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只说给你听 作者:咔洽脆

    室。

    “好幸运可以看到她每天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容屿眼角的泪水缓缓滑下，这是他那句话的后半句。

    自嘲地拿了录像设备对准荧幕，又戴上了VR眼镜。

    妇人望着窗外一片片远离枝藤的叶片，纷纷扬扬，诉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

    她双手撑上窗沿，纵身一跃坐在窗台上，双腿晃悠着，感受了秋风的凉意，微扬的唇角带着忧伤的幅度，眸光中一片落叶，入画……出画。

    而在下一秒，窗沿上早已没有了人影。

    一个五官漂亮的小男孩爬在窗沿上一遍遍喊着“妈妈”，由于个头太小，他根本看不到楼下的情景。有人闻声进来，把他生生扯离了窗沿边，就这样，他连母亲最后的姿态都没看到。

    他只看到母亲跳下去的那一秒她带着微笑。

    从此，他的房间都改成了极小的窗户，只容微弱的阳光透过，只容风吹进，容不下一个人。

    没错，他也是PTSD患者，从5岁开始就是了，因为母亲的自杀，他害怕那个催命符般的窗户，也因此拒绝了阳光透过的机会，从此心底容不下晴天。

    如果燕舜看完这幅画面，他会可怜自己吗？大概是会的，他是自身有阳光的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摘下VR眼镜的他，已经泪流满面，把脸埋在双手上，低声啜泣着，和那个小男孩的哭声不一样，这个哭声带着绝望。

    收起录像设备，按了停止键，把他放在了抽屉中，转身离开。

    精神病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看过《飞越疯人院》的人，对电影中的每个人的症状都会记忆深刻。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所有的人都会不同，都会有不同的理由做出怪异的动作，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曾经受过重大的精神创伤，所以，以这里的人为试验品是最佳的，即便，不为人道，但是，却是一个机会。

    “她是十八年前被一个渔夫送过来的，送来的时候只是骂着‘禽兽’，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她也不说话，我们唯一得到的信息是她是从海里被打捞上来的。”医生指着坐在荒凉的草地上的一名女子道。

    燕舜和容屿刚来就注意到了她，她安静地过分了，眼神中的绝望，清晰可辨。散乱的乌黑碎发飞扬，面色如土，但是五官倒是还算漂亮，如果认真收拾一下，应该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只是可惜了。

    燕舜想要上前，却被容屿抓住了手腕，略带担心地说了声“小心，她也许会伤人。”

    医生闻言，摇了摇头，她从不伤人，但是也从不理会外界的声音，每天就是这么坐着。

    容屿这才松开了燕舜的手腕。

    燕舜冲他点点头，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不顾自己穿的素净的浅色裤子，和她并肩坐在荒凉的草地上，顺着她的目光，向天空看。

    其实天空中只是灰茫茫的一片，天气冷了，连鸟儿的影子都看不到，入眼的只是错综复杂的枯树枝，预示着生命的衰颓。

    “天空中真干净。”燕舜感慨了一声。

    女子并不为所动。

    “海里却不如这么干净。”

    女子眸光闪动，不过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动作。

    “人们能轻易操控距离近的东西，而距离远的却操控不了。”

    女子微微偏头，似乎是在打量身边的男子。

    “每一个曾经经受过苦难的人，心口都会留下一道疤痕不是吗？”

    女子的眼眸慢慢溢出泪水，在这里，医生只会问你，你到底经受了什么，面无表情，例行公事。

    而身边这位年轻男子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也好像和她的心靠的很近。

    “你控制不了什么？”她的声音沙哑的很，音色也很难听，也对，这么多年不说话了，她大概都忘了怎么说话了。

    远处的容屿与医生，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控制不了至亲之人的生死。”燕舜回答的很认真，眸光深邃，往事涌上心头，那触目惊心的鲜血，从浴室蔓延到他脚边。

    “可怜之人。”女子微微摇着头感慨着。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忘记一切，重来一次吗？”

    四目对视，他们看着眼中的自己，各怀心事。此刻，清澈的眉目中，藏着对深渊的惧怕，同时也藏着对过往的绝然。

    “十八年了，她终于有了一丝人的活力。”医生感慨着，拍了拍容屿的肩膀，“如果真的可以，就让她忘记吧，别再这样辛苦了。”

    “谢谢你，不过，此事，还请你帮我们保密。”容屿微微点头致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恭喜你又能拿到新的专利了。”这个医生是容屿在美国的同学，叫尤柯，专攻神经科的，回国后选择了这家精神病院，想近距离观察病人状态，多些临床经验。

    “我不打算拿专利。”容屿看着两个精神交流者，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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