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宛妃传 作者:肉肉屋
之命来请日夕去琅房的人现在在哪里?”
“我们进去的时候都没看到她,后来皇上问起来的时候,夕姐姐跟他说了,可事后翻遍了畅音阁怎么也找不到她人,似乎是一下子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月凌抽着通红的鼻子回答道,隔了一会儿她又说:“吟姐姐已经去求佟妃娘娘了,她走之前叫我通知你赶快去慈宁宫求太后到皇上那里说说情,也许还有得救!”
清如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被月凌的话触动了一下,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踏着湿漉漉的地面来回走着,在一旁给二人扇凉的锦绣怕主子踩到上面的碎瓷片,正欲蹲下去捡却被清如给制止了。
清如俯身捡起一块在眼前细细端详着,只是一下子的功夫,温润如玉的茶盏就变成了边缘锋利的瓷片,稍一用力就能叫人流出血来。
佟妃……这个名字不停的在她眼前晃着,这件事发生的如此突然,会不会与她有关,若有,她又何要这么做,日夕现在根本威胁不到她,若不是,那又会是谁要陷害日夕呢?
清如抛下瓷片,抚着涨痛的额头思来想去,还是寻不出个头绪来,无奈就着月凌刚才的话续道:“太后那边还是先缓缓吧,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即使太后去了也未必管用!”清如虽然与福临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过去一年所发生的事,足以使她对这位皇帝的脾性摸到了几分。这个高傲的容不下任何欺骗的男人,一定以为日夕以往所表现出来的天真爽朗都是在骗他,他对日夕的气愤只怕要多过丧子所带来的痛苦,毕竟那只是一个常在所怀的孩子,即使生下来是个阿哥,也无可能成为未来大清国的储君。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月凌素来懦弱,无甚主见,而今遇此大事更是不知所措,只能依附他人。
清如屈指轻扣着掌心,一下又一下,想了许久才对月凌道:“你去通知吟姐姐,叫她马上去承乾宫求皇贵妃,只要能求得她替日夕说话,绝对比太后和佟妃加一起还有用,记得,一定要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去求!至于我……”清如停顿了一下后沉声道:“我得先去慎刑司看看日夕,然后再想办法!”
在宫里,银子虽不是万能的,但绝对好使,清如让绵绣带足了银子随她一起来到慎刑司,经过上下一番打点,费去上千两纹银还有数个金锭后终于被允许进到牢房里面见日夕一面。
清如留了锦绣在外面等候,自己则尾随慎刑司主管周广海到了一间用儿臂粗的链子锁住的牢房前,他用钥匙打开锁链后对清如阴阳怪气地道:“如贵人,奴才可是冒着死罪带您进来的,您可不要待的太久啊,不然奴才不好办啊!”
明明收了那么多钱,却摆出一副施恩于人的面孔来,真叫人恶心,无奈有求于他,清如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摆出一副感激的面||乳|来:“多谢公公,我与夕贵人说几句话就走,绝不会令你难做的!”
“那就好!”周广海扔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他一走,清如赶紧推开牢门进了那个黑得吓人的牢房里,“日夕?日夕你在哪里?”清如试探地叫着,一边极力睁眼在黑暗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是你吗?”一个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听得清如心里一阵难过,自她与日夕认识以来,从未见她有哭的时候。清如朝传来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并回道:“是我,是我来看你了。”已逐渐有些黑暗的眼睛终于在左前方发现了那个身影,正要过去,忽然一只硕大的老鼠拖着细长的尾巴吱吱叫在在她脚边窜过,把她吓了一大跳。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2)
“姐姐!”日夕也发现了清如,奔过来搂住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号啕大哭。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走失在午夜街头的小孩子,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失散的亲人,哭得那样彻底与放松。
“姐姐,这里又黑又冷,还有老鼠和蟑螂,好可怕啊,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你带我出去吧,姐姐,我求求你!”她苦苦的哀求着,也不管有用没用,因为她已经没有能力去分辨了。
清如能清楚的感受到日夕的那份害怕与无助,娇小的身躯在她怀里不住的颤抖着,虽入宫为妃,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且又长在官家养在深闺,自小被视如掌上明珠,受尽宠爱,从不曾遇到过什么磨难,而今突蒙此巨变,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清如拍着她的背,等她差不多哭够的时候才出声问道:“日夕,告诉姐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去推舒常在?”
听到这话,日夕的反应出人意料的激烈,她用力地推开清如,扯着嘶哑的声音大喊大叫:“我没有,我没有去推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我,佟妃是这样,皇上是这样,现在连你也是这样,我不要你这样的姐姐!你走,你给我走,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好了!”那双明眸肿的和核桃一样,里面盛满了无限的委屈,还有被冤枉后的怒气。
“傻妹子,姐姐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现在所有的证剧都将矛头指向了你,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利,单我一个相信你有何用,若今日我不信你不关心你,又何必冒着风险来见你!”清如见日夕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着。
“乖,不要哭了,我已经让吟姐姐去求皇贵妃了,再说皇上平日那么喜欢你,他肯定舍不得重罚你,最多关几天就放你出去了,快别哭了啊!”手里的帕子早被日夕的眼泪给浸透了,然那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河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皇上生我气了,他不会再原谅我了,不会了……否则他不会那样说的!”日夕失魂落魄的说着,背沿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滑倒,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瘦弱的手臂紧紧怀抱住自己,想藉此汲取最后一滴温暖。
“皇上说什么了?”清如蹲下身,尽量放缓了语气,深怕再刺激到日夕。
“皇上说……说……说他看错了我,我以往的样子都是装出来骗人的,他说我不配,不配做他的女人!”身子蜷缩在一起,还是止不住那股冷意,真的好冷,以往每一次她觉得冷的时候,皇上都会拥着她,给她最渴望的温度,也许以后她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
清如带着无限的同情拥住日夕,希望借由体温来减轻她心中寒意,日夕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冷宫中那位语嫔的惨样,难道说日夕以后也要落得个和她一样的下场?想到这儿,清如不由打了个寒颤,不!她不可以让自己的姐妹变成解语那样的疯子,绝对不可以!
她捧起日夕埋在膝盖里的脸,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日夕,你听着,我要你把你看到的,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要有一丝隐瞒,你相信姐姐,只要你是冤枉的,姐姐就一定会设法替你洗脱这罪名!”
神智混乱的日夕从清如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丝希望,尽管是那么的渺茫,她还是依清如的意思,仔细回想起前不久所发生的事。
“当时我跟着那个宫女来到琅房,她说要先进去禀报舒蘅,让我在外面等一一下。
“慢着!”刚听了一句,清如就打断了日夕的话,不解地问道:“舒常在位份在你之下,又是她主动叫人来请你的,怎么还要先通报呢?”
“我当时也觉得三怪,可那个宫女说这是舒常在事先吩咐的,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尽管我心里不痛快,但还让她先进去通报了,可接着过了很久都没见她出来,我等得不耐烦准备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出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我心里三怪,就叫了几声,没人应,但里面明明就有响动。后来我又是去推门,门没锁,一推就开,我走进去看到了……看到了舒常在她……她……”
“别急,慢慢说!”清如看出日夕情绪波动很大,神色间渐有恐慌之意。
日夕定了定神,艰难地说道:“我看到舒常在倒在地上,地上都是血,好多好多,好可怕!她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我当时好害怕,姐姐,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啊!”说着说着,她又激动起来,手紧紧揪着清如的衣襟,那样的用力,指骨泛起白色。
“我知道,知道,不怕啊!”清如让日夕靠在自己怀里,拍着她僵硬的身体,直至放松下来:“后来呢?”
“后来,后来舒常在就醒了,她看到自己流出的血大叫起来,认定是我把她推倒的,接着……佟妃她们就进来了,姐姐……你说我会怎么样,会不会死?姐姐你要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啊!”
“不会的,你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死呢,姐姐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清如的保证是如此的无力,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给日夕许下保证呢。
“你再好好想想,你是第一个进去的,当时在琅房里有没有看到什么比较特别的,好好想,也许会有用!”
“特别?”日夕依言费力的回想着,边回忆边道:“我进去后,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影在隔壁的帘子后闪过,可是等我掀开帘子的时候他已经从另一扇门出去了。”
“你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没有,我没有追上他,只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是把我叫来的那个宫女!”
又是那个宫女,看来她还真是个关键人物,只要把她找出来,事情就清楚了,只要她在宫里总是能找到的。
“还有其他的没?”
“还有……日夕皱着眉回想的很吃力,毕竟在那样的场面下,哪还有心思留意周围的情况,忽地她眼睛一亮道:”啊,我记起来了,我曾在地上过一把用沉香木制成的折扇,扇柄处还坠了一颗猫眼大的南海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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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3)
沉香木所制折扇,猫眼大的珍珠,清如用心记下后道:“妹妹,你先委屈一下,在这里待段时间,我必想法查明真相,在皇上面前还你一个清白!”
日夕抹着汹涌而出的眼泪点头道:“嗯!但是姐姐你一定要快点啊,这里真的很可怕,黑漆漆的,像是要吃人一样,再待下去我会疯的,姐姐!”
清如点点头,还想再叮咛她几句,门外周广海已经开始在催了,无奈之下,只得别了日夕匆匆走出来,见了周广海少不得又是一番打点,让他莫要待慢了日夕,虽然她现在有嫌疑在身,但好歹还是天子妃嫔,不要有什么地方亏待了。
离开了慎刑司清如并没有直接回宫,也没有去慈宁宫,而是去了畅音阁,她知道,只有事情发生的地方,才能找到真正有用的东西,只要曾经发生过,就一定会有线索留下,何况还有把折扇留在那儿,她必须要尽早去拿来才行,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太后那边是肯定要去求的,但那是在她找出有用的线索,足以证明日夕有冤之后,否则冒冒然去找太后,只怕她不见得她会替日夕出面。
此时的畅音阁静寂无声,戏台上,看台上均不见一个人影,在那看台的上面就是一排整齐相连的琅房,她没有让绵绣陪自己一起进去,而是一个人廷着楼梯盘旋而上。
随便找了一间走了进去,在穿过重重绛红色的纱绡后她终于找到了出事的那个房间,地上那滩干涸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可三怪的是,任她找遍整个房间也没见到日夕口中的那把沉香木折扇,难道是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那会是谁呢?当时情况那么乱,谁会有心思留意一把不起眼的扇子,既使看到了,也不见得会有那个闲心去捡,除非……除非……清如脑中闪过一个极不好的念头,这个可能让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除非那个策划整件事的主谋就在这里,是她安排的,她一早就知道开门后会看到什么的情况,所以进来后只是面上装着惊慌,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有目的的在屋里搜寻,看是否有遗漏或疏忽的地方,当她发现地上遗下的那把折扇时,立刻趁无人注意,悄悄收了起来。
若真是这样,那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就断了,可恶!可现在清如除了懊恼之外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在屋中继续找着,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
正在这时,左侧垂挂着的纱绡突然被人撩了开来,清如讶然回过头看去,吃惊不小,“咦!”了一声,来人居然是水吟,她看到清如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两人均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对方,吃惊过后,立刻明白了对方何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她们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而来。
二人相视一笑,清如先开口道:“姐姐,你可有去求过皇贵妃,她是怎么说的?”
水吟扯着绢子徐徐道:“我已经尽力去求,然皇贵妃说,皇上素来最恨人欺骗于他,更甭提陷害皇嗣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了,这一次,若日夕罪名坐实的话,恐怕谁都帮不了她,但她已答应替我在皇上面前求他多宽限些日子,好让我们有时间寻些有用的人与事出来,证明日夕无辜!”
说到这里她有些迟疑,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见状清如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二人!”
水吟一咬牙问道:“如儿,这事当真不是日夕做的吗?”
“姐姐,怎么连你也怀疑起日夕来了,唉!”清如跺脚又气又急地道:“日夕与我们相处近年,难道你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吗,怎么可能会做这那种事,这话若是叫日夕知道,指不定有多伤心呢!”为了使水吟消除疑虑,她将在牢里与日夕彻谈的那番话转述了出来,清如虽气水吟不信日夕,但也知这是人之常情,不好责怪什么。
被清如一说,水吟脸上有些微红,她确实不应该怀疑的,疑虑去了,顿时又担心起来:“我们要如何才能使皇上相信日夕是清白的?”
清如黯然的摇着头,没有令人信服的真凭实据,一切都是空谈,福临那偏执狂傲的性子,她岂有不了解之理,若非如此,他与她也不至于因误会而错过,她更不至于沦落至今日这步田地。
清如缓了口气将话题转到了别处:“姐姐,月凌不是说你去求佟妃了吗,她又是如何回答你的?”
水吟说道:“说来也怪,原本我一直疑心佟妃对日夕没安什么好心,可这一次她说的话居然和你差不离,都是叫我去求皇贵妃,并说如果皇上派她来审理此案的话,她一定会想法替日夕开罪。另外,她还说舒常在,归根结底不过是个宫女出身,即使没出这事,让她顺利产下龙子,又能怎么样,宫女就是宫女,即使披上了彩凤的羽毛那也一样,日夕是名门之后,出身高贵,皇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宫女的孩子而治她的罪呢。
“佟妃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认真,不像口是心非的样子,如儿,你心思比我细腻,依你之见,她说这话是何意思,是为了搏取我们的信任吗?”水吟进宫时日并不长,所以对佟妃的为人还不够了解,一直都不太敢相信她的话。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如果日夕罪名落实的话,即使皇上不降重罚于她,日夕今后也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的盛宠了,皇上对她始终是心有芥蒂。求人开恩,倒不如想法脱罪来得有用些!”清如的手慢慢扫过被风吹起的纱绡,目光深幽如潭。
“对了,吟姐姐,你原先进来的时候可曾在这里看到过一把折扇,扇坠处还挂了颗猫眼大的珍珠?”
“扇子?”水吟听得有些糊涂,回忆了一下道:“出事那时,我进来后没注意看,但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把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没看到有什么扇子啊,怎么啦,这事和日夕有关吗?”
清如这才想到刚才说的时候忘了把这事也说了,等她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水吟才明白过来摆手道:“算了,扇子肯定是被人拿走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咱们还是四处看看,希望能再找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清如无奈地点着头,目前也只好这样了,两人分头寻找,其实这间屋子先前她们都搜过好几遍,现在再找,自然也找不出什么了,遍寻不至水吟不禁有些气馁,当她经过一个点燃的烛台时突然闻到一丝三怪的气味,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濞,她用帕子揉着酸酸的鼻子,转身就走,然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不对啊,这似乎不是蜡烛正常燃烧所产生的气味嘛,想到这儿,她不由心中一动,捂着口鼻,凑到烛台前细看,这一留意,果然叫她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当即把清如叫来一起看,只见在凝有蜡烛油的烛台上散着一些淡黄|色的粉尘,刚才的怪味就是滚烫的蜡烛油滴到这些粉沫上所发出来的。
水吟沾了些粉沫在指间捻动着,翻遍了记忆所及之处,也想不出这会是何物,脸上顿时盈满失望之色,她冲同样眉头紧锁的清如道:“妹妹你可认得此物?”
“不认识!”清如遗憾地摇着头,虽然不认识,然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些粉沫肯定大有文章,当下小心地用指甲刮下这些粉沫,用锦帕兜起,只要有东西在,总会有人认识的。
收好了帕子,看房中再无遗漏,才与水吟一起退了出去,刚出门,水吟的丫环知兰就上来回报说,宫里刚才派人来报说皇上宣其至乾清宫问话。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十五章 三问(1)
皇上旨意在那里,水吟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辞了清如赶往乾清宫,这一路走来,心里当真是七上八下,没一刻安生,就不知皇上所为何事。
勿勿赶到跨入正殿后,才发现,除了皇上外,皇后,皇贵妃,还有佟妃、悼妃、淑妃、宁贵嫔、贞嫔等,几乎宫里位份高的娘娘都在里面,且一个个面色凝重,看她进来,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面如如此阵仗,水吟心中的不安更添了几分,低着头快步走到殿中,强自欢颜弯身行礼:“水吟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皇贵妃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这里每一个人的位份都比她要高,礼自是都要见的,接下来是福是祸就非她所能预料了。
“起咯吧!”福临的声音里听不是喜怒如何,与福临并排而坐的是那位甫入宫就惨遭冷落的皇后,福临虽不喜她,但毕竟是六宫之首执掌凤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至于皇贵妃则紧挨着福临坐在她的下首,随后才是其他人的位置。
“今天把你找来,是想问问你对今日夕贵人的事究竟知道些什么?”福临说出这话分明是怀疑她与日夕之事有关,也难怪,宫中有谁不知往日里,她们几人走的极近。
水吟刚站直没多久的身子,转眼又跪了下去,略带凄婉地道:“皇上明鉴,臣妾往日里确实与夕贵人要好,但今日之事,臣妾敢指天起誓,绝对一无所知,若是臣妾知道,绝不会任由夕贵人犯下如此大罪,而且臣妾觉得这件事疑点甚多,或许……或许夕贵人有可能是被人冤枉的也说不定!”
“冤枉?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陷害她不成?”福临拧眉道。
“是!”水吟大着胆子回话,并抬头迎上福临那置疑的目光:“皇上您难道就不觉得事情巧合得有些过份吗?否则为何舒常在刚一进琅房就有人来叫日夕上去了呢,且那个宫女到现在还没找到。还有,若日夕真要害舒常在,又何必挑这么个容易让人发现的时候呢,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来,何况……何况……日夕她也没有害舒常在的理由。”
这一次别人没开口,宁贵嫔倒是出声了:“吟贵人这么说难道是在怀疑舒常在故意冤枉夕贵人喽?不过也难怪吟贵人你会这么说,宫中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自是要帮着她说话了,不过也别做出指鹿为马这种荒唐的事啊!”
水吟被她堵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只是碍于其位份比她高上许多,又有皇上皇后在场,不得不生生咽下这口气。
她能忍,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愿意忍,佟妃用房子捂着檀口微微笑道:“宁贵嫔这话说的可有点过了,本宫也觉得吟贵人说得有理,此事确有疑点,若依你的话讲,那本宫岂不是也和她们是一伙的喽?”
宁贵嫔与皇贵妃还有贞妃一样都是姓董鄂氏的,论恩宠,尚不及贞嫔,只不过她命好,生了个皇子做依靠,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但与佟妃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若她孩子争气些也就罢了,可偏偏及不上比他小的玄烨,所以她宁贵嫔自始至终都要差佟妃一截。
见佟妃如此说话,她讪讪地说声不敢,看气氛尴尬,皇上似乎没说话的意思同,身为皇贵妃的董鄂香澜不得不站出来道:“好了,众位妹妹不要再争了,免得坏了大家的和气,皇上今日把咱们都招来,想必是有了什么决定吧?”
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福临闻言微微点头,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不管怎么说,朕都该就此事给舒常在和死去的皇儿一个交待,然此事干系重大,不能冤屈了任何人,所以朕想在你们中间选个人出来审理此事,务求要把事情给朕弄清楚!”
说到这里,他首次将目光投向了如木偶一般的皇后:“皇后,你觉得应该交给谁来审理?”
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没想到福临会主动问她的意思,吃惊的过了头,圆圆的脸上透着激动的样子,嘴唇开合了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直到福临眼中有了不耐之意,她才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润着干渴的喉咙道:“我……本宫没有意见,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福临等得就是她这句话,他虽可以让自己所爱女人的光茫盖过任何人,但凤印终究在皇后手里,这次这么大的事,不问她一声怎么也说不过去。
“既是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皇贵妃来处理吧,你们几个就在旁边帮衬着点啊!”福临是存心想给董鄂香澜一个立威后宫的机会。
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是俱是一派温婉的称是,不想董鄂香澜却腆着肚子站起来朝福临福道:“多谢皇上对臣妾的厚爱,只是这一次,臣妾怕是要有负皇上的重托了,近日臣妾腹中的胎儿闹腾的很是利害,精神总也不济,恐不能胜任此事,还望皇上能收回成命!”细看起来,她确实比刚怀孕时憔悴了许多,再厚的脂粉也掩不住那份倦容。
福临一脸心疼地拉起董鄂香澜微伏的身子:“是朕疏忽了,近日国事繁忙,连去你那儿的时间也少了,怎么样?孩子闹得很凶吗?有没有叫太医瞧过,他们怎么说?”这般的紧张,这般的柔情,怎能不教人看红了眼,福临还不知道,他正一步步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推向悬崖边,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为时晚矣!
董鄂香澜被他看得极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看过了,太医说没什么事,就是身子虚了些,皇上请放心。”
贞嫔也笑吟吟地站起来道:“皇上您就放心吧,臣妾现在每天都有去瞧姐姐,她不知道有多好,就是老想着皇上,一日不见就念得慌,只要皇上您多去去,姐姐她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福临被她的话逗笑了:“这般俏皮的话,可不像贞儿你说的!”稍后止了笑意后道:“既然香澜你不方便审理此事,那依你之见,应该交给谁来办比较合适?”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十五章 三问(2)
董鄂香澜脸上的红晕尚未消退,听福临问她忙定神道:“依臣妾愚见,皇后乃后宫之主,此事理应交由皇后来审才对!”她说得无疑是对的,无奈福临对皇后成见极深,认为她“无长才”、“乏主见”,所以想也不想就否决掉了。
“皇后年纪尚轻,阅历不足,还需要锻炼一阵才行,依朕看此事还是交给佟妃来办吧,这些年一直是她在帮着皇后治理六宫,凡事有度,井井有条,交给她来办朕也放心些。”
听得福临对自己如此信任,佟妃不由喜上眉梢,反观皇后却是一脸的惨然,晶亮的眼睛黯淡无光。
福临金口一开,董鄂香澜也不好再反对,但对佟妃她总不是那么放心,进宫这些日子,她对佟妃的处事手段也略有耳闻,总觉得过于狠辣,有违天和。
水吟心中想得也和她一样,虽之前佟妃态度明朗,是向着日夕,但总不是那么叫人放心,此事若交由她来办,是好是坏实难断言。然而她在这里位份是最低的,不敢随意插嘴,只能向董鄂香澜投去乞求的目光,董鄂香澜终硬不下心肠,略一考虑后向福临进言道:“皇上,不如让贞妹妹协助佟妃一起审理此事吧,两人审总要好过一人审,而且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对结果不服了,您觉得如何?”她这样说既不违背福临的意思,又杜绝了佟妃一手遮天的后患。
“好,就依皇贵妃的意思!”这次福临答应的倒是很干脆。
被人分了权佟妃心里自是不痛快,但她还不至于当着福临的面表露出来,当下惟持着娇艳的笑容与贞嫔一起叩首领旨。
福临微一点头又朝水吟道:“吟贵人,在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你好生呆在静怡轩不要乱走,夕贵人的事更不许过问知道吗?”皇帝最是多疑,福临也不例外,这句话等于是变相的将水吟给软禁起来了,可怜水吟不仅不能说不,还要恭恭敬敬地领旨。深宫女人,当真是何其可悲……
清如从知兰口中得知水吟的处境后,颇为伤神,现在连水吟也被福临怀疑了,单凭一已之力,如何能查清此事,扭转乾坤,即使再加上一个月凌也是徒然,看来这事少不了还是得去求太后了,否则只怕不等她找到语气,日夕已经被定罪了。
这日的下午,天气一下子沉闷起来,直叫人透不过气来,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清如重重地呼了口气,似想吐出心中的郁结,但愿……但愿日夕能逃过这一劫!
从重华宫到慈宁宫要走近半个时辰的路,清如现在的品级还不够乘坐肩舆,那是嫔以上才能享有的,等她好不容易到了那里,却发现慈宁宫朱门紧闭,苏墨尔守在门外,不让她进去。
清如再急也不敢得罪这位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只得温言相求:“姑姑,我真的是有急事要见太后,劳烦您帮我通传一声吧!”
苏墨尔微笑道:“如贵人,不是奴婢不帮您通传,而是太后在里面听高僧讲佛,确实不能见你,不过您要说的事太后早已知悉,所以特意吩咐了奴婢在这里等你,并问你三个问题,但是否愿意回答就随您自己,如贵人,你可要听?”
清如不知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无他法之下,无奈的点头表示愿意,情急之下,她没瞧见苏墨尔嘴边那微微狡黠的笑意。
“既是如此,那您且听了。”苏墨尔伸出了第一根手指:“太后要奴婢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在皇宫中是否真能存在永久的姐妹之情?”
对于这个问题,清如最是有体会,无需细想,张口就答道:“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苏墨尔好三地问道,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说道:“这是奴婢私人的问题,你可以不必回答。”
清如扬起脸,缓慢而有力地说道:“是她们让我如此肯定的,也正是因为有这份难得的姐妹情在,才支撑着我在宫里挺了下来,我希望,也相信,这份情谊会长久下去,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从她的眼中,苏墨尔读到了真诚二字,顿时感慨万分,很久以前,她在太后眼中也曾读到过这两个字,它的份量重可如千钧重担,轻可如鸿毛一片。
然而苏墨尔清楚的知道,总有一天,这位如贵人眼中的真诚会和太后一样,慢慢散去,最终只余下一片风波过后的沉淀,不论她将来会是风光无限还是郁郁而终,因为,宫中的生活就是这样,残酷而真实,只是她现在还没意识到而已,等她认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停不下来了,只能朝着早已规划好的方向发展下去。
“第二个问题。”她接着又伸出一根手指:“若有朝一日,你的好姐妹背叛了你所谓的情谊,甚至要加害于你,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清如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一个好的回答,她有些犹豫不决地道:“我不知道,或许非得等到那一日,身处其境不得不解决的时候才能有所决定。”
苏墨尔没说她这样算不算答案,只是再次出手指,此时她的左手,食指与拇指围着一个圈,其它三根手指并排朝天而立,形状如同孔雀的头:“若是要你在宫中选一个来依附,你会选哪个?”说这话的时候,那三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若不细加留意,根本察觉不到,清如心思灵敏,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含意,回答道:“龙游天际,凤翔九霄,皇上是龙,皇后是凤了,执掌六宫,乃天下之母,这后宫能依附的自然也就皇后一人!”
苏墨尔听了她的回答,点头微笑,不愧是太后看重的人,果然看得清,听得明。当下她收起手,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长三寸宽两寸,式样精致的椭圆形令牌,该令牌通体金黄,似黄金铸成,上面刻有无数花纹。
苏墨尔神情严肃地将令牌高举过头顶:“太后懿旨,如贵人跪接!”
清如不敢有怠慢,连忙提裙跪下,垂视地面。紧拉着,头顶就继续传来苏墨尔的声音:“太后懿旨,钦命贵人赫舍里氏全力追查夕贵人一事,并特赐‘朝凰金令’,持此金令可任意出入六宫范围,任何人不得阻扰!限时三天,届时不论结果如何均交佟妃与贞嫔审理!”
乍听这消息,清如简直有些无所适从了,原以为太后是不愿帮她,哪知现在不仅同意,还将朝凰金令赐予她,简直是天大的恩典啊,要知道,此令一出,便犹如太后亲临啊。
当下清如伸着颤抖的手从苏墨尔手里接过金令,只听苏墨尔说道:“如贵人,奴婢跟随太后这么久,可是第一次见将金令赐予他人啊,可见太后也觉得夕贵人的事是冤枉的,并对你期望甚大啊,你可不要令她失望啊!”
“多谢姑姑!”清如对朝苏墨尔刚才的提示心怀感激,朝她盈盈一福以示谢意。若非她提醒,只怕今天要空手而归了。
苏墨尔含笑点头,道了声告退后,转身开门入了慈宁宫,在她推开门的瞬间,清如看到里面有两人对坐着,其中一个是太后无疑,另一个背对着门口,且又全身隐在暗处瞧不真切,清如看不清他的模样,想来应该就是苏墨尔说的那个高僧吧,清如朝已经关起的宫门弯身一福,以谢太后恩典。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十六章 玲珑心(1)
就在她收拾起东西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宫檐外已是珠雨成帘,她不得不缩回了脚,仰起头透过重重雨幕望像那个如被雨打了无数个小洞的天空,而今早已不是春雨绵绵的时节了,夏未的雨,又大又急,落在砖地上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
子矜对着滂沱大雨,为如何回宫犯起了难,清如却被这雨勾起了儿时的记忆,止不由地笑了出来:“子矜,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们偷溜到后山玩的事,那次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咱们三个被雨淋的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一样。”
被她这么一说,子矜也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奴婢当然记得,那次夫人可是发了好大的火,罚奴婢们在柴房里跪着不许吃晚饭,幸好小姐疼奴婢们,怕我们饿着,就偷偷把鸡腿藏起来给奴婢们吃。”
“呵,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们好像才九岁吧,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入宫后,清如的心难得有像现在这么松快的时候,突然间她很想再重温一下儿时的那份快乐,于是道:“我们淋着雨回去好不好,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一惊人的想法,吓得子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连摆手道:“小姐,万万不可啊,您身子刚刚好点,要是被雨淋又该生病的,您上次的那场病已经把奴婢们吓得半死了,幸好有吟贵人请来了太医。可是现在夕贵人被囚,吟贵人又被禁了足,您要是再病,奴婢可真不知该去求谁了,小姐,您还是不要再吓奴婢了!再说这宫中人多嘴杂,如果让人看见你淋雨回去,不知又该怎么说您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清如顿时清醒过来,伸出手让雨水滴在手中,冰凉的水,温热的掌心,相互吞食着对方的温度,是啊,她怎么能忘了这是在宫中,再不是以前由她任性的相府了!何况还有日夕的事迫在眉睫,这关头她是绝对病不得了!
正想着,苏墨尔竟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青罗绢伞,她双手捧给清如:“这是皇……太后让奴婢给您送来的,说是怕您淋着。”
“有劳姑姑了,麻请姑姑替我谢谢太后!”清如接过伞,一手执柄,一手慢慢撑开伞,张开的伞面就像一张由浅渐深的茶叶,荷叶上疏疏地着几朵淡淡的青莲,伞橼处垂着几缕同色的流苏,风吹而动,风止而静。
清如撑着伞与子矜一道步入了雨中的世界,直到她们身影完全隐入雨中,窗后的两人才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皇额娘,您把儿臣拉来为得就是看这个?”清如只怕做梦也想不到福临会在慈宁宫里,而且还目睹了整个过程。
“怎么?皇上你觉得这个不值得一看吗?哀家却觉得很不错啊!”孝庄难得心情这么好,对福临的置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呵呵,不管怎么说,这场赌局都是皇额娘你赢了,只是这彩头,您还未说呢!”福临避过了孝庄的问题。
孝庄走到紧闭的宫门前,示意宫人将门打开,她凝望着外面一片阴暗的天空道:“你我是母子,何需什么彩头,哀家今日与皇上打这个赌,只是想借此机会让皇上对如儿有个新的认识,她决不像皇上您想得那么不堪!”
“皇额娘,儿臣真的是不明白,您为何三番四次的帮着她,您明知儿臣不喜欢此女!”福临负气地道,他就是不明白皇额娘心里是怎么想的,对香澜总是不苟言笑,对这个品行不怎么样的清如却护得很。
孝庄含了口苏墨尔端上来的杏仁茶在嘴里,然后慢慢咽下:“皇上,你难道真就没想过好生拢络索尼还有他身后那帮子人的心吗?”
“他们是我大清的臣子,理应忠于朝廷,忠于朕,岂能为了一个女儿而有所背离!若如皇额娘所言,若非要朕用这种方法来拢络臣子的话,那朕宁愿不要!”福临的倔劲又再度上来了,很多时候,他都像个孩子,极是任性,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性行事,总是忘记身为皇帝的责任。
孝庄眼中闪过一无奈,皇上还是太年轻,也许要再过几年他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白身为皇上所要承担的重任。
再度抿了口茶后,她对福临道:“不过皇上,既然你那么讨厌如儿,又何必让苏墨尔拿伞给她呢?”若非此次天公作美,下了这么一出雨,她还真要被蒙过去了,这个皇上,只是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对如儿究竟是不是恨。
听到孝庄的问话,福临脸上顿时染上一片窘意,咳了一声方道:“朕只是不想她生病而耽误了要事。”
孝庄笑笑,不就这事上说下去,有些事逼得太急容易适得其反,逐换了个话题道:“皇上对今天发生的事怎么看?”
福临走到敞开的门前,与孝庄并排而立,风挟着水意扑在他脸上:“初知之时,朕很是痛心,不仅是为了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因为夕贵人她让朕失望了,但后来香澜的一番分析,却朕对此事起了疑心。”
“所以你才答应让哀家派人来查此事?”
“正是!只是朕想不到皇额娘您居然会选了她来查,但愿她不会让您失望!”
“不会的,她很聪明,哀家相信她能找出真相,何况刚才的事皇上你也见到了,否则你也不会输了是吗?!”
福临无声地点着头,刚才在雨中看到她远去的身影,脑海里不由再次浮现出她在池边抚琴的样子,这个女人,或许……他真的应该重新去了解她……
孝庄传人将殿中已化成水的冰块撤了出去,随后又对皇上道:“日夕那孩子哀家也很喜欢,宫里难得有她这样真性情之人,希望这一次她真的
清宫之宛妃传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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