋子里的丫头笼络至此。今日若不将她赶了出去，他日必是个祸害！

    想到这里，史梅梅也不问了，只叫林之孝家的将这些奴才都卖了去，荣府里不留这样眼里没主子的奴才。

    眼看着林之孝家的带着几个婆子过来，只吓得碧痕哭道：“老太太，我说我说！原是袭人姐姐去梨香院送了一回东西，宝姑娘给了她一个赤金点翠的镯子。她回来跟我们说，到底是宝姑娘，行事又大方，做人又稳重，比咱们府里的姑娘们还像大家闺秀呢。又待人和善，一点儿不小性，不是那一般的轻狂人。”

    史梅梅气的指着袭人道：“可有冤枉了你？我原看着你素日里温柔和厚，才让你去服侍了宝玉。谁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

    又叫凤姐儿：“也不必打了她，如今只叫她家里人来，打发去了，再不许进府里一步！”

    袭人大惊，忙跪行到了史梅梅前边哭道：“老太太，老太太！看在我素日里服侍二爷还算尽心的份儿上饶了我罢！我再不敢了！老太太，我家里原是过不下去了才卖了进来，若是我这一回去，可叫我怎么活呢？”

    史梅梅笑道：“这倒不必担心，你家里都置了房子地了，想来日子会难过。”

    袭人又朝着王夫人哭道：“二太太，求您给奴婢说句话罢！奴婢真是不愿意回去啊！奴婢伺候二爷尽心尽力，二爷也习惯了奴婢伺候，若是因着奴婢去了，倘二爷一时没了尽心的人伺候，可怎么好呢？”

    史梅梅听她话里竟带上了宝玉，眼下之意没了她宝玉便好不了，当下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凤姐儿一见不好，忙喝道：“还都等什么呢？任着她户沁乱吠的？还不堵了嘴先关了柴房里！”

    一众粗使婆子忙死拉活拽，将袭人拖了下去。

    王夫人叹道：“这丫头素日里倒还好，怎么这次如此糊涂？”

    又陪笑道：“老太太虽是气她胡说，到底她说的也是，尽心服侍了宝玉这二年，老太太不如……”

    史梅梅冷笑：“你给她讲情？我荣国府里的主子姑娘，在她嘴里还不如个商家之女，你叫我饶了她？”

    邢夫人笑道：“再不能饶的！这话传了出去，我们府里的几个姑娘都别出去了！再说，还有林姑娘在里边呢。”

    王夫人一张脸涨得红紫，心里也不免埋怨袭人嚼舌头，害自己平白没了这个眼线。只是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讪讪地退了下去。

    这里史梅梅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凤姐儿去处置，只留下一句话：“别的奴才罢了，袭人，必得给我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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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第十六章 当袭人撞上枪口

    且说薛蟠带着母亲妹子一路投奔了荣国府来。先时那薛蟠还担心跟了姨夫家里住着，未免有人管束，难免不自在。无奈自己的老娘执意要住，妹子也帮着说话，只道自家宅子尚未收拾出来，再者京里权贵众多，说不得就得罪了人，不如在这里边还有个依靠的。

    薛蟠虽说是混蛋了些，倒是也孝敬母亲，尤其是疼爱妹子，只得跟着住在了梨香院。谁想到，没住到一个月，薛蟠就不再说些不愿意的话了——他认识了贾氏一族中的众多子弟，什么贾珍，贾蓉等人，哪个都比他坏到了十倍，都是些聚赌嫖娼鸡鸣狗盗之辈。

    薛蟠如鱼得水，自此再不提搬家一事。

    薛姨妈来了以后，每日里倒都是极为殷勤的，到史梅梅那里请安比邢夫人她们还勤快了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史梅梅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得每日里强撑着说说笑笑。

    薛宝钗比他哥哥倒真是强出去不少。自从来了以后，只与黛玉迎春等人每日里做伴，若是黛玉她们跟着嬷嬷学针线学规矩，她便也跟着听。没事的时候只在史梅梅或者王夫人那里凑趣，喜得王夫人只每日里没完没了地称赞她。

    再加上她极会做人，知道贾府里边的丫头婆子大多数都是眼皮子浅的，便时常散出去些铜钱散银子，一时间府里边的奴才们提起宝姑娘都是称赞不已，言说宝姑娘大方稳重，比家里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