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色莲华 完结版 作者:rourouwu
胤禛还好,脸皮神功登峰造极,况且这也是儿子的事做父亲的关心很正常,弘昀却连着好几天看到苏宜尔哈脸都是红的。
六月选秀结束的时候,康熙除了给弘昀指了个家族不显的红带子舒舒觉罗氏媛姝做嫡福晋。这位舒舒觉罗氏小弘昀两岁,与十四阿哥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有些亲戚关系,不过很远了,长相秀美,性格温婉大方,跟弘昀很是般配。
当然,比她家世好或是相貌才情好的秀女不是没有,但显然,弘昀并不想要一个掐尖要强的妻子也并不想要一门显耀的岳家。
除了这件喜事,觉得雍亲王府有两三年没有小阿哥小格格诞生的康熙也不知是怕儿子一心扑在政事上不懂得舒解身心呢,还是想要慰劳慰劳努力工作的儿子,顺道又给胤禛指了个叫喜塔腊噶卢岱的格格。
只这两件事就让雍亲王府好一阵忙碌。
上一届选秀雍亲王府没进人,这一届想再推不容易,只指一个格格进来已经很好了。众人有心理准备,倒也没像早些年那么急于了解敌手,可能这是几年领导大人少在后宅逗留,又或者是深刻了解了领导大人不近女色的毅力——从年氏和完颜氏不怎么受宠就知道了,这两位面上虽不显,暗地里的手段可是多得很,尤其是年氏,自生了八阿哥后扮柔弱博同情上瘾了,乌雅氏有一次甚至很不忿地在给乌喇那拉氏半月一次的请安会上当众讥讽,完颜氏抢人抢到她头上了,就算明面上德妃与爷没什么关系了,可她还是他有血缘关系的正经的表妹,膝下还养着四格格呢,一个侍妾就想踩到她头上?!
让她们觉得意外的是,喜塔腊氏进门的同时胤禛提了无妊无功的贾氏做了格格。
只有苏宜尔哈心知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贾元春投诚迟来的回报,也是未来鲜花着锦的前奏。
贾元春却是又惊又喜,觉得当初的投诚及这两年对林姑父家的拉拢有了效果……爷如今可是雍亲王,在皇阿哥里最得皇上看重,将来最有可能登皇帝位的,只要自己努力,生个阿哥或者格格,将来是不是也能封个妃?!
喜塔腊氏却觉得很憋气,怎么自己一进门就提了这个贾氏当格格啊,是这个贾氏想给自己下马威还是怎么着?从此看贾元春分外不顺眼。
紧接着,武氏就爆出了有孕的消息,她已经三十岁,自五年前太医说她身体养得差不多可以怀孕后她便一直期望着这一天,只是本来承宠就少,又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怀上……她都已经快绝望了,没想到喜塔腊氏进门后会爆出喜讯!若非怕哭太久对身体胎儿不好,她真想好好哭上三天三夜……
她比喜塔腊氏理智,这一天,是她用不知多少个日夜喝了多少碗药汤换回来的,不会将它视为是什么人带来的福运。如果有一个人要感谢,那就是钮祜禄侧福晋吧,是她一直支持自己问医用药……还有雯杨(耿氏),在其她人嘲笑自己的努力时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113、慈不掌“兵”(下)
九月,康熙去了热河,八阿哥胤禩得了伤寒,情况颇为不妙。留守京城的三阿哥和四阿哥商量着上奏皇父,胤禛并没有反对,上辈子八阿哥病得很重差一点就去了,不过终究还是坚持了下来。
三阿哥不久便得了康熙批下,只“勉力医治”四字,三阿哥捧着御批呆了一阵,对皇父的无情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心想自己若不知趣,等待自己的也将是皇父厌弃的态度吧。
胤禛知道不久皇父便要从热河直接回西郊畅春园,胤禩养病的园子正在必经路上,到时皇父免不了还是让他拖着重病回京,就和三阿哥商量:“要不,我们将八弟移回京城府邸吧,毕竟那里有八弟妹在,起居照顾妥当些,有什么事找太医也方便。”
三阿哥有些讶异,心道这老四待人虽面上冷淡,到底还有兄弟情义,便应了。却不知上辈子因八阿哥胤禩的这场病,胤禛猜错圣心,招了康熙一顿骂印象深着呢。
胤禛找来辆超大型马车,里面铺陈了软垫、被子等物,另有马车也备了小炭炉温着八阿哥正用着的汤药和药丸,太医和丫环太监也随车看护,车外随行人员林林总总上百人。到了八贝勒府时,得了信的八福晋早一脸焦急地领着人在府外候着,胤禛将八阿哥放在特制的架着帘幔的担架里着人抬了出来,和三阿哥两人一路随行了八阿哥的房屋。八福晋本对三阿哥四阿哥不顾胤禩病重将他移送回府颇为不悦,后见来时车马缓行,汤药、物件、看护等等无不周到细微,又想回府有自已看着不怕下人不经心,便也真心向二人道谢。
三阿哥道:“我与四弟事务在身,想着八弟在园子里虽有太医下人照料,毕竟没个主子镇着,便做主将八弟移送了回来,好在一路没什么差错。”
胤禛顿了顿也说了几句好好照顾八弟之类的话,回府之后却让人送了些好的药材过去。
几天后,康熙又得太医上报八阿哥病情加重,言语稍带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将八阿哥从园子移回京中府邸之事,然康熙已决定从热河直接回畅春园,怕万一在回畅春园的路上八阿哥不巧死掉了晦气,便批了折子道:“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
语意讥讽,到底是老八想拖老三老四下水,还是太医想推卸责任他也不想弄明白了,总之,三阿哥四阿哥这么处理还是很合他心意的,人又没死,治不好是太医的医术不精,是八阿哥没造化,关两位皇阿哥什么事。
又对身边诸皇子道,你们都是皇子阿哥,富贵之人,当思各自保重身体,凡是需要避忌的事,必当忌之,凡秽恶晦气之处,勿得身临,譬如出外,所经行之地,倘遇不祥不洁之物,即当遮掩躲避。
言下之意是将八阿哥生病当成晦气不祥之事,自己若回畅春园必要经遇,那时是自己这个皇父避他还是他该当迁移?三阿哥四阿哥的处理避免了这场“冲撞”的悲剧。
父子相疑绝情至此,诸位皇子听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尤其是十三阿哥胤祥回想起幼时皇父对他们这些儿子的关爱,以前对他的宠爱,更是黯然不已。是他们先伤了皇父的心吧?!
九阿哥胤禟愤怒地说:“八阿哥万有不测,谁即承担?”
“你要是担心就滚回去照看你的八哥!”康熙十分不悦。
九阿哥虽然跳脚不已,到底未敢真扔下皇父跑回京城。而京中的三阿哥和四阿哥也接到康熙要回畅春园的旨意,商量过后决定三阿哥留守京中由四阿哥率人前去迎接。
“皇上,雍亲王前来迎驾了。”李德全进来禀道。
“快宣他进来。”康熙心情好了些。这里不得不说康熙这人,喜欢看重一个人的时候他什么都好,记恨起一个人的时候就很难让他改观,而且越做越错。
见驾后,胤禛向康熙回禀了这段时间的政务,又仔细描述了一番八阿哥的病情,九阿哥一听,若不是仔细许询问过太医关注过病情是说不出这么详细的,内心对他的恼怒略减了些。
此次热河随行的皇子有,五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其中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俄因不受宠年长了也不像其他阿哥那样被康熙防范因而随扈的时候几乎没有,这两年八阿哥虽不被康熙待见他们俩待遇却有所上升,尤其是九阿哥,因税改原因康熙对他态度好了许多,他表面虽不在意,心里却激动得很。五阿哥是经常随康熙出巡的,十三阿哥这几年却知皇父出行带上自己不是因宠爱而是防范,十七、十八阿哥这些年受宠不用说,十四阿哥这些年也是随行名单上的常客,不知康熙心里是怎么想的。
北方的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大队人马从热河离开,愈近京城几位爱新觉罗家的爷愈觉得太阳像个火球,个个汗涔涔的却不敢有丝毫的失仪。快到京城西郊时,从官道两旁的树林冲出一群脸上涂了颜料、身穿平常服饰只在胳膊处系了红巾的死士,这些人拿着明晃晃的短柄弯刀,不畏生死不怕剧痛地朝着康熙的御驾猛力冲杀。
胤禛大吃一惊,抽出了马上长刀,高喊:“护驾!保护皇上!”队伍中离康熙最近的皇子除了他便是十八阿哥胤祄,他对这位皇弟向来爱护,知道他武艺不是很好,年纪又小,怕一个不慎被伤到,身子一窜,拎着他的领子将他从马上掷至康熙身边,“跟在皇阿玛身边,保护皇阿玛!”自己却挥着长刀,一劈一砍,迅若闪电,力若千钧,每一刀必有人亡。
因车马行在官道上,这些死士又是从两道窜出,直接冲着康熙的御驾而来,即便有大队的御林军也被截在了外边,一时援赶不及。而且,他不到半刻便发现了这些人不畏伤痛,无视生死,是典型的受过训的(或者还被喂过药)死士,也难怪能在车队人马声中潜藏气息没被自己发觉。
那些死士身手虽高,也不畏死,却哪里是胤禛这种修练了修真功法的人的对手,虽然他成年后便极少涉及兵事,却也跟过康熙上过战场领过兵,也曾面不改色地斩敌于马下,这种关键时刻很自然地回到了那种状态,心头冷静空明,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尽纳入耳目,不敢离康熙御驾太远。
他一人便如天神般挡住了潮水般涌至的死士。
康熙前头惊慌过后,很快镇定下来,拉着脸色苍白的十八阿哥在御前护卫的保护下躲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见开始还有弯刀盘旋着射来,但不是被胤禛长刀挑起物件击落便是被身边的护卫挡住,后来那些死士却都朝胤禛围攻而去,不由十分讶异,难道不止自己,胤禛也是他们的目标?!
不自觉地,他将目光移向远处他的儿子们身上——
被死士隔在外边的诸位皇阿哥也十分心急,纷纷指挥身边的人或是保护自己或是前去支应康熙……
十四阿哥冷凝的双目划过不可置信的光芒,“这、这怎么可能?!”
四哥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没有繁复的招式,刀锋划过如银芒,血花未溅人便已倒下,即使那些死士围攻、弯刀齐至也架不住他那灵活的长刀翻转,即使攻击的死士一波紧着一波,络绎不绝,他仍如信步庭前斩瓜切菜般轻松不见力竭……只有那张脸,比之平时更为肃冷几倍。
“皇阿玛!四哥!”十三阿哥这些年虽然受尽康熙冷落防范,这个时候却连丝毫怨怼不甘也未曾想起,打那些死士潮水般向着康熙处攻去时他便颤然一惊,想也不想地抽刀扑了过去,身边的侍卫忙跟着冲了上去。
十四阿哥想了想,握紧了手中的刀也跟了上去。
死士令人畏惧的并非他们的身手而是他们那不知疼痛的身体和以命搏命的攻击,还有那令人不适应的武器,一段时间缓过来后,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渐渐恢复了平日训练时的水平,本来人数就多于死士,再加上雍亲王胤禛也牵制了大部份的人,很快局势就得到了控制。
十三阿哥十阿哥最先赶到,两人一到便分了胤禛部份压力,至少不用分出大部分精神注意康熙那边。
十三阿哥近年多在丰台大营练兵,身手反应不错,十阿哥相比就逊了些,他虽然勇猛,却多是布库狩猎方面,一对上几个死士便有些手脚不凑的慌乱。不一会儿,一位跟十三对打的死士刚好跃起落在他斜后面,干脆转移目标举刀朝专心对付前现两位的十阿哥劈去——
“小心!”康熙和十八阿哥同叫。
胤禛看也不看,长刀脱手而去,那死士一刀穿心,手中的刀落下时堪堪离十阿哥的背只一寸。
这时其他阿哥并一些身手高超的御林军、护卫杀开了不少死士也闯了过来,分去一些敌手,围着胤禛的只剩下七八人,这些人见去了他手中长刀,相视一眼,齐身扑砍了过来,胤禛撮手成刀,本欲击挡锐利的刀锋,却在眼角瞄到地上一堆的死士尸体,心头一动,顺势击向那握刀的手……
到最后也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四哥,你没事吧?”其他人关心康熙去了,倒是十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看着胤禛,若不是为了救他,四哥的长刀不脱手也不致于胳膊被砍伤。
“小伤,没事。”胤禛颤着身子走过来欲给他看伤的太医说道,“先给九弟、十七弟看。”这两位身手较差,会受伤也是“奋不顾身”赶过来的原因。
这时康熙刚听一位太医说这些死士都是喂了毒才这么悍不畏死不惧疼痛的,便急急地对太医道:“那他们的兵器呢,有没有抹毒?孙太医,你快给几位受伤的阿哥看看……”
几位太医仔细地验了下伤口,确认没毒才给几位皇阿哥上了金创药包扎。
一位御林军上前:“皇上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死去的御林军尸首带回京,给其家人的抚恤加倍!至于这些死士,着人留下看守尸体,到了京城另派人来查他们的来历……”除非是石头缝里迸出来的,他就不信查不出背后的线索。
一想到这件事有可能是自己的某个儿子策划的,康熙心头就一阵发冷。要不是胤禛身手出人意外的好,今天他的老命可不就要交待在这儿了?!还有胤禛也是其刺杀目标吧,瞧那些死士最后都朝他去了……他死了谁最有利?老三?老八?还是老十四?
不管康熙怎样怀疑,怎么着人去查,很快又有事情转疑了他的注意力。
114、谁掌兵权
“怎么这样不小心。”苏宜尔哈边帮他涂上伤药边说,其实以他的体质不过两天时候伤口已愈合得差不多了,不过她看不过去他拿伤口不当回事,亲自给他上药,连疤痕也一并去掉。
“一个人、一件事,做得太过完美不是好事。”他淡淡地说,揽着她的腰道,“幸好你们没事。”
就在他们遇袭的时候,雍亲王府确实也闯进了几个貌似“江湖刺客”的刺客,身手高超可列入一流水准,大约事前有经过细密的侦察布置,三个人一路闯过重重护卫直奔松柏院,其中一个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性音和尚给抓了,一个身陷王府护卫圈最后也给抓了,最后一个在前面两人的掩护下倒是顺利地摸到了松柏院,结果却碰上了难得待在那里的弘晔。
——还要多亏了弘晨小包子那天尽缠着要到哥哥那里玩儿(那里有很多哥哥),不然弘晗弘昼等几个小包子说不定真会被伤到,即管胤禛在他们身边派了人手保护。
这两年弘晔身体抽长,个头不似十岁的男孩倒跟十三、四岁般,细嫩白皙的肌肤、清俊的五官、温润如玉的气质,天生的贵气……刺客几乎一眼就拿他当冤大头,结果那刺客闯过了府里护卫高手的围杀,也找到了目标,却楞是栽到了这个看起来锦衣玉食矜贵得没有一丝威胁性的十岁小孩身上。
一个照面就被拍倒了!
不说弘晗弘昼弘晨几个小包子眼冒星星,连那个刺客倒地时也很不瞑目:叉叉的,出身好、长得好,现在连武功也好,还让不让人混了?!
四岁(虚岁)的弘晨小包包自小胆子大,听到哥哥说这人是来害他们的,神勇地上前对着刺客鼻子就是一脚,直接让他流血又流泪……
自己的弟弟身具怪力,弘晔抽了抽嘴角,同情地望了眼脸庞扁成锅底的刺客,心道,以后你一定不会看低孩子了吧。
胤禛很庆幸当初因为儿子精力太过旺盛拎着他跟自己学武,也亏得元寿小小年纪寒暑不改地每天勤练不缀……要说,他的资质可比自己好多了,悟性也高,《混元金身诀》练的进度都比自己快了。
——这是当然的,人家在母亲肚子里时就吃了多少好东西啊,就是生出来后有一段时间还是空间里的常客呢,成长的过程,举凡空间里生产的东西能拿出来的那是天天吃,身体杂质少不说,经脉里更是存了不少灵气,练起功法自然是顺畅得很了。
“你连性音大师都请来府里住了,还能出什么问题。”苏宜尔哈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臂,知道他自更了玉牒后对府中的安全就很看重,本来府里除了护卫外只有性音和尚的几位徒弟坐镇,没想他暗里还请了性音来。
“只怕万一。”他笑了笑,如她所愿地松开手臂,张开手,让她帮自己穿上袍子,转开话题道:“性音对安康挺感兴趣的,想收他做徒弟,你觉得怎么样?”
会问苏宜尔哈是他觉得她在教养孩子方面很有方法,她生的几个孩子小小的就比别的孩子要来得聪慧有灵性,当然,在有的方面也特别固执,如孩子会走就不允许他们到哪儿都让嬷嬷用抱的,会吃饭就不允许让别人喂……
苏宜尔哈顿了顿,“问问安康自己的意思吧,他要愿意,我没意见。”她也没想着让所有的儿女都学同样的东西。
胤禛点了点头,突然发现:“爷生日又到了?”全身簇新不说,长袍的料子也有些不同,穿在身上有些森森凉意。
墨绿色的暗纹长袍,绣着吉纹的宽边袖口和下摆,黄|色的螭龙绣纹腰带,她给他做的衣服一惯的款式纹样简单大方中透着典雅贵气。
他叹口气,小莲花其实也很小气,给他做的衣物小件的还罢了,大件的都坚持在他生日这天当礼物送……好在从他抗议后,衣服从一套变成两套,也算有长进。“这是什么料子,穿在身上不仅不闷,还凉爽的很。”
“这是一种藤的纤维织成的,好吧?”她笑眯眯,虽然是衣服,可是从料子到织到制成衣服到绣花样她可都经了心的。
藤?他挑了下眉,不用说,东西肯定又是来自她的那个秘境。“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想要什么?”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现在是康熙五十五年了,她记得过五十六年西藏战事就要起了……这位估计会很忙,“那天全家人一起出去野餐吧?”她看他。
他点了点头,礼物还是送稀奇的动物或植物吧,她喜欢。
“晚上记得回来用膳。”她叮嘱,全府的女人都等着这一顿饭呢,不然没机会送礼物表情意,可不得找到她这儿来?
“知道了。”他无奈地应着,他也是需要尽义务的。“有空多带冰雅和安康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吧,老人家近来精神不太好,常常说话说到一半就睡着。”
皇父与太后母子感情融洽,对这样的情况很是忧心,常不由自主地同胤禛说起,好在只是精神不济,没什么病痛。
历史上的仁宪太后是在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崩的,看来她虽然孝敬了不少水果吃食给慈宁宫也不过令太后的身体少受病痛折磨……想到太后对她的关爱照顾,她有些黯然,“放心吧,我会的。”
雍亲王的三十八岁寿辰,还未到日子就有不少旗下属人及朝中官员打听,寿礼也早就陆续有人送上……胤禛一律以不是整寿,加之现在西北不稳,无心大办为由推拒了不少“好意”。苏宜尔哈知道他如今在朝上太过惹眼,行事更为低调谨慎,便也小心翼翼,逾制的东西不收,打眼的礼收下后必找由头回送一份相当的礼……
早在昨日,府中管事下人都得了赏钱和额外分发下来的米、鱼、鸡、羊、酒(这个当值是不准喝的),堂院也清扫装扮得分外亮堂喜庆。
午后,女眷们已妆扮一新纷纷扶着丫环们来正院厅堂了。苏宜尔哈到的时候差点被那花团锦簇的美丽晃花了眼。
“侧福晋来了!”喜塔腊氏停下了说话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喜兴地说道。
苏宜尔哈朝她笑了笑:“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早。”这位喜塔腊氏自进了府就明火执仗地处处奉承她,苏宜尔哈虽然不想多一个敌人,但对着这么明晃晃的拍马也实在喜欢不起来。只好秉持自己一贯的待人处事,淡淡的,不喜也不怒,既不驳斥她也不跟她热络。久了,喜塔腊氏倒也收敛了几分,早先众人因她的态度而对苏宜尔哈眼露嫉恨的目光已转向对她的嘲弄了,不过对着苏宜尔哈依然恭谨。
苏宜尔哈对与耿氏分坐众人之外的武氏道:“你怀胎月份尚浅,自己小心不要太过劳累。”
“多谢侧福晋关心,婢妾省得。”有过一次惨痛经历的武怡宁自从又有了身孕便处处小心,如果不是爷的寿辰不好不出来,她还真想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来呢。
“就是啊,还是小心点好,免得重蹈覆辙。”乌雅氏轻笑,垂下的眼睫遮住眼里的嫉妒,她自四十七年生了四格格后就没再怀过,本就不得宠,倚为依靠的德妃如今又说不上话……在雍亲王府的生活可没以前顺畅。
武氏闻言脸一白,双手不自觉地移在腹部,遂又挺直了背,目光坚定地直视乌雅氏:“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府里还有人想要谋害皇家子嗣吗?”
乌雅氏被这话堵得,心头好一阵没缓过气来,府中谁不知道爷最恨人在子嗣上动手脚?回“是”的话接下来的话肯定吃不了好,回“不是”的话便是自打嘴巴!思来想去无话可回,只能“哼”了一声,将一腔的气力发在指间的丝帕上。
坐在一角地宋氏捏着手帕捂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掩住一丝笑意。
李氏平日总要为难一下亲向苏宜尔哈的武氏耿氏等人,这时却凝着张脸端坐不动,实在令年氏暗自诧异,不由往她那儿看了几眼。
年氏是个很有心计的,进府不久就敏感地察觉到苏宜尔哈的不易讨好,连爷也没想像中对自己另眼相看——她原以为凭着自己的容貌才情家世至少能夺得三成宠爱,只好改弘易辙,一方面恭顺行事,府中位份比她高或与她持平的女人太多,她的优点反而成了她们攻击的理由(嫉妒啊嫉妒);一方面争取得子——她成功了,但她没想到爷会那么敏锐寺察觉到她的手段,伤了他的自尊,自己失去了邀宠的机会,只能慢慢弥补这裂痕了。幸好,她一举得男,虽然有些缺憾但她已比别人多了依靠,算是在府里站稳了脚跟。但是还不够,既然钮祜禄侧福晋那边靠不上,以她的容貌就算靠得上她也不会选择的,李侧福晋才是她的目标,在李氏这边,她容貌才情无人能比,有她暗地里支持,生有二子的李氏应该能与钮祜禄氏争一长短,只要她们斗起来她就能寻机得利……可惜,这李氏太扶不上墙了,不但屡屡失败,如今连往日的气焰也没了。
相比乌雅氏的失势,她在府中的地位随着她诞下八阿哥(福惠)及她二哥年羹尧的官运亨通而愈加稳固。如今,她已看出,皇上有意将大位传予爷,所以她更要小心谋划,与她二哥一里一外,二哥争取在朝堂为爷立功成为她在府中得爷看重的筹码,只要有了这筹码,她就不愁没机会从钮祜禄氏手中夺得爷的宠爱,再生一个阿哥……将来,也有望争得大位!
只是这机会,什么时候会来呢。
“阿哥们来了!”
二阿哥弘昀、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晔、五阿哥弘晗、六阿哥弘昼走了进来,朝李氏和苏宜尔哈行礼道:“给钮祜禄额娘(额娘)请安,给李额娘(额娘)请安。”
苏宜尔哈和李氏忙叫他们起来。
待他们又见过了宋氏耿氏等人,苏宜尔哈才问:“可去给福晋请过安了?”
“请过了。”弘晔走到她身边,“额娘,阿玛什么时候到?”
苏宜尔哈看了看厅里的西洋钟:“一会儿吧,怎么,肚子饿了?”
“我怕弟弟妹妹们肚子饿。”他理直气壮地说。苏宜尔哈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明明就是想着吃那道“佛跳墙”,没见他口中的弟弟妹妹身边放着水果点心啊。弘昼几人可能也知道他的想法,都捂着嘴笑呢。
正要说什么,外面的有人禀:“苏公公来了。”
“快让他进来。”
“见过钮祜禄侧福晋、李侧福晋……”苏培盛进来后行了一通礼,说道:“主子让奴才先回来说一声,皇上留主子有事商议,让福晋和阿哥格格们先行用膳不必等他了。”
“苏公公可知是什么事——”
苏宜尔哈看了出声的喜塔腊氏一眼,打断她的话:“朝堂上的事不是我们内眷该打听的,苏公公即管去吧,我们知的了。”如果不是大事,康熙也不会在这当口留下领导大人商议事情,是战事要起了吧?
她猜想的没错。
这事要从康熙四十四年说起。当时,桑结嘉措和拉藏汗(硕特蒙部控制西藏)发生冲突,桑结嘉措败亡,其所立的六世□仓央嘉措也被拉藏汗指为伪六世□,请予“废立”。康熙准奏,命将仓央嘉措解送至京师。但很奇怪的是,仓央嘉措在解送途中,在青海地界“绝然遁去”,不知所终。
桑结嘉措败亡后,他的余部逃到了策妄阿拉布坦(准噶尔)那里去求援。而准噶尔部众在康熙五十四年就马蚤扰哈密(西藏),朝廷已准备派兵征讨。
今次是朝廷得到消息,策妄阿拉布坦侵扰西藏,拉藏汗被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要改卷评分,更新可能没办法正常,亲们见谅哦:)
另,历史上的准葛尔入侵西藏是在康熙五十六年七月,这里提前了,呵呵,一切为了剧情。。。。
115、谁掌兵权(下)
拉藏汗被杀,不但使得西藏陷入一片混乱,而且还严重威胁到四川、云南和青海等地的安全。策妄阿拉布坦在噶尔丹被消灭后,对清朝很是恭顺,但却暗地里收拢噶尔丹的余部,试图恢复准葛尔部原先的威势。此人不除,西北难安。
这件事,大清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早有准备的胤禛很适时的献上有关于西藏方面的地形、气候,及行军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并趁机建议设立军机处,以为处理紧急军务之用,辅佐皇帝处理政务。
有关于西藏方面的资料也就罢了,朝中数得上号的将军统领们看后无不拍手称好的,有了它,出兵西藏便更有把握。至于军机处,康熙仔细阅读里面的一些制度后以一位封建帝王的政治敏锐立马察觉出它不但可以辅助皇帝处理政务还使君王集权很大程度得到了提高。他现在虽然明意立胤禛为继承人,也大力栽培,可毕竟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是他,他是不愿看到自己选择的继承人有丝毫不尊重自己的权力、迫不及待想登上帝位的举动的,胤禛这个时候献上军机处表明了皇父尚在他没有揽权的意思……很好。
老四没有被权势迷花了眼,对自己依旧纯孝,不枉自己赞过他忠君、体国!而且单看这军机处的设立便知他实在适合这个位子,自己并没有选错人,康熙唇角绽出微笑,手中朱批缓缓写下:准奏。
考虑到当时蒙古各部都信仰喇嘛教,如果让策妄阿拉布坦控制了西藏喇嘛教的话,后患无穷,康熙、胤禛和几位大臣商议后都觉得战事还是速决的好——实际上国库这几年虽然丰裕了不少,可也经不起持久战役的耗费。
出于对此次战役的重视,康熙决定派皇子出征,可是选谁呢?若是一般的将领也就罢了,皇子兵权过大可是件危险的事,胤禛必是要随自己坐镇京师的,年长的皇子若有了军功对他来讲是个威胁,只能选没建过什么功劳、威望不足的皇子……老八以下,在兵部领过差、在兵营滚打过的只有老十三和老十四两人,老十三自己之所以打压得这么重是想磨他的性子将来留给老四大用,此时不宜将他捧得太高,老十四么,野心太大,就怕他兵权在手会不安份……
而且,从热河回来时的那次刺杀,那些刺杀的死士无一活口,死无对证,可是只要他是个人,只要他身在大清,做为皇帝想查一个人的身份有何难?结果那些人的身份却很模糊,只能说是历年灾荒逃难的孤儿,被不知名的人收养,训练成死士、杀手。在他们死后,训练他们的人还有平日里照顾他们生活的人却在短短两天内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也没人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不过自己派的人毕竟是专门做刺探稽查工作的,追查的过程中有一个死去的嫌疑人据说跟老十四的门人有过接触。当然,也不乏有人栽赃……不过,老十四有夺储的心思是错不了的。
若真是老十四出的手,让他留在京城只怕早晚也要生事,不如将他调得远远的,也省得给老四添乱!怕就怕尾大不掉……
唉,这些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把兵权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可思来想去,还是老十四最适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三十岁),兵法谋略也不错,有练兵经验……就他吧,只是要好好安排一下随军的将领,皇室宗亲里也拨些人去锻炼锻炼,一方面牵制老十四,一方面给年青人建立功勋的机会。
胤禛回府时天色已黑,他心里有数这次领兵的人八成还会是老十四,不过皇父不问的话他不会在领兵人选上出声的,他所担忧的皇父必定也有想到,他不想多此一举,给人揽权的印象。
上辈子皇父都能提个年羹尧来节制老十四了,这次也不会轻轻松松地让老十四手掌兵权,龙入大海。
到达前院,苏培盛机灵道:“主子,福晋们只怕还在正院厅堂里等着给主子恭贺寿辰呢。”
他这才省起寿宴的事,脚下一转,往正院厅堂走去。
“王爷回来了——”早有奴才跑进去通报。
早用过晚膳,强撑着与人聊天的苏宜尔哈松了口气,招了个小丫环让她去通知武氏,便领着众人迎了出去,“爷,您可终于回来了,用晚膳了吗?”
“再吃点吧。” 胤禛说道,“一起用?”
乌雅氏等人自是点头,苏宜尔哈无奈,只得相陪。上菜的会儿功夫,弘昀带着弘时弘晗弘昼、弘晔带着冰雅和弘晨到了,其他阿哥和格格或走或被嬷嬷们抱着也都陆续进了厅里,每个人手上都捧着自己认为最能代表自己孝心的礼物给胤禛祝寿。
弘昀献上的是自己手抄的经书一部,亲绘的花鸟万寿图一张;弘时献上的是康熙赏赐的一块端砚;弘晔献上的是自己亲手雕的孩童捧桃握芝杯一对,杯上三个小孩捧桃握芝的可爱模样活脱脱是他们兄妹三人的模样儿,胤禛看得内心一笑,材料是上好的一块绿檀木,雕工也还不错;弘晗献的是一对绿玉小狗狗;弘昼献的是一块鹤鹿玉雕纸镇;弘晨是苏宜尔哈帮他准备的一个画有松梅图景的鼻烟壶;福惠则是年氏帮他准备的一串五彩玉葫芦;大格格的寿礼则附在纳喇家送来的寿礼里边,是一套她亲手做的袍子并鞋、帽、袜等;二格格三格格也帮着乌喇那拉氏给他做了一身衣袍;四格格阿琳还小,只做了一个荷包;冰雅年纪虽比四格格小了两岁,却是个静得下心的,绣技也是苏宜尔哈手把手教的,一个亲手做的香包也是似模似样,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精致,不过还是很得领导大人的喜爱,因为他当下就将香包系在了腰上。
寿礼虽然不是很名贵,不过胤禛十分高兴,特意吩咐苏培盛将它们好好收起来。
夜已深,各位阿哥格格献完了寿礼便被遣回了自己院里休息,苏宜尔哈觉得领导大人今晚可能会歇在正院,便率先告了退。
她真的很累,不是事多劳累,而是一整天跟这些女人在一起,说些含酸带嫉的话语,不然就说些流行的衣服首饰和生活琐事——这些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是聊的人不对啊,如果是好友闺蜜那可能会很投机很放松,可跟表面融洽私底却相互防范甚至下绊子的女人……还要力使中间不出半点差错,真是精神高度紧张。
苏宜尔哈一走,其她人紧张了,本来准备来长篇动情的呈礼感言,这下不得不缩短。然而她们行礼告退的动人身姿、幽怨妩媚的眼波没能引起心目中人的注意,待她们献完了寿礼便大步去了乌喇那拉氏屋子里。
乌喇那拉氏阖着眼眸半躺在榻上,桃叶正在给她轻捶着腿,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退了出去,乌喇那拉氏若有所觉,睁开眼睛一看是他,苍白的脸上随着她绽出的笑颜焕发出一抹光彩来。“爷,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今天精神怎么样?”见她想要下床,胤禛阻止道:“身体不好,不必下来。”
“今天是您的寿辰,臣妾也没能尽上半分力,行个礼还是要的。”
“又不是整寿,不过家里人吃个饭,行个意思。”胤禛拗她不过,只能无奈地受她的礼,心中喟叹,至亲至疏夫妻就是如此吧。
乌喇那拉氏却早知他是忙到天黑才回的府,见他无意多说,便宜将话题转到两个女儿身上:“待过了年,殊兰和耶布淳格也十三岁(虚岁)了,她们的亲事我实在放心不下……您可有什么想法?”
“她们还小,亲事等及笄再议不迟。”女子早婚早育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利,生下来的胎儿也不够健壮——这是他从苏宜尔哈那儿听说的,后来他问了苏太医知道确实如此,因此明知乌喇那拉氏的意思他仍不乐意地蹙紧了眉,“再说她们身为嫡女,皇阿玛那可能会有想法。”
乌喇那拉氏自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大可能继承皇位,可是高贵的身份对她的女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远嫁蒙古的公主早逝的还少么,尽管这是宗室女的责任,不过,还是有例外的不是么?她不能让她的女儿去受那个罪!
“爷,想个办法吧,更根不是嫁给纳喇家了么,就看在妾身久病的份上,看在早去的弘晖的份上,让她们……留在臣妾看得到的地方……”乌喇那拉氏跪在他脚边泪水直流地哀求,“臣妾知道,她们有责任远嫁蒙古,可是殊兰和耶布淳格性子娴静,身体也不是那么健朗,嫁去蒙古怎么熬得过啊!”
她们的身体不健朗那他其他的女儿就身体健朗了?大清以前的公主就身子健朗了?身为嫡女,那是她们的责任!可是,想起弘晖,再看着眼前拖着孱弱的身子哀哀诉求的嫡妻,胤禛心中一软,“我想想办法吧,不过两人一起留下的可能性不大,你做好准备。”
乌喇那拉氏萎坐在地,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她选
清色莲华 完结版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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