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流零 耽美 作者:rouro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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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伴随着缓缓倒下的身体慢慢模糊,眼中依然只有流零,他的表情慌乱,是否在担心他?
“咳咳!”鲜血止不住地流,吓坏了旁边几人。他们惊叫,手忙脚乱地派人找大夫。混乱中,只有司康和流零是静止的。
司康似乎是早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并不惊讶。
而流零……他彻底呆了!
眼前全是血,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如此情景似曾相识……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是的,我要保护你八年……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
如果我能用生命保护好你,那我不会吝啬这条命。
零……
零……
“倾云……”流零抱住头,痛苦地叫了一声,随后猛地昏倒在地……
零……会一直留在本王身边吧?
人与妖可以相恋吗?如果你爱上一个人类,真的还可以把离开说得那么潇洒和干脆吗?
我刚才看到你好像要飞走了。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也不要太过随心所欲。你,对我来说,对我来说……
本王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却宁愿和别的男人乱来,也不愿意做本王的人!
流零,你把本王置于何地?
我从来都没有办法将你牢牢地禁锢在身边……
你若想飞我就让你飞。
希望你把靖王府当作你疲倦时伤心时可以回来的唯一的家,把我当作你唯一牵挂的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爱你,零。
……
“无论如何流零都只会待在靖王身边,除非离开这个世界,否则永不离弃!”
“我希望今后你只属于齐倾云一人。”
“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物转星移,永不离弃。”
……
我……会在封城等你回来。
我会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回到你身边的。
记住你说的话,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啊——”尖叫一声,流零从睡梦中惊醒,脑中一片混乱,记忆从潮水般向他涌来,有甜有苦有喜有悲……摸了摸脸颊,泪如泉涌……
倾云,倾云,倾云……
78 情殇
流零从床上一跃而起,向门口奔去。刚打开门,就见司康立在面前。
他关心道:“零,你没事吧?”
乍见司康,流零的思绪又是一阵混乱,许多画面在脑中浮现。司康细致入微的体贴,司康不甘屈辱的傲气,司康发自内心的喜悦,司康惟我独尊的霸道,司康拥他入怀的温柔以及……司康对他有意的欺骗!
“啊——”流零抱着头蹲下来,疼痛欲裂,无论是心还是身。
司康忙将他扶起来,紧张道:“你怎么了?零。”
流零拂开司康的手,把脸转向另一边。
司康心中一紧,看着流零脸上犹未干的泪痕,问道:“你都记起来了?”
流零没有回答,而是侧身绕过司康,想尽快离开此处。他现在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司康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道:“你去哪?”
“放开我!”流零挣扎。
“你要去哪?”司康将流零困在胸前,厉声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流零低下头,默然无语。
“看着本王!”司康用力将他的脸抬起来,“零……”
流零望着他,脸上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哀伤——饱含着愤怒、羞愧的哀伤。他轻声道:“让我走,我要去找倾云。”
司康摇了摇头,悲声道,“你果然恢复记忆了,一恢复记忆,你心中就只容得下倾云。”
“司康,你一直知道我爱的是倾云……”
“我知道!”司康哑声道,“所以,我竭尽所能地想让你忘了他。我宠你爱你,到头来,却仍无法取代倾云在你心中的地位。那么,我与你相处的这段时光,又算什么?”
流零再次低下头,心中痛苦不已,咬牙道:“你骗了我!”
“因为我想拥有你!”
“那你拥有了吗?”流零道,“到头来,你除了得到我的身体之外,除了让我愧对倾云之外,还拥有了什么?”
“……”
流零垂下眼睛,低声道:“让我回到倾云身边吧!看在我也曾帮过你的份上。”
“不,决不!”司康脸色阴沉,森然道,“我决不让你再回到他身边!”
流零怒视他:“你拦得了我?”
司康冷笑:“本王是拦不了你,但倾云可以。”
流零皱起眉头,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倾云啊,他中了我母妃家族特制的秘毒,动情或者情绪激动时都会引发毒性,然后痛不欲生。所以你若去见他,肯定会引得他毒发攻心。”
流零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颤抖道:“你竟然对倾云下毒?他是你的兄弟啊!”
“他也是我的对手!”司康冷硬道,“不论是争夺权利还是争夺你,他都是我最大的威胁。”
流零退后几步,仿佛全身力气都用尽一般,精神颓丧。他不知道自己过去所做的努力算什么,到头来,竟然又回到了原点?齐国的四位王爷依然逃不过自相残杀的命运?而他,也成了推动这个命运的罪魁祸首?
不,他不想看到那种结果!
“司康,把解药给我!”流零向他伸开手掌。
司康冷笑:“你认为我会给吗?”
流零悲伤地望着他,道:“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你不会给,却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
“很久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可怕的人,但经过长期的相处后,我开始改变对你的看法,我以为你虽有野心,但对兄弟感情真挚,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兄弟的事。然而如今,我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我可以原谅你欺骗我,但不能原谅你对自己的兄弟都如此心狠手辣。”
“那又怎么样?”司康怒道,“自古宫廷皆如此,没有所谓的兄弟之情!”
“你就一定要重复古代那些血淋淋的历史吗?”流零大声道,“这样做你就会觉得高兴了吗?无谓争斗的后果——要么身败名裂,成为千古罪人;要么用兄弟之血夺得至尊之位,大权独揽。你的愿望达成了,但没有人再与你分享喜悦和荣耀,有的——只是大臣们虚伪的奉承。即使你会成为一个好君王,但你同时也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
“还记得在泽穗城的那段时光吗?那时,我一度以为齐家的四位王爷将成为历史上最值得称道的皇室兄弟,你们齐心协力,亲密无间,必将共创一个强盛的国家。可是,你……你……”
“这也非我所愿!”司康嘶声道,“父皇猜忌我,处处压制,我若不反击,地位和性命都难保。而你,我最想得到的人,却一心爱着另一个人,我若不用心机,你怎么会成为我的人?”
流零可怜地看着他,低声道:“原来你只会用深沉的心机和狠绝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你就从来没想过用真心来换真心吗?”
“用心换心?”
“是啊!你只懂取,却不懂予。权利也好,感情也好,你有真正付出过什么吗?皇上猜忌你,你就反抗他,你有想过要去化解他对你的猜忌吗?他是你的父亲,不到万不得已,又怎么会狠心对付自己的儿子呢?而我,你为了得到我而伤害我所爱的人,你不知道你杀害了倾云的后果,只会让我恨你吗?感情不是收藏品,一个拥有者死了可以换另外一个。司康,你在我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对我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吗?”
“不,绝对不是假的。”
“但是,你为了得到我,不惜编造谎言,甚至伤害倾云,如果我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你就打算这样瞒我一辈子吗?你在欺骗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一旦我记起一切会有多痛苦?这就是你对我好的表现?完全没有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只一心强取,你的感情未免太自私了!”
司康完全哑口,一向自诩辩才的他竟然说不出话来。流零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以前理所当然的行为,在流零的口中竟是如此无力。他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不!他绝不承认!
流零看了看表情变换不定的司康,转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司康下意识地捉住流零的手。
“回靖王府。”
司康眼中厉色一闪,刚想出口威胁却因突然想到流零刚才那些话而终止,只是提醒道:“你确定真的要去见倾云?你不在乎他身上的毒发作?”
“你愿意给我解药吗?”
“……”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流零甩开他的手,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飞身离去。
“流零,你会后悔的!早晚有一天你还会来找我的!”司康冲着流零的背影大叫道。他内心起伏不定,刚才流零离去时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悲伤?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悲伤……
靖王府
“严辰,倾云的情况怎么样?”君熙关心道。
严辰摇了摇头,回道,“我只知道他中了类似情毒的毒药,但具体成分却不清楚。”
“情毒?”瑞风问道,“那是一种什么毒?”
“中者必须清心寡欲,否则就会毒发攻心。靖王所中的毒也有这种症状,只要情动,就会引发毒性,痛不欲生。”
瑞风倒吸一口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君熙则低下头,若有所思。
“公子,有什么方法解毒吗?”如一问道。
“我不知道。这种毒我从来没见过,应该是某种未曾流传于世的秘毒,所以很难配制出解药。”
听到“秘毒”二字,君熙脸色乍变,神情有些恍惚。
严辰等人都未曾留意,最后严辰道:“这毒暂时还要不了靖王的性命,只要他将情绪保持平静,就不会有事。”
瑞风苦笑:“流零在二哥的身边,三哥如何能保持平静?”
众人叹息。
黑夜中,一道身影闪进倾云的房间,轻轻在床边立定。
呆呆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流零有种想哭的冲动。等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却无法相见。遥远的距离比起这咫尺天涯,竟然更能让人忍受。
“倾云……”
流零此刻感到内疚、自责、羞愧。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日子,他的心和身体都背叛了倾云,帮助司康夺取权利,弄得朝廷局势大变。倾云中毒,也是因为他。他似乎无意中又将齐国的命运推回了原点。这一切,该如何处理?
倾云,倾云,原谅他!虽然司康欺骗了他,但他却无法恨他。
他恨的……
是自己……
79 选择
倾云从昏睡中醒来,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记忆复苏,心就如刀绞一般疼痛,即使忍耐力过人的他也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
“王爷!”丫头兰芷跑过来,着急道,“王爷,你怎么了?”
倾云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发青,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严大夫,严大夫!你来的刚好。”兰芷余光瞄到正走进房间的严辰,一脸惊喜和如释重托,“快来看看王爷怎么样了?”
严辰三两步走到倾云身边,快速用银针在他身上扎了几下,效果很明显,倾云的呻吟渐渐微弱下来。
“靖王,暂时不要去想有关流零的事,他会让你体内的毒发作。”
“毒?”倾云疑惑地看着严辰。
“王爷你中了一种类似情毒的秘毒,一旦心动情动就会引发毒性,就像你刚才那样痛不欲生。”
倾云一呆,陷入沉思,不多时,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瞳孔收缩,身上肌肉紧绷,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严辰一看不对,立刻又在他身上下了几针。
“零……”倾云用力拽着床木,低唤。
“王爷。”严辰提醒道,“如果你还想活命,现在就立刻停止去想流零。”
倾云惨笑:“你教我,如何才能停止去想他?”
“……”
“现在本王才知道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严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手臂上的伤应该是两三天前的新伤,此毒显然是由此种入你的身体,你可曾猜到下毒之人是谁?”
倾云一语不发,只是原本就深邃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自从成为太子之后,君熙就入住东宫,很少再来往于各王爷府,而今,他却站在了康王府的大厅。
“大哥。”司康接到下人禀报赶来。
君熙望着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就道:“倾云的毒是你下的吧!”
司康略惊,表面却平静道:“大哥怎么会怀疑我,倾云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下毒害他?”
君熙转过身,看着门外的景色,幽幽道:“我不是怀疑,我是肯定。你知道我母后为什么能当上皇后吗?因为她对后宫中的人了若指掌,其中包括你母妃家传的秘毒——‘无欲’的用途,她也十分清楚。”
“……”
“当严辰告诉我有关倾云所中之毒的毒性时,我就隐隐有些不安,我不希望我的猜测成为现实,可是……”君熙猛地面对司康,严肃道,“唯一拥有这种秘毒且又有理由伤害倾云的人,除了你别无他人。”
司康的眼神深沉下来,半晌,才淡漠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否认了。大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此事?”
“没错。”君熙道,“司康,把解药给我。”
“不可能。”司康转到一边,语气坚硬。
君熙难得发怒道:“我们是兄弟啊!你怎么能做出伤害自己兄弟的事?你忘了当初我们曾立誓要齐心协力,共创一个强大的齐国吗?如今,是什么让你狠心打破这个誓言,向自己兄弟下手?”
“兄弟?”司康嗤笑,“既然是兄弟,当初我被父皇排挤的时候,有哪个兄弟来帮我一把?不仅不帮,还和我对立。倾云在边境姑且不论,可是大哥你,明明早提防朴伊,没有受伤,却让父皇以此为借口来对付我。而瑞风,竟然成为了影部的首领,那可是直属皇帝的暗枪,他这不是明显针对我而来的吗?”
君熙愣了愣,良久才痛心道:“司康,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不相信你的兄弟!”
“你让我如何相信?”司康一脸嘲弄。
君熙不在意,只是缓缓道:“司康,你可知道,当时你提出要亲自捉拿刺客的要求时,为什么会那么顺利地得到父皇的首肯?我看出你是想借此之机排除异己,收拢权利。可是我并没有说穿,反而暗中派人支持你。否则,你认为以父皇的疑心,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你又是否知道,其实父皇早动了要用影部来对付你的念头,是我设计解决了影部的首领,然后让瑞风取而代之。虽然瑞风表面与你有些芥蒂,但他仍然从心底把你当二哥。有了影部,等于又有了一个保护你的筹码。我们如此费尽心思,换来的就是你的猜疑和不信任吗?”
司康震惊地看着君熙,不敢置信道:“那么,为什么你们什么也没跟我说?”
“如果不与你疏离,父皇又怎么会允许我与瑞风插手这件事?”君熙面露失望,接着道,“况且,我们以为你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司康跌坐在椅子上,表情挫败。原来,真的是他错了!
你只懂取,却不懂予。权利也好,感情也好,你有真正付出过什么吗?犹记流零对他说过的话,原来是如此正确。
你只会用深沉的心机和狠绝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你就从来没想过用真心来换真心吗?司康苦笑,自私,自以为是,这就是他齐司康在他人眼中的样子吗?竟然是如此失败!呵。
“司康。”君熙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慎重道,“拿出解药,放弃流零,我们还是兄弟,还可以继续为完成我们的誓言而努力。”
“不。”司康下意识地拒绝,结果看到君熙一脸失望和痛心,立刻又懊悔起来。他的大哥,从来都是宅心仁厚的,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能让他齐司康真心俯首。可是如今,他要救倾云,他要他放弃流零,这——让他如何做得到?
“为什么一定要我放弃流零?如果倾云肯放弃流零,他没有解药也不会有事。”司康道。
君熙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司康,你想拥有至高的权利吗?”
司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君熙又道:“如果让你在王位和流零之间做哥选择,你会如何选?”
“……”
“……”
夕阳西下,暮色沉沉。君熙微笑着从康王府走出来,司康在府门外相送,默默注视着他的大哥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天,司康亲自来到靖王府,当着倾云的面在手臂上割出一道伤痕,鲜血缓缓流出,一点一点地溶聚在碗中。所有人都惊异莫名。
要解“无欲”的毒,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通过与人交合,将毒过渡给另外一个人。这种方法司康当然不会说,因为他知道流零百毒不侵,并且为了倾云什么都会做。
另外一种方法,就是用血祭,连续饮用拥有他们这一家族血统的人的鲜血四十九天,毒方可解。司康选的就是第二种。
当倾云明白解毒方法后,非常奇怪道:“当初你既伤我,如今又为何如此费尽力气来救我?”
司康别有深意地笑笑道:“因为我们有一个了不起的大哥。”他为了兄弟,可以连王位也放弃。
倾云道:“即使如此,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司康道:“无所谓,我们不是一直都在竞逐吗?这一回,就让我们真正公平地较量一次。”
倾云心下越来越奇怪: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司康仿佛有些不同,似乎放下了某种包袱般,轻松惬意。
80 明局
送走了司康,倾云心绪难得地平静下来,他独自走到后花园,仰望一片昏沉沉的天空,突然开口道:“零,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出来吧!”
四周枝叶浮动,只闻得“沙沙”的风声。
倾云又道:“司康已经把你恢复记忆的事都告诉我了,你还不打算回到我的身边吗?”
……
“是谁说过要保护我的?是谁说过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是谁说过会等我回来的?”
……
“现在我终于回来了,你却打算永远这样避而不见吗?”
……
“零,我很想你!”
……
“零,我很想见你!”
……林间,隐约传来几不可闻的啜泣声。
倾云缓缓寻声而去,在一棵树下停住,仰首,伸开双臂,对着蜷缩在枝叶间的那道身影柔声道:“零……”
风起影落,树叶飞扬,流零跳入为他敞开的怀抱。
倾云紧紧拥抱着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满足,心中原来缺失的那一部分似乎又回来了。
“对不起。”流零低声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对不起。”
“本王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流零深呼一口气,抬起头,大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倾云捧住他的脸,轻声道:“,够了,零,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
“倾云……”
“呜……”倾云突然捂着胸口,一脸苍白。
“倾云,你怎么了?”流零焦急道,“是不是毒又发作了?”
“似乎是的。”倾云勉强笑道,“看来我要清心寡欲四十九天才行。”
流零沉默了一会,道:“我想还是让我暂时远离你吧!”
“休想!”倾云脸色一变,“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即使痛死,我也再不放手了!”
流零看他强忍疼痛的样子,忙道:“好,好,我不走,你冷静一点,别太激动!”
倾云掐住流零的肩膀,大声道:“流零,你记住,别在说要离开我的话,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流零被他恐怖的眼神吓得一阵哆嗦,心底既感动又不安。他原以为以倾云王爷的身份,对他不可能付出绝对的感情,但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流零真的很担心将来不得不分离时,倾云会发狂。
一年……恐怕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要离开了。由于精神力耗损过大,任务结束的时间已经提前。离开……这不单是倾云,也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
“零,零,零……”
好想哭……倾云,倾云,倾云……不想离开,不想离开啊……
靖王府,倾云的房间,坐着五个特色各异、沉默不语的男子。
作为主人的倾云,面色沉郁,自顾自地品他的茶,丝毫没想要活络一下场面的意思。他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最不想见的人——司康,此刻正坐在他的对面,从容不迫地割腕放血。看着他手腕上布满新旧数道刀痕,倾云很不舒服,对眼前这个似敌非敌的家伙,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
瑞风这几年已经成熟了很多,以前不曾留意的东西现在都看得透彻,对倾云和司康之间的矛盾,他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自身也在局中,以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在边缘游走。有时,他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看了看流零,瑞风苦涩地笑了笑。
君熙轻轻磨着杯沿,眼睛在倾云司康两人身上流转。四兄弟中,他的年纪最大,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承担一个大哥应该承担的责任。从他有了第一个弟弟开始,他就把“兄弟”这个词牢牢地记在了心底深处。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即使在这复杂的皇宫中,危机四伏,矛盾重重,依然能不变初衷,相互信任。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世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当裂痕出现时,要弥合就难了……
兄弟,兄弟啊!
看着神色各异的四位王爷,流零坐在角落,心绪不宁。齐国的将来,就掌握在眼前这几个男人的手中,他们的选择和决定足以颠覆历史。改变了他们,就等于改变了齐国的未来。然而,他们中最有影响力的两个人,却成了他这一生的劫。对倾云,是情之所衷,爱逾生命;对司康,是爱非爱,恨非恨,错非错,对非对,分不清,理不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已经模糊不清。他掌握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命运,但至少,他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无论是任务还是爱情,都不想留下遗憾,否则将来,将来……没有将来啊……
“好了,斗气就到此为止。”君熙开口道,“以前有什么不愉快都暂且搁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倾云等人都不解地望着君熙,等待下文。
君熙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
“可疑?”司康挑眉道,“大哥你指的是?”
“父皇变了。”
父皇变了?哪里变了?倾云和司康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变得更阴沉,也变得更冷酷,变得连自己的亲身儿子也不信任。”
倾云望着司康,不冷不热道:“有些人的确不能轻信。”
“哦,你指的是谁呢,三弟?”司康斜睨着他。
“哼!”
君熙严肃道:“你们俩适可而止,现在我们讨论的可是关系到整个齐国以及我们自身命运的大事。”
“从何说起?”倾云不解。
“父皇以前理智精明,对我们四兄弟的感情犹为重视,并且希望我们能一直和睦团结,共创大业。抱着这种想法的他,为什么会改变初衷,转而用强制的手段拢权呢?”
司康道:“不是为了要巩固大哥你将来的地位吗?”
君熙摇了摇头:“若是如此,我就不可能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父皇似乎有意将我置于权利中心之外。”
“不可能,你是太子啊!”倾云很是怀疑。
君熙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本来也以为是我多心了,但是在朝中越来越举步艰难的事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父皇变了。当初为了保司康,夺影部,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若非有霍相的帮助,恐怕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连君熙也受到牵制的话,那么事情就古怪了。
“这种情况事在两年前开始出现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瑞风开口道。
“两年前?那时我已经在边境了。”倾云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瑞风和君熙对视了一眼,后者道:“特别的事没有,只有一件值得注意:有人向父皇推荐了一个术士。”
“术士?”司康和倾云同时出声,后者奇怪道,“司康,你不是一直在朝吗?怎么似乎不知道这个术士的事?”
“父皇信鬼神之说,接见术士悉数平常,我当时并不觉得那个术士有什么特别,所以没怎么注意。”司康转头对君熙道,“大哥为什么会怀疑那个术士呢?”
“你们不在宫中常住,所以有些事不知道。其实自从那个术士来了之后,父皇就变得越来越沉迷享乐。”君熙神色凝重道,“最近一年更是夜夜笙歌。”
“不可能。”司康第一个否定道,“父皇每天早朝都是精神奕奕,怎么也不像是夜夜笙歌的样子。”
倾云点头,同样怀疑。
“这就是令我警惕的地方。”君熙道,“据母后所言,那个术士似乎会定期给父皇进献一种药,这种药可以洗筋伐髓,延年益寿,具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哼!长生不老?要是有这种药,天下人不早争得头破血流了?”司康嗤之以鼻,“那个术士只不过是个神棍罢了,父皇会信任他?”
“一个拥有至高权利的人,他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君熙沉声道,“长生不老的诱惑是任何人特别是上位者抵抗不了的。”
沉默。
君熙又道:“我曾想弄几颗这种药给严辰研究一下,但那个术士非常谨慎,每次都只炼制一颗,而且他所搜集的药草又多又杂,搞不清他到底用了哪些做原料。”
“也就是说,父皇一直在服用这种不知名的药物?”倾云脸色深沉道。
君熙点头:“简直无药不欢。”
“也就是说,那个术士已经成为对父皇极具影响的重要人物?”司康道。
“毫无疑问。”
……
“推荐这个术士的人是谁?”司康和倾云同时问道。话刚落音,两人又交换了一个不甚友好的眼神。
君熙望向瑞风,后者开口吐出两个字:“朴伊。”
一个不是特别意外却很令人难以接受的答案。
“具体说来,是朴伊借其党羽之手周折地推荐了此人,以至于我们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查出他这个狡猾的幕后策划者。”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倾云一脸隐怒。
“谋反,他是没这个本钱。”司康阴着一双眼,冷道,“但若只是想报复,那么他绝对有能力把齐国弄得天翻地覆。”
君熙点头:“控制父皇,弄权朝野,离间皇子的感情,然后引发内乱。”
“嗤!”司康冰冷道,“原来这些日子我所受到的打压,都是拜他所赐。”
“三哥在边境时的粮草问题,估计也是他所为。”瑞风补充。
“流零的事,也还没找他算完帐。”倾云狠狠道。
几人咬牙切齿。
君熙总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该慎重地回报一下呢?”
81 诱
赵天师原本不是天师,而只是一个叫“赵子若”的潦倒术士,这个普通至极的名字伴随着他三十五个年头,一直默默无闻。然而突然有一天,某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将他从那间昏暗狭窄的炼丹房带了出来,晋献给了齐国最有地位的人。从此,他时来运转,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并有了一个响亮的称号——天师。
作为代价,他必须为那个大人物卖命,天天炼制号称可以长生不老的丹药。可是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他只不过是根据那个大人物的意思炼制了一种可以提高精神力的慢性毒药,这种药用了很多危险的原料,长期服用对人的身体非常有害。但奇怪的是,皇帝陛下居然对此深信不疑,真的以为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他想,也许到达权利顶峰的人,都有些不可理喻的心理,也幸亏如此,他才能暂时保住性命,而没有因为谋害君王的罪名被五马分尸。他明白自己已经转入了某个巨大的政治阴谋中,所谓的荣华富贵都是建立在刀口上的。
似乎没有退路,如今的名利和地位,他也放不下了,只有继续走下去……
赵子若缓缓经过御花园,突然,园中一个高雅的身影止住了他的步伐。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长发轻束,衣袂飘逸,修长的身姿,迎风而立,散发着温煦而安宁的气息,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赵子若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那人似有所觉,缓缓转过身来。
“太……太子殿下……”赵子若一惊,忍不住后退一步。对这位高贵的人物,他还真不敢亵渎。
“原来是天师。”君熙微笑道,“真巧,天师也是来赏花的吗?”
“恩,恩……”这人的笑容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害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到亭中坐坐?”
“啊?好,荣幸之至。”赵子若心中没由来的欢喜。早听闻过这位太子殿下仁厚之名,如今一见果然温和有礼,如沐春风。
两人相携来到亭中,叫人送上茶水,静坐品茗。
“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君熙闻着茶香,轻轻吟道。
赵子若被君熙的声音吸引,失神地看着他沉醉茶香的样子。
君熙问道:“天师喜欢饮茶吗?”
“啊,恩,喜欢。”慌慌张地回答。
“那么天师可知茶之意?”
摇头。
“和、静、怡、真。‘和’, 保合大和,既阴阳协调,保全大和之元气以普利万物,煮茶的过程就是金木水火土悟心相生相克并达到和谐平衡的过程。‘静’,冲淡闲洁,韵高致静。静则明,静则虚,静可虚怀若谷,静可内敛含藏,静可洞察明激,体道入微。可以说:‘欲达茶道通玄境,除却静字无妙法’。‘怡’, 怡情悦性,怡情养生,怡然自得;‘真’,道之真,修身养性,品味人生;情之真,放下芥蒂,真诚以待;性之真,放松自己,敞开胸怀,达到无我之境。”
赵子若听得似懂非懂,但神情之专注,仿佛完全迷失了自我。君熙说话时的神态、气质、举止,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月印千江水,千江月不同。‘茶道’如月,人心如江,在各个茶人的心中对茶道自有不同的美妙感受。一枪茶,二枪茶,休献机心名利家,无眠未作差。无为茶,自然茶,天赐休心与道家,无眠功行加。”君熙叹道,“真正懂得饮茶的人与热心于名利的人品茶不同,贪图功利名禄的人饮茶都会失眠。可叹我也只是个俗人,达不到那种清静恬淡的境界。”
你若还是俗人,那他该称为什么?赵子若为君熙的簇眉而揪心,恨不能为他分忧解难。君熙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刻在他心,静如山岳磐石,笑则如春花自开,言则如山泉吟诉。
“天师。”君熙忽道。
“是。”
“本宫说了这么多,你会否觉得厌烦?”
“不,不,不。怎么会呢?”赵子若大声道,“太子殿下说的很好,微臣听得受益非浅。”
“那就好。”君熙放心地笑了笑,随后又沉默地品茶,眉头轻簇,双睫半垂,似隐藏了无尽的愁绪。
“太子殿下,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赵子若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君熙笑道,“本宫是太子,将来会登基为王,君临天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本宫烦心的呢?”
“正因为您是太子,所以烦心的事才更多啊!”赵子若关心道。
君熙不在意地笑笑:“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但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本宫并不擅长,也不在乎。本宫只求父皇安康,兄弟和睦,可惜……这个愿望似乎很难达成。”
赵子若突然觉得很愧疚。因为他正在用丹药毒害这个人的父亲,虽说是受右相的指使,不得不做。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罪大恶极。
“有……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也许是一时冲动,赵子若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么一句。才说完就惊出一身冷汗,他难道想背叛右相不成?
君熙一愣,欣慰地笑道:“天师的这份心意本宫心领了,只要你随时注意父皇的健康,本宫就万分感激了。”
“那是自然,这本就是微臣应该做的。”对啊!如果把慢性毒药变成真正的良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解除皇上体内的毒素,那么既可以不被右相发现有什么不妥,也可以不必害太子殿下担心,这岂不是两权其美?
“那么,就拜托天师了。”君熙站起来,笑道,“今天有幸与天师饮茶谈天,实在是很愉快。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赵子若忙道:“殿下若不嫌弃,随时可以召见微臣。”
君熙点了点头,道:“那好,本宫还要去处理几个皇弟的事情,先行一步。”
“恭送殿下。”赵子若压下满心的不舍,痴痴地看着君熙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赵子若都会下意识地留意君熙的动向,君熙也时常会与他花间对饮,谈笑述怀。虽然君熙从不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但赵子若也知道他正为康王和靖王等人渐趋恶劣的关系伤透了脑筋,他跟着难受,恨不得帮他解决一切。脑子里满是他的音容笑貌,吃饭时,行走时,炼丹时,睡觉时……全是他!从来没有爱过人的赵子若终于明白,他已经爱上这个神仙般的人物了——几近疯狂地!
为他,他想做些什么?
82 入局
最近朴伊总感觉有些不安。按理来说,朝廷的局势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皇上受药物的侵蚀渐渐疏远政务,齐家几兄弟也开始分裂对立。像齐司康和齐倾云就已经到了水火不溶的地步,昨天在大殿上争锋相对,前天还在练武场大打出手,弄得两败俱伤。继续下去,他可以遇见齐家兄弟阋墙的日子不远了。
可是,为什么仍心神不宁?老觉得忽略了什么?
朴伊在书房中独自推敲着朝中局势,久久未发现疑点,正要放弃时,忽听门外仆人通报:瑞王造访。
瑞王?瑞王深夜来找他有什么目的?
带着几许猜度,朴伊将瑞风迎进了书房。
“朴相果然勤于政事,这么晚仍在批阅公文。”瑞风从容地坐下,随口夸道。
分不清这句话是不是别有用心,朴伊小心回道:“皇上日理万机,为臣者自然不敢懈怠。”
瑞风眼中一亮,笑着喝了口茶,没再说话。
朴伊更是揣揣不安。他可从来不敢小看四位王爷中的任何一个,即使是这个看起来最没有野心的浪荡王爷,他也有绝对的理由相信此人不可轻视。没有任何靠山的他能在宫中平安地长达成|人,并长久地在朝中站稳脚根,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王爷,不知您深夜造访有何要事?”朴伊忍不住问道。
瑞风徐徐道:“近来朝中的局势,想必朴相应该非常了解吧?父皇年迈,大哥身体微安,二哥和三哥势同水火,而本王,却崭露头角,逐步掌握实权。本王想,我所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朴伊听得心底一突:原来,原来瑞王也志在皇座!他心下一喜,暗觉此事大有可为。不过瑞王来得太过蹊跷,他不能轻信。
朴伊平缓道:“王爷是何意?老臣愚钝,不甚明了。”
瑞风笑道:“朴相就别装糊涂了,本王的意思你会不清楚?现在朝中纷争四起,矛盾重重,正是我趁势而起的时候。我知道朴相与司康倾云都有嫌隙,而我大哥亲霍相,将来无论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坐上皇位,朴相你的地位甚至性命都很难保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来帮助本王呢?”
朴伊听得冷汗直流,这个笑得无害的四王爷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能够韬光隐晦这么多年而不被人发觉其深藏的野心,单隐忍力就令人心惊。
“王爷可要慎言,此话一旦传出去,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瑞风似笑非笑道:“朴相什么时候这么怕事了?你敢发誓你对未来没有一点图谋?”
朴相一愣,这个瑞王说话如此直接了断,让他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实在厉害!如果瑞王真心要
妖仙流零 耽美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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