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未来 作者:未知
,确实让人有点蠢蠢欲动。”他琢磨着说。
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我定定神看伤口。
“你自己试试看。”于凡放开了我的手。
我遵从命令继续。第一次固然生疏,两三次之后渐渐上手了。
“孺子可教。”看着我把伤口缝完,黎若磊叹道,“打结吧。”
“蝴蝶结吗?”我兴致勃勃地左右几个交叉,就是只漂亮的蝴蝶。这个确实难不倒我,在21世纪我就喜好编织小东西。不同的是,这只蝴蝶的四只羽翼最后必须剪掉,变成一个很小的点挤入皮肤的小口。消毒多一次,盖上透明敷料,大功告成。
“于凡,你打多少分?”黎若磊问。
这让我想起上次唱歌时他毫不留情给的零分,颇有恐惧。
“60。”
“不错,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及格,在其他人眼里应该可以得到更高的分数。刘薇,想搭台吗?”
搭台是什么?我一头雾水。一个护士这会走了进来,对我说:“刘医师,你的挂号信。在收发室放了好多天了,你一直没去拿。护长叫我送来。”
我接过信件,看看信封右下,写着有“法院”二字:又是齐瑜的离婚协议书?
拆开,里面掉出一张小单,我问:“这是什么?”
黎若磊靠过来瞄了两眼:“法院传单。”
“干吗的?”
“叫你上法庭。”
“上法庭?!我——犯了什么法?”我冷汗呼呼呼直线下掉,仿佛看见刽子手的刀在我面前挥洒。
黎若磊摸了下鼻子,无奈地说:“你忘了吗?你曾经坐烂了一个公用垃圾箱。”
不会吧?为了一个垃圾箱难道我还得去坐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大家休息,可能都没时间来看文。大家放心,小夜会紧紧遵守约定,按时上传。
第14章
损坏公物要赔偿,这是自小母亲所淳淳教导的。我也想过倾家荡产把垃圾箱修理好,可是上法院?想必这22世纪的罪犯太少了,以至于法院的人整天吃饱撑着没事干,才会拿我这个不小心坐烂垃圾箱的来打发时间。
泱泱地扫了眼一旁在看我笑话的两人,我询问:“里面还说了什么?”
“要你带亲人和朋友前往,做你的证人。”黎若磊敛住笑。
“为什么?”
“说明你平时的道德操守,以证明你不是恶意破坏公共财物。”
我愕然:“我当然是不可能去故意破坏垃圾箱?!”
“据我所知,a市历史上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去坐垃圾箱。”
接着他们两个笑得不可抑制。我没好气地摇头:“谁叫那垃圾箱做得那么漂亮,让我以为是凳子。”而问题是,我必须让亲人和朋友为我作证。朋友,可以找小余帮忙。至于亲人,刘薇的弟弟和父亲不知所踪,剩下的唯有——“唉!”长叹口气,又得去找冰山吗?几乎每次碰面都会与他吵上一番,然后不欢而散。
这时候,黎若磊建议:“齐瑜那边,要不要我们两个帮你一把?”
我瞅瞅他一脸的j笑,拒绝:“不用了。”
他大度道:“没问题。齐瑜现在应该在办公室,你尽管去试试,用鸡蛋碰完石头后来找我们也可以。”
我径自收拾起东西,答:“谢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拿着法院传单走到办公室门口,我怯住了。毕竟黎若磊并没有说错。我这样跟齐瑜直接坦白此事,齐瑜肯定拒绝。何况,上次“疯子”事件之后,我已没与齐瑜说过一句话。
由是我在护士站附近徘徊。因ittcu的医务工作者办公间的格局是:位于ittcu的中央位置,呈一个缺了5度角的圆弧形,这一角就是平常人们进入ittcu的通道。圆弧两边是护士站,中间是医师办公室,其中又分为医师办公室与主任办公室,两者靠临。说到主任办公室这块神圣之地,就是我第一天来ittcu有幸被五只恶魔最后“幽禁”的地方。平常,我为了避免噩梦重演,都是从远离主任办公室的那个偏门进出于医师办公室。
现今为了不受牢狱之苦,我冒着生命危险回到这地方。才知晓,在主任办公室与外走廊之间还有一个休息室,想敲门或径直闯入都不行!唯一的方法是经过护士站的接线电话向里面的主人申请,获得其允许。
一位好心的护士见我为难的样子,主动帮我联系。正好齐瑜接线。
“齐主任,刘薇医师希望与你谈谈。”
“我没空。”
果然好冷!我朝护士挤眉弄眼。她一下明会了我的意思,继续说:“齐主任,刘薇医师有公事想汇报。”
“叫她去找自己的上级医师。”
我皱眉,拿过对讲机:“我想跟你谈的是,有关离婚的事情。”
他一刻沉默,既而说:“你先把你手上的那份法院传单给处理了。”
我怔了怔:他怎么知道的?
黎若磊笑声入耳,我生气地转头:“你——?”
他指了指头上。
我望向天花板,除了发光,什么都没有啊。
“必要的安全设备。”于凡在旁不紧不慢地补充。
监视器?!我果真是来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地方,要见我丈夫还得经过三批四审,外加监视装置。
黎若磊再次向我提议:“真不需要我们两个帮你?——不然,我们先帮你把门打开,如何?”说完,他不等我答复,解开门边的电子锁。
我得以走过休息间,直接进了办公室。
齐瑜坐在办公桌后面,冷冷地睨向尾随我进来的两人:“黎若磊!”
黎若磊嘻嘻哈哈地摆手:“别急,你先听她说完,我们再跟你解释。”
于是,我面向了齐瑜,挤出笑脸:“我想跟你谈件事,是有关——”
“我不会去的。”他一口拒绝。
我欲再尝试启口。
他一手压下了对讲器开关:“叫警卫过来,我这里有人马蚤扰。”
呵?!这人?!我咬牙:“难道你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你不是我的病人。”他没抬头,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恨得牙痒痒:“好。你听着。你以后有事拜托我——”
他冷哼。
我是知道他高高在上,九五之尊怎么可能本末倒置来乞求一介草民的我呢?跺跺脚,无奈着转身,才发现另两人一直在旁观望,阴阴地笑。
黎若磊大方道:“我们两个无所谓,只是法院的传单到你手里的时间已经迟了,你最好快点决定。”
明知这看起来是个陷阱,可是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没有时间了。走投无路,我只好点头:“说吧,你们要什么报酬?”
“给我的报酬是——”黎若磊思索了会儿,“以后你只准帮我打报告书。”
我愕然。
他反问:“怎么了?听闻打字可是你的拿手活。”
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我接受了他的要求,转向另一个。
于凡笑笑:“请我吃东西就行了。”
我又一惊。
“哦。刘薇,你赚便宜了。”黎若磊大为惋惜地叹道。
我才不会贪图这群恶魔的便宜。然平心而论,以我这么个乞丐收入,哪能满足这位王公贵族的大餐水平。思量一番我道:“这样好了,我每天请你吃一颗糖,你喜欢什么味道?”
“你呢,喜欢什么味道?”
“咸奶味。”
“我也要咸奶味。”
我惊疑:“你确定?”
他但笑不语。
黎若磊插话:“成交。你明天等着好消息吧。”
我心存忧虑地望望他们两个。
“放心。事成之时,再跟你要报酬。”说着,黎若磊脸朝向了由始至终旁听的齐瑜,“齐瑜,知道你不乐意,可这个赌约你且先听听。”
接下来的具体内容我没能获听,就被打发出了办公室。
第二日,ittcu里组织了疑难病历查房,决定了星期五的观摩手术对象。
我照常站在人群后方。我身边的小余忽然发出啊的低呼,兴奋道:“是双刀会。”
“双刀会?”怎么听起来,像是武侠小说了。
小余解释:“一般而言,术中都是只有一个主刀医师,好定夺术中发生的大小事件。而双刀指的是有两个主刀并列的情况,这样有好有坏,好的是更加科学和民主,坏的是若两个主刀不合拍,术程必得遭殃,所以常年有默契的双刀是非常的稀有。可我们ittcu就有一对全世界都著名的双刀。”
“谁?”我好奇地问。
“齐主任和于主任。”
不免出乎我意料,想来这五个恶魔整天混在一起,而其中,似乎于凡和黎若磊两个比较friend。
前面传来了齐瑜的宣布:“三助是小马。至于二助,刘薇。”
我眨眨眼,一时未适应自己突然暴露在舞台的聚光灯下。
小余拉拉我:“叫你呢,快答是。”
“是。”想着是好朋友善意的提醒,我如此答了。之后,众人离散,我私下询问仔细:“小余,二助是什么?”
小余讶然:“你不知道二助?还答是?”
我自然不好埋怨是她叫我答的,赶紧进一步探问清楚:“我失去记忆所以不敢确定,只好问你了。”
“二助就是术台上的第二个助刀手。因为双刀取消一助的位置,所以二助是术中仅此于主刀的医师。刘薇,你好厉害,齐主任和于主任的术台助刀,向来只有组长们的份,而你竟然超越了组长,坐上了二助的位置。”
耳边是小余喋喋不休的赞叹之辞,这时的我却是没有半丝喜悦。要知道,我只是个21世纪的文员,并不是22世纪的医师啊。我心生恐慌,丢下疑问的小余,撒腿就跑。
远远见到齐瑜的影子,我一反常态争当先锋队冲了上去。
“等等!”千钧一发,我挤进了电梯。唯恐齐瑜一把火把我赶走,安全上垒后我马上把电梯关上,并且把电梯的速度调为了最慢。这要多谢22世纪医用电梯的改进,增加了急救设备以及速度的可调节,更加人性化的服务于病人与工作人员。
我喘口粗气,抬头看,电梯里除了我和齐瑜,还有于凡和小马医师。他们三人均疑问地看着我。我决定快人快语,速战速决:“我想辞掉星期五手术中的二助位置。”
话音刚落,电梯里的温度不出意料地簌簌簌直线下降。瞧着小马医师很有经验地闪到了电梯一角,我立刻也退了两步。只退两步,是因为背后已挨着门了。
于凡在旁边笑。我听着则在心里暗骂:这家伙跟黎若磊简直是一丘之貉。
齐瑜问向于凡:“你们没跟她说吗?”
于凡止住笑:“若磊和我认为,赌约是我们两个跟你之间的事情,而法院那边是你跟她之间的事情。”
“法院?”我插问。
“你不是要我为你出庭作证吗?”
齐瑜开始朝我发威,我唯唯诺诺地点头。
“就这样。”齐瑜显然懒得跟我多废话一句。
“就这样?”我不赞同地喊。
于凡再次大笑。我瞪他一眼,对向齐瑜:“不行。我是很希望你可以上法院为我作证。但是这跟观摩手术是两回事,我不能当二助。我会害死病人的!”
“你这个二助会害死病人?”齐瑜冷笑。
我肯定道:“是的。”
“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助刀跟我挑战,说会超越我这个主刀直接害死我刀下的病人?”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满头虚汗,望向另一个主刀求助。
于凡笑悠悠地说:“我跟齐瑜一样,很期待星期五。”
我扶着额头,绞尽脑汁该如何劝服这两个主刀大人改变主意。
这时,电梯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我惊问:“怎么了?”
“这两天电力局来我们中心检修电路。供电在某些地方会有不稳定的现象。”小马医师解释。
“停电?”我讶然,“不会影响——”
“病房,手术室,一部分急用电梯已经严令全部使用备用电源,因此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这一部电梯不属于急用范畴,可能会有短时间的停电。”
“为什么不全部使用备用电源?”
“资源有限。刘薇,你好像很紧张。”小马医师疑虑地看向我。
我确实很紧张。因为自小我就很怕黑,到了22世纪后对黑暗的恐惧有增无减。晚上睡觉,在宿舍我必然是整夜亮着灯管,在中心休息室则要彻夜打开小小的手电筒。
观望电梯的灯又闪灭了一下,我此时对黑暗的惊恐战胜了谈判的欲念。慌里慌张我转过身去摁开门键,边埋怨:真是的,100年后的电梯还会停电?
然,门未开,电梯的升浮蓦然停顿了下来,紧接灯灭了。
第15章
眼前骤然一片漆黑,我的心速加快。难受地吸着大气,我默数着数字:一二三四……
“刘薇?”
一声呼唤,我顿如惊弓之鸟跳起,恐惧地伸开双手盲目摸索,大声喊:“小余,小余,你在哪里?手电筒呢——”
碰!手碰到了温暖的东西,我当即像抓住救命草紧紧抱住了它:“小余,小余,手电筒!”
“我不是小余。”他冷冰冰的调子响起。
刹那我未回神,兀自埋在他的怀抱里:“小余,小余,还好你在,手电筒呢?”
他的声音更冰了:“我不是小余!这里也没有手电筒!”
随之于凡的谑笑入耳,我如醉酒的人慢慢清醒了。这时电力恢复了正常。我瞅见了他整洁的工衣,底下结实的胸脯让我脸生燥热。上方他黝黑的眼珠子,很是森冷,且含有很深的疑问。
我慌得立刻放开双手,转身就逃。边跑边捂着胸口,心跳俨然跳到了嗓子眼。缓口气我跌坐在楼梯上,头晕晕的,不敢置信刚刚自己平生第一次抱了异性。低头瞅望掌心,上面残留异性的气味,我惶然地磨蹭起双手。就此一种新奇古怪的感觉在内心冒芽:毕竟,这人,算是我22世纪的法定丈夫呢——转念思及他对刘薇的无情,我马上甩掉不该有的念头。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愈加谨慎地躲着他。
就这么,迎来了星期五的双刀观摩手术。
手术开台时间是九点整。不到七点,设立在手术室旁边可容纳50人的观摩室已满人。其中有一批获准参观的医学院高才生,其余的是一些中心内部恰逢休息日的医师。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十三楼的手术室。至于第一次的遭遇,每每想起,不堪回首。
助刀于8点钟到位。小马医师带着我先在消毒室进行彻底的手部清洁消毒工作,继而戴上手术衣帽和口罩。不同于上次的微管手术,这次的开胸手术还需要戴上防护眼镜保持术中视野的清晰度。说到眼镜,100年前它纠正近视和远视的主要用途发生了变更,现今的普通人群使用它,一是将它作为一种文雅的饰品,二则是为了保护正常视力防止下降。
我瞅着镜子里的自己:鼻梁上大大的防护眼镜外观类似潜水员眼镜,轻如鹅毛,与皮肤自然靠吸异常舒适。巨大的口罩严实地盖住了口鼻,并掩去了大部分的面部,可看到的唯有眼镜下的一双眼睛。
记起今早出发之前小余拉着我交待:“刘薇,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可得好好看看主任他们的手和眼睛,回来描述给我听听。”
“为什么?”我问。
“因为术科的医师上台时几乎全副武装,面对面看的只有眼睛和手的活动,好的台上搭档经常是连言语都不用交通,仅凭眼神或手的动作来交谈。这么著名的双刀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哦。”
“哦。”我也跟着哦一声。
小余余兴未尽地嘱咐:“而且,我们很多情侣也是在这样的场合一见钟情的耶。刘薇,你得好好把握机会。”
我可“耶”不下去了。
这会回过神,却不见了小马医师的身影,想必是先一步进了手术室。同时入口打开了。走进来的两个人影当即让我倒抽口冷气:不是说主刀要八点半才到位吗?
他们各自扫了我一眼,齐瑜依然冷冰冰,于凡对我笑笑。
这笑当场让我再抽冷气,转身就走。
两步未到,齐瑜老爷在我背后喝道:“刘薇。”
我无奈停住,不知又得罪他什么了,有气无力地答复:“是——”
他走到了我身后,伸出手扯了扯我的术衣。我一慌乱,手向后摸:“我自己整理。”然后他森严地盯住我越轨的手,我仰头长叹:糟!竟忘了,消毒了的手是不能碰后面的衣物。
“把手套脱下,重新消毒。”
我遵命而行,扯下手套扔进垃圾桶,走到洗手池边,把消毒液抹上手,才发觉自己忘记了怎么洗手。毕竟手术室对于无菌标准的要求较严,洗手程序较起病房要复杂得多,前两次都是有人带我。现在小马医师不在,恰逢两个主刀换上术衣也上前洗手,我小心地往旁边瞄瞄准备偷师。
这一瞄:天!这是人在洗手吗?简直是机器,唰唰刷,左右手几下来回,唰唰刷。然后他们抓起挂在水池上方的消毒抹布,迅速擦干了双手。
我一时眼花缭乱,讶然无语。
“刘薇。”
“啊?”我回神,见于凡好笑地望着我的双手。慌忙低头一瞧,才发觉消毒水的泡泡已布满了两只手。
齐瑜再次发怒:“刘薇,你洗手要洗到几时?!”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学他们刚刚的样子,左右来回拼命唰唰刷,还怕刷不干净嘛。接着我戴好手套进了手术室,走到小马医师对面。
“准备消毒吧。”小马医师说。
我点点头,用钳子夹起消毒棉球正要下手。小马医师忽然冒出惊疑:“刘薇,你的帽子——”
帽子?我眨眨眼,两条发丝就从帽檐里滑了出来。手自然要去撩这垂落的额发,小马医师慌张阻止我:“不能摸。”我避免了大错,可这头发怎么办?
齐瑜走近抢过我手里的钳子:“慢慢吞吞的。”
我怏然。
齐瑜又道:“黎若磊,你别尽在旁边看笑话,赌约有你的份。”
“是,主刀最大。刘薇,转过身来。”黎若磊笑着应下。
我暗叹口气,转身。黎若磊轻轻拾起我的发丝塞入帽子里头,笑话道:“刘薇,你怎么戴了男的帽子?”
边上闷笑。齐瑜冷哼:“依样画葫芦都画不好。”
我诅咒这几个恶魔祖宗八代回到术台。
他们已经做完皮肤消毒并盖上了保护敷料。
齐瑜喊了一声:“刀。”
于是手术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近来更新会变得不定时。但小夜保证会努力写的。
第16章
“钳。”
“4号缝针,2号线。”
“准备生理盐水。”
“钳。”
“吸管。”
“小马抽吸。”
“钳。”
“钳。”
“剪。”
“刘薇,抓好你的拉钩!”站在我对面的齐瑜朝我大吼。
我惊呆了。记得一个月之前我只是个21世纪以打字为生计的小文员,突然来到22世纪当医师,现在还被强迫上手术台看着刀子挥舞。他们切开皮肤,割开肌肉,断开肋骨,蓦然暴露的心脏俨然菜市场上贩卖的猪心。砰砰砰,我心跳加速,并不觉得反胃欲呕。
见我没回应,齐瑜随手抓起一把钳子狠狠打向我的手背。
由是我知醒了,心里骂:暴君!
“若再打瞌睡,给我四脚爬出手术室。”齐瑜警告我。
我反驳:“我没有打瞌睡!”
“那你刚刚在发什么呆!”他凶道。
不能坦白的理由凝成了结,死死地绞着,我无语。
身旁的于凡瞅瞅我,一把握住我左手腕。齐瑜也突兀地把住了我的右手腕。
“你们干什么?”我吃惊地叫道。
他们两个对望一眼,拉住我的手径直往病人敞开的胸膛里放。
我挣脱不开,手指碰及真实的心脏,指腹传来的蠕动像是弹跳的皮球。我刹那窒息,眼花。
齐瑜及时捏了捏我手背。我顿吸两口大气,喊了出来:“怎么了?”
“身为心脏中心的医师居然连心脏都不敢看!”齐瑜训道。
为此,我镇定下来,认真地感受生命奇妙的律动。
黎若磊走近了术台观望,问:“刘薇,感觉如何?”
“它在——跳。”我艰难地启口。
“是在跳,即使跳得不好。”齐瑜深思道,又喝向我,“给我好好看!”
知道机会难得,我收回手,抓紧撑开病人胸腔的拉钩。针线穿梭,刀光烁飞,没有血肉横飞,唯有一条条干净的血管,一排排整洁的肌肉,还有这特有的节奏:切割,分开,结扎。切割,分开,再结扎。快!准!太快!太准!白炙的无影灯下两双手默契十足,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末,手的主人们一致看向了我。
于凡眨眨眼。他美过贵妇的五官,或许因面部大部分被遮盖,显得贵族般漂亮的眼珠子此刻愈发诱人。相反,齐瑜完全不同,冷冷的目光是冰雹,是雪剑。真是奇怪,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男子怎会成为如此著名的双刀?更奇怪的是,他们这时候停下手看着我干吗?
我不禁忐忑,询问:“怎么了?”
于凡出声答我:“刘薇,我们换个位置。”
我惊愣:“换位置?!”他的位置可是主刀啊。
齐瑜在旁不满地催叫:“叫你换就换。”
“可是——”我不是真正的医师啊!我坚定地拒绝。
于凡放下器械,举高双手跳下台,背对着我走到我另一侧,转回身跳回术台。意思很明显,叫我站到他原有的位置上。
“不行,不行,我会——”有了前车之鉴,我咽回“害死病人”四个字。
齐瑜瞪我:“你在这磨蹭什么!这里是术台,一秒一分都是生命!”
他的雷声震着我可怜的神经。我一恍惚,于凡趁机推推我。由是我被迫伫立在了主刀的位置上。同时他们拿走了我的拉钩,把钳和镊塞进我手里。
我吸吸气,惊问:“干,干吗?”
“开始缝合。”齐瑜命令道。
“缝合?!”我大概是尖叫了。开玩笑,这不是小伤口呀,是大型的开胸手术!
齐瑜老爷的钳子不无意外是严厉的教鞭,再次狠狠打在我迟疑的手背上:“缝!”
我浑身冒起冷汗:“不,我——”
“你怕什么?我们在这里看着你缝。”齐瑜凶道,“何况,你不是还要超越我们两个主刀直接害死我们的病人吗?”
于凡和小马医师笑了起来。
而不知情的黎若磊当即眼睛一亮,盯住我:“哦?还有这回事呀。”
我紧张地咽着唾沫。实在不解他们为何执意于我来表演蹩脚的缝合?就此望向术野,见手术进行到这个时候是尾声,置换了瓣膜的心脏重新有力地跳动,肋骨已续上,胸腔闭合,剩余外层的肌肉及表层皮肤需要缝合。
见我迟迟不敢动手,于凡握住我的手,温和地对我说:“就像你平时那样缝。即使你缝不好,也不会有人指责你。因为我们在这里。”
因为我们在这里。齐瑜刚说了这一句,如今他又说了这一句。
我莫名发窘:“记得说话算话。”接着举起钳子,打定主意:就如他所说的,若有人敢骂我就骂回他。
深吸口气回忆自己往常的动作,我静下了心慢慢干起活。先把裂开的两侧肌层对齐,看看持针钳上备好的缝针实在不合心意,问:“可以换缝针和缝线吗?我想要七号尖角缝针和七号线。”
“这——”术台传递器械的护士发出疑问。
“给她换。”齐瑜一口敲定。
我接过换好的器具,手持镊子夹起肌层,缝针穿过,缝线钉牢,一针一线,循循环环。守护者们过于的镇定,四周出乎的安静,使得我渐渐沉下心,一如既往尽力工作,边莜叹起生命的可贵。
第17章
直至遇到一个难以下手的地方,我略一吸气静心,习惯地换手之后缝针爽快地滑过。不料,这引来了旁一声快意的赞叹:“不赖!不赖!这换手,于凡你教的?”
我不由顺着声音望去,见是瞿正阳站在术台高处居高临下审视着我们。我知道他是麻醉师,只是没留意他今天是否也参与了手术。
“继续缝呀。”瞿正阳见我停手,催道。
我低头,速速闭合着肌层。
旁,他们几个对我评头论足。
“于凡,你发现的?”瞿正阳娃娃般的腔调喊道。
于凡含糊地笑。
“难得,难得——”瞿正阳叹,“我以为我们这一代恐怕也没有一个了。没想到在这一刻,被我们遇到这样一个——”
他们的话语无头无尾,我简直一头雾水。
“瞿正阳,你身为麻醉师以前没注意过吗?”黎若磊问。
“我从来不喜欢给讨厌的人做搭档。不过今日的刘薇不同以往,尤其是看在这双手的份上。刘薇,在我有空时,可以考虑做做你的麻醉师。”
我仍旧埋头苦干,一心只想快快干完活,答道:“不用了。”
结果瞿正阳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震得我耳朵发嗡。
“你拒绝我?!”他哇哇大喊。
虽不知以前的刘薇是怎样的人,然对于我萧唯而言,医师是来22世纪因生活所逼暂时选择的职业,从没有出人头地的抱负。既然不会有当主刀的机会,自然拒绝他这个麻醉师了。于是我肯定道:“是的。”继而转念一想:这家伙好歹是这家中心的主宰者之一,必是傲睨一世的,直接拒绝不妥。我赶忙解释道:“因为我没打算当主刀,所以不需要麻醉师。”
岂知此话是雪上加霜,四下顿起一片笑声,无疑告示我又自掘坟墓了。
一旁黎若磊唯恐天下不乱地喊:“瞿正阳,你总算也有被拒绝的时候了。如何,你响当当的麻醉师执照无用武之地的滋味?”
“好啊。好啊!”瞿正阳咬牙切齿,“你听好,刘薇,人总要生病的,到你需要麻醉师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我一听惊呆!这人是男人吗?怎么说话活像个赌气的小孩子?最该死的是我为何这么容易一再得罪大人物?欲哭无泪我继续手上的活,心里骂这姓瞿的祖宗十二代,这姓黎的祖宗十三代,还有这对双刀祖宗十四代,代代乘方再循环,追宗寻主。针线在手指间麻利地飞舞,若是要脱离这22世纪的离奇苦难。
瞿正阳唠唠叨叨道:“刘薇,你这手可是这家中心异常珍贵的第六双手,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都没有它宝贵,你可得好好保护它。——对了,你们刚刚说助刀超越主刀是怎么回事?”
“是哦。”黎若磊向来喜欢踩一脚,附和道,“于凡和小马还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他们的振振有辞立刻卷起了我那日电梯里惨痛的回忆。我频频吸着气把最后的蝴蝶结打好,习惯地伸出左手去摸剪刀。碰!摸到的不是冰凉的器械,依照这光滑的触感比较像是胶物。我寻望过去,竟然摸到的是齐瑜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里慌张缩回手,一不留心左手的小指头划过了尖利的缝针。
血刹那泉涌而出,即刻染红了外部的手套,我傻眼了。
“你在做什么!”齐瑜气急败坏地大吼。
同时几只手扑上来牢牢扼住了我不安分的左手,并立即扯落下我的手套。紧接湿棉球直接压住了伤口,刺激的消毒药水让我痛得呲牙裂齿。
初步消毒止血后,他们又用镊子检视我骇人的伤口:一条畦沟沿着我的小指头外侧面从上至下,竟然约有3-4公分长。我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们用力压紧我局部止血点,用干棉球拭去间断冒出的几滴血珠。
“很深。快见骨头了。”
“毕竟是最尖锐的七号尖角缝针。”
“嗯。幸运的是,听她那么大声喊痛,应是没伤到神经。”
他们几个在旁莜叹,口气极是无可奈何。黎若磊讥笑我:“刘薇呀刘薇,你用缝针穿过病人最薄弱的肌肤时都不见一滴血,怎么对待起自己的小指头就敢大刀阔斧了?”
我无言以对,唯有强忍下疼痛。
“瞿正阳,你来给药吧。”齐瑜摇摇头。
“没错。我是说过了。”说着瞿正阳睨向我,浓浓的笑味恶意非常。
我为此记起了他刚刚才说过要整死我,马上张口拒绝:“不,不,我没事——”
“不要动!”齐瑜骂,“我的术台还是第一次有人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所以我早就说过不当二助的?我暗骂。
瞿正阳这会儿得意地命令我:“刘薇,把你右手的小指头动一下。”
我怎敢听他的,胆战心惊欲收回右手。齐瑜老爷的钳子扫了过来,我可怜的右手立即表演了最基础的反射运动。
“给005的雷方纳同,长五号针管,从根部注射麻掉她整条神经线。”瞿正阳吩咐完笑笑,“时间十二秒,对于双刀而言是非常优惠了。”
于凡接过一只针管,针水接着从那5公分长的针头射了出来。
我不由惊恐地喘气:“这是干什么?”
“伤口太深了,要麻醉再缝合。”他们公事公办地答复我。然后于凡专注地将针头毫不留情全部埋入我的肤层。齐瑜夹起棉球刷洗我的伤口。我看着他们两个机械般的动作和表情,油然升起丝丝寒意。
黎若磊扶住了我,低声慰抚道:“开始数吧,数完十二秒就没事了。”
“一。”我捂着心跳数起,瞅见于凡将针拔出,齐瑜的干棉球压住针口。
“二。”双刀一人镊子夹起肌肉,一人缝针穿了过去,一人拉出针;一人再次夹起肌肉,一人再缝。显然是这世界上最精确最快速的织补机,簌簌簌几个来回,线剪掠过。随之再来一层织补,转眼间敷料盖上了我的小指头。我完全忘却了要继续数。
“她忘了数,多少秒?”黎若磊啧啧有声。
“八秒未到,至今他们两个最快的速度。”瞿正阳叹答。
齐瑜脱下了手套,吩咐:“小马,按照常规处理,给她点消炎药和预防药物。”
“至于止痛药——”瞿正阳喜不自禁,“刘薇,你的小指头要开始痛了噢。”
他这话一落音,就像变魔术一样,我本来麻木的指头知道烧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把这一段补完了。。。。。。
不知怎么回事,晋江网页不让俺发表作者回复,所以只能在这里动笔了。
首先谢谢大家的留言,你们的留言小夜更新的动力哦。
接着是菁菁的:你好厉害哦,几乎猜对了,俺最先梦到的是于凡,最后是齐。
还有123的:“好看”,真说得小夜心里乐开了花。可以问一下吗,么么是?
最后是小飞的:齐啊。。。。。。。嘿嘿,俺自己的感觉是他很可怜。。。。。
第18章
我抚摸着受伤的指头走出手术室。迎面几个参观的女学生跑了上来团团围住我,赞道:“刘医师,你好棒!”
我很棒?!来到22世纪,还是首次有同行夸奖我的工作技能。我尴尬:“我——其实不——”
“刘医师,你不用这么谦虚,你真的是好厉害。所以我们决定以你为目标奋斗。”
我张口结舌:以我这个滥竽充数的文员为偶像?!
她们喋喋不休地往下说:“优秀的女医师本来在心脏专业的就很稀有。何况还能用最锋利的缝针带动最薄弱的缝线穿过各种不同肌层!刘医师,可以让我们看看你这双手吗?——天!你的手怎么可以受伤?”
我由此心生感概:原来我的手,也是这么的珍贵。
她们走后,黎若磊走了过来,笑眯眯问我:“如何,被人赞扬的感觉?”
这家伙就爱在别人背后当窃听器。我没好气地甩手欲走。岂知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触及到脆弱的手指神经,引发起剧烈疼痛,我捂着伤口猫下腰。
“你没跟瞿正阳要止痛药吗?”黎若磊问。
那个混蛋麻醉师,鬼才让他称心如意整我!我咬紧下唇。
又有人走来,蹲下身,伸手轻轻弹向我的小指头。
我一吓,抬头见原来是于凡,不禁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露出满意的笑:“确实没伤到神经。”
我由是笃定:这群恶魔绝对不能用常理推论。起身,走不到两步,疼痛难耐,我不得又坐落下来。
“看来真的很痛哦,刘薇。”瞿正阳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子向我扬威耀武。
“废话!”
“刘薇,要药吗?”他洋洋得意,俨然要我三拜九叩。
我甩头:“不要!”
“哦哦。看来你比较喜欢打针。”
“你说什么?”
“十指连心呀。照你这种情况痛下去,揪发心绞痛就麻烦了。”他耍了耍药瓶子,下着结论。
“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
“那你问问其他人。”
其他人?剩下的两个还不是与你一伙的。
“正阳,给她吧。”黎若磊出乎意料为我出声。
“好吧。看在你们两个的份上。”瞿正阳只好妥协,“接着。”
药瓶子呈一道漂亮的弧线掉入我怀里。我此刻已经痛得发晕,慌忙打开盖子倒出几片落在掌心,尽数欲往口里放。
一只手迅速向我打了过来,一巴扫落我手里的药。
我愣愣看那掉落一地的碎片。
瞿正阳夺回我手里的药瓶子,大声地怒喊:“你谋财害命啊!有哪个医师像你这样吃止痛药的!”
其余两个目露疑惑。
“给。”瞿正阳掰了半片药放到我手里。
“才半颗?”我问。
“当然。我不能相信你。”说着他把药瓶子兜回自己的口袋,“你要的话再来找我。我会看情况给不给你。”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整我。我自知有错在先,没再吱声。
“走吧,十二点,该吃午饭了。”黎若磊晃晃手表,不由分说拉起我,“你也一起来,毕竟你的报酬还没给我们呢。”
负债人无力反驳。我尾随他们到了餐厅坐下,继而上菜:清粥一碗,一碟小花生,还有我最讨厌的沙拉青菜和生鱼。
于凡剥开鸡蛋的壳,优雅的手姿像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家,让人难以移开目光。他剥完向我笑笑,把它放入了我碗里。我婉拒:“谢谢,不用了,我不喜欢煮鸡蛋。”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既而笑了出来。黎若磊合不拢嘴:“于凡,我想起了你们6号病床的那个小子,他上回好像也是这么哇哇大叫:我不喜欢吃沙拉青菜。”
“是的。”
“然后你和齐瑜两个猜拳,最后是哪个骂他老爸,哪个骂他老妈?”
“齐瑜训他父亲。”
“好像是的。我记起来了,那时齐瑜是站在走廊这么大声训他老爸:‘现在连农户养猪都讲究科学。你养儿子不是养宠物猪!宠昵也得有个分寸!’”
我可以想象得到齐瑜凶巴巴的样子,还有被他训骂的那个可怜的家伙。不觉间非常同情地裂开嘴角。
上方突然传来一句:“在说我坏话吗?”
我抽气,看着齐瑜把午餐放落桌台。
“没有。”黎若磊笑答,“只是觉得那两个家伙确实该骂。小孩子挑食本来就是父母教育无方的错。何况现在有优生优育的科学保障,在先天性疾病的发病率每年
邂逅未来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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