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尽心将生意维持下去。
午后,李果收拾好碗筷,见老刘和老妪大半天都没对上一句话,老刘显然还在埋怨婆娘。以往老刘曾跟李果说,他三个孩子,前面两个都是女儿,隔了好几年,才生出一个儿子。儿子自小缺管教,越大越不像话,可他每每要管教,婆娘就拦阻,都教这婆娘给宠坏了。
“老婆婆,你歇会,瓠子够用。”
李果将削好皮的瓠子收起,放在案板上,又过来搀扶老妪。
“好孩子,今日忙坏你了。”
老妪低声说着,她执着李果的手,那手粗糙,布满皱纹。
老刘起身,看了眼老妪,说:“我出去走走。”便就出门去,店里只剩李果和老妪。
李果这才问老妪,清早是怎么回事,老妪边哭边说小儿子过来借钱,父子俩起口角,差点打起来。
大概是赌博输了钱吧?李果想。不过这个儿子如此不孝,也不怕被一纸诉状告到官府,可见老刘夫fu还是不忍心。
黄昏,老刘回来,身上带着酒味,想来是去喝了几盏酒。没喝醉,反倒像似打起了精神,在灶旁忙碌。
送走一大波食客,店里只剩一位顾客,正慢悠悠地捞面吃,一脸笑意,不是别人,正是袁六子。
李果发现这人每天午后或者黄昏,都会出现在瓠羹店。
“要说这瓠羹,真是人间美味。想到哪日我被逐出太学,岂不是就吃不上,不免令人伤心。”
袁六子捞起最后一根面条,突然发出叹息。
“六子,该不是又被学官罚了?”
老刘将灶中的柴抽出两根,把火势减弱。
“不只罚呢,年底这关考试没过,说不准还要打咧。”
袁六子托着腮帮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家代代都是武夫,难得生出一个能读书的后人,不想到了这网罗天下人才的京城,却被同窗们毫不留情地比成学渣。
李果静静听着,想还好,没听从爹的话,去求学,否则他这种半句诗词也吟不出的人,在书院里得多遭罪。
“店家,来份瓠羹。”
一个少年站在柜台外,递来一只剔漆大碗,清脆叫着。
“来了。”
李果抬头,见是阿鲤,和阿鲤微笑点头。
“李工,你怎么到食店当伙计啦。”
阿鲤见到李果很高兴,此时身边又没有赵启谟,他开口就把心中的疑惑说出。
李果正思虑要怎么回复,就听到袁六子说:
“阿鲤,你家郎君不是不吃瓠羹吗?”
不想,他们竟然认识。
“见过袁六郎。”阿鲤躬身行礼。
老刘迅速弄好一份瓠羹,李果端起,递给阿鲤。阿鲤接过,匆匆便离去,怕羹在路上凉了。
待阿鲤离开,袁六子果然问起李果:“我看你和这位赵二郎的仆人是旧相识啊。”
袁六子显得颇为惊讶,他知道李果来京城不过几天。
“往时,在广州曾有幸认识阿鲤。”
李果回得平静。
“这是去年秋时吧,赵子希去了趟广州。说来,去年,我们还是同窗呢。”
袁六子偏了偏头,思忆着。子希是赵启谟的字。
“人比人真是没法比,我还他大两岁。在太学里,他却是位职事(学霸太学生会担任学官),教我们《春秋》。啧啧,不是一般人物,明春肯定高中。”
袁六子这话语里有羡慕也有称赞。
李果想那是,他毕竟是赵启谟啊。
只是好生羡慕袁六子,能看到年少的赵启谟充当学官,教学时的模样。
还好袁六子陷入思忆中,他要是盘问起李果具体如何认识阿鲤,且他一个刺桐人,在广州靠什么谋生,那李果就要为难了。
冬日,天黑得早,外头飘着雪。送走袁六子,就将店铺关闭。李果要走时,老刘叫他提盏灯回去。
“冬日酷寒,记得提灯,掉河里去可就成冰人了。”
“谢掌柜。”
李果提上灯,朝木桥走去。夜风呼啸,冰冷的雪花落在脸庞。李果冷得哆嗦,他身上有件风袍,衣服穿得也不少,可还是怕冷。
咬着牙关,哆哆嗦嗦朝前方迈开步伐,这滴水成冰的夜晚,
分段阅读_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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