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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柯一梦第27部分阅读

    清柯一梦 作者:肉肉屋

    不过气来。后背早已渗出了汗水,衣衫被汗水浸透了,粘腻的贴在身上。我吃力地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还挺疼,原来是噩梦一场。

    缓缓的直起身来,想着梦中纳兰阿玛说的话,逆天行事?穿越算不算逆天行事?顺应天意最好就是让我早点儿回到三百年后,别在这大清朝活受罪啦。

    我起身迅速地洗漱完毕,换件干净的衣服,走到桌前把手串带好藏于袖内,把匕首和墨玉牌放回箱底,找了块帕子把紫金佛包好,然后转身出门。

    出门抬头一看一轮秋日高挂于空,秋风淅淅扑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我仰头高歌:“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

    “啪……”

    歌声戛然而止,我扭头一看方可乐和雨菱正呆若木鸡地盯着我。雨菱两手空空,可乐把一碗馒头像宝贝一样紧紧地搂在怀里。我再侧身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大滩撒落的豆粥和破碎的碗片。

    可乐呆呆地道:“老板,您中邪啦?”

    雨菱踹了他一脚,咽了口唾沫朝我道:“晓桐,你摇头晃脑的是在唱满语歌儿吗?”

    “啊?”我口成o状,满语歌?“啊~,就算是吧。”我顺口应付着。满语~?粤语~!也差不多,都属于鸟语。

    我从可乐怀里抢过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我一会儿去趟当铺。”又向二人抛了个勾魂媚眼儿:“你们俩乖乖地把家棵哦!”

    可乐吓得浑身一颤:“去当铺这种地方您也能这么开心?”想了想又道:“要不我还是回大牢吧,别回头把您急出病来。”

    我白了他一眼,把胳膊搭在他的肩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感慨:“可乐,这个家难当呀。”

    可乐弓着身子、哈着腰,一边走一边道:“是,是,是。”

    “做人难呀。”

    “是,是,是。”

    “做主角儿更难呀。”

    “啊?”

    “做个想独立自由的主角儿难上加难呀。”

    “啊?”

    “做个想独立自由的,不愿动用男朋友银子的主角儿难于上青天呀。”

    “啊?”

    “所以我偶尔也会唱首歌调剂一下自己压抑的心情。”

    “啊~?不~!是~!啊~?”可乐说话像炒蹦豆一样,终于泄了气:“老板,可乐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拍拍可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可乐啊可乐,这种心情,等你混上主角儿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可乐惊诧的脸庞一瞬间出现了巨大的龟裂。

    我颇为满足地笑笑,出门奔逸绝尘,目的地~~~~~~~~当铺。

    我在全扬州城信誉最好的当铺门前足足站了三分钟,当回头率达到100的时候,我一咬牙、一跺脚,终于鼓起勇气冲了进去。

    把紫金佛递给小伙计,用我那招牌商人笑容对他道:“麻烦您给看看这紫金佛能值多少钱?”

    小伙计看看紫金佛,又看看我道:“您等一下,我把我们掌柜子请出来。”

    不多时掌柜子就出来了,笑着道:“敢问您是?”

    我微微一揖:“在下姓方。”

    掌柜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您是龙门客栈的方老板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面露愧,讪讪地道:“正是在下,有劳掌柜子给看看这紫金佛值多少两银子?”

    掌柜子莞尔一笑伸手出了个‘请’的姿势,“您别客气,里面儿请,咱们里面详谈。”

    我微微点头,随掌柜子进了内间儿屋。等二人分别落座,掌柜子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紫金佛,一边道:“您是死当、还是活当?”

    “嗯?”我愣了一下道:“何为死当、何为活当?”

    掌柜子抬头冲我微微一笑:“看来方老板青年才俊从没遇见过什么难事儿吧?”

    我无奈地笑笑:“确实没在钱上犯过愁。”

    掌柜子道:“这死当就是钱物两清,您不能再要回自己的东西,通常给的银子会多一些。这活当就是咱们商量好价钱和期限,到时候您拿着当票和银子来换物件儿,如若到期您不能带足银子来,我们也可以自行把东西处理了。”

    我点点头,思忖一会儿:“我要活当,麻烦您帮忙把东西收好,我日后一定会来赎的。”

    掌柜子道:“您这紫金佛是个好东西,再加上方老板平日的口碑,我给您算三千两如何?”

    “三千两?”我顿了顿,面露难:“不瞒您说,我急需五千两银子。”问意加了一千两,给自己留些余地。

    掌柜子微笑着道:“五千两肯定不可能,除非您能死当。活当我们只能赚些利息钱,三千两已经顶天儿啦。”

    我道:“这紫金佛乃是家传之宝,在下将来肯定是要赎回的,您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掌柜子道:“到我们这儿来当的不是家传之宝就是传情信物……”我一听传情信物,心里‘咯噔’一下。只听他接着道:“大家都说是要赎回的,可真到了期限又有几位能赎的起?在下也是看在您是方老板的面子上才出高价钱,若是换作别人我最多出二千八百两。我知道您昨日碰到难事儿了,也估计您将来肯定能赎回去,但这东家的规矩不能破,在下也是无能为力。”

    我听他说的入情入理,一时间无言以对,低头不语。

    掌柜子轻叹一声道:“也罢,我再给您加二百两,一个月内您先把这二百两还上,其余的三千两您一年之内还清。要是东家月内篱账,在下先帮您把二百两垫上。剩下的一千八百两您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看来他已经仁至义尽,我起身行礼深深一揖:“那就多谢您了。”

    我揣着三千二百两银票刚回到隐市斋就被告之楚枫已经等我多时,我赶忙去雅间儿找他。

    “楚老板,您又看上哪幅画啦?”我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打趣道。

    楚枫并没有说话,只是随意的敲了敲桌子上的银票。

    我拿起一看,八千两!脑筋开始飞速的运转,知道我急需用钱消灾是一回事儿,知道我正好缺八千两可是另外一回事儿。一日之内他怎么知道徐知府和我约定的数目是八千两?莫非这疯子为了讨好我,机缘巧合与李貌然、徐知府串通一气想用钱来要挟我?

    “咳,别胡猜了,我为了得到准确的消息今儿早上已经给相熟的衙役上了一百两银子的供。”楚枫淡淡地撇了我一眼,耸耸肩无奈地摇头。

    我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他半仙儿吧,就这都能猜的出来。

    楚枫歪头看着我,颇为诧异地道:“脸红什么?真被我说中啦?”

    脸上的温度再度攀升,我无奈地用双手从额头到下颚拂了一遍,自行物理降温。“老大,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楚枫又挂上目空一切的招牌笑容,“我想说每个月还我五百两,十六个月内还清。”

    “那利息呢?”我脱口而出,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利息?”楚枫玩世不恭地道:“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

    我局促地道:“那不太好吧,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

    楚枫玩儿味地望着我道:“可咱们不是兄弟。”顿了顿又一挑眉:“也不算兄!”

    我长出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当票,“多谢您的好意,但事儿已经结了,今后我自己小心就是。”

    楚枫打开当票看了看,明眸一闪:“我还真小瞧你了,你到底因为什么事儿得罪了李员外?”

    我懒散地趴在桌上,用胳膊掂着下巴:“几年前因为一位朋友的缘故我打了他儿子,后来我跑了,没想到在这儿又碰到了他,扬州知府还是他亲夫,我能怎么办?自认倒霉呗!”秘挺直了身子,矫情道:“再说我当时就给了他儿子一巴掌,没想到竟然值八千两。”自己嘴上说着心里还暗叫委屈,就算打当朝的十三皇阿哥,老康也没让我赔八千两银子呀。

    楚枫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白手起家,你家里没人帮你吗?他当年也是位知府,你敢打他儿子,你家里的儿也不小吧?”

    我瞎喷道:“家父是位商人,再说我是逃婚出来的,哪儿敢跟家里人说,自己吃哑巴亏呗。”

    “逃婚?”楚枫白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银票道:“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得走了。”

    我摇摇头,继续乱侃:“跟你借还不如跟我未婚夫借。”

    “还未婚夫?就画儿里那位呀?”楚枫站起身来将银票收好,“你就胡诌吧你,明明是自己难为大茧秀人家瞧不上你,愣说自己逃婚。”

    哎呀,一时失语,我若喜欢‘未婚夫’到了画他的程度还逃什么婚呀。自己呵呵一乐:“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就这副德行。”

    楚枫也乐了,两人正说笑着方可乐突然在门外道:“老板,有件急事儿,您能不能出来一下。”

    楚枫道:“那我先走了,若有什么难事儿派人去我府上带句话就是。”

    我笑着道:“可乐,进来吧,楚老板也不是外人。”

    可乐进来先给楚枫行礼,又连忙道:“老板,今儿个扬州城内另外三家大客栈同时挂牌盘点,十日内恕不接客。原本经昨日之事咱们的生意淡了,可现在客人又都跑到咱们这儿来了。这事儿太蹊跷,送上门儿来的买卖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嗯?我不由导心蹙起,三家店同时不接生意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呀?莫非是李貌然和徐宏锦的连黄?可若是想挤垮我应该降价招揽生意才对,为何要反其道行事?他们到底想要怎样?

    “可是福楼、兴隆、望湖居三家本地最大的客栈?”楚枫如此一问,我才缓过神儿来。他略带三分深意地对我道:“你未婚夫是京城人士吧?”

    “嗯?”对这个子虚乌有的未婚夫我该说他是哪儿的人呢?

    楚枫面露嘲讽之:“我与这三家客栈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听闻他们的后台都是同一个人,是京城里的大人物。只怕与你未婚夫也有些关系,你的未婚夫对你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趁早回京吧,别耍小子啦。”顿了顿又挑眉道:“一个人还真打算做一辈子生意?”

    我的面容瞬息间就犹如晚上七点半准时播报的全国天气预报,东边日出西边雨!

    原来这几年不是我驰骋商界所向无敌,而是他故意放水。

    不是他对我不闻不问,而是他一直都在背后帮衬。

    如若没有他,天下哪有如此好做的生意?好赚的钱财?

    现如今他人远在京城,他店铺里的手下就已然自行搞出这种法子来帮我,只怕不出十日我被敲诈勒索的消息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脑中一片混乱,往事历历在目,仿佛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几年前第一日遇见那位有着一双丹凤三角眼并且略带几分邪气的俊男子时的情景……

    “男,送我出宫。”

    “爷送出去的斗篷岂能再收回来?你留着吧。对了,你落水那日叫我什么?‘男’?没听过这么夸人的!亏你还是个子,再说你当时那吃人的样儿,爷还以为欠你八吊钱呢?”

    “怎么?下逐客令啦?爷还有事儿呢,听说太后赏了你个紫金佛,你留着也没用,不如卖给我,至少能挣个四、五千两。”

    胤祥失意后我为了逼纳兰阿玛现身,向他要两百个酒壶……

    “的你~!漂亮什么呀?自救驾受伤之后瘦多了,一点儿也没以前水灵,干巴澳跟个麻杆儿似的。”

    “十三弟还真舍得让你干活?你每日都在干什么?”

    “你这都是哪来的词儿呀,真会自己寻开心。回头我派两个太监去小十三那里帮你煎药打下手,所有开销用度都由我来掏,他既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就算了,你别苦了自己。”

    “两百个酒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在这儿呢。”

    “你~,你~,你也太会玩儿了吧!你知道这个壶值多少银子么?”

    “你喜欢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吧,砸!继续砸!爷不看着,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知道自己身世之迷后,我问他借他的肩膀靠一会儿得要掏多少银子?

    “唉,真是个傻丫头。”

    “傻丫头。你连月钱都没有,把你自己卖给我也还不清。放心吧,我没十四弟那么笨,陪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胡闹。”

    “你不说爷还不觉得,打今儿起你就叫‘傻丫头’啦。”

    离京前我最后一次与八阿哥见面……

    “这墨玉牌你放心收着,九弟比十四弟要看得通透,你颈他是哥哥吧。”

    “真的能当他是哥哥吗?”

    “能。”

    真的能吗?他往日的嬉笑怒骂萦绕在我耳畔,原来他的关怀与照顾一直都在我周围环绕着我,从未有一刻停止过。胤禟,你这让我该如何自处呀?我该如何面对你的一片温情?我不由自主地拨弄着腕上的手串儿,宝石上的冰凉慢慢地渗入指尖儿,又带着我的温暖传回给手串儿。

    我淡漠地道:“可乐,客栈内只留下已经住进来的客人,咱们也关门盘点。”脸上又转换为不见风雨的神。扪心自问,并非我本无情,只叹当我参透何为真爱时胤祥早已逾我墙!

    楚枫面露惊异之:“妙,你还真是个妙人儿,在下佩服。还是那句话,若有什么难事儿到我府上说一句就是。”言毕也不等我回话便转身出门。

    我望着楚枫的背影感叹,牛!你还真是个牛人!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身上这股牛气劲儿在哪儿见过,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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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我所料,那三家客栈见龙门客栈也关门盘点,而所有的生意一下子又都转到那些不知名的小客栈去了。三家客栈见此情景,在第五日便开张继续营业。我见他们开张,自己也随之开张,更可笑的是其中有一家客栈的掌柜竟然忙里闲跑来我的‘隐市斋’交了二百两银子要入会当会员,只怕他一年也没功夫廊一次茶吧。之前准备好的银子再加上这几日的两家店的收入,到九日时一共凑出了七千七百两银子。

    “老板,您就收下我和雨菱这三百两银子吧。”可乐举着银票苦苦哀求。雨菱一向知我心思,在一旁察言观,默不作声。

    我不是不想接他们的银子,事到如今若是再没有别的法子我也只能用他们的私房钱。我只是心里有气,为何直到今日康熙都没有反应?我当日爽快答应也是盼着十日之内一道圣旨下来,把那两个浑蛋给咔嚓了。可至今却没有任何动静,莫非他老人家真的任由那些为非作歹之徒欺压我这个良民百姓?他老人家真的打算让我在这儿自生自灭啦?

    他也忒没人情味儿了吧,看来他这是逼我棋行险招。“可乐,你找几位机灵点儿的伙计,一会儿我一出后门你们抡棍棒就打我。”

    “啊?”可乐拧着眉毛瞅了我一会儿,又扭头支支吾吾地对雨菱道:“雨菱,你快去请位好大夫来给老板看看,我先回牢房啦,过几日你别忘记去牢里看我。”

    雨菱瞪了他一眼,朝我急道:“何必呢?你来这儿不就是图个清净,何必非要把暗中保护你的人给逼出来?我们的银子你为什没能用?”

    我颇为诧异,反问她道:“我自己都不确定是否有人暗中保护,你怎么知道的?”

    雨菱眼中的惊慌一扫而过,转而又愤愤地道:“我也是猜的,原以为你肯定有人暗中保护你,只是不愿意与他们接触罢了。”一抹愁云浮于她的面上,她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不能肯定,就更不应如此荒唐,咱们根本没这个必要。”她从可乐手中抽出银票塞在我的怀里,“既是朋友,必应倾囊相助,你如此做就是没拿我们当朋友。”

    我边笑着把银票放在桌上,边无奈地道:“雨菱,看来真得早点儿让你嫁人。再跟着我这么混下去,我的梁山义气让你学了个十成十,再没点儿淑的样儿了。”

    雨菱刚要嗔怒,我又收敛了笑容道:“本人一个子儿也不打算给他们,若是真能逼出保护我的人,我就让那两匪类好看!”一拍自己大腿,“行啦,旱就差今儿一天,行不行也就差这最后一招了。可乐,快去准备吧,别一会儿真打我啊,我一冲动起来下手可没准儿。”

    二人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去。

    换了一身素衣罗裙,我出后门直奔巷尾,没走几步就听见可乐带着十几名伙计一边追,一边喊:“抓贼呀?抓贼呀?”

    我晕!你就不能找个好点儿的理由!

    我赶忙把自己带到死胡同里,救着天兵天将出手相助。只听‘嗖、嗖’两声,两到寒光闪过,一柄钢刀已然架到我的脖子上,请大家注意竟然是我的脖子诶!

    “富察姑娘,你搞什么鬼?”酷哥脸上冷得都快掉冰渣儿了。

    我咧嘴一笑,出二指挪开钢刀二寸,“误会~,两位兄台,一场误会。”说完冲可乐努努嘴儿。

    酷哥白了我一眼,收刀藏于背后。

    可乐赶忙对大家道:“看错了,不是她,走吧,走吧。”

    一位小伙计道:“掌柜的,真的不是她吗?我瞧见她从咱们后院儿出来的。”

    可乐喝道:“我说不是就不是,快走,店里还一堆活儿呢。”言毕拉着他就走。

    另一位小伙计道:“掌柜的,我怎么看她那么面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

    可乐道:“你昨晚上喝多了酒还没醒呢吧?快走。”

    可乐连轰再喊的把大家都赶走,临走时还丢给我一个‘自己多保重’的眼神。

    小巷内只剩下我和两位酷哥,酷哥甲淡淡地道:“姑娘若想见我二人,也不用出此下策吧。”

    我反问道:“难道让我到大街上去喊,保镖~,保镖~,快出来?”

    酷哥乙道:“姑娘找我二人到底何事?”

    我道:“先说清楚你们是哪一路的?”

    酷哥甲道:“皇路的。”

    “嗯?”我挑眉道:“这位大哥真会说笑,还好你们不是黄泉路上的。你们跟我多静?三年前就跟着我啦?”

    酷哥乙道:“我们是今年才来的,之前是别人,明年就又不是我们啦,要不是快到年尾,我们二人也不会轻易现身。”

    我点点头又道:“你们一般多久汇报一次我的情况?都汇报哪些情况?”

    酷哥甲有些不耐烦:“姑娘到底何事?不会引我们出来只为问这些吧?”

    我赔笑着道:“大家也算老朋友啦,相互了解一下嘛,看你的样子至少也是个三等侍卫吧?”

    酷哥甲面略微缓和:“在下原是宗辉大人手下三等侍卫,现归内城统领直管。”

    我呵呵一笑:“原来曾是大哥手下的呀,怪不得这说话。”

    酷哥甲脸上即刻一排黑线:“一般三个月汇报一下您的情况,如若有加急事项,十日内即会回信。”

    我赶忙道:“我遭人算计之事是否已经禀报?”

    酷哥甲点点头:“已然回信。”

    我喜形于:“那皇……咳咳,他老人家怎么说?”

    酷哥甲道:“已知。”

    “什么?”

    “他老人家回信说‘已知’。”

    我伸二指示意,急道:“只有这二字?回信竟然只有‘已知’这二字?”老康也太不够意气了吧。

    酷哥甲面尴尬:“确实只有这二字。”

    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摊开:“给我八千两银子,救急。”

    酷哥乙诧异道:“我二人哪儿会有八千两银子?莫说八千两,就是八百两也没有。”

    我挑眉道:“那你们就眼瞅着我受牢狱之灾?”

    两位相互对看一眼,然后双手抱拳道:“我二人只负责姑娘的人身安全,其它的一概不管,如若姑娘真被知府抓起来,我们可以劫牢反狱,但到时姑娘得跟我们回京城解释清楚。”

    我一听立马道:“现在降价了,给我三百两就行。”说完又摊开手。

    酷哥甲尴尬之越来越深:“实不相瞒,我们身上连三百两也没有。”

    酷哥乙闷声道:“就算有也不会给您,我们只负责您的生命安全。”

    我翻了翻白眼儿,双手叉腰道:“你们怎么那么死心眼儿呀,大牢我肯定是不会入的,要是打起来我的生命不就不安全啦?我要是少根头发,你们打算回去如何跟我大哥交待?”

    酷哥乙道:“最多是把自己的脑袋交待了,但想来您只少根头发的话,应该罪不至此。”

    我双眼一闭深吸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说吧,你们最多能给我多少?要不然明个你们俩跟我一起去知府雅?”

    酷哥甲从怀中掏出银子塞在我手里:“最多三十两,明个一早咱们还在这儿等您。”

    我一边收钱一边道:“你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给钱是不是?成,等我回去后看我在大哥面前如何表扬你们。”

    酷哥乙低声道:“回去的事儿等回去后再说,但我们把盘缠给了您,所以只能从现在起住在您的客栈里,这样也方便保护您。”

    我当即掉了下巴,跳开一步指着二人道:“你,还有你,这次回去就辞,明年跟着我混。你们俩太有经济头脑啦,这种两全其的事儿都想得出来,三十两就想在我店里长住?”顿了顿又道:“为掩人耳目,一会儿回去后你们得在店里帮忙做事。”心中暗想让他二人在明处,我今后做事也方便些,正所谓知己知彼么。

    两人相视而笑,“方老板不愧为买卖人,扣除三十两我二人按日子付您房钱就是。”

    我回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三十两银子扔到上,然后心烦意乱地在屋中踱来踱去。tnnd,老康这个没人的东西,竟然见死不救,枉费我殿前拼死救驾,这点儿小忙他都不管。明明是他罢了人家的,我却要赔八千两银子,这天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嘛!!!

    我越想越气,换了男装,拿着三十两银子直奔赌坊,我就不信今日赚不出三百两银子来。

    走进扬州城最大的赌坊,嘤声几乎掀了房,震耳聋。我背着手蹙眉四处看看哪张桌子今儿能让姑奶奶赢钱,无意中却看见李卫正探头探脑地挤进其中一桌。我赶忙侧身藏于一处角落,不知为何看见他后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把八千两银票砸到徐宏锦脸上,徐宏锦赶忙捡起来恭恭敬敬地还给我,而后又给李卫打洗脚水的画面。估计这李卫早已和老四、十三混在一起。我为了不给人见人爱、见开的十三阿哥打一辈子洗脚水决定在李卫没发现我之前赶紧闪人。

    就在我的右脚已然跨出门外而左脚还在门内的时候,身后有人按住我的肩道:“方老板,您还真是什么地方都敢来,什么玩乐都想试呀?”

    我缓慢地转回身来,拨开他的手,呵呵笑道:“来碰碰运气而已,您玩儿您的,在下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卫在我身后笑道:“说吧,您还差多少两银子没凑齐?”

    我倏地钉在原地,看来我的事他也知道啦。不过他既然在这儿,应该属于此中高手吧?再次回身,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无奈地笑着道:“还差三百两。”

    李卫面露惊异之:“只差三百两?看来您这几年没少挣呀!那您带了多少本钱?”

    我伸出三指:“三十两。”

    李卫跳后一步,挑眉道:“什么?你胆子不小呀?想用三十两赢三百两?”顿了顿,又伸出手来道:“拇吧,今儿个碰上我算你运气。”

    我毫不犹豫地掏出银子递了过去,“发财致富就靠你了。”

    李卫接过银子在手中颠了颠,歪头对我道:“你又不认识我,上次为什没让伙计打我?这次又为什么爽快地给钱?”望着我摇摇头:“我不明白。”

    我呵呵一笑:“我会看相,你天生大富大贵之命。”

    “啊?”李卫当即行礼,深深一揖:“那您就是我的大贵人。”

    我诧异,不由自主退后半步:“你这是何意?”

    李卫上前一步低声道:“实不相瞒,一个月前我在酒馆儿里和几位朋友酒后打赌说我能在全扬州城最好的客栈,也就是方小佟方老板开的龙门客栈吃饭不给钱,赌金十两银子。结果旁边桌的一位爷对说我若真能如此他就给我一百两银子。”他嘴一撇,伸出大拇指接着道:“就是后来我一直跟着的四爷。我当时酒劲上来了,也没多想便应承下来,为了一百两挨顿打算得了什么?结果没想到您真的不收钱,还轰我走,我自己都没闹明白,后来四爷说您是半仙儿附体,没想到真的如此。”

    我瞠目结舌,合着李卫能当上都是因为我,竟然是因为我?

    我立即换了嘴脸:“那不快帮我赢钱!”想了想又道:“今儿这事儿可不能告诉四爷,他那人罗嗦的很。”我朝李卫挤眉弄眼儿:“颈是回报我间接知遇之恩,如何?”

    李卫哈哈一笑:“那个当然,四爷这几日就没在扬州城。”说完将银子抛向空中手腕一转又将银子收回手里:“您就瞧好吧。”

    他带着我挤进一桌,只见庄家一边晃动着骰盅,一边吆喝:“买定离手,多下多赚,少下少赚,光炕下没得赚呀。”

    李卫一会儿押大、一会儿押小,而且每局必赢,不多时我们已经赢了将近二百两银子。

    我恍惚间仿佛看到每次庄家把骰盅扣到桌上时李卫的耳朵都会动动,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赌神?周润发的前生?

    “喂,你怎么赢的?教教我。”我试探地启口。

    李卫指指自己的耳朵道:“没练个十年八载可不成,等有功夫再教你。”

    我吐吐舌头道:“德行,不教拉倒。”

    李卫嘴角上扬:“你来玩儿一把,押大押小?”

    我低头看了看押大的那边下的注比小的那边好像多一点儿,沉思片刻道:“我压豹子!”

    李卫一挑眉:“口气不小,你以前玩儿过?”

    我摇头晃脑地瞎喷:“从来没玩儿过,我乃半仙儿附体,掐指一算便知晓。”说完还用拇指按住中指的指肚,做算命先生状。

    此时庄家已然将骰盅倒扣好,李卫一撇嘴,耸耸肩挑眉道:“你等下把算好了再押吧。”说完将所有的钱都压在小的那一边。

    我白了他一眼,见庄家拿起骰盅,拉长了声道:“三个一~~,豹子通吃~。”我闻声好像当头一棒,低头一看只见三粒骰子都是一颗红心向上,犹如三把尖刀插入我的心、肝、肺。伸手一戳李卫的脑门儿,斥道:“让你押豹子你不押,现在都输光了,你不是已经练了十年八年了吗?怎么搞的?”

    一样的看着我,20秒后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一直被他拉出赌坊,我一甩手道:“钱被你输光了,四爷又不在扬州,我明个儿怎么办?”

    李卫却双眼瞪得像两颗铜铃:“你当真是神仙?怪不得……”他言又止,拍拍胸脯道:“四爷没在还有我呢,明儿个我陪你去知府雅,你一文钱也不用带。”

    我有些将信将疑:“当真?”

    李卫哈哈一笑:“四爷临走前都交代好了,本来我明早要去龙门客栈的,没想到今日能在这儿遇见您……”说完凑到我耳边道:“您这位仙姑下凡。”

    我瞪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道:“四爷身边就你一个人?没别人吗?”

    李卫疑惑地道:“没别人呀?爷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吗?”

    我随意地点点头,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失落,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第二日一早我嘱咐可乐让那两位酷哥在客栈歇息,就与李卫一同前往知府雅。衙役一见是我,立即把我二人迎进后堂。

    徐宏锦和李貌然都在后堂,我大摇大摆地进去也不给他二人行礼,颇有狐假虎威之势。徐宏锦有些诧异,朝李卫道:“请问您是?”

    李卫抿嘴儿一笑,从怀中掏出折子递了过去。徐宏锦接过折子打开一看,立即行礼:“下有眼无珠不知您是钦差大人,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嗯?钦差大人?他也配?他不是刚跟着雍正混一个月吗?

    李卫看了我一眼,背着手朝徐宏锦冷冷地道:“徐知府,你可知罪?”

    徐宏锦慌忙道:“钦差大人何出此言?下自上任以来一直矜矜业业,惟恐有过,还请钦差大人明查。”

    我轻咳了两声,“咳、咳。”

    徐宏锦赶忙道:“前几日下又详查了龙门客栈一案,发现疑点颇多,正想今日向方老板解释。哦,对了,还是让死者地父亲自己说吧。”

    李貌然立即接过话茬:“正是,正是,一位下人后来想起我儿曾在死前的里喝过一碗隔的豆粥,他一向身子骨不好,想是那碗豆粥有问题,但现在已经无法查下去。草民今日是来销案的。”

    李卫讥讽道:“哟!那我今日算是白来了,有您徐知府在可保一方平安。”

    徐宏锦忙道:“大人此言真是折煞下啦,下却有失察之过,差点儿铸成大错,今后一定多加小心,多加小心。”

    李卫道:“得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今后谁也不许再提。从今以后谁要再找方老板麻烦便是找我的麻烦。”

    徐宏锦道:“是,是,是,您说的是。”

    李卫道:“一会儿派人把这三年的账私龙门客栈,我要查账。”

    徐宏锦道:“客栈鱼龙混杂,不如您住在……”

    “嗯?”李卫挑眉高喝:“我住哪儿还要你管吗?”

    徐宏锦连忙道:“不敢,不敢,下只是建议,既然大人觉得客栈更方便,下派人把账送过去便是。”

    我忍不住想笑,不是为徐宏锦卑躬屈膝的样儿,也不是为李卫冒充钦差的范儿,而是为李卫到底能识得几个字,应该不超过1000个吧,他也配查账?

    正在此时,一位衙役在门口道:“禀报大人,刚刚抓了两名私盐贩子,您看……”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自己忍着笑低下头。钦差大人在此,什么大事儿也得候着,更何况只是抓了两个盐贩子而已,芝麻绿豆大的小案子。估计这名衙役过了今日久连升,太有眼力劲儿了。徐知府这块盐碱地旱了半个时辰,救着这两滴甘露呢。

    徐知府面露愁容,“钦差大人初来扬州,下本该今日设宴为您接风洗尘,怎耐公务繁忙,还望大人恕罪。”

    李卫哈哈一笑:“徐大人哪里的话,自然是公事要紧,以后我也免不了还要麻烦你。”

    徐宏锦道:“应该的,应该的,下一定全力辅助您办案。不瞒您说,下自上任以来一直严办盐案,从不手软,所以每逢抓到贩卖私盐的都马上升堂审案,绝不姑息那些借机税之徒。”

    李卫点点头道:“徐知府报效朝廷、为国效力,本钦差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去自当据实禀报。你忙你的吧,我这就告辞了。”说完向我一使眼,转身便走。

    徐宏锦和李貌然连忙上前一直把我二人送出府衙。我一边走一边心中暗自揣测,李卫虽为市井之徒,但是话糙理不糙,与知府谈话淡定自若、对答如流,这份胆识也非一般人能及。

    正想着李卫突然止步,转身对我道:“好了,你的事儿摆平了,你打算如何谢我?”

    我莞尔一笑:“不是还没人为钦差大人接风呢吗?在下借此机会今儿个中午亲自下厨为您做一道本店名菜‘前程似锦’,如何?以报答您的大~恩~。”特意把‘大恩’二字拉长,探探他这位钦差的含金量。

    李卫挠挠头道:“你亲自下厨?”又呲着牙道:“咱这牙还没长齐呢!还是等四爷回扬州再说吧。”

    我挑眉道:“爷是爷、你是你,就算爷帮我,我也不一定会亲自下厨,你到底吃还是不吃?”

    李卫连忙道:“尝吃,您说怎样便怎样,早闻您的脾气不一般,我都听您的便是。”

    我白了他一眼,他又道:“要不您先回客栈歇息?我去看看徐宏锦如何审案,老子可不信他详查盐案,我怕他欺压无辜百姓。”

    我点点头道:“你忙正事要紧,一会儿直接到客栈找我,告辞。”说完刚想走,却又住了脚,“左右也无事,要不我陪你一起吧,在这扬州城的地面儿我多少也熟悉些。”

    李卫笑着作揖行大礼,“那就有劳方老板了。”

    二人说笑间来到了知府大堂外,等我俩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去,我定睛一看两位盐贩,差点儿没当场气炸了肺。

    粗布衣衫却挡不住他倜傥、气宇轩昂,风尘满面怎遮盖得他浩然正气、阳光笑容!

    我有些头昏脑胀,如果说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看见爱新觉罗胤祥就好似在地球上看见了火星叔叔马丁,那站在他身旁稚气已脱、英姿勃勃、多年未见的方世玉~~~便宛如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登上了火星!

    我~,我~,我~,他~,他~,他~,他们俩?

    谁能跟我解释他二人是如何凑在一起‘卖盐’的!!!!谁能????

    我抱着胳膊,支起下巴,歪头朝李卫冷笑道:“李卫~!耍我是吧,你不是说四爷身边儿除了你没别人吗?”

    李卫蹙着眉,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是没别人呀?”看了看堂上二位,好像恍然明白过来:“难道你们认识?”

    我眉头高挑,低声喝道:“废话!难道你们不认识?”

    李卫立即道:“当然不认识,我从未见过他们。”

    我二人争执间堂鼓三声咚响,徐宏锦已然高坐堂上,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见本立而不跪?”

    胤祥朗声道:“我上跪天地神灵,下跪君王父母,我又没罪你为何要抓我?”

    徐宏锦高声喝道:“大胆刁民,你二人贩卖私盐当场被俘,实属重罪,还想狡辩不成?”

    胤祥道:“我二人只是恰巧路过,你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凭什么说我贩盐?”

    徐宏锦一愣,估计他见这位胡搅蛮缠的‘大爷’的气派也不像贩卖私盐的,但上下打量了二人许久后,他冷笑一声道:“来人呀,给这个藐视朝廷法制的家伙教教规矩,赏他二十大板,本看他是跪!还是不跪!”

    “嗻。”两旁衙役应了声,便准备上刑。我连忙扯李卫的衣袖低声道:“别玩儿啦,哪能让爷真跪呀,你赶紧去拦住徐知府。”

    李卫扭头看我诧异道:“爷?谁是爷?他是爷吗?他是哪位爷?”

    我急道:“他是十三爷呀,你别装了好不好,真若打了他怎还了得?”

    李卫道:“哪个十三爷?我真不认识他,这小白脸儿跟你什么关系?我若是帮错了人,私自扰芦堂,四爷回来非得扒了我的皮!”

    我咬牙切齿地道:“还能有哪个十三爷?他就是你每日膜拜的四爷的十三弟,你快叫徐宏锦住手。”

    李卫道:“你少蒙我,他若是四爷的弟弟哪能贩盐?即便他真是你的朋友也不能在大堂上不跪呀?他这顿打是挨定了,你若真想帮他,也只能等到退堂之后再说,我的身份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败露。”说完扭回头目视前方,不愿理我。

    我心中暗骂,演!你们继续演!我就不信你能眼瞅着他挨打,反正打的又不是我,我又不疼,我怕什么?

    正在此时一名衙役已然瞄准胤祥的小腿肚儿,高高举起执刑的板子便要向下抡。

    第n遍心中默念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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