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零重来 作者:roushuwu
又开始发起牢马蚤来。
「因为他们名气没你响,来头没你大。你是中心的天才嘛。」我好心情的打趣他。
「呋。」他漫不经心的哼哼。
「林医生。」护士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马上就到。」我高声回了一句,护士转身离开了。
「还是这么会摆架子。」潭新伍有些鄙视的看我一眼。
「谁让咱是名人哪。」我好脾气的不和他计较,轻松的挥了挥手,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注意前臂外侧皮神经和桡神经浅支。」我指指刀下那条淡红色的神经,小心的提醒那位年轻医生仔细动手。
抬头看向另一边,慢慢的踱了过去。
正开胸取ta的这一位年轻医生,手脚相当的麻利和轻巧,她非常熟练而镇静的从ia内侧平行切开,将其血管索从胸廓内壁游离,然后完整的取下所需要的||乳|内动脉。
我点了点头,挺行嘛。低头瞄了一眼,戴着眼镜的她看起来十分清秀,略微有些严肃的感觉。
这姑娘将来能有番作为。现在的女孩子,是越来越巾帼不让须眉了。
回头再看,另一边的那位已经在「a近端置入肝素针头,用罂粟喊轻度充盈「a,使阶段性痉挛完全消失,然后认真的止血,保留深筋膜开放,以防止肋间隔综合症,并开始逐层缝合切口。
指导员的工作还是挺轻松的嘛。我扯了扯嘴角。
一般用「a在心脏膈面和侧面搭桥。「a的远端通畅率很高,但需要手术者熟谙解,操作轻柔,还要避免电灼热损伤,并合理应用罂粟城及硫氮唑酮等适时处理。我也挺奇怪的,明明眼前这位女医生动作更轻柔,技术更娴熟,为什么做「a的却是那位看起来略微急躁的男医生呢?
显然的,院方在工作安排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小小的性别歧视。真是不成熟的表现。对我林广宏来讲,技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谁的技术更好,谁就做更高级的手术。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两位医生部抬起头来看我。
「ta会做吗?」我问郡位男医生,他愣丫愣,然后点点头。
「「a呢?」我又转过头去询问那位女医生。
镜片下的眼睛闪了闪,然后是重重的点头。
「那好,换一下。」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调换各自的手术。
「林医生,这不合乎安排。」女医生没有动,只是看着我轻轻的说道。
男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但合乎患者的需要。」我再次挥手示意他们互换。
年轻清秀的女医生抿了抿嘴,将手里的缝合针交给旁边的护士,然后走了过来;年轻男医生也放下手里的工具,两人互换了手街病人。
「好了,继续。时间就是生命。」我很随意的挥挥手,示意他们俩尽快进入状态。
cabg是在患者全麻、体外回圈和心脏暂时停跳下进行的,对时间的要求相对较高。站在患者的立场,当然需要技术相当的医生,在最快的时间里完戍整个手术:心脏停止时间越长,并发症的可能性越高。
安静的手术室不是我欣赏的类型。但我显然知道,满是摇滚噪音的手术室也没几个医生能接受得了。所以即使我无聊得直想跳脚,却也只能踱来踱去的晃悠,忍受浑身的不自在,却不敢发出什么过于激烈的声响,以免打搅了他们。
指导员的工作虽然轻松,但老实说,还是有些无聊的。
看着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动手的却不是自己,多少有些寂寞。
不过不必担心什么,我的手再休养半个月就能完全康复了。到时候且看我林广宏施展手脚。
然而……
我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皮,轻轻叹了口气。同样手臂受伤的方言青就没那么幸运了。对于他不能在站在手术台前,我深感惋惜。他是个很不错的助手。我一直觉得他的技术虽然没有多少创造性,但成熟又稳定,作为助手实在有些可惜,他完全有能力独自站在手术台前,成为一个外科手术师。
但他固执的选择作个助手。
当然,当然,我能了解那是为了什么。但是,你知道吗?我并不想承受这些,仿佛他所做的都是为了我,而我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似的。
「林医生。」清秀的女医生抬起一只手叫了我一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抛开脑子里糊里糊涂的思绪,走到她身边。
「很好,完成得很出色。」我审视了她吻合的动脉搭桥,非常的出色。给她一个肯定的微笑,我退开半步,于是她拿起电击中片,准备启动患者的心脏。
我看着那颗安静的心脏在电流的作用下,猛的恢复了跳动,原本乾瘪的动脉桥迅速的破心脏泵出的血液充满,整个膨胀开来。
生命真是个奇迹。
直到两颗平静的心脏再次热烈的跳动,我离开了手术室。
剩余的缝合,就留给他们自己处理吧。他们已经是合格的外科手术师了。
我漫步在寂静的走廊里,光洁可鉴的木地板上隐约倒映着我孤单的身影,耳边只有软底拖鞋摩擦地板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我突然对这种寂静和孤独感到厌恶和下耐,于是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几乎是一头冲进消毒室准备换洗。
一进门,就看到潭新伍歪躺在两张椅子搭起的简易床上,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我猛的收住脚步,屏住呼吸。
等了几秒种,没什么动静。看来没吵醒他。我松了口气。
忙了一整晚,一直到早上八点半才下了手术台,确实够他累的了。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准备绕过他进冲洗室整个冲一下。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停了一下。
潭新伍显然已经洗过澡了,换了件干净的手术服。歪着头闭着眼躺着的他,依然皱着眉头,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张臭脸。我抬头想了想,应该不是我,我欠他的二十万已经还给他了。
松了口气,刚抬脚要溜,突然的,潭新伍掹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妈呀。」我怪叫一声跳了起来。
「又想溜!」他恶狠狠的瞪着我,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挺吓人的。
这算什么?我震天动地的冲进来他没醒,静悄悄的溜过去他却醒了。这人什么构造?
「溜什么溜?我换衣服回办公室呢。」我想挣脱他的手,猛拽自己的手腕。
「还说不溜,你贼头贼脑,掂手掂脚的那样。」潭靳伍从椅子里跳起,伸出根手指就戳我的头。
「戳什么戳。我就想洗个澡赶紧回办公室去,您老不能看谁都是坏人。」我连忙躲开他的一阳指。
他不理会我,抓着我的手就瞪着。我被他瞪得有些发毛。
「我手里还有钢板呢。」我有些示弱的低声说道。
他的手略微松了松,我急忙一使劲,挣脱了出来。
「你不回去休息,躺这儿抓贼哪。」我倒退一步,没好脸色的看他一眼。
「等你呢。」潭新伍打了个老大的呵欠,然后用力抹了抹睑。
「等我做什么?您老满眼睛全红血丝,赶快回去休息吧!我怕你在这儿吓着小护士。」「我得和你谈谈。」池哑着嗓子说。
「那你休息完了,不能相我谈吗?非得这么着谈?」我手一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他。
「万一我休息完了,你林大专家又不见踪影了,我上哪儿找您大专家的影去?」潭新伍显然比我牢马蚤大多了,口气十分的不耐烦。
「那也得让我换身衣服,我总不能这么一身相你站在这鬼地方谈吧?下面还有十来个手术要接着,这地方还有别人要用,总不能咱们占着茅坑不拉屎吧。」我也不耐起来,口气颇有些冲。
潭新伍对我粗俗的言词很是不满,瞪我两眼。
「好歹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俩找个合适的地方谈。可以吗?」我不去理会他别扭的个性。
潭新伍没作声,退开一步,让了条略。我急忙掠过他,冲进里面点的冲洗间里。
「我在门口等你。」潭新伍沙哑的声音傅了进来,伴随几下拖椅子的声音。
敢情这人在冲洗室门口站卫兵等我了。我不可置信的撇了撇嘴。
想不到我在潭新伍的心目中,可信度几乎等于零。我这做人未免也太失败了点吧。
我用毛巾裹在腰上,拉开了门——果然,潭新伍整个扭成麻花般的横在门口,正好挡着去路。
我踢了踢凳脚,潭新伍浑身一震,猛的睁开眼睛,随即在光线的刺激下眯了眯。
「困成这样,还是回去睡觉吧。」我用手撑着门框,斜着身子淡淡的说。
潭新伍的眼睛眨了眨,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开一步。我越过他,迳自走到衣柜前取了套干净的衣服。
身后传来拖鞋磨擦地板的沙沙声,停在我背后。
「你这混蛋为什么总要这么……」潭新伍站在我背后,口气十分的懊恼气愤。
「思?」我不解的应了一声,不明白他懊恼什么呢。
他突然伸手抱住我的腰。
「穿这么撩人你想撩谁?」他的手臂紧紧的圈着我的腰,就差没把我掐成两段。
「你以为掐油条啊你。」我叫了起来,随即又压低声音。「你做手术做到昏头还是怎么的,干什么?」我压着声音质问他,想把他的手臂从腰上拽开。
「你别给我充傻装愣了。」潭新伍沙哑的嗓音停在我的耳边,呼出的气息热得能灼伤人。他将我的腰紧紧的贴在他的腰上,紧得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已及……
「收敛点!」我忍不住要发火,口气异常的急躁。
「收敛什么?」潭新伍恶意的掹按我的腰。
「这儿是医院消毒室,注意一下我们的身份和形象。」我使劲拽他的手臂,想让自己摆脱这样的情境。
「林广宏,你完全知道我想做什么。你完全知道。」潭新伍低着头咬我的耳朵,细细碎碎的在那儿低诉。
我实在耐不住,伸手就给他一肘子,一下砸在他脸上。
潭新伍叫了一声,松开手捂住睑:我转身再补给他一拖鞋踢,将他一把踹倒在地。
估计是熬夜和匝度疲劳,潭新伍毫无招架之力,轰的倒在地上。
「敢非礼你大爷!」我抬脚想踹,但看他蜷曲在地上的痛苦样,不由得放下脚。
果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这一犹豫,就被他一把抓着脚踝,狠狠一拉。饶是我立马反应过来,也已被他拽得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我不由得提高音量,大声的质问他:「很快就有别的医生要来使用,你想让他们看这笑话?」
潭新伍一手捂着脸,一手拽着我的脚踝,恨恨的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就是你要和我谈的吗?」我问他。
他苦笑一下。
僵持之间,门被打开了。猛的抬头—看,是那位面容清秀的女医生。
「那……」我结巴的指指潭斩伍,再看看自己。
「林医生想拉我起来。,却被我拽倒了。」潭新伍捂着半边脸,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我回过头看他一眼。看来他还没完全糊涂,显然还很清醒,知道找个理由,那他为什么……
也不知道那女医生信还是不信这番鬼话,反正她只是很平静的给我们关上门。
我掹的从潭新伍手里抽出脚踝,跳起来套上裤子,抓件衣服往头上一套,夺门而出。
潭新伍立马跟了出来。
「你还想怎么样?」我一边往袖口里伸手臂,一边疾步走在走廊上。
潭新伍用手指按了按额头上的淤青,戴好眼镜,紧跟在我后面。
「我承认我有些糊涂了。刚睡醒,看到你那么撩人的样子,我很难控制自己。」他急忙的解释道。
「你闭嘴。」我回头瞪他一眼,「不许再提刚才的事,我可不希望整个医院部知道……」我停顿一下,将后面的半句咽进嘴里。
「知道什么?知道我喜欢你?知道你被男人追求?」潭新伍却口没遮栏的哇哇大叫。
我急急停下脚步,回去恶狠狠的瞪着他。
「闭嘴。」我喝道。
潭新伍闭上嘴不再说话。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是……不是……」
我发觉我说不出来。
「我不是。」最后,我潦草的扔下一句,转身继续急走。
「你确定你不足吗?」潭新伍从背后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
「纠缠在几个男人之间,」我叹了口气,别开头,皱紧了眉。「这就是我父亲的老路。」我回过头继续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他,我不想走这条路。」
「你当然不是他。林广宏,我不会囚禁你,我不会强迫你。」潭新伍猛摇我的肩膀,「我没有任何背景。我只是个和你一样的人,我只是很平凡很普通的喜欢你。不可以吗?」他看着我的眼睛,恳切的看着。
「那会伤害你,也伤害我。方言青不是你可以对付的,郭潮龙也不是你可以对付的。」
「没错。我没有他们的背景,可这就是我,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不会让你变成你父亲的。我不知道你父亲经历了什么,但显然,我并不是你惧怕的那种类型。林广宏,我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你,这不可以吗?」
「我们不要在这种地方讨论这样的问题妤吗?」我别开头。
潭新伍松开扣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只是想很普通很正常的爱你。我不是他们,我不是。」
我没有说话,只是别开头。
第九章
一连打了三次,我依然打不好领带结。气馁得一把从脖子上拽下领带,恨恨的甩在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倒进沙发。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我一把抓起它。
「林广宏。」我没好气的开口。
「温仪。」从话筒里传来清脆而略带点软的好听嗓音。
我猛的直起身,皱起眉头。
温仪?方执青的那个随身携带品。他找我干什么?
「什么事?」我开门见山,目前的心情让我没兴趣和任何人客套。
「林医生现在有空吗?」那头依然是软而平稳的嗓音,客气而又生分。
「马上下班了。你算好时间的,不是吗?」我没心情和他拐弯抹角,直接戳穿他的把戏。
话筒里传来几声淡笑。「林医生果然聪明。」
「少拐弯抹角,说重点。」我没什么怜香惜五的心情,特别是对个男人。
「林医生,我知道你周围有很多郭潮龙的人。」他依然软软缓慢的调调。
我没出声。
「能用掉他们单独来一下吗?」
「安全系数太低,不予考虑。你打什么主意?」我一口回绝。
「林医生。你认为我是在为方议员办事吗?」
「你不是他的随身携带品吗?」我冷笑着打趣他。
温仪不以为然的笑笑。
「不全然是。林医生,你最好能单独来一下,荣宇花楼,顶楼,三号房。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可以来带走林峰。」
「这不是陷阱吧?」我并不信任他。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我来就能带走。
「当然还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帮助你的,不是吗?我等你二十分钟。」
「为什么?」找问他。
「为我自己。」温仪挂了电话。
我盯着手里的电话,挑了挑眉。从天雅到荣宇只需要十分钟的车程,显然温仪没有给我太多考虑的时间。
该去吗?为了老负心的?
我扯扯嘴角,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一把抓起沙发上的领带,冲了出去。
我知道三楼走廊靠左边最后一个弯口的地方,有一台运货的电梯,可以直通地下停车处,我可以从那儿避开郭潮龙的人。
用安全楼梯猛跑了十层,下到三楼进入那台运货电梯,我直接按下地下一层。在电梯里焦急的等待它缓慢的下降,我不自觉的用脚匠敲敲地面,不停的抿嘴。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我匆忙冲了出去:掏出钥匙正要开锁,却察觉到我的车边停着的,似乎就是那今天奉命伴随我一同上班的郭潮龙手下的车子,而从车后窗的影子来看,车里有人。
很好,我根本不能开自己的车。从停车场到天雅门口估计要五分钟,希望天雅门口正好有辆计程车等着我。
我将钥匙收回口袋,弯着腰穿过一排车,准备溜出停车场。来来回回之间,一眼瞟到了一辆深蓝色的宝林坚尼。
3148,潭新伍的车。
他没回去?还在天雅?
我绕过去走到他的车边,往车里一瞄。
好家伙,这人看来是和我耗上了。躺在车座上呼呼大睡的,可不就是我们潭新伍,潭大专家嘛!他该不是准备在停车场堵我吧?
好,姑且不理会他为了什么不回去睡觉,在车里打发:目前我想,我可以利用他一下。
有了主意立刻行动,我用手指敲敲车窗。
潭新伍的眼皮跳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弯着腰,鬼鬼祟祟趴在他车窗上,他张口要叫,我急忙用手指抵住嘴唇,示意他噤声。
潭新伍一骨碌爬起,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开门。」我无声的对他说。
他打开车门,我一屁股坐了进去。
「你做贼啊?」他低低的的问,诧异的看着我。
我关上车门,转过头去看着他,压低嗓音说道:「带我出去,我要绕开郭潮龙的手下。」
「去哪儿?」他用手狠狠的抹了几下脸,低声问我。
「荣宇花楼。」我皱皱眉头,抿了抿嘴。
潭新伍十分疑惑的看看我,然后发动车子。
我不时的转过头去看潭新伍。老实说,他刚睡醒,我就把整个生命交付在他手上,让我有些担忧。对于坐这票男人的车,我还真该有个什么恐惧心理啊,抗拒感的。你说这世纪末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殉情这码戏,也该不演了吧?然而我也知道自己是错误的,电影院里刚又轰轰烈烈的重新演绎了一番梁祝,这千古不变的殉情戏码,依然有其强劲的生命力。艺术果然是永恒的。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男吗?」潭新伍被我诡异的目光惹毛了,转过头来瞪我一眼。
「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不行吗?」我脑子也没动,立马回嘴。
「你鬼鬼祟祟的去荣宇干什么?和哪个女人约着开房间?」潭新伍依然不变的万年毒嘴,句句夺人要害。
「可见你也认为我林广宏还是和女人黏一块自然些吧。」我抓他语病就下嘴。
他懊恼的给我几个白眼。
「混身钢板的,你还能怎么和女人搏。说实话,干嘛去呢?万一又是个搏命的差使,也只求你大爷给个明白了。」潭新伍冷笑一声,抛出一句。
我眉头一挑。真是,我怎么老拉着这么个别扭的人干搏命救人的差呢?怎么遇上这种事的时候,在我身边的总是潭新伍?
虽然他嘴里老是挖苦之言,倒未曾拒绝过我。看来是这人天性别扭。
「救人。」我呼出一口气,撇了撇嘴。
「怎么不叫上郭潮龙?如果你是想从方家救人,他在比较有威慑力。」潭新伍疑惑的看我一眼,提出了疑问。
我摇摇头。「不需要他,他和我还没有亲近到这个份上。上次他的参与是你自作主张,我可从未如此要求过。」
「这么说来,你我交情比较亲近?」潭新伍在红灯前停下车,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瞟他一眼。「别用你可怜的脑容量随意处理我这句话。你这次算是碰巧。」
「至少你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他。」潭新伍毫不介意。
懒得和他多解释。
「这次算是为哪个大人物卖命呢?」潭新伍看到绿灯亮起,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林峰。」我吐出两个字。
「谁啊?」
「我妈的前夫。」
潭新伍皱着眉头斜斜的瞟我一眼。
「你直接说你爸就好了,还什么你妈的前夫,拐弯抹角的。他干什么了?被人绑架还是勒索呀?」潭新伍不怎么认真的问。
「没那么糟。只不过被人囚禁,当人小老婆呢。」我阴阳怪气的说道。
潭新伍一副吃到生青蛙的噎死相,使劲瞪我几眼。
「怎么说话的你?」他表情古怪诧异的看着我。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
「被困在荣宇?」
我点点头。
「被谁?」
我并不回答。
潭新伍挑了挑眉,不再多问。
绕过一个大型的喷水池,潭新伍将车停在高耸入云四十七层的豪华酒店,荣宇花楼的广场上。我推开车门要出去,被他一把拉住。
「我陪你上去。」他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帮到这儿就可以了。」我一口回绝。
潭新伍拉着我的手臂,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
「这就是你拒绝方言青的理由?这就是方言青所说的苦衷?」他轻轻的问我。
我垂下眼皮不去看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潭新伍没有再问第二遍,轻轻松开了手。
他的手一松,我立刻迈出车门,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荣宇金碧辉煌的大门。
脚刚一跨进荣宇的大门,手机就响了。
「林广宏。」我掏出手机开门见山。
「林医生还是念着父子之情的。」温仪软软平静的语调听在我耳朵里,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少废话。我到了,你呢?」我打断他的话,切入正题。
「大厅左转,最里面的那台电梯,我马上就到。」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抬头了望了一下,转身朝左边那一排电梯跑了过去,一直冲到最里面。从指示灯上看,电梯就在二楼,而且正在下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细浅灰条子的西服,柔顺细软紧贴在耳朵边的黑发,细长而又秀丽的眼眸,白皙清秀的少年脸庞,正是温仪。
温仪朝我露出个浅而温柔的笑容,身体微微侧开一步;我毫不犹豫的一脚踏进电梯。
温仪抬起手,将一张卡插在感应器里刷了一下,然后按了顶楼。
我双眼盯着温仪,十分警戒他的一举一动。
「这是供贵宾专用的电梯,可以直达顶楼。」他淡淡软软的解释道,「林医生以前来过荣宇吧。」抬起头,眼神温柔的看着我。
「没几次。」我舔舔嘴唇,冷淡的回答。
「荣宇的顶楼是不对外开放的,常年供应给特殊的贵宾使用,进出是要使用特殊的身份识别卡,就是这张。」温仪浅笑着转动手里的卡片,银色的卡片映着灯光,闪闪发亮。
我冷冷一笑,摊了摊手。
「小人物,没什么见识。」我冷淡的打趣自己。
「这也不是我的。我温仪还没有资格拥有荣宇的贵宾卡。」温仪的嘴角撩起一个淡淡落寞的笑容。「这是方执青的卡,他现在和方震一起在荣宇二十六楼陪重要的客人应酬,估计他们要泡半个小时左右的温泉,然后会冲洗换衣,再十几分钟。不过,方执青为人很小心,他应该会在上来后先查看自己的衣物。现在他们已经进去十三分钟了,我们还有十分钟。时间很紧。」他给我一个略微调皮的微笑。
我扯扯嘴角。
「你不怕方执青发现?」
「怕,当然怕。不过风险越大的事情,做起来越有成就感,不是吗?林医生的工作作风不也如此?」他歪了歪头,笑着对我说。
我不以为然的笑笑。
电梯一到,门轻轻的划开。温仪快步领我朝里走去。
「这一区已经被方家包了,所以不用担心会碰上什么人。他们全在二十六楼。」温仪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掏出卡片,插进感应器刷了一下,然后按了密码。
门的轻响一声,打开了。
我抬头朝周围望了望,安静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时间紧迫,快点。」温仪收敛起原本温软平和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将我一把拉进了房间,随手关上门。
一进入房间,温仪头也不回的绕过客厅,直接冲到靠右边的走廊里,一直到底。我快步跟上他,一起进入了一间很大的卧房。
一进入房间,一股怪异的味道直冲进我的鼻子。我皱了皱眉头。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依稀只能看个轮廓。所有的落地窗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依稀的光影间,可以看到中央有张很大的支着帷幕的床,而窗上那团突起,应该是个人。
「小峰哥。」温仪快步上前,轻轻摇摇床上的人。
「谁?」林峰略带疲惫的问,声音里有着疑惑:「小仪?你怎么在这儿?」
「小峰哥,快起来,广宏来了。我们一起走。」温仪的语调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
「广宏?」
「时间紧迫,快点。这地方怎么弄得这么暗?」我摸索着要开灯。我可不想看着他们在那儿演出热泪盈眶的感情大戏,万一延误了时间,到时候被发现了,我可就冤透了。
「小宏,不要开灯。」林峰突然叫了起来,可惜我已经按了开关,收也收不回来了。
一时间光芒四射,房间里一下子亮得将我们三个照得无所遁形。
我眯了眯眼,然后就是整个瞪大了眼睛。床上的林峰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我和他初次见面时的风流品貌,现在的他仿佛是个破碎的玩具,苍白的脸上,两个老大的黑眼圈,使他那双柔和秀长,明亮大方的眼睛看起来有了份很浓郁的情se意味,嘴角的破碎更让他显得诡异;零乱的头发,疲惫的容颜,一种难以掩饰的下流感觉。
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所以林峰回给我一副羞愤不已的表情。
很好。我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不要浪费时间了,动作快点。」
无论是什么样的怪异,什么样的疑惑,现在都没有时间理会。我只有一个目的,带他离开,完成这个目的是我现在唯一的念头;越是在这些不必要的地方浪费时间,就越是将自己陷入困境。
温仪咬咬嘴唇,一把扶起林峰。
「小宏,衣柜里随便拿套出来。」他朝我叫道。
我跑过去随便拉了几件出来,扔给他。
「内裤不要穿了,套上长裤就可以了。」我急急忙忙的说道。
林峰七手八脚,摇摇晃晃的套上长裤。我扔给他一件外套,再随便抓起一件衬衫和内裤,拉起他就往外走。剩下的车上也可以换。动作必须要快,温仪给的时间太紧迫了。越多的耽搁,越多的麻烦。
三个人快步冲出房间,直奔电梯。
「不好。」温仪一看电梯显示的数字,急忙拉住我们。「有人上来了。」他双手轻微的哆嗦几下,咬了咬牙。
我一看显示幕,电梯现在在四十二楼,还在上升。
「也许他们是去别楼。」我说。
「这是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只可能是来这儿的。」温仪将林峰推到我面前。而后将卡塞在林峰手里:「你们搭另外一台电梯下去,我在这儿拖一下。」
「小仪。」林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走。」
天啊,我是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的。为什么这么紧迫的时候,还要来这么一场悲情剧?
我一把拖过林峰,朝温仪点了点头;温仪给我一个赞赏的微笑,伸手指指另一边。
我头也不回,拖着林峰快步奔向另一部电梯。
我知道这种事情就像赌博,另一部电梯很有可能已经部署了方家的人。但仔细想想,方家未必发现了什么,也不一定就是方家的人上来了,所以安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人生就是赌博,该出手就出手。
很好,看来方家还没起疑心。林峰刷开电梯,空无一人的电梯显示目前这儿是安全的;可是只要那部电梯里的人一上来,事情就要败露。也许温仪能够蒙混过关,让我们大家一起逃出生天;但老实说,温仪没有贵宾卡,也就没有去顶楼的资格,他在那儿出现就是个错误,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引起方家人的怀疑。马上的,他们就可以从空空如也的房间里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只要在他们发现问题之前,成功走出荣宇就行了。问题是,他们发现问题需要多少时间?够我们安全离开吗?
按下最底层,我和林峰面无表情的站在电梯里。
「换上衣服吧。」我将手里的衬衫和内裤递给他。
林峰背靠着电梯,闷声不响的脱下外套。我察觉到他肩膀上,腰上有着很多红斑。
我别开头,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用脚敲敲地面,我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出手按下十二楼的按钮。已经下到六楼的电梯停了停,开始向上。
「小宏?」林峰已经换好了衣裤,疑惑的问我。
「温仪一定已经败露了,以方家的速度,他们一定在一楼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我们不去那儿。」我解释道。
电梯在十二楼停住,刚开了半边,我拉起林峰就冲了出去。
十二楼我来过,这儿分属两家饭店,一家经营中餐,一家经营日式料理。
我拉着林峰进到经营中餐的港粤阁,穿过整个大厅,直接进入走廊,然后绕到厨房后面的安全楼梯处,停下脚步。
「他们一时之间应该找不到这儿来。」我喘了口气。
「小宏。」林峰一路被我拉着,一脸的茫然。「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我来这儿。小宏,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你一个人走吧!你一个人离开,他们不会动你的。」
「少废话。」我用手揉揉额头,瞪了他一眼。「都已经到这份上了,我走得了吗?你别以为我是原谅你才这么做的,也别以为我是为你而来的。我来,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背上冷血的包袱。我来是为了妈妈,如果我有机会救你而不救你,妈妈不会原谅我的。」
「小宏,我欠你们的太多了,不要为了我害了自己。」林峰闭上眼,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你以为你所谓的牺牲对我们有用吗?你以为你这么做,我们就应该感激吗?」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不,我恨透了你所谓的牺牲,所谓的为了我们。如果我们是一家人,不应该一起面对一切吗?我需要的是父亲,妈妈需要的是丈夫,而不是一个救世主,一个自我牺牲的神!如果他们要毁灭一切,那就让他们将我们一家人一起毁灭吧!我们是一家人,不要一个人做决定!你根本不知道我们需要什么,从不问我们要什么……只有你自己在决定,把我和妈妈都否决了!」
林峰看着我的眼睛,嘴角颤抖不已;我一把放开了他,然后掏出手机按下号码。
「潭新伍。」我叫道。
「什么事,你们出来了吗?我一直在外面等。」潭新伍在电话那头回答。
「还好你在。」我猛的松了口气。虽然一开始我并不乐意他介入我的私生活,但现在我需要外人的帮助;而他在外面,对我是个很重要的好消息。
「你马上来十二楼?港粤阁知道吧?我们在后面的安全梯里。」我急忙吩咐他。
「我马上到。」
「你尽量自然些。有人在找我们,你别让人盯上了。」
「我明白的。」
「好,我等你,快来。」
我挂上电话,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林峰,他似乎陷入了迷惘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
「我们换一下衣服。」我说道。
「什么?」林峰猛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快点,我们把外衣换一下。」我一边说一边脱下裤子扔给他,然后开始脱外套。
「小宏?」林峰不解的看着我。
「动作快点。」我大喝一声。
他看我一眼,开始解皮带。不到五分钟,我们互换了彼此的裤子,外套,和鞋子。
「听着。」我一把抓住他的肩。「你在这儿等一个叫潭新伍的人来。他来了,你就和他一起走。如果必要的话,你也可以和他换衣服,明白吗?掩饰好自己。出去后你应该知道谁能够保护你吧?我下去对付方家的人,帮你们拖延时间。另外,如果我被方家扣住了,你别再来交换我了。」
「小宏,我不能让你冒这样的险。我不能让瑞雅伤心,我要保护好你。我不能再伤她的心了,小宏。」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急切的说道。
「听着,我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的决定,明白吗?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能够出去,然后告诉sen,跟他说,这是我给予你的自由,我要你去见妈妈。我不管你去了有什么结果,我也不管妈妈还接不接受你,我只要求你去,她想见你,你欠她一个解释。」
「小宏。」
「现在该听我们的决定了。」我一把拉开他的手。
「小宏。」
「听着,不要辜负我。我这么做是为了妈妈,不是为了你。如果你对她还有愧疚,那么照我说的去做。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不是你,我不会走你的老路。」
说完,我强迫自己转身快步跑了出去。我知道,这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我说的好听罢了。
在荣宇的是方震和方执青。方言青不在这儿,如果他在这儿,那么温仪应该会让他带我们离开,而不是自己冒险。他知道方言青无法拒绝我的要求。
我该如何对付方家这两位难缠的家伙?至少目前来讲,我毫无头绪。
第十章
面无表情的走在走廊上,手无意识的掏了掏外套,居然摸到一个扁长的盒子。掏出来一看,是个做工精细的银色刻浅花纹的烟盒。轻轻的打开,里面躺着四五根烟,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后继续摸了摸口袋,很好,摸出打火机点上火。
深深的吸了口烟,让整个肺充满了烟草辣辣的感觉。由于戒烟有些时间了,这辣味让我一时有些承受不住,轻咳了几下。
按下一楼的按钮,我决定从普通电梯下去。总得有人出现吸引所有搜索者,这样真正要紧的人才能混水摸鱼,逃出生天。
我林广宏从来不是一个舍己为人的家伙,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出决定的。
叼着烟站在电梯里,犹如一头困兽。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还要继续向前走;心里的感觉,老实说,不大好受。
狠狠的抽几口烟,夹着烟的手指轻轻的敲敲额头。突然电梯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打开。
这么快就到了?我抬头看看顶上的显示幕,才到六楼,门口站着个拿了大包小包五六包东西的年轻女人,电梯门一开,她就走了进来,按下一楼。
我挑了挑眉,将抽到一半的烟头摁灭,扔进垃圾筒,然后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继续呆站。
旁边的女子暗自的打量着我,老实说,她那副贼头贼脑偷看我的样子映在光可鉴人的墙壁上,很能引人发笑。可惜我目前心情实在不佳,挤不出半点欢乐笑容来。
三、二、一。很好,到底了。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我一脚踏了出去。
其实形势对我真的不利,我连哪些是方家的人,哪些不是,也分不清楚就这样冒冒然的出现,其结果只能被当场逮个正着。
拿出手机按下潭新伍的号码。
「见到人了吗?」我问。
「你在哪里?」潭新伍语气很焦急。
「我在一楼,你可以带他下来了。我会引开他们的。」
「你在哪?林广宏,你别做傻事。」
「什么话。这是我的决定,你帮就帮,不帮就算。带他离开,去见郭潮龙,然后再来救我。
清零重来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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