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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宠邪妃第21部分阅读

    妖王宠邪妃 作者:yuwangshe

    险?”

    江冰莹听了便凄然一笑,目带凄凉的看着她:“那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让我继续留下来?”

    入画心中微微一苦,轻轻摇头。

    小姐在王府已中住了十多年,那是王爷念在夫人对他的救命之恩的情份上,若然小姐身子骨好了,小姐断没理由再死赖在王府不回江府的理由,再者,王爷又没有要娶小姐为妃的念头,这般下去,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在王府里,于小姐的名声也是有碍的!

    “入画,我若不兵行险着,这些年的苦,岂不是白白受了?这让我如何甘心?表哥那人,看似清冷,实则重情,若非重情,表哥他根本就不会置他自己的生命危险于不顾而去黑木森林替我采药,我这般豁出去博上一博,指不定还能博得表哥的青睐,可若我什么都不做,那林梵音到来之后,谁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呢?”

    江冰莹起身,踱到窗边,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映在她白晰的面容上,愈发显得清冷起来。

    入画听着心中也不免一沉,那个林梵音,可是名动天下的,名声虽不及王爷和秦浅歌,却也仅在王爷和秦浅歌之下,小姐有这样一个强劲的情敌,确实是很危险的,王爷现在对小姐还算有心,可将来那林梵音进了府,王爷的心,更向着谁,到了那时又怎么知道呢?

    与其这样被动的等着林梵音上门,还不如乘着林梵音尚未到来之际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入画便坚定了心思,她轻轻道:“小姐需要入画做什么,入画一定做到。”

    江冰莹转身,定定的看着她:“入画,你我虽然名为主仆,但实则,你我都知,我们情比姐妹,若然事成,我答应,一定让表哥也给你一个名份,绝对不会委屈了你。”

    入画听得心中一动,她打小便服侍着江冰莹,自然也深知她的脾性,她说出这番话,要么便是在试探她的忠心,要么便是真的有成全自己的念头,只是,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像王爷那般的人中龙凤,是断不会看上自己这么一个卑微的丫鬟的,若然小姐跟了王爷,而小姐又肯成全自己,她定然能成为王爷的妾室,像她这样的丫鬟,若然能跟了像王爷这么俊逸又身份高贵的人,即便是妾室,那也是光宗耀祖的,更何况,她内心深处,其实也很爱慕王爷,只是王爷是小姐意中之人,她断不敢在小姐面前表露出自己对王爷的那份心意。

    心中虽然思绪纷纭,但她却一点都没有犹豫的跪下来:“小姐,入画的命是小姐给的,入画只求一生能替小姐做牛做马,断不敢生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小姐若然不信,入画这便自请离去。”

    她在赌,赌小姐刚刚那番话究竟是在试探她亦是真心而为,就算是真心而为,她也断不能一口应下,因为一旦她一口应下,小姐心里便会生了嫌隙,届时,就算小姐心里真有成全她的念头,也会因此而打消!

    江冰莹看着跪在地上的入画,眼眸微微一暗,她上前亲自扶起入画,劝慰的道:“我自是没有多心你对我的忠心不二,那番话我原是一早就有的念头,你不必害怕。”

    入画抬起头,诚惶诚恐的说道:“小姐,入画自知身份卑微,断不敢有那非份之想,入画只求能服侍小姐,别无二心。”

    江冰莹满意的点头,入画这番表现,倒是满合她心的,不是那种野心甚大不能掌握的人!

    “入画,你莫要害怕,你我皆知,像表哥那样身份的人,一生断不可能只娶一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若嫁给表哥为妃,自然也得端庄大度替他纳侧妃妾室,而你,才是我最能放心得下的人,与其让表哥身边多一些我不知根知底的人,我倒宁愿成全了你,这也算是我的一片私心。”

    入画这才惶恐的点头:“入画谢小姐之恩,入画的命是小姐给的,不管小姐要命入画做什么,入画此生,都以小姐的话唯命是从,断不敢欺骗小姐。”

    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坚贞,就算将来小姐成全了她,让王爷给了她名份,但她这一生,也只会忠于小姐,不会背叛她。

    因为她知道,小姐生性多疑,就算她是小姐最信任的人,小姐心里,只怕也还是信不过的,不如早早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多少还能打消一些小姐心中的疑虑。

    江冰莹满意的点头,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入画,这丫头倒也很会做人,不枉自己有提携她的念想!

    主仆二人揭开这层面纱之后,反倒愈发的亲近起来,二人在屋子里又商议了大半晚,直至杏儿回来方才住了嘴。

    翌日,清晨的阳光明媚却并不炽热,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的淡淡香味,不知名的鸟雀时而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楚轻歌懒懒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仰俊逸出尘的脸,见她睁开双眼,楚谟远温柔一笑:“饿了?”

    楚轻歌小脸微微一红,她正是被饿醒的,经过昨晚大半夜的折腾,她的肚子,正很卖力的唱着空城计,这会子正咕咕叫唤着,就在这时,四个丫鬟走进来,前面二个一人端着一个银盆,另一个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方绵巾,后两个则一人端着盐水一人端着一个空盆。

    楚谟远起身抬手,将那方绵巾拿起放进清水中然手拧干,温柔的拭着小丫头的脸,见小丫头脸上的红晕有扩大的迹象,他嘴角便不由弯了一弯,那四个丫鬟没想到自家向来清贵的王爷居然亲自动手服侍小郡主,不由得各自心中一震,不过虽然她们心中甚是震惊,但毕竟是久经训练,面容之上,倒也没显现出太多的惊讶来。

    楚轻歌瞄了瞄面前立着的四个丫鬟,小脸又不由红了一分,心中却自有一股甜甜的滋味。

    替小丫头清了脸,楚谟远又亲自端过盐水递于小丫头的唇边,楚轻歌就着手将盐水含在嘴里然后吐在丫鬟端着的空盆中,心下却道等再过几天,一定要将师傅前生所制的牙刷造一个出来,用起来才方便。

    洗漱完毕,四个丫鬟鱼贯而出之后,又有两个虽是丫鬟装扮,但那气势却又和先前四个丫鬟截然不同的女子走了进来,一人手中的托盘上放着新制的锦衣,另一人手中的托盘上则放着珠宝首饰。

    “歌儿,这两人是父王亲自挑选的,以后就由她们二人来服侍歌儿,歌儿看着可还满意?”楚谟远看着小丫头,这两个女子是昨晚歌儿入睡之会,他命楚进言挑选两个忠实可靠并机灵且身手要高的女子,楚进言便将这两个女子给送了过来。

    楚轻歌仰头看着两个女子,一个浓眉杏眼,皮肤白晰,看上去一脸端庄沉稳,另一个生得细净一些,只是那眼里却有着一片清明,一望而知,这两个女子是忠心可靠,不是那j诈之人,她便点了点头问:“父王,歌儿满意,不知道两位姐姐,可有了名字?”

    两个女子原本正惴惴不安等着答案,此时听得小郡主说满意她二人便放下了心,浓眉杏眼的道:“回小郡主,小女名为绿意。”

    那细净一些的也弯了腰道:“回小郡主,小女名为心悠。”

    听了这二人的名字楚轻歌倒不由展颜一笑,这二人的名字取的有些巧妙,“你们的名字,可是何人所取?”

    绿意和心悠听了便有些不安,小郡主莫不是对她们的名字不满?

    “不用害怕,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名字取得甚是巧妙,不似寻常人家所取。”楚轻歌看出二人心中所虑,便道,这两个女子虽然一身丫鬟装扮,便那通身的气派,却是和大家小姐相比也不逊色,且她二人在她面前自称小女不以奴婢自居,可想而知,这二人并未卖身于这妖王府。

    绿意和心悠这才放了心,弯了腰道:“回郡主,小女二人的名字,是由师傅所取。”

    楚轻歌听了不由好奇,“你们的师傅是谁?”

    绿意和心悠便一脸为难之色,楚谟远便接过话道:“歌儿,她们并非王府的下人,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父王会告知于你,她二人身手高过青衣和蓝风皆是神阶五重,你若是满意,便留她二人下来,有她二人护在你身边,父王也放心一些。”

    楚轻歌心中不由咋呼了一下,让神阶五重的高手做她的丫鬟,倒真是大材小用了些!

    绿意和心悠见小郡主并未点头,便又弯了腰齐身道:“郡主若然愿意留下绿意和心悠,绿意和心悠定当以命相护,若有违背此誓,定让我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楚谟远听了便不由眼眸一深,小丫头得了这两人的青睐,不惜发此毒誓也要留在小丫头的身边,倒是好事一桩。

    楚轻歌忙道:“两位姐姐若然愿意留下,歌儿自是欢喜的。”

    绿意和心悠便展颜一笑拜下:“绿意(心悠)见过郡主。”

    楚轻歌忙上前亲自扶起,虽不明以这二人的身手,为何甘愿屈居于王府照顾自己,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二人并无害她之意,而且以二人刚刚所发誓言来看,这二人是铁了心要护她周全。

    看她二人的言行举止,倒像是久经训练的暗卫,从楚谟远刚刚的话中来看,这二人虽不是他调教出来的人,但却是由他信任的人调教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的将她二人留在自己身边了。

    “歌儿,你看看这衣裳,可还好喜欢?若不喜欢,父王再命人换过。”楚谟远拿起绿意手中托盘上的锦衣展开来问。

    楚轻歌瞄过去一看,锦衣淡蓝为底,袖口边上用上好的金丝绣了点点宛如浮云般的图案,看上去极是清新雅致,她转过头看着楚谟远身上的锦衣,满意的发现他今儿也是一袭淡蓝为底的锦裳,袖口处也用金丝绣了浮云朵朵,和替她准备的那一件,显然是出自同一材料和同一人所制。

    “喜欢。”飞快的点头,再梭了一眼心悠手中托盘所放着的珠宝首饰,却摇了摇头:“父王,这些,歌儿不需要。”

    楚谟远便挥手:“把衣留下,在屋外候着。”

    绿意便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心中却有一丝疑虑:王爷这是打算亲自侍候小郡主穿衣?

    待二人出了房门,楚谟远便亲手端过托盘,那托盘中,除了那件新制成的锦衣之外,还一并有配套的一切衣物,一庆俱全,楚轻歌不由得就臊红了脸:父王他该不会是要亲自替自己穿衣吧?

    虽然这个身子才七八岁,可她的灵魂却是十六岁的少女了,要让楚谟远亲自替她穿衣,她当真还是有些羞涩难当的,脸一红心一跳她便跳起身道:“父王,你且出去,歌儿自己会穿。”

    楚谟远一怔,看着小丫头羞红的脸,心中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继而摇头,伸出手,直接替她一一穿戴整齐,楚轻歌虽心中羞涩难当,但心中始终念着这个身子不过七八岁,如此这般,倒也熬了过来,只把一张小脸羞得跟朝晖有得一拼。

    穿戴齐整之后,楚谟远看着小丫头散乱的发丝倒有些皱眉,他怕自己粗手粗脚会弄痛了小丫头,故而唤了绿意和心悠进来服侍,心悠手巧,三两下便梳了个双环髻出来,看得楚轻歌满意的点头。

    一切完毕之后,楚谟远牵着她的手走出去,边走边道:“歌儿不是很喜欢小香春的包子吗?父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

    楚轻歌听了眉眼一挑,心中却是泛开了思绪,重生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师傅和红袖究竟怎么样了,等过段时间,定然要去寻找师傅和红袖。

    到了前院大厅,柳九色和阳重天早已端坐多时,见楚谟远牵着小丫头的手迈进来时,二人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虽然二人心中明知小丫头是宁卿歌的转世,定然不会有事,可没亲眼见到小丫头安然无恙,二人心中自是放不下的,这般亲眼见了,二人心中这才安稳下来。

    “表哥,郡主。”身后传来柔柔弱弱的声音,楚谟远只淡然点头,便牵着小丫头的手往餐桌行去,倒是楚轻歌回头笑着打招呼:“莹儿姐姐也早,父王给歌儿准备了小香春的梅花包,莹儿姐姐喜欢不?”

    江冰莹听了两手便是一紧,面上却一派温和:“既是表哥特意为郡主准备的,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冰莹听说这小香春的梅花包闻名天下,只是老板的个性却极之古怪,不过一个区区商家,却将规矩定得比公候之府还要严谨,却是可笑。”

    楚轻歌闻言扁嘴,心知她这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原因,便也不揭穿,仍是笑着道:“都说物以稀方为贵,歌儿倒觉得,这小香春的老板独出独出心裁,方能让世间人以吃到小香春梅花包为荣幸!父王,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69陷阱

    新见小丫头望过来,楚谟远笑着点头,道:“小香春的老板,确实是一个独特立行之人,倒不是那些普通商家所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是一直以来,世人也没见过其庐山真面目,倒不知这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轻歌闻言嘴角便翘了起来,倘若世人知道小香春的老板是一个女子,还是天下通宝钱庄的老板,不知道会用怎样的眼光来评价师傅呢?

    不过师傅也说过了,世人怎么看她并不重要,她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自个的事,做人,最开心的是便是让自己开心,而不是去管别人的看法。

    楚谟远都表了态,江冰莹倒也不好再继续说小香春老板的不是,只得在入画和杏儿左右服侍下坐下来,闷着头小口小口咽着燕窝粥,以往,她每日吃着这燕窝粥时都能感受到表哥真心的关怀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今日这燕窝粥却让她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倒不是对面小丫头手中的小香春梅花包的香气刺激到了她,而是她觉得,原本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和体贴,如今分了一半给另一个人,这就像原本属于她的地盘突然就被人夺了一半的那种不甘心和委屈。

    早餐便在楚轻歌的眉开眼笑和江冰莹的抑郁气结之中结束,用完了早餐,楚谟远便吩咐楚进言去备马车准备进宫,江冰莹朝着入画使了个眼色,入画点头,江冰莹提着的心适才放下。

    楚谟远牵着楚轻歌的手正准备出大厅,便有一小丫鬟端着一碗汤药向江冰莹走过去,入画接过小丫鬟手中的汤药碗道:“小姐,该吃药了。”

    江冰莹便就着入画的手小口小口咽了,许是咽得过急,竟呛到了,一时间,满屋子只听到她咳嗽的声音,以及入画心忧的声音:“小姐,可别再喝急了,慢点慢点。”

    楚谟远听着那咳嗽声有些不忍,想转过身看看莹儿的情况,但又想到身边的小丫头似乎很不喜欢他这样,便捺了心头那丝不忍继续前行,那边江冰莹从眼角瞄到那淡蓝的身影一点都没有回转的迹象,眼角就不由红了。

    入画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她蓦然惊醒,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自怨自哀呢!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入画焦灼中带着惊慌的声音传过来,楚谟远不由步了步。

    楚轻歌心中叹口气,了然的转过身子:“父王,莹儿姐姐好像有些不适,父王还是回去看看。”

    楚谟远歉疚的望她一眼,便牵着她往回走过去,却见江冰莹一脸惨白的被入画搂着,嘴角还溢着缕看上去甚是骇人的腥血,楚轻歌几不可见的皱眉,江冰莹这般状态,倒真像是出了什么状况,只是不知道,这状况是她自己动的手脚亦是别人的!

    在这王府之中,就她所知,江冰莹的地位仅在父王楚谟远之下,敢对她动手脚的怕是不可能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自己动的手脚!可一个女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她自己下这般狠手,其动机和目的就很值得人去推敲了!

    楚谟远在看到莹儿嘴角溢出的腥血时脸色一震,他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江宁伯夫人也就是他姨娘,也是这般悄无生息的走了!不行,莹儿是姨娘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他不能让莹儿出事!

    手快速无比的探上莹儿的手腕,那微弱得几不可查的脉象让他心头一跳,他猛然起身端起桌边已然空了的汤碗轻轻一闻,立时爆怒一脚踹向一边被这一突然的一幕吓得簌簌发抖的小丫鬟并问:“你端的是什么药给莹儿?”

    那小丫鬟被踹得吐出一口鲜血,人却清明过来,爬起身跪在地上拼命嗑头:“王爷,奴婢端的是小姐每日都要喝的调养身子的参汤,往常小姐喝着都没事,奴婢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这药是奴婢自厨房中端来,奴婢并没动过手脚,若真是这汤药有问题,那也是厨房那边的原因,请王爷明查啊。”

    那边的入画愤慨的看着小丫鬟道:“我家小姐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加害我家小姐?你受了什么人指使,心肠要这般歹毒?”

    楚谟远听了就目光森冷的看着小丫鬟道:“你给本王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敢害表小姐?你若从实招来,本王还能赐你一个全尸,你若心存侥幸不肯说实话,本王定将你全家挫骨扬灰。”

    小丫鬟听了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她什么都没做,要让她招什么呢?可她若什么都不说,难不成要全家都跟着她陪葬?自个死倒也不打紧,反正是奴才命,可是如果因为自己而连累到父母双亲,还有弟弟也跟着惨遭遇不幸,她于心何忍!

    电光火石之间,小丫鬟虽吓得面无人色,但却仍保持着清醒,她心知,不管这一切是谁做的手脚,自己无疑都已经跳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唯今之计,只有空口捏造一个人出来说明自己是受她指使才能保全一家的性命,可是,要她去污蔑另一人无辜的人,她同样也于心不忍,一时间,小丫鬟便陷入了两相为难。

    便在这时,江冰莹忽尔张口一喷,又是一嘴腥血喷将出来,看得入画凄厉而又愤慨的转过身:“千叶,我家小姐待你向来不薄,你究竟是受何人胁迫要来这般毒害我家小姐?你若从实招来,我家小姐心慈手软,不定还能饶了你一命,否则……”

    千叶心中忽尔便是一凉,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参汤是谁下的毒啊!

    一边看了半天戏的楚轻歌却在心中冷笑,这戏演得这般精彩,她若不出面,怎对得起一手编制了这出戏的主角呢!

    “父王,这小丫鬟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奴才,平白无故的,她哪有那个胆子和心去害莹儿姐姐,更何况这参汤,是莹儿姐姐每日必喝之物,也就是说,敢在这参汤中下毒加害莹儿姐姐的人,定然是熟知莹儿姐姐和熟知这王府运作之人,这参汤过了厨房的手,这丫鬟是被人所害也不一定,不若父王就将厨房一应人等,全提了来严刑逼供,歌儿相信,那些人的骨头定是没有板子硬的。”

    有条不紊的说完,她又看了眼色仍然很凄白的江冰莹道:“父王,莹儿姐姐中的究竟是何毒?若然很严重,父王还需要早些替莹儿姐姐寻了解药才是,正所谓,关心则乱,虽然揖拿真凶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莹儿姐姐的安康不是吗?”

    楚谟远便定了心,朝已经备好了马车走过来的楚进言道:“去把厨房里的一应人等,全提进来,还有,去库里拿三颗仙灵丹过来。”

    楚进言闻言便向入画怀中的江冰莹投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厌憎,楚谟远正全身心的关注着江冰莹,因而不曾见到,倒是楚轻歌,却将楚进言的厌憎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由若然有思。

    从青衣的态度来看,江冰莹似乎很得王府所有人的欢心,在王府所有下人心中,江家这位表小姐沉稳大度端庄识体,温柔而又善良。可是从楚管家刚刚那眼中闪过的厌憎来看,是因为这楚进言看清了这江冰莹挟恩以报的真面目才引起的厌憎呢?亦是楚进言和江冰莹之间另有私怨?

    楚进言恍似已然知晓自己对江冰莹的厌憎被她看清楚了,却向着她微微点头一笑,她不由便呆住了,楚进言这一笑别具深意,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瞒过他一般,但那笑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不会伤害自己,这一点,她却是不会看错的!

    那么也就是说,楚进言对王府对父王是忠心的,他厌憎江冰莹是因为他看穿了江冰莹是个虚伪之极的人,只是碍于身份立场,他就是看穿了也不方便提醒父王,刚刚那眼中的厌憎,是为了故意让她看到,让她去提醒父王小心江冰莹这个女人!

    想通了这一点,她不由微微苦笑。

    楚谟远就算再宠爱她,可是和江冰莹相比,天平两端,谁轻谁重,谁又知道呢?

    毕竟,那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亲情血脉呢!

    又想到楚谟远命楚进言一下拿三颗可解百毒的仙灵丹,可想而知,江冰莹这一次对她自己下了多狠的手,师傅曾经说过,一个敢于对自己狠下手段的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你想想,一个人都对自己狠下手段了,那对旁人呢?

    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啊!不知道她和林梵音相拼,究竟哪一个会赢呢?

    应该是江冰莹吧?毕竟她在楚谟远心中占据着不轻的份量,这就是她的优势!

    在她胡乱思索之间,楚进言已将厨房一应人等全拘了进来,约有七八人之多,除了几个看起来精明利落的管事婆子之外,还有几个看上去老实愚昧的。

    一行人进了大厅便跪在地上,一个个面无人色的听候发落,在来的路上,楚进言已经将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所以这些人心中明白,这一次,若查不出真凶,很有可能,她们便不得善终了。

    “拖出去打,每个先打十板子。”看着跪在大厅里的人,楚谟远冷然道。

    楚轻歌叹气,心知父王这般做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十大板打下来,虽不致要了人命,却足以动摇人心。只是,这次的事原本就是一个陷阱,那安排好的人,就算不被打,也会招出一个莫虚有要害江冰莹的人,就是不知道,江冰莹不惜以身犯险,设下这么大一个陷阱,为的是陷害谁呢?

    外面传来被打人凄凉的哀号声,却没有人为之心软。

    如此这般,所有人都已经挨了十大板子重新回到大厅,楚谟远居高临下望着面色惨白的众人道:“本王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敢在表小姐参汤中下毒之人,自动走出来,否则,你们这些人连同家人一起,本王一律打杀。”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面色顿时变得惨青,王爷这般说,显然就是不给下毒之人心存侥幸的机会,那下毒之人若是不招,这里便是有无辜之人,也会跟着一起打杀,也就是说,厨房里有机会在参汤中下毒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王爷,饶命啊,老奴真的没做过啊!”

    “王爷明查啊,老奴忠心耿耿,断不敢做那欺主之事啊。”

    一片求饶之声响起,楚谟远却面色不改,目光如炬的盯着楚进言则燃起的香烟。

    半个时辰过后,却无一人肯主动站出来招供,楚谟远一挥:“管家,去把这些人所有的亲人全拘起来,一个不落。”

    众人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又丝毫不敢怀疑王爷的手段。

    不过须臾,楚进言便押着四五十人在外面,那四五十人中有老有小,皆一脸惊恐状。楚轻歌看进眼中又不免一声叹息,江冰莹费尽心机设下这个陷阱,究竟所图为何呢?

    如果说这个陷阱是为了害自己,却是说不过去的,毕竟自己才刚到王府,江冰莹应该不会这么愚蠢这么迫不及待的去陷害自己,如果不是为了陷害自己,她究竟是图的什么呢?

    “再有半柱香的时间,那下毒之人若不主动站出来,本王就将你们连同你们所有家人一律打杀,不要妄图挑战本王的耐心!”冷然说完,楚谟远接过楚进言取来的三颗仙灵丹亲自喂江冰莹服下,并细细观察她服下之后的迹象。

    楚轻歌看着他把三颗仙灵丹轻柔而又细微的喂给江冰莹吃下,心中自是有一股隐晦不明的情绪升起,嘴角却是勾出个森凉的笑意,这仙灵丹,其价值虽不及九转还魂草和离魂丹,倒也是世间千金难求之物,江冰莹一下吃了三颗,若然还不醒转,那便会成为了出笑话了!

    果然,她心念刚落,那边江冰莹就已经发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表哥,莹儿这是怎么了?”她拧着柳眉,虚弱之极的看着楚谟远。

    楚谟远叹了口气,安抚的道:“莹儿别怕,有表哥在,不会让莹儿出事。”

    此话一出,江冰莹眼中便氲氤了水雾,心中却半是欢喜半是痛苦。欢喜的是对她无微不至关怀的表哥终于又回来了,痛苦的是让这样的表哥回到她身边的代价却是她不惜以身喂毒才能换回!

    以前,她身子一直调养不好,每每病发之际,表哥也是这般对着她说莹儿别怕,有表哥在,不会让莹儿出事!这样的表哥,有多久没有看到了呢?

    三年?还是更久?

    那边地上跪着的人一见表小姐醒了,顿时又拼命嗑头:“表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在表小姐的参汤中放下毒药,还请表小姐饶了奴婢们一命啊!”

    各式各样的求饶声在大厅响成一片,江冰莹心中冷笑,面上却很是惶恐的看着楚谟远:“表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何都要莹儿饶了她们?”

    楚谟远不耐烦的看着拼命嗑头的人一眼,道:“莹儿,你刚刚喝的那碗参汤中,有人竟然胆敢在参汤中下了毒,这些人中便有一人是那下毒之人,本王说了,若然那下毒之人不肯主动出来,这些人连同其家人,一律打杀。”

    那些人一听,又拼命嗑起头来,她们心知,王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能救得了她们的,唯有表小姐,表小姐向来心地善良,这一次,断然不会看着无辜的人因为她而惨死的!

    所以,只有表小姐心软了,她们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江冰莹一脸不忍的看着拼命嗑头的下人,对着楚谟远道为:“表哥,算了,莹儿不是也没事吗?这些人,虽然有一个是下毒之人,但如果仅因为他一人就连累所有的人,这何其无辜?”

    那些拼命嗑头的下人便将头仰起,心中却自是感动得很,表小姐就跟那天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似的,真正温柔善良!

    楚谟远摇了摇头道:“莹儿,这一次,本王不能依你,若不杀一儆百,日后定然还会有人敢对你下手,本王不能让今日之事再次上演,所以这些人,必需全部打杀。”

    原本以为有了转机的人不由心生绝望,放声大哭起来。

    江冰莹却仍是一脸不忍的道:“表哥,这一次,莹儿不是好端端的,一点事都没有吗?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表哥若是不放心这些人,大不了将这些人一家老小全发卖了出去,何必打杀呢?表哥,你就看在莹儿安然无恙的份上,饶了这些人一命吧。”

    她的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每个正关心自己安危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便不约而的止了哭声,心中在赞扬表小姐温柔善良的同时又在等着王爷的答案,一时间,大厅里一片寂静。

    看着这一出戏的楚轻歌心中暗自冷笑。

    不得不说,江冰莹这一招有些高明,明明是她自己设下这么一个陷阱,却让每个被她所害的人都对她感恩戴德,认为她是温柔善良的好人,这手段,倒是极高的,难怪连青衣,都会被她的假面给蒙骗在鼓!

    果然,就像师傅说的,表上面看来愈是无害的人,却是那最有毒最有害的!

    倒是父王楚谟远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被她蒙在鼓里,被她设计一个嗜杀成性森冷狠戾的王爷,而她自己,却落了一个大慈大悲的好名声,哼!

    倒真是一个不能小看的人物!

    她心中冷笑一番,却并不急于揭穿这一切,一来她并无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出戏是江冰莹自导自演的,二来,她也想看清楚江冰莹设下这一切,究竟图的是什么!

    “莹儿,你就是太过心软。”楚谟远淡然的声音夹着些许的无奈,跪着的几人不由心中一松,王爷可是会饶了她们?

    下一秒,她们心中的侥幸便宣告破灭,楚谟远又道:“莹儿,今日之事若不以雷霆手段处之,下一次,还会有人对你暗下手脚,本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这些人,必需死!”

    顿时,大厅又是一片哭闹之声,楚谟远看着已然燃烬的香烟,面无表情的道:“来人,把这些人一律斩杀。”

    便有侍卫上前拖着人就要往外走,其中一个突然大叫:“是我做的,我招了,但求王爷放了我家人。”

    楚谟远便往那人望过去,却是一个看上去很是精明利落的管事婆子,楚谟远手一挥,众侍卫放下人退开,楚谟远看着那管事婆子,一字一句的道:“将你知道的,从来招来,本王还能饶了你家人性命,你若心存侥幸胆敢欺骗本王,后果,将是你所承担不起的!”

    那人闻言便瘫倒在地,入画便上前指着她怒斥:“张妈妈,小姐待你一向不薄,前段时间你儿子生病,小姐还支了银子你去请大夫,你竟恩将仇报,你如何对得住小姐?”

    那张妈妈便放声大哭起来:“小姐,老奴也是被人逼的,那人说老奴若不对小姐下手,便要将老奴的儿子给毒杀了,老奴委实没有办法,这才起了加害小姐之心,老奴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小姐原谅,但求小姐看在老奴也是为人所逼的份上,放了老奴一家,老奴所做的一切,都由老奴一人承担,家人委实不知。”

    江冰莹听了便一脸不忍的看着楚谟远道为:“表哥,莹儿现在也好端端的并没有事,张妈妈又是被歹人所逼,她家人却是无辜的,表歌就放过她家人吧。”

    下人们闻言不由心生感动,这张妈妈虽是受人胁迫不得不下毒加害表小姐,可她要谋害的,终是表小姐的性命,而表小姐却不计前嫌,还为她家人开托,表小姐的心,可真是善良啊!

    楚谟远想了一想,看着那张妈妈道:“你是受何人所逼?”

    张妈妈却哭着摇头:“王爷,老奴不敢欺骗王爷,只是那人,找上老奴时蒙着面,老奴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只依稀听得那声音,倒是一个男子所为。”

    楚谟远闻言却是森冷一笑:“你此番所说,却无半点证据,本王又怎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不愿供出你背后的主子从而编出这番话来?你不供出你背后的主子,本王又岂能安下心来?”

    那张妈妈听了眉眼便是一动,嘴里却道:“王爷,老奴句句是真,但不敢欺骗王爷,还望王爷放了老奴的家人啊!”

    楚谟远勾唇一笑,看着楚进言道:“楚管家,去派人调查这张妈妈的底,这些天做过些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事无巨细,本王全都要知道清楚。”

    楚进言应了声便要走出去,那张妈妈却陡然面色惨白的大叫起来:“王爷,老奴招,老奴一定全招,还请王爷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楚谟远冷冷的看着她,张妈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道:“请王爷命不相干的人退开,老奴一定从实招来。”

    楚谟远便挥手让一众人退出去,大厅里只剩下他和楚轻歌以及江冰莹主仆。

    张妈妈见众人都退开之后,这才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道:“王爷,老奴原是江宁伯夫人王氏派来的人,一直密老奴密切关注小姐的身体,昨儿老奴将小姐吃了王爷摘来的九转还魂草这一消息传于王氏之后,王氏便送话于老奴,让老奴想办法除云小姐,若老奴不去照办,死的,便是老奴的儿子,老奴这才逼不得已在小姐的参汤中下了毒。”

    入画一听便怒斥:“胡说,江宁伯可是小姐的亲爹,江宁伯夫人虽不是小姐亲生娘亲,你这刁奴,竟敢污蔑江宁伯夫人,当真是可恶之极。”

    张妈妈却哭着道:“王爷,小姐,老奴所说全是实话啊,此事,老爷他是不知情的,委实是那王氏一心想要除去小姐,让二小姐稳坐江宁伯府嫡长女的身份而为啊!王氏自嫁给老爷之后,心中一直因为小姐占据了伯府嫡长女的身份而怨恨在心,原本听说小姐活不了多久,王氏这才没有下手,只是没想到王爷居然能摘到九转还魂划,破了王氏的计划,王氏心急之才下才命老奴除去小姐,老奴也不愿昧着良心做那恶毒之事,可老奴若是不做,老奴的儿子便要枉死,老奴这也是没办法才在小姐的参汤中下了毒,小姐,老奴知道,今日一事,老奴是活不成了,老奴只望小姐念在老奴实话相告的份上,放了老奴的家人,老奴对不起小姐,老奴这就以死谢罪!”

    说完她突然起身一头撞向大厅中央的柱子,顿时血肉横飞,显然已是活不了。

    这一蓦发生得太过突然,大厅众人一时便惊住了,江冰莹将脸一侧,躲在了入画的身后。

    楚谟远脸色铁青,这张妈妈虽然死不足惜,但是她虽然招了供却没画押,他便是要找那江宁伯府夫人的麻烦,也师出无名!他虽从不惧所谓的律法,但江宁伯府因着已过世的江宁伯夫人对他,是有救命之恩,因此,他若这般贸然去找现任江宁伯夫人王氏的麻烦,他是不惧什么,可是世人会因此而对莹儿有所误会,这却不是他所乐见的!

    “莹儿,那王氏如此待你,你想表哥怎么做?”想了想,楚谟远决定让莹儿自己选择。

    江冰莹一脸凄然的看着他:“表哥,母亲虽是不慈,可是父亲却被蒙在鼓中并不得知,此事若然揭开,于父亲也很是不利,莹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又岂能再因此事而置父亲于不利之中?这事,张妈妈既然以死谢罪,不如就以此结束,可好?”

    楚谟远叹了口气道:“莹儿,那王氏心肠如此恶毒,你当真要放过她?”

    江冰莹悠悠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道:“王氏固然可恶,可她毕竟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又替父亲生下了子嗣,若然将此事揭穿,王氏固然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最伤心的,却是父亲,以及无辜的弟弟和妹妹,冰莹又怎能忍心置亲人于两难呢?”

    楚谟远便不再开声,只眼神阴鸷的看着地上张妈妈的尸体,莹儿想要将此事掩下他能理解,但那王氏,他是势必要敲打敲打了,竟然敢将手伸到他王府里来,真当他这个王爷是摆设么?

    “小姐,夫人如此心狠手辣,它日你若回去,岂不是……”

    入画的声音悲凄中又夹杂着担忧,一脸都是替她家小姐忧心忡忡的模样,楚轻歌心中却冷笑一声,敢情,这出戏最终的目的,终于揭晓了,这江冰莹为了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这王府,使出的手段不可谓不狠啊!

    江冰莹听了入画的话却瞪了入画一眼方道:“胡说什么呢!我就算回去,不是还有父亲吗?难道母亲当真就敢在父亲面前对我下手了?”

    楚谟远听了主仆二人的话却是皱起眉头,那王氏为了除去莹儿,将手都已经伸到了王府,可见她的胆子有多大,如果将莹儿送回江宁伯府,岂不等同送她入了虎|岤?

    不行,姨娘就这么一个血脉,他一定要护她周全!

    “莹儿,你身子尚未调养好,还是在王府将养着就好,伯府那边,我自会派人去送个消息,你尽管放心。”那位江宁伯夫人,势必要除去不可了,不然莹儿以后太危险了!

    江冰莹心中窃喜万分,面上却一派担忧:“表哥,之前是因为莹儿身体不行才劳烦表哥照顾,可此番,莹儿身体已然将好,若再打扰下去,莹儿怕于表哥声誉有碍。”

    楚轻歌扁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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