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全) 作者:rousewu
仅仅是失血过多,更多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那是真正的干尸。而摩卡和蒋小伍虽然也是失血过多而死,身体的血肉却没有被完全抽干。
而且,王毅死时,身边还躺着昏迷的小四,他却一无所觉,凶手留着他仿佛只是为了让他醒来后发出尖叫和引发混乱。
如果非要说出三种死法有何不同,只能说……王毅的司法,比摩卡和蒋小伍的更离奇,更像是吸血鬼所为。
冰朔用食指轻轻摩挲着额头,他记得祈然看过摩卡和蒋小伍的尸体后曾经皱起了眉头;他还记得,祈然说:凶手尖叫引他们前去是为了遵守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什么游戏规则呢……杀人规则……或者是,杀人方式?
冰朔忽然一怔,猛地坐起身来:难道杀王毅和摩卡、小伍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是啦,祈然检查伤口时皱眉,是因为他发现了摩卡和蒋小伍的尸体上的伤口语王毅有所不同,当然,不同的更可能是伤口上的毒素。他所说的游戏规则,则是让摩卡和蒋小伍的死法都酷似王毅死法的一切手段。
也就是说,杀王毅的是古堡中真正的吸血鬼,很可能就是卡嘉或者齐左、奇右,而杀摩卡和蒋小伍的人,却是……与他们同来的其中一人。
那么,这个凶手究竟是谁?
“步杀,”冰朔突然开口问道,“摩卡死的那天晚上,你说听到楼上有打斗的声音?”
步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冰朔默默思索了片刻,忽然沉下脸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步杀,快,去札特的房间!我怕小柒出事!”
两人如风如电迅速闪出房间,往楼上跑去,冰朔一边赶一边忍不住腹诽:明明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却因为不是杀死王毅的凶手,索性就连吭都都吭一声,他还真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啊!
步杀的脚程要比冰朔稍快一点儿,所以他感到的时候,恰好看到札特要将手中闪着蓝光的剑刺入小柒胸口。
“砰——”一声巨响,札特一个趔趄后退几步,长剑上的蓝光顿时消失。
步杀收回汲血刀,上前几步拉起倒在地上的蒋小柒,手上唯一用劲,,将她抛给了随后赶来的冰朔。
小柒刚一落地,吐出一口血,还想冲出去,却被冰朔一把拉住。她只能哭着大喊:“是他杀人我哥哥,就是他害死我哥哥的。”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刻绿色的宝石,狠狠地瞪向札特:“这是我在各个的骨灰里发现的,你们看他的左耳耳钉,是不是少了一块镶嵌的宝石?”
冰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小柒,我们都知道了。”
小柒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打不过他,我没办法为哥哥报仇。步杀,求求你,替我杀了他,求求你!”
步杀沉默地听着,没有回应,黝黑细长的汲血刀却摆到了胸前。
札特冷冷地瞪着步杀,儒雅的面容带着几分恼怒,”你该知道,我跟你们那一船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无干涉,那个男人也不是我杀的。今日你为何要为难我?”
汲血刀缓慢举高至齐肩的高度,刀锋直指男人逐渐狰狞扭曲的脸。步杀的声音异常清冷而漫不经心,“因为你太碍眼。”
一旁的冰朔顿时被呛了一下:不是太碍眼就是太不顺眼,步杀,你该不会是想不出理由,所以每次都拿这个搪塞别人吧?
札特恼羞成怒地挥动长剑,蓝光霎时又笼罩了剑锋,“你是在耍我吗?我不出手只是因为你们不值得,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们!”
说完,一个纵身,长剑就随着蓝光向长身而立的不杀呼啸而去。
古堡中的房间用来住人是极为舒适的,可用来打斗却实在太过狭隘了。在逼仄的空间中,只见刀光剑影,交错不断,时而寒气凛冽,时而火花噼啪,一时间谁也占不了上风。
门旁的冰朔却看得眉头越皱越紧,直到一声利落的金属相击传来,步杀被迫后退了一步,他终于忍不住大声道:“步杀,你在干什么?”
步杀站定,神色冷然地握起寒意萧萧的汲血刀,望着札特,却对冰朔淡淡道:“我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好好瞧清楚了。在完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该如何对敌。”
冰朔闻言顿时气的脸色发白,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扁他一顿。就为了演示给他看,所以在这种危机时刻,他居然故意不用内力对敌?!步杀,你还真不愧是步杀啊!
一旁的小柒急得团团转,“步公子是不是受了伤,为什么他的攻击都空有招式不附内息的?我……我们要不要去帮他?我们快点儿去帮他好不好?”
冰朔苦笑,无言以对。总不能告诉她,这是步杀对他的实地演习教学吧?
“步杀,速战速决吧。”冰朔摸着鼻子无奈道:“我回去跟你练功还不成吗?”
刹那间,只听噼啪声响,两人分离。
札特面色惨白地跌倒在地上。在他的额头上方,有一只紫色的精魄蝶在欢快地旋转飞舞,它越飞越快,札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步杀摊开左手,轻轻念了声“从容”,那蝶就慢慢飞了回来,消失在他掌心。
札特愤恨而又不甘心地瞪着黑衣黑发冷心冷面的男子,“精魄蝶,你居然会有巫力如此高深的精魄蝶,究竟是谁给你的?!”
步杀冷冷地看着他,懒得答话。
这时小柒匆匆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照着札特的肩膀狠狠扎下。
“我要为哥哥报仇!”她声嘶力竭地喊,“为什么害死我哥哥?为什么?”
札特“啊”的发出一声痛呼,冲着步杀大喊:“我不服!你若不靠着那精魄蝶,根本赢不了我!我不服!”
冰朔缓步走过来,怜悯地看了一眼鲜血淋漓面容扭曲的札特,都不忍心告诉他:这精魄蝶的主人曾经三十招内败在步杀手里,而紫精魄还仅仅只是那人一般的法力。
冰朔轻轻拍了拍神色激动的小柒,冲她温和一笑,然后才看向札特,“你来这个古堡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杀掉你的兄弟和蒋小伍吧?”
札特听到“你的兄弟”几个字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别跟我提那个只会猥亵虐待少年的混蛋。我当他是兄弟,他却为了私吞赏金要杀了我,还好我反应够快。”
冰朔一愣,“私吞赏金?”
札特一惊,马上闭起嘴,沉默着不言不语。
冰朔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听门口传来一个清润悠然的声音,“他不肯说,那就动刑吧。”
冰朔回过头去,只见祈然和冰依一起走入这间早已凌乱不堪的房中。
冰朔似笑非笑地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这么快就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冰依面上一红,想要斥回去却又不舍的骂儿子,火起来就暗地里重重地踩了祈然一脚。权当报复他早上居然当着她的面跟卡嘉调情,还对她视而不见。
祈然苦笑着揽紧气鼓鼓的妻子,来到一脸倔犟的札特面前,递给儿子一枚比针灸银针略粗的金针,“朔儿,学了这么久的医术,是时候考考你对|岤位的认知了。”
祈然说着,手腕一翻,晶莹修长的指尖就已握了一根一摸一样的金针,“哪些|岤位让人刺痛,哪些|岤位能让人麻痒,哪些|岤位能让人生不如死,这些你都记得吧?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祈然温和的笑着,拈起金针,朝着札特身上的其中一个|岤位刺下,“我现在可以慢慢教你。”
“啊——”札特顾不得肩膀上插得刀,满地打滚,发出凄厉的尖叫,“我说!我说,我说了……啊——”
别说是冰朔和冰依,连满腔仇恨的蒋小柒也因那叫声中的痛苦凄惨而毛骨悚然。可那扎针的绝世男子却还在悠然地笑着,一点儿急切和逼迫的意思也没有。
“其实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说。”他缓慢地拔下针,然后又迅速扎上另一个|岤道,“我还是希望能教得更详细些。”
“啊啊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说……”
祈然笑笑,拔下金针,祥和地问:“朔儿,不如你来联系一下如何?”
札特白眼一翻,立马昏了过去。
这时,除了步杀,屋内所有人看向祈然的目光由敬畏变成了惊悚。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我和摩卡来自西海的克尔克岛。西海域和你们此刻所在的东海域完全不同,那里有千千万万个小岛屿,隔海相望。那里无法集结成成千上万的军队,也很少会有岛与岛之间的战争,可人与人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
“也正因此如,西海域大半以上的居民都拥有强大的武力,包括武术和魔法。那种强大和不可战胜,根本不是你们东海软弱的居民可以想象的……啊!我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别再给我用刑了。”札特因为祈然的一个抬手吓得哇哇大叫。
冰朔忍住笑、,问道:“那么在西海域,你们的实力属于什么等级?”
札特面上红了红,冷哼道:“我和摩卡顶多只能算末流,否则也不用流落到东海来了。所以,别以为打败了我就可以在西海混……”
对上祈然冰凉的眼神,他立马噤声,乖乖地道:“一年前,我和摩卡无意中听到一个来自东海域的人说,在东海有一座隐秘的勒森巴古堡,古堡里有成千上万的财宝和美女,但进入古堡的人却无一生还,而且都被吸干血致死。
“我和摩卡马上想到,古堡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西海勒森巴一族唯一的叛徒——吸血鬼法兰。听说三百多年前,法兰背叛了勒森巴一族,和吸血鬼猎人米歇尔家族的继承人伊莎贝拉相爱,他们两人抛弃家族,私奔叛逃,还带走了勒森巴族最珍贵的至宝——魔幻水晶球。勒森巴族族长悬赏一千万两黄金终生捉拿他们两个,令多少勇士趋之若鹜。结果,他们却从此在东海域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我和摩卡正值穷困潦倒之际,不知今后该以何为生,听闻这个消息后就忍不住想到东海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阴差阳错找到了这个古堡。”
祈然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三百年前,西海域多少勇士趋之若鹜都没能抓到的吸血鬼,你和摩卡两个只能算是末流的魔法师,如何会蠢到以为自己碰碰运气就能成功呢?”
札特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敢怒不敢言,“我们自然不会以为凭自己的能耐就能抓到法兰。所以,在来东海以前,我们花掉所有的家当,去米歇尔家族求了五张等级最高哦的吸血鬼火焚符咒。那是所有三代以下吸血鬼的克星,就是二代吸血鬼,也是万分忌惮的。”
“就算你要抓法兰,要杀掉背叛你的摩卡,可那些跟我哥有什么关系?”蒋小柒哽咽着大喊,“你为什么要杀掉我哥?”
札特别开眼,道:“一来,你哥在厨房撞见我清洗搬运摩卡尸体的袋子;二来,我看你哥跟法兰的仆人伊万走得很近,你身上又有吸血鬼的气息,所以我以为,你们跟他们是一伙的。”
蒋小柒呆怔了半晌,手握起刀恨不得戳得他千疮百孔,却下不了手,终究只能用手捂住脸,悲伤地哭泣。
祈然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桌沿,忽然说道:“你为何要将尸体未转成死于吸血鬼的样子?”
札特看了他一眼,低头道:“老实说,我一开始就知道卡嘉他们是吸血鬼,而你的手下正是死于他们手上。可我不想打草惊蛇,因为当时我还没找到法兰和伊万,但又怕你们以为是我杀的人,为难我,所以就想将你们的视线通通转移到吸血鬼身上。甚至想利用你们对付卡嘉和齐左、齐右,而我就可以专心对付法兰。没想到,却被你轻易瞧破。”
祈然眼中精光一闪,淡淡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出手了吗?”
札特身体猛地一震,待要撒谎,却想起方才锥心般的痛楚,前思后想了半晌,终于承认道:“因为你们一直按兵不动,所以我只好先出手剪除法兰的羽翼。用去了两张火焚符咒,本想杀掉卡嘉,谁知却被齐右破坏。我,只杀了齐右……”
“好——很好!”清冷如冰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札特抬起头,看到卡嘉如花似玉的面孔,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卡嘉露出风华绝代却冷若冰霜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顶会让你尝尽人世痛苦,再慢慢死去。”
第十六章 魔幻水晶球
白昼过去,夜晚又慢慢降临。
札特已被卡嘉带走了,没有人有异议,因为在座的人不是下不了手处置他,就是没兴趣处置他,这样的烫手山芋自然是丢给同样痛恨他的人最好。
蒋小柒看着齐左将扯着嗓子尖叫的札特拖走,几乎已经能遇见他悲惨的结局。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轻松,反而越加空虚孤单。
哥哥……哥哥,从今以后,小柒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双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头发,小柒抬头看到了一张温润如水,皎洁若月的清秀面容,她勉强笑了笑,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来。
冰朔柔声道:“小柒,离开古堡后,你打算去哪里?”
他看得出,小柒拥有很高深的内力和敏捷度,却完全不懂招式,更没有实战经验。这样一个小女孩独自闯荡,反而比全然不会武功更危险。
小柒茫然地摇了摇头,心中空落落地看不到自己的将来,“我不知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去哪里都无所谓。”
“那么,不如就留在玻拉丽斯号上吧?”冰朔看了冷心冷面的步杀一眼,笑,“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哥哥临死前,将你托付给步杀了。”
“啊?”小柒愣了一下,目光投向步杀,“是真的吗?”
步杀冰刀似的目光立刻扫过冰朔,冰朔却只是施施然地笑。
“这种反应?那果然是真的了?”冰依忍不住惊呼道,“蒋小伍太有才了,居然会把妹妹托付给步杀。难道,其实他很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
冰朔闻言差点儿笑喷,紧紧抿着唇,忍住笑,“这点我可以作证,当时,步杀并没有拒绝。”
眼看众意拳拳,祈然沉吟半晌,笑眯眯地看向步杀,“步,既然是你的希望,好吧,那就留小柒在船上吧。”
小柒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偷看步杀的神色,只见他满面寒霜,彷佛下一刻就会冲出来杀人。她立刻被吓得连声大叫:“我……我不会白吃白住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奴婢、仆佣、苦力、小妾,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没关系……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这是哥哥最后的愿望,我一定要达成的!”
众人难得地静默了片刻,随后在步杀濒临抱走的可怕神情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恰好这时,札特的尖叫声引来的小四等人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落在最后的辛茹神色黯然地看着红着脸的小柒,和善意哄笑的众人,只觉心中一阵绞痛。
“步公子,”辛茹低着头一步步走到步杀面前,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你的衣服破了,等一下,我替你补吧。”
步杀淡淡地点了点头。
辛茹脸上露出春花般的笑容,眼眶却慢慢泛红,“我……我等一下去你房中取。”她顿了顿,转向祈然和冰依福了福,“少主,小姐,辛茹有一个请求……”
冰依正想问“什么请求”,祈然却已瞧了步杀一眼,带着细微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淡淡笑容道:“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你只需伺候步杀一人。”
辛茹眼中闪过欣喜若狂的光彩,一下跪倒在地,磕了个头,颤声道:“谢谢少主。”
小柒一脸懵懂地看着辛茹忽悲忽喜,又随小四等人告退离去,这才发现步杀果然因方才打斗而割破了衣服,忍不住惊叫道:“原来当奴婢要补衣服的,我不会啊!步杀,你……你不会因此赶我走吧?我,我会学的,我马上学。”
说到后来,她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步杀。
从辛茹进来开始,步杀就处在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状态,如今小柒的惊呼请求,更是让他一头雾水,总觉得拒绝不是,答应更不是,顿时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窘境。
可是当他一转头对上冰依、祈然、冰朔一副副忍笑忍到内伤的表情,就忍不住怒道:“留不留你,玻拉力斯号的主人才有资格做主,问我做什么?”
玻拉力斯号的主人?冰依疑惑道:“你不是吗?”
步杀冷冰冰地笑,“那要问问卫聆风,这船是他送给谁的。”
祈然脸立时黑了,冰依哑了,步杀神色平静地转身离去。
卫聆风?冰朔摸着下巴想,难道是那个画上的新郎?还有啊……
想不到,连冰块的桃花运都能如此之旺盛。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可是,步杀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目光扫过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男子。神色微变。
这个人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男子明明拥有一副倾倒众生、风姿绝世的面容,站在那里偏偏给人一种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存在感的虚无感觉。
男子的人目光自动自发地掠过所有人,落在冰依身上。然后用粗嘎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答应你的都已经办到,该是时候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来的人,自然是勒森巴古堡的主人,吸血鬼法兰。
重新站在这星光灿烂、夜景醉人的顶楼,冰依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抬起头仰望着玻璃罩外的星空,疑惑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天空,这月亮,这些星星的位置都没有变化过?”
祈然冷哼了一声:“应为这些本就是幻象,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脚下所踩的,都是不真实的,只是我们的幻觉?”
一旁的冰朔瞧了法兰一眼,答道:“那倒不见得。恐怕这座古堡是真实存在的,唯有古堡歪的一切,包括天空、海菜式幻觉。”他用指尖碰了碰坚硬的墙壁的,微微一笑,“否则,这个幻想就太过真实了。”
祈然充满嘉许地看了冰朔一眼,脸上一片智珠在握的淡定从容,“所以,离开这古堡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有胆量踏入古堡歪的大海中。”
冰依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没错,古堡不可能凭空建在海里,所以至少也改由一片支撑的地基或小岛屿……”
“废话,说够了没有?!”
几人够说越起劲,冷不防法兰不耐又冰冷的声音砸下。
冰依尴尬地笑笑,快步走到了冰棺前。
冰棺里躺着的,是一个苍白而绝美的女子,五官精致,睫毛细长,晶莹的肌肤比冰雪更皎洁三分,饶是冰依已是第二次看见,仍惊叹了许久。
她缓缓地闭起眼,指尖轻轻抚上华美剔透的冰棺。刹那间,一道熟悉的冰冷感觉迫体而来,彷佛穿透了她浑身的经脉,直达跳动的心间。
紧接着,冰依听到了她就为的,温软而宛如清风吟唱歌的声音。
冰依抬起头冲法兰微微一笑,法兰霎时僵直了全身。
isbel,please tell ho you?
伊莎贝拉的声音轻缓而婉转,带着微微的颤抖,如泣如诉,仿佛在倾尽自己三百年的孤寂哀伤。可她的悲泣中却又带着遮掩不住的欣喜和快乐,仿佛为了这一刻的幸福,她曾遭受的所有痛苦都微不足道。
冰依被这样的坚毅和温柔所感染,连声音也变得如云朵般干净。“法兰,在我告诉你,解开我沉睡的办法之前,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这个办法有多艰难和漫长,你都不可以暴躁,更不可以伤害别人。因为,三百年无望的等待都熬过来了,我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绝不希望你因为我再背负任何罪孽。”
“isabell,i proise you!i proise!”法兰握紧了双拳,大声道,“please tell ,ho you!”
冰依凝神听了听,“解除我身上封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传说神秘的古籍之一:ery e watery cursed?”
冰依喃喃的念了两遍,忽的脸色一变,惊道:ery cursed,九重水咒?!”
法兰因为心情激荡,压根就没注意到冰依的变色,只是猛地扑到冰棺前,哽声道:“dearisabel,don039;t ill fd the ery cursed please wait for !”
祈然等人缓步走到了冰依身边,方才虽然隔了有一段距离,但凭他们三个的耳力,还是清楚听到了。
“居然是九重水吟咒。”如果他们先来的是这里,而不是出云岛国,那么孤寂冰依已经成功救活伊莎贝拉了。
冰依看着一脸悲戚决然的法兰,眨了眨眼,凑近祈然身边低声道:“《九重水吟咒》被你丢到哪儿了?”
祈然温和地笑笑,一脸的波澜不惊,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法兰听见,“离开出云后,我嫌它碍眼,扔进了海里。”
“你说什么?!”法兰疯了一般地扑过来,揪起他的领子,大吼,“你居然敢把它丢进海里!你怎么能吧它丢进海里?!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等一下!法兰,你冷静点儿。”冰依拉着法兰冰冰凉的手腕,吓得魂不附体,生怕他下一刻就变成吸血鬼把祈然咬了,可气的是哪个即将被咬的人还一副变态欠扁悠然自得的样子,根本就不体谅旁边担惊受怕的心情。
“朔儿。”祈然一把握住法兰的手腕,用上了六成力,迫使他松开,才拂了拂褶皱的衣襟道,“《九重水吟咒》你全本翻阅过了?”
冰朔苦笑,点了点头。
“很好。”祈然瞥了法兰一眼,“马上默诵出来给他。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得够久了。”
冰朔怒了,“你自己不也看过翻译本吗?为什么让我默诵?”
“理由很简单。”祈然淡淡却笃定地一笑,“你认为冰依的翻译有九成可信?”
“你们之中有人能练九重水吟咒?”一直处在震惊中的法兰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冰依狠狠瞪了祈然一眼才道:“我曾经练过,但已完全被废了。”
“你竟能练?”法兰一怔,“如何被废的?”
冰依看了祈然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才道:“我曾经一度呼吸断绝,死于非命。是有人发动罗兰魔禁第五界——舍弟往生咒才救了我,但我体内的九重水吟咒却也被罗兰魔禁吞噬殆尽了。”
法兰神色微变,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步杀,眼中又惊又喜,“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精魄蝶是发动罗兰魔禁之人留下的。能不能再让我看看?”
步杀神色冷漠地摊开手,默念了声“从容”,就见一只晶莹透明蝴蝶从他掌心慢慢飞出。
冰朔也做了类似的事情,顿时,夜空下一紫一透明两只晶莹的蝴蝶就在冰棺上飞舞。
法兰呆呆地看着那两只蝴蝶,然后缓慢地将目光投向冰依,“你练到了第几环第几重?”
“第几环?什么是第几环?”冰依疑惑地道,“我只知被废前,我勉强突破了第八重。”
“第八重!第八重!”法兰大叫了一声,身形忽然一闪已经立在她面前,抓紧了她的肩膀,“即便是第一环的第八重也足够了!伊莎贝拉有救了,她马上就能苏醒了!是你!天哪,莱姆瑟斯所说的必然能拯救我们的命定之人,一定是你!”
祈然一把扯开法兰的双手,冷冷道:“你听不懂吗?她体内的九重水吟咒早已被吞噬殆尽。什么命定之人,不过是你的妄想。”
法兰定定地看了祈然半晌,忽然轻轻一笑,带着几分癫狂,“三百年前,我叛出勒森巴家族,成为族中人人追杀的叛徒,在西海域颠沛流离,无处容身。后来,连伊莎贝拉也死在我的手上,我更是没有了任何生存下去的意志。就在这时,我的缔造者莱姆瑟斯找到了我。”
冰依一怔,“缔造者?”
“就是给他初拥,将他变成吸血鬼的人。”冰朔解释道。
“莱姆瑟斯告诉我,伊莎贝拉并没有死,她只是陷入了沉睡。而我想要救她,就必须找齐三件东西,并且到东海等一个人。三件东西分别是你们现在所见的这个千年寒冰雕刻成的冰棺、海神的桂冠和魔幻水晶球。
“海神的桂冠可以制造幻境,隔离勒森巴古堡与外面的世界,防止西海追杀之人的马蚤扰。冰棺可以安全存放伊莎贝拉的身体。可我却一直想不通莱姆瑟斯为什么要我找来魔幻水晶球。”
法兰激动而又略带悲伤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冰依,“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原来莱姆瑟斯让我找齐三样东西,在东海整整等了三百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等到你这个命定之人,来解救我和伊莎贝拉脱离苦难。
“这世间能修炼九重水吟咒的人寥寥无几,那不仅仅是因为符合条件的体质万中无一,更因为五本魔法古籍都具有灵性。它们会自发认主,且在主人死去之前绝不会允许第二个人修炼。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是遇到了你,那么即便我知道了解救之法,甚或找到了《九重水吟咒》,也可能要花上百年的时间才能成功。”
“你……你是说九重水吟咒选了我为主人?”冰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可我说过,我的法力已经废了啊!”
法兰笑笑,真心的快乐彷佛在他完美无暇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光辉,“魔幻水晶球的能力是,测试人体的魔法属性,以及……激发人体内潜藏或被封印的任何魔法元素。魔幻水晶球加上吸收了你部分真元的精魄蝶,我必然可以恢复你体内的九重水吟咒,甚至助你突破第一环第九重。”
冰依忍不住打断他,“为什么你总说第一环?究竟什么是环?”
“你不知道传说中的五本古籍都需循环修炼的吗?”法兰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随即醒悟过来,“是啦,在东海修习魔法之人本就不多,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古咒语通常分为九环,每环九重,九重突破后,就从头开始继续修炼,直到完成九循之数。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每突破一环,其艰难程度就会成倍增长。几千年来,我从未听说有人能将五本古籍中任何一本修炼至第七环以上的。”
冰依懵懵懂懂地点头,忽听祈然沉声道:“你的意思是,魔幻水晶球加上精魄蝶能解除她体内一切罗兰魔禁的反噬?”
法兰道:“那是自然,九重水吟咒本身就有净化一切的能力。”
祈然沉吟了片刻,把冰依往前一推,斩钉截铁道:“很好,你动手吧。”
随着一阵淡蓝色光芒的隐去,冰依浑身一软,倒进了祈然怀里。
在她面前的床上,躺着一个姿容绝艳的女子,便是伊莎贝拉。与方才不同的是,此刻的她两腮微微泛红,呼吸均匀,胸口起伏,彷佛在沉睡之中,再没有了死寂苍白之态。
法兰轻轻抱住她柔软的身体,滚烫的热泪汹涌掉落,“亲爱的,亲爱的……伊莎贝拉,我们终于不会再分开了,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祈然扶住慢慢恢复过来的冰依,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冰依点头,忧心道:“船上的人大概都等急了,还有小银,不知道有没有人喂它。”
法兰回过身,脸上犹有泪痕,但记得那个退去,他又给人一种冰冷虚空的感觉,“你们接下去是打算前往西海域吗?”
祈然漫不经心道:“或许吧。”
法兰闻言正色道:“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所以有必要提醒你们,西海域是一个与你们的认知截然不同的世界,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智,那么即便去了也只是送死。”
冰依笑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未知才有探索的价值不是吗?我们会小心的。”
法兰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恼怒或忧心,神色依旧淡淡,“既然如此,那么我会给与你们必要的帮助,就当回报你救了伊莎贝拉的恩情。”
他左手轻轻一摊,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黄金制成的皇冠就出现在他掌心。
法兰道:“这个,就是海神的桂冠。你们带着它,一直往西行,会抵达一个叫做亚米拉的小岛,由帕衣族同志。你们将这个海神的桂冠交给帕衣族族长,向他换取海神的权杖。那是……打开水帘之门前往西海域的唯一正确的钥匙。”
冰朔为这个用词而感到古怪,“正确的钥匙?”
“是的。”法兰垫了点头,“从东海域前往西海域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大部分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尤其船只更会千疮百孔。唯有通过水帘之门,才能平安到达西海域。”
祈然神色微变,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接过海神桂冠后语气顿时诚恳了不少,“多谢指点。”要知道在大海中,哪怕你的能力再强,若是船只被毁,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法兰却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只是又拿过纯净剔透的水晶球搁在桌上,“到达西海域后,为了变强也好,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也好,你们都免不了要修习魔法或巫术。为了在更短的时间,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你们必须要选择真正适合自己的基本魔法进行入门。这个魔幻水晶球不只能激发人的潜力,更能测试人体的魔法属性。或许,能帮助你们少走一点儿弯路。”
“你就不必了。”他看向兴致勃勃的冰依,“五大古咒都相当桀骜不驯,既然选你为主,是断然不可能容许你修习旁门左道来侮辱它们的。”
冰依顿时郁闷了,瞟了祈然一眼,暗道:敢情这魔法古咒还分三六九等,简直比某人还专横霸道。
法兰将目光投向步杀,“你先来吧。”
步杀也懒得废话,将手往水晶球上一放,片刻——
冰依狐疑地看向法兰,“为什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你不是诓我们的吧?”
法兰也是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步杀一眼,“我已经有太久太久没碰到过无系魔法师了。安静、空无、吞噬一切,确实很适合你。”
冰依奇怪地问冰朔:“魔法元素里有无系这个类别吗?”
冰朔沉吟道:“魔法的分类本就各按标准,若说有也不足为奇。就是不知道无系里是否包括空间魔法。如果包括,那么步杀必然会有一天强的不可理喻。”
祈然忽然打断他的思绪,“朔儿,你去试试。”
冰朔本不想去,反正他根本就不可能到达西海域,奈何祈然一脸坚决,终究还是将手放了上去。水晶球中顿时闪过一阵璀璨如骄阳般的金色光芒。
法兰道:“你属于光系,可修习的法术范围很广,包括光愈术……”
忽然,他的脸色一变,看着水晶球的眼中一片黑沉,那是因为他的瞳孔反射了水晶球此时的色彩,“暗系!光系于暗系……你居然是双系体质,还是十系魔法中最为对立的两大元素。”
法兰皱了皱眉,“你的体制修习魔法太危险了,安全起见,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碰。”
“好。”冰朔微笑着收回手,声音淡然轻松,脸上没有一丝惊惧或遗憾,彷佛那正是如他所愿的事情。
祈然拍拍冰朔的肩膀,露出慵懒的笑容,“好了,我们走吧,是时候回船上了。”
法兰诧异地看向他,“你不测妈?”
祈然笑笑,“我想,没这个必要。”
他揽住还要说话的冰依,转身朝门外走去。这里是六楼,伊万的房间。
法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在害怕吗?是怕自己屋里保护心爱的人,还是怕无法掌控自己的能力?”
祈然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去望着他,嘴角慢慢勾起略带嘲讽的笑容,“我测了,你确定不后悔?”
那双眼明明如碧海蓝天般澄澈空明,却又仿佛目空一切地睥睨着天下。法兰怔了怔,一时竟被那双目吸引,回不过神来。
而就在他没有反应的片刻,祈然已将手放到了透明的水晶球上,温暖的掌心贴紧冰冷的石头,气息交错,光泽流转。随后……
“砰——”一声巨响,水晶球的粉末四散弹射开去,落在桌上、地毯上、衣服上。
眨眼的瞬间,世间至宝魔幻水晶球毁于一旦。
法兰目瞪口呆地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看着扬长而去的四人,心中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激|情和震撼。
他们是不一样的。
哪怕在截然不同的西海域,他们也一定能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遇强越强,不离不弃,哪怕他们的生命再短暂,也注定比自己更光辉更灿烂。
法兰的脸上慢慢露出欣然而略带遗憾的表情,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伊莎贝拉熟睡的脸时,那点儿遗憾遍马上被深情的眷恋所取代。
亲爱的,这辈子我不贪求海阔天空,不眷恋权势富贵,这辈子……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最终站 亚米拉小岛之结束抑或开始】
第一章 悄悄,是离开的笙箫
时间进入天和1263年12月22日,寒风凛冽,冰寒刺骨。
冰朔缓慢走上波拉丽斯号三楼处的空中楼阁,启动机关,放下雪玉珠帘,隔绝了楼阁外呼啸的寒风。温度仍是那么低,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影响。
还记得,这里是第一次与她单独相见的地方。听着她夸赞,自己便喜悦羞涩,看着她伤怀,自己便于心不忍;瞧见她窘迫尴尬,却又忍俊不禁。
冰朔掀开雪玉珠帘,目光扫过高高的桅杆瞭望台,在那里她曾戏弄过外表冷漠内芯温柔的杀手;一楼的餐厅,在那里他曾品尝过世间最美味的佳肴;空旷的加班,那里他曾舞刀弄剑,欢笑不断。
这一切的一切,想起来都是如此温馨而难以割舍。可他却不得不舍弃,不得不说声……永别。
永别,永别,永远的离开。
充满太阳能的手机发出“滴滴”的声音,冰朔收回目光,走入楼阁汇总,打开了翻盖。
菲瑟傲慢又不耐的秀气脸蛋出现在屏幕上,一出口就是连串的怒吼:“萧冰朔,我警告你啊!三天之内你要再不给我回来,我就用光波射线解体了你!免得你不断篡改历史,给我惹下一大堆麻烦!
冰朔淡淡笑道:“伊修大陆上的事,应该不会造成大的影响吧。我又篡改什么历史了?”
“放屁!”菲瑟气得大爆粗口,“伊修大陆是没影响,可你他妈的影响到了天和大陆知不知道?”
“天和大陆?”冰朔挑了挑眉,茫然道,“我连去都没去过的地方?”
菲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个臭小子,还记不记得出云岛上你老娘差点儿一命呜呼的事情?原来当时她身上配戴着某样等波长共振器,信号传递到了天和大陆同波段匹配的接收器中……”
“等一下,菲瑟!”冰朔头疼地揉了揉太阳|岤,“这里是什么年代,你确定她们身上会有这种高科技的东西?”
“废话!”菲瑟怒道:“你以为你们地球人的科技有多了不起?还不是从自然关系中衍生出来的。所谓等波共振器,不过是给个符合原理的名字罢了。实物可以是一双玉、一对耳环,甚至是两条绳子……”
冰朔无奈道:“好吧,你别再举例了。说说我到底影响了什么?”
屏幕中,菲瑟随手剥了块巧克力丢进口中,慢慢道:“这点我也不清楚,总之,一个月前天和大陆的历史差点儿全部错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全)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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