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的小雪人 作者:秦风叠韵
车跑了一上午,才刚刚出省。她估摸着要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能到达杭州。
张德礼坐在她身边,父女两人一上午几乎没说一句话。
到了午餐时间,张德礼才拍拍女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说:“你去餐厅那节车厢,去吃饭吧。”随即塞给女儿一张红彤彤的一百块。
“不去……不饿……”张子纯显然对又贵又难吃的火车套餐盒饭提不起兴致。
“现在就去!”张德礼的语气又强硬了些,把那张新崭崭的一百块强行塞进女儿手里。钱是新钱,卷成一卷塞进指缝里的时候,硌得张子纯手疼。
她站起身来,依张德礼所言向餐车的方向走。张德礼是个发脾气不分场合的人,她实在是不希望他在一节密闭的车厢里对她大发脾气,然后她要接受其他乘客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眼光。
张子纯买了一份盒饭,花去五十块,然后收好找回来的五十,坐在餐桌旁边等。
端上来的盒饭比张子纯想象得还要难吃,从卖相上看就让人非常没有胃口。大概就是一些速食加热包,盖在米饭上,放进微波炉里转了几圈而已。等列车员小姐姐把汤端上来的时候,张子纯又惊了一下——一个塑料碗里,装着一块蔬菜干,小姐姐提着热水壶,把水加进去,蔬菜干立马化成几片稀疏的菜叶,漂浮在热水冲出的漩涡中,一圈一圈地转起来。
张子纯在吃那份超难吃的盒饭前,决定先喝口汤。
嗯……经鉴定……还不如超市里卖的速溶蔬菜汤好喝……
张子纯吃得很艰难,一顿饭磨磨蹭蹭地吃了大半个小时,主要是……太难以下咽了。
终于像完成任务一样把盒饭吃完了,张子纯如释重负,并没有饱的满足感,有的只是完成任务的解脱感。
列车员小姐姐把空盒饭的包装撤下去,但张子纯却没打算马上回到车厢里去。吃午饭是个很好的能离张德礼远一些的时机,她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她一个人坐在一张餐桌边,透过桌上花瓶里插着的干花的花枝,看着窗外飞快闪现出来又飞快消失的田野,还有几户稀落的民居,白墙黑顶,是安徽最传统的老式民居。她由此判断,现在已经到了安徽境内。
来这节车厢里吃饭的人很少,绝大多数乘客都以自带的泡面和水果凑合一顿,只有张子纯这种“人傻钱多”的才会来吃这种又贵又难吃的盒饭。或者说,只有张德礼这样“人傻钱多”的人才会逼女儿来这里吃饭。
张子纯坐在餐桌前,支着脑袋看着窗外飞快晃过的白墙黑顶的小房子。这节车厢里没怎么有人来,只有几个乘务员默默地在柜台后面各忙各的。张子纯难得清静地赖在这里不走。
她的学校在南方,开学比北方的学校晚。
祁隐誉不一样,她生日刚过没几天,他就开学了。等她还在家里拖拖拉拉地列清单收拾东西的时候,祁隐誉已经开始向她汇报新学校的情况了。
他说,北京……还行吧,就那样。我妈非要跟着我来,说要看母校……她开学第一天就把我的新室友吓了个半死……嗯,还有,专业课第一名在我们宿舍,是个小白脸……还是特招女生喜欢的那种小白脸……一群女生围在我们宿舍门口像看猴子一样。
他随意地拣了几件事向张子纯汇报。
张子纯一下子捕捉到了重点——那个小白脸……啊不,那个专业课第一的帅哥,你有照片没?给我拍一个发来看看。(星星眼jpg.)
祁隐誉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没有!
然后就遁了。
随后几天张子纯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着行李。而后今天坐上了去杭州的火车。
手机被摔坏以后,张德礼又给她买了个新的。坏掉的旧手机她留作收藏,放进了书桌抽屉里。她和债主大爷的为数不多的几张合照还偏偏都在里面……她此刻在餐桌前翻了翻新手机里寥寥无几的照片——还都是她上火车以后拍的窗外的风景,愈发提不起兴致。对于她接下去要面临的一切,一个全新的她原本期盼很久的世界,她提不起兴致。
像很多即将要异地的情侣一样,她和债主大爷待在一起的最后几天几乎什么事情也没做,除了……亲亲抱抱举高高……
呃,准确地说,除了举高高……她现在还带着高三时候余留下来的圆润体型,债主大爷根本举不起来……她超圆的……
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抱着祁显荣在旁边坐着看他忙上忙下。她开学晚,一副不着急收拾的悠闲样。
我以前听韩哥叫你“纯子”。他一边叠衣服,一边满脸戏谑地扭头看她。这是你的小名吗?
张子纯朝他翻了个白眼,纠正他的读音。那个“子”,不要念轻声,要念第三声。
那,那这样读起来像个日本女孩的名字啊。纯子。他抑扬顿挫饶有兴致地读她的黑历史。
我姥姥,喜欢《排球女将》里的小鹿纯子,所以,把我的名字颠倒过来,叫我“纯子”。逐渐地大家都这么叫了……后来就发展成一个像小名一样的诡异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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