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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柯一梦第30部分阅读

    清柯一梦 作者: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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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人静,我望着摇曳的烛火发呆,心想着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按说我下如此大计量的药早该有效啦,莫非那厮没喝?

    “龅牙,快滚出来!”吴管家在门外吼道。

    嘿嘿,看来是生效啦。我哆哆嗦嗦地出来一看吴管家手捂着红肿的半张脸正瞪着我。我连忙道:“您这是怎么啦?”

    “你还敢问我?快随我去见老爷,老爷若有半点儿闪失,你等死吧。”说完拉着我就走。

    来到吴天魁屋子一眼便看见媚娘衣衫凌乱半敞着,露出半边儿雪白的肩头,正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我心下一松,还好我及时赶到,再晚来一日便就无法弥补。心里正思忖着,吴天魁走到我身前一扬手,啪的一声,打在我的脸上。我赶忙伸手捂住脸,倒退三步吓得心里怦怦直跳。他再多用半分力气我的大龅牙久飞出去,我假装捂脸先固定好大龅牙,再用眼瞄着他的手,我的‘胎记’没粘在他手上吧?我的72颗麻子没丢三吧?我没‘漏馅’吧?

    看他手上白白净净,我颤巍巍地道:“老~老爷,您为何打我?”话刚一说完就见本在哭泣的媚娘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皱着眉低下头去。

    吴天魁高声喝道:“丑鬼!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为何我不行啦?”

    我假装脱口而出:“什没行啦?”

    王妈赶忙走上前来,急道:“老爷不能行房啦!”

    我纳闷儿道:“是不能呀。王妈,我不是都交代给您了吗?”

    王妈一听便上前拉扯我,“你胡说什么?你不是说不妨事吗?”

    我甩拉她的手道:“您传达错了,我说的是‘不可行房事’。”转头又对吴天魁道:“老爷,我冤枉呀。该忌讳什么,我一五一十都对王妈说了,她没传对话,不关我的事呀。”说完呜呜开哭,又不敢真哭,就怕哭了脸,也不知道自己研制的‘定妆粉’还能坚持多久。

    吴天魁闻言上前就给王妈一脚:“没用的东西,连传句话都不会。”

    王妈泣道:“爷呀,她确实说的‘不妨事’。”

    我指着自己的大板牙,打断她道:“我牙齿漏风你不知道吗?后来你问我为何找你传话,我还说我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怎么说的出口。你对我道‘你一个永远嫁不出去的姑娘,有什没能说的。’”

    吴天魁对王妈吼道:“她是这么说的?”

    王妈点点头又道:“不过她……”

    吴天魁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又是一脚:“蠢猪,把她拉出去,打四十板子。”门外立即闯入两名彪形大汉,将王妈拖了出去。

    吴天魁转身对我吼道:“说!你现在就对我直说,到底都忌讳什么?”

    我假装吓得舌头打结、牙齿打颤:“忌~忌辛辣,忌~忌受风、忌~忌饮酒,忌……”

    吴天魁道:“不许哆嗦,再哆嗦我就把你的大龅牙打下来。”

    我当即吓得一头冷汗,口沫横飞:“忌辛辣!忌受风!忌饮酒!忌心忧!忌悲怒!忌~,忌~,忌行房!”说完红着脸低下头。

    吴天魁面沉似水,坐回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还有别的吗?”

    我摇头如钟摆。

    吴天魁道:“何时可以破忌?”

    “吃完第三次,当日就可以破忌。”说完还撇了一眼媚娘,媚娘不由得浑身一颤。

    吴天魁道:“如若三日后我还不能行房怎么办?”

    我道:“您若真不信我,就先找个人试试,他先吃三日,您再吃二日,不过……”

    吴天魁道:“不过什么?”

    我道:“不过,您今日已然吃了药膳,在吃第二次之前也不能~也不能~再行房。”

    “嗯??”

    我连忙小声嘀咕道:“前三后二,五日也不是很长嘛。”心中暗叹这药要是连吃上三次十日内都不能行房,到时就会漏出马脚。所以我算计再三,让吴天魁先吃一日,换人再吃二日,第三日时给那人换药让他可以行房。然后吴天魁再吃二日,到第五日时胤祥就会来救我们。

    吴天魁长出了口气,对吴管家道:“你去找个年轻力壮的让他今晚就吃,连吃三日试剩”

    吴管家哆哆嗦嗦地道:“是,我明白。”

    吴天魁又道:“把她们俩一起关起来,严加看管。”

    我心中暗笑,求之不得!第四关顺利通过!

    等家丁把我二人押回屋中,媚娘便扑在我的怀里失声恸哭。我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别怕~,一切都有我。”

    原来当年楚言离开时给她留了封信,把她和小红托付给楚言的一位朋友。小红不久便与那位朋友的表侄暗生情愫,结为连理。本来大家相安无事,那位朋友也曾经多次暗示想纳媚娘为,媚娘心中念着楚言,迟迟不肯答应。谁知在几个月前那位朋友突然一病不起,不久便离世而去,他的子早已生恨,多次百般刁难,媚娘便独自在外漂泊。几日前被吴管家瞧见便把她抓了回来,打算献给吴天魁,好在我昨日探吴府的时候发现了她。

    随后的几日我只管准备一日三餐和药膳,然后就被押回屋中,我趁人不备还了一把菜刀。而媚娘每日以泪洗面,哭得我心烦。我长打趣道:“我胆大包天、无所不能的方晓桐都来了,您还哭什么?”

    结果这位回了句:“我心烦。”

    烦?现在应该心烦的人是我才对,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对自己说同一句话:胤祥,您老不会一怒之下真的不来了吧?

    不会吧?!

    这几日经我‘实地考察’,想凭我一人之力把媚娘救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比中彩的几率稍稍低一点点而已。看来要想孤身一人粹家丁重多的深宅大院带媚娘逃走的唯一之计独有~~~~~~~~~~挟持吴天魁!!

    第五日晌午,我已完全对胤祥失去信心。我跟媚娘言明今如若无人来救,只等她高声尖叫,所有人都以为她与吴天魁‘鸳鸯戏水’时,我就兵行险招,拿把菜刀破门而入挟持吴天魁!大不了我二人与他同归于尽!我豪言壮语一出,媚娘立即惊呆,扬言我若如此她就一头撞死先,我咧嘴一笑道:“我家那口子一定会来救咱们滴!”说完自己都不信。

    也不知道老康会不会追认我为烈士?!?!

    媚娘已经被家丁带走有半个小时了,我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忐忑不安,终于抄起菜刀别于身后,然后踹开房门,一手掐住一位看守家丁的喉咙防止他出声,另一手已然把另一名家丁打晕,然后再反手把被我锁喉的家丁打晕。轻手轻脚把他们拖入房中,我向吴天魁的屋子冲去。

    只听身后‘嗖、嗖’两声,我回身刚要出掌见是日思盼的胤祥当即收手,却同时被他抱了个满怀。他身侧的方世玉见我的‘容’后脸部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胤祥将我身后的菜刀抽出来,夸张的正手反手来回翻看,然后蹙着眉随意地扔到一边。方世玉再也无法忍受,止不住的狂笑。

    我忍,我还忍,我继续忍,我一忍再忍,我就是忍者神狼!!!

    两小兔崽子,你们等着瞧!!!

    “媚娘在哪儿?”胤祥低声道。

    我连忙指吴天魁的屋子。胤祥给方世玉使了眼,方世玉一声口哨,天兵天将便鱼跃而入。

    “走!”胤祥搂着我的腰便飞身上墙。

    一柱的时间世玉抱着媚娘出来,他二人共乘一骥,我与胤祥共乘一骥,胤祥摧马便要走,我勒缰绳问道:“不用管带来的兵丁吗?不抓吴天魁啦?”

    胤祥嘴角儿上扬,划过一条优的弧线:“有年羹尧在,一个也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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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媚娘托付给雨菱,我回到屋中‘卸妆’,刚用清水净面就隐约觉蹬口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我扭头一看胤祥脸铁青,眼中的小宇宙仿佛随时都要爆发。

    “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胤祥冲上前来,掐住我的下巴怒吼:“你保证!绝没有下次!”

    我哼了一声,这不是没大事儿吗?怒什么呀?觉得自己跟家长似的。

    胤祥恼羞成怒,突然扬起手来倏然停在半空。

    又想打我,我也开始犯拧,紧闭双眼,仰着下巴。心中暗骂,打吧,打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猛然腰上一紧,紧接腾云驾雾飞了起来,再然后就是被狠狠地摔到上。

    我趴在上高声喝道:“干什么?”

    ‘啪!’

    我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屁股上猛然一痛,火辣辣的疼。紧接着屁股一凉,裤子被扒了下来,‘啪、啪’又是两下。

    我紧紧攥着单,眼睛痛得都快冒泡啦,“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打就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扒我裤子做甚?”

    下一秒钟我已然晓得他为何要扒我裤子,看来给吴天魁下的药明日要酌情给胤祥吃一些。

    这小子,要人命呀。

    第二卷:漫漫人生路 5数字游戏(全章)

    第二日一早胤祥三次想起都被我伸手拦住,我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道:“嗯~~,再睡一会儿嘛。”

    胤祥掬起我的手,俯首在我手背上缠绵悱恻的印上一吻:“你再睡会儿,自昨归来还没见过四哥,也不知道吴天魁招供了没有,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去了你就埋在一堆公事里回不来了。我揉揉眼睛起身穿好衣服,又伺候胤祥穿带好。二人洗刷完毕,一同前往知府县衙。

    整个知府县衙全部换为年羹尧的兵把守,看来徐宏锦已然是秋后的蚂蚱,没剩几天蹦头!

    一进知府后堂,就见徐宏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四爷阴沉着脸稳坐左首上方,他身侧的桌子上推起了高高的账薄,足有二、三十本。李卫坐在一旁面也不好看,与李卫相对而坐的年轻男子面冷峻,眉清目正,宽肩厚背,不用介绍我也猜到此人必是年羹尧。

    四爷给胤祥一使眼,示意他坐于自己身侧。胤祥眉心微蹙,默默地走到右首上方坐好,我则站立于他身侧,等着下一出好戏上演。

    徐宏锦抬头一见胤祥身子明显一怔,朝我道:“他不是……?”又转而对胤祥道:“您是……?”

    胤祥扫我了一眼,对徐宏锦嘲讽道:“徐知府好糊涂,我不就是他(她)的表弟吗?梦珂的亲表哥是当朝八贝勒,徐知府不会不知道吧。”

    徐宏锦见胤祥坐在四爷身侧,又称自己与八贝勒有关系,已然吓得浑身颤抖,“下眼拙,只知富察姑娘是八贝勒爷的表,但不知她还有位表弟,不知尊驾哪位?”

    李卫讥诮道:“瞎了你的狗眼,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十三爷!”

    这马屁拍的,绝!我瞬间僵化,心中暗想要不嫁过去算了,反正现在嫁与不嫁都是一样滴!我的脑门儿现如今已然刻了七个大字:十三爷私有财产!

    徐宏锦连忙磕头谢罪:“下眼拙,下有眼不识泰山,下该死~,下该死~!”

    只见四爷突然抄起茶碗,“咣!”的一声,砸在徐宏锦身前,溅了徐宏锦一脸一身的茶水。“滚,连个人都炕住,滚出去!”

    徐宏锦面煞白,瘫坐在地上怔怔出神,等他缓过神儿来立贾皇逃走。屋外有伺候的侍卫进来将地面收拾好,又给几位爷换上了新茶。

    我从未见过四爷如此动怒,莫非是刚刚被擒获的吴天魁竟然跑了?是徐宏锦故意放人吗?他的胆子也未免忒大了吧???

    等徐宏锦走后,年羹尧起身行礼:“禀报四贝勒,吴天魁虽然是昨中毒死于知府大牢,但末将派四名亲兵一直严加看守,所以可能早在他被俘之前就已然中毒。末将看守疏忽,难逃干系,请贝勒爷恕罪。”言毕再次躬身行礼。

    我和胤祥对望一眼,均是愁容满面。原来是吴天魁死了,那还不如是他逃跑,至少活着就可以张嘴说话。

    四爷赶忙上前将年羹尧扶起,安抚他坐好。“年将军何出此言,昨营救多亏年将军鼎力相助。吴天魁作恶多端难逃一死,只是这案子……”四爷没淤说下去,隐忍的抬眼看了我一下,我立马身子一怔,为何这样看我?

    李卫见状连忙道:“所幸咱们这次也不是徒劳无功,不但在吴府找到盐账,竟然还在吴府找到半套‘百行述’。”

    ‘百行述’?!著名的黑金账!这个吴天魁根基好深呀!但为何只有半套呢?

    四爷敲打着桌上的账簿苦笑着摇摇头:“李卫呀李卫,你有所不知,这半套救同于没有。这里面只记录何年何月何事,却独独少了何人,我要它何用?”

    胤祥赶忙拿起其中一本与我一同观看。

    庚辰年六月初十,赠银三万两;

    庚辰年七月十五,赠银五万两;

    辛巳年二月初三,赠婢十名;

    辛巳年五月二十,赠苏州城外庄子一座;

    辛巳年六月二十,赠银十万两;

    辛巳年十月初八,赠船坊三只;

    ……

    正如四爷所言,这记账之人的确留了一手,没写人名。胤祥一边翻看一边道:“我猜测还有半套只记录何年何月何人,然记何事,只有两套账合起来颗知究竟,收账之人也可相互牵制。出此计策之人心思缜密,非一般人能及。”

    四爷道:“嗯,为兄也是这么想。而且下毒之人必与此事有关,他定是杀人灭口。”

    寂静……,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寂静,室内鸦雀无声,四位大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我却压抑得有些站立不稳,几窒息。正所谓场如战场,现如今已然不是简简单单的盐案范畴,这‘百行述’涉及整个朝廷上下,轻则按律查办,重则国危家殆。我真不晓得我这个平民百姓为何站在这儿?赶紧找个对策闪人吧!!

    胤祥无意间看了我一眼,仿似心灵相通:“梦珂留在这儿也无事,回去照看生意吧。”

    我在只有他看得见的角度挤了一下眼睛,小师哥~,本姑娘回去给你煲汤喝。我旋身刚要给四爷行礼,四爷却淡淡地道:“梦珂等一下。”

    嗯?我和胤祥相互对望一眼,四爷这是何意?

    只听四爷道:“我昨看了一宿,这吴天魁的盐账是套流水账,没有结余。查篱去也不知道那被他私吞的十万担盐藏于何处。他大大小小有50个盐库,如果一个库、一个库的查,一来咱们人手不够,如果咱们查东他们转西,咱们搜南他们藏北,就算再查上半年也不知道他们藏于何处。二来今日已是腊月十八,再过几日咱们必须归京,这徐宏锦死不承认跟吴天魁勾结私吞盐,估计他也是算到咱们没有物证,必然空手而归。这次来办案子,最大的盐案却无有所获、徒劳无功,咱们回去也是无颜面圣,这趟扬州之行算是彻底失败。”

    四爷侃侃而谈、扯东说西,我就没听出一句跟我有关系的事。只听他突然道:“你想个法子吧,这盐到底藏在哪个库里?”

    “啊?”发出此声的有三人,我、胤祥和李卫!年羹尧虽未张嘴,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四人惊异之溢于言表。

    我咽了口唾沫,眨眨眼指着自己道:“爷~,四爷~,四贝勒爷,我没有生病烧糊涂吧?您刚才是问我想法子吗?”

    四爷拿起茶碗儿,用盖子拨了一下,啜了口茶,低着头面冷淡:“是你闯出来的,不是你想法子~莫非还要十三弟替你扛着吗?”

    “我闯?我闯什么啦?”

    四爷倏然放下茶盖,喝道:“你嫌自己闯的还不够大吗?”

    “若不是我求十三爷昨拿人,现在别说是账薄,只怕是吴天魁的尸首都找不到,梦珂自认为是头功一件。”我说他刚才为何怪异的看着我,难道他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他真是秉承了他老爹的真传,胡搅蛮缠!

    虽然,平心而论我也不明白吴天魁为何死的这么是时候!

    但~与我何干?何干?!

    四爷慢悠悠地道:“吴天魁好好的,为何你一去他就突然死了?”

    我吸了吸鼻子,淡淡地道:“我毒死的。”

    “梦珂!”胤祥瞪着我喝止,让我打住。

    四爷呵呵一乐:“我不信。”

    我心中暗骂,不信你还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为何突然死亡。

    李卫赶忙上前拉我坐在他的位子上,然后坐在我下首,笑吟吟地道:“您不是半仙儿之躯,仙姑下凡吗?爷这也是让您给一起给出出主意。”

    四爷淡淡地道:“没让她出主意,是让她为自己的莽撞尽她应有的义务。”

    “义务!?”我倏地站起来,迈前一步转身对四爷道:“敢问四爷,梦珂居几品?年俸几多?圣旨怎说?义务为何??”

    他无能反让我尽义务,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四爷‘噗哧’一声乐了,转头对胤祥道:“这丫头的子倒是从来也不变。”

    胤祥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缄默不语。

    年羹尧骤然起身,腼腆地笑笑:“四贝勒爷,末将想去看看那些被抓的家丁是否招供,兴许能有什么新的线索。”

    年羹尧果然是个明白人,没功夫、没资格、没心情听我们胡扯。

    四爷哈哈一笑:“去吧,这次辛苦年将军啦,改日还要重谢。”

    年羹尧连忙行礼,“四爷过讲。四爷、十三爷您先忙着,末将告退。”在他与我擦肩而过时我撅着嘴小声道了句:“先审吴管家,此人乃吴天魁心腹。”

    年羹尧嘴角上翘,“多谢姑娘指点。”言毕退出后堂。

    等年羹尧走后,胤祥起身把我拉回去坐好,然后站在我身后按住我的双肩。李卫见胤祥站着,自己也不敢再坐着,起身站在四爷身后。

    而我和四爷就像两只准备开斗的公鸡,毛都立起来了。

    四爷敛了笑意、冷着脸怒斥,真真喜怒无常:“你知道十万担盐有多少盐税吗?够多少穷苦百姓吃多久吗?如若徐宏锦不招认,还要有多少人受苦吗?你为了个烟子把大家唯一的线索全毁了!”

    烟子?本人生平最恨男尊卑!我一拍桌案:“烟子怎么啦?烟子就不是人啦?烟子不是娘生的吗?再说吴天魁死不死关我……?”话没说完我就后悔,捂住嘴挣脱了胤祥,爬到四爷脚下虔诚下跪。我好像在跟下任终极boss拍桌子、瞪眼睛,‘死’字咋写来着?

    胤祥立即上前低头跪在我身侧,李卫则毫不犹豫跪在我另一侧,还朝我眯眼一笑。我白了他一眼,虽然~晓得他的好意。

    “四哥,兵是弟弟带去的,是弟弟闯的,珂儿……”胤祥顿了顿又道:“是弟弟管教不严。”

    “管教不严?”四阿哥冷哼了一声道:“你管得了她吗?”说完用他那阴沉的目光划过我的脸颊,生生的疼。气氛冷得另人窒息,这种直接降至冰点的屋内温度我只在乾清宫感受过,而且还是在n年以前。

    约莫一盏茶后,估计四阿哥算准了现在所有人都吓得大脑智障,有问必答。他突然对我道:“徐宏锦为何要陷害你?”

    我低声道:“为了把爷逼出来。”心道这不是你们说的吗?还用问我!

    四阿哥又道:“为何要把我们逼出来?”

    我道:“为了您在明处,他们方便行事。”

    四阿哥道:“你与我们有关,徐宏锦是否知道?”

    我道:“当然知道。”

    四阿哥道:“你只身前往吴府,是否有人暗中追踪,是否有人发现你的身份?”

    我道:“有没有人追踪您得问十三爷。没人发现我的身份,不然我焉有命在。”

    胤祥道:“弟弟沿路谨慎小心,应无人追踪。”

    四阿哥道:“路上没有人追踪,府内无人发现梦珂身份,为何吴天魁会突然被毒死?绝没有那么巧。”他停顿了一下,哑然道:“我一直以为自己身在暗处,对方在明处。没想到对方比我藏得还要深,深藏不露。他有一只无形的手,牵着咱们鼻子走,每次刚有希望,却又瞬间破灭。”

    李卫道:“爷,也可能是因为那个幕后黑手早就觉得吴天魁不牢靠,而咱们篱盐案,他就马上除掉他,正巧富察姑娘前去救人。”

    四阿哥摇摇头道:“不可能,咱们来了这么久,怎么梦珂一去,他突然就死了?这说明咱们的每一步行踪那人都知晓,他一定对梦珂的过去非常了解,对梦珂的一举一动也都知道。不然为何要陷害梦珂把咱们逼出来?”四阿哥思忖半晌又道:“也许他就在梦珂身边。”

    胤祥道:“应该不会,早在梦珂刚来到扬州我就派心腹在她客栈做大厨,对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明查暗访,凡是形迹可疑之人都被他想法子赶走。”

    我夸张的盯着胤祥看,终于明白我那高薪诚聘的大厨为何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炒伙计们鱿鱼,原来如此。

    “如今咱们也只能见机行事。梦珂,我记得当年给慧琳过寿,你给老九出的管账点子不错,查查账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四爷拿起一本账薄丢在我身前:“限你三日之内把那十万担盐找出来。”

    “呃?!”我抬头盯着四爷狂眨眼,绕了一大圈他又回来了,还派了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咳咳,四哥,弟弟这几日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查出一二。恳请四哥将此事交于弟弟。”胤祥言毕低身行礼。

    四爷并未理他,淡淡地对我道:“梦珂呀,你没有职、没有年俸、没有圣旨、义务嘛?……”四爷轻笑着道:“你姓什么?”

    完了,完了,四爷已经被这盐案逼得痴呆了。“奴婢姓富察,全名富察梦珂。”

    四爷缓缓启口:“富察,本系地名,因以为氏,满洲八大姓氏之一。富察氏先世旺吉努,满洲镶黄旗人,世居沙济地方,后金初年率族众投归,太祖先皇将其族众编为半个佐领,由其统领。后其随先皇转战南北,为祖宗基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随手拿起一本账薄又丢到我身前,接着道:“富察家族后人位居显赫、人才辈出,为咱们大清国的繁荣昌盛建立了不朽功勋。”

    接着又丢了一本。“你流着的是我满洲八旗的血,背负着的是富察姓氏的荣誉。”

    再丢一本。“为人臣者,应事事以国家利益为重。”

    再丢一本。“为人走,应为父母兄弟真孝忧心。”

    再丢一本。“为人者,应为丈夫排忧解难。”

    再丢一本。“你暴露身份行事莽撞,只看一己私利,不顾及十三弟的皇子身份。”

    再丢一本。“居然为了一位烟子独闯深宅,打草惊蛇,以至于吴天魁突然死亡。”

    再丢一本。“此举视国家盐税于不顾,视百姓疾苦于不顾,视国危民殆于不顾。……”

    再丢n本……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堆成山的账薄,不感慨,他颠三倒四、胡乱教训什么呢?话题全面广泛,涉及民族气节、忠孝两全、礼义廉耻、道德规范。貌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则上纲上线,无限扩张。就跟我倘若查不出盐藏在何处就上对不起天地良心,下对不起父母双亲!

    出门对不起亲戚朋友,回家对不起猫狗草!

    我正在斟酌四爷的厥词时他突然言道:“梦珂,如若你三日之内查不出那十万担盐藏在哪儿,就随我一起归京面圣,你自己跟皇上交代。”

    我蓦然抬起头,对了、对了,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说一千道一万,原来是为了这个,归根结底是为了他那亲亲宝贝十三弟!

    我小声嘀咕着:“早说呀,扯一大堆没用的。”

    胤祥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又朗声道:“四哥,梦珂乃一介流,弟弟去查这些账目,尽快查出是哪个盐库。”说完就要伸手去抱那些账薄。

    四爷对胤祥的公然反抗居然没动怒,似笑非笑睨我一眼,对李卫道:“把账薄私后院儿,再把方老板请过去。”说完凑到我身前道:“方老板,这三日辛苦你了。”

    我瞪着他倏地站起身:“是不是查出来就不用随爷一起归京啦?”

    四爷眸中光彩犀利万分:“是。”

    我冷笑一声,讥诮道:“查账于我,只不过是一场复杂的数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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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方晓桐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我一边低头看着账目,一边言道:“胤祥,你去把这50个盐库所处位置、地方大小查查,放不下三万担盐的仓库我就不查了,虽说他们也可能化整为零,但应是存放在一些大的仓库才方便看管。时间紧迫,如今咱们也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孤注一掷。再去查查这些盐库哪些是临近港口、码头,哪些是临近大城镇,哪些大的仓库之间的路程较短。”

    “李卫,你去找那个吴管家好好聊聊,盐账是流水账,但工人的月钱可不是随便结的。去问问他哪些仓库工人去的次数多,哪些仓库用的工人多,特别是那些临时雇佣的零散工人,肯定有本工钱账,把账给我要来。”

    抬头一看二人纹丝未动,我诧异道:“二位爷是不明白,还是懒得干?”

    李卫连忙道:“主子,您还真查呀?”

    我一拍桌案,急道:“废话!不查怎么办?你知道我上次为离京付出多大的努力吗?”说完这话觉得有些伤胤祥,余光一看胤祥眉头紧皱,满脸忧愁。

    李卫赶忙摆手道:“您别急,奴才这就去查。如若您真能三日内查出是哪个盐库,奴才就请爷画幅您的画像供奉起来消灾避邪,您就是仙姑下凡。”说完一溜烟跑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胤祥二人,他眉宇间的忧不减:“梦珂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再去跟四哥谈谈,不强逼着你回京还不成吗?这三日查账,势比登天!”我张口,他又道:“我绝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说五年后归京,我自然是等着你。虽说四哥他有心帮我,但他出此计策说明他不够了解你,若是如此简单就能让你回京与我……,”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也不会等了三年才敢来。”

    我‘噗哧’一声乐了,“十三爷说的跟挑战极限似的。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才真正势比登天!”

    胤祥弯眼一笑:“就算比登天还难我也不在乎。”他走过来搂着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咱不查了,让那十万担盐见鬼去吧。”言毕附身过来……

    我挣脱他的怀抱,退后一步道:“那你归京后如何跟皇上交代?”

    胤祥耸耸肩,故作轻松:“长跪乾清宫喽?反正皇阿玛对我失望也不是第一次啦。”

    “不是第一次?”我歪头问道:“上次是为何事?”

    胤祥尬然一笑:“没~,没什么,总会有些事儿做得不妥当惹皇阿玛生气的。”

    心中暗叹肯定是为了没有子嗣的事儿挨罚,我表情严肃:“所以我更要查出盐在哪儿。四爷他不是不了解我,他是太了解我了,他今日如此做只不过是用言语逼得我没有半点儿后路可退而已。是我闯出来的,以我的子查不出肯定是自己回京面圣担责任,查的出也算我将功赎过。反正他左右不吃亏。”

    胤祥摇摇头叹气:“唉!你这张嘴呀,少给自己在黄泉路上铺道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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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昏天黑地、以继日、仔细推算后,终于在第二日傍晚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账是假的!

    “李卫,走,咱们去牢里会一会那个吴管家。”我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

    李卫托着腮打了个哈欠,“咱们不叫上十三爷吗?”

    我侧头看了一眼睡在软榻上的胤祥,“不用,让他睡吧,才刚刚睡了半个时辰。”心中暗道,我那冷血的另一面最好还是别让他亲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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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管家,说吧,真的账薄在哪儿?”我翘着二郎腿,敲打着桌面。

    吴管家被年羹尧的两名亲兵反手擒着,吓得浑身颤抖:“是真账呀,小的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不明白?”我冷笑一声,朝两旁的众位狱卒道:“还等什么呢?帮吴管家好好想想吧。”

    我目睹着吴管柬哭狼嚎、面目狰狞,脑海中却浮现出小时候的经历过往,那些我一直在逃避的童年往事。

    “师父,习武是哟强身健体的,您为什么只教我一些一击毙命的功夫,您不觉得我现在学这些早了点儿吗?”

    “晓桐,别忘记你是个杀手,如若不能一击毙命,死的那个人就是你。”

    “师父,不如您教我使暗器吧?”

    “暗器?没那个必要,想杀人时世间万物都可以哟当暗器。”

    “师父,您为什么又教杀人,又教救人?您不觉得很矛盾吗?您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医仙’,每医一人,必先杀一人。”

    “晓桐,何人才能掌管众生生杀大权?”

    “当然是皇帝!”

    “不错,但为师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比如说点此处|岤位。”

    “师父,师父,我疼,您快解开吧,我疼,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咬我,疼……疼。”

    “晓桐你记住,将来你若想撬开谁的口,就用此招数。”

    “不!我不会用的,别人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这种方法太阴毒。”

    “阴毒?哼,比这再阴毒的也有,你若把他肩胛这根骨头拿出来,他就算忘记的事情也会再想起来。”

    “我招、我招、我招!”吴管家大声喊叫着。

    我猛然缓过神儿来,淡淡地笑道:“早说不就齐了,还让大家陪你受累。”

    吴管家颤巍巍地道:“这账确实是真的。”

    “嗯?”我一拍桌案高声喝道:“来人,再伺候伺候他。”

    “不,您听我说。其实是有人托我家老爷管理盐务,但这些盐他可以任意调拨,有时这些事情是他交代我家老爷派人办的,有时是他另找人办的。所以我家老爷所记账薄是套流水账,而且不完全,但并不是假账。所赚得的银两也是由那人分配,有些是给我家老爷的,有些是托我家老爷送给别人的,有些直接让我家老爷去买产业送人。”

    “送人?”我冷讥道:“是贿赂员吧。说!为什么百行述只有半套?那人是谁?”

    “这……”吴管家咬咬牙道:“您就打死我吧,被那人知道我告密更是生不如死。”

    “哦?”看来‘那人’的阴狠毒辣不容小觑。我一步步走上前去,在吴管家眼前冷冷地道:“生不如死?我今日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说完直接点那处|岤位。

    “啊!啊!啊!”吴管家吼叫着,来回的挣扎,不多时豆大的汗珠已然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我说,我说。”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是贿赂员的,那人让我家老爷记半套账,他自己记半套账,即使账薄落入府手中也没关系。”

    当真是这么回事。我和李卫对望了一眼,李卫道:“此事关系重大,要不要请十三爷过来。”

    我摇摇头道:“不用,别让他过来。”

    “但……”李卫言又止。

    我道:“要不你把四爷请来吧。”绝不能让胤祥看见我现在的疯狂。

    李卫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叹出:“算了,还是呆会儿看他招了什么再说。”

    我点点头,然后解开吴管家的|岤位,继续问道:“那人是谁?”

    吴管家眼中惊恐万分,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嗯?真的吗?”我将手搭在吴管家颤抖的肩胛骨上,用指甲在他的皮肤上一下下的划着,突然一用力抓住他的骨头:“说,那人是谁?”

    吴管家大声嚎叫:“啊!……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手用力一提已然将他的那根骨头错位:“说~~!”一瞬间血如泉涌,顺着我的手臂流入我的袖管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儿和牢房中特有的压抑与恐惧。我全神贯注于吴管家每一丝表情的变化,不敢遗漏任何蛛丝马迹。亦或许我不敢正视周围的人,正视李卫。在他们眼里这个似男似的疯在用非常人的残酷手法虐待犯人,而且是~自己亲自动手。

    吴管家颠狂道:“盐帮帮主!盐帮帮主!”

    我再次提力却被李卫一把攥住:“主子,让别人审吧,您~,您不能自己……”我扭头狠狠地瞪着他,这节骨眼儿他居然让我停手,那我刚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李卫好似明白过来倏地松了手,低完默不语。

    我秘一用力将那根骨头左侧提出血肉模糊的肩头,高声喝道:“说!谁是盐帮帮主?”

    吴管家眯着眼睛,艰难地开口:“不……,不……。”

    “住手!”一声断喝。

    胤祥从天而降,把我从吴管家身旁拽开。他抓住我那满是血水的狼爪子:“你疯啦,这是干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一边掏出一块手帕漫不经心的擦手,一边道:“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也都是被你哥给逼的。”想想自己真的很疯狂,原来吻子里也是嗜血的,我闻见血腥的味道竟然有热血沸腾的冲动。

    胤祥拽着我就往外走,一路把我拉回屋内,他紧紧的攥着我的双肩,眼中冒着熊熊烈火,恨不得一把烧死我算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大牢?怎么能对犯人用刑?怎么~,怎么会自己动手?”

    “我一个姑娘家,就能视国家盐税于不顾,视百姓疾苦于不顾,视国危民殆于不顾吗?”

    胤祥又加了把力,迫使我挺身抬头正视他。“是不是只要不回京、不进十三阿哥府,你什么都敢干?”

    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被他勒散架了,年羹尧和李卫审了吴管家一宿也没问出什么,若不是我发现账薄的悬疑,至今都没人知道吴天魁只不过是个傀儡,那幕后黑手是盐帮帮主。我为了他的前程政绩如此疯狂地搞到多条线索,他却以为我怕进十三阿哥府?

    果然男人与人的想法永远都~~~~~不会一样。

    “是。”我语气出奇的平淡:“我原本就是什么都敢干,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一个人心若是冷了就什么都敢说:“你今日才认识富察梦珂吗?今日才认识我吗?我给你下药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随便起来就不再是人。”说完开始自己解盘扣:“梦珂又闯了,十三爷是要打我?还是要睡我?说吧?”

    胤祥倏地松了手退后三步,眼里噙着隐忍与迷茫的晶莹。他喃喃地道:“即使是为了我,你也不能停手吗?”

    笑话~,若不是为了你,我根本不会去审案,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真的不懂吗?

    不能懂吗?

    我一扬眉:“如果我可以停手,我现在应该身在十三爷府养尊处优,而不是在扬州知府后院彻查账。”

    “你!”胤祥一愣,泛起一丝凄楚的笑,忧涌上眉间,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笼罩上一层层寒意,流露出哀怨的气息。

    见他如此笑我心中猛然一窒,犹如重锤抨击般闷痛难忍。可脸上然由得泛起笑意,先是的笑,渐渐无法自控,越发肆无忌惮。我笑着步步逼近:“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累,是吧?不如早些收手,或许……”我闭着眼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然后用下齿顶住慢慢挪移,让下唇慢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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