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弃妃 作者:yushuwen
身上,没有说话。
伺候,应该叫监视吧,她那个丞相爹爹不是最擅长做这样的事情吗?
那些丫鬟被容妍安静却似有千斤压力般的目光盯着,头皮有些发麻,站在外面也不敢乱动,低着头等待着她接下来的指令。
“院子里落了那么多的树叶,打扫去吧。”
良久,容妍柔柔却有些凉意的声音在夜色里响了起来,带着穿透人心的作用。
那些丫鬟抬起头来,瞪着容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小姐竟然叫她们打扫落叶,这怎么可以?
她们可是相爷的通房丫头,将来是要做姨娘的,来大小姐的院子与其说是伺候,实际上却是监视着小姐的一举一动,那种粗活怎么可以叫她们做。
“大小姐,相爷是要我们伺候小姐的饮食起居,不是来打扫院子的。”
一个丫鬟震了震,缩了缩脖子,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这个大小姐以前就是软柿子,没少受她们暗地里的欺负,难道她们还能怕了她不成。
容妍唇角弯了弯,轻声的笑了,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样啊,那你们回去吧,本小姐伺候不了你们这几尊大佛,回去让爹爹拨几个听话的丫鬟来。”
说完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当着几个心高气傲的丫鬟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冷笑着,就连几个丫鬟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笑话。
“大小姐,开门啊,大小姐。”
门外响起了一阵丫鬟慌乱的敲门声,容妍眼底流露出讥诮的笑容,坚定的从屋里拴上门,不理会那些声音,一觉睡到天亮。
周尉寒早就醒来了,安静的坐在桌前擦拭着那把泛着银色寒芒的剑。
容妍从屏风后面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她轻轻的笑了,冲着他打了一个招呼,“早。”
后者安静的望了她一眼,继续擦拭着那把已经亮得不能再亮的宝剑。
容妍打开门,只见那几个丫鬟还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睛下面一片乌青,眼底还带着惊惧的色彩。
“大小姐。”
吹了一夜的冷风,那些嚣张的气焰减弱了不少,看见容妍的时候也不再是昨晚那种不屑,有些慌乱的说道。
“你们两个,去打两盆热水来,本小姐要洗脸。”
“是,大小姐。”
“你们两个,去厨房里弄一些吃的来,多弄一些,我饿了。”
“是。”
“别想着耍什么心眼,要是饭菜弄得不合我的胃口,你们就全部吃下去吧。”
容妍浅笑嫣然的站在丫鬟的身后,声音温柔,像和煦的春风,却让两个丫鬟打了一个寒战。
“剩下的都去打扫院子吧,今天这些事情要是做不完,哪怕我饶过了你们,只怕爹也会勃然大怒。”
轻轻浅浅的话语,从嫣红的唇边荡漾开来,那些丫鬟忍不住抖了抖。
容妍挺直纤细柔弱的脊梁,站在寒风中,乌黑的长发迎风飘扬,美得得像一幅上好的山水画,只是那清澈的眼底,此刻涌起了一阵寒霜,比极地的冰川还冷。
那些扫地的丫鬟这才记起来她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是皇上疼爱有加的千金,不是她们可以轻易欺负的,原本嚣张跋扈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乖乖的在寒风中扫着地。
容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悦耳悠扬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平静的说道:“回去跟爹爹说,我十分感谢他对女儿的关心。”
说完直接走回屋子去,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尉寒终于将目光从宝剑上移到她的脸上,唇角微微翘着,似乎很愉悦的样子。
“你的伤口好些了吗?”
容妍的眼神也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声音柔和,带着十足的关心。
“唔,很好。”
周尉寒含糊的说道,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
“别看了,没什么特别的,你应该知道我在丞相府不受宠,这里不会有什么奢华贵重的宝贝的。”
容妍淡淡的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周尉寒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安定下来,不再到处乱看了,修长却粗糙的手微微有些僵硬,瞪着容妍安定的模样,内心深处很不是滋味。
“小姐,热水打来了。”
门外小丫鬟恭谨的声音响了起来,轻轻的叩着门扉。
“你先进去。”
容妍推了推周尉寒,将他推到暖阁里去,才亲自打开门,淡淡的说道:“端进来吧。”
丫鬟端着冒着热气的水走进来,放在桌子上,拧干了帕子要为她擦脸。
容妍冰冷的手止住了丫鬟的动作,神情淡漠而疏离,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出去吧,我自己来。”
说完也不看两个俏丽的丫鬟难看的脸色,直接将人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出来洗把脸。”
她回过头冲着暖阁后面的人轻声唤道,一身月白色衣衫的男子走出来。
容妍指了指她旁边的一盆热水,自己占据了一个盆,捧起热乎乎的水往脸上泼,温热的感觉让整个身心都愉悦了下来。
她拿过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脸,径自坐到梳妆台前梳理自己的乌黑如墨的长发。
周尉寒洗好了脸,却发现没有多余的毛巾,随手接过容妍用过的毛巾,随意的在脸上擦了擦。
容妍的余光瞄到冰山的动作,脸上火辣辣的烧得厉害,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握着梳子的手也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们两人竟然共用同一条毛巾,这样的举动也太暧昧了吧。
她眼神慌乱,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去看周尉寒脸上的表情,心也突突的跳着,清晰得她自己都能听得到那些声音。
“我饿了!”
硬邦邦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转眼之间,周尉寒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深邃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
“啊?”
容妍愣愣的抬起头来,从铜镜里看到那张模糊的脸,条件反射般的问道。
“饿了。”
冷硬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怒气。
“哦,你等等,一会就有吃的送过来。”
容妍勉强扯起了一丝笑脸,小心翼翼的陪笑道。
周尉寒终于安静下来,乖乖的站在容妍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弄得容妍都不知道将手脚放在哪里才好。
“你到暖阁里面躺会,一会再出来好吗?”
她忍受不住了,放下手中的梳子,陪着笑脸讨好的说道,这尊大佛站在她身边,她感觉压力很大啊,什么都做不好了。
周尉寒没有做声,坚持的从她的手中拿过梳子,坚硬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线,眼神是机械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那向来只是握着刀杀人的手,此刻竟然灵动翻飞,将那柔顺乌黑如绸缎般的头发挽成了惊鸿髻。
容妍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知道这繁复的头发是眼前这个硬邦邦的男人挽出来的。
就在她怔愣的瞬间,周尉寒的手已经准确而快速的抓过首饰盒里晶莹碧绿的簪子,斜斜的将发髻固定住,又随手抓了几颗珍珠点缀在发髻周围,一个清新雅致,却又美丽的女子就出现在镜子中。
“谢谢。”
震惊过后,容妍的羞赧也褪去,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
“饿了。”
周尉寒再次说道,脸色有些苍白。
“你等着,我让人送过来。”
容妍说着,站起来,打开门,脸上恢复了淡漠平静的表情,淡淡的说道:“进来将水端出去吧。”
那两个端水的丫鬟听话的将脸盆端出去了,另外两个丫鬟刚好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站在门口,恭敬的说道:“大小姐,请用早饭。”
容妍平静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指着那些看起来很精致的早餐,唇边泛着一丝浅浅的笑容,“既然是你们端来的,就由你们先尝一尝吧。”
记忆里那些馊的,臭的,下过毒的饭菜都出现过,她不能不小心。
“是。”
两个丫鬟虽然眼底深处有着不情愿,却还是硬着头皮从每个菜里拨了一些放在备用的碗里,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容妍的目光一直落在两个丫鬟的身上,确定这些饭菜没有问题了,才让她们退下去,唤了周尉寒出来。
她怕不够吃,特意叫了很多,摆了近大半个桌子。
两个人都饿坏了,没有半个时辰就消灭掉了大半的食物。
她摸了摸肚子,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像一只慵懒的猫。
周尉寒望着她那餍足的模样,眼底流露出一丝连他也不知道的宠溺。
这样美好的画面没有持续很久,一阵嘈杂声打破了静谧的院子。
“容妍,你这个小贱人,给我出来!”
柳姨娘凶神恶煞般的声音喧闹的在院子里响起,呼啦啦的,那声音里的恨意,恨不得将容妍撕碎一般。
很快的,噼里啪啦的踹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分外的刺耳。
周尉寒望了容妍一眼,眸中带上了一抹关切,容妍唇边溢满了浅浅的笑容,平静的说道:“你先进去。”
她施施然的站起来,不紧不慢的将那些碗叠在一起,轻轻的笑了,不去开门,也不动,任凭那门被人敲踹得劈啪作响。
砰的一声,门终于被人踹开,一个人影疯子般的冲进来,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恶狠狠的朝着容妍扑来。
“贱人,还我女儿来!”
第二十四章 柳姨娘被罚
柳如眉双目猩红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阴狠得像陷入困境的豺狼,脸色凶狠得像地狱的修罗,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恨不得一刀将容妍给捅死。
容妍眼神一冷,飞快的将桌子上的一叠碗给挥出去,哗啦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身子灵活的一闪,避开了柳姨娘的攻击,脸上泛着浅浅的笑容。、
“啊!”
盛怒中的柳姨娘止不住身子,踩在那些锋利的碎片上,尖锐的棱角刺穿了华贵的鞋子,也割破了娇嫩的脚心。
砰的一声,锋利的剪刀掉在地上,一把弹得远远的。
柳姨娘吃痛的惨叫了一声,毫无形象的捂着自己的脚,妩媚艳丽的面容因为疼痛狰狞的扭曲在一起,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单脚跳着,拖了一把椅子坐下。
“疼啊,你们眼睛瞎了还是吓傻了,快点将那个小贱人给我拿下,否则我杀了你们!”
柳姨娘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不顾形象的脱下自己的鞋子,吃痛的将脚心里的刺都拔出来,眼神喷火的瞪着容妍,那目光,残暴,凶狠,恨不得将人狠狠撕碎,“贱人,我今天要让你不得好死!”
“快点将她拿下,快点!”
那些丫鬟给柳姨娘脸上凶狠而骇人的眼神吓到,顾不得其他,一窝蜂的冲上来,团团的将容妍围住,眼神带着戒备,疏离的光芒。
“还磨叽什么,拿下她,将她给我打死,狠狠的打死!”
柳姨娘发髻散落,像泼妇一样的叉着腰,指着容妍,充满恨意的说道,好像容妍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一般。
容妍脸上的笑容不变,浅浅的,好整以暇的扫着那些举着木棍的丫鬟,盈盈的说道:“你们确定吗?”
她的声音是柔和的,只是那双眼睛里折射出来的冰冷,慑人,森寒,落在人的身上,让人忍不住一阵阵颤栗,握着木棍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不敢第一时间走上前来。
“将她打死,不打死她我就打死你们,快打啊!”
柳姨娘眼睛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胸口气得一抖一抖的,凶神恶煞的咆哮道。
砰——
“啊!”
柳姨娘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双手痛苦的捂住了额头,那指缝间已经有鲜红的血流了下来,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容妍的目光往地上望去,青花瓷茶杯的碎片片片绽放开来,莹白得像雪花。绽放在屋子中。
“姨娘,你真的太吵了。”
她轻轻的笑着,那丝笑意却不达眼底,浑身笼罩起凛冽的寒芒,硬生生将室内的气压压得更低,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忽然,她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唇角的笑意扬得更深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分神,柳姨娘绝地反击了。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我今天不将你弄死我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柳姨娘忽然猛的站起来,一把夺过丫鬟手中的木棍,狠狠的往容妍的头上砸去。
容妍的注意力都落在来人身上,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姨娘已经狠狠的当头一棒了,她一惊,本能的往旁边闪去,然而那手臂粗的木棍还是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疼得她的眼底都冒出泪来。
“贱人,我要杀了你为我的玉儿报仇!你这个心思毒辣手段阴狠的女人,去死吧!”
柳姨娘脸上狰狞的神色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当头又是一棒,恨不得将容妍的脑袋砸得开花了,容妍身子只是轻轻的一躲,眼底的笑意却变得更加深刻了,唇角泛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住手!”
严厉充满威慑力的声音猛喝道,柳姨娘愤愤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浑身还是气得颤抖,恶狠狠的瞪着容妍,那样的眼神,森冷,恶毒,残忍,像吐着信子的毒蛇,瞬间就可以将人吞灭。
“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大小姐心思歹毒,将我的头都打破了,还让人拿碎瓷片将我的脚划伤了,呜呜。”
柳姨娘砰的一声扔下木棍,妩媚的眼睛里顿时水雾氤氲,楚楚可怜的扑到了容辛邬的怀里,嘤嘤的哭泣,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容妍双手抱胸,清丽无双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屑和鄙视。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白痴啊,她那个丞相爹爹的身后,跟着的可是穿着绛红色衣服,手里捧着拂尘的太监,怎么看都是宫里有头有脸的大太监。这目光浅短的女人竟然不分场合的颠倒黑白,落在别人的眼底,只怕是有好戏看了。
“你闭嘴!滚开!”
容辛邬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涨,粗暴的一把推开柳姨娘,千娇百媚的柳姨娘又一次可怜的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丞相,娇滴滴的说道:“夫君!”
“滚!”
“呵呵,丞相的家里好热闹啊,真是让杂家大开眼界了。昨个夜里才发生了妹妹谋害姐姐,想要取而代之成为怡亲王正妃的事情,今日里又看到了姨娘殴打大小姐的戏码,丞相府的节目真是花样百出,让人应接不暇啊。”
阴柔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在室内荡漾开来,皇上身边的贴身大总管德桂阴柔的翘着兰花指,笑眯眯的说道,却将容辛邬的老脸说得通红。
容辛邬脸上讪讪的,尴尬的陪着笑脸说道:“老夫管教内子不严,让德桂公公见笑了,今后一定改正。”
说完脸色铁青的瞪着柳姨娘和一群将容妍围成一团的丫鬟,厉声喝道:“还在这里做什么?滚下去!”
“老爷。”
“你也滚,少在这里让人堵得慌!”
容辛邬脸上的表情带着厌恶,咬牙彻齿的怒斥道。
“丞相先不急着将她们叫下去,杂家今日领了皇上的口谕来,皇上说,要是看到有人胆敢欺负容妍小姐,先将那些人打个三四十大板再说,免得让人以为皇上的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丞相,您开应该怎么办呢?”
德桂公公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只是那样的笑容却让柳姨娘吓得脸色都白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差点上不来。
那些被她带过来的丫鬟,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双腿不住的发抖。
容辛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深邃的眼神复杂的望了柳姨娘一眼,恨恨的说道:“来人,将这些人拖下去狠狠的打!”
冰冷无情的一句话,让柳姨娘吓得脸色煞白,害怕的哭道:“不要啊老爷!”
第二十五章 宫里来人
“你闭嘴,谁让你来这边的,给我打!”
容辛邬厉声喝道,立刻有家丁冲上前来拖着柳姨娘和那些丫鬟走出门去,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容辛邬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陪着笑脸说道:“让德桂公公见笑了,老夫以后一定会对内子严加管教的。”
他昨天晚上才惹得皇上大怒,在这个点上,不会蠢得盲目的得罪了皇上身边的这个大红人。
德桂公公似笑非笑的望了容辛邬一眼,翘着兰花指,瓮声瓮气的说道:“丞相大人知道最好,要知道,容妍小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有多足,丞相和杂家心知肚明,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好,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您说是吗?”
翘着兰花指的公公随手指着地上零落的碎片,意有所指的说道:“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丞相那个娇滴滴的姨娘可就保不住了。”
容辛邬脸色更是讪讪的,明明心里恨得想要杀人了,面上却只能赔着笑脸,连声说是。
容妍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微微对着德桂公公点点头,声音柔柔的说道:“容妍和姨娘好像有些误会,让公公见笑了,不知道公公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
一面说着,她一面将德桂公公和容辛邬迎到上座上坐下,让丫鬟泡了两杯香气四溢的茶,放在两人的面前。
她的态度谦卑温柔,又带着笑,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些药都是由名贵的药材制成的,对刀伤留下的疤痕很管用,皇上命杂家将这些上好的膏药拿来给小姐用。”
德桂公公看见她的语气柔和,又自然大方,对他也不乏尊重,心里当然很高兴,说话声音不由得上扬了起来,眉宇之间全是高兴的神色。
容妍脸上露出了十分感动的样子,原本就清澈的眸子睁大,明亮得像天上的星辰,感激的说道:“皇上日理万机,操劳万分还不忘记关心容妍的伤势,容妍心里十分感动,都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心中的激动了。公公,请公公帮忙代传容妍对皇上的感激,皇恩浩荡,等到容妍脸上的伤好之后,一定亲自进宫谢恩。”
那双氤氲的眸子里涌起了一股雾气,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朝着公公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的实惠,眼眶都红了。
德桂公公很满意容妍这样的反应,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扬起声音说道:“杂家一定帮小姐代传。容小姐,皇上还带了一批最好的御医来为小姐治疗伤口,请小姐移步吧。”
“多谢公公,容妍这就过去。”
容妍脸上挂着盈盈的微笑,走到梳妆台,拨弄了一下,再走到公公身边时,若无其事的塞了一个上好的羊脂玉镯到公公的手里。
德桂望了那个羊脂玉镯,眼睛都亮了,喜笑颜开的望了容妍一眼,迅速的藏进袖子里,语气也柔和了许多,热情的说道:“容小姐走吧!”
容妍笑笑,默默的跟在德桂的身后走出了院子。
容辛邬眯着眼睛瞪着这个女儿,眼底闪过一丝探寻,总觉得这个女儿从大婚那夜之后,好像变了一个模样,以前见了他就紧张害怕得说不出话来,现在竟然能够应对自如起来,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中,也盛着自信和睿智,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不由得迷惑了,这个女儿真的是十六年来胆小懦弱,一点儿胆识和魄力都没有的女儿吗?什么时候起,她变得不一样了。
“爹爹,走吧。”
容妍察觉到容辛邬的目光,清澈得像一汪清泉一样的眼睛里波光盈盈,直直的望着容辛邬,声音柔柔软软,像三月的春风,吹在人的心上,温暖,柔和。
容辛邬被她那样清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轻轻的咳了一声,恢复了威严的表情,走了出去,一双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睛,还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容妍。
容妍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转身扣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柳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直接昏了过去,被人用春凳抬着,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德桂望了地上血淋淋的丫鬟一眼,冷笑一声,眼底全是鄙夷,无动于衷的走过去,华丽的鞋子不小心踩上血迹的时候,还嫌恶的皱了皱眉。
这种场面在心里见得太多了,都已经麻木了。
容辛邬的嘴唇紧抿,目光落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柳姨娘身上,有些恼怒,有些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容妍的眼睛落在父亲的身上,看到那样的眼神,心底有些冰凉,有些疼痛,努力维持的温婉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爹啊爹,你对一个小妾尚且这么心疼,为什么不分一点关爱给我呢,我也是你的女儿。
她的眼睛有些酸酸的,拳头握紧,忽然小声的说道:“公公,姨娘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里有怨气,才会拿着木棍打了我,您就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好吗?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长辈,是爹爹的女人,容妍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她的声音怯生生的,有隐忍的痛苦和一丝祈盼,让德桂公公的眼神变得有些软,从小没有娘的孩子果然可怜。
容辛邬则一脸深思的望着她,几乎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容小姐真是心地善良,怪不得皇上对小姐赞不绝口呢。”
德桂笑了笑,只可惜不是善良别人就会回报一样的善良的。
到了前院正厅,宫里最好的御医轮番为容颜把脉,又仔细的开了调补身子的药方,吩咐了许多注意事项,容妍一一记下了。
“容小姐,好好调养身体,这些都是皇上送给小姐调养身体的补品。”
公公指着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细声细气的说道。
“多谢公公!”
容妍含笑着感谢道,将公公和御医送走之后,才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一回头,对上了容辛邬那双危险得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
第二十六章 你会后悔
她的心咯噔一跳,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泛着温柔的色泽,就连语气也是轻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悦耳的飘扬着,“爹爹,您这样看着女儿,有什么事情吗?”
容妍轻轻的抬起手,自然而然的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脑后,不卑不亢的迎视着容辛邬,清丽无双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大方,得体,却又让人靠不进她的心灵。
“你是谁?”
容辛邬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气势压迫逼人,直勾勾的瞪着容妍,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般。
这个女儿,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他看一眼就厌恶万分的女儿吗?
容妍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紧张得浑身冰冷,她却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痛彻心扉的感觉袭来,才让她勉强平静了下来,她浅笑盈盈的望着眼前危险的男人,不闪不避,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声音越加的温柔动听,清清楚楚的说道:“我是谁,爹爹难道不知道吗?妍儿做了爹爹的女儿已经十六年了呢。”
容辛邬的眼底闪过疑惑的光,探寻的视线落在容妍的身上,一刻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冷哼一声,平静的说道:“你不是!”
他的语气那么斩钉截铁,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容妍背后的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她却将脊梁挺得直直的,清澈明亮的眼底笑意更加的深刻了,轻声的喃呢道:“是啊,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
容辛邬脸色剧变,瞳孔里折射出阴狠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用力的掐住了容妍纤细修长的脖子,森冷的声音里透出嗜血的杀气,厉声喝道:“说,你到底是谁,来丞相府想要做什么?不说我杀了你!”
大手掐住了那道纤细的脖子,容妍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涨得通红,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容辛邬,笑得嘲讽,笑得哀凉。
“你到底是谁?”
容辛邬的眼神阴狠得像残忍的豹子,居高临下的捏着容妍的脖子,浑身敛聚着危险的气息,声音更加阴沉和充满杀气。
另一只手在那张清丽隽美的脸上仔细摸索着,想要找到脸上的renpi面具,却发现那张脸竟然不是贴上去的,竟然是实实在在的脸。
他惊愕的瞪着容妍,有些不相信般的说道:“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竟然是真的脸,跟他想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仔细的搜着着她的一切,竟然无力的发现,什么破绽也没有,除了性情大变,身体的特征都和记忆中的女儿一个样。
掐着容妍脖子的大手,也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矛盾的存在着。
“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我如果是你的女儿,你就不会这么多年来没有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关心,如果我是你的女儿,你就不会如此偏心,在容玉将我的脸毁去并且残忍的在我的胸口捅上一刀,又将我扔进井里想将我淹死的时候,你还如此偏袒你庶出的女儿,在我闯进喜堂打断拜堂仪式的时候,你还为了维护你的女儿试图将我赶出去,在容玉因为皇上的盛怒被毁了脸,被打得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时候,恨不得将我杀了,可是先起歹念的人是她,是她想要弄死我,我又有什么错,让你这么讨厌我?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父亲吗?爹爹,我想,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
容妍的脸上挂着凄凉的微笑,眼神飘忽的望着前方,像一片没有根的浮萍,不知道下一刻应该飘散在什么地方。
容辛邬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弄得脸色有些不自然,心底有一丝怜惜和柔情闪过,他轻轻的举起手,想要拍拍女儿的肩膀,然而对上那张和妻子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记忆里的那些背叛那些难堪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才有些软化的脸转瞬之间又硬了下来,不,绝不原谅,绝不!
“我这些年给你吃好穿好就已经够对得起你了,你还敢跟我索要更多的关爱,你配吗?你娘那个贱人,你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滚回你的院子去,我不想见到你!”
硬邦邦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像对待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容妍眼底的那丝难过和哀伤褪去,深深的望着这个给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轻声的笑了,平静的说道:“爹爹,你一定会后悔的!”
简单的一句话,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的波纹,一圈圈的荡漾开来。
容辛邬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恶狠狠的瞪着容妍,粗声粗气的吼道:“娶了你娘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才后悔,生下你这个带着耻辱的女儿我更加后悔!滚,别在这里碍着我的眼!”
咆哮的声音,震得容妍的耳朵一阵阵的疼,也让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一点点的沉入谷底,冰冷的湮灭。
明明不应该含有任何期待的,却还是奢望,她轻轻的笑了,唇角的笑意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难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悬浮在半空中,“爹爹,你好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一定要好好的记住了。妍儿会让你看看,你这是多年来错得有多离谱。只希望,到时候爹爹不要后悔万分,即使爹爹后悔了,也不要说出来!”
容妍的步伐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去,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在寒冷的北风中,看起来分外的刺眼。
容辛邬的嘴角动了动,眼神终于还是冷了下来,握紧了拳头,他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走了好几丈远的容妍忽然被转过身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静静的望着脸色阴沉的丞相,那种凄凉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大家闺秀般的笑容,优雅的说道:“对了,我娘以前带过来的嫁妆还有十几间铺子吧,妍儿记得现在都在柳姨娘的手中,现在我拿回这些铺子,爹爹应该不会有意见吧?反正连娘爹爹都不在乎,娘留下来的东西爹估计也是不屑一顾的。”
第二十七章不想碍你的眼
容辛邬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白,一汪幽潭的眼眸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脸色也变得分外的难看,死死的盯着容妍,那样锐利而仇恨的目光,像凶猛的野兽,看到天敌一般,眼神猩红,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容妍的脸上一直挂着清新浅淡的笑容,不卑不亢的迎视着父亲的视线,脊梁挺得直直的,神圣而不可侵犯一般。
“爹爹,你觉得呢?”
她的声音清新优雅,像春日晨间吹来的风,缓缓的在室内飘荡着,声音不大,却有一种深入人心的力量,让人不容忽视。
“我不觉得!”
容辛邬一双几乎要冒火的眼睛里喷出炙热得可以将人燃烧殆尽的火焰,怒气冲冲的打断道,“你一个千金小姐,难道也想学那些不正经的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做营生吗?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们丞相府丢不起这个人!这个想法,你就闷在心里吧,再提一次,我一定把你赶出家门去!”
盛气凌人的丞相盛气凌人的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断然拒绝道,冷冷的吼着容妍,“大夫都已经看完了,还不回你的院子去,待在这里碍我的眼吗?滚回去!”
容妍轻轻一笑,唇角绽放出一丝轻微而嘲讽的笑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底染上了一层氤氲,轻飘飘的声音从嘴里吐出,“原来爹这个时候才觉得我是丞相府的人啊,真是讽刺啊爹,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做丞相府的人呢。这辈子我觉得最无奈的事情就是成为了丞相府的人了,爹爹,并不只是你不喜欢我这个女儿,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这个爹。”
“闭嘴!谁教你这样说话的,谁又允许你这样说话的?这就是你一个大家千金对父亲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跪下,今天我不好好的教训你我就不是丞相府的主人!来人,拿藤条进来!”
容辛邬被容妍气得一口气几乎上不来,额头上的青筋暴涨,一张威严的脸气得铁青,胸口也气得一抖一抖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容妍,大声的吼道。
“如果我不跪又怎么样呢?”
容妍的唇角笑容还是那样的清浅,像盛开在水中的莲花,绽放着属于自己独特的美丽,款款而立,轻悠悠的问道。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顶嘴,逆女,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容辛邬怒极攻心,瞪着容妍,恨不得将她杀死了,有这样的女儿真是他的耻辱。
“啪!”
容辛邬气得一个箭步冲上来想也不想就对着容妍那张清丽无双的容颜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孱弱的容妍一个趔趄,猛的倒在地上,被刀伤划破的半边脸上,又多了一片红色,火辣辣的一片。
她想站起来,可是那个耳光打得实在太过厉害,她的眼前一直冒着金光,耳朵也嗡嗡作响,踉跄了一下,又扑通一声,狼狈的倒在地面上。
容妍索性不站起来了,她捂着自己的脸,充满恨意的眸子瞪着容辛邬,那样的眼神,是那么的仇恨那么的难过,几乎要将人看穿,就那样直直的望向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的父亲,静静的,不说一句话。
容辛邬被那样强烈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刺得心虚,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心底有一瞬间的难过,呼吸几乎都要凝滞住了,僵硬的立在半空中,眼神慌乱的避开容妍的视线,心虚的大声吼道:“还不快滚回去!看见你就觉得心烦,以后少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滚啊!”
容妍缓缓的擦去嘴角流出来的鲜血,轻轻的笑了,艰难的用手支撑着地面,几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发髻,充满嘲讽的瞪着容辛邬,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记住今天您给我的这个耳光,我一定会记得的!”
容辛邬被女儿那样决然的语气弄得心里一堵,竟然有些不舒服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厌恶的转过自己的身子去,不去面对容妍那充满恨意的视线。
只是背对着女儿,仍旧能感觉到那道火辣辣的视线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落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像极了当年的妻子被捉jian在床被自己往胸口踹了两脚之后看自己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让他很不安,也很心虚。
凭什么,明明做错事情的是她们,为什么心虚的竟然是他?
当年的那个眼神,和今天女儿的那个眼神交织在一起,他竟然分不清楚到底是女儿在看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女人。
胸腔深处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刺痛,痛得他那颗心像被人用手狠狠的揉得粉碎一般,疼得鲜血淋漓,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容辛邬的眼睛里交织着又爱又恨的光芒,拳头握得紧紧的,心间闪过千头万绪,柔情蜜意,思念,最后化成了痛,撕心裂肺的痛,几乎硬生生的将他逼疯。
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用一种冷硬得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冷冰冰的说道:“滚回去,我不想看见你!”
“不,我不滚!”
容妍的脊梁挺得直直的,饶是心底被悲愤填充得满满的,仍旧笑着站得直直的,轻轻但是坚决的说道。
容辛邬转过头来,一双充满复杂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女儿,硬声硬气的说道:“我叫你滚啊,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嫌自己碍眼吗?”
容妍含笑而对,轻声说道:“您放心,我是最后一次碍你的眼,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了,您就耐心一下吧,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将我娘留给我的铺子从您的手中拿回来!”
容辛邬脸色微变,瞪着容妍,唇角蠕动了一下,硬邦邦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爹爹贵为丞相,这么简单的话语爹爹应该不会听不懂吧。”
容妍微微一笑,走到容辛邬的面前,仰起自己被打得红肿的小脸,伸出自己的手,用那双清凌凌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睛盯着容辛邬,语气轻柔的说道:“将我娘留下的那些铺子和房契都交出来吧,只要你交出那些属于我的东西,我将永远不会再踏进丞相府一步,也不会再碍你的眼了。”
丞相满眼复杂的望着女儿明明什么都懂,却又像纯净得不谙世事的眼睛,竟然说不出话来。
容妍微微一笑,语气轻柔的说道:“您是我父亲,我才会这么好好的跟你商量,你应该知道,想要拿回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容辛邬望着女儿那张很熟悉,却又陌生得几乎认不得的脸,收敛起心底百转千回的情绪,冷硬的说道:“来人啊,将属于夫人的那些铺子的地契呈上来,交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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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家里过年回来,之前的文全是存稿,所以留言还来不及回复,等我稍作调整之后会给大家留言,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嘿嘿。再一次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如意,心想事成,么么。过完年就要结婚了,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忙,头好大,~(_
一等弃妃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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